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史考特与金柏莉
by史考特
我是MOLLYLOU与FREDHAHN所生的三个韩家小孩中最小的一个.我在长老教会里领洗,生长于一个有名无实的基督新教家庭.教会和宗教在我的生活和家庭中只扮演不重要的角色,充其量只是为了社交,而非有深度的信仰.
回忆起我最后一次上我们家常去的那一个教堂,当时牧师滔滔不绝地讲论他本身对于耶稣生自童贞女和肉身复活的疑惑.我在他讲道之中起身离去.我当时想,虽然我对于信仰并不确定,但至少我不会在众人之前,抨击自己所该讲授的.我还怀疑为何那人不干脆辞掉长老教会的牧师职,去一个与他的信念想符合的地方?我那时并不知道,这是显示我自己未来的一个预兆.
我做任何事,不论对或错,总是带着满腔热情.如同典型的青少年,我对教会完全失去兴趣,注意力全在俗世上.结果,我很快地发现自己深陷麻烦之中;我被贴上少年犯的标签,出现在少年法庭上.因着各种控诉,我面临被处一年拘禁的命运,我籍说谎逃过此劫,而被判处六个月的缓行.不象我最好的朋友达夫,我很怕事情的结果.我知道必须有所改变.我的生命直走下坡,简直控制不住了.
我注意到达夫的冷淡,我知道他是个天主教徒,但当他吹嘘自己告解时如何说谎欺骗神父时,我觉得我听够了.虚伪死了!我只能说:"达夫,我很高兴我永远不用向神父忏悔我的罪."我当时知道个啥!
中学的头一年,天主安排了一位名叫JACK的大学生,进入我的生命中.他是<年轻生命>(YOUNGLIFE)团体的领导者.那是一个附属于教会的使徒工作,它的成立是为了与象我和我的朋友这类,冥顽不灵又不上教堂的孩子们分享福音.JACK逐渐成为我的好朋友,我们的关系对我而言意义非凡.放学后他与我们玩投篮,一块儿厮混,然后用他的大卡车载我们回家.
彼此逐渐认识后,JACK邀请我参加<年轻生命>的聚会.我礼貌地说:"谢谢,我不想去,谢谢!"我一点也不想参加宗教性的聚会,即使不在教堂亦然.
接着JACK提到某个名叫KATHY的女孩也会去.他一定知道KATHY正是我那时想追的女孩;因此我告诉他:"我会考虑一下."然后他继续说匹兹堡的一名顶尖吉它好手,WALT,将在聚会中演奏,之后将与有兴趣的吉它手,一同即兴演奏爵士乐.JACK很清楚那一年我狂热地爱好吉它远胜过其他事物.至少,我终于有个好借口可向其他朋友解释,为何我要参加<年轻生命>团体.于是我去了.我与KATHY谈了一会儿话,和WALT即兴演奏了一段,他的吉它技巧实在令人叹为观止.他甚至秀给我看几个过门音.次一个礼拜,我又去了——然后是下一个礼拜,下下礼拜.
每个星期JACK都会讲一个福音上关于耶稣的故事,他讲得十分生动,然后他籍福音的基本询息来激励我们:我们都是需要救赎的罪人,基督为了赎我们的罪死在十字架上.我们若想获得救援,就必须选择他做我们的上主和救主——获救并非自动的.我聆听着,但没任何特别感受.
大约一个月后,JACK邀我参加一次退省活动.我说:"不了,谢谢,我有其他计划!"接着他告诉我KATHY也会去——整整一个礼拜.聪明的家伙!我的"其他计划"可以延期的.退省的讲者以简单但激发人心的方式讲解福音.头一晚他说:"看着十字架.如果你对于你的罪毫不在乎,我希望你紧紧地盯着它,看一段时间."他使我第一次明了,是我的罪将耶稣钉在十字架上.
次晚,他以另一种方式激发我们.他说:"如果你对上帝的爱掉以轻心,再看一次十字架,因为正是他的爱派遣耶稣,为我们被钉十字架."在这之前,我一直认为上帝的爱是温柔感性的.但十字架可一点也不温柔感性.
这人接着要求我们向耶稣奉献自己.我看见身旁一些同僚都作了回应,但我没有.我想,我不希望在一时冲动下作决定.我要等待,如果今晚这些话是真的,那一个月后也会是真的.所以我回家了,暂不作决定.
在退省中我买了两本书,一个月后的某天晚上,我读完PAULLITTLE所著的以及C.S.LEWIS的著作的部分段落.这两本书回答了我的许多问题,比如关于进化论,上帝的存在,奇迹的可能性,耶稣的复活和圣经的可靠等等,清晨两点左右,我关上灯,翻身祈祷:"主耶稣,我是个罪人.我相信祢为了救我而死,我现在希望将我的生命交托给祢.阿们."
我接着就睡了.没有天使歌团,没有号角声,甚至没有一点激动的情绪.好象什么事也没发生——只是翌晨醒来,我看到了那两本书,记起了我的决定和昨晚的祷词.我知道事情已有所不同了.
我的朋友们也注意到有异.我最好的朋友达夫,他是校内最受欢迎的孩子之一,他知道我不愿再吸毒后,带我到一旁说道:"史考特,我们没有恶意,但我们希望你不要再跟我们一起混了.我和兄弟们都认为你是缉毒探子."我说:"少来了,达夫,你知道我不是.""我们不知道你是什么身份,但你已经变了,我们不要你再跟我们一伙了.祝你过得好!"说完他们就走了.
我愣在那儿.决定将生命交托给基督的一个月后,我发现自己孤独一人,在中学里没有一个朋友.我感觉到被背叛.我转向天主说道:"上主,我给祢我的生命,而祢却夺走了我的朋友.这算是哪门子的交易?"
天主召唤我牺牲某些横隔在我与他之间的东西,但我当时并不明白.这个过程进行得艰辛又缓慢,但两年过后,我有了另一种真正,坚实的友谊.
二年级快结束时,我经验到天主恩宠的转化力量.次年,我经验到圣神特别的倾注,这是十分个人的经验,我的生活因此改变了.结果,我开始饥渴似的热切研读圣经.我深深地爱上天主圣言——基督徒生活的绝对正确的准则——并一头栽进神学之中.
中学的最后两年,我不是研读圣经就是弹吉它.JACK和他的朋友ART教我圣经,甚至在我三年级时带我去上DR.JOHNGERSTNER的神学课.
在基督宗教历史中,我最喜爱的人物是伟大的新教革命者马丁路德(MARTINLUTHER)以及约翰加尔文(JOHNCALVIN)——他们也是JAXCK和ART经常提及的人物.我首先研究马丁路德如何重新发现福音,或如我所想的,把他自己完全与天主教会分离.我开始大量阅读他的作品.
结果,我的反天主教信念变得十分强烈.我下定决心在丹葛勒小姐的英文课,即我中学最后一年的研究报告,要以路德的观点作为主题.于是我相信自己有职责拨乱反正,使天主教徒挣脱以善行成义的法律主义(LEGALISM)——这不符合圣经的教义.路德的理论使我确信天主教徒认为他们可经由善功得救,而圣经所教导的则是只靠信德成义,也就是SOLAFIDE(译注:拉丁文,意为只靠信心成义,不靠圣事及个人努力).
路德有次在教堂讲台上宣称,他可以在一天内犯奸淫一百次,而不会影响他在上帝之前的成义.显然地这有点夸大其词,但却影响了我.我将此分享给许多天主教朋友听.
让我们面对这一个事实吧:反天主教主义可成为一件很合理的事.假使天主教徒所崇拜的圆形面饼并不是基督(我以前相信不是),那么向圣体鞠躬,敬拜圣体就是犯崇拜偶像和亵渎的罪.我当时如此深信,并且极力向人分享此观点.请了解,我那热切的反天主教之心,是源自于对天主的狂热,以及想帮助天主教徒成为基督徒的善愿.我成为基督徒以前认识的天主教徒,比我更会喝酒,咒骂,因此我知道他们多么需要帮助.
当时我和一名天主教徒约会.我介绍她看一本反天主教的经典之作——我现在知道,这本书对天主教会,充满了误解和不实的陈述——书名叫做<罗马天主教>(ROMANCATHOLICISM),作者为LORRAINEBOETTNER.我的女朋友看完该书后,写信谢谢我,说她再也不会去望弥撒了.
后来我也送许多本给很多朋友.我当时感谢天主如此地运用了我,我满腔赤诚,但却盲目无知.
祖母是我父母双方亲人中唯一的天主教徒.她安静,谦逊又圣洁.由于我是家族子孙中唯一具"宗教热忱"的一个,因此她死后,父亲将她的宗教物件,书籍,交给了我.我憎恶地看着它们.我拿起玫瑰念珠,将它扯断,说道:"主啊!将她从捆绑她的天主教锁链中释放吧!"我还将她的祈祷书撕裂丢掉,希望这些迷信的东西没使她的灵魂掉入深渊.我的脑子已被洗得很彻底,将这些东西看成是人类自己发明的多余包袱,使原本非常简单,能拯救人灵的福音复杂化了.(我分享这事并非以此为傲,而是想指出独崇圣经的新教徒,他们的反天主教信念有多深,多诚挚.)
有件插曲更加强了我当时的信念.中学快毕业时,某天我去学校彩排,途中经过以前最要好的朋友达夫的家.里头灯亮着,我想,我应该顺道拜访一下,至少在毕业,上大学之前向他说声再见.最后这一,两年我几乎没见过他.
我按了铃,达夫的母亲应门而出,邀请我入内.我想她应该早已听说我变得非常热衷信仰——她好高兴看到我.我进门时,达夫正走到玄关,准备穿上外套.他看到我时,愣得呆住了."史考特!?""达夫吗?""快进来."
起初我们蛮尴尬的,然后我们开始聊了起来,又谈又笑的,象往年一样.时间好似才过了一刻钟,没想到竟超过了两个小时,我错过彩排的时间了!我惊呼着,感到很遗憾,突然间我说:"慢着,你刚才正穿上外衣,很抱歉,我一定也耽搁了你的计划."
刹那间他整个脸色都变了."你今晚为何来我家?"
"只是要和你道别,祝你生活顺利."
"但为何是今晚呢?"
"我不知道.嘿!我是不是让你错过什么重要的事了?"
我见着这个魁梧,向来有趣,受欢迎又具女人缘的家伙,他的声音竟颤抖着,"你来之时,我正准备要"他伸进口袋拉出一条八尺长的绳索,其中一端系有活结."我正打算出门上吊自杀.今天下午我本来已在老苹果园里准备行事,刚好两个小女孩从旁经过.我想,我已经毁了自己一生了,为什么还要毁掉她们的?所以我决定等天色晚了才做,你来时我正好要去."
他开始抱头痛哭,请我为他祈祷.我们相互拥抱,然后我立刻为他祈祷.离开他家时,我注意到门墙上挂着的十字苦像.我心想着:"他从没听过福音,真是可惜."回家的路上,我举头望着星辰,向天主说:"上主,我不知道他打算如何做,但祢一定知道,是不是?如果祢愿意用我这样的人,去帮助象达夫之类的人我在此听命,多用我一点——特别是帮助天主教徒."
by史考特
上大学之前的暑假,我担任一个基督徒音乐团体<大陆客>的吉它手,旅游了美国,苏格兰,英格兰,荷兰等地.旅程结束后,我将吉它和音乐全数丢出我的生活之外,希望上大学时集中注意力于圣经与神学.我在葛若市立大学(GROVECITYCOLLEGE)的四年时光如旋风般地过去了.我主修神学,哲学和经济学——最后这一样是为那较为实际的父亲而选的,毕竟是他负责我的学费帐单.我也参与了当地的<年轻生命>团体.当年天主籍着<年轻生命>引我认识福音,我希望可以回报这项恩典.因此我整整四年都为那个团体工作;向中学生传福音,在信仰中训练他们成为使徒,如同当年我所接受的一样.
我想讲一段故事,这故事促使了我燃起热情与素不相识的人分享福音.一位朋友告诉我关于法兰西.学佛博士(DR,FRANCISSCHAEFFER)这个人.他是个伟大的基督徒学者,我的朋友当时在欧洲跟随他做研究.有一天雪佛博士决定周末休假与几个学生一同逛逛巴黎.当他们晚上闲踱巴黎街头时,他们看见街角有个妓女.学生们无比惊讶地看着他们的大师走到那妓女面前.
他说:"你收费多少?""五十元."他从上到下打量着她,说道:"不,那太少了.""喔,是啊!如果是美国人的话,一次是一百五."他又后退了一步看,"还是太少了."她很快地说:"唔.对啊!为美国人周末的价钱是五百元.""不,还是太便宜了."这时她有点烦躁了.她说:"我到底值你多少钱?"他回答说:"小姐,我不可能付得出好的价值,但我可以告诉你某人已经偿付了."那两个学生看着他们的大师——就在那儿——在人行道上和她一同跪下来,在祈祷中领她将生命交付给基督.
那就是我们在<年轻生命>中,分享福音的那种热情;我无论如何也无法了解,为何这么多的主流教会一点都不在乎这个.
我蓄意将箭靶摆在天主教徒身上,因为我同情,关心他们的错误和迷信.每当我带领中学生研读圣经时,我总是很技巧地,去针对天主教年轻人传达我的信念,当时的我认为他们是充满迷惑的迷途羔羊.我特别警觉到他们的无知——不只对于圣经,还有对其教会的教导.某些原因使得他们,甚至不知道基本的教理.我觉得他们在其儿童道理班里,象白老鼠一样是被人用来实验的.于是,要让他们看清自己的教会的"错误",实在是件轻而易举的事.
回到宿舍,我的一些朋友开始讨论"再受洗"之事,我们都是一起在信仰中长大的,并且参加当地的团契.牧师——一位魅力十足的演说家——当时告诉我们,象我们这种婴孩时领洗的人,未曾真正受洗过.我那群朋友似乎都蛮认同他所说的一切.次日他们合议选择某天来一次"真正的浸水礼".
我发言道:"难道你们不认为我们应该先研究圣经,看看他说得是否正确?"他们似乎没把我的话听进去."他说的有什么错呢,史考特?难道你记得自己领洗时的情形?婴儿又没能力相信什么,领洗对他们而言又有什么好处呢?"
说实在的,我自己也不确定.但我知道答案绝非是一味地"遵从领导者"——把信仰单单建立于感觉之上,就象他们现在一样.因此我告诉他们:"我不明白你们为何如此,但我不想在还没搞清楚以前就匆匆接受再领洗."次礼拜,他们都"再领洗"了.
此时,我去找我的一位圣经学教授,告诉他这件事.他不愿告诉我他的意见,却鼓励我进一步去研究此主题."史考特,何不考虑把'婴孩领洗',作为你在我班上的研究报告之主题?"我愣了一下.
老实说,我并不想花费那么多心思在这上面.但我猜想可能天主了解我这人需要一点压力.因此接下来的几个月当中,我阅读一切能够收集到的资料.
当时的我早已将圣经读过三,四遍.从阅读中,我深切了解圣经的关键在于盟约的观念.它就在圣经的字里行间——各种年龄的人都能与主互立盟约!
研究盟约使我清楚一件事.从亚巴郎时代一直到耶稣来临的两千年之间,天主使他的人民知道他希望他们的婴孩与他立约.方法很简单:给他们立约的标记.
当然,在旧约时代,与天主立盟约的标记是行割损礼;而基督在新约时代将标记改为受洗礼.只是,我在新约中找不到基督曾说过,婴孩不得接受洗礼,与主立约.
事实上,我发现他所说的正好相反:"你们让小孩子来罢!不要阻止他们到我跟前来,因为天国正是属于这样的人."(玛十九14)我也发现门徒们也学他.比如,伯多禄在五旬节日那天,结束他第一次讲道之后,他召叫每一个人进入新的盟约,拥抱基督:"你们悔改吧!你们每人要以耶稣基督的名字受洗,好赦免你们的罪过,并领受圣神的恩惠.因为这恩许就是为了你们和你们的子女"(宗二38——39)换句话说,天主仍然希望孩童与他立盟.既然新约只提出领洗礼,作为进入新盟约的标记,那么信众的婴孩接受洗礼有何不可呢?无怪乎我在研究当中发现,教会从一开始就为婴孩施行洗礼.
我带着我的圣经研究结果去见我那群朋友.他们都不听——更别说讨论了.事实上,我感觉出我的深入研究令他们感到不安.那天我有两样发现,其一是:我明白有许多所谓的圣经基督徒,喜欢将其信仰建基于感觉之上,既不祈祷也不籍由圣经加以思索.另一是:我发现盟约真正是开启整部圣经的钥匙.
于是当时大一的我决定,'盟约"将是我未来课堂上研究报告计划的主要焦点.我真的付诸实行.事实上,经过四年的研究后,我确定"盟约"真正是整部圣经的重要主题.愈读圣经愈觉得其中含义丰富.
大四那年,我的目标除了毕业后进神学院研究所,专研圣经和神学之外,还有一个:迎娶校园中最美丽,最有灵性内涵的女人——金柏莉.柯(KIMBERLYKIRK).我早已吸收她作为<年轻生命>的领导人之一.两年以来,我们肩并肩一同传教服务.后来我向她求婚,我十分高兴她接受了.
我以神.哲学最优异成绩大学毕业后,就搬到辛辛那提,好与金柏莉一同在暑假中准备结婚事宜,有金柏莉在我身边,我已准备好面向未来,全力前进.
by史考特
我和金柏莉结婚两个星期后,就启程前往高康(GORDON-CONWELL)神学院就读.我们两个人都深信尊崇福音的改革神学,是圣经基督信仰发展的最高峰.
这时我形容我的研究之路象个侦探故事.我研究圣经以找出真正的基督信仰的线索:圣经在何处被忠实地教导和生活出来?不论答案如何,我知道天主对我的旨意——终生的教学.我是个精力充沛的侦探,不论圣经教导什么,我都愿意遵循.
我结识了一位名叫盖瑞.马塔蒂(GERRYMATATICS)的神学生,他很快地变成我的好友(他在后来的故事中有举足轻重的地位).在所有长老教会学生当中,我们二人的反天主教意识最为坚固,我们认为威斯敏斯特信条(WESTMINSTERCONFESSION)应该坚守一道防线,也就是大多数改革派教徒所愿意放弃的:教宗是假基督(ANTICHRIST).虽然宗教改革者——路德,加而文(CALVIN),兹文利(ZWINGLI),诺克斯(KNOX)和其他的人——有许多观点互异,但有一信念是相同的,就是认定教宗是假基督,而罗马教会是巴比伦城的妓女.
教宗于1979年造访波士顿时,许多神学院学生说:"他不是很了不起吗?"了不起?!他声称自己是宇宙间不可错误(INFALLIBLE)的导师,有权约束数十亿个人的心灵.很了不起?简直是讨厌死了!盖瑞和我一起协助神学院的同道们看清这个真相.
我在神学院的第二年是金柏莉的头一年.她修了一门基督宗教伦理学,由此衍生出一件很奇特的事.我以前修过这门课,因此我知道在课堂上会分几个小组,讨论一个道德问题.我问金柏莉她选哪个主题.
她说:"避孕."
"避孕?!去年也有这个题目供人选择,但没人选它.这实在是个属于天主教的问题.你为何想研究避孕?"
"每次当我讲论堕胎的主题时,总会碰上生育控制的问题.不知为什么,就是如此.所以我想这是个好机会可以研究一下,是否圣经有关于这些问题的解答."
"如果你想浪费时间研究这种无聊的问题,那是你的事."我感到很讶异但并不真的关心.毕竟,关于避孕这件事并没有真正的对或错.我当时并不知道金柏莉的研究,对我们的生活将产生多大的影响.
数周后,一个朋友在大厅里拦住我说:"你曾和你老婆谈过她关于避孕的研究吗?"
"没谈什么."
"你也许可以和她谈谈.她提出了些很有趣的看法."
听他这么说,我想最好与金柏莉谈谈.我问她究竟发现什么关于避孕的有趣的事.她说,1930年以前,所有的基督宗教教会都持有相同的信念:无论在何种情况下,避孕都是错的.
我推测道:"也许是得花这么久的时间,才得以消灭天主教教义的最后余烬."
她进一步提出异议:"可是你知道他们反对节育的理由吗?他们的理由可能比你们所想的还充分."
我得承认我不知道他们的理由.她询问我是否愿意读一本关于这方面的书.她递给我一本书,书名是<生育控制与婚姻盟约>(BIRHTCONTROLANDTHEMARRIAGECONVENANT),作者是约翰.齐普力(JOHNKIPPLEY)(这本书后来经修订后,书名更改为<性与婚姻盟约>(SEXANDTHEMARRIAGECONVENANT).我是盟约神学(CONVENANTTHEOLOGY)的专家.凡名称有"盟约"一辞的书,我必然不会错过,所以这激起了我的好奇心.
我略翻一下,看见"礼仪出版社"(LITURGICALPRESS),这家伙是个天主教徒!他剽窃基督新教的盟约观念究竟是要干吗?我十分好奇.我坐下来读这本书.我想着,这不对——不可能!这人的话有道理.他阐述为何婚姻不是一种契约,仅只交换物品和服务而已;婚姻却是一种盟约,人与人的互换.交流.
齐普力的论点是:每个盟约皆有一行为,盟约籍此而展现并重申;夫妻之礼就是盟约的行为.天主运用婚姻盟约重申之时赐予新生命.在重申婚姻盟约之时,如果使用人为方式节育,以破坏获得新生命的可能性的话,这无异于领受圣体后又将之吐在地上.齐普力在说明婚姻性行为上,以独特的方式证明了盟约的给予生命之强有力的爱.所有的盟约皆显示并传递天主之爱,但只有婚姻之盟约真实且有力得足以传递生命.
