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僳的使徒:富能仁
作者:佚名
(一)一个特别高大的人 (二)富能仁生平 (三)富能仁在腾冲 (四)富能仁再次回到刀尖山
(五)经历信仰危机 (六)富能仁需要休息了 (七)短暂休息后又回到栗僳 (八)富能仁结婚了
(九)人们仍然记念富能仁 附录 富能仁自述在祷告中的折磨    
(一)一个特别高大的人
    走在少有人迹的山径上,一个人,很是孤寂。有时,还会有莫名的恐惧。中国人怕的事情可多了。

    远处,偏有可怕的景象:一个特别高大的人,向着城的方向走去,比平常人高了许多。

    从缅甸来的张某,看清了那是一个高大的洋人,穿着中国衣服;肩上背着一个像是苦力的中国人。多奇怪的事。

    后来那见证人知道,那洋人是个来自远方的宣教士;在路边发现一个苦力奄奄一息,背着他到城里求医。在路旁倒毙的人,是常有的事,中国人每视而不见。洋人这样的爱心,只有看见的人才会相信:那看见的张先生,后来成为基督徒。

    富能仁是个怪人。在僻远的云南山区独来独往,连别的宣教士也以为他是个怪异的苦行者,不大知道他干些啥。他茹苦含辛的工作,所得的雅号是“洋叫化子”,真是得来不易。

    他的传记,被列为研究宣道事工的三本必读书之一。
(二)富能仁生平
    富能仁(,1886-1938)的父亲是加拿大苏格兰人,母亲是莫拉维亚后裔。他早年在英国卫理公会的教堂接受真理,从少年时代,就心仪戴德生,中国内地会的创立人。后来于1906年,在基督徒训练营中,认识了施达德。他对内地会不向人要钱,不募捐,不求告的原则,产生共鸣。

    大学毕业后,他两次申请加入内地会,因耳朵轻度发炎而被拒绝。他耳炎好了,第三次申请获得接纳。

    二十二岁的富能仁到了中国,先在语言学校受训。那时,正赶上内地会因人手缺乏,考虑放弃往边远地区。拓荒宿将麦克悌力争。他去语言学校看到了富能仁,这样,同他去了云南。

    滇缅公路的开通,是很久以后的事。那时候,英国人去云南的快捷方式,是从缅甸北行。麦和富能仁,结伴骑着骡子,经过山路向云南进发。骡子走路很平稳,长途中可以读书。所读的除了中文圣经和报纸以外,富能仁可以读音乐。那时,自然没有收音机或录音机,他唯一的办法,只有读乐谱而欣赏古典音乐。因为他是出色的音乐家,二十岁地时候,已经在举行独奏会了。

    麦克悌帮助富能仁安置下来,那地方是离中缅边界不远的腾冲(原名腾越)。

    到了腾越,他在一个客店的楼上,租一个房间住,继续学中文。能仁对这文字很有兴趣,不过觉得艰难。同城的宣教士安选三夫妇,在负责一个宣道站,敞开他们的家欢迎他去,使这孤单的青年,可以稍得安慰。

    不久,安选三夫妇去了大理。能仁负起宣道站的事工。这样,倒使他的通用中国话进步得快。他能会话和讲道了。他的中文也进步很快,能读,能写,并且一直继续学习,能懂文言文,成为内地会最好的中文专家之一。

    富能仁每天外出,从一村,到另一村;从一地,走到另一地,向所有愿意听的人传扬福音。他拉动手风琴,唱唱歌,有人聚集来,他就传讲神的儿子耶稣基督。

    到了一个小城向达,晚间大约有一百人围在那里,他讲到月上中天。问是否有人,愿意多知道有关耶稣基督的救恩。一个青年人站起来,说他要跟随耶稣。

    那人约富能仁到他店里,再继续谈论。那人名叫莫丁昌,是个面点师傅。能仁惊奇他懂很多耶稣的事,而且承认耶稣是神的儿子。虽然他从未听过福音,但他读过福音:有一本马可福音书!

    原来不久前,有一次,富能仁去到保山,再南下芒市,想在市集上分送福音单张,也卖或送些福音书。乘人群拥挤,有人来偷走了他的钱和福音书;忽然,他的桌子被推翻了,风把单张画片吹得乱飞,有的坠入水沟里。一个六七岁的孩子,捡了一本马可福音,带回家去给他的父亲读。那父亲是莫丁昌。

    这样,他是福音文字所结的果子。
(三)富能仁在腾冲
    他在腾冲市上,遇到了几名栗僳人。他们从山上下来。

    他一眼看出他们跟汉人不同,身穿彩色的衣服,小腿上裹着白绑腿。远古时,汉人占领中国,把他们赶到边远的山中,对他们轻视,原把他们的部族写成犬字旁,属于蛮人。

    能仁一看见就喜欢他们。带他们到宣道站,试着用汉语同他们交谈,那些人中没有谁懂;能仁对栗僳话一句也不通。他们向他比画着解释,有许多人住在山里,离这里有六天的路程。他们对这友善的白人,有很深的敬意。

    在他们去后,能仁为这些人祷告,觉得有负担到他们当中去。那是没有白人去过的地方。

    富能仁到腾冲约一年后,一天,厨子同同栗僳向导来。在一个五月的早晨,他们一起出发到快活谷。那里是个小村落,有十几家依山而筑的竹舍。到的时候,赶上有家人订婚筵席。他们对客人倒很周到,只是各顾吃喝喧闹,没有谁注意听他所讲福音简单的信息。

