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佚名
达尼尔·金邦尼在非洲进行第八次传教旅程而横度沙漠时,必定常常想起意大利北部加尔达湖的湖水。他的父家座落山坡上,从那里可眺望深蓝色的湖。一八三一年三月十五日,金邦尼就在这里出生。他的父母是普通的农民。他们拥有一个细小却非常美丽的柠檬园。金邦尼的父亲为帮补生计,也在当地任园了。他的母亲是家庭主妇,生了八个孩子。除了最年长的哥哥能活到廿一岁外,达内尔是唯一幸存的孩子。
一个圣召诞生
达内尔在村内一间规模细小的学校读书,成绩很好。直至十一岁那年,他都在这学校读书的。从那里,他父亲得知他在学术方面很有天份,便安排他往维罗纳继续升学,在教区修院作走读生。第二学年刚开始,由于父母未能负担他的费用,看来他就要返回利摩肋了。幸而,
尼古拉斯·马扎神父一一一位维罗纳的神父一一开办了一间学校,专收容那些有才华、但家庭不能负担学费的孩子入读。一八四三年二月,金邦尼获校方取录。
十五岁那年,金邦尼读了一本有关日本殉道圣人的传记,初次感到很想成为传教士。这书让他对自己未来的生活充满着梦想。最初在马扎学院的日子里,他能逐渐清楚地了解这渴望,而学院的环境也玉成这事。此外,马扎十分关注非洲,亦对于自己的学校能否教育来自非洲的青年感兴趣。
马扎的旧生安杰洛·文高神父刚在苏丹过了一些日子,现返回维罗纳寻求协助。他在马扎学院发表演讲。金邦尼在一八七六年所撰写的生平和工作概述中,清楚指出他传教圣召的诞生,跟文高抵达维罗纳有密切关系。金邦尼写道,文高的到访带来了两个效果。首先,马扎决定’训练和派遣那些愿意从事这工作的学生前往非洲。其次,一八四九年一月,我当时只是年仅十七岁的学生,跪在马扎跟前,表明奉献一生为中非洲工作。借着天主的助佑,我没有违背那承诺。
达内尔开始修铎职的课程。在以后的几年里,他为了准备自己往非洲工作,特别学习一些实用科目,例如医科等。他终于在一八五四年十二月晋铎。过了不久,他的医学知识得派用场,因为维罗纳周围的村庄突然发生黑死病。金邦尼被派往协助其中一条村落。其后,当地官员致函给他,以表谢意。
抉择的痛苦
这发生于金邦尼有机会往非洲的前两年。一八五七年,马扎决定派遣考察队,沿着尼罗河设办传教站,金邦尼便是其中的队员。然而,金邦尼很担心在自己离去以后,没有人照顾父母。他写信给利摩肋的堂区神父,说:.我内心感到很烦乱。正如我曾常常对您说,我感到很想从事传教士的艰苦工作,而且在过去八年以来,我一直想起中非……但是,我很担心年老的父母。如果我放弃往外地传教的念头,那么,我的余生就要过殉道者的日子,因为自十四岁以来,便一直怀有这渴望。然而,如果我往传教的话,我将使自己的父母成为殉道者。
金邦尼决定:「既然自己是那么千头万绪,我想应做一次退省,向我的信仰和我的天主求取忠告。祂是公义的,掌管万物,祂晓得如何带领我脱离这死胡同,使一切顺利并安慰我的父母」。他在退省后写道:「我从天主和从人取得了忠告,我相信,参与传教事业的意念,就是我真正的圣召……我的神师马拉尼神父已告诉我,他十分了解我的生活……他可以向我保证,我前往非洲传教的圣召是他所看到最清晰、最明显的圣召。金邦尼的退省神师已认识他好几年,还帮助他明白到,目前他只要看看自己能在非洲做甚么。此外,金邦尼告诉父母,由于天气关系,传教士将每两年左右回家一趟。
金邦尼的圣召与决定前往非洲的动机,跟他成长的年代息息相关。这是大变动的时代。这是理性主义的时代:科学的进步使人疑问自己所相信的一切。金邦尼出生后不久,欧洲于一八四零年经验了「革命的一年」。德国与意大利力求独立。在英格兰,工业革命方兴未艾之际,恩格斯与马克斯亦着手写作。拉丁美洲各地的独立运动则如雨后春荀。这时,欧洲各国纷纷往非洲冒险,力图在那里建立自己的势力。这是英格兰藉奴隶买卖而致富的时代。世界正处于莫大的动荡中。金邦尼既是这世界的一员,自然也得投身其中。
梦想
一八六五年,金邦尼写信给一位朋友,说:「要记住,除非为了非洲和与它有关的一切外,我不能活着。」这渴望从很多事物中衍生出来,但其背景就是金邦尼出生和成长的地方。从金邦尼的家乡利摩肋,能眺望加尔达湖和仰望山区。金邦尼时常凝望湖和山丘,仰观星晨,他渐渐意识到自己的渴望。金邦尼住在大自然美丽的怀抱里,他有时间沉静、默观和梦想。他阅读有关日本殉道者的著作时,感到非常满足,并梦想类似的事发在自己身上。这有助他决定将来想做的事情,也帮助他决定成为传教士。
重要的是,金邦尼的渴望并非出于冒险精神,而是出于一种独特的传教精神。金邦尼受到日本殉道者生平的影响,怀着年青人的热诚,感到自己也想成为殉道者。这渴望日渐清晰:金邦尼逐渐意识到,对他来说,实际的殉道不是重要的,而是成为传教士,因为度传教士的生活,也须奉献给天主,如同殉道一样。渐渐地,他的渴望在非洲得到实现。
从梦想到行动
金邦尼的渴望和梦想经历种种际遇,得以不断成长和澄清。其中,就是他在马扎学院,与重获自由的埃塞俄比亚奴隶、巴切特·卡安达之间所建立的友谊。跟这位朋友谈及奴隶制度、聆听文高的讲话、会晤文高带来维罗讷的其它非洲学生,这一切都有助金邦尼的渴望和梦想找到清晰的焦点。
金邦尼是一位梦想者,他发现了自已真正愿意做的事情,也使他成了当时的风云人物。十七岁那年,金邦尼认识到非洲人民所忍受的极大痛苦,觉得要把福音带给被奴役和压迫的人,直接投身消除这痛苦。他回顾当时的人事,细看自己梦想和渴望的生活,开始感到自身的幸福和满足,跟非洲的幸福和满足息息相关。
金邦尼能透过不同的途径寻找天主:在加尔达湖、山谷、星晨,尤其在自己的希望、渴望和梦想中找到祂。金邦尼做梦,也视梦境为一种真实。他部份的经验是直觉:部份是天主的恩赐。金邦尼意识到,天主在他生命中临现和行动,赐给他生命。他对自己的生活的直觉虽是一种短暂的感觉或意念,却没有把这感觉搁置一旁并想道:「这不是我的。」相反地,他持守这意念。希望、渴望、怀有前赴日本的梦想、聆听文高的说话,还想象自己可以为天主做甚么,这一切都激励年青金邦尼引发内心的创意和传教圣召。
一八五七年九月,六位马扎传教士由的里雅斯特启航前赴埃及。金邦尼是其中的一员,这也是他的首次传教旅程。他们在圣地稍作朝圣后,便继续前往中非。金邦尼写信给父亲,描述他们沿尼罗河往下走的旅程:在河流的两旁,都是一片辽阔而密密麻麻的原始森林,覆盖和保护了瞪羚、羚羊、狮子和长颈鹿,景色跟加尔达湖大有径庭。传教士花了三个月的时间往喀工穆。然后,他们再要在酷热中度过三星期难受的航程,最终抵达深入南苏丹的圣十字传教站。
在圣十字传教站的工作
这些新传教士着手布置居室。金邦尼在另一封信中,讲述他们的工作。其中一人负责木工,制造一些基本的用具,例如药柜、木盒、餐桌等。一人做菜。另一人洗熨。金邦尼自己则负责裁缝。在他们居住的地方,人们操着很多他们不懂的语言,因此,他们先学习了卡语。他们做了一个简短的生字表,尽力用阿拉伯语来沟通。那时,刚巧是雨季,他们全都患了病。其中的奥利波尼神父去世时,他们在那里只过了六周。奥利波尼垂危的时候,仍对他的同伴说:「即使你们只剩下一人,也不要放弃。天主愿意让这传教站和非洲的皈依继续下去。我确是为此而死。」这番话给金邦尼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并在以后的日子里鼓励着他。