天主造了男人和女人后,给他们的第一个命令是生育繁殖,充满大地.这是为仿效天主——圣父,圣子和圣神,三位一体,天主的家庭.因此在婚姻盟约中,当"两人成为一体"时,这"一体"是如此地真实,以至于九个月后他们也许得为他取一个名字!孩子是他们盟约合一性的实在形体.
我开始明白每当金柏莉和我在行夫妻之礼时,我们是在从事一件圣神的事.而每当我们籍由人工避孕方式,阻碍爱的给予生命之力量时,我们的行为是渎神的.(意思是:以普通的方式对待神圣之事是亵渎了它.)此书的内容令我印象深刻,但我没形诸于外.金柏莉问我觉得如何;我说是很有趣的书.然后我开始看着她逐个瞄准我的朋友,一次一个——一些十分优秀的朋友皆改变了他们的想法!
然后我发现所有的宗教改革者——路德,加而文,兹文利,诺克斯和其余人——对于这件事所持的立场皆和天主教会一样.我开始感到困扰.罗马天主教会是全世界唯一秉着正直和勇气,教导这项不受欢迎的真理之教派.我不知该对此作何解释.因此我只好诉诸一个家常谚语:"瞎了眼的猪也能找到食物:"我的想法是,天主教会都过了快两千年了,总会有做对的时候.
不管是否是天主教的道理,它确实合乎真理,所以我们放弃一向使用的人工避孕法,开始以新的家庭计划方式信赖上主.首先,我们使用自然避孕法.数个月之后我们决定开放迎接新生命,等待天主认为适合祝福我们的时刻.
我把神学院中十几个信奉加而文主义的顶尖核心研究生,组织成一个早餐会,一星期聚会一次讨论问题,同时也邀请教授来分享他们的观点,并进行交互审问.那真是一段友谊交流的美好时光,谈话间处处是激发人心的论点,我们称此聚会为日内瓦学会,系仿照加而文在日内瓦的学校名称.
有时我们也在星期五晚上聚会,地点选在霍华詹森店或某些当地的酒吧,吃披萨,喝啤酒,为的是讨论神学到翌晨三点,我们得事先向我们的太太保证,次晚会带她们出去.在这三,四个小时中,我们深入于天主圣言中,就困难的教理加以辩论,如:基督的第二次来临,天主的存在的争议,预简论(PREDESTINATION).自由意志,以及其他神学家乐于探索伟大奥秘,特别是盟约.
深入研究圣经意味着,我们必须靠自己努力再了解主要经文的意义.我们得学一些懂希腊文和希伯来文的技巧.为我们而言,唯独圣经是我们的最高权威;有了这些技巧后我们就能直窥圣经堂奥.对我们来说,没有任何传承是绝无谬误或至高无上的.它们可能有用,可能足堪信赖,但绝非全无错误,因此可能在某一点上有差错.实际上,这需要我们个人彻底重新思考教义.这项工作不简单,但我们都还年轻,因此我们相信靠着圣神和圣经,我们可以重整一切,如果这是必需的话.
我在神学院的最后一年,一场危机正在酝酿当中.我的研究促使我重新思考盟约的意义.
在基督新教传统中,盟约(CONVENANT)与契约(CONTRACT)指的是同样一件事.但在研究旧约圣经的过程中,我发现古希伯来文里的"盟约"与"契约"的意义大不相同.在圣经中,契约仅用于财产的交换,而盟约则用于人与人之间的交流,以形成神圣的家庭结合关系.亲属关系是籍由盟约才形成的.(从旧约圣经的背景加以理解,盟约的观念并非理论性或抽象的.)事实上,盟约的亲属关系强过于生物上的亲属关系;旧约中,神性盟约的较深意义在于宣称他要作为以色列之父,以色列民族是他的家人.
如路德和加而文所解释的,当基督与我们建立新约时,他继承了我们的罪,赐给我们他的正义,这绝非只是一张简单的契约或合法的交换.虽然这是真的,但这解释却未能完全说明福音的全部真理.
我的发现是,新约建立了一个新的普世家庭,基督分享给我们,他神性的人子身份,使我们成为天主的子女.就盟约的行为而言,成义(BEINGJUSTIFIED)意指分享基督的恩宠,成为天主的儿女;成圣(BEINGSANCTIFIED)则意味着.分享神圣的生命和德能.由此角度观之,天主的恩宠不只是恩惠而已,它是一项确实的礼物:做天主子女身份中的天主的生命.
路德和加而文只用法庭语言的措辞对此加以解释.但我开始明白,天主天主绝非仅是一位判官,他是我们的父.我们不只是罪犯.新约不是法庭中成立的,而是天主在家庭中制订的.
圣保禄(我以前一直认为他是第一位路德)在罗马书,迦拉达书和其他地方教导说,成义不是一项法令;它单靠恩宠在基督内,建立我们成为天主的儿女.事实上,我在圣经中找不到圣保禄曾在那里教导过,单凭信德就能成义!"因信而成义(SOLAFIDE)"不是圣经所讲的!
我十分兴奋有此发现,我告诉了一些朋友,他们惊异地表示这很有道理.其中一位打断我的话问我,是否知道有谁正这样教导成义的道理,我答说不知.他告诉我有位威斯敏斯特学院(WESTMINSTERTHEOLOGICALSEMINARY,美国最严格的长老教会加而文派神学院)的教授,诺曼.雪波德博士(DR.NORMANSHEPHERD),他因为教授和我一样的成义观点,正要接受审讯是否为异端.
于是我打电话给雪波特教授和他谈谈.他说他被指控其授课内容有悖圣经,路德和加而文的教导.我听着他陈述他所教导的,心想:"嘿!正与我的不谋而合."
对许多人来说,这并不是什么危机,但对一个长年浸淫于新教主义,并深信"因信成义"是基督信仰中心的人,这可是件大事.
我记得我最喜爱的一位神学家,葛斯特内博士(DR.GERSTNER),有次在课堂上说,如果新教徒所主张的"因信成义"是错的话——而天主教会所说的"因信德和行为(BYFAITHANDWORKS)而成义"是对的——"那么我明天早上就会去凡蒂冈外跪着忏悔."当然我们知道这是夸张的说法,但却令人印象深刻.事实上,整个改革教派便是从这歧义点上产生的.
路德和加而文经常说,这一点决定了教会是起或落.此即为何他们认为天主教会堕落了,而基督新教则从废墟中站起来."因信成义"是改革宗派的重要原则,而我却认为圣保禄从未讲过这点.
圣经雅各伯书的第二章第二十四节,如此教导我们:"人成义是由于行为,不仅是由于信德."此外,圣保禄在格林多前书第十三章第二节中说:"我若有全备的信心,甚至能移山,但我若没有爱,我什么也不算."就这一点,我现在认为路德基本上全错了,对我而言,承认这点真是一次痛苦而难忘的转化经验.七年来,路德一直是我灵思的泉源及圣言的有力宣讲者.而他的这项教理,已经是整个宗教改革运动的全部依据.
此时我暂停我的研究.金柏莉和我计划去苏格兰的阿柏汀大学(UNIVERSITYOFABERDEEN),该校已接受了我攻读博士学位的申请,研究主题是盟约.但此时我们却惊喜地发现,因着上主的祝福,我们已经孕育了头一个孩子.我们在神学观点上的改变使金柏莉的身体也产生了变化.可是这时柴契尔夫人,不让美国人在英国生孩子花纳税人的钱.因此我们将此当作一项讯号,也就是我们必须暂缓攻读博士学位的计划,去别处找工作.
我们接到从维吉尼亚州菲而费市(FAIRFAX)的一个小教堂打来的电话,他们正在寻找牧师.当我前去这家圣三长老教会(TRINITYPRESBYTERIANCHURCH)谋职时,我告诉他们我对成义的看法——我与雪波德博士是站在同一边的.他们表示了解和赞同,因此,就在毕业之前,我接受了圣三教堂的牧职,并在他们的附属中学,菲而费基督中学任教.
因着天主的恩宠,我以第一名自神学院毕业.与我所结识的最好的朋友们——同学和老师——道别的时候到了.天主使我们有幸与这些真心向天主圣言开放心灵的朋友,结下了深刻的友谊.金柏莉和我一起毕业;她得到了神学文学硕士学位,我则获得道学硕士学位.
by金柏莉
我们在神学院的头一年,史考特开始了他的硕士研究课程,与几位教学经验有十至四十年不等的教授们,研究神学的细微问题.而我则在一项由哈佛研究辅助金所资助的计划中担任秘书,与一群有各种宗教信仰的非基督徒一同工作,他们当中许多人从未听过福音,也从未读过圣经.他们几乎每天都针对天主是否存在的问题,向我提出挑战.我和史考特的情况真是截然不同.
过了第一年,我们决定开始同样的生活方式,一同成长.于是,带着史考特的祝福,籍着我父母的帮助,我开始我的硕士研究课程,这是史考特的第二年.我们肩并肩一起研究神学,这真是一段丰盛的经验.
我在"基督宗教伦理"课上着手的第一个问题是避孕.我以前从未想过这是个值得研究的问题,一直到参与了反堕胎工作后才有所改变.由于某些原因,生育控制的问题不断浮现出来.身为一名基督新教徒,我的每个朋友几乎都使用人工节育方法.别人也告诉我,实行人工节育是合理,负责的基督徒行为.接受婚前辅导时,我们被问及"将使用何种人工节育方法",而不是"是否要使用人工节育方法".
讨论"人工避孕"的小组,第一天在教室后面做了简短的晤谈.一位不请自命的领导者如此发言:"我们用不着考虑天主教的观点,因为天主教徒反对人工避孕的理由,只有两点,第一,教宗不结婚,所以他不用承担后果;第二,他们希望世界上全是天主教徒.""这些是天主教会所持的理由吗?"我插嘴道:"我不这么认为.""你为何不去研究看看?""我会的."我真的作了.
首先,我注视天主的本质,察看婚姻的双方如何被召以肖似他.天主——父,子及圣神——按他的肖像造了男人,女人,并且在婚姻的盟约中祝福他们,命他们生育繁殖,充满大地,管理一切的生物,以光荣天主.(创一26——28)男女被造所依的肖像就是天主三位的合一,在全然自我奉献的爱中,他们分别将自己倾注给其他二位.(创九)因此罪的存在,并未改变已婚夫妇传宗接代以肖似天主的圣召.
圣保禄解释道:在新约中,婚姻被提升至象征基督与教会的关系的地位(此时我还不知道婚姻是一件圣事).籍着爱能给予生命的这股能力,天主促使一对夫妇反映天主的肖像:二者合一而为三.我自问,我们所使用的人工避孕法——当我们享受着婚姻行为所带给我们的合一与快乐时,却故意地阻挡爱的给予生命的能力——是否能促使我和我的配偶,在全然的自我奉献之爱中,放映出天主的肖像?
第二步,我察考圣经关于孩童说什么.圣言中的证据多得惊人!每一提及孩童的章节无不称之为天主的祝福.(咏一二七,一二八)没有任何前言告诫,孩子的花费超过起价值.没有任何祝福赐给那些,完美地控制孩子生育间隔的男女,或啥在有能力养育孩子之前数年计划不孕的夫妇,或是每次都实行避孕的夫妻.这些观念都是我从媒体,公立学校,邻里间得到的,而这些都不是建基于天主的圣言之上.
生育繁殖,在圣经中是件值得奖赏和庆祝的事,而不是得不计一切代价以求避免的疾病.虽然我找不到任何反对小家庭的章节,但毫无疑问可在许多篇章中发现,大家庭展现出来自天主的打量恩宠.天主是开启和关闭子宫的"那一位",当他赐予生命时,就是一项祝福.毕竟,天主愿意从忠实的婚姻关系中产生"天主的子女".(拉二15)子女被形容为"勇士手中的箭矢"而"装满自己箭囊的人真有福祺."(咏一二七)如果一个人有能力装满整个箭囊,他怎会只带两三支箭前去战场?!我自问,完美的控制生育究竟是反映了天主的看待孩童的态度,还是反映出世界对孩子的看法?
第三,耶稣基督的主权问题.身为福音派的新教徒,史考特和我十分认真滴,基督的主权管理我们的生活.在金钱方面,不管手头有多紧,我们每月都固定捐出所得的十分之一,因为我们想做好管家,妥善处理他交给我们的钱.我们一再地看见他处处满足我们的需要,远超过我们所给他的.在时间方面,我们尊重主日,在这一天我们不工作,也就是不研究课业,即使礼拜一有考试亦然.上主一次又一次地祝福了我们放假的日子,而我们礼拜一的考试成绩总是甲等.在天赋方面,我们认为应随时接受服事上主的工作,并且要高兴地,在课业研究之外加上服务工作.服务的结果是生活更蒙祝福,这大大坚强了我们的信仰及婚姻.但我们的身体呢?我们的生育繁殖任务呢?基督的主权会延伸及此吗?我读着格林多前书第六章十九至二十节:"你们已不是属于你们自己的了.你们原是用高价买来的,所以务要用你们的身体光荣天主>"我们一向认为生育最好以人为方式控制,也许这种态度是较属于美国式的,而非属于天主的.我自问,我们的控制生育是否忠实地活出耶稣基督的主权?
第四,天主对史考特和我的旨意是什么?我们希望知道,并遵循天主对我们生活的旨意.有段圣经章节可帮助我们思考,那是罗马书第十二章一至二节:所以弟兄们!我以天主的仁慈请求你们,献上你们的身体当作生活,圣洁和悦乐天主的祭品,这才是你们合理的敬礼.你们不可与此世同化,反而要以更新的心思变化自己,为使你能辨别什么是天主的旨意,什么是善事,什么是悦乐天主的事,什么是成全的事.
保禄指出奉献的生活需要天主的仁慈——天主并不要求我们靠自己的力量,去过这种生活.我们可以在敬礼中献上我们的身体作为祭品——灵性的修炼包括身体方面.如何以合乎天主旨意的方式做奉献呢?关键之一,在于正确地区分何者是属世的讯息,何者是天主的真理.这意味着我们必须在天主的圣言中,积极地更新我们的心思.在避孕问题上的研究引导着我——默想天主圣言;圣经提出了另一种声音,不同于这个世界的咆哮.
史考特和我早已互托终身,并且将我们自己交给了上主.问题是,我们真能靠天主,来计划我们家庭人数的多寡以及生育孩子的间隔吗?他知道我们能处理经济,情绪和精神上的一些什么吗?他是否有办法使我们有能力,抚养多出我们所计划的孩子?我心底知道自己正与什么搏斗——天主的至高无上权利.只有天主知道未来,以及如何建立我们的家庭,生育他所极愿我们拥有的"天主的子女"的最佳方法.他确实早已在无数情况下,证明了他足堪信赖.我知道我们可以信赖他,他会给我们所需的信心,将生活的这一部分交给他,他也会赐给我们希望,这个发现是他对外店面生活的计划之一部分,他更会将他的爱倾注在我们身上,并透过我们传承他托给我们照顾的宝贵生命.更何况,我知道神学院中有许多对夫妇"计划"好了生育时间,却发现天主所要的时间与他们的不同.我们必须在生育之事上彻底地信赖天主——不再使用避孕法.不用多说,我已确知这点;只是婚姻是由二人组成的,我得将这些想法和问题向史考特提出来.
有天晚上用餐时,史考特问我研究避孕问题进展如何.我尽所能地告诉他.然后我请他阅读一本由约翰.齐普力所写的书<生育控制与婚姻盟约>.史考特从书中明白了我的论据;甚且他还看出齐普力如何地运用婚姻的盟约观念,来解释为何人工避孕是不道德的.
齐普力提出下列的比较.在古罗马时代,人们大吃大喝后籍着吐出刚刚吃喝的食物,以为自己脱罪(避免自己行为的后果).这就好象实行人工避孕的夫妇,在婚姻行为中享乐时,却又阻挡这项盟约更新的行为所带来的给予生命的能力.这两种行为皆违背了自然律及婚姻的盟约.
从齐普力的观点来看(他代表天主教会),婚姻行为的主要目的是繁衍子孙.夫妇若蓄意阻挡此目标,就是违反了自然律,也破坏了他们自己的婚姻盟约的更新,而他们相互交托的誓约也成了谎言.
如今我终于了解,为何罗马天主教会反对人工避孕,但对于"自然家庭计划"(NATURALFAMILYPLANNING,简称NFP)又该作何解释,这不就是天主教式的避孕法吗?格林多前书第七章四到五节谈到,夫妇可以为了专务祈祷,而戒绝性关系一段时间,之后仍要恢复关系,免得撒旦有机可乘.阅读<人类生命>通谕(HUMANAEVITAE)时,我渐渐开始欣赏教会在了解避孕问题时的平衡.无论是行夫妇之礼,或是在严肃的情况中,持审慎态度实行可孕期的禁欲,都有属于天主的方法.
如同食物一般,某段时间禁食对人有益;因此在某段时间内为了祈祷的缘故,而暂停婚姻行为也是有帮助的.然而,人禁食过久可能无法存活,除非是奇迹.相同地,为整体健康考量,NFP可视为一帖药方,而不是每天服用的维他命.
某天在图书馆中我把这一切发现,向一位仍是单身的神学院同学解释,之后他向我提出挑战:"金柏莉,你和史考特已经不用避孕法了吗?""还没.""但是听你刚刚解释的语气,你似乎深信避孕是不对的."我回应他一个故事."你曾否听过有一次布朗农夫的鸡与猪,在讨论它们有多幸运拥有这么好的主人?""'我想我们应该为布朗农夫做一件特别的事.'鸡说.'你打算做什么?'猪问道.'我们来为他做一客火腿蛋早餐.'鸡俏皮地说.'唔,'猪回嘴说:'为你倒好,那是捐献,对我而言则是全部的付出.'""泰瑞,我会把你的质疑放在心中,只是冒险在这上面服从对我而言,比对你这个单身汉来说可要难得多."
他表示愿意为史考特和我祈祷后,我们就各自回家了.史考特和我讨论起这事,他承认他也觉得避孕是不对的;不过他建议,我们也许可以把避孕物品放在架子上,以防我们改变心意.我觉得为避免走回头路,这个诱惑太大了.因此我们决心不再使用避孕法,开始一个信赖天主的新阶段,把我们的生活及生育之事交托给他.
在神学院读书的这段时光里,史考特和我有许多机会,一同并肩研读神学,我们互相鼓励,劝勉,和朋友彼此挑战.夫妇圣经小组是个很大的神恩泉源;参与教会服务工作让我们运用所学,磨炼自己.还有多次与同学在我们家里一边用餐一边讨论神学,使我们的生活活泼有生气.
每当我和其他女神学生在一起时,我们的讨论常会转至毕业后个人所希望从事的工作.当我解释获得学位后想做的事时,许多人并不是很肯定.如果没怀孕,我会考虑教神学,并且和史考特一起传教服务;如果按我所期望地尽早怀了孕,我会运用我所学的知识作史考特的助手,教导我们的孩子,以及带领妇女研读圣经.
我的父母(他们支付我的学费)十分支持我,他们了解我的目标.他们并不在乎,我是否可从硕士学位回收多少钱.他们认为这是一个可以为上主发展我的天赋的机会,他们亦相信上主必会让我们知道,要如何运用这些天赋.总的来说,研究神学并不会对我们的信仰构成太大挑战(比如避孕的问题),倒是加深了我们对于生活当中原有的基础的认识和了解,只有一件事例外:因信成义的这个说法是否站得住脚?
我们渐渐认为马丁.路德的神学信念与圣经相悖,是他没有遵从圣经,而不是天主教会,他宣称人只靠信德本身便能成义,而不是靠以爱实行的信德.他甚至在他的德文罗马书译本第三章第二十八节中的"成义"(JUSTIFIED)之后加上"唯独"(ALONE)一辞,并称雅各伯书为"无价值的书信",因为此书第二章第二十四节明确表示:"人成义不仅是由于信德."
我们再度奇妙地发现,天主教会在这个关键点上又对了:成义的意义在于成为天主的子女,并且透过以爱实行的信德,蒙召去度属于天主的忠实子女的生活.厄弗所书第二章八至十节中阐明信德——我们必须有的——是天主的恩赐,并非出自我们的功行,免得有人自夸;而这信德促使我们去行天主为我们预备的各种善功.信德是出自天主的恩赐,同时也是我们对天主之仁慈的顺从回应.新教徒与天主教徒都同意救赎只源于恩宠.此时我尚未深入浸淫于改革宗教神学,因此我对于成义的看法有所改变没有什么了不起.了解这点很重要,但我觉得每个人都会同意我们得救是只由于恩宠,并透过以爱实行的信德.要是当时我有足够的时间为此作解释的话,我的朋友就不会封我为天主教徒了.不过,这个神学观点的转变为史考特而言可是一大震撼,后来在我们的生活上产生极重大的影响.
我们在高康的最后一年快结束时,发现上主(终于)赐给我们孩子.虽然我们去苏格兰念书的计划因此受阻,但我们很高兴知道,天主的旨意中也包括我们拥有这个孩子.现在我明白了,我可以运用在神学院中心灵发展的成果教导我毒里的这个小家伙.能够由婚姻的圣召步入为人之母的领域,我的心灵有很深的满全感.毕业后,史考特和我感觉天主召唤我们前往维吉尼亚州,与当地的人们一同承行他的旨意.
by史考特
我在维吉尼亚开始了牧职生涯,每个主日平均四十五分钟的讲道,外加带领两个一星期聚会一次的圣经研读小组.那是教会长老的要求.我从希伯来书开始讲,因为新约中没有其他书信比它更强调盟约的观念.我的堂区会众对于"盟约是跟天主成一家人"这一观念都感到十分刺激.
