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佚名
十数年前我在高小读书时,对于耶稣会有一种恶感,与窗友言谈时也多次提及。后经神父介绍耶稣会真相,这才隔膜洞穿了。同时也晓得以前的恶感是由于种种误会,不知内容发生的。我为补偿耶稣会并窗友们因我的言论所受的害处。又为感谢神父教导的恩情,特此译出这本书来,好使现在的公教青年,对于耶稣会的真相,略略认识一些。
本书原是狄神父Jean Dissard 的法文著作,专为使法国青年认识耶稣会写的,刊印于一九二九年七月底。上面先把耶稣会的精神粗枝大叶地叙个梗概,然后陈列几位会士的生活当作模范,务使实际与理论两相对照,不但内容可观,连在文艺上也有很大的价值。我为使这译本适合中华青年的心理,除掉译意外还下了一番删改补充的工夫。
为使读者晓得耶稣会是宗座的忠臣爱子,不是教宗的仇人,所以用了许多话,来陈述耶稣会对于宗座的服从精神,并历代教宗对于耶稣会的情感,颁发给耶稣会的上谕,赏赐给耶稣会的特恩异能……
「中华耶稣会士」一章是斐化行Henri Bernard神父的著作,特此声明致谢。
敬爱青年的译者 徐保和
一九三五,九,二。
圣依纳爵乐要辣Ignace de Loyola 西班牙籍,生于一四九一年,至于他诞生的日子同幼年的生活我们一字不知,他年岁少长就奉父亲的使命,往费尔低昂 Ferdinand de Castille朝内去作扈从,那时候的他染上了爱体面喜时髦的习气,有一次不知为了什么,公安局要捉拿他,但此事不久就平静完结了,虽说如此,他并不是不务正业的人,热烈活泼的依纳爵,度那逍遥的生活,毫无奋斗的危险,感觉无聊。于是就投到安多尼Antonio营下去当兵。他真是出类拔萃的勇毅军人,得胜以后的抢掠他是看不上的。因此不久,就得到发号施令的职务。判普罗纳Pampelune之战,他已经是军长了,那瓦尔 Navarre 被编入Caxtillo 版图以后不久法人乘嘉乐第五Charles-Quint不在时,藉挽回自由的名义,领着队伍把判普罗纳围起来了。城中的居民自知寡不敌众,主持投降讲和,军士中也有许多赞成的。依纳爵虽然竭力反对,也是毫无用处,但他至少得参加那讲和人员中,以便争那有利的条件。谈判许久毫无诚义,法人无条件地要他们投降,依纳爵怒火填胸,三言两句地就解散了谈判会,非与法人决一死战不可,那时一五二一年五月二十,圣神降临瞻礼次日。
当他在城墙上设法抵御攻击时,忽地左腿被碎石砸伤,右腿又教返射的石弹打断,战争从此完结。法人当天就占了堡畾,但依纳爵的自负与果敢竟令敌人也心悦诚服,先请了随营外科医士给他诊治,然后又送他到乐耀辣本家去了。
那时候他才看出伤腿的形状来了,伤处接得不大好,如此不但得终身拐瘸,还得受无数的痛苦哩!为了把骨头按放在原处,必须要重新剖解,依纳爵应承了,但是当时的医学不如现在精明,麻醉的手术是人们梦想不到的,只把受手术的人捆绑起来,就活活地开刀动手施手术。依纳爵谈笑自如精神毫不错乱,可惜受苦忍痛虽是不少,结果仍等于零。虽然取出来了二十块碎骨头,却还有一块高出膝骨,时髦的依纳爵想日后穿上长靴拐拐瘸瘸,膝骨上面露着个大疙瘩,实在不甚雅观,非把那一块去掉不可。除此以外为引伸纠了筋的那条腿,还得天天教人拖拉,受了莫可名言的苦痛。无奈这个目的,终究没有达到。
现在好了,天主就在那里等着他哩。毫无事做,一味空闲,为性情活泼的人是最苦不过的,依纳爵在那长期静养的时期内,就尝着这种无聊的滋味了,为消愁解闷起见,要几本骑士勇毅小说来看,那知乐耀辣家当时竟一本也没有。不过只有卢多福Ludolphe 著的耶稣基督生活同翁拉日Jacques de Voragine 著的圣年广益各一本罢了。这本不是他所盼望的书,但因为没有别的,不得已也就受下了。
一五二一年夏天,依纳爵伸着腿侧卧在床上,无聊得很。遥望窗外田野,河流瀑布。潺潺的水声,山下雅白雀所奏缓慢强锐的晚歌声,悦耳中听。所见所闻的一切,莫不生趣盎然。他呢一点也不能动转。昔日的勇士,现在苦恼极了,有时拿起书来「心不在焉」地展开,这里看一个日子,那里看一段逸事;随后又看那日光普照的田野。看看书看看自然界,藉以逍遣。若说看书,起初一张两张,以后十张八张,越看越觉奇妙,在这好久厌恶的书中,依纳爵发现了从未认识的豪气,圣人们是何等勇毅呀!坚忍的依纳爵在他们跟前,自觉小得利害,虽然他会战胜仇敌,忍痛不言,但是圣人晓得宰制一切私欲偏情,却高出他一等。自己为什么不再上一级升到他们的地位呢?因此起了种骑士的争胜心,想效法圣人们的榜样,战胜一切敌手。
这一种争胜心,不免有世俗的见解夹杂在内,天主要亲自洁净他了,另外使依纳爵热烈的心灵,与耶稣基多的圣心结合。依纳爵不用改变军士的秉赋,只要改换党与就是了,他以后要在永王旗下,誓死作耶稣的精兵。依着行事的常例,天主把这新归化者,领到旷野里去了。依纳爵先在塞拉山Montserrat 圣母堂中举行了武装守夜的敬礼,然后把刀剑挂在圣母像前,起身往芒肋撒Manrese 去了。
最令人注目的,是依纳爵在芒肋撒山洞里,所行惊人的苦工。先前娇贵风流的他,现在守起严斋来了,以后致胃口疼痛终身未愈,打苦鞭束茨带,先前满心世俗,娴雅时髦的他,现在到左近的医院里用自己洁白的手,去服事病人,擦洗讨厌的恶疮,传染与否毫不在意,以上各节还都不是主要的部分。那主要的部分,是天主亲自指引教导依纳爵,使他彻底认识耶稣,整个地爱慕他,亲密地与耶稣圣心结合。
依纳爵愿意教自己的神子,也得同样的陶成,所以把自己所得的经验写出来,做后世修德成圣的目标,于是依纳爵从此产生了•神操的目标,总不外乎彻底认识,热烈爱慕,紧紧跟随吾主耶稣。依纳爵的心灵陶成好了,现 在该树旗招兵了,看事高明的他,晓得为办理宗徒事业,学问是绝对不可少的,那时正当十六世纪的初叶,文艺复兴的时代,文学站了上风,压倒一切,誓反教义也开始流行了。
二年以前路得Luther在威丁堡 Wittemberg 把教宗良第十位教他自认错误的上谕,在大庭广众前焚烧了,当时誓反教义猖獗得很,司铎们为应付时势任务,仅有圣德修养不够,必须兼有知识学问才行。依纳爵虽然不是文盲,知识却也浅薄得很,为能达到这个目的,非读书不可,三十二岁的他,同儿童坐在一齐,攻读拉丁文法。把同学儿童的嘲笑,一概置诸度外,毫不介意。这种课堂实在奇怪,开始有蒙童们的嘲笑,结尾有依纳爵的神超,因为在拉丁文法中有「爱」字,例如:「我爱天主」依纳爵念到此处,爱火衷热恳挚地说道:「天主呀!我爱祢!」马上神魂超拔了。后来他晓得此情感阻止他读书前进,于是严格弃绝……
以后在亚尔戛拉Aleala萨拉曼加,Salamanque巴黎 Paris度大学生活,到处藉赖神操,设法使那些高尚的心灵,亲向耶稣基多。别人见他是一个平常人,自作别人的神师,怀疑得很,裁判所也受了惊动,把依纳爵囚禁了好几次,他对于自己的名誉本不在意,但深信为办理宗徒事业,不得不使人公认他信德纯正,神操毫无异端的嫌疑。以后继续自己的劝化工作,树旗扎营招兵聚将,拣选一班优秀分子能以完成自己计划的人,协同研究进行的步骤。他所招聚的,都是些德才兼优,博学宏深的伟人。贾尔文 Calvin在左近的大学里,或每晚在福德望Etienne de la Forge 商店里,笼络自己的从众。依纳爵静悄悄地劝化了这一个又劝化那一个,不久劝化了七位同志:法白尔,方济格沙勿略,来乃斯,撒尔买隆,保巴第辣,高都尔,步洛厄Lefevre , Francois-Xavier, Laynez, Salmeron, Bobadilla, Codure, Broet. 一五三五年八月十五日在致命山Montmartre 上发的圣愿,使他们与天主亲密,除贫穷贞洁愿以外还发愿往圣地去劝化回教人弃邪归正,如果一年以后不能见诸实行,就前往罗马去听教宗的命令。依纳爵虽然还不用另外的名义服从教宗,但一开始工作,就以教宗为中心点。自己应当向那方出发并怎样战争,全听他的调令。基多旗下的依纳爵要誓死尽忠于教宗,因为教宗是基多在世的代表,旁人见他后世的神字,继续保持他的精神亲向教宗,给他们送了个「教宗的走狗」的徽号。
那年-一五三四-贾尔文显了原形,暗示巴黎大学院长高博在Sorbonne 神学总院听众前,演讲了一篇讨厌的异端论文,贾尔文自知激怒了公教人等怕得利害,于是离弃巴黎,往誓反教巢穴逃窜了。他躲避教会离了巴黎,依纳爵及其同志也离开巴黎,却是为亲向教会,亲向教宗。按着在致命山上所发的圣愿,在威尼斯Venise 等待一年之久,没有往巴来斯定Palestine的顺便船只,于是前往罗马观见教宗保禄第三 Paul III 自愿尽精兵及孝子的职务。依纳爵暂时的生活,至此可算告一段落,以后他几乎不再远离罗马。现在他又当上军长,应当布置军国立定军法,支配从众在欧洲的工作,他在后面指挥一切,好似总司令一般。在这个时期内所得的成效极其美满很能预兆将来事业成功!
来年主要的工作,是编辑新创修修会的会典,我说编辑,因为依纳爵在芒肋撒写「耶稣立国」「两旗对立」时天主已经把那精神默示给他了。这并不是一日的工作。依纳爵和同志们讨论的第一个问题,是该创办个正式修会呀,或是但组织个没有束缚的团体呢?除掉在致命山上发的圣愿以外其他毫无决议,因为如果再发听命愿呢,他们就成了正式的修士,反对发听命愿的报告书中所提出的理由,是当时修会名誉恶劣,与恐怕迁就有的修会法典等等。 依纳爵及其同志,都以为以上各节,与他们所想的宗徒事业,不能并存共立,久而久之就看出有成立修会的可能性来了。不过与先前的修会各式略有不同罢了。于是依纳爵和同志们开始编纂新计划的条文,以及劝谕的履行,并修会三愿的主要部份,一齐包括在内。若说好几世纪以来,修会生活少不掉的公唱日课,及一定的修院,却一字没提。至于一定的会服就更 成问题了。此新修会的总长由明宣修士选举,别的职员听他自己定夺,余外还议决编纂会典,详述计划的细微节目,由大多数赞成通过后,总长令各处遵行。
但为规定新修会生活,看着时机不佳。传说教宗保禄第三,组织了一种枢机委员会,征求取消旧有的修会或至少阻止他们招收新生,耶稣会现代某历史家证明此等委员会实属乌有。不过以上的风传,是对于新修会不同情的表现。依纳爵的计划,果真由三位枢机考核,这三位枢机中有一位名吉第契噢尼Guidiccioni 他是革新的死对头,虽然在依纳爵呈上的简章中,找不出有可指摘的地方来,只因恐怕新修会将来失掉新兴的热心,难保不冷淡懈怠,这个真是扫兴。但是依纳爵在将进「永城」时的神超中,听见耶稣向他说:「在罗马我要保护你们」,各种希望从此发生了。依纳爵祈祷克苦坚忍等待。那三位枢机发表的意见,也并不是不赞成,一五三九年九月三日教宗在第瓦利Tivoli 时赞赏依纳爵呈上的阐章说:「主指在此」又说自己希望此新修会,为整顿教会有大贡献。一五四零年九月二十七日出的《Regimini Militantis Ecclesiae》上谕含有依纳爵及其同志呈上的原文还有不少的褒奖话。耶稣会从此产生了。总长为修会是少不掉的。为这耶稣也必须拣选一位总长。依纳爵因全体一致的选举。只得俯首从命充当第一任总长,兼负按照上谕编辑会典的任务。依纳爵一心要脱卸总长的责任,于是在一五五一年一月三十日正式辞职道:「我因父及子及圣 神惟一天主造物主的名义,简单绝对地辞卸我所担负的总长责任」。这回辞职由全体一致拒绝,依纳爵只得继续修改业已写成的会典,从一五四七年到一五五零年间,把会典编辑成了。一五五一年交给明宣修士们审查,以后到死不断删改修补。他编辑会典的时节不大参考书籍。他当然观察分析过旧有修会的会典,也把那兴盛衰败的缘故彻底研究了,另外对于每条取舍从违的理由,仔细斟酌反复审量,在这上头完全遵守了他自己在神操上写的,审量双方理由的法则,巴道理Bartoli神父说:「我亲自记数过他对于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举出的理由,一方面有七条,一方面有十五条,都是很有价值的」。依纳爵还愿欲在自己的著作上有天主的检察。他写的那原稿现今依著存在,页页是热烈非常,也是充满了眼泪的。他时常不断地蒙圣神光照开启,天朗气清的时节,他到朋友的花园中,在称扬天主美善的花卉中编辑会典。
其实依纳爵还以为不中,抱实践主义的他,要有最后的实验来检查。于是检派委员遍往欧洲印度等处,查看会典有到处实行的可能性否,自己仍旧增加删改会典的草案。现在依纳爵可以去世了,他在法白尔加尼爵身上见得自己的军人,遍传罗马信条于欧洲北部的国中,又把心爱的方济格沙勿略遣来远东开教,得见神子们在印度巴西等处为信德流血致命了。这是何等的高尚呀!他以军长的资格布置战略,预算经久的胜利,休息的时刻来到了。一五五六年七月三十一日,鸦雀无声清静得很,别人几乎不知不晓,依纳爵乐耀辣去享见亲爱的君王基多去了。共计在世战争了三十五年,真是耶稣基多的精兵!
前边业已说过依纳爵在芒肋撒时,心中已有了耶稣会会典的精神,为此不得不略提几句神操。神操是苦行神秘战略书,也是耶稣会典章的一部分,还是耶稣会典章的精密注解。神操是依纳爵经验的结果,他在芒肋撒时受了不少的磨练,前前后后得了天主的默感,也受过恶魔的戏弄,尤其是彻底领悟了福音,把那指照他神修初步的种种经验教训,按部就班地写出来,直至教宗保禄第三批准时,不断删改,这并不是为的多加发挥,实在是为使字句正确简洁,以便发表充满意义的观念。这神操书也受了教内教外一般人的攻击,我以为他们都有好心善意,但教宗们的批准,圣们们的重视,至少该使他们批评得谨慎些。
为评判神操书,但走马看花地念一遍不够,其实神操书绝无文学的情趣,摺成十八页的纸总共才有一百五十多张,几乎称不起是一本书。洞晓耶稣会史与神修法术的人中,有当代的一位耶稣会神父,他说:「谁若走马看花地把神操念一遍就以为认识神操,真和用一篇记述文来研究富有美术的建筑物一样」。按着圣依纳爵的规则举行三天或八日的避静,无异借赖模型认识建筑物。为能完全评判神操,非观察神操本身,并入内窥探不可。最好是先行一个月的大避静。
神操共分四周期,长短不一,第一周期的原文结晶于一日,第二周期十二日,第三周期七日,第四个周期一日。但第四凡例上说,至于每周期当依照避静人的需要延长或缩短,为此平常第一周用八九天,第二周期用十二三天,第三与第四周期各用五六天。
依纳爵以应当支配人生的天主权威作起点,以后说到忧痛的事实上-罪过-并彻底研究罪过最后的结果-地狱-忏悔的告解洗涤,于此时完成。这不过是消极的一番工夫,使失了宠爱的人复得宠爱,使那从来没有失落过宠爱的人。更加爱慕超性的生活。避静者想到因耶稣苦难圣死的功劳才能救灵升天,知爱报爱的情感,就充满了心灵。应当使心志纯洁的避静者彻底研究的,也就是救主基多,教胞生活的模范。神操的四分之三是瞻望基多的工夫,避静者是按照基多谦逊贫穷的表样拣选终身的分位,或改良业已选定的分位。在这拣选或改良上盖两颗印。研究在十字架上痛苦难堪的基多时盖一颗鲜血淋漓的印,研究荣福的基多时盖一颗光耀夺目的印。
又有的说这神操不能引人造到最高的等级。这样的口吻究竟对与不对,到研究「耶稣立国」时,自会黑白3分明不用多费话的,不过抱写真主义的依纳爵,把吾人坐于涂炭的真像从实表显出来,先领他痛苦爱慕追随基多,然后领他爱慕天主到无我的境界,神妙生活的门前。-以后没有天主召叫谁也是不得升堂入室的-神操的末页就在讲论这纯正的圣爱上告终了。这道理原可以用圣女德肋撒,圣十字架若望,并圣五伤方济格的格言来表白:「或是受苦或是死去!」「为祢的缘故受苦受辱。」「吾天主吾万有!」
还有的人说神操把祈祷机械化了。我以为如此说话的人,是未曾深思过圣依纳爵对于祈祷的主要叮嘱:「在心内感觉玩味事理」意思是说另外要感觉玩味所默想的道理精密处。又说:「在那端上得了我所盼望的感情,我就在那一端上停止安息,直到尝够了其中的神味为止。其余别的道理默想完与不完,一点儿也不在意。」-见第四附规-细尝天主,玩味天主,安息于天主。更好是说神操引人不久即能行那最非机械式的感情祈祷才对。圣依纳爵还按部就班地引令举行避静的人前进。按照正式编成的神操有一定的目标,所以应当预先准备。担纲挈领地说是为忠诚人在自己的生活上寻求天主圣意用的:或是拣选终身分位,或是改良业已选定的分位。依纳爵由浅不、及深地显扬天主造生救赎的名分,又把这名分一切重力集中于行避静人的心灵上,使他勇毅果决地拣选更好的分位。或在俗或进会全以天主圣意为准则。为这一层神操的名目就说得一清二白:「神操是为教人得胜自己整理自己的生活,除去一切错乱的情感」。如此讨论神操连贯的缘故,是因为从此可以见得耶稣会的精神。这精神以爱慕耶稣本身为基础,寻求结合天主的简单化,同时还仍然顾及正确清楚,并且在制服偏情的胜利上多半是成立寻找天主的法术。为能如此该有圣佑帮助才行,那是自不待言的。别人勿论怎么说,我们究竟不是那斯多噶派,Selagiens 也不是毕勒坚派Pelagiens连半毕勒坚派也不是,不过依纳爵特爱神音上几个说法罢了。例如:「一人不能兼事二主」,「谁不同我在一齐就是相反我」。从此可见耶稣会的精神是奋斗的,也可以说是军士的。
最使我们注意的还不是神操通篇的连贯。以前说依纳爵在芒肋撒写「耶稣立国」的默观时,就创了将来耶稣会的草案,是说神操对于依纳爵的修会生活观有什么影响。在这个默观中依纳爵设想了个自生民以来从未有过的君王。他遵守天主的规矩,公教会人没有不服从他的。他招聚军士发表自己的意见,要如十字军似地征服外教各国,还用以下几句激动高尚心灵的话向他们说:「谁愿意跟我该同我吃一样的,嗑一样的,白日同我一齐工作,黑夜同我一齐守营,现在同我受多少劳苦,将来同我得多少凯旋荣耀。」依纳爵用自己骑士的心理评判道:「若有人不应付此等善良慈仁君王的如叫,真算怯懦极了」。以后说到实际上,这等善良慈仁遵守主诫的君王的确存在,就是吾主耶稣。他先前召叫现在还不停地召叫,他自天降世为建立他圣父的国-福音上页页提念的天国-他招聚帮手同他一齐工作,一齐工作,一齐劳苦,一齐享受光荣。传教事业好像是这样的战争,但同基多一齐工作的亲密,也可略见一二。那三番五次尔于称道的「同我一齐」,就是吾主耶稣向宗徒所说「你们是我的知己」那句话的回声。于是依纳爵爱情泼发把那知识浅陋人的答案轻轻描过-他们应召从戎只图仅仅能救得灵魂就心满意足了-其实这等人不是依纳爵所最注意的。他用以下的两句话描写心爱的精兵道:「他们愿欲亲向具有天主性的君王,还要在奉事自己君王的一切事上奋勇争先超出寻常」。他们除掉甘愿完全效劳以外,还自动地做一种有大价值的贡献说:「万有的常存天主呀!我依赖祢的扶助要行此贡献,声明我愿欲,盼望,决意效法祢忍受轻慢凌辱与贫穷,-神贫或实贫-但看祢的圣意恳拣选收纳我于此等生活中否」。以后说得更清楚更露骨。圣奥斯定著有爱情建造的两座城,依纳爵把这个观健康情况军化了。从两旗对立的默想题目上,就明明显露出来了,这是两营两队两将军争夺世界,一面有耶稣基多和他的知己,一面有恶魔并他的走狗。为在世上建立天国,少不掉的攻击是贫穷,解说,谦逊。举行避静的人对于君王的计划表示同意,完成以前的贡献说:「效法耶稣基多实际同他更加相似,愿欲选择贫穷抛弃富有,同贫穷的基多在一齐,拣选轻慢凌辱,抛弃光荣体面,同金属饱受凌辱的基多在一齐,宁愿别人拿我当昏愚无知的人,不愿别人以我为聪明智慧的人。因为耶稣基多早先受了这样的看待。」
一个准备战争的军士,与自己最爱不过的军长亲密周旋,为确定征服的胜利,乐意分担军长的劳苦。在这司令手中绝对的活动,准备妥帖,那里战争剧烈就往那里去。因为他不拘在那里,常有对于司令牟一种勇毅爱感,并那显露军士心理的果决,敏捷。这是依纳爵在芒肋撒所抱定的自身圣德观,勉力躬行实践。无疑的,此等根据福音的思想,能贡献与一总的必灵,连那度默观生活的心灵也不在例外,但此等笔墨另外暗示传教生活,具有宗徒精神。后来依纳爵蒙天主上智领到罗马创立修会时,不过把默观耶稣立国的热情,用法典成语写出来就是了。耶稣精兵的主要功业-耶稣会典与耶稣会-检实地完成。耶稣会士常以此立国的默观为自己特别完善的标准。
的确耶稣会自愿作一军队。华文「耶稣会」失掉了西班牙文Ia Compania de Jesus「耶稣军」的意思。许多人想这个团体没有什么束缚使会员彼此团结。殊不知耶稣会实在是真正的修会,会士都有贫穷、贞洁、听命三愿的约束。许多还发圣教法典上所称的「盛礼大愿」Voeux solennels从此可知耶稣会不是平常所说的社会,也不是只发「简单愿」Voeux Simples的修会,却是发盛礼大愿的正式修会。
「耶稣会」这名词,虽然能有含糊的意思,依纳爵还是非取用不可。他拣选这个名词的时候想西班牙「耶稣军」的意义。从前人们以司令的姓名,称呼他的队伍。例如在判普罗纳有「乐耀辣军」的称呼。这新招军队的正式司令,是耶稣基多,不是神操内称耶稣基多为总司令吗?这正是「耶稣立国」默观的意思。为此依纳爵始终不愿自己的神子们,叫依纳爵会士。对此他这种心理,秘书包郎高神父Polanco说的很清楚:「我们自称耶稣会士,有当注意的一点,这并不是亡自尊大,想自己堪当做耶稣的伴侣,不过按军队的意思,以司令的名字称呼军队就是了」。但是平常人不下这番思索的工夫,年着这个名称有些笼断。圣保禄宗徒曾经说过:「天主是忠信的,他既召你们与他的圣子耶稣基多我等主合成一会」。既然如此,为什么把这个名字但让于有限的少数人享用呢?一总的信友都是耶稣的伴侣,的确不错,亦如司铎们都是宣讲员一样。三世纪以前,圣多明我会因为「宣讲修士Freres Precheurs」的名称,曾受过同样的反对。例如说:「莫非别的人都是哑吧吗?为什么他们特自称为宣讲修士呢?」教宗们给圣多明我的神子们保存了那「宣讲修士」的美名,特利腾公议会并多位教宗也同样给耶稣会保存了这军队意义的名称。连在这正式的认可以前,依纳爵为辩护这个名称,也现成得很。无论如何,总要保存耶稣二字。包郎高神父记载:「有一天他说如果有人反对我人自称为耶稣军,我们就叫耶稣社,耶稣会,但耶稣这名字,我相信是给我们去不掉的」。这名称内含有主要的计划。为了这个缘故,连在圣依纳爵时耶稣会正式的印章也只是IHS「耶稣救世主」的缩写字。其他修会都有自己的徽章图形。耶稣但有司令的名字就完了。「耶稣军」这个名字,使依纳爵的神子得到慰藉,耶稣会的老家欧郎第神父P.Orlandini讲解这名称说:「也许是我们的圣祖预料这名称为自己的神子要在各样环境中发生莫大的勇力亦未可知,这个名称使那些在这队伍中献身于天主的人,晓得他们进会。不是插身于依纳爵军队中,仅勉力救自己的灵魂就算了事。他们被召入会,要在天主圣子特别军中,追随司令,打着十字大旗,与罪恶邪魔作战,及早完成这个神圣不过的事业,为了这事业,天主耶稣自天降世,牺牲了性命,流尽了宝血。他们应当在耶稣旗下服务,应当使基多的旌旗飞扬于普世办。在耶稣护卫号令之下,要果敢依靠,担任不易的事业,承受难忍的磨练。除掉阻止去路的障碍物,为耶稣奋斗死去。按照他的口令与榜样战争就行,不用另改组织或别样列阵作战。这名称含 有何等的荣耀与能力呀!这名称为那懈怠的,是最激烈的提神剂,为那怯懦的是最刺激的责斥,为那弱小的,是最有力的强壮药,为那胆怯的,是最好不过的兴奋散,鼓舞品。这名称是患难中的慰藉,是安乐时的快味,是黑暗中的光明,是辛苦时的休息。这名称使在此战阵内效劳的军人,常常记忆他忠诚服事的司令,并基多精兵应受的辛苦,应尽的义务。」
依纳爵心爱的这个「耶稣军」名称,几乎给他的神子取消了。教宗席思笃第五饬令耶稣会总会长神父亚瓜味瓦,Pclaude Aquaviva编辑一个取消这会美名的恳求书。耶稣会当先的任务,是服从教宗听命至死,十八世纪时果真死于听命了。但那时教宗不再追究了,公文也未曾宣布;教宗厄我略第十四于一五九一年六月二十八日正式准定这「耶稣军」名称,从此永垂不替。