    第二天,有人带他去海拔七千呎的尖刀山。

    他在那里住了一星期,用浅白的汉语向他们传道,跟主人同吃简单的饭,晚间一同就地围睡在火堆旁。

    那姓郭的家庭设有神坛,一个香炉,供着饭和一些叶子。

    有一天晚上,那家的父亲和四个儿子们,用栗僳话商量了一阵子,自己动手把神坛拆毁,丢到火中。他们表明决定相信耶稣,要讨神的欢喜,事奉祂。

    能仁心中欢喜。但他所能作的只有这么多。再回到腾冲后,能仁继续为这家祷告,为栗僳人祷告。这只是一个开始。

    在安选三夫妇调往大理后,总会派一个美国青年卡尔·高曼来跟他同工;是一个热诚的人,也很想见识那些山地人。

    这次是在六家湾,一个家庭举行婚礼,派人邀能仁参加。他和卡尔一同前往。那家人性蔡,家长是作寡妇的妈妈。婚礼进行了两天两夜,约一百位客人,喧闹,醉酒。能仁和卡尔忍受着,找机会拉手风琴,唱诗歌,讲简单的福音真理。蔡妈妈用心听,还问些问题,显然是经过深思。

    那时,能仁已经发展成一个信息大纲:

    1.耶稣基督在十字架的死和救赎;

    2.耶稣基督的复活;

    3.劝听众认罪悔改;

    4.应许凡信耶稣基督的人,罪得赦免,得永生进入神家。

    两位宣教士在六家湾蔡家,逗留了一个星期。在最后的一夜,他们宣布相信耶稣是真神的儿子,为他们赎罪受死,他们要加入祂的家,作神的子民。他们学会了福音诗歌。还说会到腾冲看望能仁,多学习些真理。总算有些收获。

    这样,能仁和卡尔攀山越岭回到腾冲,心中得到鼓励。

    在腾冲,有四个人相信。在腾冲瀑布的桥下水中,受浸归于基督。那是中国最西南角落里,首先接受耶稣基督的小群。
(四)富能仁再次回到刀尖山
    栗僳人还是接待他。富能仁珍视他们的友谊。这次,还有蔡家儿子中的老五,同行帮助他作翻译,并可以学些栗僳话。

    但幽暗的权势,展开了猛烈的反攻。魔鬼绝不甘心放弃它的掳物。最先表示要皈信的郭家,第二的媳妇被丈夫责骂,吞鸦片自杀了,二儿子离家不明下落。三儿子鬼言鬼语的乱闹了一阵子,吵着要家人拜他,然后病死了。有的丧失了家畜。有的孩子生病。他们以为是信耶稣的结果,就再回头祭拜鬼灵。蔡家也是如此。只有老五似乎还守得住,与他结伴同行。不过,当他们深入栗僳山区布道,民众反应还算良好,好像效果还不错。情形是走三步,退二步。所有的努力,似乎都付之流水。更难堪的是,他写过一封信,向上海内地会总部的何斯德总监督,报告对栗僳工作的前途乐观。他后悔写了那封信。

    那时,第一名进入云南的宣教士麦克悌,服事了三十四年之后,患了疟疾,于1911年六月二十日在大理离世。安选三夫妇去了大理。高曼结婚了。能仁回到腾冲,一个人又孤单,又沮丧极了。

    一个二十三岁的吉仁青年宇巴梭,及时从缅甸来到,给能仁很大的安慰。

    宇巴梭能够说流利的英语和栗僳话,受过良好的教育,表现得有教养而灵性坚强。对于二十六岁的能仁,就像是久旱逢甘雨。有几天的时间,他鼓励腾冲的信徒,也同山上下来的栗僳人谈论。然后,他陪老五回去六家湾,和蔡家人同住了些时候,教导他们明白圣经的真理,说明魔鬼从起初就是说谎者。那些栗僳人接受他爱心的劝导。能仁也重新得力。

    何斯德来信,指示他勘察那区域的情况:到底有多少不同的部族?如何分布?要面临甚么语言,地形等问题。

    富能仁觉得是应该作的。他要老五和他同行,开始六周的旅行,作他的通译和旅伴;旅程包括北西南三面的区域。能仁穿上棉袄和棉裤,打上裹腿,以防荆棘和蚂蟥,脚登便鞋,带几条过夜的毯子以外,还有一些预备分派给人的小福音书。

    他们辛辛苦苦的天天跋涉,在八千呎以上的悬崖小径上,下临波涛滚滚的萨尔温江;有时要攀援绳索,或走独木桥;加上正值雨季,有时要荡过深及膝部的泥泞。在深山的竹舍中,烘干衣服,第二天还要再走路。

    每到一个村落,能仁都趁机传扬耶稣基督的福音。这一千九百多年前发生的好消息,他们竟全未听过!一个弯腰驼背的老妇人,听到他说,拜鬼灵是骗人骗己的事,诚恳的说:“请你把真理告诉我!”经过向她解释基督的救恩后,她说:“现在我平安了。十分安心!”

    他们到了一个叫滩岔的村镇,有一百多人聚集敬拜,挤满了屋子。他们专心听道,反应热烈;喊着说:“要,要,我们都要作基督徒!”但这样的热心,能够维持多久?

    又有一个妇人,当晚似乎听明白了十字架的意义,第二天天还没亮,就起身来找他,恳求教她祷告:“请再说一遍。我很需要祷告,你走了,就没有人会帮助我了。”

    富能仁回到腾冲,写了一份十四页的报告书,给上海的何斯德,说单是北部地区,有三百村庄和镇市,并说明村间的距离;栗僳人口约有十万,克钦人更多,掸族地区未及勘察。工场的需要这样大,但只他一人在这里,而工作又缺乏进展。

    他在腾冲精疲力竭,既不能飞腾,也欲冲无力,加以患疟疾,腿部的创伤痛苦,影响心情低沉。不久,更使他痛苦的消息来了:何斯德来信告诉他,优先考虑云南东部的工作,要他移去那里。那是他最怕的。

    但祷告之后,他决定顺服接受,心里就平安了。

    过不几天,上海来了电报,何斯德先生说:“如果你清楚觉得神带领你继续在栗僳人中间工作,我不强要你去东部。”

    能仁满心感谢。他迫切的感觉需要祷告。他迫切的祷告。在他的住处,敞开向西方的窗子,为山上的栗僳人祷告。

    他写信回家,要求母亲和英国的亲友,组成祷告圈,为栗僳人的福音祷告。他需要祷告的同工。
(五)经历信仰危机
    缅甸北美浸信会联会的格斯,同宇巴梭,和能仁一同去探勘萨尔温江谷地,那里有黑栗僳居住。他们走过万呎以上的山径,有时窄到不盈呎,气候寒冷;栗僳人在山边近水的地方,搭造茅顶竹屋,有上万的人在那个区域。

    黑暗的势力紧压着。他可以感觉得到,使他怀疑自己的信心,神的呼召;为甚祷告得不到响应?使他失望,在绝望的边缘挣扎;不止一次,他望着那黑暗的深渊自问:你五年的表现在哪里?何不跳下去一死了之?