我愈研究愈感到讶异,因为我所认识的新教徒以及我自己,都认为这一封书信是新约中最反对天主教的."一次而永远的祭献"以及希伯来书中其他类似的语,使我们有此结论.
我脑子里的观念已根深蒂固:"凡属于罗马的(指罗马天主教)都不对."可是事实上,我开始看出礼仪之于盟约十分重要,特别是在希伯来书.礼仪象征天主成为其盟约家庭之父的方式,以及他固定更新其盟约的方法.我热切地与人分享这个我自认是十分创新的洞见.
我希望人们注意到旧约及其与新约的关系——旧约的精神流入新约,使新约教会成为旧约的满全,而非放弃了旧约.我研究得更深入时,渐有一个令我困惑的事实浮现出来:我自认为创新的观念,实际上初期教会的教父早已提出.
我一次又一次因相同的经验感到震惊.我开始怀疑,难道我只是重新发现了前人已有的观念?我把这些关于天主的盟约家庭和其子民的敬拜等"创新发现"分享给我的堂区信友,他们感到很兴奋.长老们甚至要求我重新制订礼仪.我们的礼仪?我不解.圣公会的人才谈"礼仪";长老会教友有"敬拜的仪式"!但长老们要求我重订礼仪以符合圣经的模式,因此我开始作研究.
我提出一些问题:为何我们的教会如此以牧师为中心?为何我们的敬拜仪式如此偏重讲道?为何我的讲道不是准备天主的子民领受圣餐?我早已向我的堂区信友说过,基督使用"盟约"一词的唯一地点是他建立圣体圣事.或我们所说的圣餐之时.可是我们却一年只领受四次圣餐.起初,下面的建议对我们所有的人都是陌生的,但我还是向管理教会的长老提出每周一次领圣餐的建议.
其中一人质问我:"史考特,你不觉得每周举行圣餐礼,会使它变成象是例行公事吗?毕竟就象有句谚语说的'亲不敬,熟生蔑'.""狄克,我们已经明白圣餐礼象征着:我们与基督所立的盟约的再度更新,对不?""是的.""唔,我这样问你吧!你喜欢与你的太太一年四次更新你们的婚姻盟约吗?毕竟这可能变成一项例行公事'亲不敬,熟生蔑'嘛?"他开怀大笑,说道:"我懂你的意思."每周一次举行的圣餐礼的提议,就这样无异议通过了.我们甚至开始称之为感恩礼EUCHARIST(EUCHARISTIA),这是借用新约希腊文和初期教会的用法.
每周举行圣餐礼成为我们教会敬拜仪式中的高潮,它还改变了我们会众的生活.我们开始在团契礼拜后一起享用简单的午餐,讨论仪式中的讲道并分享祈祷的意向.我们开始实行圣餐礼,并把它生活出来.这真是令人兴奋的.它为我们带来真正的敬拜和团体感.
接下来我带领信友读若望福音,而令我震惊的是:我发现福音中充满圣事的图像.我在研究当中记起数年前,在神学院里与一位好友的谈话.有天早晨在走廊里他走过来向我和金柏莉说:"我近来一直在研究礼仪,那实在精彩!"
我还记得自己的回应:"没有任何事比礼仪更让我感到无聊,除了圣事之外."我在神学院时就是这样子,因为礼仪和圣事不包括在我们要念的科目中.我们的背景里没有这两项,它们不在我们的课本中,我们也不想加以研究.但读过希伯来书和若望福音后,我看到礼仪和圣事,是天主的家庭生活中,一个很重要的部分.
此时,"侦探故事",渐渐变成,"恐怖小说"了.突然间,我一向反对的罗马天主教会,居然一次又一次地提出了正确的答案,令我不胜惊愕.例子不断增多后,更使我不由得胆战心寒.平常时日,我在私立基督中学教授圣经.我与学生分享一切关于天主之家庭盟约的观念,他们也都照单全收.我向他们说明天主与其子民所建立的一系列盟约.
我画了一个年表,显示出数世纪以来,天主如何籍其所立的盟约,成为他的家庭之父.与亚当所立的约是婚姻;与诺厄的约是一个家庭;与亚巴郎的约是一个支族;而基督建立新约成为天主普世或"大公"(CATHOLIC,由希腊字KATHOLIKOS而来)的家庭,包括犹太人和非犹太人等一切民族.
学生们兴奋无比——这使得整部圣经变得很有意义.其中一人问道:"这个普世家庭看起来象什么?"我在黑板上画一个大金字塔,解释道:"它就象一个涵盖整个世界的大家庭,每一个阶层都有天主所指派的一些父亲角色,向他的子民分施他的爱并执行法律."
有位天主教徒学生大声评道:"那个金字塔看起来象极了天主教会,顶端是教宗.""喔,不,"我急急辩说:"我所教给你们的东西是消除天主教主义的解药."我真的如此认为,至少我正力图尝试."此外,教宗是个独裁者;他不是父亲.""但POPE的意思是父亲.""不,不是."我立刻予以纠正."是,它是."一些同学应和着.
好吧,天主教徒又有件事对了.我承认,虽然我很害怕.我当时并不知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
午餐时间,有个平时表现机敏的学生来到我面前.她代表几个核心学生向我宣布:"我们表决一致通过:我们认为你将会成为一个天主教徒."我笑了——相当不自然."你们在开玩笑!"我的背脊一阵发凉.她非常得意地微笑着,交叉着双臂回到她的座位上.
那天下午回家后我还在发愣.我告诉金柏莉:"你绝猜不到今天蕾贝佳对我说了什么.她说一群学生表决一致同意我将来会变成天主教徒.你说有什么比这更可笑的吗?"我等着金柏莉和我一起发笑.她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我,说:"你会吗?"
我真不敢相信我的耳朵!她怎可以认为我这么容易就会背叛圣经的真理和改革教会?这无异于将一把剑捅进我的背.我结巴地说道:"你怎能这样说?你对我做一名牧师和教师竟然这么没信心.天主教徒?我是马丁路德的著作的信徒.你是什么意思?""我以前以为你十分反对天主教,完全服膺宗教改革主义.可是你最近一直讲那么多关于圣事,礼仪,预像论(TYPOLOGY)和圣体的事."她接着说了一句我用不会忘记的话:"有时我觉得你是逆路德而行."
逆路德而行!我哑口无言.走进书房,锁上门,我悄悄地坐下来,浑身抖颤.逆路德而行?我一阵茫然,迷茫又困惑.我可能失去我的灵魂!可能丢失了福音!我一直希望成为天主圣言的仆人——我相信我是.但这使我走至何处了呢?逆路德而行——这几个字不断在我脑中回荡.这不再只是个神学上的思辨.就在数星期前,我们的儿子麦可(MICHAEL)诞生了.我绝不会忘记第一次做爸爸的感觉.我看着我的孩子,明白了盟约的给予生命的能力,绝非只是一项理论.
我抱他在怀中,心想他或他的子孙会属于哪个教会呢?毕竟我所服务的长老教会是从一个分裂的派别(正统派长老会)分离出来的,而后者又是分裂自另一支派(美国长老教会),这些事全发生在这个世纪中!(我们称自己为分离的长老会信徒是其来有自的!)养家的任务使我心内产生一种渴望,渴望天主家庭的合一,渴望的程度比以前任何时候都深.为了我的家庭和天主的家庭,我祈求他帮助我相信,生活并教导他的圣言,不惜任何代价.我希望对圣经和圣神,以及任何引导我更深入了解天主圣言的源泉,完全地开放我的心灵.
此时,我亦受聘在一所当地的长老会神学院兼课.我的第一堂课的主题是若望福音,这也是我在教堂中讲道系列的主题.我自己事先的研读,总比讲道的系列早好几章.当我准备福音的第六章时,我花了数周的时间,仔细研究了下面的章节(若六52——68):犹太人彼此争论说:"这人怎么能把他的肉赐给我们吃呢?"耶稣向他们说:"我实实在在告诉你们:你们若不吃人子的肉,不喝他的血,在你们内便没有生命.谁吃我的肉,并喝我的血,必得永生,在末日我且要叫他复活,因为我的肉,是真实的食品;我的血,是真实的饮料.谁吃我的肉,并喝我的血,便住在我内,我也住在他内.就如那生活的父派遣了我,我因父而生活;照样,那吃我的人,也要因我而生活.这是从天上降下来的食量,不象祖先吃了'玛纳'仍然死了;谁吃这食量,必要生活直到永远."
从此,他的门徒中有许多人退去了,不再同他往来.于是耶稣向那十二人说:"难道你们也愿走吗?"西满伯多禄回答说:"主!惟祢有永生的话,我们去投奔谁呢?"立刻,我开始怀疑我的神学教授所教我的.(我也如此教导我的会众):圣体只是一个象征——当然是一个深奥的象征,但仅止于此.
但在多次祈祷和研究后,我认为耶稣教导我们吃他的肉,喝他的血时,他所说的不可能只是比喻或象征.他的听众中的犹太人,不会被一个象征说法所激怒并感到惊骇反感.此外,如果耶稣真是籍比喻说话,而他们误以为真,耶稣大可加以澄清.事实上,由于许多门徒,因为耶稣的这席教导而不再追随他.(第六十节)道义上来说,他应解释他的说法纯碎只是象征性的.但他从未如此做.一千多年以来,也从未有任何一个基督徒否认基督于圣体内的真实临在.这并不奇怪.就象任何一位想保住饭碗的牧师或神学教授一样,我一讲完若望福音第五章就停止若望福音的讲道系列,而学校的课则干脆跳过第六章不讲.
虽然我的堂区信友和学生,对于我其他课程的教导都感到兴奋,但他们也感觉到这并非传统的长老教会教义.我无法使自己告诉他们,他们所听到的——且反应热烈的——是天主教早已从圣经上发现的观点.
有一天晚上,过了读书的时间后,我在客厅里向金柏莉宣布,我可能不再继续做一名长老会信徒.从圣经中,我深信我们必须十分重视圣事和礼仪,而长老会传统却不如此.我提议我们考虑圣公会.
她猛然跌坐在扶手椅里,开始哭泣."史考特,我父亲是长老会牧师,我叔叔是长老会牧师,我弟弟正准备要当牧师,而你是长老会牧师.我不要离开长老教会."
她已经表明了她的态度.但她不知道我当时希望的是,这条路最好就到圣公会为止,虽然我并不确定.
我的那门若望福音的课进展得颇为顺利,因此他们要求我在下学期多教一点课,实际上也就是全职授课的意思.而那些课更受好评.
在我的"教会历史"课上,一位向来表现颇佳的学生(他以前是天主教徒),在课堂上做了一次以"特利腾大公会议(COUNCILOFTRENT)"为题的报告,他提出了一个我从未听过的非常问题.他说:"韩老师,你告诉我们"唯独因信"(SOLAFIDE)不符合圣经的教导——宗教改革的口号如何地曲解了保禄的意思.如您所知,宗教改革运动的另一口号是'唯独圣经'(SOLASCRIPTURA):只有圣经是至高无上的权威,而不是教宗,大公会议或传承(TRADITION).老师,圣经何处教导我们'唯独圣经'是我们唯一的权威?"我看着他,冒出一身冷汗.
我从未听过这样的问题.在神学院念书时,我是出了名的麻烦学生,总是提出最难的问题,但这个问题我却从未想过.
我就象任何一个来不及防备的老师一样说:"多蠢的问题!"话一出口,我立时呆若木鸡,因为我发过誓,绝不对我的学生说这样的话.但这学生一点也不退却——他知道这不是个蠢问题.他直视我的眼睛,说道:"那么就给我个蠢答案."我说:"我们先看玛窦福音第五章17节.再看弟后书第三章16——17节:'凡受天主默感所写的圣经,为教训,为督责,为矫正,为教导人学正义,都是有益的,好使天主的人成全,适于行各种善工.'我们再看玛窦福音第十五章中耶稣对于传承的评论."
他的反应十分敏锐:"但是老师,在玛窦福音第十五章中,耶稣谴责的不是所有的传统,而是腐败的传统.弟后三16节说'凡是圣经'而非'只有圣经'使人有益.祈祷,福传和其他许多事情也同样重要.而得后书二15节是怎么说的呢?""是啊,得后书二15节,"我虚弱地说:"它又说了什么?""保禄告诉得撒洛尼人说:'所以,弟兄们,你们要站立稳定,要坚持你们或由我们的言论,或由我们的书信所学得的传授.'"我急忙回说:"约翰,我们已离题太远了.让我们继续下一个进展,我下礼拜再谈这个问题."
我看得出他并不满意,我也是.那天晚上我开车回家,行使在环形公路上时,我抬眼凝神着星辰,呻吟着说:"主啊!这是怎么回事?圣经何处有'唯独圣经'的教导?"新教徒反抗罗马天主教,所赖以为支持的两根支柱——一根已经倾倒,另一根正摇摇欲坠.我好怕.
我研究了一整个礼拜,毫无所获.因此我打电话给一些朋友,仍无进展.最后,我打电话给美国最优秀的两位神学家以及我以前的教授.我所询问的那些人,对于我会提出这种问题咸表震惊.更让他们惊愕的是,我居然不满意他们的回答.
我向一位教授说:"也许我是得了健忘症,但不知怎的,我却记不起为何我们相信圣经是我们唯一权威."
"史考特,这真是个蠢问题!"
"那么就给我一个蠢答案"
"史考特,"他回答说:"我们无法证明'唯独圣经'是出自圣经.圣经没有明确表示它是基督宗教的唯一权威.换句话说,史考特,'唯独圣经'主要是宗教改革者的历史性,告白,用以对照天主教的声明:除了圣经,还有教会和传承.为我们而言,这是神学上的预先假定,是我们的起点,而非已证实的结论."
"除此之外还有没有?"我想知道.
"史考特,你看看天主教的道理!很显然地,天主教的传承(CATHOLICTRADITION)是错误的."
"显然是错的,"我同意."但传统该受谴责的基本观点在哪里?还有,保禄请求得撒洛尼人,坚持由言论和书信所学得的传授,他是什么意思呢?"我继续问:"这不很讽刺吗?我们坚持基督徒只能相信圣经的教导,但圣经却没教导它是我们的'唯一'权威!"
我问另一位神学家:"对你而言什么是真理的柱石和基础?"他说:"当然是圣经!"
"那为何圣经的弟前书第二章第十五节说教会是真理的柱石和基础?"
"你构陷我,史考特!"
"觉得被构陷的是我!"
"但史考特,是哪一个教会?"
"有多少应征者?我的意思是:有多少教会声称自己是真理的柱石和基础?"
"你是不是说你快变成天主教徒了,史考特?"
"我希望不是."我觉得天地在晃动,好似有人将我脚下的地毯抽掉一样.这个问题大过其他所有的问题,没有人能解答.
之后不久,神学院的董事会主席前来找我,他代表董事会成员请我接受神学院院长的全职职位.他们做此决定系基于我的课程很受好评,学生们都很喜欢.
我一直梦想在五十岁时能得到这份工作!居然在我二十六岁的壮年时期就给了我.然而我必须向他说不,虽然我说不出原因.那晚我回家后,我得告诉金柏莉关于这项职务之事.
"金柏莉,在神学院教书是我在这世上最想做的事,但我想确定我所教的是真理,因为将来有一天我要站在基督面前,向他报告我如何教导他的子民.单单藏身于我的教派和教授背后为我而言是不够的.我必须能直视他的眼睛说:'主,我教导他们祢在圣言中所教给我的一切.'金柏莉,我不再能确定真理是什么,在弄清楚之前,我不能再教下去."然后我作好准备,接受她的反应.
她温煦地答道:"这也就是为什么我如此地敬重你,史考特.但这表示我们得信赖上主再给我们一份工作罗!"
这次谈话作出了另一个痛苦的决定.我向圣三长老教会的长老们提出辞呈.
在那时候,我并不知道我以后要做什么,但我知道我必须正直诚实.我没弄清楚前,不能再当牧师教导人.金柏莉和我把我们自己完全交给上主,我们祈求他让我们知道下一步该怎么走.
我所知道的是,我要相信,了解,教导并爱天主,在他的圣言中对我们的启示.
by金柏莉
我们抵达维吉尼亚州后,开始了我所形容的"四季的故事".我们进入了美梦成真的"夏季".史考特是圣三长老教会的牧师,同时任教于菲而费基督中学,那年稍后又在多米尼翁(DOMINION)神学研究所担任讲师.我是牧师娘,这是我向来的希望,同时我也首度成一名母亲.史考特传道又教书,他倾注其全部心力,事先总要花许多小时准备和研究,我很喜欢听他讲道.我们结识了很多新朋友,与刚迁移至附近地区的神学院朋友也很亲近,这十分有助于适应一个新环境.
一九八二年十二月四日,麦可.史考特出生了.他使我们的生活大为改观!生活的一切因为有他共享而更具意义.有个小人儿可以对着他唱歌,和他一起祈祷,告诉他我所知道的关于天主的事,这真是美妙极了.残存在我们内的自私——史考特和我以前未注意到的——日日(夜夜)地挑战着我们,反倒使我们比以前更深地认识上主.
史考特开始研究礼仪,并在我们的崇拜仪式上做了有趣的改变.我们改为每周举行圣餐礼,这在长老教会中是相当不寻常的.虽然我们领圣餐的次数增多,但我们仍旧相信这只是基督的圣祭的一个象征仪式,如此而已.可是,史考特在为授课和讲道作准备,而研究若望福音和希伯来书时,却发现了一些新问题,令他低徊沉思,有时更使他深感不安.
史考特从早期教父那里获得许多深刻的见解,他也把它们用在讲道上.我们从未预料到这种情形,因为我们在神学院时,几乎不曾读过早期教父的作品.事实上,在快毕业的那年,我们还曾高声向朋友抱怨,有一堂英国国教神父所上的课,主题是读早期教父,我们担心天主教的思想会蔓生进来.如今没想到史考特竟会在讲道中引述他们的话!
有天晚上,史考特走出书房说道:"金柏莉,我得诚实对你.你知道我正与一些问题搏斗.我不晓得我们做长老会教徒还能有多久.我们可能会变成圣公会教徒."
我跌坐在客厅的椅子里,哭了起来.我心想:如果我想加入圣公会,那我早就会嫁给一个圣公会教友了!我不要做圣公会教徒.史考特的这趟"朝圣之旅"还要走多远呢?可以确定的是,他不认为思考慎密的天主教徒,可以称得上基督徒,所以这最坏的情形应该不会发生才是.但不久,那个具决定性的夜晚终于到来了有个学生(以前是天主教徒)问道:"圣经何处教导'唯独圣经'?"
史考特在为此问题寻求答案时,他告诉我他主要关切的是,宗教改革发生时,新教与天主教分裂,系基于两个主要信条:我们只靠信德成义,以及我们的权威只有圣经.史考特和我已经研究过成义的问题,也不再认同新教对此的观念.但是,如果独崇圣经为权威的这一点,并不符合圣经的教导呢?这代表什么意义?
学期快结束时,神学院的董事会请求史考特担任院长.院长!在他二十六岁之龄!然而史考特婉拒了这项好差事.他说他也不确定是否可以继续当牧师,因为他有这么多重要且未解的问题.他需要找个地方,好好研究这些十分困扰他的问题,好让他教得心安理得,并且从圣经中确信他所教的是真理.
虽然这些话我并不爱听,但我欣赏他的诚实正直.没有错——他必须在审判之日面对基督,并且回答他为何教导人那些道理.于是这个决定我们屈服了.经过多次的祈祷,我们决定回到我们的大学城——葛若市.我们决心动身之后——甚至已在那里租了房子——大学校长打电话给史考特说要给他一项职务.我们将此当作天主祝福我们搬回葛若市的决定之记号.带着这个祝福,我们整妥行囊,离开我们亲爱的朋友,开始我们家庭生活的一个新阶段.
by史考特
我们决定回到我们相遇的大学城,我们想把家安顿在一个有许多熟人的美好小市镇里.我则希望找到一个能让我晚上有空闲的工作,好能研究那些困扰我的难题.
我接受了葛若大学校长助理的职务.这是个理想的工作,朝九晚五,除了做行政工作外,也在神学系担任兼职的客席讲师,每学期教一门课.这让我晚上有空闲做研究.
我以前的一位大学教授问我为何搬回城里.他听说我在维吉尼亚一间蓬勃发展的教会担任牧师,也在当地一所神学院授课.他不懂我们为何离开了.我间接表示华盛顿特区环形道路周围的生活步调太快了.我们想照顾家庭云云.我无法告诉他全部的理由——因为我自己仍不确定.
搬家后不久,我们去辛辛那提拜访我的姻亲时,我发现了一家旧书摊,里面有一位生了病的神父(他也是一位知名的圣经学者)的全部藏书.接下来的两年时间里,我从这里带走约三十箱他的神学书籍.我开始每晚花五,六小时,甚至七小时的时间密集阅读这些书籍.我至少看了两百本书.可以说,这是我首次直接从天主教人士所写的书中,了解天主教的思想和生活.
晚上我偶尔会与金柏莉玩一种游戏,我称之为"说出那位神学家的名字".有一回,我读一段梵二大公会议的文章,问她:"作者是谁?"她说:"这听起来很象你以前在维吉尼亚时的讲道内容.你不晓得我多么想念你讲道!""那不是我的话,是梵二大公会议说的.你相信吗?""我不想听!"那是她唯一的回答.
我继续读各种关于天主教神学的书.有天晚上,从餐厅走去书房途中,我停住向金柏莉说:"我得对你诚实.我这些日子以来读了相当多的天主教书籍,我想天主可能在召唤我加入天主教会."金柏莉急速应道:"难道不能做圣公会教徒吗?"显然还有比做圣公会教徒更可怕的事——成为天主教徒.