讲论军队,不异乎说道对于军长的服从,耶稣基多是军长,不错,为此耶稣会士要倾向福音,以便取用神圣军长的口令,祈祷时心神与耶稣结合,以耶稣的方针作自己的向导。可是耶稣会不但有个灵魂,也有个躯体,所以也得有可见的军长才行。耶稣会当首先服从教宗,因为教宗是耶稣会的第一位上司。许多人说,教民是其他各修会的第一位上司,这话的确不错,但耶稣会对于服从宗座的热心,尤其着重,依纳爵在致命山上发愿前往罗马听凭教宗指使时,也同样地发愿说:「对于传教一节,我发愿另外服从教宗」。这传教二字不但指往外教地方去开教,还包括教宗派 一切使命:例如当钓钦使啦,做委员啦,与办理事业等等。每逢新教宗登极,耶稣会总长前往观见,正式重许第四愿内包含的忠信。教宗们也明明表示自己怎样重视这个圣愿,在这有史以来的四世纪中,宗座多次委任耶稣会士办理特别棘手的事件,来乃斯撒尔买隆,加尼爵就此奉使,挂着使他们谦逊本心战惊的衔,加入物理腾公议会,沙勿略在远东印度等处充任教宗钦使;又有别的奉命前往将要动干弋的城里去调停讲和。不多几年以前,有一位耶稣会士 ,忽然领了从速晋升主教的命令,往裂教及苏维埃的国中去履行教宗的使命。圣依纳爵也明明说过就是有极大的困难,自己也要誓死服从教宗。巴道理神父记载说:「年老多病的圣人-依纳爵-屡次这样说。只要教宗一露心意,自己虽然衰弱,也必马上拿起拐杖来,步行往西班牙去,如果必要的时节,就往罗马的老海口欧斯敌Ostie去,上遇见的头一春船,不带盘费,离岸放洋,不怕那只船少帆没桨。缺桅无舵,也不要紧。如此听命,不但毫无反感,还觉得有一番甘饴不过的快味哩」!这话传到了一个同样看待主事人事的明智人耳朵里了,他带着一种讥讽的口气向圣人说:「神父呀!你这样行事,还算明智吗?」圣人回答说:「不是听命的人当明智,是出命的人当明智。最明智的办法,是继续听命,不可半途中止,自充明公」。
「对于传教一节,我发愿另外服从教宗」。毫无注解,除了犯罪以外,也没有别的限制,耶稣会士常常保存绝对亲向教宗的精神。圣依纳爵在神操中写的段话,可以表示耶稣对于教宗的观念。不但对于定断信德道理,用自己无上神权时,不能错谬的教宗是如此,连对于用平常职权指挥统治教会的教宗,也是一样。那段话是:「为能在一切事上具有真理,如果我们年着一种事物是白的,其实是黑的,一经统序的教会-就是教宗-定断谙 ,我们就当确信是黑的」。依纳爵随后讲解这积句话说:「因为我们相信,在耶稣基多与其净配圣教会之间,有惟一的精神管理导引我们救灵升天」。如果以上的话语显得严格,这讲解是特别孝行的,充满公教信仰的。
耶稣会为实行圣祖依纳爵的教训,曾经受过不少的痛苦,十八世纪中叶会士还在图谋反对扬森异端Jansenisme与似是而非的哲学,办些事业的当儿,教宗格来孟十四声明解散耶稣会。为什么缘故,教宗自己晓得,耶稣会士一字不知。他们发了听命圣愿,也实在听了命,因为这样的听命,才博得教宗比约第七的重新成立。于是耶稣会也就应声复活了-我以为这是历史上绝无仅有的实-耶稣会士但看教宗是耶稣基多的代表,是他们惟一的司令,从心理敬重教宗,常常亲向教宗。
教宗以下,有总会长,省会长,与各处地方会长神父管理耶稣会。若有另外的事件,就招聚省会议,公会议。总长神父一去世,各省开省会议,在这会议中,上司们与年高德迈的明宣神父们,拣选两位明宣神父,偕同省长神父往罗马参与公会议。这公会议的第一任务是拣选新总簪神父,然后在新总长-会议的主席-指导以下,讨论本会的重要事件,事完散会。权威完全握于总长手中,他简派其他的上司,规定要兴办的事业,设法使计划成功奏效,同宗座及国家领袖……商议事件。总长左右有辅佐Assistants神父。每位辅佐代表数省,同时也都是总长的会议议员,一如省长并各处地方会长有自己的咨议员,的确不错,他们的职务,是纯粹的咨议性质,没有决断的权柄;总长、省长,连各处地方的会长,都没有随从他们意见的严分。但总长的权威绝对不是独断的;为了这个缘故,每三年招集的省会议中,由上司及年高德迈明宣司铎们简派的众位议员们仔细审量,有没有开公会议的侯必要,为了同样的缘故,辅佐司铎们不但是总长神父的咨议员,还负有因耶稣会全体的名义,谏正他的使命。如果事情重大,还能没有他的同意,招集公会议,革他的职哩。幸赖天主保佑,这样的事从来未会有过。至于为那些关系不甚重大行权威时所有的亏缺,本着恭敬的心直言谏正。
从此可见耶稣的制度不是专制的,也不是贵族的,是专制与贵族主义的折衷。采取二者的特长,去掉二者的弊端;因为一致的团结,管理得以持久,因着多数的会议,智谋得以稳固。按利巴代乃拉神父P.Ribadeneira说的:「耶稣会采取了专制政体的统一,与贵族政体的议员,用这两种政体来彼此调剂,这样总长神父是主席的,也是属下的。以上是耶稣会统治的构造,但内界的精神比构造更加要紧。圣依纳爵在会典上把总长的完善描写出来了,其他各上司也应有同样的完善。依纳爵思想中的上司,应当是祈祷家,慈善家,精神家。」
祈祷家 他当与天主亲密结合。这就是说一位耶稣会的上司,当是个祈祷的人,此等结合,应当充满祈祷的时间,除外还流露于整个的生活上。有事先问吾主耶稣,也常常按照他的默示去实行。上司当尽的职务,第一是对于天主的,不可过于挂心经营外事,致使自己的祈祷与善愿-肩上重任的支点-冷淡消减。
慈善家 依纳爵希望本会的上司具有什么心情呢?他冠 冕堂皇地说道:「另外爱德与真正的谦逊在他身上当是彰明昭著的」。这爱德与真正谦逊令他见爱于天主,也见爱于世人,这爱德与真正谦逊是耶稣圣心的德行,也是上司管理属下应当效法的。总长管理属下,要记忆耶稣基多的宽仁良善与慈惠……另外对于受痛苦的,要更加良善。「他应当晓得与自己的神子同情。救护在修院内外遭过花卉吗?为使顽皮儿童利巴代乃辣高兴,没有几乎让他扮演了一剧喜剧吗?这慈惠还施展到修院的朋友身上。知恩报爱。不忘所得的帮助,不论别人要求与否,直至他们入墓以后,仍是感恩不忘,这样的慈惠脱离了一切错乱的情感,才算公义。一位上司,总不可有偏向;不然的时节,厚此薄彼,是在所不免的。神操三番叮咛的超性自主,连在外面的态度上也要显露出来,在言语上更要极其慎重。那脱离错乱情感的慈惠,要是正道的,也有时是严重的,圣依纳爵说得好:「正真与宽猛相济」。这正直是人性偏情,现世利益所不能侵犯的。「上司应当有少不掉的大量及勇毅,为能容受众人的弱点并为兴办伟大的事业,如果相宜还恒心继续下去,这就是创办事业的勇毅,与继续的精神,连有权势人的反对,也不当使他灰心丧气。对于荣主救人的事业,不应受苦恳或威哧的半点影响。他应当真正高出一切事故以上。为保护耶稣会并耶稣基多底主义,如果必要的时节,舍生致命也不顾惜。他不拍担负责任,他晓得努力奋斗。
精神家富有统治天才的依纳爵,最后才提及精神方面的特长。总长神父-以及别位上司-应当是聪明智慧的,因为他们应当管理专务学问的人们,所不得不晓得他们的实际困难。判断力、辨别力,与本性超性的智慧,为他更觉要紧,属下在关于荣主救人的问题上,还有重要事件向他问主意,他应当规定从违。偶一不慎,就能使会内外发生冲突。“智慧更觉要紧”这句话实在不错。还得预料将来:事业的将来,人员的将来,为完成事件少不掉审慎与经心。对于青年,上司要观察他们的特长,以便按他们的天才任以相当的职务,另外看着那些有统治才干的,使他们获得尽将来职务的经验。事后的觉悟实属过于可惜:“辨别力的恩赐,为他们是绝对少不掉的”。
圣依纳爵把模范总长的肖像描写完毕时,做了个结论:他晓得这些特长,在一人身上难得样样达到理想的程度;所以规定了一个最低的限制。他心灵的高尚,谦逊,也同时显露出来了。「如果上述的特长缺少几样,至少得有一样杰出的德行:爱慕本会,判断稳确,以及要紧的学问;至少别的,总长的助手能以补缺」。上司自然要承认自己知识有限,信任专门的技能。上司的肖像就此完成。在圣人用的言词中还有一句也不可不提,就是「超群的义德是不可缺少的」。
这是圣依纳爵所抱的耶稣会统治观。具有权力的上司,要发号施令,情愿做精兵的耶稣会士,也要唯命是听。圣依纳爵晓得为自己的军队服从最为要紧,故此于一五五三年在致命葡萄牙耶稣会士书信中,把这服从的道理,讲得透彻淋漓。这封书信,真可称为耶稣士的服从律。直到现今在耶稣会的饭厅中每月朗诵一遍。
按圣依纳爵的心意,耶稣会士要爽快,即刻,完善,急不能待地服从。为能如此,必须有发起,自动、勤劳的精神才行。但以上各节要有信德的指挥祝圣:就是看上司是耶稣基多的代表,你们见过将行开驶的汽机吗:轧轧作声沸腾不已,专待开行,一经司机者轻轻发动,立时飞行,不可遏止:圣方济各沙勿略的服从就是这样的。
其实,耶稣会服从的勇力,全在乎上下一心,彼此团结。上司的指引,只能依照神圣不可侵犯的会典。再说如果看着上司的指引不投时机,常可以把理由发表出来,还常能上书省长,总长神父。这书信的秘密,是绝对的。别人不得干涉。省长,总长神父亲自回答,接近的长上,不得与闻。耶稣会的服从,虽是军士的,命令却是慈惠的,长上与属下在一齐,亦如军长和军人在战场上一样,欢迎他们的建议,信任他们的创办。遣发属下去履行特别棘手的使命时,效法圣祖依纳爵,但给他们指出几条内修的大原则来,做整个的哨令;其余一切,都让他们自己定夺。例如来乃斯尔买隆以教宗神学士的名义,将赴特理腾公会议时,圣依纳爵把自己的哨令撮要出来说:「你们不要忘却三条根本的规则:(1)在公会议中要以天主更大的光荣,与圣教会全体的利益为标准;(2)在公会议外,要按照先前的规则法术,救助人灵;(3)要结记个人的心灵,不可忘却自己,抛弃自己,却当天天勉力,相称你们所奉的使命」。如果事出意外,圣依纳爵用「审慎的慈惠,与圣神的指挥」这句话,做神子们的最后方针。
军长以下,就是军人。按着一九三四年上的统计,耶稣会士共有二万四千二百七十名,公教的各种事业,贡献与耶稣会士办理。凡不出「愈显主荣」格言的一切,都能做耶稣会士的传教工作。职业疆场如此广大,非有相当的准备,是不能胜任的。我们可以按部就班去研究。
请想一个十七八岁的青年,求进耶稣会:他当有真正的圣召,不然的时节,必不能坚持到底:半途而废,是在所不免的。先问他在求进会这件事上,是否自由选定;因会典上明说,如果他如此行事,有由于耶稣会士从中鼓吹的嫌疑,就足以使他不得进会;或至少等到他如此规定,完全出于自主时为止。若说在这件事上有些失当,实属可能。但此等过错,应当归于某某个人,不可归罪于修会全体。现在我把圣多明我会总长神父杨德立R.P.Jandel的证书列在后面:他先前愿意进耶稣会,也愿意进圣多明我会,犹豫不决,为时很久;终由耶稣会总长罗神父 R.P.Roothaan确定地指引道:「请你不要再想进耶稣会了,当个圣多明会士罢!」这位神父说:「请众位容我述说仔细节目:我屡次听见别人责怪耶稣会,加以垅断的罪名。为公义与知恩起见,我以为应当给耶稣申明真理国。我们亏了耶稣会才收了最初的会士……维持我们新创办的事业。」-指十九世纪在法国的事。
那位求进会的青年,在初学院左近行几天避静。圣依纳爵的神操指示他选择意义,就是教他按着理智拣选一种生活。例如他拣选耶稣会的生活,必须经过一番考查,看看有无圣教法典,或耶稣会典上所提出的阻挡。如果没有,就教他看教宗们赐与耶稣会的圣谕。他答以自己愿意步武耶稣基多的后尘,谦逊劳苦地生活,死亡于耶稣会中。然后就要进初学院,其他众位初学修士都给他行亲抱礼,这亲抱礼不是一种虚文仪式,实在是真正友爱的表现。这位新初学修士不久就要明了圣方济各沙勿略所说:「耶稣会是亲爱友谊的会」那句话的客观价值了。
他要在初学院中,整整二年的工夫。这一又是圣依纳爵的革新:古有的修会,初学时期只以一年为限,但耶稣会职务的极端自由,要求能以抵御世风的陶成,与内修的积蓄。二年的准备,实在算不得太长过久。
在初学院中,除了内修以外,不研究别的学问,这另外是用延长祈祷,认识会规一番密切的陶成工夫。每天初学神师神父给他们讲说些关于内修,会规,会史等等一类的事。
初学院还是度将来生活的实验所。为此圣依纳爵在会典上开列了六种「实验」-就是将来生活的实地试验。
一、 按着圣依纳爵定的法则举行避静神工,时间以一月左右为限。
二、 往医院中去服事病人,时间也以一月左右为限。在那里饮食住宿或每天只往那里工作几个钟头,学习谦逊慈惠,对于基多穷苦病弱肢体的慈惠。他们在病院中作病人老人者的看护,照管他们的一切,不能没有赏报。他们明见那些老人如同婴儿一般。就是不如婴儿可爱,至少像婴儿可怜,不能照顾自己。这是慈惠善事业的实验,也是传信事业的实验:因为初学修士们,天天给他们讲解要理,遇有病重垂危的,就把们们团团围住,安慰他们,提醒他们,为他们代祷,帮助他们得善终。
下病院的实验是耶稣会很重视的。起初的神父们旅行时,平常以病院为下处;连教宗的神学士乃斯,撒尔买隆在特理腾公会议中,还一有余暇就往病院中去服事病人,给他们讲解道理。如果初学修士有时觉得病人讨厌,就存想他们的长兄公撒格类思,也曾亲手服事过病人,在临终人的床前受了传染,因此正当青年韶华,牺牲了性命,成了爱德的致命者。
三、 不带路费去朝拜圣堂。而且按着时势的要求,为爱慕耶稣基多的缘故沿门乞食,经历些饮食住宿的困难;本着真正的信德,热烈的爱情,一心依恃天主,决不拿钱财并其他受造之物当自己的靠山。
四、 在卑贱的职务上小心谨慎地操练自己。处处立好表样。
五、 给儿童并愚鲁人讲解要理:这是耶稣会主要职务中的一条。耶稣会从起初就看重这项更能光荣天主,救助人灵的职务。圣祖依纳爵愿欲本会神子履行得关心在意,特地把这一项列入司铎的末愿祝文内。还有一层,司铎们在将发末愿的那年内,应当四十天之久给儿童并愚鲁人讲解要理,上司们若没有正当的缘故,接任以前也该照样做去。
六、 讲道理听神工,使那晋铎以后入会的初学修士实地习练传教的工作。
对于上述的实验,-除掉大避静-上司能以按照每人的环境增减改换:如果本地居民见怪,还可以取消哩!但是做实验应得的精神是初学修士都该具有的,就是谦逊贫穷。
为此他们终身要自己服事自己,修院中仆役越少越好。另外的活计,有专门的辅理修士监管,对于卫生清洁问题,每位修士经管自己的房间,或兼管修院的一部分:「与贫穷的基多一齐贫穷」不当是一句虚言,必须见诸实行才对。
初学二年期满,就发初次圣愿。这愿是简单的,却也是终身的,一总会士一律同发,连在庶务上帮助耶稣会的辅理修士们,也不在例外。
宣讲,著书,教授,是耶稣会工作的一大部分,为此必须准备工具:这就是「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的道理。读书修士用上一二或三年的工夫文学,因为若先前受陶成中有大缺欠,有补充的必要。就是先前受了完善的陶成,也必须预料将来,往公学去教授文法,或文学的最近将来。随后就要读哲学:平常以三年为限,同时还有算术与自然科学补充。耶稣会常设法给哲学杂志实验室,只要在可能的范围内,耶稣会按着青年修士们的特长,设法使他们专门一科:例如文学,哲学,科学,也加入使他们能得大学学位的考试。
修士读完哲学,平常二三年的工夫停止攻读,往公学中去直接预备传教,会外人看着这是耽误工夫,急的说道:「使他们把书及早读完,领受铎品吧!那时他们更能多办事业!」此等论调,与耶稣的心思不合。耶稣会以为在公学教授这件事,是贵而又贵的:一来,公学的职务,有的非青年尽不了,另外学监的职务,要求持久的气力积蓄;二来,耶稣会看着此时青年修士,有教育专家护卫,实验传教生活,危险极小。再一说,这还是青年修士显露个性特长的时期:在公学能以预略将来的教授,宣讲员,神师,上司;看他现在同儿童周旋的态度,能以预定将来与他相宜不过的职务,使他及早履行。
教书完毕,就开始攻读神学,限期以四年为满。我们的神学原就是公教的神学。耶稣会会典上明明要人依照圣多玛斯教授的圣教道理。但对于随意的问题,不防认识其他公教学校中所教授的系统。
最后领受铎品,圣依纳爵以为读书要求整个的全人,这十二三年,陶成精神的时期内,结合天主,未免不大亲密,为承办拯救人灵的工作,不甚相宜。另外长期陶成了悟司,也当补充情感的陶成。圣依纳爵使自己的神子们在「情感学校」肄业一年。这就是所说的「末试院」。受末试的人都是司铎,末试院中的工作,适合将来传信的事业。耶稣会士重新实地试验,举行大避静,关系非常重大;已不像初学时开始学习内修;这时已是三十多岁的司铎们,都做了若干的事业,受了不少的若楚。研究耶稣立国的默观时,对于如叫的意义,当然比先前懂得更加清楚,更加透彻。这是规定大计划的时期,每位的内修生活也以此为最后的根据。最后有末愿完成耶稣会士。其余别的我一概不提了。
耶稣会士受了这长期的陶成以后,要做什么呢?公教的一切事业要他办理。耶稣会灵便的组织,能使他应付时势的要求,创办新事业,或把己有的事业改良革新。但是可办的事业多得无数,选择是少不掉的。耶稣会按照两种原理的指示选择事业。一、救济刻不容缓的燃眉之急。二、承办利益普通的事业。
圣依纳爵在会典上屡次说:「利益越普遍,越神圣」。但并不因此,看数目在成色以上:成钯显露优秀,优秀引领群众;在有益的事上,拣选那最有益不过的办,没有单为尚讲究,闹排场的工夫。
这事当然有些不便。「为艺术的艺术」,从此破产。艺术在耶稣会中,不过是真正生活的附属品,-艺术专家的会士,只居全体的极少数,那些希望出头露面的人也因此倒霉,那些想法当重要人物的人,在耶稣会中没有站脚之地,具有这样野心的人,原是内讧,分党,不亲不睦的原因;会典对待他们并不宽容,圣依纳爵看着为使那些在耶稣会中协力工作的人员得享和平,应当把这样的不良分子一律逐出,如果有责任保存耶稣会治安的人:容忍他们难免没有相反爱德的罪过,具有这样野心的人,简直是公共生活的蛀虫,省会神父按照自己的规矩,应当果敢不屈地革除他们。
在耶稣会中为办理最紧急更有益的公共事业,不免有时牺牲个人一些,也许办的事业不大荣耀;但藉赖大家同谋共济,事业定然更能稳固持久。
若问耶稣会先前办了什么事业,现在办的是什么事业,我们不能长篇大论地研究,但做个迅速的一瞥就算了事罢!耶稣会具有驻堂,教授事业,并传教区。
(1)驻堂 驻堂是耶稣会士的中心地点。办完事件就回到那里,有事就再出去。他们在那里,与长上接近往来,在那里恢复自己的内修生活,在那里预备将来的职务,一经召叫登时奉行。只要在可能的范围内,一总驻堂都具有公区大堂,及善举所,大堂是各团体常年集合的中心点:例如公进会,圣体军,社会各阶级的圣母会等等……神父们在堂里讲道理不少,听神工却是更多。为能使事业进行,照常宣讲道理,施行圣事,得有几位常站的神父才行。虽说如此,那极端活动的原则依然存在。省长神父传教区内的会长神父说一句话,就能把驻堂中的司铎调往他处去;因为在会司铎办的事业,另外是修会的,不是个人的,所以不难调换。
讲授圣依纳爵神操的避静院,也有与驻堂相等的价值:现下有一百多处避静院。前去避静的实不乏人:司铎们、世俗人、工友们、农夫们、青年男女们,在这沉静的避静院内,都守依纳爵神操严格的规矩。有的去行避静纯然是为窥探新奇,还有的竟然是存心不良……出静以后心悦诚服,竭力宣传。这可不是素常的效果;素常的效果是基多生活强烈制胜自己,以福音圣体为日用粮,在一切公教传信事业上慷慨大量地效劳出力,拣选超越的前途,度司铎或修士的生活。
耶稣会士不但在避静院中讲授圣依纳爵的神操,连在避静院以外通常也是到处宣讲神操,例如给修士修女们讲避静,在严斋月内宣讲等……每位宣讲员按照自己的样式发表神操范围以内的观念。
耶稣会士看着讲授神操最为有益,因为有教宗们的耳提面命,没有半点被孝爱蒙蔽心目的危险。教宗比给第十一位于一九二二年十二月三日,曾给耶稣会总会长写信说:“依纳爵的法术多蒙宗座批准的缘故,是因为根据已往的经验希望照样收获坚固以久的成效。”
耶稣会士在讲道台上宣讲福音,在较大的讲座上当教授。
(二) 教授事业
耶稣会士根据利益普遍的原理担任高等教育,在欧美各国国立大学中,有许多讲座是由耶稣会士担承的。耶稣会连承受的带建设的专科以上的学院有二三十座。罗马本城除教宗们赐与的宗座厄我略大学外,还有圣经大学院东方大学院,并一九三二年开设的圣教历史,东方考古,传教学三大学院。今年-一九三五-在厄我略大学攻读哲学,神学,圣教法典的生徒,有二千六十八名之多,代表四十七国。圣经大学院中教授圣经与其附属科学,国东方大学院陶成另外关心东方教会的神职班;还有日尔曼大学,匈加利大学,比约南美大学专为陶成中欧与南美的修生。
除罗马外在意大利境内耶稣会士管理四座总修院,前去读书的有六十八个教区的修生。
耶稣会士还讲授专门以上的科学,管理大学。光合众国的耶稣会士就具有十三座大学。至于英法德奥地利亚,西班牙等国立大学中,有好些专科是委任耶稣会士教授的。我国上海的震旦大学天津的工商学院也都是耶稣会士管理的。至于中学小学江苏安徽广东河北等省内都有。
还有一种事业虽没有大学的名称,却有大学的实际。就是由法籍耶稣会士开创的平民进行社L’Action populaire。这平民进行社因着刷印书籍,报章,杂志,论本,丛书的法子在社会问题上给与高等的教授。我们相信现在为研究公教社会问题,不参考这些社会学专家的著作,实在不容易。耶稣会士为改良社会救济平民工友起见,在不少的国内业已成立了平民进行社,在没有成立的地方也正在积极筹备,以便早日实现。
若说耶稣会士的著作真是多得无数……价值有高下的不同那是自然的。好几前以前耶稣会就有一万三千多著作家,现在还是日增月盛,有加无已。
现代人们另外爱读的是报章杂志,耶稣会士也就利用这个现代的工具办传信的事业。十五年前他们出版的报章杂志就有二百二十多种,现在当然更多-对于各国语言报章杂志的名目与内容,因为限于篇幅的缘故,我一概不提了。
讲授著作固然是好,但是同教内教外的民族晋接往来,也是人们所盼望的。驻堂司铎办的事业在上面已经提了一些,现在对于学校也不得不说几句。圣依纳爵早就懂得学校收获的丰盛;圣加尼爵为增加学校也很关心;圣方济各玻尔日亚把耶稣会教授的事业推广扩充了许多。一七四九年灭耶稣会以前二十四年。耶稣会士具有六六九座学院,这是两世纪的心血。
耶稣会一复兴,会士就于一八一五年重新开设学校。当时的环境不其他顺当,有些国家立定法条反对耶稣会就是个铁证。环境虽然恶劣,他们却能坚持到底,从一八一五年到现在耶稣会也受了不少的磨难。照一九三四至一九三五学年统计表的记载,耶稣会在传教区内具有一O八八二座学校,教授的学生四六一八二二名。从圣教会仇敌常常反对耶稣会办教育这件事上看,就很容易明了他们教授的价值。
陶成优秀的原则中耶稣会的学校中常存在未失。学生们在圣母会,公教青年会,童子军团。……中形成的道德优秀到各专科学校中继续发展。
(三) 传教区
传教工作是耶稣会心爱的事业:因为会士在外教国中传教,能完全按着耶稣立国的道理度生活。
耶稣会根本具有传教性质:起初葡萄牙国王若望第三向依纳爵要六位会士往印度支传教;那时耶稣会只有十位神父。圣依纳爵答应说:“若给葡王打发六位,还有多少为普世各国呢”?虽说如此,还把心爱的会友,传教的模范圣方济各沙勿略打发去了。
圣依纳爵驰心普世各国:他去世的时候,耶稣会士,业已在巴西、阿比西尼亚、刚果、安哥拉、摩洛哥等处宣传福音,成立了九处传教区,以后扩充发展绝无止境。
耶稣会第三任总长神父圣方济玻尔日亚,对于传教的事业,最为关心。圣沙勿略东来一百年后,耶稣会具有四十二个传教区。教宗格来孟十四灭耶稣会时,在中国日本印度南北美洲等处宣传圣教的耶稣会士共计三千有余。
教宗比约第七于一八一四年复兴了耶稣会,准备十年以后的耶稣会,又往普世各国遣发会士去传教。一八二三年耶稣会士往美洲去宣传福音,在一世纪内得到的传教成绩与先前相等。
现在耶稣会具有六十五处传教区,在外教国中的有四十四个。其余是在异教裂教与公教会合的地方:例如瑞典丹麦等国中。
陈述传教区的地点虽然枯窘扫兴,却也有很大的价值,不应一律抹煞。先述广义的传教区吧!瑞典、丹麦、立陶宛、爱沙尼亚、罗玛尼亚、巨克斯拉夫、波斯尼亚、塞尔维亚、希腊、美洲有合众国的得撒、古巴岛、圣萨尔瓦多、尼加拉瓜、巴拿玛、委内瑞拉、厄瓜多尔、秘鲁玻利维亚、乌拉圭、巴西境内各地;在大洋洲亚洲也有宣传福音的耶稣会士,这已是狭义的传教区了。
现在要述狭义的传教区了。
欧洲也不回教盛兴的地方,耶稣会士在君士坦定-现今的斯坦布尔-亚尔巴尼亚等处极力奋斗,勇毅攻斥他们。
耶稣会士在非洲境内埃及,玛大加斯加岛上的两个宗代牧区中,南非联邦,刚果、开普等地方宣传圣教。
耶稣会在美洲除了正式成立的几省以外,还有劝化印第安人,与黑人的真正传教事业。例如在南达科他,落机山派一带,宏都拉斯牙麦加岛,阿拉斯加半岛,圭亚那,还有休伦安大略湖一带等等传教区域。
大洋洲的加罗林玛利亚纳群岛也是耶稣会的传教地点。
亚洲的传教区,有亚美尼亚、叙利亚、黎巴、锡兰岛、印度、交趾支那,孟买、蒲那瓜哇阿果可城,加尔各答,科利庫特,邦科罗尔,加里堪的,巴特那。土地科林的头一位 印度籍司牧是耶稣会士石主教。日本广岛等处也有耶稣传教士;东京建设大学。耶稣会士在中国内地传教的地点是广东江苏安徽及河北献县大名两个教区。会士在这几处,与国籍司铎们同谋共济地工作;至于所所办的事业,所得的成绩,是国人通知共见的,我在这里不多费话了。
圣依纳爵切愿在这世上把爱天主的神火点着,他的神子眼见还有一八五三八八一七六名外教回教人等待他们救助,醉生梦死未曾得到吾主耶稣救赎的宏功,不禁鼻酸心痛地说道:“活计多工人少!”
