爱的礼物-宽恕
作者:Lucy Fuchs
本书简介 译者序 原序 Ⅰ·宽恕的本质
圣经上的宽恕 我们必须宽恕谁? 宽恕的方法 宽恕与不宽恕的后果
常该作的十件事 永远不要作的十件事 圣事中的宽恕 Ⅱ·与宽恕有关的事项
罪恶感 愤怒 治愈 Ⅲ·宽恕的问题 宽恕与遗忘
宽恕的榜样 我们都需要宽恕 最后的省思  
本书简介


「宽恕」是天父给人最美丽的一份「爱的礼物」,祂不仅宽恕人,也教导人彼此宽恕。内文由宽恕的本质,导入到其相关的情绪与治愈。也具体入微地例举出我们「常该作的十件事」和「永远不要作的十件事」。见解精辟,行文流畅。



FORGIVENESS
……God’s Gift of Love



by Lucy Fuchs,Ph.D.

translated by Teresa Tien



© Copyright 1990 by the Society of St.Paul

2187 Victory Blvd.,Staten Island,

New York 10314,U.S.A.



Chinese copyright:1996 Wisdom Press

Taipei,Taiwan





献给

BETTY  DeANFELIS

及在Nativity Parish Brandon,Florida

所有关怀我的人。

译者序

本书引用了许多名著的言论,其中有巴顿亚兰(Alan Paton)的话说:「一个伟大的任务落在我们每个人的肩上了……这任务就是负起天主的宽恕,作祂爱的工具……」

作者说:「司铎是圣事性的天主的代理人,同样,我们教友在彼此宽恕中也分享代理人的恩典,我们在宽恕的行为中也代替天主。」

圣伯铎说:「你们都是特选的种族,王家的司祭……」(伯前2:9)教友怎能成为司祭?在宽恕中我们和司铎一样,是天主的代理人。这伟大的任务的确值得我们肩负。

如何肩负?本书具体地告诉我们。我们如果要负起这项作司祭的任务,本书给了我们最宝贵的指南。

在此特向社会服务修女会陈修女致谢,陈修女协助查到书内所引用的MADD的全文(MADD:Mothers Against Drunk Drivers)。

原序

这本书孕育了很多年,虽然笔之于书只是几个月的事。宽恕的观念是我们大部分的人自幼就学得的。随着时光的流逝,我们知识经由我们接触的人获得了成长及精致化。我们不只学得了宽恕的意义,也多次实地得到了宽恕和被宽恕的经验。我写这本书时,已经有了丰富的经验宝库作为依据。



在此向直接或间接参与本书写作的各位人士表示谢意。首先是我的父母、兄弟姊妹、朋友以及合作者,同时也向我的老师及学生们致以万分的谢意。我特别感谢「克利斯多福领袖训练班」(Christopher Leadership Course)的同事们。他们热诚快乐的生活以及他们总是寻求事物的积极面的精神,都是好榜样。但我尤其感谢我的丈夫法兰克,他一如往常,全力支持并协助本书的问世。

Ⅰ·宽恕的本质
宽恕
你受了伤害,伤害痛苦激起愤怒。你想把伤害踢回给伤害你的人,你思考要向他说什么,你的脾气上来,脸发红,走路也较急速,你双手紧握,想对他饱以老拳。

时间在消逝,但你每次想到那伤害,每次都再感到痛苦。可能在很多年后,伤口仍在痛。也许生了疤,疤很容易再受伤害。如果碰撞到,很可能再流血。你如果不让它得到治愈,它可能溃烂并造成感染。

治愈这类创伤唯一方法是宽恕及被宽恕。但宽恕是什么意思?我们怎样才能宽恕?我们怎样才能让痛苦消失?任何一个真正受过别人伤害的人,任何一个对某人感到过很深的愤怒甚至狂怒的人都知道,宽恕有多么困难。

回首往事,我们会发现我们一生当中受过很多伤害,可悲有是,我们也会发现我们也伤害过别人,造成过痛苦。要宽恕别人和求人宽恕我们的事真是太多人。我们需要宽恕我们的父母及家人,他们都可能伤害过我们。我们还需要宽恕那些根本不爱我们的人以及那些仇恨任何人的人。我们也需要宽恕我们自己,以及我们所处的世界局势。

唯一能治愈人一生所受的伤害的方法,就是宽恕一切的人,也向他们求宽恕,由天主开始。宽恕不只能治愈我们,而且能释放我们。只有当我们宽恕了人而自己得到释放时,我们才会知道我们是如何地受到愤怒及怨恨的摆布。宽恕释放我们,也释放伤害我们的人。

宽恕就在基督讯息的心脏地带。耶稣说祂不是来审判而是来救赎的(若3:17)。不是健康的人需要医生,是病人需要(玛9:12),而祂,神圣的医生,是来医治的。祂这是向人提示,人可以期待宽恕。圣经上某些最动人的有故事就是叙述罪人去见耶稣而获得宽恕的(参照若8:3以下等节)。这些人常常连一句话也没有说就获得了宽恕,耶稣也没有长篇大论地指责他们的罪。基督宗教不是完美人的宗教,是获得宽恕的人的宗教。

尽管如此,宽恕却是件难事,我们似乎是要抓住人给我们的伤害不放。我们对人的愤怒甚至能狂怒地把我们包围起来,难以破之而出。另外,当我们犯罪或冒犯别人时,我们有罪恶感,让这罪恶感消失,有时似乎就像放下愤怒那么麻烦。这可能意味着我们还没准备宽恕自己,再不就是我们还不相信别人(包括天主在内)真能宽恕我们。

宽恕的芳表帮助我们学习宽恕。当我们见人受到很大的伤害而能宽恕时,我们会发现我们也可以学着宽恕。最伟大的榜样当然是耶稣,祂从十字架上宽恕了对祂行刑的人,包括我们在内;「父啊!宽恕他们吧,因为他们不知道他们做的是什么!」

但我们需要帮助才能宽恕。宽恕似乎不是自然而来的。我们最好的帮助来自耶稣,祂给我们宽恕的圣宠。我们也需要其他人的帮助和支持,就像需要他时,我们可以放心我们也被宽恕了(参照路6:37)

圣经上的宽恕

A.旧约
整个旧约都是天主和祂的子民交往的故事。祂创造了他们,爱他们照顾他们。但他们一再远离祂,忘记祂并转向偶像。有时天主很气恼祂的子民。有一次祂甚至后悔创造了他们,有时祂惩罚他们使他们回头,有时祂派遣先知警告他们。祂一直呼吁祂的子民回归祂,最后他们悔改,祂宽恕他们。祂始终都是这样作的。

天主一再地告诫祂的子民,要宽恕人,如同祂宽恕他们一样。

旧约上有很多美丽宽恕的榜样。在创世纪上有雅各伯和厄撒乌的故事:雅各伯与母共谋赚取了他兄长的长子王权,厄撒乌非常恼怒,想杀害弟弟。其母黎贝加催促雅各伯出走以确保安全。他离开家走了,但许多年后,他回来了。到达之前,他看到厄撒乌带领四百人迎面而来,他怕性命有危险,也怕妻妾和子女们遭遇不幸。

这故事继续写道:「他自己走在他们前面,七次伏地叩拜,直到来到哥哥面前,厄撒乌却向他跑来,抱住他,扑在他颈上吻他,两人都哭了。」(创33:3、4)

就在那一刻厄撒乌宽恕了一切。

后来,雅各伯的儿子若瑟被他那些因嫉妒而昏了头的哥哥们卖到埃及去。在一个饥荒时期,哥哥们到埃及去购粮。他们被引到若瑟面前,当时已做了当地总理的若瑟,一眼认出了他们就是他的兄长,他们却没认出他来。这本来可以是他报复的机会,但若瑟却没那么做。创世纪第45:3-8节这样写道:「若瑟对兄弟们说:『我就是若瑟,我父亲还在吗?』他的弟兄们答不出话来,因为他们都吓呆了。若瑟又对兄弟们说:『请你们近前来。』他们就上前去。若瑟说:『我就是你们卖到埃及的弟弟若瑟。现在你们不要因为将我卖到这里便自忧自责;这原是天主派遣我在你们以先来,为保全你们的性命。地方上的饥荒才过了第二年,还有五年不能耕耘,不能收割。天主派遣我在你们以先来,是为给你们在地上留下后裔,保全你们的性命。所以叫我到这里来的并不是你们,而是天主;是祂立我作法郎之父,作他全家的主人,作全埃及的总理。』」

若瑟是个多么有信德的人!他不只能夠宽恕,而且能夠在他所受的不公道之中,看到天主的手。

直到雅各伯死的时候,若瑟的兄长们还不敢确保他不报复。父亲一死,他就可以随心所欲地报复了(创50:18-21)。

「他的兄长们亲自到面前,俯伏在地说:『看,我们都是你的奴隶!』若瑟对他们说:『不要害怕!我岂能替代天主?你们原有意对我作的恶事,天主却有意使之变成好事,造成今日的结果:挽救了许多人民的性命。所以你们不必害怕,我要亲自维持你们和你们所属的生活。』他就这样向他们保证使他们安心,他的话深深地感动了他们。」

这是个非常感人的故事。这样甜美的宽恕是如此地少有,我们几乎不能相信这是事实。我们必须一再听这故事才能相信。

梅瑟也是个会宽恕的人,户籍纪12:2-3节记载了亚郎和米黎盎如何反对梅瑟所说的话:「他们说:『上主岂只与梅瑟交谈,不是也与我们交谈过!』上主听见了这话。然而梅瑟为人十分谦和,超过地上所有的人。」

梅瑟因为是个谦和的人,没有拿这话当作冒犯,并且当天主罚他们时,尤其是罚米黎盎时,梅瑟还为他们祈祷。因了他的祈祷,天主宽恕了他们。

达味也是个宽恕的榜样。当撒乌耳派大军追击他时,他曾经独自捉到撒乌耳,本来可以杀了他,却未杀,只割下他一片外衣。后来他连这点也后悔了,他在撒乌耳后边喊说(撒上24:9-11):

「『我主、大王!』撒乌耳回头看,见达味俯首至地,叩拜他。达味对撒乌耳说:『你为什么听信人言,说:达味设计害你?今天你亲眼见到,上主如何在山洞里把你交在我手中;但是,我不愿杀你,我怜恤你。』」

撒乌耳承认了这善行(撒上24:18-20)说道:「你比我正义,因为你以善待我,我竟以恶报你!你今日对我行了一件极大的善事,因为上主原把我交在你手中,你却没有杀我。」

达味的儿子撒罗满给了我们另一个宽恕的榜样。阿多尼雅曾阴谋争夺王位,撒罗满登基后阿多尼雅跑到圣殿避风头。有人把这事告诉了撒罗满,撒罗满回答说:「如果他肯作一个公义的人,他的一根头发也不会落在地上;但如果发现他有什么不轨,他必定要死。」然后派人去叫他。他从祭台下来向撒罗满王致敬,撒罗满说:你回家去吧!(列上1:52-53)过去的事只字未提。

除了宽恕的榜样,旧约还给我们清楚的教导:

出谷纪23:4-5节记载天主告诫祂的子民如何对待仇人:「假使你遇见你的仇人的牛或驴迷了路,应给他领回去。假使你遇见你仇人的驴跌卧在重载下。不可弃而不顾,应帮助驴主卸下重担。」

这就是天主的信息,祂宽恕所有的人,并随时帮助求助的人。

箴言篇告诉我们,宽恕如何会使我们更为坚强,更为良善(箴19:11):「明智的人,缓于发怒,宽恕愆尤,引以为荣。」箴24:17又说:「你的仇人跌倒,且不要高兴;他若失足摔倒,且不要心喜。」29节又说:「不可说:人怎样待我,我怎样待人;照人之所行,我予以还报。」箴25:21-22节又说:「若仇人饿了,你要给他吃;若是他渴了,应给他水喝。这是将火炭堆在他头上,上主也必要因此还报你。」

这些都在劝人,不只复仇,即使只能说是平庸的行为也要避免。我们的仇人是人,为天主所爱,我们希望别人如何待我们,他们也堪得同样待遇。我们知道我们应该仿效天主的榜样,祂永不失于宽恕,祂帮助所有的人。

训道篇告诉我们(训7:21-22):「你不要倾心去听人说的一切闲话,免得你听到你仆人诅咒你,因为你心里知道,你许多次也诅咒过别人。」

这真是个很简单的解决办法。当我们听见别人说了什么作了什么时,先别恼怒他们,要记得我们有时也说过或作过同样的事,同样需要宽恕。

旧约上很多次清楚地告诉我们,什么都宽恕的天主,希望祂的人民也同样宽恕别人。旧约上伟大的英雄们闪耀的典范都是会宽恕的人。度一个幸福快乐的人生就是度一种宽恕的人生。至此,尚待我们探讨的,就只有新约上所表现的神而人的人性榜样了。

B.新约
新约上充满了宽恕。耶稣的教导许多最有意义的地方之一就是:天主是位最爱的人、最宽恕人的父亲。祂要宽恕我们,祂欢迎我们投入祂的怀抱。

天主这样作,必然的结果是,我们也必须宽恕。天主如何宽恕我们和我们如何宽恕得罪我们的人之间有密切的关联。

当宗徒问耶稣怎样祈祷时,耶稣教他们念(玛6:9-13):



「我们的天父,愿祢的名受显扬,

愿祢的国来临,愿祢的旨意奉行在人间,如同在天上。

求祢今天赏给我们日用的食粮,

求祢宽恕我们的罪过,

如同我们宽恕别人一样,

不要让我们陷于诱惑,但救我们免于凶恶。」



然后耶稣接着说道(玛6:14-15):「因为你们若宽恕别人的过犯,你们的天父也必宽免你们的;但你们若不宽恕别人的,你们的父也不宽免你们的。」

「求祢宽恕我们如同我们宽恕别人一样」。多么简单明了的思想。耶稣在其他时候也告诉我们同样的事。

玛窦福音5:23-24节是这样的:

「所以,你若在祭坛前,要献你的礼物是时,在那里想起你的弟兄有什么怨你的事,就把你的礼物留在祭坛前,先去与你的弟兄和好,然后再来献你的礼物。」

耶稣用这话告诉我们,为了使我们的祈祷或牺牲蒙天主悦纳,我们的心应该和我们人类的弟兄和好。

耶稣在同一章43-45节又说:「你们一向听说过:『你们应爱你的近人,恨你的仇人!』我却对你们说:『你们当爱你们的仇人,当为迫害你们的人祈祷。好使你们成为你们在天之父的子女,因为祂使太阳上升,光照恶人,也光照善人;降雨给义人,也给不义的人。』」

这话我们也许听多了听不进去。我们能想象第一次听到这话会是什么样吗?我们该爱仇人;不只是容忍他们,而是真正地爱他们。只有爱人的宽恕人的天主能要求这样的事。

但宽恕有限度吗?这就是伯铎在玛窦福音18:21-22节所问的问题:

「那时,伯铎前来对耶稣说:『主啊!若我的弟兄得罪了我,我该宽恕他多少次?直到七次吗?』耶稣对他说:『我不对你说直到七次,而是到七十个七次。』」

而七十个七次,这个无限的数目,正是天主常常宽恕我们的次数。

接下来的23-35节就是耶稣讲的不饶人的债务人。这是一个欠主人庞大数目的人,一万个无宝。他无力偿还,他那爱人的主人饶了他的债。他出来时,遇到一个和他共同为仆的同伴,这位同伴欠他一个小数目,一百个铜钱。这个仆人也还不起,求他宽免,但他不予考虑。主人听说这事,以了义怒。天主宽恕我们和我们宽恕邻人的关系,昭然若揭。

耶稣不只一再地告诉我们要宽恕,祂也一直敏于宽恕。路加福音7:36-50节,讲的是一个罪妇的故事:当耶稣在一个法利塞人家中坐席时,她来到耶稣跟前,带来一瓶香液。她一语不发,用眼泪洗耶稣的脚,用她的长发擦干。然后她吻耶稣的脚,撒上香液。法利塞人为之震惊,但耶稣发言替她说话:

「『故此,我告诉你,她的那许多罪得了赦免,因为她爱的多,因为她爱的多,但那少得赦免的是因为爱的少。』耶稣遂对那妇人说:『妳的罪得了赦免。』同席的人心中想道:『这人是谁?他竟然赦免罪过!』但耶稣对妇人说:『妳的信德救了妳,平安回去吧!』」

路加福音15:11-32节那个美丽的浪子的故事是多么动人啊!谁能忘记那位父亲远远看见儿子走来,动了怜悯的心?