    有一天,收到从英国来的邮件,内中有一份前未听过的杂志得胜者,是加拿大草原圣经学院出版的。里面的信息,说到倚靠主,抵挡魔鬼。他仔细的把那小刊物读了又读,觉得外面的阴雨变成了青天和阳光,沮丧消散了。

    在滩岔和友善的栗僳人同住的时期,能仁觉察到他们最大的需要是有自己的文字。他构想把他们的发音变成英语字母,特有的语音用倒过来的字母表示,或加标号。以一个只受数学和音乐训练的人,能作这样的事,实在不容易。于是他到缅甸找格斯和宇巴梭帮忙,撰写栗僳手册和基督教基要问答。

    那是1915年的事。

    在格斯家中,富能仁向神作交托的祷告,他求神给他几百栗僳人信主。

    回到滩岔,有两件坏消息在等他:他发现所寄望殷切的蔡老五,不能成为他得力的栗僳同工,因为在生活上有许多严重问题;另一方面,滩岔这个小镇,有杂居的汉人,造出谣言,说能仁要把栗僳地区卖给英国,以致当地人对他不再欢迎。

    不过,现在近而立之年的富能仁,已非吴下阿蒙!他没有惊惶,更没有沮丧。他安静的退到腾冲等候,知道祷告是有效的武器;同时,他潜心发展对付魔鬼的致命武器:开始翻译栗僳文圣经。

    1916年,能仁的栗僳语音,已超过可应用的程度;使用他的发音记录系统,在栗僳助手协助下,开始翻译马可福音。

    不久,消息传来,滩岔反对的势力已经消退,派人来请能仁回去。他这次一住五个月,继续工作,继续祷告,继续看到好的反应,有人放弃拜鬼信主。

    当能仁回到安选三家中的时候,他们发现俊逸潇洒的富能仁,给热病加上他的禁食,折磨得苍白衰弱,坐在前厅的藤椅上发抖。

    他们赶快给他买来药物和需要的食物,同他交通祷告,不几天就复原了,坐在那架小风琴前,几小时的弹奏古典乐曲。

    有两个从滩岔来的栗僳人,来找能仁回去。他像忍耐的农夫,现在期待着收割。

    村民欢笑着,围聚拍手唱诗歌,热情的欢迎能仁。

    第二天早晨,他收拾行装,望着远处的青山,预备上路。他的栗僳同伴来说:“有一家人决定作基督徒,我们得再住上一天。”能仁向那家人详细解释这一步的重要,然后带他们祷告,看他们自己动手,拆毁拜鬼的物事焚烧。他劝导他们,教导基要的真理。

    又一家也要跟随基督。又一家也要信主,求他帮助。在几天之中,有七家人成为主的子民。

    他继续往缅甸边境,有个大锅村。那里野蛮的克钦人,在晚间的聚会中,不等能仁开讲多久,就表示要归向耶稣基督。全村十家人,连村里的土地庙也拆除,事奉那永生的神。

    前面柏树冈,有十五家人成为基督徒,毁灭一切受鬼奴役的旧痕,成为新人,而且饥渴的要求多明白真理。

    到了前面的龟村,有二十四家人已经准备好了,他们对于重生已经认识,只等他来见证。他在那里留了两周,劝勉坚固这些爱慕真道的主内初生婴孩。但紧急的呼求从南边来了。

    富能仁横渡伊洛瓦底江,到了彩石山。那肥沃山坡上的村子,有四十九家人要归向神,他们不是随效别人,而是争先恐后,怕被遗弃在救恩的门外。

    在那里,他也看见撒但猛烈的反扑。有一个孩子,被鬼所附,大声喊叫,口中流沫,倒在地上扭来曲去;他挣扎着要扑进火里,旁边得有为人拉着他,他的力量大得出奇。

    现在能仁处理这样的事,已经不再惊怪。能仁带领他们同心开声呼求神,奉耶稣基督的名,赶出了鬼,孩子得了释放。这些新信徒的信心得到坚定,觉得主是他们的保障。

    从能仁的详细纪录,知道在这一带,共有一百二十九家,都在短时间内信靠基督。显然的,这是圣灵的工作。但谁作后继的栽培工作,牧养这些小羊?

    他准备在一个人迹罕到的小村过夜。黄昏的时候,坐在门口和栗僳人谈话,能仁看见有一个人经过。苍茫暮色中,认出是宇巴梭!他感觉真是遇到了天使。巴梭认识这里的一些人,听到这里所发生奇妙的事,正是神所预备的牧者。

    巴梭在那里住了四个月,然后,在年底同能仁下到腾冲。

    这段时间神奇妙的作为,正像高山的雪融化,或是久雨,山洪冲下来,滋润低原的土地,带来绿色的生机。能仁感觉到这是神的能力,是后方的人为他祷告的效果。
(六)富能仁需要休息了
    他精疲力竭之外,还有腹部疼痛;医生诊断是盲肠炎。刚好何斯德先生来信,说他一口气工作了十年,应该去沿海地区住些日子。现在虽然仍然惦记着部族的工作,但有不得不去的理由。