耶稣会士在这些传教区内工作也利用一些欧洲奉教国中实施的法术,他们深信除了办理别的事业以外,陶成优秀分子将来的成效,更丰富更美满,连在传教区中也是如此,为了这个缘故,极其着重形成国籍神职班,办理高等教育。
耶稣会士为陶成国籍神职班共有九座大修院,内有两个宗座大修院,中国境内有上海徐家汇,河北献县两大修院给华中华北的好些教区培养司铎;最后为华南的修生在香港成立了总修院。除了大修院以外,还有十多处小修院。照一九三四年的统计表上所记,耶稣会在传教区内管理的修生共有二O五二位:大修生七O三位,小修生一三四九位。
培养司铎的事业超出寻常,为寻常听信友耶稣会也开设了不少的学校;在传教区中也如在欧洲一样。而且多次比在欧洲还强。他们在贝鲁特有大学,工艺学校,还有师范学校并预料;我国上海震旦大学天津工商学院也都是由耶稣会士管理的。按照一九三四到一九三五年的统计,耶稣会具有十座大学,二六二二三名学生。在传教区内具有学院十三座,学员九七一九名;高中一三九座,男生二八三一六名,女生一二七八四名;初中三三四座,学生四一六一O名;工艺学校一O三座,学员五二二四名。小学三五二二所,二三O六五八名蒙童,在里面学习国语文法。教理学校六七七一处,学生一三一四六一八名。
在这些学校里,也有会外人帮助;但大概都是属于耶稣主,代牧,司牧,或会长神父管理。
也可以把耶稣会传教士建设的六座天文台列在真正的传信工作内,他们测量的准确法儿,连欧洲不大亲向教会的国家也很重视;我国上海徐家汇的天文台也不在例外。
为补充教授,书籍,杂志的不足,有八十种报章供给本地居民:关于教会,科学的都有,耶稣会还有二十四座印书馆。
开设学校是传教的好法子,因为教授就是对于宗教问题一句不提,学生们明见他们的品行端方,道法高尚,还能以不明了公教信仰是道德的真正根源吗?因此弃邪归正的实繁有徒;见教士们精通科学,信仰笃诚,就是不奉公教,也不能不尊重公教的价值。若说宗教与科学是不相背谬的真理,也就不证自明了。
吾主耶稣在世的时候,南来北往遍历城镇村庄医治病人,为更便易得他们的心。耶稣会传教区中办理慈善事业,也抱有同样的宗旨。一九三四年至一九三五年的统计表上,载有三九座医院,病床一一五二O二只,婴孩院,一四O座,婴孩一O一一九名;施诊所一七六处,施诊二四九O六O三次;最后有纯正的慈善事业,就是在南洋等处设立的十几座癞病院,照管八千癞病人。会士看待他们当吾主耶稣受苦忍痛的肢体。
圣保禄宗徒自己说:“同软弱人我就作软弱人,为得那软弱人”。把这句话贴在他们身上,也十分相宜。
这些传教士爱慕别人,牺牲自己,心满意足。
以上这不完备的记述,也足以使人懂得为什么圣依纳爵让自己的神子们在外面的行径上那么自由了:例如不规定一律的制服;取消公唱大日课……都是为这些缘故。
依纳爵个人形成于塞拉山上,圣本笃隐修院的左近,参与圣教典礼时,常是心旷神怡,喜极涌流;但是他以为闭门咏歌,不是自己的圣召,不能达到使异端归正,外教弃邪的目的。圣教会有见于此,特准取消公歌唱日课:依纳爵敬重爱慕唱歌赞美天主的修会,不过自己另有天主圣神的指引中,另有一种使命就是了。
每日四五个钟头的祈祷时间,作普世各国耶稣会士的默观生活,他们举行弥撒,恭诵日课,施行圣事,履行圣教典礼的主要部份。根据圣教典礼的精神,按照圣依纳爵并总长神父的通告,过周年瞻礼,度常年生活,还设法把个在祈祷中得到的圣教精神,通传给教胞们。为此耶稣会中有许多圣教礼仪的著作家,他们的作品既有现代科学的价值,又是圣教典礼的宣传品。
耶稣会是个神职班的修会,这就是说的耶稣会士准备晋升司铎,正是为这个缘故,应当在修会以内有 些助手,使他们能以自由尽传教的职务。这些助手就是辅理修士,圣依纳爵队伍中的军佐。
圣教会初兴的时候,宗徒们向教胞们说:“我们不应当抛下天主的道理,-传教讲道的职务-支伺候-吃饭-的棹子,所以弟兄们,该从你们当中挑选七个有好名声又充满圣神及智德的人,我们可以派他们经管这事;至于我们,惟当专务祈祷,及传道的事情。”-见宗徒行实六章自二节至四节-就此拣选了副祭。他们要做宗徒们的助手,辅理代替他们经管物质方面的职务。他们的生活既与宗徒有密切的关系,当然也有加外的功绩。
耶稣会收纳辅理修士,与宗徒拣选副祭,虽说不完全一样,却也有几分相似。古时的修会也有辅理修士,他们的大概不是文人儒士,只在做手工上成全祝圣自己:我们的辅理修士也同样地在手工上成全祝圣自己;像是一在他们的生活上,有应当注意的一点,就是因着他们的工作,其他会士例如宣讲员,教授,神师等,能以自由地尽职务,因此辅理修士有另外的功劳。耶稣会全体惟一的目的,既是荣主救人,那末辅理修士们当然与司铎们有同样的传教职任。、
辅理修士虽然劳力做活,却是真正的修士,不是仆役。这样的安静生活,使那些有进级希望的人羡慕不置:例如郝赖禄辅理修十当过嘉禄第五的钦使,达德拉辅理修士做过喀大尼亚省长,乐耀辣辅理修士做过尼加拉瓜省长,达米诺辅理修士曾充任过议院院长,还有的当过医生、军长、工程师、法律博士、文学大家……现在读书修士们中因另外的变故,例如身体病弱,不能继续读书晋铎司铎,又不愿离弃耶稣会,甘心当辅理修士的也不十分稀少。
至于初学二年,行大避静,与其他修士没有分别;其余别的实验,都适合他们将来的生活。他们在一位先进辅士的指导下;习练普通的工艺。上司若看着他们有所特长,就教他们专门一样工作。
二年期满,就发贫穷、贞洁、听命三愿其他修士没有半点分别,发愿以后平常奉命往形成的修院中去。读书修士们能以用自己的发起力创办力,多多陶成自己,手下有圣书可看,利用时间也自便得多;辅理修士既不得享此权利,就应有所补偿,所以长上使他们每周期聚在一处,听讲道理或要理。余外每年两次重愿以前,还有三天的收心工夫,与八日的避静,这时期内他们能安安静静地举行日常神工:默祷、望弥撒、领圣体、行省察、看圣书、念串经。为使辅理修士更便易祈祷,每天晚上有一位司铎,给他们陈述讲解次日默想的题目,就如在若干省中,每日消遣时,有一位司铎或读书修士,参加辅理修士的团体。最后十年左右辅理修士们也发末愿。
从此可见耶稣会以本会肢体看待他们:不论在什么地方,只要可能,辅理修士们都穿耶稣会的制服。这制服是好修士心爱之物。例如致命真福德高达十八岁的辅理修士,只要他肯脱去这身制服就能依然生存,平安无事。他却坚决地说道:“设若我没有这身心爱的制服,必定要上这里来寻找。我宁愿为牠舍生致命,不愿离牠苟安偷生。”
辅理修士做什么活计呢?做关于修院秩序清洁的一切:例如管理圣堂,管理病人,管衣服,管饮食,看门传达……等等职务。在有公学College 会学Scolasticat 的修院中,辅理修士们以身作则地办理印书馆,耕种田地……等等特别的工作;如果受了相当的教育,有时上司派他们担任书写,算账的职务,在传教区中还有的充任小学教授。
至于艺术家虽说不多,却也有几位在艺术上有很大的贡献。但就中国说吧,郎世宁Castiglone 巴德尼Attiret两位辅理修士精于绘画声价极高;至于君王怎样爱戴他们,这是国人不能不知道的。
但他们的目标并不在那虚假的名誉宠眷上,就如意籍某辅理修士因艺术的精巧博得总王的欢心与友爱,别人祝贺他的时候,他答道:“设若我同吾主耶稣有这样的友谊,那是何等幸福呀!”
耶稣在纳匝肋的生活,是辅理修士谦逊劳苦生活的模范。吾主耶稣是匠人的儿子,也是个匠人,两手工作不闲,一心结合天主。因与天主亲密结合,把那工作抬高到爱德的无上阶级。一位辅士以做鞋为下贱,司雅格辅士J.Serrino向他说:“抬高眼光呀!别看你作的是鞋,注意你帮着举行的弥撒吧!”这话的确不错。耶稣会辅理修士的职务,就是帮助司铎。他们就在等职务成全自己;对于辅理修士们的生活,原有许多著作物,那两本耶稣会辅理修士列传上就载有他们年修等等不凡的圣德,神妙生活的现象也不很希罕,尤其是高妙祈祷的恩赐。圣教会也公然承认了他们的圣德:只处列入真福与圣品的,就几乎有三十们,就像天主用鲜血淋漓的光明证据,来酬报他们鸦雀无声的谦逊生活一般。某辅士说得好:“先作了出汗的致命者,以后成了流血的致命者。”
在日本长崎被钉的雅格辅士业已由教宗比约第九列入圣品了;在加拿大 Canada致命的两位辅士,也被当今教宗比约第十一于一九三三年列入圣品。前往巴西海中遇难的四十位真福致命中,有十七位辅修士。还有印度一位,日本四位,法国一位。至于辅理修士的领袖当然是亚尔方骚Alphonse Rodriguez 他的忍耐谦逊,神妙祈祷,救人神火,都同样地令人景仰纳罕。有些神学博士去向他问主意。因为他的指引。圣可拉未尔Pierre Claver兴心拯救黑人,成了他们的大宗徒。就是这谦逊收敛的生活中,天主把自己赐与辅理修士。吾主耶所说:“父啊!我感谢祢。因为祢把这些事开启了婴儿赤子”的句话,在他们身上完全应验了。
从此看来耶稣会在圣教会中立了些功业。若问功业的根源何在,当然是在乎圣依纳爵的神操。神操的精神是耶稣会士生活的灵魂。可是神操也得有个根源,就是耶稣圣心。一九二九年一月三十一日当今教宗曾向前去观见的厄我略大学教授们说:“这个超性的大家庭-耶稣会-另外是由天主耶稣圣心发出来的。”圣心“这个名词。虽然在神操中找不到,圣心敬礼的事实,却处处见得。
我们不说圣心敬礼是耶稣会的专有物,因为这是圣教会全体的具有物,如同念玫瑰经,带圣衣,拜苦路的敬礼一样。虽说如此,圣多明我会,加尔美罗会,圣方济各会士不妨以玫瑰经,圣衣,苦路,为自己的产业。耶稣会士也应当本着知恩感谢的心肠,承认吾主耶稣拣选了自己的本会,作圣心敬礼的宗徒。
吾主耶稣未曾发显于圣女玛加利大以前,早就有了圣心的敬礼,这是人人 知道的。最初的显明敬礼,早在十一世纪中,十二与十三世纪的圣心敬礼,总算是热烈活泼的。降至十六世纪更为发达,当时这敬礼烧热了不少的人灵。
圣依纳爵在神操书封面抄录了“恳祈吾主耶稣……”那端旧有的经文。十七世经初叶,这端经中加添了“耶稣圣心烧热我”一句。圣依纳爵虽然没有明明写这一句话,但这句话的精神,在神操中却处处流露于外。神操常以引领人密切认识,热烈爱慕,完全效法吾主耶稣为目的,以致“为能实际多多效法耶稣基多,实际同他更加相似,愿意拣选贫穷,同贫穷的耶稣在一起。拣选凌辱同饱受凌辱的耶稣在一起,宁愿别人拿自己当昏愚无知的人,因为耶稣早先受了这样的看待。”
神操还是个“同情的学校”,教授信友与被钉的耶稣同忧同苦。此等密切的爱情,是圣心敬礼的精密处,同时还包括同情补偿效劳。圣若望宗徒称为圣心圣史,因为在他写的福音中,处处流露圣心爱人的精神。圣女玛大肋纳巴齐说:“圣依纳爵与圣若望的精神是一样的。因为都是爱情,都引领人达到爱情。”
在这爱情学校毕业的耶稣会,为领受爱情的默示,预备的极其妥当。耶稣圣心,在圣依纳爵的当代,就受了显明的敬礼。圣师加尼爵跟着师友学得了恭敬圣心的热心。他在罗圣伯多禄大殿内圣依纳爵跟前发盛礼大愿时,得了一种神密的恩赐:耶稣圣心显现给他了。在他的笔记中有一段向吾主耶稣的话说:“我的救世主呀!那时祢把祢圣身的心披露给我了,我还看着离我很近。祢教我在那里解我的渴,从那泉源中汲取生命的水,我希望信望爱的恩波从那里涌流到我心中!”圣加尼爵把那天得的恩赐通知了圣依纳爵与否,别人无从晓得。耶稣会的内修著作家,都公然地给读者讲解敬礼的利益丰饶,聊以报得耶稣圣心的恩爱。
一六七五年圣体瞻礼八日内,吾主耶稣显现与圣女玛加利大说:“请看这心如此爱人,为作证自己的爱情,竭尽心力牺牲一切。但是人大多数是辜恩负义,对于在爱情圣事中的我,表示失敬,亵渎,慢待。”
吾主耶稣要圣女设法于圣体瞻礼八日后的第一个瞻礼六,简定个圣心瞻礼。圣女回答说:“吾主祢这是向谁说的呢?这是向我这柔弱罪人说的吗?祢有好些慷慨的人能以完成祢的计划”。吾主耶稣给她说:“你不晓得我爱用弱者来羞辱强者吗?”圣女应承道:“既是这样,请吾主给我完成主命的法术吧!”圣女继续说道:“这时他又给我说你见我的忠仆耶稣会士葛乐德高隆卞神父吧!以我的名义给他说,按他力所能为的创立这敬礼,使我这神圣的心得这番快慰。”
葛乐德神父就尽量地去履行这使命。几个月以后奉命往英功朝中当宣讲员。他在伦敦讲了圣心的道理,引人爱慕耶稣圣心。从别人向罗马请求准过圣心瞻礼的事实看来,就可以晓得葛乐德神父宣讲的影响了。
真福葛乐德所履行的不过是本人的职务,但就吾主耶稣拣选葛乐德个人作圣心敬礼的宗徒说,耶稣会就当知恩感爱。何况又领受了更庄严的教职权呢?
圣女玛加利大于一六八八年阳七月间给骚麦斯Sanmaise女院长写的信中有这一段话说:“我给你说,圣母往见瞻礼,能以整天在圣体台前,幸福得很……我看见一个高大宽广美妙的地方,中央有个火光炯炯的宝座,上面有带着创伤的耶稣圣心,伤处光线四射,明亮热烈得很。一边有圣母玛利亚,一边有圣方济各撒肋爵及圣葛乐德神父……慈惠的圣母转身向葛乐德神父说:“我爱子的忠仆呀!你也要沾这宝藏的大光:他使往见会修女认识分与别人,也专派你同会的神父们使人晓得这宝藏的利益与价值,使人具有相当的知恩感谢,领受此等大恩。他们越尽心使圣心得此快味,恩宠的泉源耶稣圣心必要多加恩佑,使他们收的成效远远超出他们的劳苦希望以上,为他们每人救灵魂修成全更是如此。”
圣女把这个观念述说了好几次。在一六八九年六月间给骚麦斯女院长写的一封信中说:“……除了我们本会以外,耶稣圣会要因葛尔德神父得吾主耶稣圣心的诸般奇恩异宠。吾主耶稣许下多多降福他们办理的传信事业,圣心另外希望他们-耶稣会士-认识爱慕恭敬自己。按我记得的,他还许下使他们言论有力,能以教罪人铁石般的心田,产生洗涤祝圣灵魂的补赎。但为能收此成效,他们应当从耶稣圣心中汲取一切神光。”
那年八月二十八日,圣女又给那位女院长写信说:“国王的神师神父,应当求国王建筑一座圣心大堂,也把全国奉献给耶稣圣心。”结尾时说道:“他-吾主耶稣-愿意耶稣会的神父们,传扬圣心敬礼的利益与价值:这是给他们保留下的职务。”
以后圣女又把那位女院长述过的事,两次写信通知一位耶稣会神父。在第二封信中详述圣怕的意志,只因篇幅太长不便专载。第一封信中有这一段话说:“最后他愿用这个法子,把那圣宠救灵的神圣宝藏,恩赐给耶稣会,但会士必须爱慕恭敬赞美圣心,按力所能为的在人心中建设他的神国,这是耶稣圣心所希望的。关于这一点他对于你的圣会实有厚望,也有大的计划。为此他使葛乐德神父开创圣心的敬礼。”
耶稣会传扬圣心敬礼的使命,就以圣女的这些话为根据。教宗本笃十五在列圣女于圣品的上谕中引用的话,正是托圣母往见会与耶稣会传扬圣心敬礼的那一段。
在教宗出这上谕以前,耶稣会就感谢不已地承受了传扬圣心敬礼的使命。一经圣女通知,就有两位耶稣会神父开始实地传扬圣心,他们遭了不少的反对。以致他们著的书籍别人认为可疑的作物,不准印刷。幸亏他们坚持到底,终于达到了目的。吾主耶稣早已使圣女玛加利大给真福葛乐德神说过:“遇有困难时,不要灰心丧志,因为困难是少不掉的。”别位耶稣会士效法那两位同会弟兄的表样,也都热烈敬礼耶稣圣心,给学生们教胞们宣讲圣心敬礼。为时不久,在著作中称扬子稣圣心的耶稣会士多得无数。耶稣会士在耶稣圣心中寻找安慰。在俄罗斯;依然生存的耶稣会士,归功于耶稣圣心,法国大革命时耶稣会士从耶稣圣心中汲取了致命受死的勇力。
耶稣会复兴后仍旧继续敬礼耶稣圣心,至于敬礼圣心的表现本有许多,现在略略述说几件事件事实吧!一、成立祈祷会。现在三千多万祈祷会友,天天和耶稣圣心一同祈祷,一同工作,一同劳苦。二、竭力运动使圣心瞻礼列于头等,并奉献人类于耶稣圣心。三、为求圣教会准定耶稣帝王瞻礼出力也不在少处。一九一四年露德国际圣体大会中,有一位耶稣会神父传播了这个观念。许久许愿每年过耶稣圣主社会的帝王瞻礼。祈祷会完成了那位神父的志愿,向教宗比约第十一请求耶稣帝王瞻礼的枢机、总主教、主教共有七百四十二位。这七百四十二位中至少三分之二,是由各处地方祈祷会的值会司铎运动集聚的。
从早耶稣会士们在著作或建筑物上把耶稣圣心按放在耶稣救世主缩合字HIS下面。这也许是受了圣加尼爵的影响吧!
“耶稣”圣名,及耶稣“圣心”都赐于耶稣会了,还有比这恩赐光彩卓绝的吗?耶稣圣心为了爱人的缘故,牺牲一切历受千辛万苦完成救赎大功。耶稣会士想到自己为神圣帝王所效的微劳,都是由于还爱耶稣圣心,生命圣德的泉源,这是多么甘饴,怎样快活呀!