「他跑上前去,扑到他的脖子上,热情地亲吻他。儿子向他说:『父亲,我得罪了天,也得罪了你,我不配再称作你的儿子了!』父亲却吩咐仆人说:『你们快拿出上等的袍子来给他穿上,把戒指戴在他手上,给他脚上穿上鞋,再把那只肥牛犊牵来宰了,我们应该吃喝欢宴,因为我这个儿子死而复生,失而复得了。』」

这个儿子的父亲多么爱他!我们的天父多么爱我们!

但耶稣最好的榜样是祂在十字架上临终时所立的。祂的仇人并没求祂宽恕;许多人反而嘲笑祂,但这都没起作用。祂说:「『父啊!宽恕他们吧!因为他们不知道他们在作什么。』」(路23:34)

早期的教友对宽恕有深入的了解。宗徒大事录7:60节,第一位殉教圣人斯德望的死亡是这样的:

「遂屈膝跪下,大声呼喊说:『主,不要向他们算这罪债。』说了这话,他就死了。」

保禄在罗马书12:14、17-19节重述了耶稣的劝告:「迫害你们的,要祝福……对人不可以恶报恶,对众人要勉励行善,如若可能,应尽力与众人和睦相处。诸位亲爱的,你们不可为自己复仇,但应给天主的忿怒留有余地。」

保禄在格林多前书4:12-13节告诉我们他如何设法实行他自己讲的道理:「被人咒骂,我们就祝福;被人迫害,我们就忍受;被人凌辱,我们就礼貌地回答。」

在厄弗所书上他直截了当地说:「要和一切人作朋友,要良善,要仁慈,要互相宽恕,如同天主在基督内宽恕了你们一样。」(弗4:32)

他在哥罗森书中又重复写道:「如果有人对某人有什么怨恨的事,要彼此担待,互相宽恕;就如主宽恕你们,你们也要彼此宽恕。」

天主富于仁爱的宽恕,圣经上说得很明白,我们需要宽恕他人也说得十分清楚。宽恕是成为天国一份子所必需的,宽恕是得救的根基。

我们是如何被宽恕的,我们也该如何宽恕别人。基督团体应该是个被宽恕和宽恕人的地方。

但耶稣没说宽恕人是件易事,祂和祂的门徒也没有说过误会和争吵永不会发生。我们是人,人和人之间就会有困难。但耶稣许过祂的圣宠和帮助,而祂是忠于诺言的。

我们必须宽恕谁?

在我们一生当中,有许多人要宽恕。有些是我们所爱的,我们愿意宽恕,有的则难以宽恕,还有的我们甚至从来不想宽恕,但他们同样需要宽恕。

⑴我们自己
首先我们必须学习宽恕的是我们自己。这对许多人来说是一种惊奇,他们认为他们太爱自己,不该担心不宽恕自己。

但事实上,我们大多数人都不喜欢自己。我们都有成堆的经验要处理,处理之后才会觉得舒畅。

爱我们自己民、保护我们自己是自然的。自我保存的本能强而有力,这本能不只在于从危险中救我们的身体,也包括一切与我们有关的事,然而我们并不都喜欢自己,我们很多人自幼受的教养使我们不喜欢自己,严重的还可能很恨自己。我们很多人小时候就被告知我们不好,我们很多人的父母都怕我们长大后会变成势利眼傲慢无礼,因而他们抑制自己不说我们聪明或者貌美或者有才能。他们想,如果告诉我们说我们工作作得好,我们可能从此唯桂冠是依。人们没让我们对自己有个好的自我形象。我们很多一直生活在罪恶感和悔恨当中,而悔恨的往往只是我们别无选择的事。

有人回想到童年发生的使他困惑的事时非常后悔。也许他们某次作了糊涂事,父母严厉地责斥他们。多少年来,他们想到那些事时仍觉困惑。他们但愿能回到过去改变他们,但当然,那是不可能的。每次想到那件往事仍然给他们带来痛苦,而这痛苦是由于某件只因一时糊涂或并非他们自愿作的事而来的。

有人也会回想他们完全自愿作的事,他们现在深深悔恨的事。成年后的他们回想这些事时,他们奇怪自己怎么那么自私,那么没头脑,那么卑鄙,那么残忍。他们只看到事故本身,并不记得他们当时的心境,当时他们在忍受的伤害,那狭隘的观点,那强烈的同辈的压力,或者只是少年的冲动。成年之后,他们无法宽恕他们过去那个年轻人。

我们可以问我们自己几个问题。如果我们上边说的是别人,我们能不能原谅他?如果我们认识了一个小孩,一位陌生人的小孩,这小孩作了像我们作的事那样,我们要不要、能不能宽恕那个小孩?我们当然能够。我们会很轻易地宽恕而且不久就忘记那整个事件,尤其我们如果知道那孩子当时是多么地困惑或不确知其利害,或者是痛苦驱使他作了那不受欢迎的行为的话,我们一定会原谅他并忘记那整个事件。我们也必须这样看待自己。

在心里回到幼年时代,可能有助于宽恕我们童年的自己:如果我们能看着我们任何时代的照片和那个孩子讲话一定是件好事。我们需要给予宽恕,给我们的童年一次紧紧的拥抱。

然后我们需要照着镜子看现在的自己。我们是有缺欠的人,我们之中最好的人也有缺欠。也许我们并不美丽英俊,也许我们一直如此,但在我们每个人身上都有很使人佩服的地方。我们有失败,但成功却更多。我们对人没必要地粗鲁过,但很多发现我们对人粗鲁的次数与对人和蔼或至少平和的次数是一比一百万。我们对自己很少公平,我们对自己很少像我们对别人那么仁慈。

这情形使我们在有人恭维时,我们并不相信恭维的话。这情形被称为:「骗子症候」。我们怀疑,如果人们真正认识我们,是否会说那些恭维的话。当人们恭维我们话,我们会认为无可信之处;而当人们不恭维而且向我们吹毛求疵时,我们很可能认为有该相信之处。我们的骗子症候会说:「对呀!这些人是从我们的伪装中,看到真正的我们。」

有一个例子,说明发生在一位老师身上的是怎样一回事:这位老师教一班廿五人的学生。在评鉴中,廿四人的的评语都是非常漂亮的。只有一个评语不十分好。这位老师能够不理会那廿四份漂亮的评语(诸如教过我的最好的老师,我会向任何人推荐这门课!)而集中在那一个降低她品格的评鉴报告上,而这份报告可能是出自一个有所不满的学生,评语并非公平。

还有另外一个理由说明我们为什么那么难以宽恕自己:我们往往为自己订定了不可能达到的理想。我们想作完美的人,但我们每天都发现我们离完美尚远,我们发现每天都在说:「我应该」或「我本应该」或「我本来能作,却没作。」我们一直达不到我们的要求。这种思想说明,我们还没十分接纳我们生而为人的情况。我们因了每天的误失,总是很重的罪恶感不离身。但我们是人,倾向于不完美,我们需要爱并接纳我们原本的这样的人。

这种不可能实现的理想也往往要回溯到我们的童年以及缺少他人赞许的生命。但我们的父母错了,诚实地称赞我们得来不易的成功不会使我们傲慢,也似乎不会使我们唯桂冠是赖。称赞会获得与此正好相反的效果,称赞会使我们的自我观念坚强并健康,其结果可能是释放我们的能力来完成事业。我们可能不那么恐惧,怕东怕西;我们可能成为更快乐的人。那样我们才可能能够不理睬不公平的批评,而从公平的评语中获益,而不使公平的评语伤害我们。

但我们也要宽恕我们的父母,因为他们也需要很多的宽恕。这点留待下边探讨。

⑵我们的父母
我们大都和父母有着一种爱恨交织的关系。有时这两种情愫之一较为显著,所幸显著的常常是爱。因为我们内心深处大都是爱父母,尽管他们有缺失,因为父母都爱我们。

从生物观点来看,任何一个人都可为人父母,只要生个孩子就夠了。但这并不足以教导任何人在为人父母上克尽已职。

心理学家争辩了很久,探讨人类是否像动物一样一切由本能作主。曾有一个时期,认为尽父母之职是一种本能行为,但如果这种想法成立,所有的母亲都应照顾自己的小孩。而我们知道,并非所有的母亲都照顾孩子。最近几年我们看到太多的疏忽与虐待,使人难以想象每一个生了孩子的妇女都自动地感到温情并待之以温情。

为人父母,像人类其他行为一样,是一种由学习而来的行为。我们尽父母之责因为我们接受了父母的关爱,我们学到关心别人是因为我们週遭的人关心他人。虐待子女的父母也曾被父母虐待,是不足为奇的事。

父母在子女身上犯很多错失也不足为奇,很多父母在作了父母之后才学会作父母。他们生第一个孩子时,往往还很年轻,没有经验,他们很可能过份为孩子担心。他们还可能工作过度,弄得疲惫不堪,也许经济困难,对待孩子较为严格。几年之后,他们又生了其他子女,这时他们可能又变得太宽大了,这是大部分孩子们很快就发现并议论的。

另一方面,每一个孩子都不同。对一个孩子有用的方法不一定对另一个有用。因而,即使父母只生第一个孩子就学会作父母,但他们一直会有新的课题要学。

父母是人。他们即使知道该作什么,也不一定每次都作得到。父母在子女幼年时加给他们的罪恶感一直重压着子女们的心;子女加给父母的罪恶感父母也同样挥之不去。

我们需要宽恕父母。我们需要承认他们犯过很多的错误并宽恕他们。我们的父母并非圣人,很多规矩都是他们任意立的,并没有理由。有些父母还的确卑鄙。

有些父母还有更难以宽恕的事:酗酒的父母、抛弃的父母、残酷的、卑鄙的父母、偏心的父母、自私的父母、不鼓励不支持子女的父母、孩子最需要帮助而不帮助的父母,尤其是因了自己的不宽恕子女的父母。

所幸,有一个基本主题,足以使宽恕父母成为可能的。那就是一种真实的爱,隐藏在愤怒、焦虑和罪恶感之下的爱,隐蔽但真实的爱。因了这爱我们才能投向父母宽恕他们。

在我们实际作到这点之前,我们需要多次在心时里练习,但一定作得到。最后我们会愿意更认识我们的父母。

很奇怪的是,我们往往不太认识我们父母的为人。我们认识他们是我们的父母,但也许很少认识他们的为人。今天很多成年人回头看他们的父母,发现他们是受大萧条严重惊吓的人。也有人看到他们的父母是新移民来美的人,在他们不到很多年后,美国仍然冷漠仍然有许多禁阻他们的地方。

今天年轻人回头看他们的父母,发现这些父母也是一直未能达到愿望的人。再不就是发现一位母亲或父亲,因为深愿给孩子们一个漂亮的家、汽车、教育、旅游,而拼命工作,以致没有时间和子女相处;也有人发现他们的父母只是很普通的人。

最后这一点很重要。我们从来不想我们的父母只是普通人。我们小时候,父母都是神一样的神圣。因为他们什么都知道,什么都看得见,什么都照顾。稍后,孩子们至少信任他们能照顾一切,他们知道一切问题的答案。

然而,有一天我们会发现他们不知道答案。我们受的教育会到达一个父母帮不上忙的阶段。再不就是我们在生命中到达一个我们认为他们永远不会理解的地步。我们很可能对了,他们不会理解,但这不是他们的错。他们只是普通人而已。

宽恕父母会从我们自幼即有的悲伤记忆中释放出来。到他们面前去说上很多话来宽恕他们并不一这理个好主意。这种作法结果可能适得其反。他们可能说:「没什么可宽恕的!我那样作是对的……」这样,我们又回到争辩上去。

重要的不是确定谁对谁错。我们现在愿望的是彼此相爱,彼此宽恕,不要再有不愉快。我们的宽恕要在我们对待父母的和蔼上,在我们不计较过去上,在我们不想办法使他们因过去给我们的痛苦而痛苦难过上表现出来。

有些子女潜意识地使父母痛苦。他们作伤害父母的事,因为他们受过伤害。他们忘了这样作是伤害自己胜过伤害父母。他们不是泼水灭火,而是倒撒汽油。

有人说过,没有人在埋葬掉童年的痛苦之前能完全成熟。我们越早宽恕父母,就能越早度成年人的圆满生活。

⑶我们生命中其他的重要人物
如果有一天我们在杂货店里卖东西,一个陌生人看着我们和我们的采购车说句类似下面这句话:「难怪你这么胖」,我们很可能火冒三丈,甚至用一句忿怒的话顶回去,然而我们中很多人可能只会瞪他几眼了事。一个完全陌生的人有什么权利对我们说这样的话?