    在上海,他同何斯德建立了深久的友谊。能仁钦佩那位资深的宣教士,属灵长者;特别是从他学习祷告。

    动过了手术,留在内地会总部休养。复原期间,他举行了几次钢琴演奏会,弹奏许多古典名曲,给听众留下长久深刻的印象。他自己郁积在心中的音乐,流溢出去滋润别人。

    回到云南,能仁发现栗僳山地的教会,在宇巴梭牧养下,蓬勃增长。在彩石山,他们建立起教堂。虽然是竹墙茅顶,但那是山区最大最好的建筑,材料,人工,不用说土地,都是村里信徒爱的奉献。

    这是在西南山区建立的第一所教堂。

    仍然没有圣经。不过,栗僳人天性喜欢歌唱,能仁煞费苦心,教导他们诗歌来传达教义,帮助记忆。当然,聚会敬拜说不上正规;但更重要的是,他们在真理上需要教导。他们祷告的时候,求神保佑他们鸦片丰收,生意兴隆,免受中国政府的摧毁。赚得钱多就赞美主。还有,他们很难抵挡米酒的诱惑,特别是当婚筵的时候。能仁告诉他们,这两件事是神不喜悦的罪,谁不悔改,就不能进入神的家。他们慢慢接受了。

    生活上的问题,也需要改变。

    有“中国慕迪”之称的丁立美牧师,是中国国内布道团的团长。他同富能仁说,要去看看山地部族的教会。能仁十分欢迎;因为他想可以有机会得到丁牧有价值的建议,而且可以有几个月旅行的同伴。

    丁牧看到部族人民的肮脏情形,觉得吃惊,向土人信徒提出:现在既然作基督徒,洗澡会对大家有好处。还有,吐痰不要吐在教堂里。他委婉的建议,得到他们的接受。

    有一天晚了,他们在山边幽暗的林间赶路,十分劳倦。忽然,听到有歌声传来。循着歌声,带他们到了土人新建的小教堂;因为信徒供应不起点灯的油,在黑暗中唱歌聚会。那成为当地光明的灯台。

    能仁与谦和君子的丁牧同工,感觉十分快乐。

    在大理,能仁与丁牧分手。一个美国青年名叫杨智敬,成为他的新同工。杨初到中国不久,话还说得不流利,但表现出爱心和耐性,能仁一见就喜欢他;他比能仁小十几岁,把能仁当作属灵的父亲。他后来常说:“富能仁先生对我的生命影响最深,作为一个宣教士,全是由他所赐。”

    寒地栗僳的人,来找富能仁,去参加他们的新年庆祝会。能仁早答应了去克钦人中教导他们,不能分身。只好派刚在学话的杨智敬前往。杨只略通汉语,全不懂栗僳话,也不认得去山中的路。等向导来了,莫丁昌愿意伴他同去。

    新年庆祝是很可怕的景象。许多村人跳舞,饮自己酿造的威士忌酒,闹得乌烟瘴气。不要说杨还不能讲道,就是多么巧言善辩的人,他们也听不进去。

    杨坐在他们安排的位子上,旁边摆着主人弄来的饭菜,悲哀的哭了起来。

    好客的主人吃了一惊,走来关心的问:“老师,那里不对头了?”

    杨用勉强表意的汉语说:“你们走在黑暗灭亡的路上,我却没有能力阻止。”

    那首领叫大虎,战栗说:“有这样糟?我们愿意你教导我们神的事,求祂拯救我们。”

    杨把基要的福音讲给他们听。大家感觉神的圣灵真实的同在,头子立刻叫把酒连酒糟倒给猪吃,坛子打破。猪都醉了。然后去到鬼树旁,把祭拜的对象毁掉。在天黑以前,整个村子里的人,都要接受耶稣。附近的两个村子,也照样作。

    接下来,从一家一家归主,成为一村一村的归主,仿佛汹涌的浪潮。圣灵大能动工。那也是古约翰和计志文,宋尚节等神所用的器皿,引起全国大复兴的时候。

    几天后,杨必须回到腾冲,继续学习语言。两位栗僳同伴留下继续教导他们。

    数月后,有更多的人信主。他们要大批栗僳文的书。派人走六天的山路,到腾冲来买。书卖光了。

    能仁和杨走十六天的路程,去缅甸仰光催促赶印。回云南以后,能仁自己去看看寒地栗僳的情形。

    每到一村,就受到王者的欢迎。他们奏乐,鸣枪,排列成队同他握手。原来他们有个古老的传说:有一天,一位高大的白人,要来作他们的王,把书带给他们。去腾冲的首领,看见了能仁栗僳装束的照片,认定这就是了。

    在那里的几周,有见不完的人群,他们饥渴的热心要求教导。单在那一个地区,就有四百五十家信徒,栗僳和克钦人,约共两千多。有八个新的教会。那个带杨智敬入山的老六说,有个青年人,热心作主的见证,差他往哪里就往那里,至少一百家人,烧掉了鬼坛,成为基督徒。这只是几个月的事。他们的青年人和孩子们,都要学基本的读和写。很多村子要求去教他们。他们的热心,叫能仁忙个不了,日日夜夜。最后,他病倒了,回到腾冲。
(七)短暂休息后又回到栗僳
    1922年,富能仁回一别十四年的英国休假,探望支持他的祷告圈。他应邀去一些教会讲道,但反应并不热烈;他鼓励征召人加入为祷告同工。回程中经过美国。发现美国人像他在中国的美籍同工一样,热情可爱。

    到了上海,在总部帮忙了几个月。他不感觉自己适合那样的工作;但再续与何斯德的友谊。

    总部要他去甘肃。因为那里的工作出了问题,需要他去帮助。能仁忍着内心的痛苦接受了。

    那是一个干燥酷寒的地方。工作已经好多年,建立了体面的教堂,但教会却软弱。问题出在教堂是外国人盖的。

    在那里住了五年。富能仁终于又回见了栗僳地区。这次他是作云南内地会的监督。

    他不能忘怀栗僳人。他们热诚的欢迎他。他和他们同住了三星期。教会增长,急剧的扩展,信徒已经有数万人。目前杨智敬夫妇,高曼夫妇,及其它五双宣教士夫妇常住山中,仍然忙得喘不过气。

    多年前,能仁经过一个地方。一个妇人招呼他,问他去哪里。能仁回答:“上山去。”

    “干么事?”