我们叙述圣依纳爵所兴办的功业时,忠诚坦白得很。若说这功业的完善谐和,是谁也不能否认的。
但是完美的计划尽有许多,终成泡影的,却也不在少数。圣依纳爵的理想观,果真完成实现了吗?这个问题早已被圣教会-公教共认的无上权威-完全解决了。现在就把教宗们对于神操、会典、及耶稣会士的正式鉴定,简短地略提几句。
(一) 神操
教宗保禄第三的圣谕中一段话,颇有令人注意的价值。教宗先把校阅神操人的称扬述说了一遍,然后声明自己的见解道:“对于神操并神操包含的一切教训……我们根据准确的认识,特此用这公文准定,赞成,保护。还热烈奉劝各国男女信友,利用这神操教训,并藉此长养自己的热心。”虽不能说别的书籍从未受过教宗站庄严的准定,但是得以如此奉劝信友的,除神操以外,也未必有别的。
至于褒奖神操的教宗原有许多,现在略提几位也就足足够了。例如圣比约第五、厄我略十三、比约第九、良十三比约第十、本笃十五、并当今教宗第十一。教宗良十三于一九○○年二月八日出的上谕中说:“若说神操为人灵魂的常存利益,关于如何重大,有三世纪的经验,与这世纪内精通神业专务内修人士作证。”
当今教宗如何重视圣依纳爵的神操,有许多事实可以作证:当他在米兰管理圣盎玻罗削图书馆时,就著有圣嘉禄主教与依纳爵的神操一书,刊印于一九一○年。
晋升教宗以后常想使环球教胞同沾神操的恩泽,恩赐一座耶稣圣心态像与耶稣会在Trouggio土桥新建设的避静院,还特地遣派了一位代表去行避静院的落成典礼。
又于一九二二年七月二十五日颁布“教宗们的……Summorum Pontificum”公文,审明并准定圣依纳爵为避静神工的主保。先引用良第十三的证言,随后述说怎样圣方济格撒肋爵用神操指照自己内修的生活;圣嘉禄主教Charles Borromée 一经明了神操帮助人修德成圣的效力,就亲自给神职班信友们讲解神操:圣女德肋撒尊重神操;Léonard de Port Maurice圣留纳笃承认自己所得的传信效果,都是因为善行神操来的。最后教宗结束道:“我们深信现代祸患的主要原因,在乎人缺少思索反省的工夫。我们晓得按圣依纳爵的法术举行神操,为取消现代社会到处遭遇的困难有大效力。我们明见神职人员、修士、修女,并在俗诸人,还有—现代最令人注意的—工友们都藉赖神操修了真正的圣德。为此我们渴望神操的习行日见增广。我们热烈地希望避静院多多增加,扩充发达,以便使人在那里举行一个月,一周期,或至少几天的避静工夫,勉力修基多生活的圣德”。
一九二二年十二月三日当今教宗比约第十一在致耶稣会总长神父的公函中,又提起这个问题来说道:“为举行避静,法术虽说不少,但是超出一切的,定然是圣依纳爵的神操。宗座如此褒奖神操的缘故,是由于根据已往的经验,希望神操仍然发生坚固持久的效果;设若教胞们大半晓得利用这个成圣的法术,就可希望不久人类能以享受渴望的平安幸福了。自由的过度欲望也必要节制,服务的精神,并服务的实行也要重新恢复”。
又于一九二九年三月二十八日在致巴黎Card.Dubois总主教林枢机的信中有这几句话说:“我们本身施行圣事的时候,多次实验过圣依纳爵神操的此等效力,我们也明见众人举行神操得到的完善境界”。
一九二九年十二月二十日当今教宗出了一道避静通牒,把圣依纳爵的避静法术高抬到无可复加的境界。对于内容的仔细节目请读者参看松江张士泉司铎的避静通牒,只因限于篇幅的关系,节录一段就此结束吧!教宗说:“为效法前任教宗的遗表,我们也要留下一件好事情;我们本有一样特色的好工夫,我们盼望这个好工夫,为教众做一个泉源,从这个泉源中,可以流出无数非同小可的神益来,什么好工夫呢?就是避静神工,我们切愿他一天一天的推广开去,不但在发愿或不发愿的修道人内,还要在公教内无数世俗人当中,也要通行哩。我们即要把这个工夫送给我们可爱的神子们,留一个这圣年的纪念吧。
尤其在这晋铎庆年将告终的时候,留下这个纪念,那是我们更是喜欢的。
没有一件事,比谈谈我们在避静中往往所得天上宠恩,和所尝过不可形容的神味,更加快乐的。勤行避静神工,好似一级一级的度数,测量我们活司祭性命的程度;避静中所吸收的神光神力,使得我们认识且承行天主圣意的。从晋铎至今,一路尽心竭力,用这个避静的方法,引导别人走升天的道路的。从此因着我们的经验,明明知道这避静神工,为灵魂上的益处,功效多么大,进步多么奇异;我们看来,可以说那避静神工,是为救灵魂一个很奇妙的法子,没有疑惑了”
又说:“考经验的证据,知道一众避静的法则,果然和公教中修成的原则,都好好符合的。然其中有一个,到如今要算第一名哩。是宗座尽量的再三准定的,是神学和圣德超众之大人物颂扬的,是经过四世纪结成无数圣德的美果的。这个法则不是别的,就是圣依纳爵所定的避静神工。我们称这位圣人是避静的第一和特别神师,因他写的这部可奇的避静书,论大小不过一小册,然论天国的道理非常丰富”。
再说,上请愿书求当今教宗批准圣依纳爵为避静事业主保的,有二十九位枢机,四位宗主教,一百二十二位总主教,四百九十七位司牧,二十位监牧。还有会议代理,修会总长,并其他重要人物……圣教会的职员们怎样高看神操从此可见一斑了。巴黎总主教林枢机请愿说:“避静完成了圣依纳爵会祖并神子们藉赖神操帮助无数的人修德成圣,贡献很大。
圣父不但晓得先前教宗们怎样褒奖了这本美妙的小书,圣父自己从前也曾著过赞美这书的作品,—圣嘉禄主教与圣依纳爵的神操—敢望以前的言论做我乐于向教会圣首请求批准圣依纳爵为避静主保的先声。奉他为避静事业主保这件事,要使人加倍取用这个成圣的大工具,并使这富有美满效果的书籍法术,多一种权威;还鼓励宣讲员彻底了解圣教会认为神师的精神。
圣教神长们称赞神操的话大致相同,没有不提经验的。他们不但看过神操,而且自己举行过,也曾使属于自己的神职人员教胞们举行。
(二) 会典
保禄第三及儒略第三两位教宗曾经批准圣依纳爵亲自呈上的正式简章。厄我略十三于一五八四年上又重新批准会典,同时也声明他所改革的一切都是必要的。教宗曾这样说:“按照时势的需要天主在圣教会中成务样有益的修会。圣教会遇有新的患难,天主也同时供给她新的救药。几时有新的仇敌来攻打圣教会,天主也遣发新修会来应付对待,照各修会的本圣召赐与特别的精神,另外的法术,并适宜的工具。现在按照普世得到成绩,明证天主利用耶稣会士在自己的田园中收获完美的效果。起初耶稣会也如其他修会似地,受了反对攻击,这样的事实,在名高望重的圣方济务会,及圣多明我会的历史上,多得不可胜数。……为普世教会的利益起见,我们希望耶稣会将来依旧为圣教会谋幸福。余外我们还给耶稣会预祝稳固,和平,顺利,发达。又因我们的真确知识及宗座全权,我们准定堪当称赞的耶稣会典章,重新申明先前教宗并我们所颁赐的种种特恩异宠等等恩赐……”
耶稣会典受这番庄严批准时,圣依纳爵业已去世十八年了。但先进的热烈,后来没有消失吗?为这一层可以把圣教会正式的公文半世纪地挨次节录下来,就见得圣教会证明圣依纳爵的功业与修会的法制,始终具有祝圣的效力,先进的热烈从未消失。
一五六八年教宗圣比约第五称赞说:“耶稣会依赖天主的帮助结了无数的果实,为公教的利益还仍旧继续不断地效劳。”教宗先述说耶稣会所办的几项事业,随后又说:“备有此等回忆的我们乐意不过地准定……以前罗马教宗们并我们所赐与耶稣会的一切。还有一宗,只要天主许可我们愿欲将奇恩异宠赐与耶稣会。”三年以后即一五七一年,教宗所用同样的话鼓励说:“对于耶稣会的司铎们我们不能不特别爱戴。”这一句明显教心内总有所感触。
“我们慈爱地亲胞……”圣方济各同圣多明我的接吻,因某画师的杰作得以永垂不朽不。圣多明我因着神子比约第五的介绍,同圣依纳爵的友谊新抱也可从教宗的言辞中见得一些,话虽没有这样说,实际真是如此。
十七世纪初叶教宗保禄第五又重新批准耶稣会的典章及特恩,也赐有新的宠眷,所以如此行事的缘故是为报谢耶稣会在广传信德,热心,及信仰上,先前现在不停地给圣教会效劳。因为耶稣会士们具有热心并本性超性的学问,还另外亲向宗座,所以教宗格赖孟第九于一六六八年九月二十日声明自己“用宗座特别的爱情爱慕耶稣会。”
十八世纪仇人准备打倒耶稣会时,宗座的心声更加令人注意。一七四五年,教宗本笃十四高声称扬耶稣会的典章保存了自己的富饶精力。“圣依纳爵立的耶稣会热心荣主救人为圣教会效劳极大,这是我们所知道的。按照会祖留下的法律会典,统治完善无瑕可指,已有二世纪的历史了”。
这的确不是仇视耶稣会诸人的思想。因为他们也仇视圣教会,现在把当时的事实简短捷说地略提几句吧。
教宗格赖孟第十一于一七一四年九月八日出了一道上谕弃绝杨森异端。别人就说这上谕是杨森异端的死对头耶稣会士默示的。这等荣幸,耶稣会的确不敢当。教宗委任检查弃绝案件的神学士中,只有一位不著名的耶稣会士,并没有什么关系;只因在巴黎六品的坟上完成了些假圣迹,杨森异端煽惑了无知的民众,势甚猖獗又潜入法国国会。这国会早已中了保皇党义的恶毒,抵抗罗马教庭的指挥。那假哲学的异端于法、西、葡三国在秘密教名义下重新复现了,以上三种都看耶稣会若眼中钉。余外还有掌握大权人物的仇视。例如路易十五的宠妾彭伯达Pompadour嫌耶稣会士对于她和国王恶行,主持的道德观太固执,于是严格地难为了耶稣会士。法国有舒渥滋Choiseul,葡国有彭拔烈 Pombal,西班牙有达朗德等,都是主持消灭耶稣会的发动人员。
耶稣会士于一七五九、一七六七两年被西班牙、葡萄牙两国逐出。于一七六四被法王路易十五声明解散。一七六九年一月十六、二十、二十五三天,巴黎、马德里、那不勒斯朝廷先后请求教宗格赖孟第十三消灭耶稣会。教宗勇毅地拒绝了。接位的教宗格赖孟第十四于一七七三年八月十六日颁布“救主”的上谕 Dominus ac Redemptor解散了耶稣会。
这并不是因为圣教会看着耶稣会有害无益,失了起初的精神,按照宗座巡阅使的报告,葡萄牙愿欲驱逐耶稣会士,教宗给葡王写信说逐耶稣会士出境如何不对,难说耶稣会士个个都有罪名。又提教宗们怎么批准过耶稣会,教宗虽极端农宽仁地维持巡阅使的权限,但最高的判决权却始终为自己保留从未丝毫退让。虽然葡国因教宗的公函驱逐耶稣会更加急速,但教宗慈惠地收纳流徙的耶稣会士,自己如何尊敬爱慕他们,也就明明表示出来了。
教宗格赖孟十三还勇毅果决保护法籍耶稣会士,中央国会给境内众位主教发送谤书一册,封面上大书特书地写着:“自称耶稣会士时时代代始终如一主持教授,并由他们的会长总长许可印刷的各种险恶主张节要。”只有三位主教弃绝了给耶稣会士捏造的道理,还有些限制。但他们三位中,一位由罗马裁判所摘了权,两位受了教宗格赖孟十三的严重责戒。基余别的法籍主教都勇毅不挠地保护耶稣连反对国会毫不迟疑。路易十五于一七六一年向全国圣教神长询问耶稣会的利益,道理,事业,他们一口同声地称赞耶稣会,也竭力反对在法国取消总长权威的计划。路易十五把耶稣会在法国正式取消以后,一七六五年上开神职总会时,众位主教给国王上了个全体一致的请愿书。说国内圣教区分的各省“见那品行无疵,规律严格,事业四通,光明八达,为圣教国家效劳无数的修会—耶稣会—竟被解散,不觉大吃一惊。”此等见解与国会所告发的一切相差多少呀!没有天主的分别吗?
教宗格赖孟十三为保护法籍耶稣会士行的公文不下五十多年。他于一七六二年六月二日给路易十五写信说:“万呀!我现在恳求你那大能的保护,可不是但为耶稣会了,却是为圣教会全体。因为现在圣教会与耶稣会实有密切的关系。”现在的耶稣会士对于这位教宗还仍然感激得很呵!“圣教会与耶稣会有密切的关系。”这句话出在教宗口中,为十八世纪的法籍耶稣会士,是何等荣耀的称赞呀!
一七六一年路易十五想用修改典章的调和方法救耶稣会,教宗格赖孟十三马上反对说:“或是教他们照旧存在,或是完全取消Aut sint ut sunt,Aut nou sint”.这是教宗看着耶稣会完好,没有修改的余地,在法国完全解散以后,教宗愿欲至少为四散的耶稣会士争荣誉。一七六五年一月九日颁布了一道“宗徒的……”上谕。教宗先提了别人加给耶稣会士的谤语,然后说:“我们愿欲从圣教中宗座前,铲除偌大的凌辱,我们愿欲用无上神权杜绝这些遍布各地,相反一切正道公理,陷害人心的恶劣声浪,我们愿欲迁就他们正当的请求,重新准定耶稣会的位置,聊以慰藉颠沛的他们。最后我们愿欲应允可敬神昆公教全球众主教的正当愿望。他们在所写的信中,其褒奖耶稣会,也晓得在自己教区内利用他们获得神益。
为此我们照真确的知识,用宗座全权,步武前任教宗们的后尘,自动地用此永久有效的公文,布告声明以下各节:耶稣会的典章,充满高度的圣德学问,一来,因为他那主要目的,是保护传播公教信仰。二来,是由于他为达到目的所用的方法,这是我们因着经验明明晓得的。我们的确知道他的法门,陶成了不少正教的干城,天主的英雄。会士为给那凶恶野蛮的民族,传送福音的真光,受尽跋山涉水的一切困难危险,不忧不惧地坚持到的。我们还明见如此可称的会士有的专务陶成青年品性学问,有的讲授神操,有的施行圣事。另外提醒教胞们勤行告解领圣体两件,又有的给愚鲁人讲道理,安慰他们。为此我们也批准天主为守成这些美妙成立的耶稣会典章,并用宗座权力重新准定前任教宗们所给与耶稣会的称赞。
这上谕是耶稣会的充分辩护书,这个业已足足够了,何况还有二百五十位主教的同意呢?他们先前要求过教宗,及赶教宗完成了这事,他们感谢教宗出这道上谕的恩赐,圣教真正载判员对于耶稣会有什么见解,从此上的事实看来,不明如观火了吗?一七六五年神职班公会议中法国主教们竟敢全体一致地向君王说:“正式取消耶稣会在神工圣业,青年教育,并传教事业上,发生了个惊人的缺欠,为此神职班不停地上请愿书恳求重新成立耶稣会”。
最后只剩下格赖孟十四的判决了。在那里发表,在那里正式消灭耶稣会。这灭耶稣会的判决辞,与格赖孟十三的勇毅干涉完全的辩护书,相差不过八年。光这两椿事的距离,就是很有意思的:因为在那时期内,耶稣会到处被人攻击反对。时时受人的监视,那里有道理的错误,品行的不规则呢?
对于宗座在这件事上所持的态度,当代的耶稣会士高达乐Cordara神父说得似乎正当:“在这恶劣的时期内,就是别位教宗也未必不照格赖孟十四的样子去做,教宗当着政客们一齐不停地激烈攻击时,的确难以施行自己的权力;在那种恶劣的环境中,世俗君王的武力远远超过教宗的权力去。”圣利高烈说得好:“可怜的教过呀!在此等困难中为相反一致要求灭耶稣会的君王能作什么呢?”“我被逼迫而做Compulsus”的话,是否由教宗口中说出,还是个问题,可是勉强教宗的达匝拉,西班牙驻罗马外交总长,明明承认自己实在用了强硬手段。他于一七七二年十二月二日的信中写了这句粗野的话说:“为制胜教宗的耶稣会主义,非用强硬手段不可。”六个月以后牟尼诺担任用强硬手段的职务。不过他所说的话,略为合乎礼仪的各式罢了。他在一七七三年六月十日给本政府写的信上,明说自己“讲了大话”。一月以后“救主”的上谕就经教宗画押盖章了。
教宗虽然出了灭耶稣会的上谕,仍有会士依然存在,这件事实在令人纳罕。现在把它的始末约略地提几句吧!先说按着教宗的意旨,这上谕在那里发表在那里发生效力,设若教宗愿俗人,但在罗马一发表就足以在公教环球发生效力,故此因普鲁士腓特烈第二反抗在自己国境内发表上谕,直至一七七九年,西里西 亚的耶稣会士得以保存。至于在俄罗斯的耶稣会士也始终以修士看待自己,度公共生活。因为女皇加大肋纳也不让在国内发表教宗格赖孟十四的上谕。耶稣会士在这件事上,没有半点背命的不是:因为他们高看服从教宗在一切以上,所以千方百计地去自求着灭,罗马却始终不肯。罗马若是愿意,一句话连上谕不直接发表于耶稣会士,也能发生效力。那句话罗马却总没说过。继续格赖孟的教宗比约第六、第七,另外承认耶稣会在俄罗斯的存在是正当合法的。教宗比约第七论那里的耶稣会士,亲爱地说道:“他们是完全覆舟后得逃活命的剩余”。
在各样环境中对于教宗应有的尊敬心,不让我们多提教宗格赖孟十四的行径。这原是教宗比约第七的心思,他在复兴耶稣会的上谕中明说:“对于近世的循环灾难,回忆不如痛哭好……。”
实在一八一四年环境有很大的变换,防害圣教治安的捣乱魁首们业已不在了。比约第七能安然完成自己的伟业并毫不贬斥格赖孟十四的行径。教宗们总不彼此贬斥,他们在规律的问题上,因着环境的要求,并为更大的利益—或较小的祸患—能以向两相反对的方面去进行;在对于修会价值所下的断语上,并没半点矛盾。
无论如何,教宗比约第七于一八一四年,八月七日颁发的“结记各处教会”上谕,为耶稣会究竟是很光彩的。教宗格赖孟十四看着为尽自己司牧的职务,应当消灭耶稣会;环境改变以后,教宗比约第七也看着为尽自己司牧的职务,应当复兴耶稣会。上谕上说:“公教会全球一口同声地请求复兴耶稣会,我们天天接到可敬神昆总主教、主教们,及重要人物……为求此事所写的迫切信件。对于玻坏圣殿石头的近世循环灾难,回忆不如痛哭好……上述各节都使我们不得不依从那样正当普遍的希望。我们在风浪不停攻击,几乎要沉的圣伯多禄船上,若忽略天主上智赐与的特别援助,辞却那些情愿效劳与风浪奋斗的精勇水手,在天主台前觉得罪过极重”。
以后我们还可以把教宗们批准圣依纳爵功业的证书,半世纪半世纪地挨次节录出来。
一八二六年七月十一日教宗良第十二颁发的“Plura inter”上谕中有这几句话说:“谁也晓得产生德才过人的耶稣会,谋了多大的幸福。我们希望她还要给公教环球谋幸福。实在她刚生了嫩根,枝叶就伸展到远处去了。”教宗还提及耶稣会士在外方传教,管理公学,并宣讲圣道上所办的传信功作。
一八八六年七月十三日教宗良第十三独自重新准定四世纪内教宗们所赐与耶稣会的一切批准,各样恩赐,种种特权,最后说道:“希望这公文作证我们对于效劳前任教宗们及我们,产生才德超人稳固道理的母亲,声名昭著的耶稣会,先前现在所具有的爱感。她为正义受了很利害的困难。却能喜悦地坚持到底,在主园工作从未停止。希望特理滕公会议准定,满被宗座褒奖如此效劳的耶稣会,在其多教会的恶仇中,继续按照自己的典章,进行愈显主荣救助人灵,希望他因着传教事业继续使那些外教异端人归向真光,继续在德行学问上陶成公教青年,按着圣多玛斯的精神教授哲学神学。我们亲爱地怀抱极爱的耶稣会,特赐宗座遐福与其总长,及其代理,并众位神子”。
本世纪末叶宗座的上谕也不在少处。讲论神操时所引用的各节,至少也间接地保护了耶稣会的典章:因为神操是典章的主要部分。以前别人指责圣依纳爵认为可疑的革新节目,现在成了修会公律的一部分,并由教宗本笃十五批准的圣教律认可了。
以上是圣教会对于神操会典所有的见解。对于耶稣会的会员有什么见解呢?
虽说以前提过的好些证书,业已把这个问题解决了一半,但是还有更准确的答案哩。就是列品的耶稣会士。
(三) 列品的会士
会友列传上所载具有圣德美名,平安去世或为信德圣召牺牲性命的会士,我一字不提;只被列入圣品的也有好些。说句无恶意的比较话吧。现在列品必要的程序,比先前严历得多。圣方济各沙勿略死后七十年才得列入圣品;假设在十二三世纪,他头天死了,第二天民众就许称他为圣人,不久圣教会也是要给同意的;但我们也不要抱怨圣教会现在苛求:因为圣人头上的光圈因此更加灿烂了。
按着以上所说的严格程序,耶稣会士被列入圣品的有二十三位,列入真福品的有一百四十二位,他们很足表现耶稣会的各等级。
代表上司的圣德的有圣祖依纳爵,圣方济各波尔日亚,还有“谦和的院长”真福来亚利诺 ;代表耶稣会的道理传信的,有圣师加尼爵与师伯辣尔弥诺 ;代表耶稣圣心敬礼的,有真福葛尔德。
其余别的精修圣人中有几位是传教士:在外教国中传教的,有东洋宗徒,圣方济各沙勿略,及黑人主保圣克拉未尔,在乡下传教劝化民众的,有圣方济各肋日斯,圣方热罗;真福法伯尔在德国劝化誓反教人弃邪归正;真福巴尔第奴济Baldinucci在意国乡间传福音。
其余各等级也都有自己的本主保:十八岁去世的圣达尼老是位初学修士,圣若翰伯尔格满是位哲学士,圣类思公撒格是位神学士,最后有辅理修士们的主保圣亚尔方骚。耶稣会的精修胜利队就此结束。
随后就是致命队伍。有在长崎被钉的三位致命圣人:一位读书修士,一位初学修士,一位辅理修士;有在加拿大致命的八位圣人;其余致命真福日本三十三们,前往巴西去的雅材卫道等四十位;在英吉利除冈比盎等五位外,还有当今教宗于一九二九年列入真福品的二十一位同奥齐尔味;在法国为圣体致命的有撒肋爵苏德茂两位。又有被俄人残杀的真福宝宝拉;马拉瓦地方的宗徒勃理笃;还有鲍诺等二十三位,他们先前受了灭会的痛苦,后于一七九二年九月间因为保存耶稣会的精神被残杀于巴黎,真可称为双分致命。
从此可见,圣教会正式声明耶稣会的生活,引领他们到爱德超凡的地步。除了以上所述还有一百二三十位会士的案件等待考核。六十多位业已得到“可敬的”名称了。
这些英雄不光从前有,耶稣会复兴后天主也恩赐了好些。他们的案件正在罗马或本教区中研究。例如一八一一年去世的卞德立,业已在一九三三年五月二十一日由当今教宗比约第十一列入真福品了。一八二九年去世的可敬叟拉利Louis Solari神父,一八五七年去世的可敬贾白尔 Capellon神父,一八九五年去世的任年克 Ginhac还有死于一九一○年在西班牙南境乡间的德兰 Tarin神父的案件,都正在察考期中。我们也能称在陕西传教的方德望 神父为真福:因为他的案件业已在一九○三年五月间呈到罗马去了,一七四八年九月十二日在苏州被绞死的黄安多,谈方济神父的案件,也在积极考核。
复兴后的耶稣会中也有些为信德致命的。单就中国说,于一九○○年被义和团残杀的有任德芬,赵席珍,路懋溥神父,被害于一九○二年二月二十六日。又有一九二七年三月二十四日被残杀于南京的屠恩烈,翟光朝;还有那年十一月二十三日在墨西哥为耶稣帝王被枪决的蒲芦神父 Pro.,他头死以前伸手作十字形清楚嘹亮地说:“耶稣基多万岁!”从此可见神操产生了不少的好效果。
耶稣会的圣人除掉几位以外,其余别的只有本会,本地方认识敬礼他们,殊不知从他们的生活上很容易明了耶稣会道理法术,这本书既是为使读者认识耶稣会的,所以不妨把会中的几位圣人介绍给大家。
在圣教会正式承认的圣人中我们拣选几位可以做各等级模范的列在下面。一位上司,一位在外教国中的传教士,一位神学士,一位枢机主教,一位驻堂的司铎兼教授,一位读书修士,一位致命者,一位辅理修士。
玻尔日亚祖先的行径虽不甚好,他却成了一位圣人,具有作首领秉赋的他,小时在学校里学得了发号施令的法术。十七岁上就在嘉禄第五朝中供职,嘉禄待他好朋友。托他办理重要事务,恩赐他许多荣耀的职衔,二十九岁上作了加太兰总督。不论充任什么官职,常发显有作有为,丁极其慈善,另外为人正直。加太兰地方居民称他为“慈善公正人。”但是不久天主就教他断绝了世俗的一切牵连,在冈地伯爵封土中不得完全自由的方济各失了宠幸,又见皇后依撒伯尔等庇护自己的上级人物连接死去,还把极爱的良偶贾斯道丧掉,种种灾难先后临头。
从此毫无牵连的他,愿欲进耶稣会。他为使儿女们成家立业仍须在世俗中等待几年;那时他的史己苦身并默观生活已入高妙境界。辞却了伯爵封土,领受了铎品,在北方开始传教,以后奉圣依纳爵的使命预料在西班牙成立耶稣会。那时他收了成效,却也受了痛苦,因为有好些仇人从中阻挡,煽动了许多风波于使他得离弃班国前往罗马。在那里逃了教宗要他当的枢机爵位,却没有脱了耶稣会总长的责任。
直接继续圣依纳爵的总长是赖爱斯神父,他于一五六五年出了缺,不到半年玻尔日亚就被 选为耶稣会第三任总长。被选的那天晚上他在日记上只写了:“我的被钉日”五个字,这也是名诚朴话。
他被公会议委托了一种划分清晰的广大责任:稳定耶稣会修院;校阅会规;增进学校;监视修会贫穷。这样新总长神父勇毅地开始工作,管理合耶稣会十分得力,从罗马派遣巡阅使去调查各处,连巴西、印度、日本也不在例外。他在往来信件上宽宏大量,智慧慈善得很。被人称为极其慈善的他,除了对于那太严厉的上司以外,毫不严厉。
总长神父的信件不能代替会规原文。玻尔日亚减短会规,还命刷印出来,并于一五六七年由罗马布散到各省中去。
除此以外就是陶成青年。他在西班牙建设了初学院,在意大利境内也照样地办理。另外罗马初学院,收了些优秀的初学修士:例如由圣加尼爵遗发去的达尼老各斯加;类思公撒格,将来的致命者乐多尔福并他的叔父亚瓜未瓦将来的总长神父等等。他还经管读书事业,命人开创读书的节目规条,开始组织以后要印刷的“读书法”《Ratio studiorum》。鼓励教师生徒,召叫苏雅烈Suarez 往罗马帮助伯辣尔弥诺,引导加尼爵工作,注意正当的见解,结记读书修士们的康健,为此他们每周期一次往别墅去休养。
如此形成的青年耶稣会士,将来能在普世各国办理美满的传信事业。
拣选他的那次公会议,嘱他不要建设过多,为此他辞去了许多,却也建设了若干。共计在意法德比等国建设了二十七学校,那罗马大学当然是他的心头肉掌上珠。他先前作公爵时已曾慷慨布施,帮助建设。被选为总长后又给大学修了大堂,供给充足的进欵经费,他还很注意传教区。
他曾兴心作教士希望舍身致命,一五五九年求赖爱斯总长神父准他往印度去传教。他没得起身往印度,却成了本会总长神父,于是组织在外教国中的修会生活亦如在欧洲一样;往印度日本等处遣派巡阅使,慰藉在阿比西尼亚困难莫甚的传教士。在墨西哥秘鲁并巴拉圭等处设立传教区,遗派那些自动要求的会士去宣传福音,修士们都以被选为荣幸。波尔日亚却不让他们误入迷途,庆祝他们时也明明说他们另外要去受苦要痛哭流泪地播种,若说喜欢踊跃地收割,那就在天主圣意安排了。玻尔日亚得见遣往外方去的义勇军人舍生致命的,已有七十名,心灵何等痛苦何等收慰呀!
玻尔日亚的热烈心火不只限制在耶稣会的事业上,还默示他的良友教宗比约第五,为传教区成立个枢机委员会,经管在外教异端人中的传信事业。以后于一六二二年教宗厄我略十五批准“传信部”。但是这个观念最初是由玻尔日亚想起来的。
一五六六,一五六八两年罗马瘟疫流行时,比约第五并玻尔日亚两位圣人同谋共济地拯救病人。教宗供给欵项,耶稣会总长在疫气流行的十五区内建设十五座病院,又遗派司铎辅理修士们去做看护。罗马及日尔曼两大学的生徒被教师的表样感动得都奋不顾身地前去服事病人。
教宗要教耶稣会士尽的职务中有些于会典不甚相宜的。例如调察教区,当教廷总理等。玻尔日亚有些不敢同意,教宗依从圣嘉禄主教的奉劝命耶稣会士尽圣赦部的职务虽不得避免,却把教宗友谊要他当的枢机爵位又辞掉了一次。
事务虽如此繁多,却不防碍玻尔日亚的默观生活。耶稣会开创时天主把祈祷的神恩大量地赏给事务緾身的耶稣会士。依纳爵、沙勿略、加尼爵、玻尔日亚等又会工作又会祈祷。对于玻尔日亚,我们有他遗留下的日记残简,概括四年的总长生活,上面明证他与天主亲密结合总未间断,圣教会并耶稣会的需要,周年瞻礼,圣教典礼,都使他结合天主。他的无限工作真被高妙不过的祈祷滋润透了。领受铎品以后,头几次举行圣祭所用的时间大得利害,手中捧着圣体不禁神灵超拔喜泪涌流,有时一台弥撒好几点钟还不完,马尔高辅理修士只得给他出命停止。先前玻尔日亚作总督时,马尔高曾在尔部供职,先前的总督为停止神超,并为节制惊人的克苦,同样地谦逊服从马尔高辅理修士。
服从是耶稣会士的特殊圣德,身为总长的他,没有什么显露这圣德的机会。他在西班牙当耶稣会总委员时服从代圣依纳爵权位的马辅理修士。当总长神父的他,服从惟一的上司教宗也是堪受称赞的。
教宗批准耶稣会时曾恩准耶稣会的修院公唱日课,以便履行各种职务。教宗比约第五愿欲在耶稣会的修院公唱日课,又按照准定耶稣会的上谕,为晋升司铎没有发末愿的必要,教宗比约第五也愿欲会士先发末次大愿,然后领受铎品。负有保护会典责任的玻尔日亚应当谦恭地驳辩。但教宗既不改主意,玻尔日亚就应当服从,他也真地心悦诚服了。
玻尔日亚晚年服从教宗更加昭著:他为服从教宗的缘古故,牺牲了性命。
教宗却遣派总长重任在身的他,伴同包爱理Bonelli枢机前往西班牙、葡萄牙两国去组织一种与十字军相似的团体抵御回回。他先受了那样的劳瘁,行了那样的克苦,若再担任此等使命,真有死的危险。教宗起初犹豫不决,终于不顾惜了,因为单有他能打消一切困难。圣教会的公区利益要求这个牺牲。玻尔日亚也曾说过:“对于耶稣其多代表就有的服从使我缄默不言,教我尔受辛苦,使我到处喜悦……我晓得因着服从,天主显示自己的圣意。”于是同好枢机一齐起身走了。
凯旋式的 西班牙葡萄牙通国,到处受极其热烈的欢迎,别人的成见也都去消雾散了。在此荣耀中的他,实在惭愧得很,既没有别的法子可想,就有时自作枢机的临地提衣仆人,来应付那样的荣耀。
出使班葡两国,得了圆满的效果。教宗又命枢机往法国去,玻尔日亚又必须在隆冬时节旅行,一五七一年二月二十五日听说教宗病重垂危,枢机就从速返回罗马,玻尔日亚仍旧继续前行,一天走不了多远。严寒旅行,就受了不少的痛苦,及至爬过亚尔伯山时,实在支持不住了。在波罗格纳听说教宗驾崩的信息,一位枢机还提醒他的伴侣急速返回,好教公会议拣选这将死的他做教宗,九月二十八日玻尔日亚才回到了罗马。他晓得自己离死不远了,他那最后的时光甘饴,平静,和悦不过的。他曾说过“给我点他们的名字吧!好教我把他们都托于天主!”这话为他的神子是多么有情呀!玻尔日亚为天主完全履行了职务,于一五七一年九月三十日黑夜安然去了世。
在枢机主教,上级人物,连同罗马的穷人们团团围住,施以敬礼圣髑礼仪的尸身前,明宣修院的司铎们可以展开圣依纳爵写的会典,把总长模范,与方济各玻尔日亚的生活来两相对照。依纳爵说总长在祈祷动作上应当与天主亲密结合,玻尔日亚用祈祷把工作浸润透了。圣依纳爵要求总长爱德昭著,爱慕耶稣会,宽猛相济,心地正直,精神高尚,勇毅创办不便的事业,如果必要的时节,舍生致命也不顾惜。玻尔日亚为稳定圣依纳爵的事业,为在外教国中宣传福音,办了好些事业。若正直慈惠在他身上更觉显明。冈地巴塞罗纳的居民称他为“慈惠公正人”。待人厚道,办事勇毅不挠,为服从教宗的缘故牺牲了性命。
明宣修的神父们能平安地把会典合上。他们并以后的耶稣会士,都以圣方济各玻尔日亚为第二个会祖。
一五二五年十月,方济各沙勿略就开始在巴黎大学攻读哲学。他离乡背井寄居异土,并不是愿欲相长兄似的在军队中建功勋立伟业流名后世,他却要作个博学人。
他读书的环境不好得很。外教主义戴着古学的假面具从书籍中演到人的品性上,誓反教义也以0神学为影身草浸入人的脑海。
方济各若在此环境,失掉心灵的光泽,是何等不幸呀!洁净的他,同朋友们周施往来,要落到什么地步呢?这真能使他的母亲放心不下。为陶成他的心灵天意人事协力合作,他在家庭中,受了祈祷善表的滋润,也遭了患难的磋磨。方济各几乎从小就为胞兄们的性命担忧,─他们有争战的危险,又被嘉禄第五判决死刑,幸赖天主特别助佑,才得脱危出险。─他又遭了丧父的不幸,尝着了失亲的酸苦;眼见本家失败,堡壘庄园被家毁得五零十散;亲耳听见粗野的仆役,辱骂主人翁的落魄失败。以上一切并纳瓦 庄严环境都使他心灵慎重,感觉精密,志趣高尚,品性纯洁。天主的杰作,母亲眼泪,清洁的沙勿略眼看就要堕落到涂炭中了!