但忘记这事并不难。那位陌生人与我们毫不相干,对他抱持怨恨毫无意义;我们可能永远不会再见到他。

当凌辱者是家人或我们称为朋友的人时,情况就不同了。这时我们会深深地受到冒犯,我们也不会忘记那凌辱。我们和他常常见面,我们对他投入了太多,不能漠视他。

因而,我们要宽恕的大都是陌生人,大都是朋友或仇人,如果这仇人进入我们生命的程度足够叫作仇人的话。

兄弟姐妹打架是很平常的事。「昆仲之争」这句话人人皆知,因为兄弟打架是很普通的事。兄弟姐妹被迫共处一室分享他们都要的好东西。所幸,兄弟姐妹一起快乐地遊戏就像他们打架那么频繁。所幸,打架争吵的兄弟姐妹成熟后会变成朋友,如果不是好朋友,也是彼此支持的亲戚。然而,有时并非如此,兄弟之争会延伸到成年之后。有时只是因了很小的事故,爆发成为完全的裂痕,堆积着自幼年所有的痛苦。有的兄弟姐妹彼此毫无联系,如果对方在场,即使是家庭聚会他也不去参加。

但这都是愚蠢至极的。什么都是可以宽恕的。有时兄弟姐妹需要是是聚在一起谈谈话。也许在成年之后,他们都有了自己的生活,自己的配偶,自己的子女,以及他们的成就,他们也许对自己有信心可以谈了。但这也不是每次都奏效。如果提起从前太痛苦,而且会招来那不散的鬼魂。也许可以不打开棺材。把鬼魂和棺材一起埋葬的好。家人可以聚在一起讨论中性的问题。在许多年后,他们很可能发现他们有很多共同点,比他们想象的多。

和其他亲戚以及曾是我们生命中一部分的人也有这情形。有时机遇碰巧,两个人成了朋友,但发生了事情,毁坏了他们的友谊。可能是泄漏了秘密,把知心话告诉了别人,也可能是践踏了友情。不管是什么,友谊可能救活也可能救不活。重要的是二人不要硬化心肠,不要向对方关闭心门。至少在祈祷时要彼此记忆,相遇时礼貌相待,思想中仁慈宽厚。

⑷仇人
我们大部分人都不认为我们有真正的仇人。但任何一个在我们的生命中扮演过重要角色并故意伤害过我们的人,我们都可以把他归入仇人之中。在生意上,如果一个同伙或竞争对手为了自身利益或某种报复而设法伤害过我们,这人就是仇人。如果我们从前的友人作出破坏我们名声的事,他就是个仇人。如果我们自己或家人在街上遭杀害抢劫,或强暴或伤害,害我们的人就是仇人。要宽恕这些人困难得多。他们是故意伤害了我们,他们要作的就是伤害我们。

我们怎能宽恕这些人?我们第一个反应可能是报复。对酒醉驾车的人撞死我女儿,我可要求死刑。(其前他曾因酒醉驾车有三次被捕的记录!)我们可能要他终身监禁,可能要他受我们所受的痛苦,我们可能要他生意破产。

但我们需要小心地检查这些感觉。这些感觉真能满足我们吗?报复真的甘甜吗?你问问自称报了仇的人,报复并不甘甜。报复者即使毁灭了对方,感到的是一种空虚。报复也没有把他们失去的还给他们。

但宽恕起来很难,如果没有耶稣的榜样我们是作不到的。祂甚至悬在十字架上时还宽恕了祂的仇人。祂对残酷地对待祂的人还报的是仁慈。

最后,当然,不只为仇人,为我们自己也只有宽恕这一条路可走。我们所不要模仿的是对方那应该谴责的行为。

⑸我们生活的环境
是的,我们还必须宽恕我们生活的环境。我们生活的环境不是我们选择的,我们是被安置其中的。有人为这点怪天主,因为对天主发怒。有人会觉得很奇怪,我们怎敢对天主发怒呢?想象天主需要宽恕是多么大胆啊?的确,我们亏欠天主的是爱、信赖、服从以及接纳。祂作的一切都是对的。

当然是这样。但我们的心软弱,我们对天主的观念贫乏。我们知道我们是天主造的,我们怪罪的,是祂叫我们这么软弱这么摇摆不定,怪祂为什么给了我们这个家和这些家人,换个环境我们一定好得多。我们奇怪祂为什么让我们的配偶、我们的孩子、或我们最好的朋友死去。我们奇怪祂为什么允许疾病和战争,我们怪祂为什么这样对待我们。

我们需要宽恕祂,意思是说我们需要宽恕我们对祂所认识的形象,祂爱我们超过我们所知道的。祂关心我们,祂只愿意为我们最好的,但我们认为并非常常如此。我们对祂的宽恕可以说是求祂宽恕我们对祂的形象观念错误。我们需要天主顺服,我们需要相信祂会为我们作最好的。

宽恕的方法

我们怎样才会宽恕?宽恕像所有的圣宠一样,首先来自天主。祂继续不断地宽恕我们,而且是祂指示我们怎样宽恕的,也是祂使宽恕成为可能的。祂宽恕之恩是为求宽恕者而赐予的,这是我们每天都应该祈求的恩典。

我们每天都需要宽恕。我们不能等待别人来求我们宽恕,或者来道歉才宽恕。当他们来求宽恕时,我们应该爽快地、全心全意地宽恕他们。但除非我们在心里早已宽恕了他们,他们来求时是作不到的。下边是一些练习宽恕的方法:

⑴祈祷式的宽恕
这是一种心灵祈祷。为作这祈祷你要找一个僻静的地方,使你进入心灵祈祷的状态。

在一个美丽的日子,你到户外去散步。太阳温暖着你,但并不炙热。吹的是凉爽的微风,你深深的吸着那凉爽的空气,舒展心胸感到很舒服。

你沿着路树走下去,在前面有个人,你认出了祂是谁。祂的头发是深色的,皮肤是橄榄色,穿着长袍和凉鞋。祂在等你。

是耶稣,你上气不接下气地跑去迎祂。祂看着你微笑了,很显然祂看到你很高兴。

你看着祂的眼睛,你读出了祂对你的爱。罪恶感轻轻拂过你的心头,但祂的眼神把它一扫而空。

祂拉起你的手。

「来,」祂用祂那温暖柔和的声音说,你感到你听得再清楚不过了。「来,有个人你需要同他谈话。」

「他是谁?」你问。

「你需要宽恕的人。」祂说,然后说一个曾经伤害过你的人的名字,这人可能是你的父亲、你的母亲、一个老板、一个从前的朋友,也可能是你自己年轻时某一个阶段。

你一听到那个名字,就畏缩起来。

祂感到你的畏缩转身对你说:

「别怕。我和你同在,我每一秒钟都和你同在。」

「我不确定我是否能原谅他(或她)。」你说。

「你一定能够。」祂说,「请你原谅他。要记得我爱那个人。」

你差不多嘟喃说:「你真是爱些古怪人。」但你嘟喃不出来,因为你想起祂爱你,而也许有人会说你古怪。

你和耶稣手牵手走在路树间。和祂在一起是那么愉快,和一个爱你、知道你一切的人在一起是那么舒畅。单单祂的临在就使你的心欢唱。

然后,在前边树下你看到那个你需要宽恕的人。他看了你一眼,也许是恐惧的一眼,他可能想你来报复。再不然他的眼可能是傲慢,也许他连正眼看你都不看。

你看看耶稣,然后走向他。

「我来看你。」你说,「因为我要宽恕你。你伤害过我,我不能否认,但也许我也伤害过你,现在我要我们彼此宽恕,我要宽恕你,我爱你。」

那人看看你,你看得出来他在听你讲话。但也许他也还没准备放过那一切。

耶稣用肘轻推了你一下。

你拥抱那人。你紧紧抱住他说你爱他。

耶稣抱着你们两个,一切都过去了。

当愤怒和伤害是很多年以前的事,也许是我们童年的事时,这种方法似乎最有效。对那些我们无法亲自把宽恕告诉他们的人,这方法也是最好的,如已亡的父母或其他的人。宽恕我们自己这更是个好方法。如果我们能想像我们十岁或十六岁,或我们一生任何我们作了不希望的行为的时期,作这样的祈祷,我们就能宽恕自己。要想像年轻时的我们,是那么孤单,那么迷失,那么痛楚,以致我们作了那些事。我们必须常常记得一件事,如果那个人是别人,别人十岁、十六岁或任何年龄的孩子,我们一定会原谅他。我们为什么易于对别人仁慈,对自己则严酷呢?

⑵写宽恕信
有一件事我永远不会愿意,那就是和人一刀两断。甚至恼恨也比完全漠视离爱近些。家人吵架至少还知道对方存在,住得远远的家人,不告知下落,彼此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也不闻不问,是最难以和好的。

有一个影响可能对我们有所帮助。我们和其他人都有很多关联,我们需要这些关联,没有这些关联我们的生活会完全不快乐。画一个盒子,里面画上很多蚕茧,代表人。蚕茧每个都各有自分开,但每个都有很多的细丝伸到其他茧上去。有人只和一两个人有关联,有些则和很多人有很强的关联。少数人的细丝则紧紧緾着自己,和他人没有关联。

让我们想像,代表温暖的、有益的丝是红色,毁灭性的则是蓝色。当一个人完全被自己的丝緾绕着,这丝大都是蓝色。但在别人之间也有蓝丝。

我在以这想像来操练时,我们得知把蓝变成红相当容易,但在老关联上建立新的关联则是非常困难的。活关联中也有已死的关联。

我们不愿把人赶走,也不愿被赶走。我们可能还不能宽恕一个伤害,但我们不要失去联系。

对某些人来说,登门拜访,或甚至打个电话沟通一下都太痛苦。我们到了对方家或在电话中会向对方大叫,是挖掘旧伤痕而不是治愈它们。

有时登门造访做不到因为人已他迁,长途电话又可能太贵,这时书信就派上用场了。

写过这样的信的人都知道是多么有用。我不是指一再重述过去的伤害的信,也不是指一直给予或要求宽恕的信,我是指简单的、温暖的、友情的信。这样的信,不管写的是天气或者一个家人的活动,都一再地表达:「我关心你。我们之间的爱没死。这爱现在可能不那么强烈,但它没死。」

也许圣诞卡或生日卡是个开始,卡片不需要写很多话。然后,写些小纸条,告诉些小消息,都说明这个人仍然重要。

但可能有人问,如果回信别别扭扭又该如何?我劝你不要理会,再写信给他就好像你没认出前信的别扭一样。

如果根本不回信呢?你继续写,也许需要很多年才能有回应,但这些信使你与这人保持联系。

⑶慢慢地聚在一起
有时你愿和那人相聚,但为你二人都太困难。你决定了不要破裂,但简单的讨论你二人的不同意见为你二人仍然太痛苦。这时有些方法使你们慢慢地聚在一起。

①用一个例行的邀请约对方来聚会。这表示你仍把对方当作你生活中的一部分。的时你在邀请函上写上「真希望你能来」,更能奏效。

②给对方打个电话,告诉他家里的消息。家里别人本可打这个电话,但你要找机会和他谈话。也许你只说消息所必须说的,但这是个接触。

③当你知道你许久失去联络的人在父母或另外一人那里时,你也去看父母或另外那人。除非对方会使你的父母或另外那人不愉快,这是个好时机。对方和你都爱的人在场会消除双方的压力。你们彼此也许不多谈,但你们分享了作客之乐。

④和对方去同一间杂货店或某些这类地方去采购,找和他碰面的机会。遇到他时向他微笑,然后继续采购,这也是接触。

⑤给对方子女或对方的其他人送礼,这也是避免往来的方法。

⑥下次家庭聚会在你的家举行,找理由使对方来。这还有另一个好处,就是没有人愿意在别人家使其不愉快,主人也不愿使客人不愉快。

开始时,除了无害的题材之外,你们也许没有很多话可谈。但会有一个时机你二人会为一个笑话都笑出来,或者为一个家人的逝世而共同哭泣。有时你二人可能同在厨房洗盘子,也许你们在共同玩一个遊戏。

慢慢地接近对方,把握时间。这儿,就像其他地方一样,忍耐会得到偿报。

有一句老话说:「时间会治愈一切创伤」,的确如此。但我们能帮助时间,给它机会,创伤会治愈。

⑷面对事实
宽恕需要很大的明智和技巧,说太多和说太少都不好。常常有时需要而对事实。但面对事实这个词不该解释为以拳击者的脸看对方,面对事实应该是愿意解决困难的二人亲爱的相会。

重要的是以祈祷准备这会面。作计划的一方应该知道说什么并依靠圣神使你说应该说的话。此外,作计划的一方还应知道,虽自己把事情想通并小心准备了一切,对方可能仍然毫无准备。这为对方明显地不利,要慢慢地技巧地接近他。

相会的情况不应被打断。应该不是使你二人想起旧有的冲突的地方。然后,平平静静地,你可以说像这样的话:

「发生在你我之间的事我一直很担心。我不愿其结局是这样的。我知道,如果我们共同用头脑想想,我们可以找到出路,我希望你像我一样需要找个出路。」

对方的回应也许不如你想像的那么使人兴奋,但有时则比你想像的还要使人兴奋。对方往往也愿意把事情补好,只是不愿走第一步。有时回应可能类似:

「好的,如果你愿意承认你错了,我会接受你的道歉。」

这是个死胡同。如果你十分肯定你没有错你该怎么办?这时你可说类似以下的话:

「我来不是要指明对或错或这类事。我来是和你恢复友谊,并为我所作任何冒犯了你的事道歉。我们不必每件事都看法相同,但这不该改变我们的友情。」

可见这类面对问题是多么困难的事。但有时必须用这方法,这方法可能正是澄清气氛所必需的。

然而,有些警告这儿很适用:

——只集中在你二人意见不同的地方。不要挖掘许多年前发生的事,不要彼此分析对方的人格或缺点,只谈手边的事。

——这面对作完之后,不要再作一次,作完了就完了。这面对只是你二人之间的事,不应告诉别人。

宽恕与不宽恕的后果

⑴缺乏宽恕
也许首先该谈谈缺乏宽恕会怎样。我们是谈被他人伤害的事,有时这伤害是肉体上的,例如他人出于疏忽或恶意伤害过我们,造成我们身体上的疼痛。这是真实的伤害,我们明明知道。然而,更常见的是心理上的伤害,这种伤害在身体上留不下什么,但在心灵上却留下伤痕。我们每次受伤,不管是身体上的或者心灵上的,我们都会痛,开始是剧烈的,然后结痂,如果我们不抓住那结痂,可能出现疤痕,但即使是疤痕到时候也会消失。

但让我们先来看看那剧痛。很可怕,我们每次看那疼痛地流着血的伤口,我们会再痛苦一次。痛苦很深,无法忽略。人在疼痛时只对他说「忘记它吧」是既残忍又愚蠢的。

受伤害的人忘不了他身心上的剧痛。

人在痛苦时需要说的是像「让我帮你敷上些治愈的药物吧」这样的话。

然后我们可以帮助那人治愈创伤。

不幸的是,太多的人不愿意让人治愈。他们不用治愈的药物,他们让伤口流血,他们甚至忍受一个本来容易包扎的失血之苦。

抓住痛苦不放的情形在心理上也会发生。他们逢人便诉说他们的痛苦。他们可能计划报复,再不然就是伤害任何一个碰巧进入他们生命之中的人。再不然,他们还可能继续不断地揭开他们的伤口,致使他们再度受伤,就像一个人拒绝包扎伤口避免它一再裂开那样。

后来,当伤口开始痊愈之际,有些人仍坚持揭开它。甚至在许多年后,有些人仍不让他们的伤痊愈。我遇到过谈个不休述说他们的丈夫或妻子或父母对待他们的种种的人,他们的确是受了虐待。人问他们那些事是何时发生的,答案可能是「二十七年前」。他们仍在蕴育着这创伤。