由于雨季的关系,传教士与外界的消息隔绝。最终传到金邦尼的消息,就是他的母亲去世了。他时常称赞父母所作的牺牲,让他成为传教士:他感到再不能要求有更慷慨的父母了。他获悉母亲逝世后,禁不住向其中一位同伴倾吐内心的哀伤,也写信给他的表弟,说:「我既已舍弃了一切,难道天主连这牺牲也要求吗?愿天主受赞美。但是,这使我很心烦意乱:我的母亲去世,现在只剩下父亲独自一人。」
信件亦带来其它传教士相继去世的消息。事实上,这些年来,在沿着尼罗河工作的传教士当中,已有十九人去世。金邦尼与其余仍幸存的,都是身体虚弱和发着烧。因此,一八五九年一月,他们决定放弃圣十字站的工作,返回非洲。
这次北上到埃及的旅程需时六个月。金邦尼在路上,写信告诉一位朋友,他经常发烧,并害着痢疾。「这些疾病使我虚弱得多了,令我感到快要死去。身边的人都劝告我离开中非,至少离开一段日子,然而,这都不是我所愿意的……跟着要做甚么呢?看来除了心悦诚服地接受天主的旨意外,没有别的了。目前唯有回家,等待圣神新的推动。」
金邦尼在非洲刚过了两年,却只花了十一个月在圣十字站工作。尽管如此,十年前,即一八四七年,最先一批传教士前往非洲这一地区时,没有一人能在这样的天气下逗留和工作。所有人都患了热症(疟疾),但只有很少药物,亦未能治好热带疾病。传教士唯一的通讯和运输工具,就是在河上使用船只,在横度沙漠时使用骆驼。这些工具十分缓慢,例如由苏丹往埃及便需时数月,而且,由于经常受到水灾或旱灾的影响,路线也不确定。这些早期的传教士不能预先作好准备,应付可能遇上的困难。此外,在那时候,对外界的人来说,非洲是一处未探明的地方,他们没可能作甚么准备。他们是先驱。
十字架的经验
金邦尼决定做神父前,曾花了两天,跪在十字架前祈祷。他渐渐明白到,梦想和渴望在非洲工作,意味着自己的生命将充满个人的痛苦和损失。他的父母曾养育八名子女,但其中七人已夭折。明显地,金邦尼是在某程度的下幸和悲伤中成长。在决定成为传教士的时候,他十分关注这为父母所带来额外的痛苦:他们将失去他,也许永远再见不到他。他在非洲写给父母的信里,指出他感到他们的失落,也知道母亲的感受:「我每天是那么惦念着你们,也想着你们给上主所作的牺牲。我永远爱慕你们,感谢你们的牺牲,为我所做的一切。不少人为我们祈祷,但我认为你们所诵念的每一篇圣母经,都更为宝贵,因为它发自一颗为光荣天主而完全奉献自己的心。」金邦尼在母亲死后五个月才获悉时,深深体会到,在现实里,这牺牲对他和父母的意义。
金邦尼立刻回信给父亲。虽然他极力安慰父亲,但字里行间却流露出他莫大的悲伤。一字一句,除了表达出孝心外,也是从心底发出的呼喊、呻吟。他用了三页纸的篇幅,描写为基督受苦是如何伟大,而只有一处提到母亲:「我欢欣雀跃,因为她此以前更接近我。」这封信有很多处显示出,金邦尼明白度基督徒生活和宣讲福音时要受苦。他叙述教会是透过牺牲而成长的。他赞扬天主,因为天主以这方式来眷顾他们。他也承认,「在某些时刻,人性的软弱能使他们陷入深切的哀伤,但我知道,藉上主的恩宠、圣母的助佑以及那些爱我们的人的转祷,我们能从这份哀伤中提升到更超越的思想去。」
从这信的内容看,金邦尼尽力尝试安慰自己。他的信德没有因此而显得薄弱,反而看到他怎样在自己的生活环境中,了解十字架的意义。昔日金邦尼曾默观生命的际遇,今天他也默观这一切。
金邦尼获悉母亲去世前不久,目睹他的同工奥利波尼去世。奥利波尼只在圣十字传教站服务了五周。母亲和奥利波尼二人的死亡令金邦尼领悟到,成为传教士也是一种殉道。
他从失去家庭、母亲和朋友中,经验莫大的难过与哀伤。只有完全经验这哀伤和损失,而不自欺从未发生过,才明白它的意义。
重活耶稣的苦难
金邦尼看到自己的生命重活了耶稣的苦难、死亡和复活,从而领悟损失的意义。他所以能够从各种经历中看到上主的临在,能够宽恕他人、怜悯他人,并非因他否认那发生在他身上的一切,却因他拥抱痛苦,把痛苦跟十字架看齐。因此,在一八六八年,当他的新学院受到强烈的反对,他能写道:「降生成人的天主,用十字架来显示自己的智能,再没有比这更好的方法了。十字架是善人真正的安慰、支持和力量;它造就了伟人,让他们准备,贯彻履行光荣天主、拯救人灵的伟大事工。」
金邦尼能够在其际遇中看到上主的临在:他感到上主与他同在,无论发生甚么事情,都在他的身旁。由于上主临在,十字架也临在。然而,对金邦尼来说,十字架的痛苦并不重要,而是它的力量才重要。如同圣保禄一样,他因基督的十字架而感自豪。这十字架.是从哥耳哥达的高峰涌现出来,然后使整个宇宙充满它的力量,而且能够把中非转变成祝福和救恩的地方……十字架所发出的力量是温柔的,不会毁灭:它降临在灵魂上,并更新它们,好像清凉的露珠。」金邦尼所说的这番话,反映他透过生命的经历,默观复活的主,理解损失和痛苦的意思,并在其中找到交付生命的经验,找到复活。
从他以下所写的说话,我们可看到这种整合:「我经已看到和明白,对我来说,十字架是这样的一位朋友,常常是那么接近,令我总是拣选它作为终生的、永不分离的新娘……我钟爱的新娘给非洲重生的工作带来生气。」因此,金邦尼的苦痛不但为自己,也为他人成了充满意义和生气的。
在复活的主内喜悦
不但受苦的基督临现在金邦尼的生命里,复活的主也临现。透过满怀希望、热爱他人、在周遭环境中保持喜乐、懂得享受人生等,金邦尼在生命中与复活的主相遇。
复活的主让金邦尼充满乐观精神和希望。一八六六年,他写信给他的朋友方济·布里科洛,说:「我对天主充满信心。我确知道,这计划就是天主的旨意。」在喀土穆,一些人讲述他的生平。其中有一位回教徒,名吋赛义德·穆罕默德·塔哈见证金邦尼如何「相信一切事情均来自天主;他是时常信任天主的。」
复活的主也临现在他与人建立的友谊中,他的书信常常表达出一份对人的温情。他叙述其中一位表亲的女儿时说:「亲爱和可爱的埃尔米尼亚怎样?我时常想起她。请代我送给她千万个吻,告诉她,虽然我们相隔两地,但没有使我们疏远。告诉她,多年以来,我一直乐于与她保持一份特别的感情,如某些人一样。我从不后悔一直爱她,即使在这遥远的地方,也因爱她而感到欣喜。」他写给父母的信也充满感情,尤其表达跟他们在天主内合一。他对父亲说:「我的心常常转向你;每天想念你;在工作中也不忘你。天主指引我们的事务,在祂内我们拥有一位好管家,一位忠信的朋友,一位亲爱的父亲。」
金邦尼的书信洋溢他对周遭世界的喜乐。他喜爱所有的圣地、开罗的日常生活、尼罗河沿岸的原野生活,看来好像「令人心醉的伊甸园。」
金邦尼懂得如何保持轻松和享受人生。有一次,有人送给他几瓶酒,他能向对方报告,「为了天主的更大光荣,也祝您和我们健康,以下是我们享用美酒的情况:一、我在开罗的学院与所有的神父一起享用了两瓶。二、一瓶用来跟我们的好朋友、基督修士会的院长一起享用。三、我们在阿斯曼那里误用了一瓶:我们为款待两位方济会士把传教站移给我们,原想给他们开一瓶普通的酒,我们反而用了你送来的其中一瓶。四、我把最后一瓶藏在皮箱里,没有人知道的。我们将于九月十四日在科尔道凡饮用,庆祝耶稣圣心代牧区成立。你可知,如果在中非有幸享用这样的美酒,绝非坏事,简直再好不过了!……我们喝这些酒时,就像享用一些来自另一世界的琼浆玉液!,