我到一所拜占庭天主教(BYZANTINECATHOLIC)神学院去,只为了参加他们的晚祷礼仪.那不是弥撒;只是祈祷,有俯伏朝拜的动作,献香和圣像,香味和钟声.礼仪结束后,一位神学生问我:"你觉得如何?"我只是低语道:"现在我知道为何天主赐给我身体:为了和他的子民一同在礼仪中敬拜他."
我开车回家,向天主求助,我仍然希望可以找到一丝破绽,阻止我"游台伯河"(译注:TIBER,流经罗马的河),成为天主教徒.所以我开始探索东正教(ORTHODOXY).我与彼得.基奎斯特(PETERGILQUIST)碰面,他本属福音教派,后转至安提约基东正教(ANTIOCHENEORTHODOXY),我想知道他为何选择东正教,不选天主教.他的理由使我更相信新教主义是错误的;但我也认为,他认为东正教好过于天主教所作的辩护也太肤浅,无法令人满意.更进一步察考,我发现各个不同的东正教会是他们自身绝望地分裂,类似基督新教,不同的是东正教的分裂是沿着种族的民族主义路线;他们分别自称为:希腊,苏俄,鲁塞尼亚,罗马尼亚,保加利亚,匈牙利,塞尔维亚等等.他们已共存有数世纪之久,但很象是失去父亲的一家兄弟.
更进一步的研究使我知道,东正教的礼仪和传承十分不错,但其神学研究却停滞不前.此外,我相信其教义有误,他们拒绝了圣经和天主教会的某些教导,特别是加于尼西亚信经(NICENECREED)的"及由圣子"(FILIOQUE)一句.另外,他们拒绝奉教宗为教会之首的理由,似乎是基于帝国政治,而非基于严肃的神学原因.这帮助我了解为何在他们的历史上,东正教基督徒倾向于,提升皇帝和国家的地位高过于教宗和教会(又名'君主统辖教会制',CAESAROPAPISM).我想到苏俄已经在这二十世纪里,尝到这个东正教观点所结的苦果了.
从在神学院教书时起,我就经常与从前在高康神学院时的老友盖瑞.马塔蒂在午夜时展开马拉松式的电话"清谈".他和我一样热爱圣经,并且比以往更讨厌天主教会.当时,他在哈里斯柏格(HARRISBURG)的一所长老教会担任牧师.我们两人都认为天主教完全不象某些新教教派,比如卫理公会(METHODIST),路德会或聚会所派——我们认为这些教派在教义上有些零星的错误.但如果天主教会是错的,那绝非仅止零星的错误,因为世上没有任何教派象他们那样狂妄.比如说:卫理公会从不称自己是耶稣所建立的唯一真正教会;路德教派也从未声称,有一位不会错的基督在世代表是他们的头头——教宗;聚会所派的领导人也不自称是从未中断的伯铎继承人.
就象在我们之前的纽曼枢机主教(CARDINALNEWMAN)一样,盖瑞和我都明白,如果天主教会是错的,那她等于是受役于魔鬼.从另一方面来说,如果她是对的,她必定是由天主所建立和保护的;但对我们二人来说,这并不是很伤脑筋的选择问题.
老实说,我很害怕盖瑞发现我正在阅读并思索的东西.可是我们谈得那么多又那么久,所以我想这只是迟早的问题.
有天晚上,事情终于发生了.我们谈论圣经已谈了一个多小时,突然间,内心驱策我读一段由路易,拜耶神父(FATHERLOUISBOUYER)所著的<基督新教的精神与形式>(THESPIRITANDFORMSOFPROTESTANTISM)的文章给他听.我不准备告诉他这本书的书名,作者或其所属的教派.我只想听他的反应.
一阵长长的静默后,他惊呼道:"哇!这东西真棒.史考特,这是谁写的?"
他的反应使我一阵慌乱.我没想到他会喜欢.我该如何是好?
我轻声答道:"路易,拜耶.""拜耶?没听过.他是什么背景的?英国国教会的吗?""不是.""没关系啦!史考特.我可以读路德教会的东西.""不,他不是路德教会的.""唔,那是什么?卫理公会?""不是.""拜托,史考特,到底是什么,我还要问二十次吗?别吊我胃口了.他是哪个教会的人?"我掩着嘴,低声道:"天主教."我听到盖瑞敲敲他的电话,他说:"史考特,这个电话线路有问题——我听不清楚你说的话."我稍微加大声量,喃喃说道:"我说,他是个天主教徒.""史考特,我的电话一定有问题.我本可以发誓你刚刚说他是天主教徒.""没错,盖瑞.事实上,我近来一直在大量阅读天主教书籍."
突然间,我一股脑儿全说出来:"我必须告诉你,盖瑞,我发现金矿了.不知道为什么,在神学院时从来没有人告诉我们,现代有这些卓越的神学人才,象HENRIDELUDAC,REGINALDGARRIGOU-LAGRANGE,JOSEPHRATZINGER,HANSURSVONBALTHASAR,JOSEFPIEPER,JEANDANIELOU,CHRISTOPHERDAWSON和MATTHIASSCHEEBEN.真是不可思议——即使他们是错的——那是个金矿!"盖瑞愣住了."史考特.慢一点!等一等.究竟是怎么回事?"我叹了口气:"盖瑞,我需要你的帮助."他说:"我会帮你.兄弟,我会帮你.列一张书单给我,我会给你一张我所知道的最好的反天主教书单."
于是,我把我读过的最好的天主教神学书籍,列了一张单子寄给盖瑞.盖瑞的书单寄来时,我发现他所推荐的每一本书我都已经看过了.一个月后,盖瑞回我电话.
by
史考特一个月后,盖瑞回我电话.金柏莉几乎难掩其兴奋之情.她一直希望并且祈求天主伸出援手.我拿起电话后,她在我耳旁低语:"终于有人要对你当真了,史考特.我会为你们的谈话祈祷."
自从我们上次通话后的一个月之中,盖瑞已读完我书单上所列的每一本书,还有其他的.现在他甚至问:"你可以给我更多书名吗?我真的想公正一点."
对金柏莉来说,盖瑞是天主派遣来拯救她的丈夫,免陷于异端的"穿着闪亮盔甲的骑士".这是有证明的.他是PHIBETAKAPPA联谊会会员(译注:此会是美国大学优秀生和毕业生的荣誉组织),主修古希腊文和拉丁文,也研究希伯来文和阿拉美语.他在充分的备战状态中.我说:"当然,盖瑞.我会寄给你,非常乐意."
一个月后,我们在电话中谈了三,四个钟头,直到凌晨三点左右.之后,我悄悄地溜进床里,以免吵醒金柏莉.她低声道:"谈得怎样?"她完全醒着."相当不错."
她从床上坐了起来."真的?我就知道主会听我的祷告,盖瑞会帮忙.""盖瑞真的帮忙.他读了每一本书.""史考特,他实在对你当真.""喔!没错.他真的是."她问:"那他怎样认为?""嗯,到目前为止他说他找不出,有哪一项天主教的教理,缺乏圣经的依据."金柏莉没有预料到会听到这些话."什么?"她说.
在黑暗中我可以感觉到她跌躺在床上,头埋在枕头里,哭泣了起来.我试着要安慰她,但她说:"别碰我.我觉得被出卖得好惨.""对不起,对不起.盖瑞还在研究当中,别放弃希望."
应该要拯救我的盖瑞,最后竟自己狂热了起来.他开始他的深度圣经研究,结果,他发现在盟约神学和早期教父的思想光照下,天主教信仰是那么地有意义.
我们隔着长距离讨论了很多次,试着一起弄明白天主教会的错误在哪里.一定有错的——这是已知的事实.我们如何能证明呢?每当我们觉得找到个弱点时,我们不仅发现答案,还发现了无可辩驳的答案.我们紧张了起来.
此时金柏莉刚生了我们的第二个孩子,佳播(GABRIELKIRK).多了一个儿子意味着家庭充满更多的喜乐;同时也突显了我作决定的必要性.作为一个忙碌的母亲,金柏莉几无闲暇研究神学,她开始焦虑困惑.但我仍然象个狂热者一样继续奋力向前.
情形很困难,因为金柏莉根本不想谈论天主教会.更难的是,我所拜访的几位神父一点也不想和我讨论教会.我偷偷地跑去找神父,为我解答剩余的一些问题,但我一再受挫.
我问其中一位:"吉姆神父,我该如何皈依天主教会?""首先,"他说:"请别叫我'神父'.第二,我不认为你真的需要皈依.从梵二大公会议以后,改教不合大公主义精神.为你最好的,就是尽力做个好长老会信徒.你保持现状就是对天主教会帮了大忙."我吃惊地答道:"听着,神父,我不是来求你扭着我的手臂,强逼我入天主教.我认为天主也许在召唤我进入教会,我在那里找到我的家,我的盟约家庭."他冷淡地说:"如果你想找人帮你皈依,那你找错人了."我听得目瞪口呆.
回家的路上,我祈求上主引领我,找到一个愿意回答我问题的人.有个念头浮现上来:也许我应该去一所天主教大学注册学习神学.
我向匹兹堡的杜奎森(DUQUESNE)大学申请博士班计划.我被接受了,且获得奖学金.我每个礼拜开车上课.我在这些研究班中是唯一的新教徒,而且是唯一替教宗若望保禄二世辩护的学生!怪哉.我发现自己居然在向神父们(甚至当过神父分人)解释某些天主教信条,特别是盟约神学,如何地有圣经上的根据.我似乎不象是来这里找答案的.
有时,一位来自葛若市的天主教朋友,会陪我到匹兹堡去与一位主业会的若望.德比基神父(FR.JOHNDEBIKI)会面.我以前没听过主业会.我只知道,他是一个对我的问题当真的神父,他给我思虑慎密的回应,并让我知道他在为我祈祷.他是如此地谦逊——直到后来我才知道他曾在罗马读过神学,并且拥有博士学位.
几个杜奎森的天主教徒私下来找我说:"你真的能使圣经活了起来,你讲的那些道理听起来很象天主教的."我说:"我想那应该是天主教的."那一晚我不解地向金柏莉高声说道:"为什么只有盖瑞和我在圣经中,看见这些天主教的观念?"金柏莉有点讽刺地答道:"也许你们所读到的教会再也不存在了."我不知道她的话是否正确.这实在令人害怕.我知道金柏莉一直为我祈祷请求帮助.我自己也常常祈祷.
有人寄给我一串塑胶制的玫瑰念珠.看着这些珠子,我觉得我正面临一个最大的障碍:玛利亚.(天主教徒不会明白,关于玛利亚的教理和敬拜,对圣经派基督徒而言有多困难.)如此多的天主教道理最后都证明,是合乎圣经教导的,于是我决定在信德中跨出这一步.我把自己反锁在办公室中,静静地祈祷.我说:"主啊,天主教会有百分之九十九都对了.剩余的唯一主要障碍就在于玛利亚.如果我接下来想做的事触怒了祢,我先向祢道歉玛利亚,如果你真象天主教会所讲的那样,那么请籍着这个祈祷,为我将这个请求——看来不太可能——带给上主."然后我开始诵念第一次的玫瑰经.隔周,我又为同样的意向祈祷了几次,之后我就忘了.
三个月后,我发现从我首次以玫瑰经祈祷的那天开始,那看来不太可能改变的情况已经完全逆转了.我的祈求已蒙应允!意识到自己的疏忽和不知感激,我立刻感谢天主的仁慈,并拿起玫瑰念珠祈祷,从此日日不辍.这是最有力的一种祈祷——不可思议的武器,它突显了道成肉身的事实:上主拣选了谦卑的乡下童贞女,举扬她,使她将无罪的人性赋予圣三的第二位,以使他成为我们的救主.
不久后,我接到大学时代一位老友的电话.显然他已听说我正在招惹"巴比伦的妓女",如他所说的.他没多说废话,直接问道:"史考特,你已经开始拜玛利亚了吗?"
"拜托,克里斯(CHRIS),你知道天主教徒不是拜玛利亚,他们只是崇敬她."
"史考特,这有什么不同?两者都缺乏圣经根据."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我摆弄着玫瑰念珠,低声向玛利亚求救.我勇气增加了,回答道:"你听了会惊讶.""喔,真的吗?说来听听."
我开始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很简单,克里斯.只须记得两项基本圣经原则.第一,你知道,基督作为一个人,他完美地实行了天主的法令,包括崇敬父母的戒命.崇敬的希伯来语KABODAH意思是'光荣'.因此基督不只崇拜他的在天之父;他也完全地崇敬他世上的母亲——玛利亚,将他的神性光荣赐给她."
"第二项原则更简单:效法基督.所以,我们只要效法基督,不只崇敬我们自己的母亲,也崇敬他所崇敬的人——以他所赐予的同样的尊崇."长长的静默之后,克里斯说:"我以前从未听人这么说过."老实说,我也没有."克里斯,那只是数世纪以来历任教宗,对于崇敬玛利亚所说的话的一个大略概述."
他即刻反击:"关于教宗又是一件事,但这于圣经有根据吗?"我直觉地回答说:"克里斯,路加福音第一章第48节说'今后万世万代都要称我有福',这就是玫瑰经所做的,克里斯,它实行了这段经文."
又是一阵长静默,之后他转开了话题.从那时起,我不断意识到玫瑰经真的加深了我在神学上对圣经的了解力.关键当然在于默想十五端奥迹,但我发现祈祷自身提供了一种神学上的观点,使人根据某种超乎(不是违反)理性智力的东西,亦即某些神学家所称的"爱的逻辑",让人沉思我们的信仰的所有奥秘.
我是在默观纳匝肋的圣家,也就是每个家庭的典范时,首次发现"爱的逻辑".这反过来又指向盟约,最终回到天主自身的内在生命,也就是一个永恒的圣家:圣父,圣子及圣神.这个美丽又吸引人的图像开始充满我的心灵;但我仍不确定,天主教会是否就是天主的盟约家庭的在世具现.为此我必须再多研究和祈祷.
by史考特
这段时间里,盖瑞和我仍继续我们的电话交谈.有一天他邀我和他一起与我们的一位杰出大师,若望.葛斯特内博士(DR.JOHNGERSTNER)聚会.葛博士出身哈佛,是个强烈反对天主教的加而文派神学家.盖瑞告诉他我们正在认真思考天主教的主张;因此他极愿意与我们会面,为我们解惑.
盖瑞负责安排这件事.我们可以带我们的希腊新约圣经,希伯来圣经,拉丁文大公会议文件,以及其他需要的东西;我们得准备好辩论任何的问题,特别是'因信而成义'.
我们三人预定在哈里斯柏格,离盖瑞家不远的约克牛排馆碰面吃晚餐.这表示葛博士和我得一起开车往返数小时.能与这么一位虔诚且知识渊博的学者,一起交流讨论,真让我既兴奋又紧张.葛博士和我一起开车出发后,我们有四个小时的密集神学讨论.我与他分享我累积多时的论据,全是有关天主教是旧约救恩时的高峰,及新盟约的体现的.
葛博士很仔细地聆听,他关切且尊重回应每一点.他似乎认为我的论点很新;他始终坚持,他们并不要求所有人加入天主教会——他称之为"撒旦的犹太会堂".
关于其中一点,他问:"史考特,关于教宗,你找到什么圣经上的论据吗?"
"葛博士,你是否知道玛窦福音如何地强调,耶稣是他的父派遣来,开展天国的达味之子与以色列的王?我相信玛窦福音第十六章17——19节显出耶稣建立天国的方式.他赐予西满三件事:第一是新名字"伯多禄"(磐石);第二,他要在伯多禄身上建立起教会的许诺;第三,天国的钥匙.就是这三项我觉得很有趣."耶稣提及"天国的钥匙"是引自一段重要的旧约篇章:依撒意亚先知书二十二章20——22节,希则克雅——依撒意亚时代,达味王权及以色列国王的王室继承人——以一个名叫厄里雅金的新人,取代他的旧总管舍布纳.每个人都能看出来那一位王臣是新总管,因为他被授予"王国的钥匙".耶稣把"天国的钥匙",交给伯多禄,建立总管的职务,为管理教会成为在世的天国."钥匙"是伯多禄的职务与首席地位的象征,由继任者代代相承;许多世纪以来就这么传递下来."
他应道:"这论点不错,史考特.""那么我们新教徒该怎么驳斥呢?"他说:"唔,我不确定以前是否听过这个说法.我得再好好想想.继续你其他的论点."
于是我继续叙述盟约家庭,如何是天主教信仰的重要原则及主要观念.他们说玛利亚是我们的母亲,教宗是我们的父亲,圣人是我们的兄弟姐妹,而瞻礼日是周年庆日及主日."葛博士,如果你将盟约视为圣经中心点,这一切都会变得十分有意义."
他听得很仔细."史考特,,我认为你把盟约扯得太远了.""也许是,葛博士,但我绝对相信盟约是圣经的中心点,最伟大的新教徒如约翰,加而文(JOHNCALVIN)和强纳森.爱德华(JONATHANEDWARDS)都这么教导;但我也深信盟约并非如他们所了解的是一种契约,而是天主与其子民的神圣的家庭联结关系.如果我哪一点有错,请告诉我.你可以救我不致功败垂成."他说:"等我们和盖瑞碰面时再说."
一到聚会地点,我们便就许多问题,主要是成义问题,大加辩论数小时.我说明天主教的观点:成义不只是无罪开释,依"特利腾大公会议"的看法,成义代表做天主子女的资格.盖瑞和我针对不同的天主教立场,争论了六个小时,没有一个立场被驳倒.我们也提出许多没有得到另我们满意的答案的问题.
最后,盖瑞和我面面相觑——俩人皆面色苍白.这对我们是个很大的冲击.我们一直希望并祈求,某人能挽救我们免受改信他教的羞辱.
当我和盖瑞短暂独处之际,我向他说:"盖瑞,我觉得被我们的改革传统蒙骗了,我以为来这里可以使问题澄清.但天主教所说的每一点都对.改革者断章取义地引用特利腾大公会议文献,不经意地将典章从法令的定义中,分离出来而加以扭曲误解."
回家的路上,我与葛博士谈得更多.我请他告诉我圣经何处教过'唯独圣经'.他的答法了无新意.他反倒对我提出一个问题:"史考特,如果你同意我们在圣经中已握有受主默感且正确无误的天主圣言,那我们还需要什么呢?"
我回答:"葛博士,我不认为主要的问题与我们的需要有关;但既然你提出这个问题,我就说说我的感想.自从宗教改革以来,新教已衍生出超过两万五千个教派,专家说目前每周约有五个新教派形成.每一个教派皆称自己,是遵从从圣神和圣经的真义.天晓得我们还需要些什么."
"我的意思是,当我们的建国诸公为我们制订宪法后,他们并非就这样就结束了.如果当时他们给我们的只是一份文件,伴随如下的指示:'华盛顿的精神领导我们每一位国民',你能想象我们今日会是何等模样吗?我们会呈现混乱的无政府状态——基本上就象我们新教如今的情况,教会不能合一.事实上,我们的建国诸公除宪法以外,还给了我们一个政府——由总统,国会和最高法院共组而成——为施行并解释宪法.如果这为治理象我们这样的国家是足够的,那么要管理一个普通的教会又该如何呢?"为此,葛博士呵!我个人认为基督,并非只留给我们一部书和他的精神.事实上,在福音中从来未提过他给他的宗徒们写什么;此外,宗徒们不到一半写过什么书留在新约里.基督确切——向伯多禄——说过的是:'在这磐石上,我要建立我的教会阴间里的门决不能战胜她.'所以我认为更有意义的是:耶稣留给我们他的教会——由教宗,主教和大公会议组成——为施行并解释圣经的精神."
葛博士沉思片刻后说:"这十分有趣,史考特,但你说你不认为这是主要的问题,那么对你来说,什么是主要问题?"
"葛博士,我认为主要的问题,在于圣经当中关于天主圣言的讲论,它并未告诉我们天主的圣言只存在于圣经之中,它却说,我们可以在教会的的许多地方,找到天主至高无上的圣言,比如教会的传承(TRADITION)(得后二15,三6)和她的宣讲和训导(PREACHINGANDTEACHING)(伯前一25;伯后一20——21;玛十八17).此即为何我认为圣经所支持的,是天主教原则'唯靠圣言'(SOLUMVERBUMDEI),而非基督新教的口号'唯独圣经'(SOLASCRIPTURA)."
葛博士的回应仍是——一再反复地——坚称:天主教的传承,教宗和大公会议所教导的一切皆与圣经相悖."与谁的圣经诠释相悖?"我问道:"此外,教会的历史学家都同意我们有新约圣经是由西元三九三年的希普(HIPPO)会议和三九七年的迦太基(CARTHAGE)会议始,这两个会议都将其意见送交罗马请教宗批准.西元三零年这段缺少新约圣经的时间是否很长呢?此外,有许多书信作品被当时的人,认为是受天主默感写成的,如巴而纳伯书信(THEEPISTLEOFBARNABAS),赫而玛的牧人(THESHEPHERDOFHERMAS)和保禄行传(THEACTSOFPAUL).也有几部新约书信作品被某些人认为应予以删除,如伯多禄后书,犹达书和默示录.所以,如果教会实行教导时,不具有不可错误的权威,那么谁的决定才足堪信赖,能成为定案?"
葛博士平静地答说:"教宗,主教和大公会议都会出错,而且真的有错.史考特,你怎么会认为天主让伯多禄具有不可错误的权威?"我暂停片刻后说:"葛博士,新教徒和天主教徒都承认,至少在几个情况中,天主确实授予了伯多禄不可错误的权威,比如在他写伯多禄前后书之时.如果天主能使他以书籍教导时,具不可错误的权威,那他何尝不能使他,以个人身份行教导之权时避免错误?同样地,如果天主能对伯多禄——及其他撰写圣经的宗徒——如此,那么他何尝不能对其继承者如此,特别是他能够预见,倘若他不如此做,未来有可能出现的群龙无首的混乱状态?此外,葛博士,如果新约各部书,是由会出错的教会公议会几教宗所选定的,那么我们怎能如此确信此二十七部书,是没有错误的天主圣言?"