    “我是个传道师,要去对他们讲耶稣基督。”

    “留在这里讲给我们听好了。”

    “我现在没有空。”

    “没有空传道,还作传道人干吗?”

    能仁记得这番对话。

    当他再回到那里,惊奇的发现,从前那女人所站的地方,正在建造一个新的栗僳教会总部;是由宣教士同工帮助设计,面积宽大,人工和材料,都是当地信徒的爱心奉献。在那里,面对江水,一次受浸的人数,就有二百四十人。
(八)富能仁结婚了
    能仁多年独来独往,所见到的只是很少几个白人,孤单不必说,也超过了当婚的年龄。栗僳领袖以为白女人太少,想帮助他,找上好的栗僳女子为妻;一位族长推荐自己的女儿。能仁唯一的办法,是逃回腾冲。

    1929年十月,四十二岁的富能仁结婚了,新娘是二十三岁的洛西,生在中国的宣教士女儿,在英国大学里读历史系毕业。婚后,夫妇一同访问栗僳山地,受到热烈欢迎。洛西声音很好,能唱诗,也能讲解圣经。

    能仁译完马可福音后,继续翻译约翰福音;是杨智敬完成新约全书,一位栗僳基督徒摩西通晓发音和成语;能仁提供希腊文知识;后来又有别的同工专家协助,在缅甸印刷。译界称为富氏译本。初版印刷费一百多英镑,是由中国东北的基督徒自由奉献支付。1932年出版,是富能仁来华二十四年的事。(全部新旧约圣经由杨智敬等继续努力,于1968年出版。)

    栗僳新约圣经的出版,是栗僳教会的一件大事。成千的信徒聚会庆祝感恩。

    栗僳人热爱主的话,像初生的婴孩爱慕灵奶。

    富能仁和宇巴梭,主办最早的查经会,即有数百人参加。杨智敬主办每年一次的雨季圣经学校开始了。你猜想,一所短期圣经学校,开在野人山里,离公路要徒步走十四天,会有人参加吗?起初,只有三十人参加;不久增加到一千二百人。经第二次世界大战,未曾停止。

    他们也爱唱诗歌。起初,由于缺乏圣经,能仁把圣经的教义,编为诗歌教导他们。杨智敬编的诗歌出版后,训练他们作四部合唱。到宣教士离开山区的时候,送别大会中,有八百人的诗班四部唱,情形十分感人。

    能仁爱栗僳人。栗僳人在山中为他夫妇盖了一栋茂屋,像他们一样的住处;时常有栗僳人来往,孩子也住在山中。但他的总部在保山。到大女儿必须读书,送去芝罘学校住校。
(九)人们仍然记念富能仁
    1938年九月二十一日,能仁头痛。但还能弹琴,写信。次日,头痛转剧。他患了恶性脑疟疾。保山无医药可治,昏迷了两天,于九月二十五日去世,年仅五十二岁。安葬在保山附近的一个山头上,三十年来,他的心“知在此山中”,以这带山脉为家。

    栗僳人待富能仁亲如家人,称他为“三哥”,因为他在家中排行第三。称宣教士为“老师”。

    能仁不修边幅。他在山中穿的是工人一样的衣服。到聚会的时候,换上中国长衫,翩翩儒者。他的理由很简单:“在陌生的地方,没有人认识我,甚样子根本不要紧;如果在熟的地方,每个人都认识我,看来如何也没关系。”

    在那时代的山中,宣教士所遇的艰难难以想象:野人山蛮峦中的瘴气,连华人听来都怕。进入山里,远离文明世界,跋涉劳累,休息睡眠不足,营养缺乏,受蛇虫蚊蝇的攻击;疾病是自然的结果。能仁患过伤寒,疟疾,胃肠病,来势凶猛,几乎致命,但他都恢复了,除了这最后一次,使他进入永远安息。

    特别是在早期工作,遭受反对,迫害,是平常事。

    有一次,他在一棵看来叶荫美好的大树下祈祷。土人却来抓住他,捆绑在那树上,预备宰杀献祭;原来那是他们所崇拜的“神树”!不了解他们的风俗,差点送了命。

    有一次,一个野蛮的克钦人,挥刀霍霍追杀他。能仁在前面跑,那人在后面紧追不舍;能听到追杀者的急促呼吸。那人脱手飞出大刀,掠过能仁的头顶。能仁的腿长步大;但他知道山中野人的耐力,可以跑一整天。他望着前面的青山,以为那就是他埋骨之地。他冲过了一片丛树,力尽倒在地上。只听见那人不住的咒骂,声音渐远渐弱。他昏了过去。醒来的时候,仰看白云在天上飘移,一切是那么绝对的宁静。

    能仁去世后,富夫人洛西,带着两个小的女儿,乘船去烟台。她关在舱房里,陷入深沉的悲哀。忽然,有人来叩门。是一个克钦人。原来他就是那个曾追杀能仁的人,现在已经生命改变了,成为基督徒。他特地来送行。

    能仁留在山中,千万的信徒,和自立自养自传的教会。他从起初就立定原则,不与玛门同工:栗僳文的圣经,福音书,诗歌,教本,和以后的福音杂志,都是要他们出钱来买;他知道他们穷,可以合买;穷,更要积钱。他不出钱帮助盖教堂;那是信徒爱心的事奉,人工,材料,都是他们的奉献。教会的牧者,没有谁是为雇价工作;他鼓励宣教,是教会自己差遣宣教士。西方的宣教士们,是教导的“老师”,但绝不是教会的主人。教会属于主。信徒要圣洁。