因此,透过这些平凡的方式,金邦尼分享复活主的生命。身为传教士,他把这生命留给其它人。
金邦尼放弃了圣十字传教站后,返回意大利并陪伴了父亲一段日子。马扎看见他那么精疲力竭,便怀疑他能否重返非洲。金邦尼的体力稍为恢复后,便负责照顾马扎学院的非洲学生。金邦尼描述他长上的计划:发展非洲本土的神职人员,并在欧洲的学院教育非洲的青年男女,好使他们在天主教的环境里,生活一段日子后回家。这样,他们可按照各人的专业和天赋,教导和传授他们所学得的知识。
就当时的情况而论,人们确应认识马扎的计划。非洲人仍被视为奴隶,或只是仆人和工人,马扎却想给他们提供最好的教育。对欧洲人来说,他们几乎没有可能抵受非洲的天气,因此,唯一的解决方法,似乎是在欧洲教育非洲人。
第二次传教旅程
金邦尼刚开始工作不久,便有消息传来:一群非洲奴隶在印度洋获一艘英国战舰拯救,暂时居于亚了。马扎认为,带他们当中一些青年到自己的学院去是有用的。因此,金邦尼获派展开他的第二次传教旅程,经埃及和红海前往亚丁。
在亚丁,金邦尼集合了七名非洲青年,准备带他们往维罗讷,还替他们取得英国护照。金邦尼认为,这工作有助这些年青人摆脱「用贩卖人口而做的卑鄙的走私,那是一种可耻的生意,侮辱和贬抑人性。我们人类都是一样,蒙上天赐予智能,是属神的标记,又是按照天主圣三肖像而受造的。但是,奴隶买卖使人被贬成动物。」他讲述苏丹的一场激战,是因三千名非洲人被卖往科尔道凡一事所导致的。由于涉及有关奴隶买卖的法律,金邦尼在离开亚历山大时被海关阻截,滞留了两天。他唯有虚张声势,指称这些非洲人持有英国护照,并声言他们确是来自印度,宁得以脱险。
奴隶买卖的痛苦
我们可能会问:为甚么金邦尼要带这些青年往欧洲?为甚么不把他们送回自己的家园?其实,他们中很多人早在七、八岁的时候,已被囚禁和奴役,现在已记不起自己的家在那里。其中一人最终做了神父,但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属于那一个部族。在以后的岁月里,金邦尼能够带领很多人返苏丹,其中一些人很幸运,可以寻回自己的家人。在这些幸运儿当中,有一名男孩在七岁时被奴隶商夺走。当时,他正在离奴隶商不远的地方,领着瞎眼的母亲走路。幸而,他日后还能认出某些标志而返回自己的村落。
另一次,金邦尼在路上看见一支奴隶队,他形容说:「在沙漠,我曾遇见超过二十群被掳的奴隶,他们一边走,一边捱着鞭打。小童由母亲抱着。至于那些能走动的小孩,他们的颈给缚在母亲所挑着的杠棒上,以防逃走。奴隶商在年满十五岁的孩子颈上围着羊皮带,再把羊皮带连接自己手持的绳鞭。成年人则分成一对一对,每人的颈拴在扛棒的末端。其它人的手和手臂则反缚在背后。有些人的脚系上锁链,还被迫挑着主人的行李。每当他们慢下来或表现得疲倦时,便立刻受着长矛和棍棒打击的滋味。一些人不支而倒在地上:他们或是被人用棍棒或长矛殴打致死,或是被遗弃在路上死去。这样,奴隶每天被迫步行超过十二小时,为期三个月。」金邦尼对这样的情况感到非常愤慨,决定要做点事,阻止它继续发生。
绝望中怀着希望
一八六一年三月,金邦尼完成他的亚了之行,回到维罗纳。他想过重返非洲,却遇到一些阻滞。一八六一年十一月,教会当局再尝试在苏丹传播福音,把传教站移交方济会。一行五十一人的队伍,包括神父、修士和教友,一直沿尼罗河向南进发。由于他们缺乏经验,又急于抵达传教站,从开罗启程南行之前,未能花时间来适应当地的水土。因此,院长和其中七人在途中去世,而在几个月问,所有人均相继死亡或被迫回家。在罗马,人们似乎已对非洲这一带地区不寄予任何希望,而它亦被遗忘了。
然而,金邦尼没有放弃他的希望。他继续教导非洲学生。他还开始让欧洲人士认识马扎的工作。在写给德国一群助手的信里,他描述非洲人如何研读基督徒的信理、阿拉伯语、意大利语、算术和旧约历史。一八六一至一八六四年间,金邦尼逐渐发展他的理想。他开始看到在欧洲教育非洲人并非上策。在那不勒斯,方济会士卢多维克·卡索里亚已在这处较温暖的地方进行类似的工作。然而,金邦尼觉得须发展另外不同的工作。
一八六四年九月,金邦尼获得了他一直寻找着的灵感。其后,他写道:「一八六四年九月十五曰,我正在圣伯多禄大殿,参加玛加利大.玛利亚.阿拉高的列品庆典,突然在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我要为非洲基督化而编订一套全新的计划。」这是他一生其中最重要的经验,帮助他了解和澄清自己的梦想和渴望,得到更深刻的整合。金邦尼能够感受天主的爱、默观各样事情、在周围的现实环境中看到上主的临在。这使他不但成为风云人物,也让他透视日后的一切。由此,他梦想非洲的民族完全参与争取自由和宣讲福音。
非洲的新生
他计划的重点是:为所有人提供基本的宗教及俗世教育;学院将在「同时适合非洲人和欧洲人居住的地方兴建。新计划的范围,不会局限于旧日成立的中非传教地带,而包括整个非洲民族:它的活动将在所有非洲黑人国家开拓和发展。计划将包括:在整个非洲大陆上,兴建无数的男女学院。经过谨慎处理,这些学院将会建在最接近非洲内陆、在那些非洲人和欧洲人均可生活及工作的稳定地区内。」此外,要在欧洲兴建神学院,为培育传教士,并逐步让传教士进入非洲时,适应当地的水土。前往内陆、兴建基督徒村落和本地圣堂的工作,将是循序渐进的。
在金邦尼所希望成立的学院和中心里,男士将接受培育,成为传道员、教师,也会训练成工艺师,如木匠、裁缝、制革工人、铁匠、建筑工人、鞋匠。其它人将作农夫、医生和药剂师。妇女接受培育,成为领袖、教师和主妇,「好能推动教育妇女学习阅读、写作、会计、纺织、缝纫、编织和照顾病人等。」从这一切看来,金邦尼表现出一份独特的远见。为当时而言,是十分不平凡的。这显示出他对非洲人民充满无比的信心,也显出他决心要使男女能够得以全人发展。
鉴于其中一些男士可能希望做神父,金邦尼指出,「由于非洲人的身体和智慧成长得快」,培育司铎的时间无须像欧洲那么长。为进一步培育新神职人员的知识,好使他们能成为「内陆基督徒团体能干和启蒙的领袖」,金邦尼打算开办「四间非洲神学与科学大学」。
金邦尼计划的中心是「重生非洲。」这并非意味着他想把一种慈善的、父权式的欧洲文化强加于非洲上。他选取「重生」一词,正指出一个新生、另一个生命,与先前的不同。对金邦尼来说,这计划充满希望和期望,并由那里的人民自己达致的。尤其当提及妇女的角色和兴建四间非洲大学时,他期待有一天,非洲能发展自己生命的各方所长。
转化的经验