"史考特,那表示我们所能拥有的,只是经过会出错的收集过程,所得到的不会错的文献."我问道:"历史的基督新教最多只能做到这一点吗?""是的,史考特,我们所能做的,是就历史上的证据做可能的判断.除了圣经以外,我们没有不会错的权威."
"但是葛博士,当我打开玛窦福音,罗马书,迦拉达书准备阅读时,我如何能确信那的是天主的不能错的圣言?""就象我刚刚说的,史考特,我们所有的是经过会出错的收集过程,所得到的不会错的文献."
我又再次对他的答案感到十分不满意,虽然我知道他忠实代表着新教徒的立场.我坐着思索他方才关于终极问题所讲的话,以及新教立场在逻辑上的不一致性.
我给他的回应是:"葛博士,我所想到的是:彻底地说来,应该是圣经与教会——两者皆是,或两者皆非!"翌晨一早我回到家,当我告诉金柏莉我们聚会所谈的结果时,她惊惶失措.她曾希望昨天的会谈可以结束一切.
她要求我允诺:"请别骤下决定.那样会使我非常痛苦."我向她保证:"金柏莉,如果我要改教,最快也要等到一九九零年,我保证.而且只有在绝对必要的情况下我才会改教;如果这些结论是不可避免的话."这一年是一九八五年.如果我要改教的话,似乎还有足够的时间,让我采取在理智上受人尊重的行动.
她说:"好吧.有你这保证我就活得下去了."经过多次祈祷后,我们看出我必须全时间研究此问题.我们决定最好的去处是马奎替(MARQUETTE)大学,我知道那里有一群杰出的天主教神学家,他们深爱教会并且将教会的道理教得非常好.实际上,那里有一位专研盟约神学的耶稣会神学教授,唐纳.基费神父(FR.DONALDKEEFE).当我们得知马奎替大学接受了我攻读神学博士学位的申请——还提供给我全额奖学金,外加一份讲师工作——我们都觉得这是上主的带领.我当时并不知道,我们两人也都不知道,我们的婚姻即将步入一段黑暗的暴风期,远非我们所能预期.
by史考特
我们搬至密耳瓦基(MILWAUKEE),开始我全时间的神学与圣经的博士班研究.虽然这是我们共同的决定,但做这决定并不容易.在那一秋季学期,接连不断的研究讨论会,让我发现天主教教义是那么地真实美丽,而教会关于婚姻,家庭和社会的道德教诲,又是如此实际且令人信服.我听见自己发言支持天主教信仰,有时连天主教徒也不会如此.
也有几位天主教学生会发言支持他们的信仰,同时也将信仰生活出来,并且乐在其中.我与其中一位,若望.格耶鲍斯基(JOHNGRABOWSKI),共用一间研究室,他带我到他的堂区,向我介绍感恩祭礼.透过若望,我也认识一所非常别致的天主教机构——史都本维拉方济各大学(FRANCISICANUNIVERSITYOFSTEUBENVILLE),他大学时就是在此念神学.他告诉我他们十分强调'有活力的正统'(DYNAMICORTHODOXY).(我当时并不知道五年后自己会在那里教书.)
另一位博士班学生,莫妮加.弥格莉.米勒(MONICAMIGLIORINOMILLER),她以数种方式启发我.首先,在课堂上她会听我象个天主教徒般的讲话;接着她会温和但坚定地激励我,继续坚持我的天主教信念.其次,她对于反堕胎工作的勇敢献身,带动金柏莉和我也积极投入.结果,我和金柏莉找到了极需要的共同领域:做护卫家庭的积极行动者,在密耳瓦基地区大力对抗堕胎和色情文化.
我写了数篇报告为天主教的正统地位做论证.在一门玛窦福音的课上,我就玛窦福音十六章17——19节写出一篇三十页的论证报告,题目是'伯多禄与钥匙'.这门课的教授是个新教徒,他交叉审问我超过一个小时,他说他找不出论证有错误之处.
我的一些非天主教朋友觉得,天主给我的是一个光荣的景象,虽然他们不知道它将引我至何处.它紧张地吸引住我的想象力和智力.我写了另一份长达百页的报告,题目为"FAMILIADEI:走向盟约,家庭和圣三的神学",在里面我综合了十几年来研究盟约的结论.盟约愈来愈具意义;如果盟约代表着一个家庭里的成员共同具有肉和血,那么基督建立圣体圣事,就是为使我们分享他的新盟约家庭——天主教会——的肉与血的联结.
我在匹兹堡的神父朋友,若望.德比基神父,他引我认识主业会在密耳瓦基的据点——雷敦研究中心(LAYTONSTUDY),我在那里所结识的朋友,包括神父和一般成员,他们为我引介关于祈祷,工作,家庭和使徒工作的实际方法,使我的福音派经验中的所有力量,都汇聚至坚实的天主教生活计划.我在那里以平信友的身份接受教导与鼓励,找寻方法将工作转化为祈祷.其中一位已婚成员,克里斯.沃而夫(CHRISWOLFE),更是经常激励我将我的内在生活置于一切之上.
改教的过程最后神奇地变成一篇"浪漫"的故事.圣神一直向我启示,过去令我惊恐不安的天主教会才真正是我的家.当我发现失散已久的父亲,母亲,兄姐时,心中有种归乡的兴奋神怡之感.于是有一天,我犯了一个"要命的错误"——我认为自己去望弥撒的时候到了.我最后决定造访马奎替大学的堂区——耶稣堂.近中午时,我悄悄溜进位于地下室的圣堂参加平日弥撒.我不确定会遇到什么状况;也许参加的人只有我,连同神父和几位修女.我坐在后排长椅上准备当个观察员.
突然间,许多普通人——寻常老百姓——陆续走进.他们进来后,屈膝行礼,跪下然后祈祷.简单诚挚的敬礼令人印象深刻.
接着铃声响起,神父出来朝着祭坛走去.我仍坐着不动,不敢确定是否应该跪下.身为一名福音派的加而文主义者,我一向被教导最渎神的事,莫过于天主教的弥撒——再度祭献基督——所以我不知该如何做.
我一边看,一边听那些读经,祷文和会众的应答——如此与圣经相契——都使圣经活了起来.我几乎想打断弥撒说:"等一等,这一行出自依撒意亚先知书;那首歌是出自圣咏.哇,你们的这段祷文又是取自另一位先知的话."我曾十分认真研究古代犹太礼仪,我发现弥撒与它有许多相同点.
我突然明白,这就是圣经的归属.这个珍贵的家传之宝,原就该在这情境中被阅读,宣扬及阐释.接着我们进行感恩礼仪,这是我的一切有关盟约的结论的汇集点.
我好想停止这一切,大声叫道:"嘿,可否让我按圣经来解释现在进行的事?这实在太棒了!"但我只是坐着,对<生命之粮>感到一股莫名的饥渴.
神父说完祝圣词后举扬圣体,我感觉自己最后的一丝疑惑已经消失殆尽了.我全心全意向主低声说道:"我主我天主,这真的是祢!果真如此,我要完全与祢相契相融.我不要再犹豫退缩了."
然后我想起我的承诺"一九九零年,差点忘了.我得控制一点——我是个长老会信徒,不是吗?"!我怀此想法离开了圣堂,没告诉任何人我去哪里,做了何事.但隔周我又去了,再下一周,以及下下周亦然.不出两个礼拜,我已然深深着迷.我不知该如何解释,我就是神魂颠倒地爱上圣体中的主!对我而言,他在圣体圣事中的临在,是强有力且是亲自临在的.我坐在圣堂后面开始跪下和其他我现在才知道,是我的兄弟姐妹的这些人一起祈祷.我并非孤儿!我已找到我的家庭——是天主的家庭.一九九零年顿时变得好遥远.
日复一日亲眼见证弥撒的整部戏剧,我看见这盟约在我眼前更新.我知道基督希望我在信德中接受他,不只以心灵,也要以身体:入我的口,下到喉咙,直入整个身体与灵魂.这就是道成肉身的真义,也就是福音的满全.
每天弥撒后,我花半小时至一小时的时间念玫瑰经.我感觉上主在至圣圣体前,透过他的母亲施展他的力量.我求他打开我的心,使我看见他的旨意."主,这是祢超性的召叫,还是出自我跳脱的理智?"事情开始急转直下.盖瑞在一九八六年复活节前两个礼拜,打话给我,宣布他和其妻子雷丝莉(LESLIE),要在复活节前夕加入天主教会.
我愣住了."盖瑞,我真不敢相信.你应该要阻止我成为天主教徒的.你不能抢在我之前领圣体圣事."这看来不太公平."史考特,我不是来打探你为何还在等待.天主已经显示给我们够多了,我们确定今年就要成为天主教徒."
于是我转向天主祈祷."主啊!祢希望我做什么呢?"我记得我一面祈祷,一面思考,为何我以前没问这个问题:"主啊!祢希望我做什么?"当我出乎意料感觉到他回答我说:"我的孩子,你想做什么呢?"我确实吃了一惊.
这容易,我不假思索地说:"父啊!我想回家.我想在圣体内接受祢,耶稣,我的长兄和上主."好似主在轻轻地答道:"我并没阻止你啊!"我好兴奋,好快乐,我无法用笔墨来形容.然后我明白我最好和一个仍在阻止我的人谈谈.因此我下楼去找金柏莉.
我说:"金柏莉,你绝猜不到盖瑞刚刚向我说了什么.他说他和雷丝莉就要在复活节时加入天主教会——两个礼拜内."金柏莉惊觉地答道:"那又怎么呢?"她已看穿了我的心事."嗯,我刚刚在祈祷,求主引导""你自己说在一九九零年以前不变的,记得吗?你已做过承诺.不要多解释破坏你的承诺."我不情愿地点头承认."是的,我记得,一九九零年.但自从我开始每天望弥撒后,我一直感觉基督在召唤我,去接受圣体内的他."她默不作声地听着,伤痛尽现在她脸上."金柏莉,我不知该怎么说,但恐怕我已到达不能再迟延的地步,否则就是不服从主意了.请你祈祷使我解除这项承诺好吗?"
当时我们的痛苦是言语难以形容的.在另一个房间祈祷一段时间后,她走出来抱着我说:"我愿解除你的承诺,但我希望你知道,我此生从未如此深刻地觉得被出卖,被遗弃."这事为我们两人都很为难.那晚稍后,我迫切地祈祷:"主啊!为何祢向我透显祢的家庭,却又拿走我的?为何祢向我显示祢的新娘——教会,却又让我那么痛苦地与我的另一半分离?"
上主似乎对我说:"我并非不管你对金柏莉和孩子的爱,我召唤你正是为了你对他们的爱——以及我对他们的爱.史考特,你需要圣体中的满全的恩宠,好让我透过你去爱他们.""主,为何祢不自己去告诉她呢?"我问道.
我去拜访布鲁斯克维兹蒙席(MONSIGNORBRUSKEWITZ),他那时是圣伯而纳堂的本堂.(他现在是内布拉斯加州NEBRASKA林肯市主教BISHOPOFLINCOLN.)圣伯而纳堂是当地最传统也是最主要的堂区.因此我希望它能成为我精神上的家.我后来并没有失望.
蒙席聆听我讲述我漫长的神学探索历程.他自己是受过训练的神学家,他能了解我的研究与挣扎.他让我知道在复活节前夕加入教会没有问题.然而他也是个灵敏的牧人,他看出来我需要一些实际的辅导.
他耐心聆听我替自己的首次领圣体圣事所做的准备计划:一个礼拜的祈祷,复活前夕的三天守斋.他带着温和的智慧问我:"那金柏莉与孩子在你的计划中的位置呢?"我尴尬地承认我的计划不包括他们.蒙席说道:"史考特,我可以为你建议另一个计划吗?""当然可以."我抱愧地答道."何不整个礼拜对他们慷慨地给付出你的爱心和关心,直到星期六晚上我为你付洗前的下午,来个美好的家庭公园野餐?"为这位牧人的智慧,我感谢天主.
一九九六年的复活节前夕充满了真正超性的喜乐,却也蕴含了深深的悲伤.我领受了圣事的"大满贯":条件性的领洗礼,和好圣事,坚振圣事,以及首次领圣体.我回到座位上,坐在我悲伤的妻子身边,她是我全心所爱.我手抱着她,我们一同祈祷.我意识到基督自己,如何透过我内的圣体延伸而出,拥抱着我们俩.
上主仿佛对我说:"史考特,这不是你的感觉所能决定的.因着我在圣体内所给你的礼物,你可以比以前更加信赖我.我如今就住在你内,以更好的方式驻留在你的身体和灵魂里."我感谢天主,因他运用圣体圣事使我确信在未来的艰难岁月里,他将会看顾我们.
by史考特
好奇的朋友们开始打电话来,典型的对话内容如下:"史考特,我刚刚听到一邪恶的谣传——我知道一定不是真的——他们说你已经变成天主教徒!"我会说:"是呀,你相信吗!?因为天主的恩典,我已经成为天主教徒了,我真不知该如何感激他!"
那时,对话通常会仓促地打住:"喔,我明白了.唔,史考特,请一定要告诉金柏莉我问候她,并为她祈祷."我猜他们真想传达的,是他们的哀悼之意.为了脚踏实地,只当我是死了,取代我的是个拥护教宗的骗子,这正是他们大部分人对待我的方式.
一向来往亲密的朋友变得疏远起来.家族成员默不吭声地走开.我的一位研究所老同学——一位热诚的福音派新教徒——一夜之间变成陌生人.
一大讽刺是,就在不久以前,我比他们任何一人都更反对天主教.事实上,他们大部分人都不认为自己反对天主教,如果我只是加入路德会或卫理公会,他们的眉头会连抬也不抬一下.如今我却成了人人避之唯恐不及的人物.
他们不再有意愿与我交谈,更别说辩论了.我的理由他们不重视,而是因为我做了令人难以置信的事.我犯了可耻的背信忘义的罪行.但我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是遵行天主的旨意,服从他的圣言,我从中所得的喜乐和力量,远远超过那些痛苦和孤寂.比较起每日望弥撒领圣体的殊幸,我的牺牲算不得什么.我也学到,这样的受苦,能与上主和圣母的关系更加亲密.痛苦使浪漫故事变得更真实.
此时,金柏莉和我共行的道路,更显踬碍难行.我们之间不再有灵修上的分享.她一点也不想听我述说,每日望弥撒和默想玫瑰经奥迹的好处.我的灵修生活进步快速,婚姻却颠颠簸簸地直往后退.特别令人痛苦的是,我们就在不久以前,还一起分享了并肩传教的丰富美好时光.我不禁疑惑,美好时光能回来吗?我们的婚姻能安然度过这段痛苦的试炼期吗?唯一能使我们继续前行的是透过婚姻圣事的恩宠而工作的天主,这点我们两人都能证明.有次我听一位神父说:"婚姻并不难;只是单靠人的力量无法维系它.此即为何基督将它建立成为圣事."
金柏莉仍旧希望有人愿意来向我提出质疑.有位名叫韦恩(WAYNE)的加而文派牧师,决定与我们会晤.经过数次四小时的会面之后,韦恩告诉金柏莉说:"教宗很快会开除史考特的教籍,因为他太尊崇圣经了.""他的论点哪里不充分?""嗯,我不知道.他的论据完全根据圣经和盟约.但这些不属于天主教,不可能."我猜想,金柏莉可能暗自忖度,天主教道理能有多少根据圣经,但她不会与我分享她的"疑惑".我们之间已不再讨论任何会落入教义上的争论的话题;如果我们尝试直截了当处理我们之间的差异,最后多半落得满腹悲伤与挫折.
我鼓励金柏莉偷听我和他人关于天主教教义的争论.这个间接方式,果然比我们两人单独对抗,更有效地减少了很多紧张关系.为了逃避家中的紧张气氛和学业上的压力,我在我的堂区伯而纳堂每星期带领一次圣经研读.布鲁斯克维兹蒙席十分支持——这是自然的,正是因为他扎实的讲道内容,激发了信友们想更深入了解圣经的欲望.看到他们对圣经怀着永不满足的求知欲,这对我和金柏莉(她听说的)而言是个鼓励.能够打开圣经与我的新天主教弟兄姐妹分享教会信仰的珍贵,这是多么大的恩典.在一段特别精彩的课程——"圣经关于大赦的解释"——结束之后,一位名叫若瑟的老教友说:"是呀!有时得由一个移民来为本地人做解释."
加入教会几个月后,一阵疑惑袭上心头:不是怀疑成为天主教徒是否有错,而是怀疑自己是否已断了求生的门路.毕竟,我心想,我如何从福音神学专家的身份,转变成卑微的天主教信理初学者?我不是不喜欢研究天主教神学,只是我看不出它可以为我们换来餐桌上的面包.
我打电话给住在匹兹堡的父亲,他仍在经营我们的家传祖业——HELMANDHAHN——一家设计兼制作珠宝的小公司.他数年前雇佣了我的哥哥弗利兹(FRITZ).我希望他的公司有空缺,能提供家族上的援助.
"爸,你大概不会有个工作提供给从前的福音神学家吧,或者你真有?"他停顿了一会儿,然后带着极为抱歉的语气说:"小史,我真愿你可以和我们一起工作.这一点你应该知道.但是我现在没有能力雇佣你.这里的经济状况很低迷.全国的珠宝业都呈现普遍的不景气.我们正在裁减冗员,减少支出.儿子,我很抱歉.""没关系,爸.我只是希望找份工作养家活口.""小史,你在说什么,我清楚记得听你的大学校长说.他希望你尽快回去教神学.还有你在高康神学院的教授们呢?他们不是告诉你去拿博士学位,然后回去教书吗?""是的,爸,但那是在我加入天主教会之前.现在我在那两边都是不受欢迎的人物.他们更不会考虑雇佣象我这样教宗迷的贱民.""小史,听你这么说,我很遗憾.但有件事我还是要说,那就是,不要放弃神学.你热爱研究神学,又有教神学的天分.如果我是你,我会再坚持久一点."为这父亲的智慧,我感谢天主.
我有妻儿要养,却不再有任何技能可以赚钱养家,这对我真是前所未有的打击.我突然想到我可能不再有时间钻研拉丁文,更别提圣多玛阿奎纳(THOMASAQUINAS),圣文德(BONAVENTURE),加耶当(CAJETAN),贝拉明(BELLARMINE)等人的著作以及许多有价值的论著.我如何能教授天主教神学?救援和安慰来自两处.第一是我在葛若大学研读哲学时,曾经着迷于圣多玛斯的哲学思想.尽管当时我反对天主教,我仍认为那是好东西,而且在我心中,没有任何人比得上多玛斯.我很自然地漠视其著作中很清楚是天主教的观念.(我当时想着,可怜的多玛斯真是生不逢时,他还等不到路德和加而文的光出现来引导他.)但我大量吞进他的哲学论著,特别是他的形上学,最后换来一个又奇怪又讨厌的称号:"福音派的多玛斯专家".
慰籍亦来自第二处,也就是一位慈祥的老神父,雷.斐特耶神父(FR.RAYFETTERER),他是圣方济神学院的荣退图书馆馆长.他十分怜悯我这个一路读进天主教会的长老会研究生.每当附近区域的任何天主教修院,大学或中学关闭时,它们的图书就会送至教区神学院,给斐特耶神父在旧地下室体育馆,进行分类和堆放的工作.
成千上万本关于神学,圣经,哲学,历史和文学的旧书,最后被放置在架上供有兴趣的人随意翻阅,以极底的价格(由乐善好施的老神父所定的)购买.我无意中发现这个金矿;它不作广告,也不常开放——通常得预约时间.一年内,我确确实实购进好几箱书籍;由于他十分同情我的境况,我只需付原本已极底的价格的一部分.对我而言这犹如梦想成真——靠着天主的恩典,一位神父的善行,以及一个皈依者的莫名好运!
于是,我只以数百元购进了几千本书籍,其中包括数种经典之作如:BLACKFRIARS'版的圣多玛斯阿奎纳的神学大全(SUMMATHEOLOGICA)拉丁文及英文六十册,超过二十四册的<纽曼枢机主教作品集>,十五巨册不朽的<天主教神学辞典>.新旧版天主教百科全书,以及数百本圣经评论和教父遗著,更不用说还有几十本昂贵的神学期刊,如THETHOMIST'THEOLOGICALSTUDIES'COMMUNIO'AMERICANECCLESIASTICALRVIEW'CATHOLICBIBLICALQUARTERLY'REVUEBIBLIQUE'BIBLICA和VETUSTESTAMENTUM.因为天主的恩典,我发现自己顿时拥有一座,藏有天主教神哲学及历史书籍的私人图书馆,那通常只有幸运的神学院才能拥有.
我要如何处置这一笔宝藏呢?——直入宝山?天主运用这些慰籍恢复我的信心,相信他会补给我所缺乏的天主教神学训练.此外我发现当时真的没有一所天主教机构,可让象我这样的平信徒,接受天主教传承的正统教义培训,即使我有足够的时间和金钱的话.但我仍然怀疑教会里是否有适合我的职位.
有天晚上我接到约翰.希町格博士(DR.JOHNHITTINGER)的电话.他是伊利诺州乔里叶市(JOLIET)的圣方济大学的哲学教授.他代表一个寻才委员会找寻合格的神学教授,在下年度教授低年级和高年级的课程,对象大部分是天主教大学生.我不特别觉得自己合格,我甚至并未编写履历表,更别说四处散发了.由于我并未应征这个(或其他)职务,所以我一边和他闲谈,一边思忖着他如何有我的名字.我向他询问时,他说是马奎替大学神学系里一个"可靠的熟人"推荐的.我既惊讶又感激.