当我们拒绝宽恕时,我们就是继续使创伤溃烂。心灵创伤的溃烂和身体伤口溃烂的结果是一样的,并无区别。疤痕留在那儿,使人变形。但不宽恕的人才有疤痕,不被宽恕的人则可能没有疤痕,尤其是如果这人距离很远,永远不会和受伤者有任何接触;尤其如果这人根本就不知道伤害是他造成的,更无疤痕可言了。

不要弄错了,疤痕的确能使人变形。一个心存怨恨的人,他的心对人就会关闭一部分。有时他关闭那么大的一部分,使他无法向任何人表示仁爱。他实际上是在说:「任何人别想再伤害我」。但他也在说:「别人别想再爱我」、「我永远不会再爱任何人了」。

我们拒绝宽恕时,我们让伤害我们的人在我们身上握有太大的能力。他们伤害了我们,走掉了,也许永不再相见,但我们仍让他们日复一日地伤害我们。我们允许他们毁坏我们的幸福,甚至我们週遭人的幸福。我们说恨他们对我们的作为,但本质上却让他们继续他们作为的后果。

我并不是说宽恕是件容易的事;我只是说宽恕是可能的。我也是说,宽恕是聪明的、是明智的,是为我们自己有益的。

如果我们不能为了对方的缘故宽恕他,我们也该为了我们自己的缘故宽恕他。本质上感到后果的是我们自己。

⑵宽恕者的后果
宽恕对宽恕者有何好处?当我们抛空了我们的怨恨与愤怒时,我们就是让那黝黑的毒素离开我们。中世纪的人相信,人生病是因为体内有坏血,坏血必须排除体外。为了这点,他们实际作的就是放血,割开一个出口,让血流出。有些流传到现在的故事说,有人因放血流血过多而死。但有趣的是,也有很多故事说人被放血之后,深深地睡了一觉,次日病情大有起色。

宽恕可能就是一种放血。宽恕是痛苦的,我们宽恕时可能想我们在失去我们需要并愿要的东西。放掉愤怒和怨恨是件难事,我们感到我们有权拥有那个愤怒,我们可能的确有这权利。但慢慢地我们会知道,那只是一种过滤性病毒,是我们内在坏血在毁灭我们。当我们努力放下愤怒甚至仇恨时,我们发现我们精疲力竭,这是因为放下怨恨要消耗大量的情绪资源,我们也可能沈沈睡去。我劝你在宽恕的行为上也要仁慈地对待自己,也许这对我们需要较多的休息,洗个热水浴,洗久一点,坐在我们最喜欢的沙发上,一杯美酒。作完之后,我们就开始进步了。伤害不见了,创伤现在开始痊愈。我们将会变成一个完整的健康的人。

当我们在心里保留愤怒时,怨恨倾向于毒害我们整个人,为害我们的幸福以及我们对待别人的方式。我们宽恕时,甜蜜的宽恕也会扫过我们整个系统。它会使我们待已也较为仁慈,因为,终归一句话,我们也有很多要宽恕自己的地方。

宽恕会使我们对围绕我们的人较为甜蜜。将来终会有一天,我们对仇人也会仁慈。

宽恕使我们与自己与别人和平相处。耶稣给我们的复活信息,其中一意分就是平安。

「祝你们平安,」祂说,然后继续说:

「接受圣神吧!你们宽恕谁的罪,谁的罪就得宽恕;你们保留谁的罪,谁的罪得保留。」(若20:21-23)

这话我们习惯认为是指告解圣事说的。毫无可疑,也的确是这样,但我们每个人也必须宽恕别人。我们宽恕时就是给对方和我们自己平安。抱怨没有平安的人应该法律省察他给别人的宽恕有多少,没有任何事像宽恕那样能给人平安。

还有,我们宽恕并被宽恕时,我们也学会了同情。宽恕之后才能了解,人们为什么有那样的行为,为什么忍受那样的痛苦,这就是同情的意思,一个没受过苦的人不能对任何人感到同情。有了宽恕我偿会变得对人容忍,不那么愿意吹毛求疵,在人有需要时更愿意伸出援手。

⑶被宽恕和不被宽恕的后果
我们前边说过,冒犯人的人也许根本不知道他给人造成的痛苦。事实上有人的确如此,也有人包括我们自己在内,当我们所爱的人不宽恕我们时,我们才知道我们造成了痛苦。也许我们愿意弥补我们因一个不同的意见或误解甚至一个真正的卑鄙行为所造成的分裂。但有人不愿意宽恕我们,也许连说话都不愿和我们说。我们可能谦虚地求他宽恕,但他只是拒绝。有时是微妙的拒绝,就如有人会说「我宽恕你」,但他的行为却说明他并未宽恕。有人会说「我宽恕你,但我永远也不再信任你」,也许有人说「我原谅你,但我忘不了你作的事。」或者「我原谅你,但你别管我的事。」或者一边说宽恕一边又故意伤害我们。

这些都是非常痛苦的情形。我们无法进入对方的心灵,改变不了他的心。除了给予宽恕,我们能作的是微乎其微。

奇怪的是,误会似乎能独立生存。它有时一直生长,越长越大,一直长到变成二人之间的真正墙壁,虽然是看不见的墙壁。这时我们所能作的只有以头撞壁的份儿了。

求宽恕而不被宽恕,的确很痛苦。

不求宽恕而未被宽恕的人也同样痛苦。他伤害了人而且还未解决,这个事实终日盘踞在他的脑际。那是个奇特的心理力量,在人和人之间运作。我们都见证过爱,爱是那么明显,我们甚至可以摸得到。我们也看见过仇恨。甚至仇恨的不是我们时,它邪恶的力量仍会把我们吓住。宽恕和缺乏宽恕也有同样情形,它们都是能接触对方的力量。

有一天,我一个朋友给了我一个有趣的想法。我们在讨论报上所载一个著名的犯人的故事。这犯人轻视别人生命的价值而硬了心肠。

「你看,」我的朋友说,「他不会改变。直到有人宽恕他时他才会改变。当我们都震惊地看他、不同情他时,他改变了。他需要宽恕。」

我想我这位朋友的话有理。

宽恕他人会释放我们自己,就像被宽恕会释放我们一样。宽恕会给我们平安、生命和我们个人的复活。

所有的人都需要宽恕。我们需要人的宽恕,也同样需要宽恕别人。宽恕和它更强烈的姐妹——爱,是世界上力量最强的武器。

有人似乎认为,仇恨像很多故事中的魔鬼那么强而有力。这些故事讲的是人祈祷很多年,但好生活却躲避他。然后他和魔鬼接触,好事立刻来到。如果他幸运,他在临终前会背叛他和魔鬼的协议而得救。但这些故事都不是事实,魔鬼不比天主强,牠不能比天主更能给我们好事物。

爱我们的是天主,给我们一切好事物的也是天主。魔鬼只会给人愤怒、仇恨、悲哀以及痛苦。只有天主给我们爱、柔和以及怜悯。只有天主知道如何教导我们宽恕。祂应该能这样作,因为祂自己就是宽恕的老师;祂常常宽恕人。

常该作的十件事

⑴祈祷
宽恕人的恩典来自天主,如果我们求,祂愿赏我们。每天为我们冒犯天主和别人所作的事求宽恕,这会使我们进入为仇人祈祷的境界。

为伤害过你的人祈祷。每天为他们祈祷,求天主帮助你与他们和平相处。想想你愿意什么美好的事发生在他们身上,然后祈求天主,使这些事发生。要祈求宽恕之恩。祈求伤害过你的人改变,至少不再伤害你。如果你无法诚实地为这些人的益处祈求,至少祈求使他们不再伤害你。如果这也作不到,就应求宽恕的愿望。如果你能够作到国,就要宽恕!如果你作不到就应求宽恕之恩。最后,如果连这也帮不了你,就应祈求有宽恕的愿望。

在极端的紧急关头作下边的祈求不算不适时宜:「天主,这个人深深地伤害了我。我愿意宽恕他,但我现在感到非常痛苦、焦虑以及愤怒。如果我现在看到他,我恐怕会愤怒以报,也许会说出或作出我将来会后悔的事。所以,天主,求祢别叫我看到他。」

⑵设法了解那人为什么伤害你
有一句老话说:「了解就是宽恕」。这说法平常可以得到证实,但需要我们作些努力才能了解。然而,这样的了解平常不是问对方「你为什么伤害我?」所能得到的。这样的问话平常并不要解答,它平常是句责备。还有,很多人并不知道自己为何作某事,这也是事实。

但我们可以想想对方的种种并找出理由来。在家人之间的时理由是一段很长的故事,也许是这家母亲的父亲或兄弟死于严重的酗酒。这母亲的子女即使喝一口酒她都会立刻想子女在步她父兄的后尘。有时是因为一个人在受着寂寞之苦,或者失败或任何痛苦,这痛苦使他作出某种行为。有人甚至疾病也会在他身上产生化学变化使他作不受欢迎的行为。

不影响我们的行为往往比和我们有关的行为较为容易了解。我们设法了解人为何伤害我们时,我们需要把自己抛开,就像向别人解释一个人的行为那样。

当我们理会到某人为什么那样行为时,可能找不到原谅他们的理由,但我们却能更了解这行为。一个父母的确不应因老板向他大吼而迁怒给孩子。这行为是不适当的,但却是可以了解的。

有时我们实在无法了解一个人的行为。那行为似乎全是脱轨的。这样的例子平常都有个理由,只是后来我们才能发现这一理由是什么。我们一发现理由之所在,就离宽恕不远了。

⑶要记得自己的缺失和软弱,我们都需要人宽恕
我们一定都经验过他人的宽恕,而现在也要求我们给别的人这样的宽恕。如果他人抓住我们多年来对别人的一切作为来反对我们会是什么样?我们大部分人,如果想想这一点,我们都会体验到,别人吃了我们很多的苦头但仍然爱我们。记得这一点会帮助我们避免有些人采取的途经,他们认为对方应该了解他们的行为并予宽恕,但他们自己却很难作到这些。这太接近圣经上不宽恕欠债的仆人的故事了。

⑷向伤害你的人微笑
微笑付出的代价很小,意义却非常重大,这是人常说的。但设法宽恕的人都知道,微笑往往是件难事。我们内有些东西不让我们放下痛苦,我们要这痛苦在伤害我们者的眼中显而易见;而好像什么也没发生似的行动及微笑意味着我们已经克服了那痛苦。

事实上痛苦可能还在。微笑不只能减轻痛苦,也会使我们靠近宽恕。第一次微笑可能很难,但时候到了会越来越容易。

⑸对人要特别和蔼可亲
我们说过,我们被伤害时,会有向别人迁怒的倾向。迁怒不只是反效果的,而且还是在继续那伤害的连锁。我们受伤害后,不应该也去伤害别人。我们的态度该是不愿把别人加给我们的我们也加给别人。我们觉得应该申斥的,不要再传给别人。

受伤害时也不是退避别人,畏缩在我们的壳内护育我们的创伤的时候,而是放松我们自己,把自己给人的时候。

⑹请伤害了你的人帮个忙
很久以前一位年长妇人劝人这样作,她说,你如果受了伤害,宽恕最好的方法不是为伤害你的人作点事,而是请他为你作点事。这不是每次都奏效,但心理方面却是健康的。这向对方说明好几样事:我没有和你断绝,也不认为你要和我断绝;我想你会愿意为我作这事,我不骄傲以致不求你帮忙,我愿过去的让它过去。

⑺心里宽恕
在口头宽恕之前,要紧先心里宽恕。我们可能发现我们必须一再地试着宽恕才能作到真正宽恕。心里学家今天常常讨论想像和想像的力量,我们必须作的更难作的事,心里学家教我们先在想像中操练。他们举例说:比如在公众前的演出、演讲或同一个难缠的顾客说话,都可以用这方法来练习宽恕,使它听起来诚心诚意。这样,当人求我们宽恕时,我们的自卫已经撤消了。但如果我们要求的宽恕听上去不是出自内心的,甚至是讽刺的,那不是求宽恕,那只是我们更加愤怒罢了。

⑻口头宽恕
宽恕不一定用那简单的「我原谅你」这句话。给这话的回答有时候是一句气怒的「没什么好原谅的」,因为宽恕人难,接受宽恕也难。宽恕传达的信息常常只是平静地重建关系。我们要彼此友谊地谈话,不要辱骂也不伤害对方,我们要设法像往常一样友善及温和。

再不然,我们也可以坐下来和对方作次长谈。谈话中我们可以提出意见不同的地方来讨论,但我们用的言辞应该是像:

「我昨天考虑过我们的谈话。我感到很不舒服。我珍惜你的友谊,不愿让任何这类事情挡在你我中间。」

也许你需要表明在与这相关的事上你不能和对方在同样看法。但有很多事你是同意他的,告诉他目前这一件事不应破坏你们的关系。

有些人不需作别人,只要一段休战期,争执的事永不再提起,彼此仍以朋友相待就没事了。

这点不论如何操作都需要真正的技巧,重要的是不要说太多。要记得,伤还是新的,最好不要过份碰它。也许是许多年后,当创伤已经完全痊愈时,你们才能真正谈它,不要急。

⑼接受要求宽恕的提议
我们都知道,求人宽恕有多么难。所以,有人向我们提议宽恕时,真不该那么难宽恕。然而,就是有人觉得很难,不愿让另外那人脱下钩去。圣经上很少有比下面这话更明确了!