在圣伯多禄大殿所发生的事情,成了金邦尼生命的中心。他对这次经验的回忆仍是那么的清晰、新鲜。他讲述如何「在信仰的光照下仰视非洲。在那里,他看到无数的兄弟属于同一个家庭,如同他一样,拥有同一位在天之父……然后,他被爱所吸引,走到那在加尔瓦略山上、为拥抱全人类大家庭而被钉十字架的基督的身旁。他感到内心砰然跳动,一股神圣的力量似乎要驱动他前往不知名的地方去。」他深深体验到天主爱非洲民族,这经验也转化他。他在圣伯多禄墓前祈祷时,一些事情发生了,他能够看到和感受到,非洲民族蒙那被刺伤的耶稣圣心的爱情包容着。这经验改变了金邦尼对自己工作的整个看法,赋予他新的信心和希望。这经验是如此深刻,足以激励他一生。这是一个「创新的经验」;复活的主透过这经验,显示祂对非洲、对金邦尼的爱,使金邦尼的梦想、希望和渴望得以整合。金邦尼能看到他对非洲的期望,与加尔亘略山上受苦而现已复活的基督所期望的一致。这是一个「创新的经验」,使金邦尼更清楚知道非洲的需要。他现在经验到天主,又有具体的计划:他终能按照计划,为自己的传教修会奠立基础。
教宗的许可
金邦尼离开圣伯多大殿后,花了卅六小时来草拟自己的「计划」。过了不久,他有机会向教宗此约九世呈上一份草案。另一份副本则交给了负责传教事务的万民福音传播部部长巴尔纳波枢机。教宗和枢机二人均表示支持这项「计划」,而枢机更建议金邦尼前往法国,因为当地教会对于传教工作颇感兴趣。此外,教宗和枢机授权金邦尼推广他的计划。几天以后,金邦尼再觐见教宗。教宗告诉他,「要以基督勇兵的身份工作。」
教宗也许不知道,他短短的一句话,竟为金邦尼带来莫大的鼓舞。金邦尼一直等待着明确的指示,而教宗的说话是那般有力,可说是当局正式准许他在非洲工作的标记。这事以后不久,他写道:「有一句话:『天主的伟大事工,不是由博学之士或圣人完成,而是由受天主感默的人完成。』教父们亦曾表达这思想。这句话给我带来很大的鼓励,因为我只知道,自己距离成圣和深知明悟的阶段还很远……但是,我肯定,透过为非洲事业的努力,我是承行天主的旨意。天主借着祂在世的代理人,把这使命交给了我,而我将为自己所接受的神圣工作,奉献整个生命。」因此,那驱使金邦尼编订「计划」的经验,成了他工作的基础。
欧洲之旅
金邦尼的计划是他与天主在祈祷中相遇的结果,也发自他希望贡献非洲的梦想。现在,他要寻找途径,使梦想实现。此外,他在工作中更清楚感到天主的临在,又得到正式的支持,便在欧洲各地展开漫长的旅程,让人们认识他的「计划」。一八六四年十一月至一八六五年六月间,他走遍都灵、里昂、巴黎、科隆、伦敦,然后再往巴黎。在这些日子里,他给一位朋友写道:「你会感到很惊奇,我竟常常周游各处,而现时又身在布里臣。但你要知道,非洲及其民族已成为我心的主人,我的心只为他们而活,尤其在耶稣基督的代表一一圣父一一鼓励我为非洲工作以后,也为了这个原故,你将原谅我离开那些在维罗纳安居的少数非洲人,好为了整个非洲的裨益而工作。」
金邦尼在巴黎期间,收到巴尔纳波枢机寄来的信。巴尔纳波再三阅读金邦尼的计划后,发觉它过于理想,而且,要推动不同的修会会长一起工作,是十分困难的。金邦尼回复他说,他本人曾在非洲工作,很了解实际的问题。经过了一千八百年的困难日子,现在正是时候,做点工作吧。为了摧毁他在非洲所看到的压迫和贫穷,他已准备好自己,随时作出牺牲。提到他的「计划」时,他对枢机说:「如阁下不批准这套「计划」,我会草拟另一套:如您仍不接纳的话,我将起草第三套,直至我死去为止。」
金邦尼仍在巴黎的时候,还出现一些问题,就是他与马扎学院的关系。有谣言指称,他已离开马扎学院,现在不属于那团体了。金邦尼返回维罗纳,替自己辩护并澄清马扎仍是他的长上。这事件的正面结果就是:年事已高的马扎亲自鼓励金邦尼,替学院在中非负起新的传教使命。在罗马,当局召开了一次会议。巴尔纳波枢机在会上要求金邦尼,联同那不勒斯的方济会士加索里亚神父,前往苏丹,看看划分马扎学院与方济会的中非传教事业的可能性。
一八六五年八月,马扎去世了。同年十一月,金邦尼踏上他的第三次传教旅程,与加索里亚神父一同前往埃及。走了两个月的路程后,抵达谢尔拉尔:那是最先在尼罗河沿岸成立的其中一所传教站。三天后,加索里亚启程返回欧洲,留下三位会士在传教站。令人感到诧异的是,加索里亚离开时,金邦尼留在苏丹和埃及多两个月,往四周看看有否一些适合的地方,用来兴建中心,好把自己的计划付诸实行。一八六六年三月,金邦尼返回罗马。他发觉马扎的继承人汤巴神父不愿意在中非成立传教站。至于加索里亚神父则不打算把传教站划分开来,但即使他有如此打算,可是谢尔拉尔的三位方济会士经已陷入困境。现在,金邦尼可谓孤掌难鸣。然而,在他从非洲返回欧洲途中,经已向巴尔纳波枢机呈交了苏丹之行的报告书。枢机对这份报告书的印象尤深,甚至建议金邦尼创办自己的传教修会。
我们现在可看到,金邦尼一生呈露出一种模式:凡遇上显明的挫折后,往往更迈进一步。昔日,金邦尼必须离开非洲并未(立时)重返,这却给他机会编订那「计划」书,并获得教会当局批准。此外,金邦尼似乎就要被迫离开马扎修院,但从那次挫折中,却带来成立新传教站的要求。其后,他与加索里亚完成的探险旅程而回家时,感觉非常孤单:他是唯一仍对中非未来传教事业满怀信心的人。然而,处身这孤独中,他发现「圣神新的推动」,带领他创办自己的修会。金邦尼在这种从挫折衍生出路的模式中所持的态度,就是保持忍耐,随遇而安,但是,他同样有能力把握机会,让事情发生。
新家庭诞生了
金邦尼充份利用巴尔纳波给他的良机。他建议在维罗纳主教路易吉·卡诺萨的保护下,创办自己的修会。一直以来,卡诺萨主教对马扎为非洲所做的一切都感兴趣。卡诺萨接见金邦尼时,询问他如何批准成立一个只有一位会士的修会。幸而,灵医会的三名会士表示愿意奉献自己。由于他们的修会与若干修会受到政府迫害,濒临被关闭,这三位男士一一斯坦尼斯劳斯·卡塞利尼、若翰·札诺尼和若瑟·弗兰切斯基尼一一亦有志于传教工作,便利用这机会,加入金邦尼的行列。此外,曾参加一八五七年探险队的亚历山大·达尔·鲍思高神父,亦同意出任新修院的院长。一八六七年六月一日,新组织在维罗纳成立,并取名「非洲重生善牧修会」。金邦尼传教会的神父和修士,订这一天为传教会的成立日子。
修会要进行的三项新任务包括:在维罗纳开设修院;组织一个名叫「善牧联会」的教友委员会,提供支持和基金;在开罗设立金邦尼所建议的学院。
重返非洲
队了这三位神父外,金邦尼还罗致圣若瑟显现会(这修会在近
东和埃及一带服务)的三位修女帮忙。其后,十六名非洲女青年也加入他们的行列,其中九人来自马扎学院,七人来自欧洲其它修院。一八六七年十一月,金邦尼阶同这些助手,从马赛乘船往埃及,展开他的第四次传教旅程。金邦尼在启程那天,写信给卡诺萨,说:「除为了耶稣和为祂赢取灵魂外,我们不会活下去……我们的船只已准备好启航,虽然我们在前面看到美丽的水平线,但我们预期在埃及要忍受不少苦痛。还有,为使天主的工作得以发展,艰难与十字架必随之而来……我们承诺,为使天主的工作成功,我们将放弃一切。」
传教队于十二月初抵达埃及。一八六八年元旦曰,他们在开罗开办了两间学校,一间为女性,另一间为男性。这两所学校亦兼作药房和医院之用,而且收容一些逃脱主人的奴隶。