然而当时我仍希望次年能做一名全职学生,专心写我的博士论文.但是家中的财务状况如此吃紧,以至于我已不知道这是否可行.情况愈来愈难以预测;但即使可行,我仍可以利用在天主教机构就业面试的经验.此外,约翰告诉我这份工作有三十几名应征者,因此我忖度着自己可有任何机会?
面试进行得颇为顺利,他们录取了我.也许他们看中的是我这个新入教会者的热诚.无论如何,那里的情况很吸引人.大学校长有意致力于恢复该校的天主教特质,在因为多年的财务,学术及精神上的压力,已使此特质严重受损.这看起来是一件令人兴奋的挑战.经过第二次的面试及多次祈祷后,我决定接受此职务.
那时,金柏莉和我们的两个儿子都没和我一起望弥撒.布鲁斯克维兹蒙席认为我们的情况特殊,他准许我陪他们去茵布克教堂(ELMBROOKCHURCH),只要不危及我的天主教信仰即可.我去那里只为了让我们的星期天多一些平安.
在茵布克的一个礼拜天早上,我们正站起来唱结尾圣歌时,金柏莉突然面无血色地转向我,喃喃地说:"史考特,我觉得非常不对劲."她坐下靠着我,感到晕眩,呈现半清醒状态.会众开始离去时,金柏莉抓住我的手,握得紧紧地说:"史考特,我在流血——大量地."当时她正怀有我们的第三个孩子.
我让她躺在长椅上,然后冲出去打公用电话找我们的妇科医生,除此之外我不知还能做什么.星期天的早晨,能找到他吗?而且他对此城市全然陌生.但这不影响我拚命地向圣杰拉德(SAINTGERARD)和圣若瑟(SAINTJOSEPH)祈祷.
大夫的回电服务传来不知他在何处的讯息,但会试着以信号声通知他.我挂上电话,心里几近绝望."主啊——祢为何使我们走到这个地步呢?金柏莉已经感觉被祢遗弃了."
不到两分钟后,公用电话响了.我拿起听筒,不知会是谁."哈罗?!""我是马弥恩医师(DR.MARMION).我要找史考特.韩.""喔,是的,我是,马医师.""史考特,怎么回事?""金柏莉正严重出血.""史考特,你们在哪里?""我们在密耳瓦基市外一个叫做布鲁克菲的小镇.""在布鲁克菲的哪里?""茵布克教堂.非常远.""你在教堂的何处?""我就在圣所外靠近大门处.""我立刻上来.我今天早上正好有事来茵布克,我就在你下面的地下室."
半分钟后马医师已来到金柏莉身旁——这段时间,正好足够让我向圣杰拉德发出几个恳求,请他代祷.马医师指示我们立刻前往圣若瑟医院,他会在那里与我们会合.一些近友为我们照料儿子,我们便火速赶往医院.到了那里,我们明白上主已经保住了我们的孩子,而且,如有悉心的照料,"前置胎盘"(PLACENTAPREVIA)的状况不会夺去我们孩子的生命.长久以来第一次,我们一起从心底深处赞美天主.
by金柏莉
我在试着配合史考特的天主教徒生活.复活节后的那个礼拜,史考特在家里带领一个圣经研读班,我也坐在里面.他们请一个年轻人做开头祈祷,他立刻领头念"万福玛利亚".我在愤怒中离开他们到我的卧房去,我跪下,痛苦地哭泣——他怎敢在我家里念那几个字,犹如在我因史考特改教所导致的伤口上搓入盐巴!之后,我试着重新加入他们,但他们那种带着天主教徒的虔诚,所表达的言论和表情实在令我受不了.很快的,史考特把圣经研读班迁离家外,我很感激他这么做.
幸好史考特从未使天主教信仰成为我们之间的"顺服问题",他不强迫我服从他在灵修上的领导权,尤其是当我的心灵,无法屈从于理智尚未了解的事之时.虽然他全心全意切盼,弥撒时有我在其身边,央求我分享他在教会里的喜乐,帮助在教会内的传教工作,但他不会假籍其在家中的灵修领导权,要求我违背自己的良心意愿.事实上,他尊重我坚持我的信念,但对于我持续不愿意正视我们灵修上的歧义,他会向我提出挑战.
然而我们两人都知道——这也是我深深的信念——我们的孩子属于上主,主要是在史考特的灵修领导下.那意味着最后,在未来某一时刻,他们会被教养成天主教徒,不管我那时是新教徒或天主教徒.明白此点是令我相当痛苦的——我可能是家庭中唯一的新教徒.我真不敢相象,自己在那种情况下会有多孤寂.
事实上,这曾短暂干扰了我想怀另一个孩子的渴望.我告诉史考特说,我就是不愿为教宗多生几个孩子!幸好,只在几个礼拜内,上主便籍着我自己想多生孩子的渴望,以及我对史考特的爱而打开我的心灵,顺服上主的旨意.我必须服从上主,开放自己迎接新生命,并且信赖他,会为孩子们的教会归属问题,做最好的安排.
通常史考特会将其宗教物品如玫瑰念珠,圣衣和圣像放在他的抽屉里,但偶尔我也会发现它们放在我的梳妆台上.我注意到自己心里产生某种对玛利亚的嫉妒之情.(类似我所听说的,某些男人在他们的妻子成为基督徒后,其内心有时会对耶稣产生嫉妒.)我显然处于劣势——据说她纯洁,可爱,美好,慈善又充满悲悯;相对地,我对史考特并没有表现出同样的含爱的善意.他有散步的习惯,而我知道那是为了念玫瑰经和玛利亚在一起.我很高兴他没在我面前念经;但我心里满是嫉妒,他有时间与她散步,谈话,却似乎没有时间那样对我.
有一天史考特正在准备分享他如何成为天主教徒的见证时,我冲口说道:"一对受过良好训练的年轻夫妇,愿意献身于共同的人生志向一起传教,我不明白天主为何要完全改变他们的生活,以至于现今俩人走在全然不同的方向上.他为何这么做?"我并不准备聆听史考特的回答.他对我说:"是否可能因为天主非常地爱我们?因为你从来没有兴趣研究天主教信仰,也许他先让我改教皈依,接着让我经历可怕的孤寂——被许多新教徒孤立,而在校园里的天主教徒,一点也不管我在做什么,更确定的是,存在于我们两人之间的孤寂.如此他才能逐渐的向你显示天主教会的美丽?好让他引你入内?好让他以圣事祝福你?好让他使你既有的信仰获得满全?"我说:"很难看出这就是爱,但我猜是可能的."我得承认自己的确从不曾想认识天主教会.
我又加上:"如果我真的加入你们的话,别期望我发表什么见证感言."史考特随即应道:"倘若你未到迫不及待地,想分享你见证的地步,我并不愿你改教."他说完便走出门外,留下我一人独自沉思.眼见许多梦想趋近破灭,我们俩人都各自被悲伤的浪潮所吞没.我知道"悲伤"一辞可能太过强烈,不适用于此,但我真的不晓得有何更好的词语.我们两人都在经历一种慢性死亡,只是我们都不确定是否有复活的机会.史考特至少有某种慰籍,因为他相信他遵从了天主的旨意.而我却没有那份确信.
我的悲伤与史考特的不同,我因不能再做一名牧师的妻子而难过,那一直是我毕生的梦想.史考特说他打算从事司铎培训,但我看不出自己该如何配合他的这一召叫.以前我们希望从事夫妇婚前辅导工作,但天主教修院中没有这门课.我们曾共有过的梦想——回葛若大学或高康神学院教书——如今也破灭了.至于未来,史考特能否再以他过去所受的训练的水准执教,还是个未知数.
我以前总是希望我所有的孩子,将来都能从事全时间的基督徒服务工作,但现在我知道,如果他们真的如此,我将因没有孙子而痛苦.(身为新教徒,我的父亲,叔父,弟弟和丈夫都是已婚的牧师,我们从没想过独身的问题.)我很怕家里堆满了宗教物品,虽然它们体积并不大,有次一个朋友在一群人面前送给我们一个十字架,我却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我心里只想着:你们拥有我的配偶;但别想重新布置我的家!幸好史考特过来将它拿走说:"我知道该摆在我的书房里的哪个位置."我们的挚友们一点也不知道此事所引发的痛苦.痛苦因无处宣泄而无法获得减轻.
我们之间的深度神学交谈,往往演变成令人肠胃绞痛的词语交锋.史考特原是我的挚友,我可以向他倾诉忧怀.但现在我如何能倾诉,因为正是他成了这忧伤的主因.史考特的孤寂,原可因我在旁陪伴而更易承担,但我不能也不愿帮他——毕竟那是他的选择.他得自己承担后果.史考特承受着无以伦比的孤寂感.他受许多新教徒朋友的误解和排拒,他们和我一样,为了同样的理由不愿与他交谈.(有些朋友仍继续与我们交往;直到我改教以后,他们也同样拒绝我们的友谊.)他感觉以前的教授们似乎认为,不值得再向他劝说他是错的.他不明白,为何马奎替大学的一些天主教徒,对他的改教皈依全然无动于衷,漠不关心,他冒这么多险阻,舍弃许多事物,而他们却不欢迎他.而他又处于一个新教家庭中,开始以天主教徒的身份生活,独自去望弥撒(有两年半的时间),无法与孩子们分享其信仰特点,因为我们尚未达成一致的协议.
我们两人之间的孤寂感着实令人难以承受.我们曾有无比亲密的友谊,一起分享生活上的种种.在神学院时,许多太太一点也不关心丈夫的研究,犹如税务会计师的妻子不想了解帐目表和税法一样.但我会到他身旁,和他一同研究,互相切磋琢磨.如今,我不仅不与他分享他的发现与快乐,还害怕听到细节.虽然我为他打字,但我不仔细读他的报告.(打字速度一快时,用不着了解内容.)史考特如何能与我分享他心底的悲伤呢?因我正是其悲伤之源.
圣经是我唯一的安慰.但连拿起圣经我也开始犹疑,因为史考特不断告诉我,圣经所讲的与我所想的不同.史考特声称圣经引领他走向天主教信仰.但圣经正是我的信仰之基石!有一次他随口问我:"真理的柱石和基础是什么?"我很快地回答道:"天主圣言."
他接着说:"为何圣保禄在弟前书第三章15节说是教会?为何这个答案不被新教徒接受?""只有你的天主教圣经才有这句话,史考特."他随即打开我的圣经,指出那句话所在.我并不记得从前阅读过.
关于神学,我们之间不是简单的对话,而是辩论.有时我们讨论至凌晨两三点,甚至超过隔日的早餐时间,史考特怀疑我是否还有新想法!我们尝试讨论保持真诚的气氛,但总会变得十分令人痛苦且困难,只得叫停,各自撤退至自己的角落里一阵子.这是种隔离的悲伤.
一些朋友劝我说,做妻子的应抛开自己的理智,服从她的丈夫——他们并不明了我不想改教的原因.其他新教徒朋友继续提醒我,他们祈祷我能坚持至史考特回头.也有天主教徒认为这没什么大不了的,玛利亚使你那么困扰,你会克服这个问题的.
史考特仍继续与我在一起,因为他不赞成离婚.事实上我也是.初结婚时,我们同意绝不提那个名词,连开玩笑也不行——这是我们深深的信念.然而史考特改教后的头一年里,曾有两次我走在附近的街区上,问着自己,我能离开他吗?我想着我要去哪家旅馆,我要做什么,因为我无法面对这样的悲痛.我认为自己没办法处理这份痛苦——心灵受伤,情绪上几近崩溃.我能想到的只有逃脱.
by金柏莉
但我知道若我离开史考特,等于离开了天主.而我晓得,离开天主等于将我推进地狱.天主与地狱的存在对我而言意义太重大了,我不能选择离开.因此,天主在每十分钟内赐我恩宠再忍受另一个十分钟,我因而能留下,忍受更长的时间.
哀歌第三章的这段话,最能描述我心中的痛苦,及我欲在上主内重获希望的挣扎:他用箭囊的箭,射穿了我的双腰.他用砂砾破碎我的牙齿,用灰尘给我充饥.他除去了我心中的平安,我已经忘记了一切的幸福;于是我说;'我的光荣已经消逝,对上主的希望也已经幻灭.'我回忆着我的困厄和痛苦,尽是茹苦含辛.我的心越回想,越觉沮丧.但是我必要追念这事,以求获得希望:上主的慈爱永无止境,他的仁慈无穷无尽,朝朝常新.你的忠信浩大无垠.我心中知道,上主是我的福分,因此我必信赖他.
希望仍在——不是因为史考特或我的关系,而是因着天主的忠信.上主仍时时更新他对我的仁慈——也对史考特——在这段困顿岁月中,他让我们每天获得需要的恩宠.史考特愉快地体尝天主教事物(虽然他未招摇夸示).他祈祷时手画十字架;办公室有十字苦像;我无意间听见他与朋友合念圣母经.每样事情都是我心中的刺痛;每一样都提醒着我们之间的不合.
我极度缺乏源于救援的喜乐.有时见他特意压抑心中的喜乐,更令我痛苦万分.甚至当他在痛苦中,他仍能以新的方式——特别是圣体圣事——拥有属于上主的喜乐.我在祈祷日记上反复问着天主,我的救援喜乐在何处?我知道我已得救,史考特对此也毫不怀疑,但喜乐在哪里呢?为何他的如此坚强?我非常倔强顽抗——这是很贴切的形容词.我希望自己愿意去研究,但同时又害怕去做.他会下楼来对我说:"金柏莉,你要不要读一下这段文章?""关于玛利亚的吗?""是的.""不,请你走开.难道你不能找个我们都能阅读和谈论的主题吗?"和一个学识渊博的改教者一起生活并非易事.(我也许读得不多,但我所听到的神学知识,多得足可让我再拿一个硕士学位.)对他来说,有个心灵相近的朋友,不愿于他谈心,令他非常难过.
此时最困难的,是不明白天主站在哪一边,我看不出来他支持史考特还是我.有一晚,我泪水交织地向天主倾诉心声,在祈祷日记中我写下与天主的"对话":"主啊,祢在天上是否生气我长期地闹情绪发脾气?还是祢正与我同声哭泣?祢此时正支撑着我还是拉着我往前行?主啊,我并不想使祢与史考特或我对立,但祢的立场究竟在哪里呢?""我在十字架上,为着你们两人如今所犯的罪而受苦.我是升天坐在宝座上的天地万物之主,我召唤你们度一个象征我与教会之关系的婚姻生活.""主,在混合婚姻中我们做得到吗?""不,那不是我的旨意.""喔,主啊,祢的旨意是什么?我们发现祢的旨意时又该如何奉行?在这痛苦中我们如何能获得最大的成长?我能对史考特,对朋友和家庭忠诚吗?我该向谁倾诉我的伤悲?请再回复我得救的喜乐.愿我有生之年都能赞美祢.喔,天主,请务必治疗我的创伤,令我康复.在此艰难时期,请坚强史考特,引导他走在真理的道理上."
绝望之感经常降临.史考特以前总是说,我最大的错误就是,无可救药的乐观.但在这段时期,我时常激烈挣扎于绝望的边缘.当时我们为自己或对方,砍掉了某些我们所背负的十字架.
有位天主教朋友为我作覆手祈祷,她说她从上主那里领受的话是,他赐给了我们"基督的破碎奥体之使徒工作".我们在婚姻中所体验的剧痛,相似于因宗教改革和其他教会的分裂,所导致的悲伤和撕裂——天主正赐给我们一份珍贵的礼物,它只会维持一段短暂的时间.我们须试着明了这为我们是有益的.我不知道那是否是天主的计划,但我们的确感受到自从宗教改革后,家庭所遭致的四分五裂.我们分担了那分离的痛苦.社会救援行动促使我们两人一起工作,对我们的关系大有助益.我们并肩一同对抗堕胎和色情文化,籍着一起传教和在友谊中成长,这项行动使我们有共同的目标,也巩固了我们的婚姻关系.当我们的内在焦点令人十分痛苦之际,它提供了我们某种外在的焦点.
一九八六年圣诞节,我们发现我正怀有另一个孩子,上主给我的讯息是"和好之子".我不断地说:"喔!主啊,难道这表示她要成为天主教徒?我也即将必须做一名天主教徒吗?"我立刻开始祈祷.我接着想到的是,这个孩子要如何接受洗礼呢?有个危机存在——我相信婴儿洗礼,但我目前所上的非教派教堂则不然.我一直梦想着由我父亲为我们的婴孩付洗,但我们知道这不太可能成真.然而让孩子以天主教礼仪受洗,似乎承认了她属于天主教会.
这问题实在棘手.我心里挣扎得厉害——史考特和我从未真正讨论此问题.天主很仁慈地开导我的心,避免与史考特争论.明白史考特是我们家的灵修主导后,我认为屈服自己的意志,让婴儿接受天主教洗礼似乎较为恰当.最后我终于能平安面对此事,我平静地请史考特去与布鲁斯克维兹蒙席商量,安排孩子出生后领洗的事宜.就在我们的女儿出生之前,我与我的父亲有过一次重要的谈话.父亲是位十分虔诚事主的人.他真的是引导我走向我在天之父的父亲.爸爸他可以感觉到我声音里的悲伤.他问:"金柏莉,你有没有以我每天祈祷的祷文祈祷?你有没有说:'主啊,我愿行祢要我走的路,做祢要我做的事,说祢要我说的话,舍弃祢要我舍弃的东西'?""没有,爸,这些日子以来我都没有这样祈祷."他一点也不知道,我因史考特的改教所承受的痛苦.
他万分惊讶地说:"你没有?!""爸,我很怕,我怕如果念了那段祷文就会加入天主教会.我绝不要成为天主教徒!""金柏莉,我不认为如果那样就会变成天主教徒.那祷文要说的是,耶稣基督是你整个生命的主或根本就不是主.你要告诉天主的,不是你想或不想去哪里,而是你愿意服从于他.那对我是最重要的,重要过于你是否会成为天主教徒.若不如此,你那仰慕上主的心灵就会日趋淡漠.假使你说不出那段祷文,就向他祈求恩典,使你能以那段祷文祈祷,直到你能为止.让你的心服从于他吧——你可以信赖他."他说那样的话得冒很大的险.
连续三十天,我每天这样祈祷着:"天主,赐我恩典能说出那段祷文."我好怕以那祷文祈祷后,我的命运就从此注定了——我得抛开理智,忘掉感情,象个蠢人般地,跟随史考特进入天主教会.最后,我终于准备好以那段祷文祈祷,把结果全交托给天主.我发现,是我自设牢笼,天主没将它锁上,反而打开门让我自由.我心狂跳不已.如今我自由了,可以开始愿意去研究,探索,可以再度喜乐地探究事物.现在我能够说,好吧,主,我不是这么计划我的人生的,但祢的愿望为我够好了.祢要怎么处理我的心灵?我的婚姻?我们的家庭?我想知道.
一九八七年比八月七日,汉娜.罗莲恩(HANNAHLORRAINE)出生了.我们无比喜悦地欢迎头一个女儿来到人世,同时,我们也因前置胎盘状况及间断出血的终止而松了一口气.这个婴孩是另一个活生生的祈祷力量的象征,也是我们在巨大的痛苦和挣扎中的永恒之爱的见证.
我去参加汉娜的洗礼时,甚至不知道神是否会说:"韩太太,请你坐在那里,我在这里为你的孩子付洗."我只知道,为了服从天主,她必须领受天主教洗礼.从我们走进教堂开始,布鲁斯克维兹蒙席便欢迎我,并真诚地邀请做一些举动,说某些话,很体贴地顾虑到我能说和能做的限度.虽然在呼求诸圣时我保持沉默,我心里也不同意他对洗礼的解释,但我仍十分地惊讶于礼仪之美.我尽己所能全心地投入其中.
对于领洗礼仪之美,我毫无准备.礼仪的内容,全是我想为女儿说的祷词!其中某一时刻,就在神父为让我们的孩子聆听和回应福音所作的一段美妙祷文后,我因纯然的喜乐而紧按着史考特的手.(他担心,我是为了不半路脱逃才紧抓住他.)蒙席以"阿门,阿门"结束了那段祷文.
我冲口而说出:"阿门!"我实在制止不住了.(对浸信教徒来说,这是典型的答语,但我是在长老会中长大的!)我们全都笑了,蒙席向我保证,这是大家所共有的感受.我不觉得汉娜成为天主教徒,便被锁链捆绑住了(我一度曾害怕过),相反地,她已被释放了,得以成为天主的女儿,她正是为此受造.那天离开圣伯而纳教堂时,天主在我内进行了很重要的工作.我对史考特说:"我知道今天为我是个转折点."不是唯一的,但确是重要的一个.
by史考特
就在搬去乔里叶(JOLIET)之前,金柏莉和我购置了我们的头一间房子,离圣方济大学只有三个街区.我们搬家时,金柏莉生下汉娜还不到一个月,仍在剖腹产的恢复期中,而我才刚通过法文和德文的考试,达到校方的语文要求.在这当中,我还为两个礼拜内即将教授的四门课做准备.为大学生上课,果真令人感到兴奋且具有意义.我很快地知道,我的天主教徒学生当中,很少人真正了解他们的信仰,甚至是基本信理.帮助这群"仍在摇篮中的天主教徒"重新发现起信仰——特别是从圣经中——的丰厚富藏时,我还得到特别的踢球机会.我每个礼拜一次带领足球队十二人研读圣经,课外我花许多时间和学生们在一起.住在学校附近果真有助于建立关系.