「我该宽恕我的弟兄多少次?七次吗?」

「七十个七次。」耶稣说。

还有耶稣自己的榜样,祂永不拒绝宽恕我们。

有人可能说:「这一切都对都好。但当我们很清楚他们很可能一再地重复那无法接受的行为时,我们怎能还让他们踩在我们头上?」

不论如何我们还是能够宽恕。他们行为不改善也许是因为他们还没有真正想出如何改善来。就好像一个想戒烟的人,他努力又失败,失败再努力,他有罪恶感并决心再努力。但如果他只有决心而不作别的,他很可能再失败。他需要改正一些他生命中其他的事情,才能有彻底的改变。

也许我们能帮助那个一直失败的人,也许需要一些东西来提醒他们的行为。但有一件事是确定的:我们永远不要对诚心向我们求宽恕的人硬心。就像对戒烟失败十七次的人一样,他第十八次可能成功。他求宽恕正标志着他没有放弃,他一直很在意你们的关系。

⑽享受你的人生
抓紧你生命中的好事。和朋友愉快相处、深深地吸一口新鲜空气、看看那光辉灿烂的阳光、珍惜那凉凉的细雨。所有这些都说明你是如何克服了仇恨与愤怒、怨尤与缺乏宽恕之心。这样就是你拒绝了毒药,你让你自己快乐。并且,正如林肯所说,人决心要多么快乐就会多快乐。

永远不要作的十件事

  为确保我们一定作个能宽恕的人,凡事要有所为有所不为。所不应为的是逆向行为,它们会使宽恕越发困难,而且将来还要撤除。

⑴永远不要说你将来会后悔的话
这做起来很难。我们受伤害时,很多话会来到唇边,但我们要把它咽回去。在说话之前数到十,虽是个老方法,却不失为一种方法。也许该数到一百,或数到我们知道如何数为止。人常说,愤怒时说的话有它自己的生命,它能踏着厚重的靴子自己出走。它践踏别人,也能回来践踏我们。

因为在受伤害是时,我们平常不夠镇静来衡量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但少说话总错不了,也许什么也不说更好,过后有的是时间说你要说的。有很多时间去思考对方气怒的话或行为,就像我们生气时也一定会说的一样。

⑵永远永远不要把怒言怒语写给任何人
如果用口说出去的话唤不回来并能走出去伤害人,你想写在纸上的话又当如何?说出去的气语在风里,可以被忘记,到时候会消散,我们甚至会忘记到底说了什么话。

写在纸上的气话一直存留下去。可以一再地被读了又读,事实上,的确有人这样读。这些话每次再读一遍,利剑就再次深深刺入肉里。

如果你感到你真需要写愤怒的信,可以写,把你能想出的气话全写出来。用所有仇恨的字眼骂对方,告诉他们你想采取的报复。然后把纸撕碎烧掉,确定要烧掉。重要的是永远不要把写气怒的信或小条寄给对方。气话写在纸上就好像原子炸弹一样,可以埋在土里,但仍保留着潜能。

⑶不要花时间重温你所持的理由、不同的意见或伤害
不要费时间逢入就诉说这些事,不要一次再次地重复它们。这种行为好像是在伤口上揉擦盐!让它去吧!要把伤口包扎起来不要再看。你越想、越谈你的疼痛,你就很可能越感到疼痛。

也许你需要和一位你信任的朋友分享你受的伤害,但你不必每天都向他诉说这些,尤其你不必向二十个朋友说这些。如果你的朋友是真朋友,他们不会碰你伤口上结的痂;他们会给你治愈性的药物。

⑷不要计划报复
有些人拿下面这些话当作座右铭:「不要发怒,要报复。」这真是又幼稚又愚蠢。报复是什么意思?对这些人来说,报复就是:如果我被人伤害过,我也要伤害他,甚至胜过他伤害我。但事情不会就此停止,当你反过去伤害对方时,对方很可能又开始找机会伤害你,就这样冤冤相报下去。「报仇的是我」,圣经上天主说。但我们都知道,天主不是出来报仇的。祂会治愈我们二人,而不是伤害我们任何一人。

⑸不要迁怒
有个老漫画:老板向一个人吼叫,这人向妻子吼叫,妻子向孩子吼叫,孩子则踢他的狗。每个人都在不相干的人身上发泄怒气。

如果受害者较伤害他的人软弱,则他会把伤害和愤怒转嫁给另外的人。他们的地位使他们不能向冒犯者反击,因为他们向他人发泄怒气。发泄的对象往往是最不该伤害的人——家人,有时也是陌生人。人受到了伤害,电话铃响了,打电话的人获得的是使惊奇的怒气冲冲的回应。

我们需要学习以其他方式输通怒气,使用怒气最有害的方式是伤害无辜的人。

⑹不要以和蔼伤害他人,和蔼得使清楚看出你是想把罪过建立在对方身上
这行为至少在表面上不像发泄怒火,也不像伤害无辜那么有害,但他人看上去总是觉得不完全是出于内心的。

我们人非常有趣。别人给我们的信息,我们全都能收得到,即使他们的话似乎在指桑骂槐另有所指时,我们也会照收不误。

有人得罪了我,我立志为他作一切的善事,但我绝不宽恕他。这他很了解,我和蔼的行为是掺了毒的,他也尝得出来。为我们双方最好的是开诚布公地谈谈,彼此以正常的人相待,以有缺点的但被宽恕的人彼此相待。

⑺不要逃避困难
有人受了伤害只想逃开,如果他们想长官伤害了他们,他们可能离开那个组织。有多少教友不再进堂因为神父对他们不友善,有许多人叫子女离开教会学校因为某位老师伤了他们的感觉。这些行为多么愚蠢!伤害人的是谁?还有,这些作为能解决问题吗?我们都知道逃避永远解决不了问题,我们尤其应该知道逃离一个会伤害人的人无助于宽恕。

⑻永远不要拒绝和人讲话
有些家庭,吵了架不作别的,只拒绝彼此讲话。有时夫妇俩要经由子女来传达思想,有些成年兄弟姐妹许多年不讲话,有人因为对方在场连家庭聚会都不参加。

在家庭里有很多愤怒的理由。我们已讲过,陌生人和仇人没有能力像家人那样伤害我们。但家人之间的连系太强了,不能因缺乏宽恕而破裂。在一个家庭中,缺乏宽恕比任何任何其他地方更能造成大破坏。不宽恕可能使人许多年不愉快,也可能使子女们在家里难建立起应有的关系。

⑼不要浪费宝贵的时间一再地分析错在哪里
有人用很多年去找心理医生治疗,一次再次地分析过去所发生的事。这类疗法只是战争的一半,并且是最不重要的一部分。你检查一下那伤害,面对它,看看是否不只是一方面的事。不要集中在伤害上,要集中在造成伤害者的痛苦上。有多少次当我们从对方的观点看我们自己时,宽恕就容易多了。因为,不要错估,他们也是在受苦的人。

⑽不要让任何人左右你的幸福
甚至最可恨的人也不应该允许他来毁灭我们,他们只有在我们允许时才能毁灭我们。弗朗克(Viktor Frankl)被关在集中营时,什么都被剥夺了。他们把他的财产、地位、家庭,甚至衣服和个人所有都剥夺了,但是他理解到他们永远剥夺不了他对自己态度上的权利。他能变得怨愤不平,也能保持他自己的操守(参阅:活出意义)。他在最恶劣的环境所学到的这一课,今天对我们所有在普通环境下的人都是有价值的。除了我们自己,没有人能决定我们作什么样的人或者将成为什么样的人。

圣事中的宽恕

人性的宽恕看起来奇妙之至。我们承认我们冒犯了某人,而他或她宽恕我们,用那么多的话对我们说:「没关系,忘掉它。」

然后对待我们好像什么也没发生似的。冒犯不再提起,如果我们自己再提的话,对方会打断我们的话说:

「那已经过去并且了结了。那是昨天,现在是今天。」

宽恕是个多么奇妙的事,是个如何能改变世界的事!但人的宽恕不夠。我们都知道我们也得罪过天主,我们到天主面前说抱歉。我们想,如果祂亲自对我们说:「忘掉它,一切都过去了。」会是多么好的事!

当耶稣建立祂的教会时,祂很知道我们多么需要和祂的亲身的、亲密的、摸得到的接触,在加里肋亚灰尘长扬的路上有幸分享过祂的生命的人,都曾因祂的临在而欢乐。祂的临在为他们改变了一切。当他们和祂在一起的时候,他们的心火热。

但永远留下来不是祂的计划,也不是祂父的计划。祂必须回到父那里去,但祂走后祂的教会会取代祂。祂知道我们需要实体接触,所以给我们留下了圣事。

生长在教会中的人往往看不出圣事有多么奇妙,看不出圣事是天主生活在我们中间,工作在我们中间可以摸得到的记号。实际上圣事就是这样的记号,圣事使不可见的成为可见的。

告解圣事或和好圣事是个适当的例子,目前许多教内人士在重估它的价值。许多年长一点的教友都记得从前的星期六下午在告解座前的长龙、告解者低声所告的罪单、司铎匆忙的劝告和补赎、遣走教友和响亮的滑动门的声音。但说来伤心,很多人拿它当例行公事了。

今天教友不那么常去告解,但也许是更有意义的。这项圣事今天已不再那么匆匆结束。它给我们机会向天主述说我们的罪和失误,向代替天主的司铎诉说,然后,奇妙中的奇妙,我们会听到司铎因天主之名告诉我们,罪过都赦免了。「你的罪虽似朱红,将如羊毛一样雪白。」

一切都宽恕了。是天主自己告诉我们的,这是我们的救主所给的多么奇妙的恩赐。祂在建立这件圣事之前,先说出了那简单但深奥的「平安与你们同在」这句话,就不足为奇了。

这为很多人不只是大安慰,而且也能赋予心理的健康。和好圣事要求我们告明我们的罪,承认犯了这些罪,原原本本地述说清楚,不推辞、不伪饰、不夸张。我们有时不知道我们很少这样作,我们甚至对自己也很少作到这点。自爱给我们找理由,叫我们原谅自己;戏剧感则希望使我们的罪听上去是不寻常或者有趣的。但在告解中我们要原原本本地说出来,这种完全诚实本身就是涂抺灵魂的香料。

还有,把罪告诉另外一个人,向另外一个人承认我们是罪人为我们是好事,我们内的怪物在告解时显露出来。我们都经验过,我们曾经怕得要命的我们内的恶,在告明中出去时,已经驯服并被治愈了。

然后,司铎以天主的名义赦免我们的罪。一切都过去了,我们被擦干净了,我们所要作的只是接受天主恩赐的这圣事并相信它就夠了。

这件圣事像其他圣事一样是信德的事。这里没有魔术,司铎也没有魔力,他不是在操控天主的恩宠,是天主给了我们这件圣事。我们相信祂在这圣事中的工作,祂许下了,只要我们按祂的意愿用这圣事,祂就会赏我们圣宠。司铎只是工具,但却是非常需要的工具。

这件圣事能够成为多大的喜乐呀!

过去有人尽管担心他们一切的罪,却觉得这件圣事是个沉重的负担。今天我们似乎发觉更多的是人们失去了罪恶感,他们既然觉得他们在自己那些可怕的罪恶上没有罪,他们可能奇怪在告解圣事中去告什么。然而,这些人实际上却往往感到很深的罪恶和不安。他们也需要卸下他们灵魂的负担,他们需要重新思考他们的行为对别人有什么影响。

思考对别人的影响是最近恢复的团体告解礼一个奇妙的地方。这种告解方式是个人告解的一种补充,但有些方面是过去所缺少的。我们因我们的罪不只得罪了天主,也伤害了基督的奥体。我们犯罪就是把维系我们为一体的带子撕碎了。我们的罪一直不只是个人的,是社会性的,所以告解也应是社会性。

据说在梵二之前我们的道德观是个人性的,是一种耶稣和我的灵修。我们必须个人救自己的灵魂,我们每人必须找到我们自己的到达天主的路。

这话是对的,但没说我们在这旅程中不是单独冒险。我们是一个整体的一部分,从前是现在也是。我们是天主的民族,我们一起敬拜祂。我们彼此互助、彼此启发;我们也彼此妨碍。故此,如果我们的罪造成了教会的分裂,我们的合一也必须在团体是恢复。我们需要以罪人的身份聚在一起,因为我们是罪人。

一个大堂区的教友聚在一起举行告解服务(和好圣事)真是个好景象。我们来承认我们犯了罪、我们是罪人并且需要宽恕。需要彼此的宽恕也需要天主的宽恕,需要修补我们社会团体内毁损过的围墙和桥梁。

我们作完团体祈祷、团体良心省察之后,各自去告解。这时我们告诉司铎我们犯了什么罪,表明我们的痛悔。司铎是以天主的名义代表教会——我们的团体的。司铎告诉我们,我们被赦免了,一切都赦免了。

我们离开告解厅时成了个新人,和天主以及我们的邻人和好平安了的人。告解圣事谠样成了我们必须接近别人并宽恕他们的诱因。我们不能像那个不义的仆人那样,离开刚刚宽免了他一切罪债的主人之后,却拒绝宽免欠我们很小的一点债的同伴。

我们带到告解厅的担子往往不是需要宽恕,而是需要我们宽恕别人。这往往是我们从告解圣事是收到的最大的恩宠,团体告解更能提高的恩宠。司铎是圣事性的天主的代理人,同样,我们教友在彼此宽恕中也分享代理人的恩典,我们在宽恕的行为中也代替天主。

Ⅱ·与宽恕有关的事项
抱歉、歉意、惋惜、遗憾
我们求人宽恕时,我们表示sorry(歉意),我们作错事会向天主说sorry(抱歉)。

有人发生事故,我们也说sorry(惋惜、遗憾)。朋友的父亲亡故,我们也可能说「我很sorry(惋惜)」。

那么,英文的sorry这个字是什么意思?是哀伤吗?是后悔吗?

Sorry(抱歉、惋惜)所表达的是比后悔强烈得多的情绪,可能也可能不包括哀伤。后悔指的是我们希望某件事能够逆转,或者希望我们作的某事能够改变,不一定包括哀伤,并且可能与宽恕无关。

例如,有人可能说:「我后悔在银行付百分之十二的红利时没投资。」

这是后知后觉告诉我们作错了事,但这不是抱歉或哀伤。

抱歉是指我们对发生某事可能感到的深度的心灵哀伤。在抱歉中有很强的损失感,似乎和哀伤非常接近,是一种悲悼或情绪低沉的感觉。

现在的问题是,当我们说抱歉和求宽恕时,我们是否该有哀伤呢?