不久以后,钱已用光了。一八六八年,金邦尼决定返回欧洲筹款。他先往法国,期间,他有机会到拉沙肋特著名的圣母殿朝圣。在那里,他参加了一个把非洲托给圣母的礼仪,而且应邀为礼仪撰写祈祷文。金邦尼知道报章将刊登他的祷文,于是,他善用这次良机,让更多人知道非洲的需要。他的祷文指出,虽然非洲是其中最被人遗忘和最艰辛的传教地区,但它在「整个教会的宗徒事业里,占了最重要的地位。」他再提及那「计划」书的宗旨,指出非洲的民族对教会贡献良多。他在非洲发现很多善良的人和慷慨的心肠,明显地,让整个人类,即整个天主子民,「成为一栈,接受善牧照顾」的时候到了。他也引述圣经有关人们获邀参加婚宴的比喻。金邦尼认为,如果非洲仍被拒于天父的宴席外,便有所欠缺。
计划的新宗徒与同工
金邦尼离开法国后,便前往德国,向科隆一群支持他工作的教友讲话。他在演讲时,提到奴隶制度的影响,叙述「由于战争和商人的贪婪,数以万计的受害者从自己的家园被人夺走。他们要面对种种邪恶,且被诅咒,永不再见到自己的家人或出生的地方。相反,他们要终生背着奴隶的轭。」金邦尼还介绍那些与他一起工作的传教士,包括四名非洲妇女:她们原本是奴隶,后来在维罗纳和开罗的学院读书。现在,她们已成为他的同工,也是他计划的初果。他说,他很重视他们和他们的工作,因为「他们就要成为非洲内陆的首批宗徒。」
金邦尼继续说:「只有祂,在加尔瓦略山上光荣牺牲的那一位,愿意使奴役永远从地上消失。祂向人宣告真正的自由,召叫每个国家、每个人,成为天主的子女,使这些重生的人能向天主呼号『阿爸,父啊。』只有祂能拯救非洲脱离奴役。只有基督宗教能给那仍处身奴役的人类大家庭带来完全的自由。基于这个信念,我们非洲重生的工作是重要的。」
如果把这段说话跟保禄致罗马人书作比较,是很有趣的:「凡受圣神引导的,都是天主的子女。其实你们所领受的圣神,并非使你们作奴隶,以致仍旧恐惧:而是使你们作义子。因此,我们呼号:『阿爸,父呀!』圣神亲自和我们的心神一同作证:我们是天主的子女。……是基督的同承继者:只要我们与基督一同受苦,也必要与他一同受光荣……受造之物仍怀有希望,脱离败坏的控制,得享天主子女的光荣自由……受造之物都一同叹息,同受产痛。」
我们把这两段说话作比较时,会发现若干近似的地方:奴隶、天主子女、恐惧与自由、阿爸父啊等。金邦尼亦常常提及十字架,相似保禄讲论基督苦难。保禄谈论受造物期待获得自由,金邦尼则讲及人类大家庭仍处于奴役之下。保禄描写受造物受着产痛,金邦尼则谈论寻非洲的重生。
金邦尼的说话反映保禄的说话。我们似乎可从这篇圣经,了解金邦尼的祷文和他计划的背景。有人认为,金邦尼采用保禄的这篇书信来祈祷,并默想奴隶的境况、十字架和非洲的重生等。
圣神的恩赐来自十字架和耶稣的复活并产生新生命。对金邦尼来说,圣神的恩赐将解放非洲的民族,如同保禄所谈及的意义。同时,对金邦尼来说,只有福音能使饱受奴役的非洲得以释放。那些重获自由的奴隶女子返回自己的家乡,向自己的人民传播福音,正是这种新自由的象征和现实。
金邦尼在开罗的学院惹来不少反对,因为那里的神父和修女力保前来求助的奴隶。奴隶制度蓬勃起来,是由于主人不用给奴隶发放薪金,所以奴隶是廉价劳工的来源。人们尤其强烈反对给奴隶教授基督宗教,因为奴隶一旦意识自己身为天主子女的尊严,他们明白自己再不是人家的奴隶。因此,对金邦尼来说,圣神恩赐所有人呼号『阿爸,父呀!』,这就是奋力争取受压迫者获得自由的核心。
高瞻远瞩
金邦尼从科隆来到巴黎,组织了一群显贵来推行筹款工作。他的工作已超越国界,但为了加以发展,他希望在巴黎开办一所相似维罗纳修院的修院。然而,罗马方面并不支持这项计划,他唯有放弃。尽管如此,这意念反映出他视野广阔和深信天主,因为正当欧洲各国纷纷强调国家独立之际,他却把不同国籍的人,聚集在自己的修院一起工作。
从金邦尼在维罗纳、科隆和巴黎的工作,我们可清楚看到,他对那些提供支持的教友组织充满信心。他清楚知道,他能在欧洲各地开办类以的修院并返回非洲,因为那里有足鸲的青年愿意在传教站工作,也有不少教友乐意支持他们。
访客
一八六九年二月,金邦尼在欧洲得到更多支持后,便返回埃及,展开他的第五次传教旅程。四位新传教士与他一起,他们是一位神父、一位神学生、一位修女和一位女教友。金邦尼不把工作局限于神父,而是开放给任何愿意致力传教事业的人士。
金邦尼一抵达开罗,便利用赠来的物资,开设一所药房。同时,他购买了第三座房子,用作新校舍,并聘用非洲的女教师。开罗位于来往远东的其中主要贸易路上,因此,金邦尼能会见不少路过的人。一八六九年七月,孟买宗座代牧莱昂·默连主教返回德国时,途经开罗,并看到金邦尼的工作。这一切给默连主教留下深刻的印象。其后,他在科隆发表演讲时,对听众说:「我的朋友,您们要对金邦尼的伟大工作充满信心,而最重要的,是要对金邦尼本人充满信心,因为上主把最艰辛的传教事业托给他。在印度,我须克服很大的障碍,但与金邦尼相比,我的工作只是个安乐窝而已。我认识金邦尼:后世的人将纪念他的名字,因为他已找到给非洲传播福音的方法。我来,原本是为我的传教区筹募经费,但我会把全部转给金邦尼。他几乎一无所有,他的需要比我的更大。的确,科隆市能够为帮助这个传教会而感到骄傲,因为有一天,它的会祖将被称为,「中非的方济各·沙勿略」。默连的讲话尤其重要,因为这出自一位经验丰富的传教士口中。如果他没有仔细反省金邦尼的思想和工作,一定不会发表如此积极的演讲。主教特别邀请听众们信任金邦尼。显然地,默连对他的评价很高。
金邦尼出席大公会议
其它在开罗探望过金邦尼的客人包括三位主教:他们均途经那里去参加最近召开的梵蒂冈大公会议的。金邦尼跟这几位主教会面后,立刻写信给巴尔纳波枢机,请示他能否来罗马,向大公会议讲述非洲教会的需要。这次大公会议是超过三百年来首次召开的,全世界的主教都出席。这是一个好机会,唤起整个教会关注非洲问题。因此,一八七零年三月金邦尼重返欧洲,并出席大公会议,担任卡诺撒主教的神学顾问。
在罗马,金邦尼起草了一份提议,呈交大公会议,并得到六十五位主教签署,请求与会者「至少以同情的眼光看一看非洲。」他提醒他们,非洲的面积北欧洲大两倍,人口也占世界的一大部份,不过,它仍被教会忽视。文件要求主教们寻求方法,派遣工人来到这「被弃遗的上主的葡萄园,」并「邀请整个天主教世界,呼吁所有基督徒子民提供有效的援助,来实践这事业。」
金邦尼指出,出席会议的主教来自世界各地,却没有人来自中非。因此,他要求:「从梵蒂冈大公会议,传来了宗徒们的声音,他们热烈支持中非民族的事业。」他希望主教们派遣部份年青神父往非洲工作,好实践这事业。
大公会议受到意大利独立战争与加里波尔迪进攻罗马所干扰,金邦尼的提议因而未被讨论。然而,这文件仍是重要的,因为它提醒大公会议教会的传教本质。金邦尼要求主教们「复苏教会的宗徒精神,好使非洲的民族能应邀加入教会并被教会吸引,」他就是服务整个教会,使教会意识到自己对世界、对非洲所肩负的使命。我们亦看到金邦尼的能力:他可以率直地提醒主教们,他们所行使的真正职权,要求他们致力实现「一栈一牧」的理想。金邦尼十分尊重罗马的权威,但他亦清楚看到自己本身的义务,就是让罗马完全意识自己对非洲所怀有的义务。
「与非洲共存亡」