不到三年的时间我就发现,要使这么一个长期走在世俗化路上的大学,恢复其天主教身份,单靠一些教职行政人员的诚挚意愿是不够的有时真正是个挣扎.这是我首次接触已经放弃信仰,却仍不愿交出权利职位的天主教徒.幸运的是,我能与系上四个很棒的同事一起共事,他们是:JOHNHITTINGER,GREGSOBOLEWSKI,SR.ROSEMARIESURWILLO和DANHAUSER.有次在上班时间,我接到比尔.贝斯(BILLBALES)的电话,他是我神学院时的同学,他后来在维吉尼亚州做一名长老会牧师.一年前金柏莉单独带着孩子们,去他们家拜访一个星期,当中曾发生过一件事,他为此向我致歉.
比尔带着安静又抱愧的语气说:"史考特,我得求你原谅我."
"为什么,比尔?我十分高兴你还愿意跟我讲话!"
"史考特,只怕你听了我的告白后会不愿意与我谈话."
他这么一说倒真挑起了我的好奇心和疑惑."好吧!比尔,你做了什么事?"
"几个月前,你太太和我谈起你的天主教观点;我想她是希望我能提供她大量的炮弹将它们击落.当时我真的找不出答案.但我却建议她考虑,是否有圣经上的根据与你离婚."
他的话重重地打击了我;但我太高兴能与他重修旧好,因此我很快就恢复镇定地说:"没关系,比尔.你知道,如果换作是五年前的我,我一样会劝人离婚."
比尔稍停,吸了一口气说:"还有别的事,史考特."我不确定自己,是否能在短时间内接受第二次打击."嗯,什么事呢,比尔?"
"我告诉金柏莉,我会提供她强有力的论据,以驳斥你的天主教观点.""好,继续."
"我研究了一段时间,还提不出任何一个论据."我几乎无法压抑我胜利的语气."比尔,如果这算是个冒犯的话,绝对是可原谅的."
"谢谢你,史考特,但我不是为此求你原谅,我打电话来是要向你求助.最近这几个月来,我不断思考天主教教理,大量阅读有关于这方面的书籍,我有几个问题想和你谈谈."
我立时明白了他的意思."比尔,告诉我吧!你是否感觉圣经上的论据,在在支持着天主教信仰?"
"可以这么说.""当你思考着自己身为长老会牧师的长期关系时,你可觉得有些惶恐不安?"
"的确如此."到此我终于弄清楚了他打电话来的真正目的,这通电话只是个开始.次年一整年里,比尔会打电话来,根据他密集阅读天主教神学的结果,向我提出问题.在我心中比尔是个特例.就读于神学院期间,他对希伯来文的了解和喜爱远远超过我们.他把影印的希伯来文圣经篇章帖在书房墙上,以便研究与背诵.毕业后,比尔进入长老教会传教团体,担任我在神学院时的一位前密友杰克.雷许(JACKLASH)的助理牧师.比尔打电话给我时仍在那里工作.想起过往的美好时光,当我还是个加而文派支持者时,杰克曾经在他的晋牧就职礼仪中讲道.自我成为天主教徒后,他不再与我说话.
经过数个月的研读和定期电话讨论后,比尔的方向清楚许多了,他的研究带领他越来越接近罗马.杰克和教会长老们采取行动,抵制他变节的可能性.有时他们的方法显得卑鄙又恶劣.如此只会加强其妻子的决心,想更公正地研究天主教教义.结果,他们二人连同金柏莉继续不断读更多关于天主教的书籍,并相互讨论.
截至目前为止,我用于面对金柏莉的策略,并没有任何成果.尝试吸引她加入辩论也只落得徒劳无功.我所推荐的书籍最后总是尘封不动.天主试着教导我退后,好让圣神有较大的空间运作.
我不再急于向她提出辩解的说理论据,我转而与她分享我个人的情感;然而这并非我用以更有效操纵她的另一策略.为了处理我们之间的歧异,这是唯一尊重她,爱她的方法.我逐渐接受她可能永远不会成为天主教徒的事实;她的改教也不再是我长年的计划.
搬家后,我们在社区中结识了一些新朋友,也开始遇上我们从前不曾见过的,由天主教徒变成的基要主义者(EX-CATHOLIFUNDAMENTALIST)——反对天主教最激烈的一派.一般典型的反天主教新教徒,只是喜欢就天主教的某些议题,如"玛利亚'和"教宗"做热烈的圣经上的讨论;而我们所遇见这些来自天主教的基要主义者,则对天主教会充满愤怒和憎恨,使得他们无法理性平和地谈话.对他们而言我是个附魔者,因此他们怂恿金柏莉不要听我讲话,因为撒旦正在利用我说谎引诱她.金柏莉是个独立又聪慧的女人,那种建议注定会产生反作用.大部分时间,我期待能与那些关心我的得救问题的反天主教基要分子谈话.我欣赏他们传福音的热诚.有天晚餐时,我告诉金柏莉当天与一位基要分子的对话,那个人一听我是个天主教徒,立刻向我传起福音.当然,他是这样起头的:"你重生了吗?"我回答:"是的,我确已重生.但你指的是什么?"
他看起来有点不解."你已接受耶稣基督做你的上主和救主吗?"我张开嘴笑着说:"是的,我确已接受了.但我并非因此才重生.我之所以重生是因着我领洗时,基督透过圣神的作为."他看起来依旧是一头雾水,于是我继续说道:"你看,圣经没有一个地方写有:'你必须接受耶稣基督,做你个人的上主和救主.'这是件很棒的事,但在若望第三章第三节中,我们的主与尼苛德摹讲论他必须'新生'时并没有讲这句话.耶稣在两节之后解释他的意思:'你们要由水和圣神而生',他指的是洗礼.为使读者明白其意,若望在二至二十一节描述耶稣与尼苛德摹的对话后,立刻接着陈述:'耶稣和门徒来到犹太地,同他们一起住在那里施洗.'数节之后,若望叙述'法利塞人听说耶稣已收徒,施洗比若翰还多.'换言之,当耶稣说我们必须'重生'时,他指的是洗礼."
我向金柏莉坦诚我的态度可能过于强烈.我继续解释,基要主义者认定天主教徒不是基督徒,就只因为天主教徒不和他们一样,使用某些圣经句子,特别是他们经常断章取义,对那些句子作错误的诠释,我说明为何我认为这是错的;金柏莉完全同意.
不久后,我去史都本维拉方济各大学(FRANCISCANUNIVERSITYOFSTEUBENVILLE)参加一场为神学家举办的学术会议.这是我首次去那里.我十分惊讶能遇见这么多热爱福音的正统天主教徒.更让我惊愕的是中午弥撒的景象:圣堂中坐满数百位学生,他们带着对圣体中的耶稣的热爱,从心中发出他们的歌声.我几乎等不及想告诉金柏莉这一切.听到能在天主教会,找到伴她成长的福音派热诚时,她真的兴奋极了.
我告诉堂区里一个朋友关于我的福音派妻子,分享天主教信仰的持续挣扎.我描述金柏莉自孩提时期就经验的,充满热诚的歌唱,有力的圣经宣讲以及温暖的团契友谊关系.他提出一个奇特的看法:"史考特,我个人认为新教徒之所以拥有这些,是因为他们没有至圣圣体.一旦拥有基督在圣体中的真实临在,其余的一切就不需要了,不是吗?"我没答话,我不想有所表示,但我得更正我认为是使人不安的失察之态."我想我明白你的意思,对圣体的崇拜可用肃静的方式,而不失其深度和力量.我同意这点.实际上,我越来越能真正欣赏葛丽果圣歌和拉丁礼仪;但我的观点不同.我宁愿说,正是因为我们真的在圣体中拥有基督的真实临在,我们——甚至比新教徒——更有理由一同高声歌唱,宣扬与庆祝."空气中顿时充满一阵令人尴尬的沉默."是呀,你这么说,谁能有不同意见呢?"我不解地大声说道:"那么,为何我们都不那么做呢?"他没有答案;我也是.
by史考特
我一向都不明白,为何有那么多的天主教徒,从来不深入自己信仰中的奥秘.每当发现每一样奥迹都有圣经为据,并且集中于基督本身,又多多少少在天主的盟约家庭——教会——的礼仪中获得和宣扬时,我总是惊讶万分.
有一天我去参加诸圣节的弥撒后,盟约的观点又回来了.金柏莉想知道此节日的意义.我们的对话一下子,又沦为针对炼狱教义的争辩.我决定将这信理转移到一个主要关键点,也就是说,以天主盟约之爱的说法来诠释它.
"金柏莉,圣经记载天主多次在火中向其子民显示自己,为了更新他与他们之间的盟约:创世纪第十五章中以'冒烟的火炉和燃着的火炬'向亚巴郎显示;在出谷记第三章中以燃烧的荆棘丛向梅瑟显示;在户籍记第九章中以火柱向以色列子民显示;在列王纪上第八,十八章以焚尽全燔祭的天上之火,向撒罗满和厄里亚显示;在宗徒大事录第二章中以'火舌'在五旬节时向宗徒们显示"
金柏莉打断我的话说:"好吧,史考特,你想要说什么?"我还有机会把这事说个明白:"只有一点.希伯来书形容天主是<吞灭的烈火>,这话指的不一定是他的义怒.虽然有地狱之火,但在天上更有无穷无尽的更为炽烈的火焰;那就是天主自身.因此火指的是天主的永恒之爱更甚于指其永罚.天主性就象爱的赤焰.换言之,天堂一定比地狱更热.无怪乎圣经把最靠近天主的天使称作瑟拉芬(SERAPHIM),在希伯来文中它的意思是'燃烧者'.此即为何圣保禄在格林多前书第三章第十三节中,描述诸圣如何通过赤焰的审判,'个人的工程将来总必显露出来,因为主的日子要把它揭露出来;原来主的日子要在赤焰中出现'很清楚,他谈的不是地狱之火,因为他们是正受审判的圣者.他所说的是,为预备他们在天堂与天主共享永生的火焰;因此火的目的是为显明:透显他们的工作是纯净的(金和银)还是不纯净的(木,草,禾楷).第十五节清楚表示,一些预定要上天堂的圣者,将从火中经过并受苦:'但谁的工程若被焚毁了,他就要受到损失,他自己固然可得救,可是仍象从火中经过的一样.'火在此处的目的是为炼净圣者.它是净化之火;为炼净,预备圣者,使之永远覆裹在天主爱的临在的吞灭之火内."
我说很多了,可能太多了点.我坐在那里,等待金柏莉表达她的愤怒和失望,就象每次我提起炼狱的主题时一样.可是和以往不同,她静静地坐着,若有所思.从她的眼睛中我看得出来,她正沉思着我刚刚说过的话.我决定破例不予以乘势追击.
一九八九年秋季学期当中,我意外地接到来自天主教解答会(CATHOLICANSWERS)的派特.马德里(PATMADRID)的电话.此机构是我所知的全国最好的天主教护教组织.其总部设于圣地牙哥,是由"天主教信理与基要主义"(CATHOLICISMANDFUNDAMENTALISM)一书的作者卡而.其汀(KARLKEATING)所创.我认为他这本书比其他的书,更能帮助人回答基要主义者对教会的攻击言论.能与如此志趣相投的人联络上真好.
接下来的几个礼拜我们都保持密切联系.当我与他们谈到未来工作的可能性时,他们表示,想请我坐飞机去作一非正式的晤谈,并且让我在加州里福赛德市(RIVERSIDE)的圣方济沙雷教堂(ST.FRANCIXDESALESCHURCH)主持一夜间研究会.安排工作于焉进行.
历经三年半找寻志趣相投之人的时间,与卡而和派特的相会,宛如在荒漠中遇到了绿洲.星期六中午在天主教解答会办公室里,我急速将该晚研讨会,我所欲演讲的大纲打好字.这是一场以天主教信友为对象,为时一个钟头的见证演说,结束后有现场问答.这场演说类似我以往做过的无数场演说;不同的是,这场演说将转录成"录音带".(又名"新教牧师成为天主教徒")
出场前十分钟,我被引介认识圣若瑟传播中心的泰瑞.包伯(TERRYBARBER),他正为我的演讲快速地装置录音设备.他在架起麦克风时向我解释,他和他新婚的妻子丹妮蕾(DANIELLE),刚刚从葡萄牙的法蒂玛度蜜月回来.他也解释他迟到的原因:他当天得在五个不同场地录音.照他的说法,他似乎是在最后一分钟,才决定为我的演说录音.当时我并不十分在意;事后,我们两人经常感激这段机缘.
七点半整,我被介绍给三十五人的小群众.演说超过了一个钟头后——我从未准时结束——我作了简短的中场休息,然后回到现场问答部分.全部结束后,我走到后面与派特谈话.我们正在谈话时,泰瑞.包伯跑向前来,手上挥舞着一卷录音带."天主即将运用这个带子,朋友,我知道."看他这么兴奋,我很高兴,但由于我这演说,已在许多其他场合发表过,也曾被录音,因此我并没有多想什么.我甚至自认为今晚的准备作得不够;比其他次逊色许多.也许这就是为什么,天主要以如此有力的方式,选择利用这场特殊的演说——这样就没有人敢取代他的功劳了.我飞回乔里叶的家,告诉金柏莉这个周末,在天主教解答会所有的一切.我从不想费心告诉她关于夜间研讨会的事.我仍不觉得那有多重要,隔天我又回去教课了.
过了数周,我接到泰瑞.包伯的电话.他告诉我他已送出了数打的免费录音带,给全国各天主教机构领导人和组织.泰瑞说反应相当好.
我当时并不知道那卷带子,会改变我们二人的生活,还有我们的妻子中的一位!"这也难怪,"我说:"主事者的费心努力终究能获得成果.泰瑞,我认为你有如宗徒般的决心."
我发现有位天主教福传专家肯.罗伯兹神父(FR.KENROBERTS),也收到这卷录音带.他听过之后,立即订了五千卷分送全国各地.肯神父在EWTN节目中提到这卷录音带,使我数月之后,成了安乔利卡修女"MOTHERANGELICA,LIVE"节目的来宾.
卡而和派特皆警告我:"史考特,你的生活很快就要变得非常忙碌了."他们说得没错;他们也得负部分责任.录音带甫制作完成,我们便开始头一个合作计划.天主教解答会为我和罗伯特.努德森博士(DR.ROBERTKNUDSEN),办了一场为时三小时的公开辩论.努德森博士是威斯冥斯特神学院(WESTMINSTERTHEOLOGICALSEMINARY)的系统神学(SYSTEMATICTHEOLOGY)和信证学(APOLOGETICS)教授.当晚前半段,我们辩论”唯独圣经”;后半段则是”唯独因信”.我得承认,在准备与这位世界级学者辩论这两点区分新教徒与天主教徒的重要主题时,我相当害怕.
我没想到会有如此正面的结果.不仅最后在场的威斯敏斯特神学院学生,皆表惊讶兴奋,我一回家后,金柏莉立刻打开录放机,聆听整场的辩论.三小时后,她呆若木鸡地坐在那里,脸上充满无限惊异.她只能说:”我真不敢相信刚刚所听到的.”
我好兴奋.我立刻拿那卷”录音带”给她.自从我成为天主教徒后,这是她第一次聆听我的见证.事情发展快速.我接获伦.舒瑞克博士(DR.ALANSCHRECK)的电话,他当时是史都本维拉方济各大学的神学系主任,他说该系下学年度(1990—1991)有个空缺,他建议我把履历表寄给他.我立即寄了出去.
数年前,方济各大学曾举办以婚姻和家庭为题的会议.我与一位当时在圣方济大学教授心理学的好友兼同事非而.舒顿(PHILSUTTON),一同前往与会.会议结束后在开车回家途中,我们想到世界各地的犹太人有句谚语说:”明年耶路撒冷见.”非而和我开玩笑地将它改成一句新的天主教谚语:”明年史都本维拉见.”
次年,非而离开圣方济大学,开始在史都本维拉方济各大学任教;他被请去开设咨商硕士课程.如今轮到我被列入下年度的名单.我们当时并不知道,天主竟会把我们的俏皮话当成祈祷.当我告诉金柏莉这个机会时,我提醒她上次我在那里参加弥撒的经验.我告诉她从校长迈可.史肯兰神父(FR.MICHAELSCANLAN)一直到教职员和学生,这所大学反对堕胎工作的贡献.我说方济各大学有超过一百名学生主修神学——比天主教大学或圣母院还多——还有神学文学硕士学位,特别注重婚姻和家庭问题.五年多以来,我们头一次在一起同心祈祷.
by史考特
圣诞节期间,我们开车去史都本维拉,与史肯兰神父和舒瑞克博士作首次会晤.我们出发的前一天,金柏莉第二次流产了.我难过无比,她则身心交瘁.面谈接近尾声时,金柏莉告诉神父所发生的事.然后她请求她——一个天主教神父!——为她祈祷.神父毫不迟疑地站起来,从他的书桌后走过来,将他的手按在她的肩膀上,开始在祈祷中呼求天主治愈的恩宠.在面谈中,史肯兰神父分享他自己过去心中,对某些关于玛利亚的信理与崇敬方式的挣扎.听到一位天主教神父,如何辛苦地日渐明了玛利亚的奥秘,没有任何事比这更令金柏莉高兴了.她专心聆听他继续述说他近来发现,如果人们正确了解,并实行梵二大公会议所阐明的玛利亚信理和崇敬方式,就会知道,它们是多么地合乎圣经,并以基督为中心.他的言谈虽简短却有力.
几个星期后我又飞去作第二次面试,并向学生们演讲,两者都进行得很顺利.与舒瑞克夫妇共处特别热诚真挚.他们除了是殷勤亲切的主人外,也渐成为我的好友,回家数天后,艾伦通知我已被录用了.那时,我们更明确的向天主祈求他的指引.我们热切地接受这份工作.怪的是,我比以前更不确定,金柏莉对于天主教究竟持着怎样的观感.我最后学习了一位主业会的好友吉尔.考夫曼(GILKAUFMANN)所灌输给我的一课:强化罗曼史,减少信理的论说.
我飞往加州,在一场由天主教解答会所举办的讨论信证学的全国会议上演讲.那里许多人曾听过我的”录音带”,他们询问着关于金柏莉的事.演讲完后,听众的第一个问题即是:”史考特,我们已听过你数个月以前所录的带子;请告诉我们,你的妻子面对天主教信仰时的挣扎过程.”我尴尬得很;我得向他们坦承不知道.
当天晚上,我打电话给金柏莉,她那个周末为了找房子,而住在舒瑞克博士位于史都本维拉的家中.我告诉她会议中所有曾听过录音带的人,都想知道她的想法,我问她是否要我说些什么,她的答案令我措手不及.
她暂停片刻后说道:”告诉他们,我昨天,也就是圣灰周三,在开车到史都本维拉的途中,我反复思考,不断祈祷后,愈来愈清楚天主在召唤我今年复活节回家(教会).”整整一分钟,我们两人都说不出话来.接着而来的是泪水,祈祷和无限的欢欣喜悦.
没有多久,会议中所有人都知道了这个消息.金柏莉决定于1990年复活节前夕,在乔里叶的圣派屈克教堂(SAINTPARICK’SCHURECH)领洗入教.(说来十分讽刺:五年前,1990年是我加入教会的最早期限——如今却成了她的.)有时,期待金柏莉入教的喜悦实在太强烈了,要我们两人进入四旬期的悔罪精神里,真是一项特别的挑战.我们以往纪念圣周的方式,从没有如此特殊过.圣周当中,我相当不经意地随口问金柏莉:”你选谁当你的主保圣人?”她脸上带着有趣的表情说:”你在说什么?”
于是我解释道:”当你领坚振时,你可以选择一位,你觉得特别亲近的”主保圣人”的名字,当作你的”坚振名”.比如,我加入教会时选的是圣方济.沙雷(ST.FRANCISDESALES).”金柏莉似乎仍没有弄懂.她问:”为什么选他?”
出自于责任感,我向她解释道:”当约翰,加尔文引导人们离开天主教信仰时,圣方济.沙雷当时正好是瑞士日内瓦主教.从阅读当中我发现,圣方济,沙雷是个十分有力量的宣讲者和护教者,透过他讲道和文宣手册,有超过四万名加尔文派教徒回归了教会.因此我想,如果他当时能引领那些热闹回归,现在必也能再多引领一个.此外,圣方济.沙雷也是天主教出版的主保,由于我层受惠于大约一万五千本天主教书籍.我想他是我最佳的选择.”
金柏莉转过头去,脸上带着点渴望的表情.”我想我得为这事祈祷,看看主是否会让我想起任何人.”
其实我心中已有腹案子了,但我没告诉她.两年前我刚加入教会后不久,曾参加一场天主教学者友谊会,会中认识了一位知名的神学家,乔缅恩.葛里兹(GERMAINGRISEZ).在周六的晚宴中,我同及他的妻子贞内缇(JEANNETTE)坐在一起.我与他们分享我改教皈依的兴奋之情,以及对于金柏莉的抵抗之神伤.当我们聚会快结束时,他们两人相互注视,然后看着我.乔缅恩说:”我们知道该怎么办.”
我不明白他这句隐晦的话语.我问道:”你们的意思是什么?”
他们开始告诉我关于圣依撒伯.安.莎顿(ST,ELIZABETHANNSETON)的事:她是个家庭主妇,有五个孩子,由新教徒皈依天主教,是美国仁爱修女会(AMERICANSISTEROFCHARITY)的创始人.她最近被列圣品,是第一位在美国本土出生的圣人.他们也提到她的圣骨匣所安放的位置,离他们在马里兰(MARYLAND),茵敏兹柏格(EMMITSBURY)的家很近.