    这聪明的工头,在盘石上立下了坚固的根基。教会经过了战乱,困难,仍然繁荣,滋长,达到几十万人。好些村子里,全是基督徒。

    在缅甸,也有栗僳教会。他们在贫穷中,仍然差遣宣教士出去,帮助别的部族。他们的聚会过后,信徒列在路边,一一与牧者握手,等牧者去后,他们才散去。在许多年后,他们仍然记念富能仁:在他们中间劳苦播下福音种子的栗僳使徒。
附录 富能仁自述在祷告中的折磨
    这事以后,能仁有好多天都在研究盼望和祷告的关联。戈壁继续他的旅程,能仁又一人落单。

    他极于盼望看到神在僳僳人中的一件工作,他祷告时候,有种热情和焦急的渴望充塞在他的心中,好像是神已向他显示出他灵里那无法衡度的渴望之情,正如他与圣灵同受期待的焦虑,他要他的祷告同伴也有同样的经历。

    他写信告诉他们撒母耳记上第一章中哈拿(Hannah)的故事。

    我们的祷告中有多少是像那位女人“向主祷告”时“灵里痛苦”的品质?有几次我们是在主前“痛哭了”?我们或许祷告了很久,但我们的渴望不及她的深,我们或许跪了很久,我们的心却没有期待的焦虑,但真正的恳求是小孩子那种感人至深的盼望,舍此不足成事。那不是一种俗世的来自我们罪性的心中的欲望,而是神自己安放在我们心里的。哦,我们为这种期望求告!哦,让哈拿殷切的焦虑,不仅临到我的身上,也临到为那些可怜的未信的土人祷告的人的身上!

    难道这种殷切的焦虑还没有足够的理由吗?我们像哈拿有个毗尼拿,正如神的圣徒历代以来一样。大卫的眼泪下流成河,因为不信的人不遵守神的律法(诗篇一一九136)。耶利米哀哭,因为圣城被毁。尼希米听到新的灾祸降临耶路撒冷就禁食、悲哀、哭泣。我们的主为耶路撒冷哀哭,因为它的心坚硬,使徒保罗为他弟兄骨肉之亲“大有忧愁,心里时常伤痛。”(罗九2)

    是的,我们都有,或应该有,我们的“伤痛”,当我们看见周围到处是不义不信的人,不伤痛当如何,对这种情况能无动于衷吗?不,绝不!我要你们,我请求你们加入我的工作──或者说与我分担──我在僳僳人的工作中每天遭遇的挑战,让他们中间邪灵的可怕的权力成为你们的挑战,让他们的罪性、恐惧、可怜的软弱和摇摆不定,成为你们的挑战。求神将这负担重重地加在你们身上,让我们屈膝俯伏。我为你们的祷告,就是求神将这种忧伤加诸于你们,使你们除祷告之外别无他法,我要你们像我一样“心里伤痛”。

    这种心灵状况,只有在转向祈祷时才有用。盼望无论是多么深切,自己并无用处,正如锅炉里的蒸气压力,除非用到机器上,就没有用处。这里有个灵性的律:一个强烈的灵里的欲望,若被弃置,将害多于利,在属灵的事上,一个热烈的盼望,是敲响祷告的钟,我们不是要等待这种盼望,我们应当时时祈祷,无论我们渴望祷告与否。我们如果有健康的祈祷的欲望自然很好,不过这欲望若被忽略或未得满足,我们就会觉得无聊,精神衰退,像身体因缺乏食物而衰弱一样。请参阅撒母耳记上第一章十五节哈拿对付神赐的欲望的办法,她灵里痛苦,她向主“倾心吐意”,痛苦得先倾吐出来,才能蒙福。

    以后五个月中,能仁留在滩岔的这段时间,祷告圈对他的意义是难以言语来形容的。他的劳苦毫无成绩,无人归主,缺乏回应;他无休止地在山里奔波,几乎见不到任何功效。

    他所宝贝的祷告群中有八个或十来个人,他们为一位孤单在外无所表现的远方的宣教士祷告,需要极大的毅力。于是他写信呼吁英国的信徒加入祷告圈。说明为祷告的工作就是传讲神的道。

    短兵相接

    但也有灵里挫败的时候。当地没有使他信心坚固的团契,没有一个祷告的夥伴。能仁独处在他的房间里,终于明白过来,如果他现在精神上崩溃了,工作的前途就完了。他在三月里写道:

    现在的问题是:我真要献身为主,还是半途而废。

    昨晚折仲的想法继续到今晨,结果是我心乱如麻,到正午还拿不定主意,当然整个早晨都浪费了,唉,这些日子里,我自己需要更多更多的祷告!

    两天之后,他写信提到使他心烦的一个人:

    晚上,欧老四来了,他离去后才能极力为他祷告,其结果是我现在听说他重新决志成为基督徒,然而他必须在信心上得到扶助。宾路易师母的看法是要“对这山说”,给我帮助很大,但到了晚上我才能说出来。入睡时,灵里强健。

    有人继续寄给他得胜者那份刊物。他从里面刊载的文章大得力量。许多文章是宾路易师母写的。若干年后,一位朋友听到能仁谈及此事颇表惊奇。

    她批评说:“我不觉得她的文章有何帮助,她好像对魔鬼成见甚深。”

    能仁转向她,回答说:“关键在于需要。”

    一个人在灵性的旅程上走得远了,都会碰到敌人,而敌人认识一个战略的目标。能仁有些最好的作品,就是在这些日子的争战中产生的。他对灵性出战的本质有了新的亮光,那就是强者努力进入天国(太十一12)。

    三月二十日每当你的灵在临到的试炼中消沉时,你就丧失了对黑暗权势的控制;就是说,你是处其下,而非在神里居其上。每当你采取世俗的观点──像一般人所想的、所讲、所见──你就处在黑暗权势的下面;控制它们的办法是在乎你的灵要居住在它们的上头。它们上头的地方,是指与基督同住在神里面,以明白神的观点、神的看法、神的心意、神的计划、神的方法。

    你或许被地上的事务纠缠,灵性不能超越其上,魔鬼是晓得的;它将世俗的事加诸于你,使你不能翻身,争战来时,你就会败落而无法幸免。

    罗马书第八章十一节说,你必须明白,要极力使身体活过来,才能承受此刻交错的冲击。你天赋的力量会告不支,所以神要“使你必死的身体又活过来”,让你能够承受血肉之躯所不能承受的而继续存活。在灵战中的一个引诱就是当你的身体开始出毛病时,就说“我必须放弃”,不将自己交托给那位“使死人复活的神”。他能唤醒那必死的身体,使其在一切事上忍受得住,且终必得胜。

    以弗所书第六章十节,我们多么地需要力量,我们常常把守不住阵地!