大公会议后,金邦尼再次踏遍欧洲,探望他的支持者。他访问科隆的支持者时,首次提及他的传教士的座右铭一一「与非共存亡」,显示出他们如何深切地投身非洲。欧洲之行期间,金邦尼尝试让其工作在自己死后也能继续。一八七一年十二月,他为一八六七年成立的男修会,草拟了男「修会会规」。一八七二年一月一日,他创立了女修会,即今天的「金邦尼传教女修会」。同时,他致函开罗的传教士,支持他们前往南方的喀土穆和科尔多凡的计划,好能在内陆成立传教会。
这次巩固工作的结果,就是在一八七二年五月,罗马批准这两个修会正式成为传教会,并委任金邦尼为中非的副宗座代牧,换句话说,他虽仍是神父,但在那地区拥有主教的全权。有一点值得我们注意,虽然金邦尼是独自一人,也相当年轻,但他已唤起整个欧洲为非洲做点事。他只要求罗马批准他分担中非的部份传教事业,却得来由埃及以南直至中非大湖区,由东面红海至西面(现今札伊尔附近)整个地区的职权。而且,这个责任是由教会清楚地、正式地授予的。
一八七二年九月,金邦尼阶同四位神父、一位学生、两位修士和三位非洲青年,一起出发前往开罗,展开他的第六次传教旅程。他从开罗往喀土穆。经过九十九天曲折的旅程,乘船沿着河流进发,骑着骆驼走过酷热的沙漠,终于一八七三年五月抵达喀土穆。金邦尼在抵步后的星期天,正式接办传教站。他用阿拉伯语讲道,向一个包括重获自由的奴隶、阿拉伯人、传教士和欧洲显贵的会众,讲述与他们在一起,是何等欣喜:「我年青时的初恋情人就是不快乐的非洲。十六年前,我放弃了我在世上所珍视的一切,来到这里。但是,由于健康不佳,我被迫回家。我离开,全是为了听命,但我的心已留在你们当中。今天,我回到你们中间,终于再找回我的心,我永不会遗弃你们。我愿意属于你们每一位。」金邦尼的道理证实,他深信自己的圣召,就是把福音带给非洲。此外,这篇道理也清楚显示,他不但视这圣召为一种外在的、需要追随的召唤,也是发自内心深处的,是他生命的爱情。
其后,金邦尼在十月庆祝光荣十字架瞻礼时,把他的代牧区奉献给耶稣圣心。同时,他写信给一位朋友,表示他对非洲的爱,是建基于他十分了解那里的问题,以及非洲在历史中的位置。他写道:「在中国,传教事业已建立了多个世纪,但在科尔多凡这里,信仰只出现了四百八十六天。我们仍处于起始的阶段。」处身这样的环境,金邦尼和他的同工似乎没有成功的机会。约在一八四八年,有三十五名传教士去世:一八六一年,则有二十一位方济会士死去。在这么多人去世的地方,在没有大修会冒着牺牲许多性命而工作的地方,这位身患重病的人,怎能与一少撮助手干一番事业?然而,金邦尼把他的传教会奉献给耶稣圣心:他相信自己的圣召,相信这是天主的工作,也相信.耶稣圣心将使我能够克服种种艰辛,使重生非洲的计划得以实现。」
传教站的发展
金邦尼在欧拜伊德致函巴尔纳波,讲述传教站向内陆推进的重要性。传教士正努力学习语文,并寻求一个最好和最简单的方法,成立传教站。他们正在准备编印劳此安语字典、语法书和教理书。不但传教士希望在劳班人当中工作,其实劳班族人也想他们在自己的地方教学,并保护他们对抗奴隶商。
金邦尼叙述劳班族族长赛尔德阿迦探访过他,力邀他兴建圣堂和学校。金邦尼写道,这些人曾击退阿拉伯奴隶商,他们对回教也不感兴趣。族长对于耕种和木工用具颇感兴趣。赛尔德阿迦说,他们知道有一位天主存在,但从未见过祂,也不知道如何向祂祷告。赛尔德阿迦族长曾探望金邦尼三次,金邦尼请族长向他转达劳班人的意愿。他答应尽快为他们服务,也希望寻回一些已成为奴隶的孩子。
金邦尼致函枢机时批评说,英国人虽然已取缔奴隶买卖,但这法律只是形同虚设而已。在中非,真正的奴隶买卖仍非常活跃。
金邦尼致函法国圣婴会会长,列举他抵抗奴隶制度的工作:在开罗的两问学院里,青年学习信仰、艺术和耕种技术:在喀工穆有两间会院;在欧拜伊德有两个基金会。欧拜伊德有十万人口,其中三份之二是奴隶。
金邦尼在同一封信里,要求对方拨款兴建房屋,因为「我尽力强化这些传教站,为准备那些来自内陆的族人,能在自己的国家里,成为信仰的宗徒。、他还指出,由于奴隶买卖的关系,很多孩子变成了孤儿。此外,不少母亲带同子女逃离主人,来到传教站寻求保护。传教站需要金钱来支付建筑材料和建筑工人的工资,好能为这些人提供合宜的居所。他还指出,在过去五年,他的学院已培训了五十四人,准备在内陆工作。直到目前为止,在这些内陆国家里,人们从未听过天主的圣言。他在总结时,重申传教士已随时准备为非洲民族的得救而舍身。他们的口号常是:「与非洲共存亡」,而且借着天主的恩宠,他们将忠于这意愿。
一八七六年三月,金邦尼返回欧洲筹募经费,并替自己辩护,反驳同工加尔塞纳-马恩省尼神父所提出的指责。简单地说,加尔塞纳-马恩省尼指责金邦尼没有妥善照顾传教士,也浪费了下少金钱。经过一连串的调查后,金邦尼的嫌疑尽释。此外,罗马方面为表示信任他,于一八七七年八月擢升他为主教。
饥荒的打击
一八七七年十二月,金邦尼主教重返非洲,展开他的第七次旅程。他从开罗前往苏丹时写道:「今晚,我们将乘坐大河船,离开开罗。各人都为我们祈祷。我把一切交托给耶稣圣心和圣母圣心,我们将要战胜邪恶,并在各地竖立十字架。天主的所有工作都是在加尔瓦略山山脚诞生的。我准备为祂的光荣受苦:非洲必会得救。」
这又是一次漫长而艰辛的旅程:「我们浩浩荡荡从开罗出发,不觉已有四十五天了。乘船的旅程是很辛苦的,目前我已抵达阿特穆尔大沙漠的边界。我的确需要至少一百只骆驼,但事实上,由于今年不曾下过一滴雨,我们只有少数瘦弱的骆驼。尼罗河的水位很低,所以闹着饥荒。我在抵达喀工穆前,还要走一个半月的路程。此外,我们需要四十只骆驼来载货。平日,我们只需二十只便足够了,但由于祂们体弱,只可背负少许货物。」
金邦尼继续在信里写道:「我处身世上最恶劣的窘境里:双倍努力、双倍开支、双倍危险和双倍不安。我在一棵大胶树下写信给您,这就是我们华丽的住所!距离我书写的装货箱三码之处,气温高达四十五度。神父、五位修女、修士和我都在天主、在圣母玛利亚和在大圣若瑟的手里。我们都把自己交托给天主,让祂眷顾。」
金邦尼抵达喀工穆时,饥荒更为严重。他首要的任务,就是援助饥荒。因此,他向罗马当局报告说:「作为耶稣基督的真实宗徒,我几乎所有的精力,就是用来承担这骇人的悲剧:这极其可怕的痛苦侵入了代牧区。我所指的是饥荒、旱灾,还有完全缺乏物资,而我一直尽力处理有关事情。然而,天主的工作必须在加尔瓦略山脚诞生和成长。我们现时的烦恼,就是须进一步证实,非洲的重生是天主的工作。尽管面对着这一切不幸、灾祸和困难,我们也不容许内心沮丧,因为十字架是迈向胜利的光荣道路。」
金邦尼虽然面对着这些障碍,仍希望在乌干达的大湖区开办传教站。然而,罗马通知他,这地区已交由拉维热里枢机和他的传教士(白衣会士)接管。金邦尼十分喜爱拉维热里,但他并不完全同意当局的决定。他致函罗马当局,清楚说明:「依我的愚见,阁下和圣部把四大地区交给拉维热里主教,确是错误的决定,因为他不会在这些地区充份发挥自己的能力。圣部在行动时略嫌仓卒一点,使它失却一向审慎而判断英明的特质。」