如果我们向人求宽恕而不以任何方式为所作所为表示后悔或歉意,没有人会相信我们有诚意。我们冒犯的人受了伤害,他至少要我们知道造成的痛苦。他要我们感到一点那个痛苦,所以我们该表示并感到哀伤。

但这不该使我们成为病态人。

我们和天主交往到了什么程度,我们就会为我们的冒犯感到多大的歉意。但我们一被宽恕,我们就会喜乐起来,全心信赖祂的宽恕。如果我们仍继续生活好像没有被宽恕,好像天主没亲自卸下我们的重担似的,那将是一种奇怪的信赖。

彼此宽恕并接受彼此的宽恕是更难的事。如果我们求人宽恕时不表示歉意,人们很可能想我们不是出于内心的。同样,在求宽恕之后,他们可能想我们不适于立刻幸福和喜乐起来,好像我们必须穿着赎罪之衣穿一阵子似的。

这是宽恕困难的一部分。我们在求人宽恕之后,可能需要稍等些时日再表现什么都没发生似的。但我们宽恕别人时,我们要用天主宽恕的模式。我们不要那么小气,以致期待对方继续不断的赔补,我们要欢迎对方回到我们的友谊中来。

罪恶感

宽恕对我们每个人都重要,其理由之一是,我们都有罪恶感。我们的罪恶感有来自童年期的、来自青少年期的以及成年期的,每个时期都有。我们的父母把罪恶感加在我们身上,我们传给我们的子女们,我们的子女再把罪恶感反回来加在我们身上。

有一点很重要,要记得罪恶感不一定是坏事。如果我们不细心读某些心理书,我们的印象可能是:罪恶感只是使人心灵伤残的影响力。如果我们能解脱一切的罪恶感我们就自由了。

心理学家并不这么说。心理学家谈解脱罪恶感,是指没有根据的,那种我们感到伤残我们心灵的,但却没有真实道德根据的罪恶感。

我们都需要某种数量的罪恶感。当我们不和善或露骨的残忍时,我们应该感到罪过。当我们有诱惑作反对我们道德律的事的时候,我们内心应升起罪恶感。事实上,最应可怜的是不能感觉罪过的人。人们在某些罪犯身上发现的不可饶恕之一是:他们作最可怕的行为而没有最轻微的内咎。我们认为他们冷酷无情;别人的生命在他们眼中什么也不是。

罪恶感是我们自幼学来的道德律的内心化。我们幼时,父母和其他成年人告诉我们什么对什么不对。如果我们作了他们不许作的事,他们可能打我们的手,可能强制我们离开那场所。举例来说,如果我们打弟弟或妹妹打个不停,我们可能被抱走去坐在墙角的小椅子上。

注意这里发生的事。爸妈告诉我们打别的孩子是不对的,但我们还是会打。那时我们就会被抱离群体,那就是告诉我们,我们的行为是不被接受的、被排斥的。

但过一小会儿,爸妈会原谅我们。我们会许下不再打人,他们会紧紧地抱住我们、吻我们,又把我们收入他们的恩宠之中。

如果我们又开始打人,我们会再被排斥。过一段时期,教训会进入心中。这行为不适宜,如果要父母爱就必须避免这行为。我们学会了不再打人。

另外一个时候,我们的父母不地场,我们可能又打人。这次没人看见,但在我们小小的意识里,最早的罪恶感开始撞击我们。如果爸爸或妈妈意外没说话就出现了,我们会立刻停止打人。

良心和罪恶感就这样发展起来了。

但这都不是坏事。这就是我们如何学会了控制我们的行为,使们能生活在一个文明的社会里,没有这些内在的控制,我们会需要每人一个守卫来控制我们最普通的行为。我们可能不能走到街上去或到店铺去买东西或去工作,因为我们将不信任任何人。

当一个社会的大部分成员的道德观相同时,就是说,构成适宜的和不适宜的行为的观念,基本上相同时,这类早期的训练有利于一个在秩序的守纪律的社会。大部分的社会都维护某些相同的原则,比如,大部分社会都认为以下各点是错误的:说谎、欺骗、偷盗、在身体上或言语上伤害他人,不尊重或不服从当局或年长者。此外还有其他行为类型,这些类型可能引出很多不同的意见,就如爱国、说脏话、性行为、商业交易,以及政治伦理等。在这方面,尤其在我(美)国,有很多不同的行为标准。除非我们故意排斥了童年的教导而像别国人一样行动,作些和我们所受的教育不同的行为而不以为迕,否则我们会有罪恶感。但在很多情况,即使我们选择了和我们童年所学的不同的标准,仍会有罪恶感的痕迹。

除了道德行为的标准之外,大部分父母和成年人给孩子们的印象是:很多本身无所谓好坏的行为也不适宜,也会激起罪恶感。这些行为可能包括某些礼貌规范、整齐清洁以及管理家务的规则等。在违犯这些规条时,即使当事人是个成年人,并且度着一他父母完全不同的生活,他仍可能感到很深的罪过。这种罪恶感可能是不理性的。

不理性的罪恶感足以使人心灵瘫痪,因为它不是由违犯了道德律而来的。它无法用宽恕抺煞,因为实际上没有可宽恕的东西。只能当他摧毁他自幼所获得的教养的「录音带」时,这罪恶感才能有如驱魔似的被驱散。

有人说过,我们脑中都带着我们幼时所受的教导的录音带。如果某些规矩曾一再地向我们讲了又讲,而且是被我们生命中重要人物一再强调过的,我们的录音带很可能强而有力。我们的母亲可能告诉我们每天要喝柳橙汁,供我们所需要的维生素C。这种一再的强调,使我们有一天不喝柳橙汁就会觉得罪过。我们在违犯一条自幼就安置在我们内的原则。是否有其他获得维生素C的方法不关紧要,母亲的话在我们心里。

今天的社会,对构成男人和女人角色的观念在改变。但有人仍非常有罪恶感,因为他们不仅在违反他们父母的教导,而且也背离了父母立的榜样。

一个女青年选择全职工作,可能一直感到罪过。她母亲一直坚持妇女真正的角色是作妻子和母亲,任何其他都是次要的、不重要的。她母亲从来没在外面工作过,并且很明显地,她很满意家庭主妇这个角色。但这女青年喜欢工作,家里要她赚钱贴补家用,并且她觉得自己在工作上走运,这对她很重要。她虽然喜爱她的工作——也许就是因为她喜爱她的工作——但她一直感到罪恶过。这工作不是母亲教她该作的。

为了抵销罪恶感,她下班后可能急忙冲回家,在仅有的数小时内作完她母亲一天作的事。她甚至参加很多额外活动,如PAT(Parents Teachers Association)「教师家长协会」,或者学校每次有面包贩售会她都烤面包参加。她还可能纵容孩子们,设法给孩子们「特质」时间。

如果她丈夫不喜欢她工作或者怨恨她对工作的满足,如果她的薪资高于丈夫的,或者丈夫该分担家务事,都使她加重罪恶感的话,情况会更复杂。丈夫可能又放他自幼学来的录音带:父亲告诉他,维持家庭的经济是男人的事;真正的男人不会作「女人的工作」;他自己有权利接受妻子服侍。也许他在重放他青少年时的录音带,那时年轻男人都设法以大男人行为建立他们的男人世界,如此,他对他家庭的情况感到罪过,并增加他妻子的罪恶感,甚至孩子们也感到母亲的罪过,并明白表示在他们需要她时,有一次她不在。再不就是其他孩子的母亲和他们共处较多时间。这都增加她的罪恶感。

每个人都有足夠的罪恶感来忍受。

那么我们该作什么来应付这些罪恶感呢?有没有真正理由?或者只是我小的时候别人加在我们身上的我们本来不必接受的东西?成年之后我们必须到达能够接受或拒绝父母和他人教我们作事的程度。我们大部分的人都会接受教给我们的大部分的事。我们基本的道德律不会改变,但有些自幼学来的事我们能够拒绝。有些行为的方式不是道德律的问题,它们只是风俗习惯使然,所以随着时代的变迁,可以改变。我们的父母可能生活在不同的社会中,事实上,他们生活的时代的确是不同的;二十五年的间隔会有很大的区别。我们必须记得我们也和他们一起负担了他们的父母传给他们的罪恶感的包袱。这些行为往往都没人检查,只是一代代地模仿。

某些类型的行为往往只是萧规曹随这唯一的原由。每一个行为都有个萧规,虽然行为者可能不必然地知其萧规之所以然。

有一个人去作客,女主人在烤火腿之前把两端都切掉。

客人问:「妳为什么把火腿两端切掉?」

她看了客人一眼,思考了一会儿说:

「我不知道。但我母亲一直都是这样作的。」

过了一段时间,这位客人遇到了这位母亲,问她为什么在烘烤火腿之前把两端切掉。她也看了这位客人一眼,也想了想说:「我母亲是这样作的。」

这位客人有一天会见了那位祖母,问她同一个问题。这位老祖母说:「为什么?你看,我的锅子太小了。」

这个例子和道德律无关,但它往往是我们终生行为的好例子。我们需要检查我们为什么作我们所作的事。

如果我们感到罪过但没有真正的理由,也就没有理由不以新方式来处理事情。时候到了我们会学会选择我们的行为而不感觉罪过了。但罪恶感的模式是那么强烈,很可能使我们在与以往相同的情况下,如果有父母在场我们就不以不同方式处事了,即使我们已经五十岁且已三十年来未住在家里,仍免不了行不由衷。

除了自幼使我们感到罪过的「录音带」之外,我们周围还有很多人也继续不断地使我们感到不自在。来敲门的推销员如果我们不买他的产品他就可能没法使我们感到罪过。事实上,如果我们拒绝听他的唠叨,他的确会使我们感到罪过。劝人捐献的人也很可能玩罪恶感的把戏。他们可能出示一张快饿死的孩子的照片,他们暗示如果我们不捐钱,那个孩子可能饿死。然而,我们可以问:「是谁拍的那张照片?那人是否只拍了照片而未给予救济,让那孩子饿死?」然而,我们对别人的关心不会让我们任由他们饿死。但我们帮助他们的决心不应该出于罪恶感,应该出于关心。我们应该看清我们给得起什么,并决定给谁。

罪恶感的办法去夺走我们「施」的快乐。而我们都知道,主爱乐意捐献的人。同样,当我们在街上看见穷人时,我们的财富和拥有的东西不应成不罪恶感的来源,应该是使我们了解我们要用它们来帮助世界,我们要以基督来到世上教导我们的爱的原则而行动,不要为减轻我们的罪恶感来行动。

如此看来,罪恶感是每个人生命中的一部分。但是有个矛盾,正如法兰斯玛寇(Malcolm France)在他的著作《罪恶感的矛盾》(The Paradox of Guilt)中所说的:

「即使『罪恶感』这个辞只限于社会性有害的感觉——自责,有罪恶感的人并不正常地感觉罪恶感有什么不对;相反地,他会常常感到罪恶感不但必要而且是对的,他也会批判别人使之感到罪过而觉得正当。特别的是,人们虽然用最大的力量为自己无罪而辩护,同时却不让自己没有罪恶感。他们如果没有别的罪恶感来感觉,他们自责没良心、没感觉。对他们来说,他们的自我攻伐是必要的。然而,当人们指控那些他们已在自责的事情时,他们却会真正怨愤地保卫自己。」

那么,如果我们要治愈我们的罪恶感,我们就必须和自己和好。否则,罪恶感会使我们瘫痪,不会释放我们。依它行动它也不会减轻;事实正好相反,它会变成霸君。人越依罪恶感而行动,往往就越的罪恶感。

我们的罪恶感需要检查清楚,需要和我们的道德律以及成年人所接受的适当行为连接在一起。罪恶感就是为这而存在的;它是我们心灵上的一个警告讯号,告诉我们作的什么事是不能接受的。

不能接受的行为才是我们该求宽恕的。我们首先应该求天主宽恕,然后求我们伤害过的人宽恕。作了这些,我们就要相信并接受我们已被宽恕的事实。我们有时不放松罪恶感,就像我们有时不能宽恕人一样。虽然天主许过祂会宽恕痛悔的罪人,虽然我们生命中的人也已告诉我们他们已宽恕了我们,我们仍然会常感到罪过。这就好像安全毯一样,它给我们一种又熟识又温暖的感觉。我们就像通了电那样感到罪过,我们要受惩罚。有些人甚至惩罚自己,他们就是不能放弃手让罪恶感消失。

有罪恶感的人会感到被人排斥,他们也趋向于对别人传达排斥的态度。排斥的态度再邀请另外人的排斥,增加罪恶感,恶循环就这样运作着。

我们努力宽恕别人和我们自己时,我们也必须学习放下罪恶感。我们必须投向深处,允许自己享受基督许给天主儿女的自由。我们必须像那个把她的香液全部倒在耶稣的脚上的罪妇那样。当耶稣看着她说她已被宽恕时,你想她的感觉如何?她是惶恐地走开,怀疑祂是否真宽恕了她吗?她有没有想也许她次日应该再来再求宽恕?她会让轻视她的人使她再次感到罪过吗?

她似乎没这样作。较为可能的是她喜乐的离开,因耶稣的宽恕而喜乐。祂的宽恕释放了她。她现在一定有勇气改变生活了。让别人随便怎样想吧!让别人在她心灵上安装罪恶感吧!她知道她获得了宽恕,她喜乐地开始一种新生活。

愤怒

有两个理由探讨愤怒的必要。当我们受到伤害或者遭受挫折时,我们感到愤怒,而愤怒常常横在宽恕的路上加以阻挠。

另外一个理由是,没有其他事像愤怒一样更合使我们感到罪恶,也没有其他任何事情愤怒一样更需要宽恕。

很多人很难面对他们的愤怒。妇女也许尤其如此,因为她们受的教育是她们不该展现愤怒,表现愤怒的妇女会被标上女巫或非女人的名号。有人把这种教导内心化到那么深的程度,以致不承认自己感觉愤怒。

然而,愤怒是个合法的情绪,像恐惧、喜悦或快乐中合法一样的。从人性自然现象来看,愤怒像天主给我们的一切恩惠一样,是好的。然而,愤怒往往被操纵而暴露出我们最坏的地方。我们有时甚至假装我们没有这种情绪。

和愤怒一起爆发出来的东西有时的确吓人。人们彼此吼叫,有时说些骇人的话。有时还不只吼叫,人们可能彼此扭打。难怪人常因发怒而感到非常罪过了,也难怪控制愤怒需要特别技巧了。

愤怒不只是一种心理情绪,身体上也有表现。有人发怒时脸色通红甚至变紫,也有人脸色死尸般苍白,也有人脸色不变。这样的人可能坐着不动,但他们的肢体语言却表现出愤怒。他们可能双臂交叉抱胸,再不就是身体挺直。有人生气时会大叫或声音提高好几个分贝。还有人语调和缓,但每一个字都充满了毒辣。有人是双眼发出怒火;也有人只是走开,但他们的走是富有雄辩力的。人在发怒时,我们很少看不出来。因为怒气是无法隐瞒的。有趣的是,甚至别人意识到我们在愤怒时,我们还是会向他们和向我们自己加以否认。

有人说把愤怒表现出来比藏在心里让它毒化我们好得多。这说法只有一部分正确。愤怒可以表现出来,但表现的方式常常伤害别人。当我们向人吼叫或者大骂或者走开时,我们就已伤害了他们。我们可能在排斥他们。这种愤怒的展示已不比藏在心里的好了。由展示而来的罪过和伤害。可能要用未来好几年的工夫来弥补。

从另一方面看,藏在心里,甚至否认愤怒的存在,都会伤害自己。人否认自己在愤怒可能是因为他,或者更可能是她自幼所受的教育使他们相信,激烈地表现愤怒是不对的,甚至是有罪的。人平常不说:「我很气」,而说「我失望」,或者「我很烦恼」,这些往往都没说到痛处。这类情绪较易操纵,但解决不了问题。如果有人使我「失望」,而我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作,但在心里火上加油,我可能是在扮演殉教者的角色。这是不健康的,这使我的生命变成一种秘密悲伤,剥夺我对生命的乐趣以及应付每天起伏的事故所需要的能力。并且不幸的是,把愤怒藏在心里往往只是暂时的,过了一段时期,堆积的愤怒太多就会爆发出来,这就是为会么一个所所谓温和的人有时给人一个怒气冲天的回应,一个和当时情况完全不成经例的回应。当然,不是当时的情况使他如此。使他如此的,是那句谚语所说的最后一根干草,一个受了太多的考验不能再藏在心里的导火线。