沙勿略在印度时曾亲自向一位收他住的司铎述说,自己在那卑下的环境中很有品行堕落的危险。校友教师统统一样,都是些放纵情欲荒淫过度的人,他们还勉强自己加入他们的夜游团。若说他未曾丢掉领洗所得圣宠的缘故,并不是超性的观念约束他,也不是记忆他那圣善的母亲,也不是为保存自己的人格。但是因为亲眼看见那些可怜的窗友另外他们的教师心身污秽不堪,怕蹈他们的故辙就完了。
那时节从撒瓦Savoie来了个新学友与沙勿略同居一室,因为本大学是数生同居一室。这位新生并不付学费,他幼稚时代,曾在亚尔伯山坡上度过牧羊的生活,为人严重,谨慎,谦和,几乎有些腼腆。他不是别人就是伯多禄法伯尔。法伯尔及方济各两人一同工作互相帮助。方济各容色高尚,法伯尔面貌和悦地。攻读完了一个学题,就彼此谈一会话。法伯尔闲暇时晋接往来非常甘饴和顺,友谊从此产生,还使那贵家子弟与这乡村牧儿永不相离。
这乡村牧儿使那贵家子弟受了影响,他那满面的洁光令人不能抵御,别人都受了他那情趣的影响。沙勹勿略受的影响最大。这情趣把他救护住了,辞谢可疑的伙伴,断绝危险的夜游,法伯尔的友谊护守天神似的保护了沙勿略。
虽说如此当时沙勿略的生活还不尽善尽美。世俗姿式还活泼得很。实在他读书的动机是奢望。以后不久自命为“判普罗纳教区的神职人员”所以至少领受了剪发礼。他的计划想必也很伟大:先考哲学博士,然后再考神学博士,也许想在大学中当教师。来自各方的生徒拍掌叫好。把自己的名誉观念带回祖国。名誉既然稳定,远处的会议司铎高兴拣选他作总主教!这原是可能的,也是很可信的。他既秉赋优秀将来不难当个荣耀的尊长。
沙勿略大概是这样梦想。
一五二九年十月一日校长又往法伯尔方济各同住的屋中打发了一位学生去,还托沙勿略引导他读哲学。沙勿略嫌这使命,与自己的心意不甚相合,就推给法伯尔。沙勿略一见这个新来的学生,复杂的反感可想而知了。这个年已三十八岁的古怪学生,在沙勿略的心灵上不能不发生过度的不快情感。谁也知道裁判所曾管教过他,在异端弥漫天空的时期内,名声又极恶劣。再一说又拐又瘸年近四十岁的老人,早已秃顶的他,同那伶俐的沙勿略在一齐生活,实在有些可笑。使沙勿略远离这新生的缘故不但是嫌那人热心无度不加节制,还怕另外是本家的回忆哩!他晓得八年以前,判普罗纳之战,这个老年学生还作耀武扬威的军长,反对纳瓦尔独立,攻击抵御自己的两位胞兄。他腿瘸的残伤就是那时留下的记念品。方济各沙勿略依纳爵乐耀辣两人,怎么能彼此讨交情呢?
依纳爵自从八年以来,就把世俗听梦想完全置诸脑后了,他往巴黎去读书,是为准备担任天主要他办的事业,还召聚同志协力合作。始终具有军士心胸的他,愿欲使这小小的军队发达兴旺为愈显主荣尽义务。他那锐利的眼光,已看透了沙勿略的心灵,就想得他。至于沙勿略的傲慢,激烈,野心,都不能使昔日的军长懦惧。若用来为奉事天主,这都是很贵的长处。但为得他的心,必须用明智费时间。依纳爵晓得为获得人心如同攻打城池一样,于是就开始包围沙勿略的心灵。
起初依纳爵沙勿略彼此来往不多,只是说几句笑话,依纳爵说几句轻看脱离世俗的话时,沙勿略耸耸肩膀发显蔑视就完了。沙勿略还往家里写信要自己贵显的证书,那里懂这样的话呢?大概学友们见他那样贫乏,读书生活又那样困难,对于他的贵族职衔有此怀疑。
依纳爵就从这贫困的门户进攻。
他也穷得利害,为有限的学费,还得在暑假期内去化布施,他设法借给囊空如洗的沙勿略银钱花。沙勿略虽自负得很中,却也受下了:反正不能不生活!以后遇有适当机会依纳爵就用圣经上的话开导他说:“人就是得了普天下,失了自己的灵魂为他有什么益处?”虽说如此依纳爵还是从沙勿略的弱点著手:称赞他的学问,夸奖他的才能,给他招集生徒,亲自引见。
沙勿略的心思渐渐改变了,以前的梦想都冰消瓦解了。开始晓得依纳爵并不是个热狂,实在是个爱主度生的圣人,依纳爵真能说“人就是得了普天下失了自己的灵魂为他有什么益处”那句话:他正在当年,建大功树伟业,希望无限的时节,投剑离伍了。看来生命的真理就在那时哩!
依纳爵觉得圣经上的那句话正在变化野心无限的沙勿略,但是最后的胜利迫急得很,因为那时有别的危险来攻击,贾尔文就在近暗里鼓励,被他煽惑住的高博人了本大学。品行的危险以后就是信德的危险,沙勿略虽是哲学硕士,却不是神学博士,对于朋友们传播的誓反教义并没有理会。幸有依纳爵给他指破迷津,才得安然脱险。这一次沙勿略又被圣善的朋友救护住了。
虽说如此依纳爵还不曾达到目的。还当使他脱离渴望的荣耀哩!依纳爵祈祷克苦为能完成此事,他们在一齐读书已有四年的时光,从法伯尔暂且返回撒瓦,天天晋接周旋也有七个月了。一五三三年上的一天依纳爵报复他那判普罗纳的失败。这次沙勿略被依纳爵打败了,被天主打败了。“为人有什么用”的话也懂清了。沙勿略呀!就是当个著名的博士,荣耀的总主教,若失落了永福的天堂,为他有什么益处呢?一死就都“空空如也”了。不论多么体面的人物,也免不了作蛆囊虫袋,灵魂还得给天主严格地述职,虚体面假光荣有什么用处呢?但是尽量地爱慕天主是人生的惟一论理。“天主呀我爱你”于是成了他将来的格言。
沙勿略把以前的野心奢望用来使众人都归向耶稣基多,他的传信事业就要从此开始了。
依纳爵先前是他的徒弟,以后成了他的神师,很晓得超性功作的密秘。一有闲暇的时候,就使他在“情感的学校”里肄业,一五三四年九月间使他举行了一个月的神操。沙勿略自从慷慨大方地举行了大避静,与天主亲密,永不相离。同天主结合就是他的万有。这结合是他劳苦中的休养,饥渴时的饮食,患难中的慰藉,意外工作的神光。以后前往威尼斯罗马等处,领受了铎品,欢欣踊跃地开始施行圣事。葡王若望第三请依纳爵遣发六位会士往印度去传教,依纳爵只能遗派罗得利盖,保巴第辣两位前去,后因保巴第辣重病在身不能起程,依纳爵就把沙勿略叫来向他说:“教师方济各呀!你晓得按教宗的圣意,我们本会的两位神父应当往印度去传教,我们拣选了教师保巴第辣,只因他重病在身不能起程,你就代替他去吧!”沙勿略得着自己奢望的对象,欢欣踊跃地答说:“好吧!我这就动身前去!”
沙勿略于一五四一年四月七日从里斯本Lisbonne搭船放洋,奇妙的生活也从此开始了。船在海里走了一年一个月,在停泊处耽搁了很大的工夫,又有四十天的风平浪静寸步不能前进,沙勿略就利用这时间来讲道理,听神工。平常妓楼似的船只,那时简直成了个避静院。沙勿略白日帮助别人,夜间对越天主。他虽是贵家子弟却肯同那令人生厌贱民往来晋接。他虽是白面书生却不辞在炎日之下服事病人,他那司铎的心灵觉有常常宣讲的热烈精神。
最后舶到果阿,沙勿略这可到了自己切望的地点,他先在那里设法改良葡国人的风化品行,随后在印度南部东奔西走,南来北往地宣讲福音,在马刺甲并麾鹿加群岛上逗留了三年。最后到了他亲爱的日本,沙勿略游行日本各大城,宣传圣教,这是他最好的传教喜乐。以后返回果阿,在那里准备一切,以便将来得入中国内地。可惜素愿未满,就在三川岛上孤苦零丁地去了世。共计传教不过十年。
这十年内备尝辛苦。例如神工圣业,讲道理,付圣洗,听神工,照顾病人。学习各处的方言,同各处居民谈话,用方言繙译要理,及常 用的经文。有时受了无限辛苦,还得不到 半点成效。教宗钦使兼鳊省长的他,还得管理传教区,同葡国人,本地小王,并阴险的僧徒们长久地辩论。陆地海上的旅行继续不断。住在破船的下层!以上各节满够好些人办理的,沙勿略办这些事不过用了全副精神的一半,那一半为对越天主用了。
他先履行司铎祈祷的职务,南来北往时为奉行弥撒圣祭,从中停止行程。杜思礼Tursellini说得好:“别人年着他坚信,却是亲眼瞻望在圣事内的那一位,他终身未失举行首祭的热心与快慰。”除了圣祭以外,还念大日课。他既是宗座钦使能以宽免自己。他用此权柄来宽免别人,却不用来宽免自己,连在很忙的时节也不宽免。大日课是圣教会与耶稣基多为救赎世人连合起来的祈祷。他于是把日课本轻轻地展开,先念“伏求圣神降临”这就足够使他爱情泼发,泪流如注的了。他念经文各式的时节缓慢得很,一念礼仪的经文就心旷神怡,真是依纳爵的肖子!那时先后相差不久依纳爵在罗马因为念大日课举行祭时流泪过多,很有失明的危险,应当宽免他不念日课。沙勿略尽完司铎的职务,念完了大日课,还是长夜祈祷。幸亏有些多事好奇的葡萄牙人,从墙隙窥见了圣人,给我们述说了他的行径。他们见他双膝跪地,两手合并,或向天举起。有时把头放在石头上略略休息片刻,随后就又祈祷。他在果阿时住在一产间离堂很近的小屋里。晚上连更深夜静了还在圣体前祈祷。黎明时躺在祭台阶上休息片刻。
这真可称为沙勿略正式祈祷的时刻,但是天主圣神年顾人,愿意几时来,就几时来。沙勿略在冰天雪地的日本,烈日当空的印度传教时,奔走不暇,口中呼号说:“吁至圣圣三呀!吁耶稣基多呀!”就此充满圣神,神魂超拔了。他心中的爱火炎热得很,必须把衣裳解开使凉气来调和,或用水来浸湿才行。几时充满神乐不能支持了,就向天主求情说:“主呀!够了够了!”他在罗马时,梦中窥见将来传教的辛苦,曾向天主说过的话完全相反。他那时说:“主呀!再多些吧!再多些吧!”这两句话连合起来彼此调和,也可以解释沙勿略生活的连续神妙,因着专务默观成了宗徒。
死也就来到了。在他渴望劝化的中国对面,因为爱天主受辛苦的缘故,年才四十六岁,就卧病不起了。身患疟疾冷得利害,眼看要死的他,躺在冷风洞穿的茅屋里,十年以前梦想的庄严华丽的总主教府在那里呢?可是他手中有自己的苦像就心满意足了。单有华籍安多尼同他作伴凄凉得很。安多尼曾说沙勿略于临终末刻说了一种话,自己一些不懂,十有八九是他本地的方言。以后又说拉丁话。他以前无数的临终那时为自己临祈求,大概他念了临终经,及圣人列品祷文,我想他按着心爱的老习惯,在圣人祷文中加添了两个诵句:“伯多禄法伯尔的真福灵魂,为我祈求吧!—还生存在世的—依纳爵我的真正父亲呀!为我祈祷吧!”随后重说自己的格言道:“天主呀!我爱祢。吁至圣圣三呀!”
就此气绝身死,在天堂上得与法伯尔聚首同居,等候四年以后要去世的依纳爵。
一五三八年封斋前一天,科伦Cologne城内学生们在洒店里设备了盛馔,肉山洒地痛饮大嚼,大笑狂呼。洒歌中,闲以锐利的诙谐。桌下有不少的醉鬼,已经萎靡不振了。可是有个名叫加尼爵的少年,志气清爽始终不肯同流合污。他那两只锐利的眼,在宽大的额下炯炯四射。见此狂饮的情形甚觉心伤,彻底不悦。他审量那时期内天主所受的凌辱,窗友品格的扫地,实在教他怜惜得慌。路得的誓反教义在青年教育上的猖獗,从此被他看破,他于是准备计划,决意攻斥邪说,改正风化。
这位将被祝圣教会公然奉为圣师的青年,真的要作教师了。现在就把他教授所得的成效给大家介绍一些吧!至于他那美妙内修生活,为了篇幅的关系,只得放下不提了!
为能对症下药,先要晓得病原,加尼爵彻底明了从誓反教义产生出来的病症。他大概在柠美根城真正公教人家长大成人,但是他的父亲当了好几次本城的市长,没有工夫陶成他,富厚人家生活,便易多闻广见,自由得狠,虽然如此,他在忏悔录上痛哭自己孩气轻浮的过失,但他的热心总是真正诚笃的。请把他自己说的话来评判一下吧!“我年纪幼小的时节,还没有受过肉情的猛烈攻击,也没有劝说,我就屡次穿苦衣。”但是不久在学校里经着了肉情的猛烈攻击。他又说:“在那里有好些同学,他们的言语行为把病原显示给我了……他们那时不羞耻做的,我也羞耻述说。”反正加尼爵应当感谢天主。因为他曾向天主说:“祢保存了我的五官,没有不洁的来往。祢从来没有让我犯邪淫的罪,侮辱我自己。”他在柠美根受的教训如此可怜,在科伦读哲学时受的陶成也是同样的不好。他在那里落到誓反教的环境中,公教信仰已不够约束少年的偏情,荒淫无度在所不免。幸亏有一位圣善的司铎指引领略他,这才没受异端的损伤。他在读书期内得到的最好效果,是掌教育家的责任心,他将来的生涯就此画定了。既然誓反教义使德意志的民众彻底腐败,所以必须用教育陶成的根本办法,才能恢复整顿。年方二十岁的他,就从此兴心办教育。
那时加尼爵因着真福法伯尔认识了耶稣会,加尼爵在科伦一遇见了他就心悦诚服,完全归依。真福法伯尔给圣教会保存了沙勿略、加尼爵的灵魂,这是何等的荣耀啊!沙勿略成了东洋宗徒,加尼爵成了德意志宗徒。
加尼爵所尽的职务如同别的会士一样,先后读过书,教过学,著过书,当过上司。对于这些职务我们不大注意,我们注意的是他在各样职务上见诸实行的根本事业,就是教授公教信仰。
路得教义几乎把德国民众完全糟蹋了,连首领人物—君长主教们—也与民众一样。为恢复首领人物,非有特殊的教育不可。应当著作学问宏深的书籍,与那些誓反教的学士高谈雄辩。加尼爵把这两样都一一地履行了。
二十五岁上就著了三大本书。两本圣西礼禄著作的评注,一本教宗圣良著作的评注,这著作中有许多事实的证据,反对撒谎的当头棒,使那些假冒圣师原文常常追朔圣教开始的誓反教徒扪口结舌。
可是路得的极端信徒福拉古,Flaccus Illyricus为反对罗马教宗想了一种很大的计划。就是印刷一种教会史略以证书为根据,声明教宗们失了基多的真谛。帮助福拉古的人多得无数,往图书馆中探求,堆积恶表的节目,高兴还把原文剪裁下来,给主笔送去,教他组织编辑。福氏也实在编辑了。他评论的惟一准绳,是凡亲向罗马的教是假的,凡有蔑视教宗趋势的都是真的。为印刷费一节,有执政柄的人员供给。
这种作品于一五五九年开始出版,直至一五七四年为止,共计八本包括十三世纪,此等工作发生了很大的影响,路得教徒万想不到自己为反对教宗,证据竟如此之多。牧师们辩驳的工具,何等丰富充足呀!
回答非案,是少不掉的工作。教宗比约第五使耶稣会总长圣方济各玻尔日向加尼爵说自己靠着他哩,这句话为他简直是一种命令。加尼爵说虽然往来不暇还有许多事务缠身,却不设法逃遁。
加尼爵看事过于高远,以为略有些良智忠诚,就能使那些谤语谣言化为乌有,用不着费那宝贵的时间去驳辩。他想作一种公教道理的真正讲解,供献给大家,用以光照心地正直的好人。于是计划著三部书。一部专论圣若翰保弟斯大,一部讨论圣母,一部讨论圣伯多禄与教宗。路得教徒抛弃的主要部位部分,加尼爵都一一提及论到。
头一部出版后,受了誓反教徒的无数凌辱。这作物的精密良好处,从此也可以看得出来。公教博学人神学士们都喜得雀跃鼓掌,要求印刷第二部。实在讨论天主之母的专书不久也就出版问世了。
加尼爵人事著作劳瘁异常,夜以继日地工作。教宗厄我略怕有损于他的天年,给他把这重任卸下来了。宣讲也不在著作以下,于是加尼爵就辞谢笔墨,从事宣讲。
加尼爵的道德高尚教育使他参与当时的大辩论会,那时爱用的是对话。信从路德的牧师,与天主公教的神学士,用这种对话题来彼此反对辩论,各将自己所持的论调表白出来。此等辩论激烈得很,多次在上级人物跟前辩论的人理屈词穷时,就以出言辱骂为结局。加尼爵在弗木斯Worms对话中奥格斯堡与拉的斯本 Augsbourg Ratisbonne国会内竭力辩论━━把凌辱置诸度外━━总之此等辩论的成绩几乎等于零。
在神圣的特理滕公会议中却产生了很美满效果。那公会议业已间断两次,还不曾完结,公教人等切望重新招聚,誓反教徒却怕得利害。不幸总王费尔第昂从中反对,幸赖加尼爵往维也纳去了一次与他周旋,这才使他心悦诚服了,候惜物 Hosius枢机还特地拣选加尼爵作顾问,解决公会议的神学问题。
这样加尼爵不但为德意志一国谋幸福,还可以说为圣教会全体谋幸福。因为他预备的问题,经主教们赞成通过后,在合圣教会中简直与法律有同样的价值。
加尼爵晓得自己的高妙著作,庄严辩论,不过在知识阶级少数的心灵上发生了些成效,还不曾及与民众。于是也炝们宣讲著书。
他开始宣讲,不过是位六品修士,他那出色的宣讲特长,也就随着流露出来了。以至奥格斯堡城的居民,再不肯舍人离他了。先前荒凉的圣堂,那时竟着前去听他宣讲的人实填了。他虽一年宣讲百次之多,听众仍是摩肩接踵并不减少。不但奥格斯堡,简直德意志全国没有不听他宣讲的地处。加尼爵常常旅行宣讲不止,除掉在德意志通国宣讲外,还往他处去宣讲:例如意京罗马、奥京维也纳、波兰、瑞士等国,并亚尔萨斯省等地方。他讲过的道理多得难以数计,只算现下存留的就有二千多篇,共计三十一大本,失落丢掉的还不在内。
当时的宣讲,常含有一些辩论的性质。坚固誓反教人所极力反对的信德,是第一要务。宣传誓反教义的人员,口臭得很,骂人的话语说得顺嘴流。有一本小书封面题以“教宗走狗用以保护主要信条,亲向教宗,廉耻丧尽,臭恶极端的谎话百条精选。”为时不久,这收就传到奥格斯堡居民的手中去了。加尼爵不得不在讲道台上公然驳辩,于是就本着忠诚的心从事辩驳,和平文雅得很;这原是他素日的态度,连在辩论激烈的时节,也不出言伤人。
加尼爵的宣讲已及与民众,但他的志愿不曾满足。他以为路得比自己会办事,他教大人孩童手中都具有自己著的民众要理本。路得并不是作要理的鼻祖,圣教开始就有教本Didakhé以后还有圣西礼路,厄我略,日1尔松等著的专书,都是真正的要理本。
但是先前的要理都不那么清楚明确,加尼爵于是下手工作。先用拉丁文著了一本道理大全,以后译成德文,又著了一本公教简言要理,成绩非常圆满。印刷幼稚的当,在一世纪内竟出了四百次版,德、意、法、班、希腊、匈牙利、斯拉夫,还有埃及、印度、日本等国的言语译本。加尼爵与公教教义,简直成了两个类似的名词。愿意恢复知道孩童有信德没有,人家就问他说:“你晓得加尼爵要理本吗?”别一方面异教人的怒火也不难见得,仇视耍笑给他加了个“走狗”的徽号,那拉丁化的名字加尼爵就是这个意思。称他的著作物为“洞穿的快剑利刃,残杀人灵抛于魔鬼”。近代的路得教徒不那么爱凌辱人,按他们的样式也不算不赞赏加尼爵。例如赫赫有名的路得教徒包亨利Henri Bohmer先生写道:“这本小书在极短的时间内,就得以普及民众,与路得的要理不相上下。这成绩是内容价值博得来的,最可称赏的要算是毫无真正的笔战了。……又用极其简短的题裁编成一种日课,与路得做的一般无二。”圣师伯辣弥诺也作了一本要理,但是一见对加尼爵著的要理,恨不能光把先进的著作译出来,自己没有著作才好。
这本儿童不离手的要理,保存了德意志全国的信德。为使青年不受恶毒,还得讲解要理,对于这一层加尼爵的回忆非常悲惨。宣讲信德,修养品性,灌注基多精神最大的工具,要算是教育了。为能达到目的,非在德意志境内林立学校不可。
我以为林立学校是加尼爵心爱的事业。他南来北往同这县政府周旋,那省的机关往来,寻找地址,用具,欵项,要求同志合作。那时耶稣会为数不多,他三番五次地向上司们求超等的教授,中等人才实在不能使他满意。圣依纳爵带着些不耐烦的口气责怪他说:“十个指头那能一般长呢?不过你善用他们就是了!”加尼爵死的时候,共计建设了二十四座学校,只这一种工种工程,就满够好几个人办理的了。从此童年有了护卫,圣召萌芽,产生热心的司铎。的确造成德籍热心聪明的神职班,是他最在意的,圣依纳爵对于这事也很关心。为能达到目的,想在罗马公教的中心点建设一个特别的修道院,这特别的修道院就是日尔曼大学,建设时加尼爵尽心竭力地赞助。现下在罗马街道中见有些青年神职人员,身著红色制服,远远看去,简直和红衣主教一样。他们不是别人就是加尼爵心爱的日尔曼大学学生。这座大学处从当时直到现在,给德意志陶成了无数的博学司铎,卓绝司牧。
加尼爵要死在自己最亲爱的儿童群中了。年老力衰的他,被夫赖堡城的Fribourg儿童们团团围着,给他们讲解自己著的要理,这般情景,简直是一幅赏心悦目的图画。
加尼爵收到方济格撒肋爵司铎的来信时,不能不感觉一番心足的快味。那位圣人,感谢他著的要理,述说因着那要理本自己得以完成的善功,并回头改过的事实。伯竦尔弥诺撒肋爵两位圣人先后如此佩服加尼爵,不是教宗列他人圣品,加给他圣师荣衔的先声吗?