传教士开始受到饥荒侵袭。金邦尼向维罗纳的卡诺萨主教汇报,有几位传教士经已去世:「传教站的活跃成员都受到缺乏物资、疾病和死亡的重重打击,没有任何事情此这一切更使我的精神充满折磨和哀伤,甚至几乎因害怕和忧愁至死。面对着种种严峻的考验,我们感到更须持守自己的圣召,比从前更加坚持我们的口号:「与非洲共存亡。」他同时致函罗马当局,说:「我只能写下寥寥几句话,因为我被热症、艰难、疲累和沉重的心情消耗殆尽。虽然我的身体已透支,但借着耶稣圣心的恩宠,我的精神仍站得稳。正如在过去(自一八四九年以来的)三十四年,我决心为中非而忍受一切,并献出生命。」金邦尼回忆十七岁那年,他在马扎跟前所作的承诺。然而,金邦尼因工作过度而精疲力竭,他被迫于一八七九年五月返回欧洲。他在离开时,并没有遗弃他的同工,因为他是唯一留在喀土穆的传教士。
金邦尼在欧洲期间,专心恢复自己的健康,使更多人认识他的的两间学院,也探访他的助手们。他在巴黎和科隆演讲,谈及在中非传教的三大困难:漫长而危险的旅程、热带病和不同语言的问题。他还有机会觐见教宗良十三世,介绍修会其中五位准备前往非洲的修女。
最后的旅程
金邦尼的体力稍为恢复后,便于一八八零年十一月,踏上他的第八次,即最后的传教旅程。这是金邦尼一生的最后一年,几乎是马下停蹄的,大多从事遏止奴隶买卖的工作。他终于可以在劳班人聚居的迪灵开办传教站。他在那里写道:「在努班山,我与同伴一起干伟大的事,不但为了传教站,也为了消除奴隶买卖。」(他能够敦促政府委派一百名士兵来保护人民)。金邦尼在那里观察劳班山,物色地方兴建新传教站。
旅途上,金邦尼一直被热症缠着。他十分担,维罗纳两间学院的情况,因为它们都处于艰难的日子里。主要的问题,是需要物色一位适合的人选任院长:这人须了解在非洲工作的种种问题。他致函维罗纳的修院院长说:「耶稣背负第一个十字架,而我们身为他的门徒,也要背十字架。晚上(我难于入眠,虽然昨夜我睡了三个半小时),想起在过去的廿四小时受了很多苦,我感到很高兴,比我在伦敦、巴黎、维也纳或圣彼得堡享受完晚宴后回家的心情更高兴。」
金邦尼在临终的最后几个月里,受到很多无理的指责。这些指责均与他为修女们购买房屋的事有关,也与他极力维护叙利亚籍保守生维尔吉尼亚·曼苏尔有关。曼苏尔曾任传教士二十年。当她原先所属的修会撤离后,便要求加入金邦尼的修会。她到过维罗纳,在那里教授阿拉伯语。由于她的语文很好,且有丰富的传教经验,惹来很多人嫉妒。金邦尼在苏丹维护她,结果引来很多反对的声音,甚至使他的病情恶化。
一八八一年十月三日,金邦尼致函修院院长说:「我在上一封信提及,有三人相继去世。追思弥撒后,我叮嘱不用拆卸灵柩台,我想是对的。今早,来自罗马的辅理修士保禄·斯坎迪因伤寒病去世。我在写信的时候,方济·皮玛桑尼神父已要求我为他施行临终圣事。不但如此,连我亲爱的副主教也在出席辅理修士的葬礼后发烧,立即要卧床休息。但是,天主的工作一直是这样诞生和成长的:教会建基在降生为人的天主、宗徒和殉道者的鲜血上。世上所有的天主教传教会都在死亡中、在牺牲中和在十字架一一得救之树一一的树荫下结果。」
金邦尼的副主教于十月九日去世。翌日,主教前去安慰修女们。那天早上,金邦尼自己也发着高烧。他领了临终圣事,并在当晚十时逝世。
一八五七年,金邦尼首次前往非洲。他刚抵步,便写信给父亲说:「我们的生命都在天主的手中:祂做祂所愿意的事:借着那永不变改的恩宠,我们把生命奉献给祂。愿祂受赞美。这里,从早到晚,人们都面临死亡。这里,人没有时间准备死亡:你要随时准备好死亡。热症只需数小时,便能使你的体力耗尽,把你带到坟墓的边缘。金邦尼的梦境成真:他已身处非洲。同时,从他准备死亡的态度来看,他另一个殉道的梦想也得以实现。
对金邦尼来说,传教、奉献和殉道等主题都是息息相关的。他在一八七一年所撰写的<会规》里,指出会士须「怀有强烈的渴望,把自己奉献给天主,委身非洲重生的工作。」他也在同一<会规)里写道:「谁不为非洲重生的工作而准备完全奉献自己,直到死亡,就不可加入本会。」金邦尼并非纯粹为受苦和殉道,而是为了非洲的重生而受苦和殉道。
对金邦尼来说,传教士应是一位「为天主、为世上被遗弃的人、为永生」而工作的人。在他的(会规)里,金邦尼希望一位传教士「充满天主的爱」,好「能在信德中,默观自己甘愿委身的工作,」这样,他能接受一切,甚至殉道。
在上述的章节里,「永生」、「天主的爱」、「默观」和「在信德中」,都是关键的字眼。金邦尼在讲论「永生」时,并非认为传教士工作是为赚取天堂的。传教士与天主一起工作:天主仍创造,「更新一切」(默21:5)。传教士继续传播福音的工作,而且让人迈向一个截然不同的世界:这世界从亘古己开始,并在人死后仍继续。传教士帮助人感受和亲身经验那永存的天主的爱。金邦尼还认为,贫穷和奴隶制度都不是理所当然的。现实中,有另一个层面:天主的计划和爱在所有民族、地方和时代进行。传教士在困境中工作,冒着死亡和殉道的危险,因为他奉献自己,好使这另一个现实在此时此刻活现出来。
感受和信任天主的爱
金邦尼提及「天主的爱」时,回想自己对这份爱的经验。如果他没有深深感受过被天主爱和护佑的话,他不会做他祈做的事,且锲而不舍。他之所以能清楚这一点,是他从不感到被天主威胁。他感到.我们的生活,即身为传教士的生活,是苦乐参半,既有忧虑也有希望,既有哀伤也有安慰。我们既要劳作,也要思考。我们徒步行走,也乘坐木筏。我们学习。我们受苦,但也过得快乐。这一切,都是那眷顾人的天主祈愿意我们做的。」对金邦尼来说,把生命交托、奉献给天主是无忧无虑的。他因「完全顺从天主的安排而感到快乐。」金邦尼虽面对着苏丹在上一个世纪发生严重的饥荒(当时没有现代的救援组织协助),又被欧洲的人士误解和苛责,仍在痛苦中信任天主。他感到安全。
金邦尼经验天主的爱,感到祂的照顾,并非因为上主赐给了他甚么,而是与他在一起。他受着各方人士攻击的时候,分尝了圣咏作者的一句话:「上主亲近心灵破碎的人。」(咏33)金邦尼并不期待上主保护他免受伤害,但,再一次协同圣咏的作者,感到「在那敬畏上主的人四周,有上主的天使扎营护守。」(咏33)
耶稣从革责玛尼园前往加尔瓦略山途中,感到孤独和寂寞。但是,祂的内心深处,相信父正在护佑祂。同样,金邦尼在一生里,虽看不到自己努力的成果,仍满怀希望,而且深信和牢记上主常亲近他和护守他。
无论发生甚么事情,金邦尼都不觉得被上主威胁。借着这天佑的感觉,他感到天主的临在和行动,因为他能在生命的际遇中看到天主。这就是金邦尼所指的「默观」:细看事情和遭遇,并从中找到天主。早年,金邦尼默观湖泊、山丘、星晨,孕育这种观看事物的态度,也容许自己的渴望在内心冒升。金邦尼最深切的渴望,就是为非洲的奴隶、残暴和压迫做点事,而且偕同上主为这一切做点事。因此,他能接受一切实现这真正渴望的事物。金邦尼一旦看清这点,便能按照他与上主愿意一起在非洲所做的事,默观和体会每件事情。
金邦尼常把自己此作「宗徒的传教士,」认为自己被天主派往非洲,为当地的苦难做事。他最深切的渴望,就是使福音在那里生长,使事情改变。他虽度着非常活跃的生活,却也是默观者,寻求上主所愿意他到的地方去。金邦尼忠于自己最深切的渴望,并且跟随种种实现渴望的机会,找到了上主。
在信德中:死亡以后的生命