有时不是像火山那样随时爆发。然而在一个永不吼叫、永不咆哮、永不狂怒的人身上也可能看到愤怒。这人以他走路的、或者说话的、或者作每天工作的方式表现怒火。

愤怒尽管表现的方式不同,总是会表现出来的。如果操纵不当,它会伤害自己也伤害别人。愤怒否认不得,必须加以处理。

为了处理愤怒,我们必须由承认我们都有愤怒开始。我们一生当中都有过足够的挫折和失望而堆积了愤怒。我们小时候要的东西被拒绝过;我们的父母说过「不」,我们因为是小孩子,必须遵守父母的决定。那以后,我们一生当中还有过很多挫折。这些挫折有时是他人故意造成的,有时是生活环境造成的。总之,我们都愤怒过,我们也都有权利愤怒。

在承认愤怒是我们的一部分之后,让我们来承认愤怒是合法的情绪。说我们不论在任何情况都不该愤怒这话,于事无补。如果我们感到愤怒,就是感到愤怒,否认不了。

然后我们学习处理它。我们都知道愤怒是什么滋味。它是一种能源。我们愤怒时,脚步变速,动作较快,要作很大的努力才能慢下来。人教我们要爆发时停下来数到十或到一百,这样使我们慢下来有时间思考并决定我们是否真愿意说出自己到唇边的话。但由愤怒所产生的能力也可以作建设性的使用。为了能建设性地而非毁灭性地使用这能源,我们可能需要先离开那个环境。有人发现使用那过剩的能源清扫房子或自己的房间,是好办法。有人发现到花园去工作,拔草、挖地或者锄草都有助于使这能源枯竭并产生一座美丽的花园。有人发现为耗尽精力只单纯地作一次轻快的散步或者到健身房走一趟也有帮助。

另有些人疏导他们的精力来改善社会风气。很多打击社会问题的组织,都是由对某事愤怒的人领导创立的。他们不向社会或任何人咆哮,他们把力量放在打击问题上。美国的MADD(MADD:Mothers Against Drunk Drivers.)「反酒醉驾车组织」和协寻失踪或逃家儿童的组织,都是这方面很好的例子。

然而,作了以上这些之后,深入肺腑的愤怒往往仍未解决。如果我们对家人愤怒,我们既不能逃家也不能一天到晚作清扫工作,我们也不能开创一个组织来打击家庭问题。这时我们需要直接地抓住问题的来源。

在这些情况更需要技巧。我们必须开诚布公地面对问题。下面这类问题可能有所助益:

⑴问题是什么?
此处重要的是要避免类似下面这样的回答:「我妻子一直唠唠叨叨骂个不停」,或者「我母亲使我愤怒不已」,这些都不是问题。对你什么样的唠叨是问题,你母亲为什么使你发怒是问题。

要紧记得没有别人能使你愤怒。当怒发自我们内心,愤怒不是别人放在我们身上的东西。很可能的是,每次都是母亲作的事使我们愤怒地回应。进一步的问题必须是为什么?

⑵为什么这事使我愤怒?
原因是什么?是不是你妻子提醒你的事使你感到你像个小孩子?你妻子是不是使你想起你母亲?你是否想你妻子认为如果不管你,你就不会作该作的事?或者你根本不同意家中作事的方式?或者甚至是你们在较深的价值观上意见的不同?

当你的母亲和你谈话时,你是否感到她不许你作个成年人?你是否因为感到她不赞成你的行为而恼火?当她批评你时,你是否感到罪过?

⑶有什么办法可以补救?和你母亲或妻子谈谈这个问题会有帮助吗?你能不能做这一步而不让自己恼火?
这是整个过程中最关键的时刻。往往当一个愿意设法澄清时,结果却是更多更深的愤怒。但如果问题真是需要掌握的,就必须掌握,不管以什么方式。有人可能为求相安无事,什么也不说,并且默认对方所愿,但人如果选择这一途径,就必须知道所选为何,他们是在让自己忍受不能忍受的事。这后来可能造成较大的问题。

在讨论这些困难的问题时,极端重要的是使他们尽可能的直率,并避免一切的指责。可以说类似下面的话:「天冷时你每天都提醒我叫我穿毛衣,我感到怨恨。我感到我又像小孩一样了。」不要说:「你总是使我感到像小孩子一样。」我们需要的是「我」的故事,而非「你」的故事。

当一个人决定提出这种讨论时,他往往会提前准备,甚至演练要说什么。但他应该有心理准备可能有愤怒的回应。对方没有时间准备如何回应,并且可能立刻采取守势。危险就在这里,如果回应是类似:「我叫你穿毛衣因为你不穿会感冒,你需要人来提醒。」时,你该作什么。

危险是:人可能愤怒地说:「看吧!你又来了,你要把我打垮。我又不是小孩子。」

于是双方都愤怒起来。

更好的回答应是:「也许是那样,但我想也许我需要患几闪次感冒才自己记得穿毛衣。我的问题是我不喜欢人指使我这样那样!」

这又是一种「我」的叙述,我的问题……不是你的问题。

这些讨论永远不是容易作的,也往往不是最后决定性的。人都倾向于习惯某种行为,而且易于重复那同一个模式。但如果当事人有一点点善意,就会有进步。有时候,如前所说。在一次强烈痛苦的面对事实之后,双方都会思考说过了什么。愤怒可能仍未消,但会较易掌握,因为双方都开诚布公地交换过自己的感觉了。

此处我们也可以看看宽恕的问题。我们不会只诚实地告诉对方问题对我们如何如何,而且会向他们伸出宽恕与爱的手。很可能不是说:「我宽恕你」的时候。这时说这话很像一种控诉(你作了一件错事,需要宽恕),而是提供爱和关心表示宽恕的时刻。我们必须很清楚地表明我们不愿意在他和我们之间发生这问题。

当我们计划和对方(平常是对我们重要的人)谈使我愤怒的问题时,没有比先和天主谈这问题更重要了。当我们反省这问题时,我们必须能夠把问题与这人分开。我们也在乎这人并且爱他。我们要和对方亲近,但我们知道,只要那问题横在我们中间,我们就作不到。必须解决使我们愤怒的情况。

在我们求天主帮助克服这问题以爱和关心接近对方时,我们也要向天主求宽恕,宽恕我们使问题恶化所作的任何事。我们都知道,几乎没有一个问题是单方面的。有个唠叨的妻子,很可能就有个不负责任的丈夫。一个感到母亲要求太多的妇女,这位母亲很可能感到她是个无用的被排斥的人。当我们把心灵沉入天主的旨意之中,求祂帮助并求宽恕时,我们会收到天主给的洞识,看出用爱接近对方最好的方式。并且爱才是真正的答案。尤其当我们和人谈痛苦和问题时,要紧以爱来谈。

我们前面提过,愤怒可能是能力的伟大来源。它也能提供我们成长的机会。因为愤怒说明某事不对:我们需要的某件事没作到、某个伤口在痛;愤怒能够成为好教育家。我们可以用它来看自己,找出需要整顿的东西。我们求天主宽恕我们使事情恶化的行为。如果我们冒犯了别人,我们也求宽恕。如果他们求我们原谅,我们要随时宽恕。该整顿的事,要设法整顿。

时候到了,天主那爱的平安会取代我们可能感到的怨尤的痛苦。

治愈

耶稣在世时,用了很多时间治愈人们的病痛。病人、瘫痪人、瞎子、身受一切病痛的人都来到祂跟前祈求治愈。祂治疗了他们,每次一个,眼睛看着他们,同他们每个人讲话,并且常常问他们是否真要治愈,人时人来为别人求治愈:百夫长为他的仆人、迦南妇人为她的女儿祈求都是这类例子;因了祈求者的信德祂也治愈了这些人。

但耶稣却常常看到病人的灵魂里,看到较大的病痛。祂治愈他们的身体,同时也治愈他们的灵魂。玛窦福音第九章第二节就是这样的治愈:「有人给祂带来一个瘸子,躺在床上抬来,耶稣看到他们那么大的信德,向瘸子说:『勇敢,孩子,你的罪赦免了。』」

这使法利塞人心中充满了批判。耶稣想祂是谁?是天主吗?

「耶稣知道他们在想什么,说道:你们为什么想这么恶劣的事?说『你的罪赦了』容易,还是『起来走吧』容易?」(玛9:4-5)

为了证明祂的能力,祂叫那人站起来,拿着他的床回家去了!

祂很清楚地表示,治病和赦罪的权柄都属于祂。

病人圣事就是当作治愈圣事对立的,不只是为准备人善终。雅各伯这样说:「你们中间有患病的吗?他该请教会的长老们来,他们该为他祈祷,因主的名给他傅油,出于信德的祈祷,必救那病人,主必使他起来;并且如果他犯了罪,也必得蒙赦免,所以你们要彼此告罪,彼此祈祷,为得痊愈。」(雅5:14-16)

今天在教会内又恢复了身体痊愈的兴趣。有些人特别是由神恩复兴运动的努力,似乎在作专职治愈服务。人们又经验到由覆手而来的天主爱的能力。

虽然身体的治愈许多世纪以来在教会内从未消失,但有时却被忽略了。人们身体有病常是医药罔效时才祈祷。

当然,天主常常经由医生和药物工作,并且不寻求不接纳这些帮助是很愚蠢的。但我们需要认真地看待天主的治愈,我们也需要了解身体治愈和心灵治愈的关联。

在圣经上耶稣似乎常常称罪过是身体病痛的原因。

例如,耶稣在贝特赛达湖治愈了一个人,一个病了三十八年的人。

「看,你现在痊愈了。」耶稣说,「不要再犯罪了,否则会有更坏的事发生在你身上。」

这并不是说,天主使人病来惩罚罪。这是说,精神的和心理的疾病往往是痛苦和疾病的原因,或者至少加强这疾病,这是久已被医生们承认的事实。我们发怒或恼火时,我们的血压可能升到对健康有害的高度,曾经有人真的由愤怒而心脏病发作。其他的疾病,如胃病是由紧张所引起,而紧张则往往是未解决的冲突所引起的。气喘、腹泄,还有许多其他疾病的根源都可以追溯到缺乏平安与和谐上去。林丹尼斯和林玛窦兄弟二人在他们的大著《治愈生命中的创伤》[①]中讨论过甚至癌症也可能由情绪紧张所引起。这并不是说患这些疾病的人没有病痛,或者说他们的病都在他们的脑子里,也不是说他们该受责备。这些病是真的身体上的病,病人也不能说没有就会没有。

今天情绪紧张是人类生活中的一部分,也是大破坏的原因。很多人不会放松自己,甚至当他们下决心到海边去度周末时,他们事先花费好几天计划每一个细节,为自上路时刻直到海边要作的事费尽心思。他们没学会随遇而安。

治愈往往意味着随它去,从捆绑我们的老风俗习惯中释放自己,从毁灭倾向中,或者敌意的毒害中释放自己。

我们大部分的人都需要心灵医治。我们所承受的一切创伤和伤害,一切的罪过、悲伤和悔恨,一切堆积如山的愤怒和敌意,全部需要治愈。那么多的人在受伤害,也在伤害别人。那么多人不能宽恕人,那么多的感到没被宽恕;我们週遭那么多人在淌血、在受伤害。

当我们向天主求宽恕和宽恕别人时,我们也需要祈求治愈。我们需要祈求天主帮助我们由没解决的冲突和心灵仇恨的束缚之中释放出来。

史来孟女士(Bardara Schlemon)是一位心灵医治服务者。她说,人们放在天主的治愈和他们自己中间的最大障碍,就是缺乏宽恕。她说:「没有任何东西比不愿宽恕之心更能阻挡我们为自己和为别人祈祷的能力了。不愿宽恕有如隐而不见的阻碍在我们和父之间作崇,阻止祂的祝福沛降在我们或我们代祷的人身上。」

但因真正的宽恕是如此的困难,我们可能需要多次祈求多次重申宽恕,才能真正宽恕,甚至七十个七次。她又说:

「要紧记得,宽恕是一种决心,是我们意志的活动,当我们感觉不出别人特别可爱时,宽恕也能是有效的。我们一旦采取行动,在祈祷中立志宽恕,精神机械就活动起来,使我们整个人以爱去回应别人。」

有一张很受大众欢迎的海报写的是:「放掉它,让天主来工作。」

我们需要放下我们生命当中某些紧抓不放的东西。我们需要让天主在我们的生命中有些空间作祂的工作,尤其是祂治愈的工作。
Ⅲ·宽恕的问题 宽恕与遗忘
宽恕与遗忘
有人说过:「我宽恕,但我忘不了。」

我们没有人完全生活在现在这一刻中,过去常常以某种方式留在我们身上。过去的事不停留在过去,也不一成不变,现在总是被过去着上颜色。我们必须用尽一切的方法,把过去处理掉,而且要意识地处理。过去的快乐时光我们要意识地保留在记忆内,它们是现在快乐和鼓舞的泉源;过去的挣扎则会以多种方式影响我们,重要的是我们如何处理对它们的记忆。我们能够惩罚伤害过我们的人;我们能压抑或消除记忆;我们可以伪装过去的事根本没发生;我们能够意识地选择不记得过去的不愉快;我们能够扭曲记忆使之易于相处。

宽恕和忘记并不意味着过去的事没发生。宽恕和忘记只意味着我们选择了宽恕,选择了不让过去在我们和伤害过我们的人之间的关系涂上颜色。

忘记造成我们很多痛苦的事当然很难,但我们不要故意抓住它不放。当人说他宽恕不忘记时,往往是说他不宽恕。

当然这很有问题。痛苦就是痛苦,但即使是痛苦,过一段时期也会消失。病痛会痊愈,伤口会愈合。时间有很大的帮助,然而,没有我们的努力,痛苦不会轻易地消失,并且我们往往并不真正要它消失。

⑴是否过份轻易地放松了他们?
宽恕上的困难之一是,人们感到宽恕人就是太轻易地放松人了。有人深深地伤害了我们,他或她求我们宽恕。我们街道我们该宽恕,耶稣也教导过我们宽恕。但说宽恕就宽恕看起来太轻易了,我们内心有某种欲望,使我们要对方受到并感到他们给我们造成的痛苦。我们不能就这样放手。然而,只有放手一途,没有别的办法。放手就是真正的宽恕,而且我们是在放手中自己才获得真正释放的。

蓝柏珍(Jean Lambert)在她的著作《人类的宽恕行为》(The Human Action of Forgiving)中谈过这个问题。她探讨「来自上天的宽恕」(Forgiveness from above),有人认为这对受害者是一种轻蔑。她指的是纳粹党的官员求天主宽恕他们残暴的事。她说:「天主宽恕他们,但这对受害者对吗?」孔杰米(James H.Cone)在他的著作《黑人的释放神学》(A Black Theology of Liberation)中发出疑问:在解放黑奴的争执中,天主会不会站在某一边轻易地宽恕白人(或对方)。白人多少世纪以来压迫了黑人,就这样宽恕似乎太容易了。

这是对天主和对人类多么错误的观念。没有人在天主的宽恕之外,若没有天主圣宠的工作,没有人能宽恕也没有人能被宽恕。宽恕纳粹党的罪恶的圣宠会活跃起来让受害者也会宽恕。但有一点必须记住:没有天主的恩宠,这种宽恕是不可能的。