对于尊位,他却不甚关心,虽然常同教宗、枢机、主教等上级尊长往来周旋,却始终愿意当个谦下的修士,自动地辞去了圣教尊长的职衔。仔虽然天天和帝王官长上级人物晋接交际,却要始终作纯正的的司铎,总不肯参与行政国事,忝辱司铎的尊位。那时在儿童中间加尼爵用祈祷痛苦与天主结合,准备去世升天。一五九七年十二月二十一日,骁勇的加尼爵就在最后建设的那座夫赖堡大学中一命归天了。
(注意) 耶稣会士非有教宗的严命,是不领受圣教尊位的,定然不以枢机主教的尊位,当例内的职务。但耶稣会士既然有领受枢机主教等尊位的,也不妨把耶稣会枢机主教的事实开列在下面,看看他怎样保存了贫穷,谦逊,与修会圣召的精神。
伯辣尔弥诺三岁上,由母亲领到圣堂里去祈祷。里面有一幅拉丁诸大圣师的像,但是画圣热罗尼莫像,惯常著以红色大礼服,很相枢机主教。伯辣尔弥诺拉着母亲的袖头教她看这像说:“娘呀!你看人们教我作了枢机。”母亲给自己三岁的枢机使了个眼色,教他不要说话。伯辣尔弥诺缄默了片刻,随后又说:“你看这四位圣师呀!将来也要如同他们一样。”
“我要当枢机”这句童话虽毫无关系,却是很可能的。他的舅父柴维尼
Marcel Cervini被选为教宗,号称马则禄第二。舅父既是教宗,外甥就有几分当枢机的希望。“朝中有人好做官”这句俗语,在当时教庭中也有几分是对的。当时伯辣尔弥诺虽不晓得可能的进级,可是看着他的亲族人等似乎替他希望,以便给本家增光。
以后,伯辣尔弥诺下了反省的工夫,为了要逃脱圣教尊位才进了耶稣会。因为会士非有教宗的严命是不肯当圣教尊长的。
一五九九年三月三日教宗格来孟第八于教宗座前会议中任他为红衣枢机。教宗给他出了严命还不让他陈明异议,且说:“我因着服从的名义,命你接受枢机的职衔,如果不受就算犯大罪。”
教宗所以注意伯辣尔弥诺的缘故,是因为他给圣教会出了大力。少年的他,就在比国鲁万Louvain 教授神学,使白易五Nicolas Baïus扪口结舌不敢作声了。至于他所著的教会的著作一书,明明作证圣教会四百位菱家的作品,他都一一读过,分析过、讨论过,被调到罗马以后,举行由厄我略十三建设的辩论讲座落成典礼时,得的成绩美妙无比。把他讲的一切,付印名为辩论。这书出版后,在公教与誓反教人中都发生了很大的影响。誓反教徒特意立了好几座大学,专为抵御伯辣尔弥诺:例如英吉利女皇依利撒伯Elisabeth立的反对伯辣尔弥诺大学。她还发下号令,非神学博士不准研究伯辣尔弥诺的著作,违者处以死刑。教宗格来孟第八愿欲把这样的明白人留在罗马,也任他为枢机。
伯辣尔弥诺虽得惟命是从,痛苦忧伤却也达到了极点。在公开的座前会议中,教宗要给新枢机行加冕礼了。别人剪发的剪发,穿红袍的穿红袍,伯辣尔弥诺却哭得泪人儿一般,给脱耶稣会的穷制服,穿枢机的新红袍,的确费事不小。
伯辣尔弥诺决意保守自己心爱的神贫习行,他始终爱慕那傭凡的职务。他读书,教授,当宣讲员,充任院长神父时不断尽端饭,擦傢具,看门的职务。前去拜望的人,是大堂的宣讲员,竟在传达处看门,莫不纳罕出神,实在有所不解。晋升枢机后的他,自然不得不停止这样的工作,但把当时人士以为圣神长少不掉的排场体面竟减到无可复减的地步。用具朴素得要命,共有四把绒椅,以便招待别的枢机,不失相当的礼貌。起初但有一辆车,后来看着有绝对的必要,这才又置买了一辆。仆役从人也少得很,当时富厚的枢机,仆役不下百余。连那最节俭的枢机,也有六七十个。伯辣尔弥诺不过有三十,待他们如同朋友一般。冬天在自己屋里不生火,却给他们在前厅中生火,为免冒雨外出,教他们挨淋,这才置了第二辆车。这位慈惠的枢机有时发觉仆役们延长午睡的时间,就跷腿点脚静悄悄地回去,自言自语地说道:“他伙为我辛苦了,应当休息休息。”至于往来信件多得无数,他为轻减秘书的劳苦,就乘着黑夜亲自答复来信。
对于自己的生活,也是存着这样神贫的精神。他的办公室简直是修士的房间,极其简单朴素。制服内的衣裳破旧不堪,补了又坏,坏了再补,穿起来没有头。前往修院中去望看同会神父们,原是自己的一大快事,但因怕他们破费,牺牲了这个慰藉。他会说过:“神父们还得给我的从仆们预备洒水茶点,值不得使他们花这项钱。”礼部恩准在耶稣堂中举行类恩弥撒时,那神贫的精神又使他完成了一个有功嘉的牺牲。疾病在身的伯辣尔弥诺为举行他神子类恩的弥撒,本当教人把自己抬到耶稣明宣修院中去,但他以为不应只为享受快味的缘故,使神父们花钱,于是就把这庆贺亲爱类思的慰藉牺牲了。
伯辣尔弥诺手中有很大的欵项,另外是他当加步Capouef地方的总主教时。其实这些欵项,但从他手中过过罢了,终于是给穷苦人费用。本家不能沾他的光,有些不乐,伯辣尔弥诺答以“圣教会的财产,是耶稣基多的,是属于穷苦人的。”他为求教宗把奉禄给自己除去,非常恳切,比别人为求得奉禄的热烈不在以下。他为自己但保存那少不掉的。在加步时有一个脍炙人口的故事,而且简直是一种笑话。就是伯辣尔弥诺把床褥施给穷人以后,又被会计赎回,如此行事不只一次。官长送给圣人的礼物,也是同样地分于穷人,有一封畅快人心的书信,圣人感谢波兰某王爷送的上等皮货,并且述说自己业已完全变卖,把所得的价钱分施于穷人了。结尾时,求他不要再给自己送礼。他不但不愿欲收礼物,连西班牙钦使为过圣诞瞻礼送的嘉肴也辞却不收……
我以为他如此行事的正缘故,不但是出于神贫的真心,却是为保存行事的自由。俗话说得好:“吃了人的嘴软,收了人的手软。”伯辣尔弥诺怕在为圣教效劳的工作上受些微的挟制,所以不愿意受人的牵连。谦逊的他却具有自负的精神。
圣教会与教宗是伯辣尔弥诺爱情的对象。他在未曾晋升枢机以前,就用神学的著作攻斥过誓反教义,晋升枢机以后,参与各种道理的大辩论会,教会机关的革新,校阅大日课,以及俗译圣经原文。他反对英王雅格第一Jacques l 的辩论,把教宗间接权力的学题讲解得一清二白,很显智慧。他的笔战要光照被勉强发誓从邪的公教人。从此伯辣尔弥诺的名字,与教宗间接权力的学说连在一齐,成了现在伦理学家乐意研究的问题。他也用这个理论反对法国国会,逐节答对伯克立Guilaume Barclay 著的教宗权限。这次伯辣尔弥诺又被人耍笑了一回。有一本无名氏著的谤书,名为“警报钟”上面满载侮辱的话语。例如什么“无耻的枢机啦……无能的诡辩者啦……剥削上级人物脂膏的伯辣尔弥诺啦……。”那谤书还要求国会判决,命刽子手把伯辣尔弥诺的著作公然付之以炬,烧成灰烬。
正因为他爱慕圣教会才愿欲好“纯洁不染,无暇可指,不老长青。”为此言论诚朴,连向教宗建议时也直言不讳。
他晋升枢机时,教宗给他行合上嘴唇的礼仪,象征宗座顾问应有的审慎。随后又把他的嘴唇展开,表明言论的神圣自由。这是教宗希望于自己助手的。他向同僚们说:“我们被拣为枢机,是为教我们把意见,坦白诚朴地陈明。”从这句话看来,明显他不会忘记那礼节的表义。他话直正,连同教宗说话也直言不讳。对于拣派主教问题的改良,他给教宗格来孟第八呈上了一个不短的报告书。里面不光有礼貌话,还有些准确的事实哩。伯辣尔弥诺毫不迟疑怕惧地把某某人的姓名写出来了。这苦口婆心的忠告使人想到圣伯尔纳多给被选为教宗欧日搦第三 Eugēne III的本会修士所论审慎惊人的专书。圣伯尔纳多圣伯辣尔弥诺具有同样的自由,同样的忠诚,同样的爱慕圣教会。伯辣尔弥诺于报告收结尾时讲解自己的行径说:“我深信为使我良心无愧,不得不向圣父陈明以上各节,希望圣父肯乐意看我本着诚朴心呈上的一切。”
其实谁也没有伯辣尔弥诺诚心服从教宗。他晋升枢机以后不得不解和学派的棘手问题。那“论援助” De auxiliis的辩论,是人人知道的:公教学校对于人救灵必要的圣佑如何工作,人的自主怎样顺从的问题,竭力寻求答案。答案极其自由,多明我学校遵着斑叶斯Bauez主挂 种学说,幼稚的耶稣会学派随从穆里纳Molina的导引,主持别一种学说。伯辣尔弥诺附合耶稣会的学说,是由于个人的确信,并不是由于团体的爱护。而且还依照他平日的中立精神,在一个重要的问题上,脱离了穆里纳的学说━━冲突的根源━━。辩论终于达到教宗座前了,讨论得非常急烈,伯辣尔弥诺的诚朴平和也就从此发现出来了。有人要求教用自己的无上神权申明二学说之一为当信的教义。圣伯辣尔弥诺使教宗格来孟第八晓得不能指责那派有显明的错谬,所以早明为信条的方法来解决这问题实系妄想,惟一的解决就是友爱。但是先前遵穆里纳以后随斑叶斯的教宗,嫌伯辣尔弥诺在罗马掣自己的肘,加步总主教既出了缺就派他前去补缺。圣成主教以后的他不到八天,就起身离去罗马,再不提这个口角的问题了。这虽是一种失宠,他却不抱怨。十八年以后教宗保禄第五以为采用伯辣尔弥诺主持的先期答案,最好不过。
流徙加步并不能使新总主教忧伤,他在那里能以办纯正的传信事业。改良神职班,整顿宣讲,革新风化。此等工作使他回忆起晋升枢机以先的纯正耶稣会士生活来。
他既然渴望度修会生活,不妨把他同凡尔登主教兼公爵亨利Henre de Lorraine的往来信件略提几句。亨利把自己的心事说与伯辣尔弥诺:辞却主教职任入耶稣会精修。伯辣尔弥诺也把自己的计划通知了凡尔登主教。就是辞却枢机主教的职任,重新度纯正的耶稣会士生活,因为单有生活在耶稣会院中能安慰他的心。他往本会去望看青年修士们的时节屡次重说道:“我在耶稣会中度了四十年的生活,不曾晓得什么是愁闷;当了枢机以后却又不晓得什么是欢乐了。”关于耶稣会的事,都使他关心:反对仇人,保护耶稣会,为使依纳爵类思得以列入真福品,竭力尽力地办理。对于长辈尊敬服从,对于同人下辈谦恭和悦,按力所能为的遵守修会的规条习俗。故此别人称他为“红衣耶稣会士。”
圣教爵位不但不远离伯辣尔弥诺,却似乎迫切追逐他。教宗格来孟第八驾崩后,他奉召前往罗马参与公会议。这一去不要紧,可遭了被选为教宗的大危险。当格来孟第八,良十一,保禄第五,三位教宗驾崩后伯辣尔弥诺三次参加会议,三次得票最多。法王亨利第,把他给法籍枢机指定出来说:“你们要协合作拣选伯辣尔弥诺,给圣教会选个圣德非凡的教宗!”他呢祈祷,守斋,带着一种扫除同情的严重气色求说:“于教宗尊位,主救我吧!”俗语说得好:“不怕一万,但怕万一”年以应当准备一切。一六一四年九月二六日弥撒中将领圣体时,发愿如果被选为教宗,决不以圣教尊位恩赐与自己的族人,也不帮助他们发财致富。
脱免了被选为教宗的危险以后,厄我略第十五准他往耶稣会初学院中去预备善终。在那里他听说若翰伯尔格满去了世,也把自己心灵清洁的真像,于无意之间吐露出来了。罗马大学的院长神父去给他报告说,在伯尔格满的心灵笔记中有这句话说:“幸赖天主保佑,我从来没有犯过一个故意的小罪。”待了一会儿又说:“我也不记得故意地犯过小罪。”又说:“我以为故意地就是特意地,我也不记得犯过。”新亡的若翰伯尔格满不过二十二岁,人们还以他终身清洁为出奇。伯辣尔弥诺说这话时,已有七十九岁了,不更令人叹服吗?
他于死前半月的病中,立了奉献性命的善表。他的病几乎完全是一个长期的祈祷,恳求天主召他回“本家”总长神父给他报告死期不远时,他眉飞色舞地说道:“啊!喜信呀!”他先后把苦像紧紧地放在嘴上,胸口上,声音嘹亮地念信经,又声音极其微弱地说了两次“耶稣!耶稣!”就气断身死了。为殡葬他,除掉先前教宗给的那身红袍外,什么也找不到。他按着穷人节俭的样式把那身红袍穿 了二十二年,只换了换破烂太甚的袖头。那身补缀殆遍的制服,把这位耶稣会枢机直送到坟墓中去了。
圣方济格类日思生法国南境纳旁Narbonne左近的冯古外村中,时在一五九七年一月三十一日。
纳旁气候恶劣得很。冬日严寒,冷得没法,夏天酷暑,实在令人难忍。生于此地的类日思,习于性成,对于无定的气候也不以为事了。
但他的心灵仍是柔和的娇嫩的。
凡为母亲的都肯说当用爱情来管教儿女,为这个缘故多次大错特错;类日思的母亲却能毫无错谬地说那句话。编辑圣人生活的头一个著作家赖朴说:“为使他眼泪涌流,不用别的,单说一句利害话,给他个不好脸儿看看,就绰绰有余了。还可以用眼色责罚他哩!不论他有了什么过失,用较冷的面孔来对待他,就算罚得太重。”
他的父母亲族都是些具有田园的富户,伴同工友一齐工作,说他们的土话。类日思也学习同们亲密地往来说他们的土话。伅领受铎品以后,听了多少土话的神工呀!
至于他的圣召是怎么萌的芽,我们无从得知。在他本地方不多几年以前教会的战争,闹得翻山倒海激烈得很,他当然多次听见讨论乡间教会的种种不幸:圣堂被人毁坏糟蹋了。依照地方会议哀诉状并卡孙或未瓦来司法院Carcassonee,Vivarais断定,神职班多次不及职务的程度。
类日思拣选终身地位的时刻还不曾到,一六一一年左右往贝西尔斯城Béziers耶稣会公学去读书,吃心用工,学会了冠冕的拉丁文。怎么说呢,他写的书信,别人竟以为是圣方济格撒肋爵的笔墨,这还不是个铁证吗。
他到贝西尔斯一年以后入了圣母会,二年以后进了贵家子弟的苦修会。
他的和顺可爱与他相识的人注意,除掉听见不大检点的言语时以外还总不改变;怕人说长道短的毛病他点也没有,勤领圣事热爱圣母。他那严肃的态度在我们现代的学生眼中,简直是太过。不是他曾想法给自己同居的窗友加上种修会生活规条吗。不是用饭时竟至但念饭传吗?
一六一六年上他求着入耶稣会。这个主意是他熟思良久以后才拿定的。他的窗友们去进多明我会,加布遣会,方济格会并其他修会的都有,他却往土鲁斯Toulouse去进耶稣会。于那年十月八日入了初学院。
发过初次圣愿以后的他,奉命往公学中去尽适合耶稣会幼年修士们的职务,就是陶成青年的品性学问。先充任小学的文法教授,读完哲学后,又当了几年中学教习。学生尊敬他好似尊敬圣人一般,他那圣德的光辉也从此彰显了。
儿童们具有准确的观察力,他们所以尊重类日思的缘故,是因为在他身上见有人令人敬礼的地方。他的一个学生名叫赖朴Labroue后来写他的生活道:“他的端肃真令我们心旷神怡……他的举止行动并通身的态度,实在教我们起敬起畏。”还有他的克苦也令人惊讶。“看着他不大注意自己的肉身。风吹、日晒、酷热、严寒,都不以为事。例如我们理会他连在隆冬时节两手还常在外边露着,并不遮盖起来。以至冻得通红,别人看见,不能不可怜的慌。”
但是惟有陶成青年当站头把交椅,因为这是他的正职务。赖朴又说:“他照管学生们的品行极其用心,好似他的生徒都是太子王爷一般。”那些学生不都是用功求学的模范人物,玩皮的学生到处都有。圣类日斯的学生中当然也不免有些放肆……狡猾,轻浮,傲慢的分子。发生了不规则的行为,自然应当惩戒。但是一个那旁地方出身的人竟能那样和平,真堪受双分的称赞。赖朴述道:“他应当惩戒他们的时节,带着一种冷静的态度,同时用一种克己的工夫节制自己,不变声色,只在面庞上发显出自己应当从严惩办的不快就是了。”心理学家晓得不应伤儿童的心,为了这个缘故圣类日斯为完结惩戒,发显自己敬重爱戴那些受惩戒的学生,致使他们不但不记仇怀恨,反倒感念不忘。他那治人的天才,在这教授斯内就明明显示出来了。
耶稣会成立学校的目标,不但是为教授文学,还是为坚固公教信仰。故此类日斯竭力教授深沉的公教知识,公教的热心敬礼,另外敬礼圣母玛利亚。他在这一点上没有丝毫的装扮。赖朴说得好:“他的热心敬礼,是极其诚朴自然的,不拿架子,不闹声响。”但是他的爱德却有时流露于外:例如“有一天他教给我们发痛悔,他与我们一齐朗诵悔罪经。心中甘饴的情感流露于外,致使我们也感动得很。”那样的情感若不是出自诚朴的真心,恐怕不但不能感动别人,反要教那些顽皮见笑了。
类日斯神父并没有忘记童年的希望,于是每逢主日及放假日就从公学出去,往乡村给民众宣讲。赖朴述说自己有一天伴同他出去宣讲,民众简直是钦崇他。
他那长期的教授,得到了耶稣会切望的两个目的:一是教幼年修士学习传信工作,二是教上司晓得与他最相宜的职务:就是乡间传信的劳苦工作。
晋升铎品以后的他,在梦特披列Montpellier等地方传了几年教。只因心火过大,很希望步武同会弟兄的后尘,往加纳大去宣讲福音为主舍生致命。一六三四年,一六三五年两年上,他曾两次求往加纳大去传教。总长神父魏德来Vitelleschi以为在法国南境,就有与加纳大同样的寒冷,能受同样的劳苦。类日斯也就安心服从,履行自己的使命,好似从天主手中接到的一样。
对于他传教的仔细节目,不能一一记述,也没有一一记述的必要。总起来说冬季闲暇的时节,他就下乡讲道,及至农民有了田间的活计时,他就回到驻堂里去尽自己的职务。在烈皮Le Puy一连八年的工夫常常如此。
他一到那里时,城中的宗教环境,实在令人可怜:梦茂浪西 Montmorency的反乱后,杀人抢掠不知胡的,上下两阶级的人物都同样地不顾廉耻;那些山中居民,放私纵欲的粗野行为,真令我们不能思意。圣人的瞻礼日课上所说:“他担任陶成那些昏愚无知,梗顽难化不易接待的民众”这句话很有意思。圣人为开导解和那些不易接待的人,在圣堂中宣讲。他的宣讲适合民众的心理与知识的程度,还是准确活泼得很。他宣讲天堂地狱,有非常的劝信声势,前去参与的听众,人山人海。在他宣讲以前两点钟,圣堂中的听众就拥拥挤挤地实真了。有一个亲眼目睹的见证人,在察列真福品的案件时作证说。自己看见有些冒险家,因为没有地方的缘故,就上到支持圆顶的梁上听他宣讲。他的言语在听众眼中简直是道德的规则。为褒奖一件事只须说:“类日思神父说过”就足够了。为辩护自己能以不做某事,只要用“类日思神父没有说过”这句话,就算绰绰有余了。
他在神工楼内完成讲道台上开始的工程。他黑夜白日给民众开工赦罪,有时还去找那不肯自动地来告解的罪人。例如污秽不洁,辱骂天主,醉鬼一类的人。为这一节他所博得的,平常是些凌辱嘲笑。有时竟被人痛殴重打,辗转泥水中间;还有时中了恶人的奸计,若不是把那些要杀害他的人劝化的行了告解,断难活活地脱危出险。
他心爱的神子,是那些穷苦人。他照管他们的肉身也如同照管他们的灵魂一样。提起照管人的肉身来,有一件令人注意的事实。就是圣味增爵在巴黎兴办慈善事业,圣方济格类日思也几乎同时在烈皮地方同样地组织慈善团体,与仁爱会相似得很。圣方济格类日思以身立表引领会员们亲自往住家中去看顾病人,别人一见他携带着吃食,或肩负草褥给穷人送时,不免失笑。这也不吃紧,他自己也眉开眼笑了。爱德过大的他,对于陋室的污秽臭恶,真如不觉似的。当代的某人写道:“他必须把觉官完全失掉才行。”其实他并没有失掉觉官,因为他命伴同自己的辅理修士,在门外等候,免得臭恶的气味把他呛死。他呢?还以为受了那些穷人的恩情。有一个浑身净疮,蛆虫乱滚,臭恶不堪的穷苦人,称呼类日思是自己的恩人。圣人谦和地回答道:“你倒是我的恩人哩!”
类日思的名字同悔过自新女士的慈善团体有连带的关系。他开办了一个济良所,慎重地收留那些悔过自新的女士毫不责怪藐视她们。赖朴述道:“类日思接见她好似招待公主王后一样。”他先前监管自己的学生好似他们都是些少年太子一样。这真是在一总的人身上看吾主耶钱稣!
此等事业棘手难办得很,圣人也遭了无数的危险。那些荒淫无度,道德扫地的恶少,见圣人引领那些女士改恶迁善离弃旧辙,于是怒火填胸仇恨至极,很想把他杀死。那些有好意的人们,就在类日思的上司跟前抱怨不止。这位类日思神父传教的手续实在格别得很呀!院长神父余睦Umeau终于不准圣人再经管那些悔过自新的女士,又把他及他传教的工作限制了许多。
圣人安心承受这个试探,并不空闲无为,于是请求着迁往他处去工作。及至余睦神父奉命往贝西尔斯城去后,新换的院长神父亚尔奴Arnoux重新许他自由工作传教。
他的办法虽然有些奇异特殊,但是凡同他接近的人没有奇妙他圣德非凡的。考察列真福品案件的时节,见让人们羡慕不置地再三术道:他简直相似一位天神,他举行弥撒祭礼时的热心善表,把那毫无信仰的人都感化了。同会司铎们都得他夜间祈祷的时刻居多,还用苦鞭不留情地毒打自己,他的邻居听见他毒打自己的鞭声,称他为真正的屠杀者。许多病重垂危的人,因为类日思的祈祷得以痊愈,这是人人知道的。相传他把囤内的粮食尽数分给穷人以后,告罄如洗的囤,竟有两次圣迹般地充满了。民众业已开始把他们的宗徒列入圣品了。新上任的院长神父亚尔奴给总长神父写信进说以下的话,并不以为失掉相当的慎重:“类日斯神父是个服从命令的人,平常都称他为圣人。”
烈皮城内的居民称他为圣人,不久乡间民众也就随声附和了。冬天的时节,类日思往乡间去宣讲福音,那里的气候冷得利害,狂风怒号,真有翻山倒海的架势。道路都被大雪盖掩住了,不过有些高大的本樁略略指点个大概就完了。
类日思神父爬山过岭旅行不止。而且还不用车马,常是徒步行走。失足跌倒滚入雪内在所不免,他总不为这点小事从中停止。赖朴说道:“我曾听见一位常同他作伴的辅理修士术说:“当着隆冬严寒的时节,谁也不敢出门,因为偶一不慎,就有失足跌倒滚入雪中冻饿而死的危险;他却东奔西驰南来北往不停地下乡劝化民众”。有一次天已黑了,离要到的地点还远得很,同伴困至极又怕事出 意外,就劝圣人到左近的村中住下。圣人心志坚决,非到指定的地点不可。至于同伴所说的任何危险,他全置诸度外,还是继续前行,但是也受了难以言传的辛苦。地上积雪老深,道路高低不平,途径失迷无从得知。有时深溺雪中直至腰间,有时平身跌倒仰卧雪上,甚至误入迷途不知去向,深一脚浅一脚的困难,就更不算事儿了。两下多钟的工夫如此行走,无力支持的同伴不免说几抱怨的话,圣人和颜悦色地答以这正是积德累功表示爱天主真情的良好机会。
他的旅行几乎是常常如此,没有什么大变换。他在重要村庄的周围天天往远处的小村庄去宣讲,一到地点就开始宣讲,热烈诚朴也如同在烈皮一样。每天宣讲好几次,宣讲一完就去听神工。乡间居民前去办神工的人多得无数。沾了神恩的民众不忍离开圣人,离别时都来送行。有时在山路上圣人还得继续办传教的事业:在冰雪堆上宣讲,岩石多次当了圣人的神工架子,他坐在露天地上一连好几个钟头儿听神工。乡间民众也都称他为圣人,他传教所得的效果,非圣人是不能得到的。考察列真福品的案件时有些见证明明作证说,有时教胞们领圣体从早上开始直到晚上六点才完结。持身严厉的传教士陶成了一班持身严厉的教胞!