金邦尼一生的中心,就是他的死亡带来深远的影响。这正是他所指的,传教士「在信德中」看到自己所做的工作。金邦尼感到「天主要这「计划。」好为其它事情奠立基础。」他的工作好像芥子,结出丰硕的果实,获得「神圣的葡萄园了悉心照顾和保护。」
金邦尼虽然面对重重困难和挫折,他对天主仍充满信心,相信自己的工作将来会结出果实。他死后,虽然他的工作只显示出很少成就:一个小小的传教修女会,在开罗的两间学院,维罗纳的修院甚至没有胜任的院长。此外,在金邦尼逝世不久,苏丹的回教先知马赫迪引发了暴乱,当地的所有传教站均被摧毁。然而,一八六四年,金邦尼在圣伯多禄大殿一得到灵感后不久,写道:「这工作必须是大公的,不限于西班牙人、法国人、德国人或意大利人。天主教世界必须帮助非洲,只靠一个国家是不行的。」今天,这愿望透过来自非洲、美洲和欧洲超过三十个国家的金邦尼传教士、修士、在俗传教士、修女和神父,得以实现。
金邦尼的最大成就,是他在生之年,让人们知道非洲的需要。他希望教会、全世界,都听到那些被奴役的人的呼声。今天,这渴望在金邦尼传教会得以延续。正如昔日宗徒们蒙圣神派遣,从耶路撒冶的小团体开始,让世人认识耶稣已复活了,金邦尼也希望他的传教士组织「一个宗徒的小团体」,派到受压迫和奴役的环境中,使人认识复活的主。
金邦尼清楚看到,传教士的生活是非常严谨的,他也明白痛苦会随之而来。然而,他的目标常是使非洲重生,并非只为了受苦。金邦尼从他在维罗纳的梦想中,感到上主在他的生命中工作并偕同他。他亦十分懂得享受人生。因此,在一八六五年,他在罗马的经验后不久,写下畅游莱恩河「美好的十天」:「与愉快轻松的同伴在一起,享用醇酒、极品的啤酒,确是赏心乐事。「金邦尼一定会期望这种享受生命的乐趣,成为他追随上主的一部份生活,也是他的「小宗徒团体」生活的一部份。
金邦尼追随上主时,虽然经验很多哀伤和痛苦的时刻,但也常常感到喜乐,直到他去世时也是如此。他能回首过去,写道:「我感到很高兴,能为了非洲的缘故,分享了耶稣基督一一我们的复活和生命一一的苦难。」
身为金邦尼传教士的我们
我们的传教之旅始于百多年前,那时,我们的会徂达尼尔·金邦尼主教(第一位中非洲主教)离开他意大利的家乡,把福音带往非洲去。这旅程的动机,是基于热爱基督和那些被遗忘的不幸者。
从一八六七年至今,已有很多传教士步武他的理想,实践着他的「我虽死,但传教工作永不死」的遗言。
真福达内尔·金邦尼为非洲建立的「宗徒小团体」目前已增长至超过六千位神父、修士、修女及在俗传教士的三个传教修会。在非洲、美洲及欧洲的卅八个国家,我们全神投入福传开荒的工作及唤起教会的传教意识。
非洲
在热诚及传教心火趋使之下,达内尔·金邦尼所建立的金邦尼传教修会,首先在非洲国家展开传教活动。我们投身非洲福传的历史已有百多年了。
紧随会祖的格言一一「与非洲共存亡」,数代的传教士均忠于中非洲,即今苏丹及乌干达的艰辛之福传事务。我们的首选工作有二:宣讲福音并藉此建立基督徒团体及改善非洲人民的生活实况而提升人性尊严。
开办传教团体、学院及修院、医院及学校,已成了我们传教服务的范畴。
目前,我们为非洲所作的抉择,就是与其人民同甘共苦。紧记金邦尼的「非洲人创造非洲」之目标,我们带给当地居民渴求正义的支援,庇护难民,对分裂的民族宣讲修和,安抚困苦的战祸受害者,鼓励福传本地化,支持非洲教会及培育非洲青年传教的圣召。
美洲
一九四七年,在教宗此约十二世的邀请下,金邦尼传教士的活动已扩展到拉丁美洲及北美洲。他们在该片大陆的使命分三线进行:
一一关注贫困的人:拉丁美洲教会视关注福传及提升人性尊严同为传教任务。金邦尼传教士投身照顾被遗弃在城外的人,巴西境内亚马孙河畔的新移民,南墨西哥的印裔遗民「秘鲁安地斯山区及其它国家与世隔绝的人民。一一关注非洲裔美洲人:以非洲大陆为据点的金邦尼传教士也兼顾被大跃进的社会、甚至被教会揍弃的美洲黑人。一一建设当地教会:在富传统及历史悠久的各教会内共同生活与工作的金邦尼传教士,全心投入培育当地基督徒团体自传的意识。我们推动「教会互通」的传教工作,深信拉丁美洲已经能「以贫济贫」,自动派出传教士超越国界帮助别人。
欧洲
我们的会祖真福达内尔·金邦尼强调福传及本地教会自传的重要性。忠于他的遗训,我们这群金邦尼传教士均努力履行这两项传教任务。
在欧洲境内,我们特别专注下列工作:鼓励本地教会青年人的圣召。在欧陆提倡自传也是我们一项极为重要的宗徒事业,从而提高本地教会对基督徒团体的传教使命感,在我们所到的欧洲各国,都出版了一份传教月刊。
提升人性的质素是我们在欧洲的另一项传教使命。联同其它非政治组织,我们鼓励人民起来,为推动改进民生而努力,例如在第三世界建设学校、医院、诊所、痲疯病中心等等。在过去的几年,我们也曾努力专注协助,尤其是从非洲涌来的新移民,在欧洲找生活。
亚洲
数世纪以来,亚洲的福传工作进展缓慢,根深蒂固的亚洲宗教及文化对天主教的认同确有困难。在步入第三千年的纪元,教宗若望保禄二世曾重复强调「亚洲的时刻」已来临。福传的路向,应特别指往亚洲了。主已把这片大地福音传播工作展示在我们眼前。现在就是看我们怎样把基督的丰盈,天国的见证,跟不同种族、不同文化的弟兄姊妹分享了。
教宗呼吁整个教会在亚洲福传事业中,扮演一个积极的角色。紧随他的召叫,我们在一九八八年到达菲律宾了。为着手培育菲律宾教会传教的潜能,我们开办了一个培训课程,孕育菲律宾的金邦尼传教士。我们更出版维克托·迪亚斯与儿童一本名叫《世界使命》的杂志,特别向年青人加强传教观念。我们的理想,是找寻传福音的新方法,在这片人性及教会均受挑战的土地上,宣布耶稣的福音。
一九九一年,我们来到香港,用了两年时间研读中文后,便开始为澳门的华人服务。我们切望终有一天,能与中国内陆的基督徒、非基督徒,分享我们的信仰。
在澳门,我们加入不同的堂区服务。首要工作是投入教区内华人的文化,并与更多华人分享我们的生活。此外,目前的主要工作,是学习中国语言。在宣扬天国的讯息时,我们深感自己的不足及传教工作的难处。
金邦尼传教士的圣召
真福达内尔·金邦尼看过日本致命圣人的行实后,立刻感到被召为传教士。也许看过金邦尼小史的您,也会开始想想主是否也召叫了您,以传教士的身份,为今日的世界及为公元二千年的教会服务。
我们金邦尼传教士大家庭,成员有神父、修士:共同生活,一起工作,分享同一的传教使命。神父有宣讲福音、施行圣事及领导基督徒团体成长的任务。传教士以贡献全人发展的工作,来见证基督,各人按照自己的职业,如教师、医生、出版商、农业专家、护士、传道员等,履行福传工作。
真福达内尔·金邦尼在天堂已见证了他梦想的实现。我们这群金邦尼传教士的数目已有六千位神父、修士、修女及在俗传教士,广布全世界。
我们诚意邀请您参加我们的传教大家庭。办法如下:一一祈祷:我们的工作极需各方面的支持,尤其是您与我们同声恳求上主派遣工人收割祂的庄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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