    每一场战争都有其紧要处,要靠近你那位天上的元帅,等他向你指出,然后再面对紧要处用力攻击。虽然战争激烈,虽然像要失败,虽然战事好像要持续许多小时、许多天、许多月,甚至许多年,但要坚持,要坚持到底。耶利米书第一章十九节这样写着:“他们要攻击你,却不能胜你,因为我与你同在,要拯救你。”

    撒但权势的目标是要斩断人与神之间的联系。为达此目的,它迷惑人的魂,引起人失败的感觉,以厚厚的黑云将他遮盖,并挫折压迫人的灵,以致阻碍人的祷告,导致不信──因而摧毁了他的一切能力(看不见希伯来书第十一章一节所说的。)

    你对神的帮助所采取的态度,在短暂的怠忽之后,都可以藉着信心重又恢复。

    敌人最阴狠的诡计是要让我们在表面的事物忙碌(像卖书、学习语文、管理福音站、写报告、通信、记帐、建房子、修护、购物、读书等等),敌人乐于让我们在一些次要和琐屑的事上忙个不停,而不以真正的战斗精神去攻击抵抗。用心思考这些话吧。

    有时候,能仁感到灵性坚强,能站稳脚步以抗横逆;有时候,他又觉得困倦软弱像要滑倒。

    有天他在祷告中困乏了,思路散漫,这是很叫人颓丧的一天。能仁有三个最有希望成为基督徒爱追求好问的人,来参加晚上的查经聚会,他叙述后来发生的事。

    确实觉得灵里软弱──晚上和顾,范和欧四在一起。欧四好像笑鬼附身,与平常循规蹈矩的他判若两人!他在查经时疯疯颠颠地笑,我正开始祷告,他又突然大笑起来(在基督徒中,我第一次记得有这种事)。范几乎是跟着唱和。我停止祷告,对他大发脾气,无论从什么立场看,我都十分失败。我感到不配,无力应付那种情况,我不能控制自己,也不能控制别人,感到软弱、懒散、力不从心,不知何所适从。欧四反常的行为,似乎是反映我自己的情况,好像是魔鬼在藉着他来嘲笑我,因为我无能为力,一败涂地,精神萎靡。

    然而,我拒绝丧失志气,我立刻跪下来,“求助于神”。我以前有许多这样的经历(失败),总是沦于垂头丧气的错误,而不冷静查考事情的原因。但是这一次,那个贼是跑不掉了。

    从前我要好几天之后,才能从这样的失败中复苏过来;后来后懂得多一点了,只要几小时就行了。现在我知道那仍嫌太长,只容许我在几分钟内就要完全恢复过来,越快越好,没有时间上的限制。(约壹一9)

    健康的心态

    在他的日记中,显露出一种健康的平衡的感受。长久坐在暗室中是不好的,他告诉自己要起来到外面去,散散步,拿本书走到阳光中去晒晒,学习点语文。

    他写道:“有的时候,决定老老实实地做点工作,就很奇异地将失败和软弱的心境治好了。”

    那间狭隘而黑暗的陋室,对他压迫太大了,他感觉到正是时候,要起来出去对神歌唱赞美天军的得胜。

    不错,被动,或者用更丑一点的一个字叫作懒惰,是我失败一半的原因。我心中十分明白,我绝对不要被打败,那个整天我都是得胜的。这就是我学到的功课,当你觉得软弱,不能将自己从罪的权势中释放出来的时候──就起身唱一首歌,或者对敌人坚决地大声反抗,然后便卷起衣袖,用心学习僳僳文。没有这种精神就会带来失败。教训是要:

    寻找神在祷告和工作间的平衡

    是啊,我们基督徒永远不被征服!如果别的武器都不管用,有一件武器是始终有效的,我们失败一定有个原因,不应该因为难以解释就含混过去,要藉圣灵的帮助,找出那个原因来,了结那桩事,以避免将来重蹈覆辙。

    早上将大部份时间用在祷告上,心里很平静──特别为欧老四尽力祷告,更恰当点说是对付那阻碍他的黑暗权势。祷告继续得力,直到已清楚地奋战而过。那天剩下的时间学习僳僳文,一切顺利。星期天的功课仍在心中燃烧。是的,神的教导是合适的。

    他感到已为欧老四“尽力”祷告,为他“奋战而过”,觉得有个力量在他里面作工。两三周之后,他写道:

    我今天看到了自从我涉足此地以来最大的胜利,欧老四拜鬼的东西拆除了,顾四也帮忙,哦,要更多地学习在一切事上与神同工!到现在才有此觉悟,是从前所未有的。

    他的书信中表现出他仍能充份享受生命。他高昂的精神,和敏锐的观察,使得他的信件在利其屋耶的朋友中成为很生动的读物。

    祷告的呼吁

    那个时候,能仁还有与支持他的祷告同工间的一些事。他在汉人的一家旅店中,写了下面这封重要的信。

    有许多事想告诉你们(他写道)。我要尽量使你们对这里的人,他们的风俗、穿着、饮食、语言、思想,和独特之处,有良好的认识。我要告诉你们关于我工作方面自给自养的一切计划──这是我心中深有所感的一个题目。但我要把物质上的自给自养,和灵性上的自给自养份清楚。前者显然是我们所想往的,有用的;后者在将来的几代人中大概都是不大可能的。