罢不得他补养一些才好!为休息只睡两三个钟头儿的觉,而且不是躺在一块光板上,就是坐在一把椅子上。至于饮食一节,只用黑面头,菜蔬,还用点牛奶就完了。从来不吃肉,至于洒除了举行圣祭时凵不曾沾唇的。有一位本堂司铎,用服从的名义勉强他离开神工架子去用饭。原来因这位司铎的请求,烈皮院长神父给他写了一封信,准他在类日思神父身体健康有关系的一切事上,施行上司的权力。从此以后,只要这位本堂司铎从远处叫类日思神父看那封信,圣人立刻从命不迟延,连在听神工最热烈的时候也是如此。
这种种的痛苦不能满足圣人的心。他余外还多次打苦鞭,常常穿苦衣,在圣体台前守夜不眠。如果堂门业已关锁不能进去,就在堂门边祈祷。至于砭骨的冷风却毫不以为事。
圣类日思在烈皮城中办理了一种慈善事业,在乡间传教的事业上也完成了一种计划。他想组织一个乡间传信团体,职员们要把冬季的时间用来办理传信事业。这事虽说劳苦,却也是富有成效的。及至耶稣会总长神父批准这计划时,圣人已去世升天,不在人间了。
一六四О年十二月二十一日类日思神父偕同一位辅理修士往某村去传教,不幸误入迷途危险万分。他在一间四壁透风的茅屋里过了宿,从此就患起肺炎的病症来了,次日早晨虽然浑身发烧,还是继续进行。来到指定的地点,就开始传教的工作:宣讲开工,以后两天,除了每天登台宣讲五六次以外,于是昏迷过去了。人家把他抬到了司铎处,及赶苏醒过来,就又坐在火炉旁听神工。力气全无的他,又昏迷过去,不省人事了,别人用上司的名义教把他安放在床上。住在左近铎罗城的Tournon耶稣会神父们一听说他病重垂危的消息,就有几位前去守候扶助他得善终。类日思在他们跟前去了世。十二月三十一日晚间将近半夜的光景,他向伴同他的辅理修士说::“神史啊!我看见吾主耶稣同圣母玛利亚来了,他们给我开天门哩!”又说了声“主手付吾灵魂。”就此气绝身死,灵魂升天享福去了。年四十三岁,在会二十四年。
这位令人惊奇的类日思神父去世以后,还受了别人的攻击。一七一六年八月十七日杨森异教人在荷兰的“新闻报”上声言类日思将死以前出了耶稣会。英德两国的誓反教人,也同样的声明过加尼爵伯拉尔米诺离开了耶稣会。这全是此凭空捏造的谎言,毫无根据。类日思神父到死是耶稣会士。土鲁斯省的耶稣会友录上,到他去世的那一年还载有类日思的名字。再说他去世的那一年省簪并烈皮的院长神父,还给耶稣会总长神父写述自己惊奇圣人的工作事业,最后他还在同会的弟兄跟前去了世。上司们总没有兴心逐他出会,他也从未兴心离开本会,所以至死是耶稣会士毫无疑义。学校学监的事业,与乡间传教的事业都是耶稣会很关心的,他在这件事上真堪当做耶稣会传信事业的代表人员。
依撒格饶歌生于法国奥尔良Orléans时在一六О七年一月十日。年纪少长在本城耶稣会学校读书,遂进了芦昂城Roren的初学院。在那里教授文学以后,往巴黎京城去读神学,也充任过大路易学校的学监。在文学上出类拔萃的他,竟一味羡慕传教士的生活。当时耶稣会士在阿比西尼亚为主受苦的不在少数,因此那烈日炎天的非洲便成了他的梦想地,天主却愿欲教他往冰天雪地的加拿大去传教。一六三六年初,他一晋升了铎品就领了往那里传教的的使命。一到那里被遣往休伦教区Huron,不但路途遥远,而且行程还是非常的困难:在圣罗稜士河中不遇急流时尚可航驶船只,一遇到急流时就得离船上岸,把船上所有的一切都背在身上,还得把船抬到隔绝的岩石那边去。晚上找个洞穴,里面点上把火,这就是安身的地点。平日居住的房屋也是这样的洞穴。外边冷得厉害,里头热闷得很,洞上边有一个烟窗,可是烟气冒不出去,所以呼吸非常不便,传教士们只得把嘴浸在雪里以便呼吸。虽说如此他们却不受伤,夜间从烟窗中仰观美妙的星天,他们给在欧洲的朋友们写信就说自己常是月下寝眠。
为饮食一节简单极了:有什么吃什么,找不着鸟兽时只用些新树芽 嫩树皮来垫垫牙齿,哄哄胃口就算完事。对于说话上也很不方便:要说话就不得不学习休伦的方言,当先的文学教授,竟在妇女孩童指导之下拙口笨舌地学习那喉音的方言。
当时正逢文艺复兴时代,文学在法国居然占了头把交椅,像饶歌神父这样的精密文学家,如果返回巴黎芦昂等处,不将要有惊天动地的大声势吗?他却把这个牺牲献给天主,毫不难受反悔。步武他的后尘,奉献这样牺牲的耶稣会士也不在少数:例如圣耿加禄S.Charles Garnier给他的胞弟写信说:“传教区中的生活是不方便的,我有时想念祖国的快乐……但我随后向自己说,留着这些快乐到天堂上再享受吧!”又如圣石报恩 S.Noël Chabanel先前在土鲁斯城中充任过修辞学教授,及至到了那里学不会野人的言语,有时不免灰心败兴,想返回本国能以施展自己的文学本领;一年圣体瞻礼日他为彻底效法被钉的吾主耶稣,于是发愿至死不离休伦传教区。
人的躯体,本不是铁打的铜铸的,怎能久度这样过于苦身克己不顾性命的生活呢?饶歌神父因此酿成重病容色憔悴异常。可惜药房也是不齐全得很,不是缺这就是少那。吃的药是以马齿苋做剂用醋为引的,饶歌神父的一位同伴写信道:“我们可是养着一个雌鸡,她却不天天生蛋。再说病人这么多,一个鸡蛋够谁吃的?悦人心目的是看没病没恙的我们等待这一个鸡蛋,以后还得商议应当给谁吃,看看为谁更要紧,病人又都你让我我让你。谁也不肯吃。”
七年以后有一天饶歌神父在自己本会小小的圣堂里向着圣体照常恳切祈求道:“吾主耶稣啊!教我大量饮你的苦爵吧!”他也好像听见吾主耶稣回答他说:“我听了你的祈祷,我要允你的祈求。”
果然不多几天以后,上司向他提出往魁北克Québec去给教区办买用品的建议。此等旅行危险得很,因为圣罗稜士河岸上,到处有夷老瓜Iroquois野人侦探。事后饶歌神父谦下地写信道:“上司只向我提议此行,并没给我出命。我于是甘心乐意地满口应承,省得教比我强的人去冒我们明见的危险。”
饶歌神父心平气和地行了常年的避静,又办了个总为神工就起身往魁北克去了。这原是个舍身致命的良好机会,他怎肯放弃不乘?不多几时以前—一六三九年—勃肋勃费Jean de Brébeuf神父曾发愿说:“吾主耶稣啊!如果-祢的大仁慈不嫌罪仆卑贱赐致命大恩,我誓死不愿辜负。为此遇有为祢舍生的机会我总不躲避。……吾主耶稣啊!从今以后我把我的热血与生命全奉献给祢。”这是何等慷慨勇毅呀!
于是饶歌神父携带着少数的伴侣动身往魁北克去,一路顺利毫无阻碍。一六四二年八月三日正在往回走的时候,忽有一群夷老瓜人从圣罗稜士河边的芦苇中闯出,拦住去路,尽数拘拿同人。至于饶歌神父虽见有隐迹潜踪的机会却不肯利用,于是从河里汲了一些水,忙着给几个保守奉教的付了洗礼,就自动地交付了。事后他写道:“那时还有好些未领洗的人,我怎能离弃他们呢?”
夷人另外乐意在他身上泄怒解恨:咬脚的咬脚,啃手的啃手,把指甲连两个拿圣体的食指都给嚼没了。神父念想往后再不能举行圣祭了,心中忧伤至极,但是圣教会待受过致命痛苦的他,真如慈母一般,教宗物尔巴第八位恩准一切的特宽,还说:“基督的致命者不能领基督的血,实在于情理说不下去。”可是饶歌神父对将来的事一字不知,只是忧伤。夷人把他们捆绑起来搁放在船底下,又从圣罗稜士河往回返。夷人的看守者为消遣取乐起见,在他们即刻生脓的创伤处,钉些铁锥木屑。在大陆上行走时,身被重伤的他们,简直做了牛马。一不得饱食,二不得安眠,除此以外还有更大的苦痛等着他们哩。
几时遇见夷人的群伙,就演出一剧鲜血淋漓,惨不堪言的苦剧。他们排成两行,教饶歌神父及其同人从中经过,那时棍棒刀剑登时齐下,没头没脑地打个血架,肉块在刀下乱飞。夜间让孩童在他们身上习练惨忍的手段。
饶歌神父与其同伴辅理修士顾斌S.René Goupil都几乎成了臭烂不堪的死尸了。但是他们还得给夷老瓜某家当妈隶,顾斌不久也就为主致命,手持得胜枝升开去了。有一天这位辅理修士在一个孩童额上画了个十字圣号,一个夷人看见此事,怒气冲天非杀死他不解恨。不久某日晚上他见这两个奴隶正在树林左近行走祈祷,就趁此良好机会急忙走上前去,举起铁斧来猛然一击,顾斌的头颅应声落地,得到了致命的荣冠。以后居住在夷老瓜地方的耶稣会士,只有形单影只的饶歌神父了。
饶歌神父给人家打猎捕鱼实不容易,再加手指残缺更觉困难。身穿几件破衣烂裳,背着用具东奔西跑南来北往地走那无止境的路程,严寒时节在冰天雪地中创伤又冻裂了。凡他经过的地点,都有鲜血淋漓的足迹存在,历历可数。为补养气力休息身体,不过吃把玉蜀黍,找个洞穴,放上些须小树枝就此安眠!
如果心中有天上的慰藉神乐还能轻减这致命的痛苦,岂知天主当先尽量地坚固了自己的忠仆,临时也好像淡然模然的样子。恐怖地狱的观念垅断了他的心灵,看着已往的生活充满罪过缺失,念及将来相信死前不能领受临终圣事,地狱的永罚就在目前。这都是炼路上深奥难明的密秘!
虽说如此饶歌神父却始终如一,坚持到底,勇毅不凡地度他耶稣会士的生活。按照时势环境,履行事主救灵的职务,在松树底下安置了一种圣堂,树身上面刻有十字圣号,跪在雪堆上行每天的祈祷,常年的避静,虽然冷风砭骨也和在祖国中的安静修院内没有半点分别。还按力所能为的施行圣事,给临终婴儿付洗,安慰被囚的休伦教胞。最令人纳罕的是法人愿欲把他赎回来,他竟建议反对,曾给省长神父写了一封密信,内中有这几句话说:“吾主耶稣既把我同他一齐钉在这十字架上了,我信赖圣宠的扶助,决意死活不离。不然的时节,谁安慰被捕的法人呢?谁给他们赦罪呢?谁提醒休伦教胞行善避恶呢?谁开导新近被捕的俘虏呢?受刑罚时有谁坚固他们呢?有谁给应受死刑的人付洗呢?谁照顾临终婴儿的灵魂呢?谁开导其他诸人啊!”“吾主耶稣把我同他一齐钉在这十字架上”这句话,真是说得至情至理。这原是圣保禄宗徒的道理,也是圣依纳爵神操的道理:“拣选贫穷,同贫穷的耶稣在一齐,拣选轻慢凌辱,同饱受凌辱的耶稣在一齐。”实在不是毫无效果的空话呀!
那一整年饶歌神父共计付了七十次洗。那时忽然听说夷人就是不即刻处以死刑,也不让他再办传信的事业了,同时荷兰总督请他乘着将要开驶的船逃走。饶神父起初不肯依从,只因别人再三苦求才答以先在天主台前审量一夜,然后再定从违。他夜间祈祷中,明见在夷地久留也是无用,第二天才给了逃走的同意。这位忠仆非把耶稣的事业完成了以后是不肯停止工作的。他的逃走简直是一种圣 迹,两个月以后于圣诞瞻礼前日到了法国海岸。一六四四年一月五日到了拉纳
Rennes,在耶稣会修院中听上司的吩咐调动。
饶歌神父回到祖国以后人人惊讶佩服,他如果愿欲在本会修院安安静静地享自己的天年亦无不可。但他饮过吾主耶稣的苦爵,口中还有那一种旨趣,故此回国不过两三个月,就又求着往加纳大去传教。于是又辞别自己的老母亲,重新搭船放洋前往加纳大去,本年六月已到了圣母城—现今的蒙特利尔Montréal.
当时本地的战事非常激烈,夷老瓜杀人放火残酷异常。但因力尽筋疲不能支持的缘故也就求着讲和。为使各个部落,全体一致通过酋长们在魁北克议决的和约,法国方面必须遣发一位代表去,加纳大殖民总长想教饶歌神父去。圣人到底还是人:饶神父一得了这个信息吓得心惊肉跳,给会长神父写信说:“我想起已往的事来,本性怕得利害战慄不止。”但是随后他又继续说:“不错,神父呀!凡是吾主耶稣愿欲的,我也愿欲。就是牺牲千条性命也不含惑。”于是饶歌神父以代表的资格起身前去。夷人中有好些先前曾难为过饶神父,那时扮作不认得他,认可了他所提的议和条件,从此与法国复归和好。
此等和约实在靠不住。迷信的夷人忽见传染病到处流行,毫不迟疑地归罪于同盟国了。从此仇心复发,抛弃议决的和约,重操恶仇的手段。饶歌神父对于以上各节却一字不知。那年十月间他偕同雷朗德Jean de Lalande从魁北克往夷人那里去过冬,不料途中遇见了一队手执武器的人马,见面以后二话不说就把神父捆绑起来,解送到一个村庄去了。先前饶神父被拘一年有余所住的地点,正是那个村庄,这次致命的机会可真地来到了,得胜枝不久就得到手中了。神父受的待遇非常惨苦。夷人又排成两行,令神父从中经过,于是棍棒齐下没头没脑地打个不了。野蛮残忍的他们竟至从神父身上割下肉块,鲜血淋漓地就当面大嚼特嚼起来!最后一铁斧把神父打到在地,又一铁斧把头吹下来了。时在一六四六年十月十八日,他的同伴雷朗德也同样地于次日致了命。
在加纳大致命的圣人们中除了饶歌、顾斌、雷朗德以外,还有五位耶稣会士司铎,就是耿加禄、石报恩、达发多、勃肋勃费、拉烈猛。Charles Garnier;
Noël Chabanel;Antoine Daniel;Jean de Brébeuf;Gabriel Lallemant达安多于一六四八年七月四日被杀身死,勃肋勃费于一六四九年三月十六日致命。贵显娇气的巴黎京中的人士拉烈猛,竟受了十五个钟头儿的酷刑。勃肋勃费死后,夷人景仰他物勇毅,于是把他的胸部打开吃了他的心喝了他的血,以为这就要有他的勇毅。
圣召的恩赐通常在修士修德事主的勇毅上显得出来,但有时在准备修会生活的工作上,更显着彰明昭著。耶稣会三位列品的青年圣人:类思公撒格,若翰伯尔格满,达尼老格斯加就是个例子。他们的修会生活,简直是爱德的圣迹光辉异常,不过他们在耶稣会中生活为时不久,好像极力奋斗只为入会就算了事似了。
这三位圣人中表现耶稣会读书修士完美尽至的,当然是若翰伯尔格满。他是耶稣会读书修士的模范,但因类思公撒格比较普遍此,又因伯尔格满竭力效法类思公撒格窗友又称他为第二个类思公撒格,所以就拿圣类思来作耶稣会读书修士的模范。他生于伦巴境内的加地略,时在一五八六年三月九日。父名费尔底昂,是意国北部的侯爵;母名玛尔大是吉利地方的贵显女士。类思度了十六年的家庭生活,在这时期内他的心灵受了严格的陶成,脱离虚体面假光荣,归向纯美至善的天主。
对于这家庭的生活,存有他的三个像,极其自然的半身写真,并不是头围光圈的圣像。
头一张绘有六岁类思,很有精神急烈的态度,身穿时髦的衣裳,颈部围一齿形的领巾,左手持球,右手拿着球拍,面孔发显他在画工前候得有些不耐烦了。类思渴望画完去游戏的神色,显然易见得很。
那时的类思,有些冒失。他的父亲侯爵大人领他往加撒尔去,给他筹备适合身量的军装军械。类思慎重地校阅父亲的军队,他对于火药军器也没有十足的怕情:不是有一天放炝枪时把脸烘了吗?虽说如此,歇晌时还敢从醋睡的军士身旁取过火药来把炮装好,以火绳燃着。轰然一声惊动了熟睡的军队,他们以为危险来临了。事后的结果不十分好,这是人人知道的,炮车猛然往后退,几乎把他压死。他的父亲侯爵大人,重重地发落了他一大顿,但这尚武的精神,预兆将来福利,侯爵也有一番快愉。这孩子真不带有作修士的胚胎儿!……三年以后他在佛罗稜萨办神工告这小小的罪时,竟难受得昏迷过去了。及赶他苏醒过来,先生向他说:“看公子的样子有缺少勇毅的表示。”类思的一对大眼经被热泪浸湿,口中呜咽地答道:“唉!如此美善的天主,我竟得罪他到这步田地!”天主怎样变化 了类思的心灵,侯爵费尔底昂却一点也不晓得。
第二张类思年方十四岁在西班牙朝中充当扈从时的写真。颈间围一西班牙式的硬领巾,楕圆的面貌已变成长脸了。两颊业已凹了下去,嘴唇紧闭,微笑的神色已不见踪影了。两只乌黑的大眼,向前注视,严重纯净得很。少年老诚的他,虽说严重却不粗野无礼。对于前一时期,现有塔石方先生的流水帐目记载他的一切花消。例如黑绒长衣费,白縀金绣的上身衣费,作两只鞋的碧蓝大尼费。绿色袍子,绣花手套,带羽黑色绒帽。账簿上还提宝剑镀金,剪发使香水擦润油,也提为他与其胞弟乐多尔福跳舞训话费,以及茶酒费,并他送给别人的礼物费,玩球的输款,两个耍轮,狗的脖锁,还有跳舞的假面具等等。他那时给母亲写的书信中细述自己在佛罗稜萨参与的庆辰典礼,欢迎赛跑等等……没有他不参与的。他说:“我们都赛跑,宫中女士们连儒亨公子并我们都赛跑,直到黄昏方才停止。”
我们也不要错懂了。类思晓得应付那些满带世俗气的职务,其实他对于这一切的一切,早已“心不在焉”了。那时节业经发过终身绝色的圣愿,已是苦身克己的人了。夜间大多半的时间是在冰凉的铺石板上常跪祈祷,用苦鞭打得身上鲜血淋漓。外面穿着正明澈亮的绸缎朝服,里面束着棘肉砭骨的茨带。
他十七岁上又让画师绘了第三张像。他那时虽身穿朝服手带戒指,腰披宝剑秀雅壮观得很,但是他的眼光越来越冷清了。嘴唇特意闭得更加紧些,看他的神色已是终身分位业经选定的青年。他在西班牙,佛罗稜萨等处度了童年生活。因为有料理事务的天才,父亲才派他代替自己去解决棘手的事务。十七岁的他竟得到了极其圆满的效果!荣华富贵,庆辰大典,阴谋暗算,奢望野心,诸凡世俗一切的一切,他都彻底明了。抱实施主义的他,衡量自己将来能有的希望。因为他依照客观的价值,判断一切事务,所以十七岁的他,就能超越,审断,藐视,而且还要抛弃世物哩。实施派的他,把自己实地办事的标准用一个各式写出来当作格言:“这个为永远有什么用处呢?”意思是说“这一切的一切为永远有什么用处呢?”—没有丝毫用处。—既是丝毫用处也没有,我要抛弃得一干二净,那就毫无牵连,幸运极了。
现在罗马圣人先前往过的房间中,供有一张别的像。虽不准是圣师伯辣尔弥诺着人绘画的,却也很有他的特别神色。那像上所画的类思已经不著朝服,却身穿耶稣会的黑色敞衣。脸庞比先瘦长了许多,眼光下垂,注视苦像。这是圣人生活最后的写真,以苦像为中心点的耶稣会士生活。
他为穿这身黑色的穷服装好不容易。费了多少的事,经了不少的奋斗,这才得到了最后的胜利!
一五八三年八月十五日圣母升瞻礼,他决意入耶稣会,托母亲代为征求父亲的同意。类思早已那样“心不在焉”地在世俗场中度生,费尔底昂要本当怀疑儿子要弃俗精修。但是被私欲偏情蒙敝的他,特意合上眼睛,不睬那于自己欲望相反的将来,—我们也是如此—渴望类思当大人。一听他提议入会精修弃绝世务,就怒火填胸地硬把他从自己面前逐出去了。
父子总是父子,不得不彼此见面。可是费尔底昂自从发怒以后,也深知儿子类思奉事天主的意志,坚决异常无法挽回,就想使他在世俗中奉事天主。如果类思进个能得圣教尊荣职衔的修会尚有可说,他将来升为总主教,枢机大臣,还能给本家保留一分人间的荣耀。
类思用充满智慧超见的答案对父亲说:“假使我羡慕地位荣耀,我还保留天主赏给我的侯爵封土,决不放着确当的不要,反去望风捕影。我所以要进耶稣会的缘故,正是为避免圣教的尊位荣衔。”
费尔底昂还想使圣方济各会总长方济各公撒格神父当自己的帮手,希望他把类思的圣召打个去消雾散。费尔底昂在这件事上可就大差特差了,公撒格神父考究了类思底环境以后,声明他实蒙天主召叫毫无疑议,还替类思求准返回意大利后入初学院的同意。
西班牙王的太子死后,类思底扈从职务也就此完结,于是同全家人等返回意大利。他虽然有父亲的先期许可,还不能实地作耶稣会士。
他父亲对于他的圣召这件大事,不是反对拒绝,就是推托迟延。还有些人来劝类思不要抛弃尊荣,一位主教,一位加地略的总主教,还有一位赫赫有名的宣讲员,在类思前施展他们的口才,说得天花乱坠,舌敝唇焦,那料竟是徒然,毫无成效。
最后类思用自己的血价战胜了父亲的反对,一天费尔底昂亲眼看见儿子屋中地上鲜血淋漓,晓得类思在天主前用痛哭流泪,苦鞭自打的法子辩护自己。
侯爵费尔底昂是具有信仰的人,于是把自己的爱子许给了耶稣会总长亚瓜未瓦神父。
许是一件事,办又是一件事!
世俗仍旧缠绕类思不肯放松。加地略是罗马神圣帝国的侯爵封土,类思为把这顶侯爵荣冠,让与胞弟乐多尔福,非有君王的同意不可。为此类思还得等候多时,又得托上级人物代为介绍。
在这等待的时期内类思解决了不少难办的事件,他那巧妙的理事手段也就彰显出来了。费尔底昂有见于此,保留儿子在世俗场中的观念又深入了脑海,把不当进会的理由都给类思表白出来。—现在为阻挡人入修会也是离不了这些理由—什么名誉的荣耀啦!世俗场中应办的善举啦!年幼轻浮的胞弟乐多尔福,必须长兄的善表帮助啦!只要他不入修会,在世俗中可以“随心所欲”地度生过活,能自便祈祷,任意克苦,只要不进修会就行。
只因类思决意要随天主的圣召,非弃俗精修不可,遂遭了被咒骂的危险。侯爵大人发下话说,他几时一出本家的门,自己就不以他为子了,看他是个与自己毫无关系的陌生人。
类思虽受了不少的磨难,却再没有比这句话更使他难过忧伤的。虽说如此他仍然毫不退让。只是唤起应当事奉天主在万有以上的原理来就完了。
以后某日类思前去见病苦缠身不能离床的父亲,简单诚朴地说道:“把我交付于你手中,听父亲随意处置,但我实系被召入耶稣会。你反对我随圣召,就是反对天主的圣意。”类思说完这话安安静静地退出去了。
这一回可战胜了他父亲:铁石心肠的费尔底昂竟然眼泪涌流良久方止,随后把类思叫到跟前说道:“我的儿呀!你方才使我的心灵上受了一处疼痛不过的重伤。你晓得我爱你。我把我的希望,并合族的希望,全放在你身上了。按你说的天主既然召你,我再不愿欲反对他的圣意了。我的儿呀!你愿欲往那里去,就往那里去吧!我降福你。”费尔底昂难受得好几个钟头不能说话。类思也感动得利害,一道谢了父亲,就去感谢天主。
不料为一个钱项的问题,类思还得逗留几时。侯爵大人愿欲给儿子四百元的终身年金,及赶一晓得会中贫穷圣愿的严格,就又要取消这一笔款。为了这个不值的利益问题,不能画押签字,行了辞让侯爵封土的仪式。类思为成个穷人的确困难得很呀!
最后于一五八五年十一月二日类思在众位亲戚族人面前画押签字,行了辞让侯爵封土的仪文程式。十一月二日追悼死人的瞻礼日,类思也正式死于世俗了。除掉类思一人眉飞色舞乐不可言以外,别人都痛哭流泪,侯爵费尔底昂哭得像泪人一般。
签字完毕,众人赴筵时,类思把在芒都亚暗地令人作成的耶稣会衣拿出来,请了一位司铎给祝圣,然后穿上这身服装到了席上。他这可不是侯爵公子了!可成了贫穷人了!两天以后就动身往罗马去进初学院。
就表面上观察,类思入耶稣会后也没有办什么惊天动地的奇事,不过如同别位会士一样,肩上抗着口袋往罗马城内大街小巷中去行乞,给孩子们讲解要理,帮助庖丁,攻读哲学神学。因为先前克己过度中,受身体病弱的痛苦,诵经祈祷等等……但是脚踏实地观察,他履行此等圣善的工作,存心何等高尚呀!心灵充满神火,热爱被钉在十字架上的救主耶稣。按圣女玛大肋纳巴齐所说,类思继续不断地从心坎中往圣言心中射爱情的箭。
舍身致命是爱德完善不过的样式,类思能不想望致命舍生吗?
此等观念从早就占据了他的心灵。十七岁的他就盼望有为主致命的福分。入会以后,继续发展不止。为爱慕天主的缘故,恨不能往外方去竭尽心力传扬圣教。最后光明磊落地杀身成仁。这才算全燔祭品,滴血不留地尽数牺牲了。
天主虽没有赏他舍生致命,却赏给他别种长而暗的真正致命。
一五九一年意大利全国大歉,乡间的贫民往城中去的,前前后后络绎不绝,希望能以养家糊口。往罗马去的贫民更是成千累万不计其数,因此衣食的问题更觉困难,不久瘟疫也就随着流行了,耶稣会总长亚瓜味瓦神父自任照管难民的职务,又命立一处临时医院。神父们都争先恐后地请命去服事病人,类思也在其中。他虽不是司铎也不要紧,能作司铎们的前驱,把那病卧街上的人背抱到医院里,服事照管他们,给他们安排床褥,另外帮助他们善终。救护团内的耶稣会士亦有好几位神父染上了瘟疫,有一位修士因此送了命。类思向同伴们说:“若是天主许可,我恨不能地同他换上一换,替他死了才好。”
以后长上怕不康健的类思有被传染的危险,就禁止他服事生传染病的人,可惜来不及了!他已染上了一种送命的热病。虽说如此,却没有马上送命。延长了不少的时日,自从三月五日直至六月二十日,好好歹歹没有什么大变换。因为卧床不起的缘故,身上磨了好几处创伤。这几个月是他渴望天堂的时期,完全奉献自己的时期。最后于二十日夜晚十一点一刻左右,他把苦像紧紧贴在胸前,再三说道:“我欢欣踊跃地前去!我欢欣踊跃地前去!”说罢这话,就气绝身死,一命归天了。他本着莫大的爱情,把自己全奉献给天记了。不多几年以后,圣教会就要在那天次日过耶稣圣心的瞻礼。他手中可以拿贞洁无玷的玉薽花,也能拿致拾命的得胜枝:爱德的致命,克苦的致命。
圣达尼老圣伯尔格满的逸事,与圣类思的很相似,不过有以下几样不同就是了:达尼老比较自动地从家逃走去进初学院;不到一年就去世升天了。伯尔格满用不着与富贵荣华宣战,却被贫穷阻住了升学读书的去路,于是用献身为仆的方法,来解决这个问题。用自己的力气挣日用物口粮,同时也能往公学中上课听讲一举两得,他在同学窗友中也是很数得着的。富贵的磨难,贫寒的磨难,都不要紧,类思,达尼老,伯尔格满经过以上两样的磨难,勇毅不凡,忠诚可奇地随了他们的圣召。现在具有圣召的青年们要决意牺牲一切,达到天主给指定的境界,还有这三位青年圣人作主保作模范。
一六一七年十月三十一日前往马罗卡Majorque耶稣会大学的热心人士多得无数。总督本人,会议司铎们,各会修士们,还有平常教胞们都去看一次夜间去世的耶稣会士,用圣物挨他的尸身当做圣髑。众人如此尊敬的那位耶稣会士,大概是位声高望重的宣讲员或神师吧?神师,宣讲员,的确不错。但是按照他的样式不曾开工赦罪,不曾登台宣讲。这是一位平庸中的平庸老年辅理修士。他在修院看门不下四十六年之久,名叫亚尔方骚。
一五三一年七月二十五日他生于西班牙塞高维Ségovie他父亲经商,家道很是富庶,子女十一人幸运得很。亚尔方骚在亚尔加拉大学读书,准备美术的职业。
不幸遭了父亲的丧事,只得从速返里继续父亲经商,但因时机不巧,失利亏本不可补救,商业从此完全破产。
家败的祸患一完,紧接着人亡的灾难又来临了。妻子儿女,还有他的母亲相继去世。天主加给他这些患难是为教他断绝爱世物的心。
以后为时不久,亚尔方骚往瓦稜萨Valence去求进耶稣会。
会中上司没有立刻准他入会,为老练他的主意遣他到亚尔戛拉去读书。四十岁的他再读拉丁文。
一年半以后,他又恳求进会,这次蒙了长上的允准,当辅理修士。这是他惟一的希望。不久奉命往玛罗卞公学去了。他一生的时光几乎完全在传达处销磨净尽了。
他接待客人如同接待吾主耶稣,同他们谈话好像对答基督本身。他出来进去手中常常拿着念珠,竟至把指头上磨了一层胼胝。几时有人打铃叫门,他就急忙前去开门招待。有些顽皮儿童来戏弄他,在一个钟头内总有好几次来打铃,然后笑嬉嬉地从速跳走,亚尔方骚常常去开门,面带笑容向那些顽皮说几句好话,并不责怪他们。
这是圣人的含忍,也许是父亲的慈惠。当先自己的儿女年纪与这些孩童不相上下的时候,也许是如此跑跳,这样玩耍……
亚尔方骚见没有客人来,就又关上门回到房间里去。
有许多上级人物往那里前去见他:玛罗卡岛上的总督们,圣教的神长们,以及教授博士,议员顾问等等都前去向这位看门的老辅理修士问主意,给他开肠破肚地诉心。
吾主耶稣圣母玛利亚也多次来顾慰他,这是保等的荣幸何等的甘饴呀!心灵清洁的他,同天朝神圣亲密地来往周旋。他曾坦白地身圣母说:“巴不得你晓得我如何爱你!你爱我一定敌不上我爱你!”圣母却回答他说:“我对于你的慈爱,决不是你爱我的情感所能比得上的!”