⑵负起重担
当我们宽恕人时,我们就是深深地分担着基督救赎的使命。耶稣来到世上就是负起全世界的罪债,祂以十字架背负着那些罪走上加尔瓦略山,代我们赎了罪。祂的死使我们从罪恶和过失中解放出来。

当我们甘心情愿地、全心全意地宽恕别人时,我们就是说明,我们愿意肩负起他们的罪来。拉海亭(Tim Lahaye)在他的著作《愤怒是一种选择》(Anger is a Choice)上写过这话:

「你奇怪过宽恕为何这么难吗?基本上是因为『宽恕者是受害者(被冒犯的一方),而不是被宽恕者(冒犯者)』。」

欧斯柏格(David Augsburger)在《宽恕的自由》(The Freedom of Forgiveness)中谈到同一件事。他说:

  「宽恕者要付出可观的代价——他所宽恕的罪的代价!如果一个政府宽恕一个罪犯,社会要负担罪犯的罪恶后果。如果我损坏了你宝贝的传家宝而你宽恕我,你负担损失,我获得自由。假设我破坏你的名誉,为了宽恕我,你必须自由地接受我罪恶的后果而给我自由!你宽恕人,你负担你对别人的罪的愤怒和怒火,自愿地接受他伤害你的责任。」

宽恕是件难事一点都不奇怪;宽恕是很昂贵的。宽恕也是最使我们相似基督的人性行为之一。

巴顿亚兰(Alan Paton)在他的著作《你和平的工具》(Instrument of Thy Peace)一书中更向前进一步提到一个服完刑出狱的人的故事。他在狱中找到了天主,较前注意信仰生活。他出狱时,辅导神师告诉他一切都宽恕了,过去的过去了并且没事了。但当他回到故乡去谋生时,世界没有忘记他的罪恶也没宽恕他,他的过去在人们脑中记忆犹新。可怜的出狱人,希望变成了失望,信仰变成了疑惑;似乎天主根本没宽恕他。

巴顿评论说:「一个伟大的任务落在我们每个人的肩上就在于此。这任务就是负起天主的宽恕,作祂爱的工具,作活跃的同情者。这个人回到世界上变成了悲剧因为我们不在那里。天主会以祂奥秘的方式自己运行,但大部分时间是经过我们来工作的。而且是因为我们不在那里,以致那么多人不信天主的爱。」

⑶但我作的并没错!
当一个人冒犯了另一个人时,宽恕有时像黑和白一样。冒犯者应该求宽恕,而被冒犯者则应该随时宽恕。但当他们双方都想他们没错并且他们往往是意向高超时,又当如何?

亚西西的佳兰逃家去追随圣方济。她确定天主召叫她,但她一直未能完全向她父亲解说清楚。她困使父母痛苦而难过,她要他们原谅她加给他们的痛苦,但她不能放弃她的圣召。鲍铎墨瑞(Murray Bodo)在他的著作《佳兰,花园中的光》(Clare, A Light in the Garden)中写道:

只有当她已孀居的母亲奥朵拉娜入了道明会,佳兰才稍感平安。只是稍感平安,因为她一直不知道她父亲死前是否宽恕了她。她每问她母亲:父亲是否宽恕了她?回答一直都是模棱两可且答非所问,佳兰继续为父亲而哭泣。和好的愿望如此强烈,她希望到天堂去告诉她那受创的父亲她所以选择入会的一切原因,听听父亲说他了解。

⑷力求和平
但宽恕应该不止于一种消极心理和口头上释放的态度。蓝柏珍(Jean Lambert)说得好:

    宽恕不是糠秕,是食物。宽恕并不是消极地躺在压迫者的脚下,也不是不道德地纵容对我作的或者我作的恶。宽恕是以负责的态度努力,希望获致和平。宽恕的意思是努力使过去的负担不「只留在过去」,也不是幼稚地把它加在别人肩上。宽恕的意思是努力把负担改变成未来释放的可能性。

这最后一句值得画线强调。我们不要想宽恕大都和过去行为有关,我们应该想它可建造未来。现在一种新关系应该建立,这关系应该是基于彼此之间更深的感情,因为在天主奥妙的方式之中,宽恕者和被宽恕者都分担了天主救赎的行为。

宽恕永远不会容易,并且有时非常之难,它很可能是我们终生的挣扎。但最后,宽恕就在基督教义的心脏地带,也就是耶稣来教我们的最伟大的课题之一,不管困难是什么,耶稣会亲自帮助我们。

宽恕的榜样

多少世纪以来,由耶稣自己开始,基督徒都是宽恕者。宽恕像爱一样,是基督教徒的记号。早期的殉教圣人,如斯德望,很快就宽恕了仇人。成千上万的人追随了他们的芳踪,从他们的老师学来的芳踪:作基督徒就是宽恕和被宽恕。

他们接受了信德的恩赐作了基督徒,他们也听从这一信息。基督徒过的不是没有误会的、没有痛苦的或者没有别人加给的痛苦的生活。他们自己也不是没有罪过的人,但他们学习宽恕甚至爱得罪他们的人。

成千上万的人学得了这个信息,我们称为圣人的人似乎是学得最好的人。我们读圣人传记,不断地被他们痛苦的生命所撞击……然而他们却仍温和良善有耐心,他们以德报恶。

亚西西圣方济第一次追随他的「贫穷夫人」时,遭人取笑戏弄。但他温和的作风,他拒绝一报还一报的行为,赚得了人们的心,一时之间掀起了一阵青年抛弃一切追随他的瘟疫。

若望鲍斯高(John Bosco)克服了巨大的艰难帮助意大利无家可归的少年。没人愿意自己住处周围有那些人渣,没有人愿在住家附近看到这些废物!汉来邦尼法斯(Boniface Hanley)在《十位基督徒》(Ten Christians)上说,有时仇人会向鲍斯高使用暴力。

政治和宗教仇人不惜雇用无业游民来设法勒死、刺死或痛殴那个已瘦弱不堪的鲍斯高老师。有一次,鲍斯高正在上课,有一个人打开教室的窗子拿枪向那惊恐的鲍斯高老师开了一枪。子弹穿过他神职黑袍腋窝下,一点都没碰到他。不只一次有人来送信儿说有病人,叫他到「临终者」床前去。病人只是个饵,用来把他引到一个暗巷,一阵棍棒刀枪迎接他。

然而,鲍斯高从未背离他的工作,也没让这类仇恨毒害他的风度。他对别人总是温良和善,并以了快乐的甚至爱说笑的作风闻名于世。

冰冷又愤怒简单地说不是基督精神。

奥撒南(Frederic Ozanam),这位圣文生善会(Society of St.Vincent Depaul)的会祖,立过卓越的宽恕的榜样。在一八四八年法国动乱时期,他为公义和穷人奔走。他也愿意向教会的仇人表示同情,因了这一点,有些教内教友以印刷品和演讲指控他和反天主教者妥协甚至共谋。

奥撒南深受这些指控的伤害,但他不许这些敌意激怒自己或使自己怨天尤人。他说:「我一生追随的是爱的诗歌,而非愤怒的诗歌。我现在也不改变初衷。」

这些人都被认为是圣人,有些已经列了品;有些则永远不会列品,但不失为圣人。甚至法国大革命时的国王路易十六世,往断头台去时还记得基督死亡时的榜样。

希柏特(Christopher Hibbert)描写这死亡说:「到了断头台,路易以稳定的步伐走过断头架,向鼓手们作了个手势,鼓手停止敲打,他大声向群众说:『我宽恕那些杀害我的人,我求天主永不要向法国追讨你们即将流的血债。』」

相似基督的宽恕的榜样,一直继续到今天。

若望保禄二世向全世界提供了一个芳表,他到监狱去亲自宽恕了暗刺他的人阿里阿卡(Meh met Ali Agca)。一九八九年六月,报载阿卡的终身监禁获减刑二年,因了他那所谓的「无可非议的(狱中)行为」。这意味着他二十四年后可以获释。人不能不奇怪,如果教宗没宽恕他,是否可能有这无可非议的行为。

有了宽恕我们才被释放才能幸福,透过宽恕我们才能帮助别人获得自由。因了宽恕天主才能离我们最近,我们才能亲近祂。

我们都需要宽恕

⑴教会
我们是教会,许多世纪以来,我们以这个身份所作的一切全都需要宽恕,那就是我们对别人的迫害、不包容、军事武力、压迫等。我们在墨西哥、秘鲁,东洋各国和非洲,对原住民文化的所作所为,都需要宽恕。多少世纪以来我们每次未能反映福音上爱人的耶稣,每次都需要宽恕。

身为教会的我们,没能时时为和平、正义及关心贫困而仗义执言;有人向我们社会的弱者伸出援手,我们也未能走在前端,这些我们都需要宽恕。

我们让自己制度化并和世俗政府纠葛在一起,以致有时忘了我们必须表现另一种生活方式,一种基于精神价值的,而非只基于物质价值的生活方式,我们需要宽恕。

⑵我们的国家
我们美国人多少年来的种族歧视,对待那么多人如次等国民,使他们自己也以第二等国民自居,我们需要宽恕。

我们美国人不保护国内的弱者,尊崇富有者和有权势者,有时许可有钱人和无钱人之间有不同等级的公义,我们为此,需要宽恕。

我们国家有太多的各式各样的暴力罪,我们需要宽恕。

在我们的文化中有太多的毒品,有合法的也有不合法的。毒害了那么多生命和国家(如哥伦比亚),我们需要宽恕。

我们有太多的武器,危殆者我们国家和全世界的安全,浪费金钱和资源,用以毁灭而非建设。我们需要宽恕。

我们短短的历史上有太多的战争,使我们和别人那么多年轻人丧失性命,为此我们需要宽恕。

在人们快饥饿而死的时候,我们奢侈度日,我们明明知道物质不能充满人类的心并能剥夺他人的需要,但仍过份关心物质,为此我们需要宽恕。

⑶我们自己
我们个人也需要宽恕,我们家庭不和彼此误会,太敏于批评别人而迟于在别人身上找到好品德,我们需要宽恕。

我们有时是别人痛苦的原因,而不是治愈的临在,我们需要宽恕。

我们有时把失意迁怒到完全无辜的人身上,为此我们需要人的宽恕。



但是……



⑴教会
身为教会的我们,需要感谢天主,多少世纪以来,尽管有压迫,但仍有那么多人留在教会内我们中间,帮助我们从软弱中坚强起来,并且当我们没作到我们该作的,没到达我们能够或应该到达的地步时,宽恕了我们。

身为教会的我们,需要感谢天主,因为在我们中间,有人以我们所有人的名义曾经为弱小贫困仗义执言,他们也宽恕了我们的软弱和怯懦。

身为教会的我们需要感谢天主,所以那些以他们的生命表现了天主希望祂的教会所应有的形象,一个不允许自己是机构的一只手臂,一个表现真正精神价值的教会。

⑵我们的国家
身为美国人的我们,需要感谢天主,所有那些受次等国民待遇的美国人继续贡献国家,并且慷慨地宽恕了那些怀疑他们是否能有贡献的人。

身为美国人的我们,需要感谢天主,许多人年复一年地为穷人奔走,但仍对待有钱人如主内的兄弟。

身为美国人的我们,需要感谢天主,许多人打击犯罪,许多人不犯罪,尤其有许多人,虽然曾是罪犯的牺牲品,却没以怨报怨,也没寻求报复。

身为美国人的我们,需要感谢天主,许多人关心别人,帮助他们打击毒品,许多人有夠强的自我观念不需要毒品或其他刺激物使自己快乐。

身为美国人的我们,需要感谢天主,祂保护了我们的国家,许多军人知道如何使用他们的兵力只为保护人,永不作侵略之用。

我们需要感谢天主,祂告示我们战争的愚蠢,祂使我们往日的敌国为成今日的友邦。

我们需要感谢天主,祂给了我们那么多的好事物,祂还使我们中间许多人不断地提醒我们,这些恩赐不应只为我们自己使用,我们需要感谢祂。

⑶我们自己
我们以个人身份,需要感谢天主,我们有好家庭,在家人之间的爱和了解远远超过误会和问题。

我们需要感谢天主,祂那么多次用祂甜蜜的爱和宽恕从我们心中驱逐了愤怒和敌意。

我们需要感谢天主,人们给了我们治愈,人们那么多次用他们充满爱的话语宽恕了我们。

我们以个人身份,需要感谢天主,祂那么多次指示我们如何控制愤怒,不让它伤害别人。

我们会看出,在一切情况,邪不胜正,善胜过恶,我们需要被宽恕的次数,远远比不上我们需要感谢天主的次数。爱比恨坚强。善会永远驱逐恶使之远离。

「罪多的地方,圣宠也越多。」

最后的省思

数项典故和一个祈祷

  「完全被宽恕的人不因自己的宽恕而欢乐,他因天主的爱而欢乐,他的宽恕是因为这爱的缘故;他过去的罪过在他的以验中不再是羞愧的根源,而是他无目朝拜爱的天主时新惊奇的原由了。」(William Temple)

「宽恕是最甘甜的报复。」(Isaac Friedman)

「宽恕是天主的事。」(Heinrich Heine)

「宽恕是道德中最高的、最难的课题。」(Joseph Jacobs)

「宽恕赋予生命也接受生命。」(George Macdonald)

「只有自知不善,感到需要天主的怜悯的人才能有宽恕的爱。」(Reinhold Niebuhr)

「宽恕是爱的最温暖的部分。」(John Sheffield)

「宽恕是高尚灵魂的特权。」(Wilhelm Stekel)

「宽恕是脚后跟刚刚踩碎的紫罗兰所发出的芳香。」(Mark Twain)

「有能力爱自己的人也有能力爱别人;学会克服自轻的人也克服了对别人的轻视。」(Paul Tillich)

「没有大得时间冲不淡的痛苦。」(德国谚语)

「宽恕应像取消的约会便条,撕成两半烧掉,永不被对方看到。」(Henry Ward Beecher)

「宽恕是人类最深的需要,最高的成就。」(Horace Bushnell)







主,让我成为你和平的工具,

在有仇恨的地方,让我播种仁爱;

在有伤害的地方,让我播种宽恕;

在有怀疑的地方,让我播种信心;

在有失望的地方,让我播种希望;

在有黑暗的地方,让我播种光明;

在有忧愁的地方,让我播种喜乐;

噢,神圣的主啊!

求赐我不企求安慰,祈求安慰他人;

不企求谅解,但祈求谅解他人;

不企求被人所爱,而祈求仁爱他人。

因为在施舍他人时,我们接受施舍;

在宽恕他人时我们得到宽恕;

在丧失性命时,我们获得永生。(圣方济)









作者简介:

作者Dr.Lucy Fuchs献身于教育工作多年,她在南佛罗里达州大学获得教育学博士。曾在教会及公立学校从事教育工作。现职Saint Leo学院的教育工作。出版了十多本著作,并有二百多篇专文散见于各期刊杂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