    他们──僳僳和克钦信徒──能够轻而易举地供养他们自己的牧师,教师和传道人,但要有人好好地教他们耕种那些广大的山坡地带,山地自然会产出实物,供那脚踪佳美之人需要。然而,灵性上他们是婴孩,倚靠我们正如一个孩子倚靠他的母亲。我实在相信,假若完全没有母会对宣道工场上初生教会的祷告,他们会被黑暗权势所淹没。在教会历史上好像真的发生过──教会失去了能力和生命,挂个空名,或摇曳不定。正如一棵植物,可因缺水而萎谢;神实际的工作,也会因为不祷告而荡然无存。

    我们可以把异教来比作一座大山,威胁着要粉碎初生的教会,或是一潭死水,作势要扑灭圣灵生命和能力的火焰,只靠着神的能力使堤防不致于崩溃。神能办到,还能作更多的事。但假如我们在工场地和在家乡的人,都抱起手来坐在摇椅里享福,他是不会那样做的。我们说不出来为什么祷告是如此不可或缺,即使我们无法解释,我们最好还是承认这个事实。你是否相信,若非在宝座上的大祭司主耶稣基督的代求,你以为神的教会今天还会存在?我不相信,我相信教会早就死去埋葬了。我把圣经看成神在这个世界上工作的纪录,我相信他向他的子民传达了一个清楚而响亮的信息──从创世记到启示录──你们要尽你们的份。

    你们是否觉得奇怪,神听任十八个世纪的时间过去了,才自印度、中国和日本那超过人类一半以上人口的地方开启福音之门?虽然教会不能逃避这一事实的责任,我仍相信神在这事上是有目的的。我相信他曾在以前的世代,多次要向信异教者传道──请容许我恭敬地这样说,但他的教会未能应时而起。教会犯了太多的错误,太腐败无能,不能养育出生的孩子。过去历代以来,热心人士断断续续的努力,在宣道工场上建立的教会(我们今日如此称呼),没有留下任何存到永久的东西。宗教改革时期,教会只不过刚开始有所认识。直到十八世纪福音觉醒之后,神好像才认为教会成长和强壮到一个地步,可以养育处身在世界庞大异教制度下的孩子自立。凯锐(Carey)是福音的大觉醒的中心人物,在约翰.卫斯理去世两年之后去到印度,我们认为那是现代宣道运动的诞生。对我说来,那是件很了不起的事。

    而今基督教国家的母会,已能充份地滋养东方初生的教会,不单是在人力和财力方面,在恒切有力的代祷上也是如此。我由此推想,在腾冲部落的工作上,我可以说,你们和神将来要呼召加入你们的工作的那些人,足以支持僳僳和克钦信徒的灵性生命,使信徒人数倍增。正如我觉得神是在等待,直到母会有充份的能力去养育她的孩子──然后才赐给她宣道工场,现在这个庞大而不断成长中的家──因此,虽然你们离他们有几千哩的路程,神也在预备你们,成为这里初生的僳僳信徒看不见的灵性上的父母。

    你们或许会问:“你是否要叫信徒自己祷告,如其所当行的?”这是个很自然的问题。我最好的回答是说是──和不是。我要他们(或尝试着要他们)养成祷告的习惯。但他们的祷告只是婴儿的呼喊,而不是成人有力的祈求。他们只知道为迫切的事祷告,像朋友生病的时候,他们的祷告好像非常有效。但他们对祈求灵魂得救毫无所知。不幸的是,到现在还没有很多人看见别的人得救与否这事的重要。他们的祷告几乎完全是自私的,正如一个婴孩的呼求,我们不认真把它当作一回事。我甚至可以说,许多信徒连自己都不明白什么是得救。将来有更多的人会明白,只要给他们时间、教导,和类似奋兴会那样的机会。但他们目前的知识有限,做到的也不多。在这场灵性的战争中,他们还未成长到服役的年龄,他们是神托儿所中的婴儿,不是神军队中的战士。但你们有几世纪基督教信仰的经历,你们有基督教的教育,基督教的影响,一本展开的圣经,灵修的助益,和其他许多事,帮助你们灵性的增长成熟。所以你们现在是属于满有基督身量的人,能“帮助有力抵抗敌人”。你们和他们之间最大的不同是,你们是基督里的“成人”,他们是婴儿,是吃奶的;而摧毁撒但壁垒的工作,需要强健的人去做,不是幼儿。

    他们──僳僳和克钦信徒──自然有他们的困难,有时是迫害。但说到他们目前无力打这场灵性的仗,然从我所说的话中,你们会发现,我不是要求你们只是从旁观的立场,在祷告中给他们一点“帮助”,我是想将这场祷告的战争的主要责任交给你们。我要你们把这些人的负担,放在你们的肩头上。我要你们为他们与神角力。在这件事上,我并不很想作个团队的指挥官,而是想当个情报员,我越来越觉得有使你们消息灵通的大责任。主耶稣从天上看下来,看到这些贫穷潦倒被人忽略的百姓,“他灵里的痛苦”也是为着他们。他已经等待了很久,你们是否愿意尽你们的份,使他“得满足”的日子早日来临?

    我们必须尽其所能,不让这祈祷的事奉停滞或中断。我们常说代祷的工作非常重要,我要证明我相信这是真的事实,因而顺从神的带领,献出我最好的精力。我觉得像是个生意人,看出店中某种货物比其他的更赚钱,就存心把它当作主要的投资。他事实上看到一样有利可图的货物,供应源源而来,需求几乎是永无止境,他决定不顾一切地投入其中。他看到的需求是成万的僳僳和克钦人失丧的情况──他们的无知,他们的迷信,他们的犯罪,他们的身体,他们的意念,他们的灵魂;他所看见的供应是神补足他需要的恩典──藉着许多神的子民不住的祷告而赐给他们。我所要做的像是个中间人,将供应带给需求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