圣母说这话时亚尔方骚还年幼得很哩。以后直到他年老,圣母还是常以母亲的心肠照顾他,现有一件事实可以作证。年老力衰的亚尔方骚伴同一位神父往修院恩人某富翁那里去,那人住的堡壨,离耶稣会院有好几公里远,还是建筑在峻险的山顶上。那位神父在前边走着念日课,圣人照常念着串经跟在后面,热得汗流如注。忽然圣母喜形于色蔼然可亲地在崎岖不平地羊肠小道上显现出来了,就天亚尔方骚跟前轻轻地给他擦脸上的汗……
他为汲取战争的勇毅,有屡见耶稣圣母的必要,因为他受的诱感不在埃及古代独修士们受的诱感以下。那么清洁克苦的他,受不洁净的诱感厉害万分。他的心情,知觉,像司都扰乱不安,惟有意志归向天主稳固不摇,总不愿欲离弃天主,他想到天主赏给的种种奇恩异宠:例如说预言显圣迹,预知圣教会将来敬礼自己等等事件,又受了骄傲的诱感。因为他用回忆自己已往的罪过来退骄傲的诱感,见机而作的魔鬼,就又用这个观念来诱感他失望。他那时活像看见自己带着大罪眼看就要咽气受罚。他忧虑的哀祷声,好几个月的工夫也不见垂允。年老的他只能口祷,天主经也几乎念不上来了。这磨难期中的时日显着长得讨厌,真有一日三秋的光景。终于圣母来安定他的心,吾主耶稣用自己被铁钉穿透的圣手握住亚尔方骚的两手向他说:“我从来没有离弃你,将来也永不离弃你。”
这些奇恩异宠都是天主无条件的赏赐,严格地说来谁也不应分领受,但是亚尔方骚按照人类能有的忠诚,用三愿的圣德预备自己的心灵,承受天主特另的待遇。
他手中常拿着念珠念串经,至于苦身克己的工夫,从肌黄面瘦,皮包骨头的神色上就可以看得出来。为此别人给了他个“死辅士”的徽号。守大斋,打苦鞭,束茨带,吃不好的食物,住的房间穷得利害,连把椅子也没有。在光地上睡觉,后来只因上司说了话,这才让人给送了床褥子去。这是他待自己肉身的办法。除了自己情愿行的苦工以外,还有天主加给的病苦。他本着信德的原理甘心乐受,不论受什么苦总觉着不足以赔补自己认为重大的罪过。
他对于自己的性命也不大重视,一只西班牙国的军舰上瘟疫盛行,及赶这军舰舶到玛罗卡岛岸,居民都纷纷逃走,医院中的病人们,晓得生瘟疫的水手们也入了病院,他们也从医院中逃出来了。亚尔方骚却求上司准他服事那些生瘟疫的人,好几点钟的工夫服事他们,如同在修院病房中一样,非上司出命不肯离去。服从长命是耶稣会士的特征德行,亚尔方骚服从上司,到了无可复加的地步。他曾说过:“再没有比一味儿服从长命,更聪明更智慧的国。因为这是效法顺命至死的吾主耶稣,所以不能有丝毫的错廖。”
他服从长命的逸事似乎是费烈德Fioretti的回声。有一天上司教他往印度去,他马上转身就往外走,及至走到门前被人拦阻住了。别人问他指望着什么过海,我听命而行深信吾主耶稣必要供给我应用的银钱船只。设若什么也没有,我就服从长命往海里跳,几时不能再往前进了,就再退回来,以为我按力所能为的听了长命,也就于心无愧了。
前往印度辅助教的命令是他盼之不得的,上司却没有遣派他前去。天主为满他拯救人灵的欲望,给他打发去了个优秀的徒弟,美洲的宗徒伯多禄克辣未尔。
往玛罗卡去读神学的这位青年克辣未尔,与那位老人不久就缔结了一种牢不可破的友谊,这友谊把他二人热爱天主的心灵紧紧地连合起来了。
亚尔方骚对于天主上智在克辣未尔身上所有的计划却还一字不知。一次神魂超拔时,见了为克辣未尔预备的那个宝座,护守天神向他说:“这个座位是给你的徒弟克辣未尔预备的,为酬报他的种种大德行,并在西印度为天主拯救的无数人灵。”
亚尔方骚于是催迫克辣未尔往美洲去传教。他自从偕带着老朋友的几本手书起身放洋以后,在今世不能再见在了。克辣未尔将要去世的时候,得见新近印刷出来的亚尔方骚生活一本,便把封面上印的亚尔方骚的写真定睛注视了良久,又把那本生活紧紧贴在胸上,全心感谢天主赏赐他这个今生最后的愉快。
亚尔方骚在克辣未尔以先升了天堂,他死前的那几年是一种长期的致命:两脚肿涨,满腿净疮。老人的伤风症使呼吸困难,还有石淋症疼痛难当,消化器也坏得不敷使用了。
未了的那几个月,不能离床,因为气塞的缘故,连躺也躺不下去,只得在床上坐着。不能睡眠的时期内,受了五个月的失望诱感。那时的他,还是依然心平气和不怨不尤。
别人问他说:“神兄亚尔方骚好吗?”他答应道“幸赖天主大恩往后不好得很了!”别人又问:“什么使你最难受呢?”他又答说:“唉!最使我难受的,是自爱及私心太胜!”
圣母玛利亚赏赐心灵安定以后,他三番五次地说:“至饴耶稣圣母圣名!”
他领临终圣事怎样热心,读者可以想见。一六一七年十月三十日半夜左右,他神情热烈地与耶稣苦像接了次吻,又说了声耶稣圣名,就气绝身死了。
亚尔方骚的一生,除掉无时间断的奇受以外,并没有别样特殊的事迹。他是耶稣会辅理修士们的模范,辅理修士们也能如同他一样,在平常的职务上修高超的对德。
圣教会没有把这师徒两个分开。教宗良第十三于一八八八年一月十五日把看门的亚尔方骚并黑人的宗徒克辣未尔一同列入圣品了。
注意 耶稣会对于中华民族中华圣教的贡献,是众人通知共晓的。耶稣会士于明末清初时相继来华,输运欧洲的文化:例如天文、地理、科学、算术、绘画、建筑等等,颇为文人学士所敬仰,连当时莫尊的帝王也极其佩服。至于他们著作的书籍至今仍为人称道,列于四库全书中的作本,也不只一二。虽说圣方济各会士于中古时代就来到中国开教,可惜未能继续下来,终于绝踪了。明末清初耶稣会士先足来华宣传圣教,后有他会修士相继前来,现在中华圣教的成绩可观,实系开始于耶稣会。全国教胞公诵的经文,几乎都是耶稣会士译成的。现下耶稣会为数不少,内中国籍会士并不乏人,他们仍继续为中华圣教效劳出力,为中华民族谋幸福。
利玛窦生于意大利北境马柴拉达Macerata时在一五五二年十月六日。他虽不是生来的中华人,却为了圣召的缘故,情愿入中华国籍,当时中华政府,也以本国子民看待他,殁后赐以莹地。
他也可以做中华耶稣会士的代表。罗马圣依纳爵大堂内绘有耶稣会祖传教的成绩胜利,人格化的四方,明证他的事业伟大。进堂瞻礼的明白教胞见此,自然不能不忆及耶稣会敬重的名人。代表亚洲的当然是东洋宗徒传教主保圣方济各沙勿略,却也有先给华人讲解天文,然后宣传福音的利玛窦,并继承利玛窦精神法术的鄂伟烈de Nobili神父,他在印度劝化波罗门教徒 归向耶稣基督。
此等身后的荣耀,明明作证利玛窦在中国并在自己本会中的位置。“中华耶稣会士”的名称与他的实际完全符合。
谁也晓得孟德郎白Montalembert在自己热烈的著作中,写述修士们在修院中的友爱,无穷的甘饴,并修士们著作上流露的心灵兴奋。我们也可以照样把离乡背井的传教士们给—为天主与圣教会的缘故离开的—亲爱的父母亲友所写富有情感的信件,联结起来作成卓绝的一东。利玛窦神父年幼时代的情感,在他的文集中可以隐约地看得出来。他乘着顺便机会每年一两次写信,同隔绝的亲朋享几时聚谈的欢乐。
“请想我们在这里,好似在自愿的流徙地方一般,不但远离父母兄弟亲戚朋友,还与我们的教胞本乡隔绝。有时在一个地方一连一二十年工夫连一个欧洲人也见不着。”
他处在交通不便的当时中,五六年以后才接到回信,那时已往的事迹又重新复显于目前,快乐无比甘饴动人。
回忆自己家庭最亲不过的人们。母亲因为结记众多子女所以她的回忆略形糢糊些。想那以母亲心肠教养自己的姑母,药房经理兼任产业干事的荣耀父亲,自己的兄弟胞妹,以及亲戚朋友等等熟人。这回忆使他得到一种甘饴的快味。父母亲友都是马柴拉达地方的居民,利玛窦也常打听那里的消息。他曾向某人这样写道:“请你还照样给我写述吧!再多写述些才好。因为我不应忘记我的本乡。那里生活方便,极爱耶稣会,给天主贡献优良的工人。”
另外那里与罗肋圣母灵室Lorette相去不远,更使他不能忘记。他曾在书信中这样写道:“在中国人中,我有时称述我的生身地,有耶稣圣母先前住过天主移到的灵室,以此自荣。”
利玛窦神父在信上还提念自己的同学窗友:最初有在司铎指导以下的同伴,继而有在耶稣会新建设的小公学里读书的窗友,最后在罗马攻读法律时的同窗。在新兴的圣母会善举会议时的朋友。
他于一五七一年八月十五圣母升开瞻礼日,进耶稣会,给那可爱的少年时代,加上了一顶荣冠。自从以后,直到一五七七年五月十八日离京东来时,厄我略大学是他精神情感的发源主要地点。这是他的“第二个家乡”他说自己在那‘泉源里汲收了智识与热心。一世纪前古典主义使人崇拜外教的美术,远离天主。所以当时为对症下药不但应该设法使天主与人和好,还得使人与天主和好。为使天主与人和好,有圣伯多禄亚尔刚达拉,圣十字架若望,圣嘉禄主教等内修诸人,他们用自己的严厉苦工,来平息天主的义怒。利玛窦不像同会兄弟圣类思公撒格似的,在此等热心人的数中,却和圣斐理伯纳利、圣伯辣尔弥诺、圣方济各撒肋爵极其相似。他们把苦身克己的工夫,密秘掩藏起来,带着满面的春光,令人可亲可近,可则可效。如此能以引令众人亲向救主,同天主复归和好。
利玛窦的可亲可爱似乎不免有失于太过的危险。天主上智照管一切,使他远离极爱的厄我略大学,先往葡萄牙逗留几时,后又往印度寄居多年。把他本性的情感铲除得一干二净。在气候不良的果阿生病时的他,学得了弃绝自己,怜恤别人的真正学问。至于他的知己朋友,前前后后也都与他作别了。连那将要流血致命杀身成仁的乐多而福良友,也与他分了手。利玛窦虽然没有得到渴望的流血致命,却有坚忍的致命,等候着他哩。
以前的事实,都预兆利玛窦要当大学的教员。他曾在果阿交趾那冠冕堂皇地教授过拉丁希腊文学。除了上课讲书,攻读神学以外,时常欠安的他,一有休息的余暇,就给历史家马服义神父调查事实,或根据新近的探访绘画准确的地图。或在印书馆,机器厂中开始应用算术。就在那里忽然接到上司遣发他上中国来的使命,时在一五八二年复活瞻礼以前。
中国要求一位精通算术的会士,还提着名地要求利玛窦,因为他在罗成厄我略大学中跟着有名声的葛来维神父读书时,就有才能卓著的铁证。
这位新近来华的利玛窦,不但学问深沉知识广博,还有审断正当,看事清楚,智慧的果敢,爽快的克己,等等特长哩。
他当先听传教士写述弃邪归正的成千累万,有些神昏目眩,及至一到澳门马上觉悟了。一五六七年上,圣方济各玻尔日来曾向他说过:“不在乎付洗许多的外教人,却在乎为耶稣基督受苦,婴儿般的学习方言土语。”学习方言土语,已是枯窘至极,扫兴莫甚的了,余外还有其他想不到的苦楚等着他呢!
罗明坚神父在他进京以前脱去本会服装,著上僧徒的衣冠,以“西僧”为名。利玛窦神父也甘心乐意地领受了相似僧徒 的侮辱。因为僧徒既无学问,又没声势,被中华知识阶级上等人物的藐视。虽说如此利玛窦也得以施展自己科学的知识,在文人学士前博得卓人的美名。若说愚民对于洋人的恐怖与仇恨,仍未解除。
他有时觉着失望败兴的观念骚扰心灵,入中国内地以后七八年的他,曾这样写述道:“关于我在外教人中这好多年的境遇,有我要声明的一个事实。就是假使我忘掉了辞别父母亲友时,天主指示我的一切环境斩回忆,我的危险困难,当然要重大几倍。我看着年年得经些意外的灾难,巨大的危险,多次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别的传教区写述所得的成绩,我们在这里除了受苦就是遭难。”
但是他并不灰心丧气,表示屈服于恶劣的环境。他曾这样说道:“若但用人的眼光看来,我可算是零丁至极孤苦莫甚了。但是想到天主是我们的救援这一层,却又感到一种生平未有的愉快。因为天主以为我堪为爱慕他的缘故受些磨难遭些危险。”
利玛窦在中国生活的第一时期,到脱卸僧徒 服装,改换文人衣冠时为止。从此以后到处受人尊敬,在此环境中的他曾这样说过:“我们自然不当营求尊荣,但因此地还不曾晓得吾主耶稣的真教,圣教的名誉专以传教士的声望为转移。故此我们为应付环境,在表面上不得不采用中国衣冠,仿效华人举止……我们开始享受的名誉声望,为我们的灵魂没有害处。因为吾主耶稣先教我们经历了那些轻慢,凌辱,磋磨,难为,整整十二年之久,这已足够修成坚固的德行了。我始终被人看得分文不值,为此吾主耶稣既然赏赐我们因着种种工作能以恒心,我希望他还赏赐我们在这荣耀的环境中不发骄傲。还有一层,我们应当继续前进,将来为吾主耶稣受苦的机会,定然少不了!”
将来的事实果真一点不错,一五九五年六月二十九日由南京被逐的利玛窦神父,愁肠百结地乘船由渤阳湖回江西省南昌。
那一天他从早到晚寻思应当如何办理,夜中梦见一个不相识的人,一边走着,一边向他说:“你要往那里去毁坏本地的旧教,建设一个新教吗?”直至那时不曾向人吐露传教志愿的利玛窦神父,就紧接着回答说:“你既晓得我的计划,不是天主,就是魔鬼。”那个不相识的人向他说:“我是天主,不是魔鬼。”利玛窦神父一听这话立刻跪在他跟前说:“主呀!你既晓得我的计划,为什么到现在不帮助我呢?”说完这话,就在他脚前放声哭起来了。吾主耶稣安慰他说:“你箭直地往这座城里去吧!我要辅助你。”—当时利玛窦神父以为是北京,后来在南京时,梦中见的一切都应验了,这才知道是指南京。—以后就把这回事述说给同伴钟巴相,用以安慰他那因不幸而悲伤的心灵,因为这不像光是个无条理的梦。
实事有什么准确的价值且不必管,但看利玛窦先后两次述说虽然相去时间很久,却都用了同样的语辞。光就这一方面看来,也能见得他心中的情感了。可是实际上他那德行才学的声望也传开了。他采用文人学士的种种习尚,也不当众宣讲。那时的儒者很憎恶这一类的聚会,官吏也一见人民团聚就很怀疑,怕发生反乱的变动。至于教学一节,是用谈话的样式,在书院或客厅中举行。
那时利玛窦也开始用纯正的中国文言著作书籍,用以讲解圣教道理是极高无上的智慧,完美无绽的法典。他为打倒民众公有的迷信,推翻大半文人的无神—这是因为受了宋朝朱熹先生的影响—只要在可能的范围内常利用孔子的权威,设法儿证明耶稣基督所立的教,与中国古书的良好道理两相符合,所以不是洋教。凡是四书五经上不提或糢糊的地方—例如天主存在,灵魂不死,天堂地狱等等……道理—他就特意把那双关可疑的原文取用过来,使他与公教道理不相背廖。他把中国古圣先贤寻得的好道理,从此完成了。
他用这根本的辩护法,按部就班地引领人们看别的书籍,内中陈明整个的基督教义并信条,超性道理教诲训言。但因他不愿欲自己的计划遭一败涂地的危险,所以不得不节制自己积极的传信工作。他以为将来天主公教得到朝庭宠幸作靠山时,民众自然要信奉的。
那时他曾这样写道:“我所领受的使命真是不易得很,最令我难受的是中国关口紧闭,不容任何外籍人士入内地。因为弟兄们在一齐彼此帮助,彼此安慰,连死也着实不觉得难受。”他又说:“不要问我劝化了几千几万人领洗入教,只可问我有几千几万人头一次听见了福音。为我们已是陈而且旧的,有一个造天地万物的真神等等道理,有好些人听了以后,回去的时候两眼望天叹道:『实在有个天地的真神,秩序有序地掌管万物呀!』从此天主的圣名,在这地大人众的中华国中,已不像前几世纪那样无人知晓了。我们可也劝了些弃邪归正的人,令我们充满快慰。就如父母见自己费心劳力照管的儿女长大成人,能不心旷神怡吗!”
一六○一年一月二十四日利玛窦在北京时,明知先期请求万历皇帝恩准传教也是徒劳无益,因为传教略行早些,就几乎闹出大差错,不得不用智慧来办理。因为在民间传教的风声,弄得震耳欲聋了,很有被人认为宣传旁门左道的危险。
利玛窦见那时有许多翰林学士以平辈同僚看待自己,就乘此机会用印刷的书籍来作道理的宣传,同时也依照欧洲堂口的样式,组织一个小小的教胞团。使那些热心出众的加入圣母会,举行圣依纳爵神操。
对于好些没有佛老气味的习行,
但设法把那的确恶劣的取消铲除,至于别的习惯虽然扎欧人的眼,他看着不是绝对应弃舍的,就用温和的手段来迁就。这并不是绝对否认其中的迷信性质,不过希望将来因着讲解,并与圣教典礼联结起来中,能以完全除去迷信的意义。如此行事的他,始终服从有权上司的决断,同时也设法使人归向圣教会的过渡,越不牵强越好。
他在荣耀至极的胜利中,所写的书信,真令人受益良多感动异常。故此在下面节奶一些以资观感。
他曾于一六○五年五月十日,这样写道:“极爱的神父呀!请你为我代祷,求天主赏我能以用致命的圣死来完成我的工作,务使我们的中华教会,不次于他处被汗血浇灌的教会。”
他未能如极爱的乐多而福一样,得到此等幸福,他的教区在他去世以前,不曾戴过血红的致命荣冠。
他于一六○六年八月十五日给总长神父上书道:“我年已五十有五了,因着从二十五六年来就着手的这个如此困难的事业,累得现在力尽筋疲了。我的身体还算健康,我见这几年内教胞不断产生增加。颇觉快愉。但因我的缺失并不神工圣业上的退步,多次感到一种极大的痛苦。我怕年强力壮时没有造到成全的地步,现在年老力衰更难造到了。”
“现在我们工作的效果固然是在乎收获,但是尤其在乎播种。故此从教胞的数目上就可以见得我们本会人等在这里做什么了……及至0神父大人接到这封信时,我已是六十多岁,离死期也就不远了。巴不得我能完成这件为奉事天主要履行的大事,能改我已往的过错!……”
“在新堂口中受人反对是不足见怪的;故此欠也不因此败兴失望……我们的事业蒸蒸日上,越来越好。但是此等顺利常有患难参杂其中,很与教会在古代的进步相似,这真予我一种极大的快慰国。因为在这件事上我明见天主的工作,我也晓得天主要建设持久的事业。”
这个死期将至的预料,并稳固地建设中国新教会的渴望,不久竟成了一种深刻的自信。这是他的知己朋友们多次听见他亲口说过的国。例如有一次他这样说道:“我寻思良久,看着为这个教会有益不过的,就是死在中国国。”这句先知的预言,的确实地应验了。因劳成疾的利玛窦神父病了几天以后,于一六一○年五月十一日安然长逝了,教胞哀伤至极痛苦莫甚。这时节华人对于利玛窦神父的深沈情感,也明明显露出来了。他仿效中国人,真得了人心。万历皇帝因着朝中官员的奏请,赐以茔地,这真是身后莫大的荣耀。现在的栅栏教士公坟,就是利玛窦神父在中国声名昭著的一个有形可见的铁证。还有一个令人感动的事实,足证了的计划在中国的深入:就是他著的书籍直到现在,依然受人景仰崇拜。的确于此能以见到革新的署光。因为那时中国智识与公教哲学,初次见面握手接吻了。
注意 圣人都有自己心爱的经文,例如圣五伤方济格常口诵心维地说:“吾主天主吾万有!”原来经文很能表现人的心灵情感。现在把耶稣会祖圣依纳爵并东洋宗徒圣方济格沙勿略常念瓣两端经文繙译出来,当作耶稣会士的模范经文。
一 圣依纳爵的经文
极爱的天主圣主呀!使我慷慨大量吧!使我相称祢的尊威奉事祢吧!使我毫不吝惜地牺牲吧!使我不怕受伤地奋斗吧!使我不怕受伤地奋斗吧!使我不停地工作吧!使我不图别的酬报为你勤劳吧!只要教我晓得我遵行祢的旨意就够了。
二 圣方济格沙勿略的爱德诵
“天主呀!我爱祢。我爱祢不是为使我得救,也不是因为不爱祢的就得受永火烧。我的耶稣呀!祢在十字架上亲怀抱了我。你被铁钉穿透长枪刺,祢受了许多轻慢凌辱无数痛苦,出9流汗血忧闷至死。这都是为我,为我大罪人。极其爱我的耶稣呀!我为什么不爱祢呢?我爱祢不是盼望祢救我升天堂,也不是怕祢罚我下地狱,也不是希望得什么酬报。因为祢这样爱了我,我也照样爱祢,永远爱祢。因为祢是我的君王,我的天主。”
结论
圣依纳爵瞻礼祝文上有这句话说:“天主呀!祢用新的救助,充实了战争的教会。”依纳爵真按祝文所说的救助了战争的圣教会吗?
我本着诚朴的心,坦白地译述了本书。我以为别人责怪耶稣会的过错,没有什么客观的价值。耶稣会士所有的过错,别人反不责怪。不多几年以前,一位大德不凡的耶稣会士说:“生活平庸是通常的缺失。”耶稣会士在总司令基督跟前,都应谦下捶胸,自认没有把圣依纳爵在神操中给自己指定的光华模范,履行得尽善尽美。
但是耶稣会却也不曾完全旷职。现在我但说一个明如观火,容易考察的事实。就是耶稣会受了不少的难为。
近代精通耶稣会史的某神父的著作中有这一句话说:“幸赖天主大恩,不光有耶稣会亲向宗座,办理教育,具有学问,往远方去传教,舍生致命杀身成仁。若说世俗的确加倍毁谤耶稣会,并没有什么令人生气的地方。”
难为依纳爵的主动员,自从一五三八年开始,直到现在,还是不停地来难为他的神子们,圣教会的仇人那样找寻耶稣会从未间断。
十六世纪耶稣会在罗马。西班牙、巴黎、德意志、波希米亚、日本等十处受了十二三次难为。十七世纪是倾流热血舍生致命的时代。除了一六○六年威尼斯下的逐客令,一六一○年巴黎的捣乱,并一六三九年被逐出玛尔大岛以外,耶稣会士在中国广东,菲律宾群岛、锡兰、印度、玛都拉等处,在美洲、加利福尼亚、墨西哥、加拿大等处致命被杀的实在不少。在三十年战争期内━自一六一八年至一六四八年━誓反教徒于德意志境内残杀耶稣会士,抢掠他们的修院。英人荷人在巴西、摩鹿加、锡兰、日本等处也照样的待他们,随后又有西班牙在南美的战争,俄国裂教挑动的圣教艰难,杨森异产端宣布的死战。十八世经杨森信徒并其他异教徒还没有达到目的时,耶稣会士业已被逐出荷兰、西西利、俄罗斯、葡萄牙、法兰西、西班牙、那不肋斯巴尔玛境外。最后一七七三年教宗格赖孟十四出了一道上谕,把在公教国中生存的耶稣会解散了。
复兴耶稣会一年以后,被逐出圣彼德堡━即现在的列宁格勒━五年以后,被逐出俄国。十九世纪他们在法兰西、葡萄牙、西班牙、瑞士,意大利、日尔曼、南美洲受了很激烈的攻击。圣保禄宗徒说得好:“凡愿欲热心生活于耶稣基督的人,就必受窘难。”这受窘难的缘故虽不是耶稣会独有的,但是只要为这个缘故受窘难就行了。天主赏赐耶稣会多受窘难很使我放心:圣教会折仇人如此恼恨耶稣会的缘故,是因为会士还能为圣教会出力效劳。
几时圣教会的仇人不恨耶稣会了,我就要怀疑她的伟大,她的德能,悲伤他的任务扫地了。
本网站无商业目的,若我们上传的资料侵犯了您的利益请联系我们,我们会在24小时内撤下。
版权所无,欢迎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