听他们述说圣依撒伯.安.莎顿的事非常有趣,但我当时并未想到在那场会议中,这事对我意义最为重大——后来我才明白.回家后不到一个礼拜,我收到一个邮寄包裹.看到寄件人是”乔缅恩和贞内缇.葛里兹”,我推测是某种天主教物品,因此我避开金柏莉焦急的注视眼光,把它带到我楼上的书房打开.里面是一本由JOSEPHDIRVIN所写的圣依撒伯.安.莎顿的传记,以及一样我从未见过的东西:一个装着莎顿姆姆遗物的小盒.我不知道该如何处治圣物盒,所以我请一位天主教朋友为我解释.之后我开始随身带着这个遗物.她提醒我每当和金柏莉的关系趋于紧张时,把此情形籍着莎顿姆姆的护守和转祷交托给上主.
有一天,事情不可避免的发生了;金柏莉要洗衣时掏我的口袋,发现了圣物盒.“史考特,这究竟是什么?”
我僵住了.带着掩饰紧张的不自然语调,我结结巴巴地说:”喔,没什么,金柏莉,那真的没什么.你不会想知道的.”
她怀疑地看着它一会儿——我可以看得出她怕再问下去,我可能向她解释她根本不想听的事——所以她把它交还给我.因着谨慎和害怕,我不再随身带这圣物盒,而将它放在书桌抽屉的后面.那时,我已把传记,摆在书房一个阴暗角落的最下层架子里.
两年后,事情的发展结果令我惊讶莫名,现在想来实无须如此——但当时确然.
我询问金柏莉关于她的坚振名和主保圣人后隔日,当我准备上床时,我问:”你在读什么,金柏莉?”
“这是一本关于圣依撒伯.安.莎顿的书.”我突然间停住穿睡衣的动作.”
金柏莉,请问你在哪里找到的?”她若无其事地解释道:”史考特,我今天把你所有的书找了一遍,我恰好翻到这本书.”
我不理背脊上的一阵寒颤,问道:”那么你觉得如何?”“喔,天啊,”她兴奋地说:”史考特,我已经读了几个小时了,我想我已经找到了我的主保圣人.”
是她找到了你吧,我想.我只能喃喃地说:”喔,真的?”(那时我已不再能确定”诸圣的相通功”停止于何处,而过渡区开始于何处.)接着我坐在床上,向她解释两年多前所发生的事.之后我将圣女的遗物给了她.
临睡前,我们以一段简短的祈祷感谢天主——也感谢他的好女儿,我们在基督内的姐妹,圣依撒伯.安.莎顿.
那个重要的晚上终于到来了.金柏莉在复活节前夕弥撒前半个钟头到教堂,以便向梅弥纳神父(FR.MEMENAS)办告解.在弥撒当中,金柏莉交给我一张纸条.我看着下面的这几行字:””亲爱的史考特,我好感谢你,感谢你为我们铺这条路.我爱你,金.”我喜悦得说不出话来;但是我的微笑和眼泪,足以让金柏莉明白我的心意.
那天晚上,我们首次一同分享圣体.对于这么一个精彩的宗教罗曼史而言,这真是个相称的高潮,籍着基督和他的净配,我的配偶和我又再次真正相聚合一.
by金柏莉
汉娜领洗后一个礼拜,我们举家迁网伊利诺州乔里叶市.这段时间我们忙碌无比,忙着适应搬进我们刚购置的房子,适应我们的新生儿,开始家庭训练的历程.史考特在圣方济大学神学系全职授课,他喜爱这份工作.生活好充实!
对我而言,犹如寒冬过后春天降临,冰雪尽释.我心渴望研读,特别是关于洗礼.史考特拨时间照料孩子,好让我有时间研究.我并不认为以前在神学院念书的日子白费了,因为当时所习得的读书方法,帮助我现在能对圣经作深入的研究.研读天主教圣经学者的论著时,我免不了会有欣喜的讶异——因着某些因素,我一直认为天主教徒,多半是引述教宗的文件,我开始感激汉娜能籍着洗礼成为天主的子女,籍着水和圣神得到重生.对于洗礼的研究与以前我对成义问题的研究息息相关.如同史考特,在神学院时的研究,使我明白新教的唯独因信成义的信理,是不符圣经教导的.婴孩的洗礼突显出,维靠恩宠成义的真理.我十分讶异天主教徒关于成义和洗礼的圣经研究,竟是如此美丽.
自从两年前史考特在复活节前夕领洗入教,我没再参加过弥撒.当我去一间小圣堂参加圣灰周三的礼仪时,礼仪的深度触动着我的心,令我讶然.悔改的召叫是如此清晰,我有几位以前是天主教徒的朋友,我不知他们怎会予以忽略,而说他们从未在天主教会中,被召走向福音.
史考特一成为天主教徒后,我们的两个儿子(当时分别是两岁和三岁),似乎已开始谈到想做神父的事,我真不敢相信我的耳朵!当时这真是触及了我心内的痛处.然而在乔里叶,我认识了几位充满信德的好神父,我发现关于儿子们的圣召,我的心灵逐渐在改变.当我们三岁的佳播说:”妈妈,现在世界上当神父和修女的人不够多.我想做一名神父,到世界各地去造就更多的神父和修女.”时,我发现我的心因着他的愿望而喜悦.这样的变化只能来自于上主.
我开始在祈祷时求问各种问题,我开始请求上主,在圣体和其他圣事中,赐给我他的心灵.我不再因为与史考特在各种问题上的对峙,而痛苦地哭诉,我开始走向天主,渴望寻求他的观点,即使是天主教的也可以.仍有极端痛苦的时候——感觉自己陷入一阵虚空;感觉自己思考得不够清楚.否则,就能看出天主教会的破绽了.仍有悲怆痛哭的时候,哭到难以呼吸的地步,仿若有不明的剧痛重重地压迫着我.
但如今每当有突破性的进展时,亦有充满不可思议的恩典的时候.我总无法弄明白,我的信念停止于何处,我的顽固又始自何处,但仁慈的天主一直都在导引着我.史考特和我达成协议让迈可七岁时初领圣体,其他的孩子也都将成为天主教徒.然而我得将这时间表抛诸脑后,因为我没办法面对这个压力.我试着把焦点改放在其他问题上.
史考特鼓励我找机会在1988年春天,去拜访在维吉尼亚州当牧师的朋友们.我有好多问题,希望他们能帮助我解决.这趟旅程收获十分丰富,不仅恢复了史考特改教后,我们之间紧绷的友谊关系,我们也在神学有十分具挑战性的讨论.当我与我们的朋友,分享史考特为何有他的看法时,我愈来愈相信,他的论点背后确有其逻辑性,虽然我不一定如此希望.
首先,杰克和我透过,若望福音第六章52—69节,逐句审视天主教的观点.虽然从小到大我已读过若望福音许多次,但耶稣话语中的力量,从未如此深深打动我,他一再反复地说,要接受他的生命,就要吃他的肉,喝他的血.我说:”杰克,对此你作何解释?”“我认为耶稣在教导信德,金柏莉.”
这正是我们在神学院共修的课上所作的分析.“慢着.你是根据六十三节那句’肉一无所用’吗?读读这一节的其他部分:’使生活的是神,肉一无所用.’使生活的是神,换言之,耶稣不是对人们说,你们上前来,有人拿手指,有人拿脚趾.他指的是他死后,复活且升天,那时圣神会赐给宗徒他光荣的身体,好让他的血肉赐生命给世界.”“此外,杰克,如果耶稣只是谈论信德和他血肉象征性的牺牲,为何会如此触怒犹太人?他们觉得恶心,以为他在讲吃人肉.为何耶稣容许他大部分的门徒,因着基本的误会而离开他,甚至从未向他最亲近的门徒澄清,他只是以他最后牺牲的象征来讲论信德?至少在圣经的其他章节里,他曾向他最亲近的门徒,解释关于其教导的误解.”
我看得出新教徒对此段圣经篇章的理解中的盲点,但杰克毫无所悉.我初次感受到天主教论据的力量.这次的讨论也使我了解一个我向来不解的问题——体变(TRANSUBSTANTIATION):存在于人性的耶稣,如何能在最后的晚餐中,将他的体和血赐给门徒?而如果他没这么做的话,为何在我们仿效其行为时,我们要说这不仅是个象征动作?
我知道天主教徒说这是个奥迹,但我认为这样的解释过于草率,直到我把它与若望福音第六章前面的增饼奇迹连在一起,才有所领悟.食物的增多,预指耶稣赐予世界生命的体和血的奇迹式增多.虽然耶稣单单在其人性中,不可能在晚餐厅里将他的体和血分开赐给门徒,但他从来不只是一个”人”而已.正因为耶稣是真神,亦是真人,他可以存在于他坐在那里的血肉之躯中,又可同时将饼和酒变成他的体和血.
我接下来拜访另一位牧师朋友比尔,和他的妻子丽莎妮.谈过一些话题,比尔问:”你们的孩子将来怎么办?”“我们的孩子最后都将成为天主教徒.我真的别无选择.”“你可以,”比尔向我确定:”你可以离婚,把孩子带在你身边,因为他放弃了信仰而去拥抱异端.”‘不可能的,比尔,因为我知道,史考特是个正直诚实的基督徒,我不会在精神上放弃他,带走孩子.”
比尔和丽莎妮向我问很多问题,而且真的给我机会分享我的心思,不象我们大部分的新教朋友.谈到后来,我说:”我不是个相对主义者,你们也不是.如果我加入天主教会——我并不希望——但如果我深信那是真理的路,我希望带你们和我一起走!”(数个月后比尔打电话给史考特,为了曾建议我与他离婚而向他道歉,并说我为史考特的信念所作的解释很具说服力,使他开始认真地研究天主教会.丽莎妮成为我远方的研究搭档.她与我的处境类似:既想研究,又抱持着复杂的情绪我们会研究一个主题或一本书,然后大约一个月两次讨论一到三个小时.我改教皈依后数个月,比尔和丽莎妮也加入了教会,其间因为被他们的教会和教派开除教籍,而受了许多苦.”
我结束旅程,带着错综复杂的情绪回到家里.天主教的拼图中又加了更多块,然而我看得出一些新教朋友,会因为我继续研究天主教而远离我.这时仍有沮丧和孤立的时候.而且我觉得一些新的天主教朋友并不信任我.
by金柏莉
我不确定天主教徒是否相信,我正在研究的那些他们应该相信的道理.当我们去望弥撒时,我看见人们走进,没把外套脱下,好象一领完圣体,就准备冲出教堂一样.(我去别人家吃饭绝不会不脱下外套!)对一个习惯礼拜后与教友亲切交谈,享受友情及团契关系的新教徒而言,发现大部分人不打算留下来彼此问候,真是一大震撼.
我看着人们领圣体后直接走出去——我猜他们想率先到达停车场.你能否想象去某个地方享用晚餐,却根本不感谢供应餐点的主人?更甚者,这些人所领受的据称是宇宙之上主,为救他们而死的”神——人”!而他们却没有时间,为此不可思议的恩典感谢他!史考特称之为”犹达斯的欺骗”——领受后又背离.
有天晚上我们有个机会参加弥撒快结束时的圣体游行.我从未见过.我看着圣体架经过时,一排接着一排的成年男女纷纷跪下,垂首致敬.我心想,这些人相信那是主,而不只是饼和酒.若那真是耶稣,他们的敬礼行止再适当不过了.如果现今人们须在一位国王之前下跪,那么在万王之王,万世之主面前,岂不更应该以行动表示更深的敬意?我不下跪好吗?
但我又反复思索,如果那不是呢?如果圣体架内不是耶稣,他们的行为便是十足的崇拜偶像.那么,该不该跪下呢?整个情况突显出史考特一向所讲的:天主教会不只是另一个教派的问题——她若非真理,即是出自魔鬼.
圣体架就要靠近我了,我得作个决定才行,于是我在半信半疑中,作出既非站立又非下跪的曲身动作.我再一次感觉圣神推动着我继续认真研究,因为这不是象在挑选我所喜爱的教派那样的简单.虽然我还不打算加入天主教,但我已经被一些新的基要主义朋友所排拒了,因为他们觉得我愈来愈象天主教徒.好似他们和我同坐在父亲的膝上——而他们却一直要推我下去,他们说:”你没有权利坐在这里!你就快变成天主教徒了!”
谈到改教,我还有几个主要障碍,特别是关于圣母.史考特明白这点——他一度也有此经验.当史考特听说马克米拉维里博士(DR.MARKMIRAVALLE)将到大学里,以玛利亚为主题发表演讲时,他邀我一起去聆听,我想听场演讲也许可以帮助我解脱,不再老是和史考特在这个问题上对峙.
我对于演讲内容不全喜欢;我有好多疑问.但我不象以前那么具攻击性.我聆听着米拉维里博士解释天主教会关于圣母的教导.
首先,她不是神——她堪受光荣与尊崇,但不能被敬拜,我们只能敬拜主.
第二,玛利亚是因着她的圣子而特别受造的,这样的母亲前所未有,将来亦不会有.
第三,如玛利亚在谢主曲中所述,她的心神欢跃于主,她的救主,因为耶稣使她自受孕之初即脱免原罪.换言之,她的无染原罪是蒙赐的恩宠,在她犯罪之前即挽救了她.(天主的确在我们许多人堕落放荡以前即拯救了我们;也许他拯救玛利亚的时间还更早.我承认这有可能.)
第四,玛利亚的”天上之后”这一称号,并非如我所想的表示她嫁给天主,而是基于她是王者之王,达味之子耶稣的母后之尊荣.在旧约中,达味的儿子撒罗满王提升其母巴特舍巴,坐在其右边之宝座上,在其宫殿里向母后致敬.在新约中,耶稣提升其母亲,至福童贞玛利亚,坐于天堂中他右边的宝座上,吩咐我们尊她为天上母后.
第五,玛利亚的任务是超越自己指着耶稣说:”你们按他所说的去做吧!”此刻我明白,有些崇拜玛利亚的敬礼方式,太过重视玛利亚而至忽略了耶稣,也许这并不符合天主教关于圣母的教导.也许这些可爱的灵魂并不明了这点,但当他们却尊崇她,却忽略了她的首要职责是把我们带向耶稣时,他们实则冒犯了童贞圣母.
那晚史考特和我回家时,我们就米拉维里博士的论点大大讨论了一番.史考特认为玛利亚是天主的杰作,我认为这个形容对我很有帮助.“玛利亚是天主的杰作.你曾否遇过一位正在美术馆内,陈设其艺品的艺术家?如果你的目光一直注视着,他自己所认为的杰作,你会因此而触怒他吗?你不看他;只看他的作品,他会因此而生气吗?’嘿,你该看我一眼!’不,你注意艺术家的作品只会使他觉得光荣.玛利亚即是天主的作品,从起初直到现在.”史考特继续说道:”如果某人向你赞美我们的孩子,你会插口说:是我们生了他,你该赞美我们?不,你知道当我们的孩子受称赞时,我们也连带倍感光荣.同样地,天主的子民受称颂时,他亦同时受光荣.”
那一晚,我将这些看法带到祈祷中,我首先问天主他如何看待玛利亚.闪现在心中的句子是:”她是我钟爱的女儿”,”我忠实的孩子”,”我美丽的器皿”以及”带耶稣至世上的约柜”.
我不明白为何看起来,天主教徒象是崇拜着玛利亚,尽管我知道教会清楚地表示不该如此.然后我脑中灵光一现:基督新教徒认为崇拜就是,唱诗歌,祈祷和讲道.所以当天主教徒对玛利亚唱诗歌,在祈祷中祈求玛利亚,并且讲述关于她的道理时,新教徒便认定天主教是在崇拜她.但天主教徒对于崇拜的定义是:耶稣圣体圣血的祭献.他们绝不会对玛利亚作祭献或作关于玛利亚的祭献.这个突发的看法对我十分有益.
许多主要的神学问题都已解决了,但仍有一道墙存在,一种情感上的障碍,要看穿它须凭借超性的信德恩宠,当然要越过它更不容易了.1988年11月,我写着:”有死亡之处,天主就能带来复活,要有复活的生命得先经历完全的死亡.我已死了吗?主,我全然降服于你了吗?我已死去自我,活在你内了吗?要闪避沮丧和失望是那么困难.当我深陷其中茫然失措时,主,我赞美你;因为你从起初便知晓末世.”
有一天,我正特别为孩子们感到头疼时,有位朋友打电话来.我告诉他那天,真是个难应付的一天,他说:”你何不向完美的母亲玛利亚求助?”我说:”我们摊开来说吧!首先,你是要我去和一个从未犯罪的女人交涉.第二,你是告诉我,这个女人只有一个小孩,而且是个完美的小孩.且如此想象:晚餐桌上发生了点差错,每个人都望着圣若瑟——一定是他的错!”“我甚至不相信能向圣者祈祷.如果我这么做,我一定是对若瑟.我没办法向玛利亚祈祷!”(后来我将这事告诉一位忧心着我不能向圣母祈祷的朋友.她思索片刻后说道:”金柏莉,你说的都是真的——她完美无缺,她只有一个孩子,完美的孩子——但如果她真的是一切信众的母亲,想想看,她有多少个麻烦的小孩!”)
就在当时,天主因其仁慈,容许我们经历特别的苦难:我在1989年内流产两次,一次在一月,一次在十二月.我说’因天主的仁慈’是因为他真有办法运用苦难,除去我们生活中不重要的事物,引领我们更接近他.如德蕾莎姆姆所言,我们的苦难是天主温柔的抚爱,为召唤我们回归他的怀抱,承认我们自己无能掌控自己的生活,是他掌管着我们的生命,我们可以完全信赖他.对于我以前已相信的有关避孕与天主赐予新生命的真理,我又更深入明了,并且开始领会苦难中的救赎本质.天堂因此变得实际,我一向想象天堂只有耶稣和我.我一直被教导如果想着天堂里有别人和我在一起,会有损与耶稣同在的光荣和奇妙.但随着每次的流产,我的自我便又死去一部分.我渴望与那两个孩子在一起,抱着他们,认识他们宝贵的灵魂,与那些你所爱之人——那爱天主的父母,手足和孩子——重聚在一起的喜乐正能显示天主的光荣,这份喜乐映照出其荣光,一点也无损于他的光荣.
天堂被形容为天主羔羊的伟大婚庆!犹如爱是成全的,因着天主的临在,它非但没被消灭,反更蓬勃兴盛.
by金柏莉
1989年1月22日,进行输卵管妊娠手术后,我躺在医院病房中,心里空虚一片.强烈的孤寂感袭上心头——身体内失去了一个生命,身体上承受着手术伤口的强烈疼痛(没有怀抱婴儿的安慰).史考特已经回家照顾三个不能在这四天住院恢复期来医院探视我的孩子.更加使我难过情绪的是,医生把我放在产科病房里,我一天到晚都听得到婴儿和他们的母亲的声音.
我向上主倾诉我的心声,想象着我的婴孩虽离开我,但他是在上主的怀里,这时上主使我记起很久以前所背诵的希伯来书十一,二章的某段章节.(请注意这是多么重要的事,幸好我曾背诵了这些圣经章节,所以在我身处困境,无法阅读圣言时,天主能使我记得那些话.天主教徒能够且必须背诵圣经——新教徒并无特殊的遗传因子使他们更易做到这件事!)
希伯来书第十一章,就是例举为了天主而受苦冒险的古圣贤的伟大信德之章.第十二章的开头如此写道:”所以,我们既有如此众多如云的证人围绕着我们,就该卸下各种累赘和纠缠人的罪过,以坚忍的心,跑那摆在我们面前的赛程,双目常注视着信德的创始者和完成者耶稣.”以一个新教徒的思维,我认为信经所说的诸圣相通功,意指天上的圣者共通互融,而人间凡尘的圣者亦互融共通,但天堂与人间的盟约,仅存在于人与上主之间.毕竟,旧约中清楚谴责招魂术——与死者相通以知未来.
但希伯来书第十二章似乎意指,在我们人世间的赛程旁边,围绕着(现在式)所有已在我们之前,跑过赛程的弟兄姐妹.换言之——我在病房中并不孤单.我知道耶稣在这里,但那些跑在我之前的弟兄姐妹也在.犹如我们同在一个奥林匹克竞赛场中,坐在看台上的人是以前的奖牌得主,如今是我在赛程中——他们知道如何才能嬴,他们围绕着我,为我加油鼓励.
在我的病房里那众多如云的证人中,一定有些圣者曾经失去比我的婴孩大得多的孩子,也有人失去了配偶(不只是回家照顾其他孩子而已),他们的孤独经验比我的更堪怜,他们的身体状况比我的更糟.然而他们并不是在那里判断我,针对我无法克服悲伤和孤独的可怜境况,叽哩呱啦地评论不休.相反地,当我躺在病床上痛苦悲伤万分时,他们在那里无限悲悯地为我祈祷,求天主照顾我帮助我.
如果如雅各伯书五章十六节说义人的祈祷大有功效,那么那些已成全之人的祈祷,其力量又该有多大呢?!如果我可以请在世的母亲为我祈祷,而且我又明白天主聆听她的请求之声,那为何我不能请求耶稣的母亲为我祈祷呢?这与招魂术不同——这些圣者的灵魂是活的,不是死的.何况我并非求他们预言未来,我是求他们为我转求,就如同我求尘世里的耶稣内之弟兄姐妹为我代祷一样.我并非离开耶稣走向他们,而是和他们一起走向耶稣,就象我在尘世上所做的一样.
转祷并不会减损天主的光荣,反而显示出他的荣光,因为我们以弟兄姐妹的身分,忠实地生活在他内.更多的圣经章节在此时都变得清楚易懂,我开始因着诸圣相通功的丰富教义而欢欣喜悦——这些人真的是我在主内的兄妹!
直到此时,圣像的问题依旧困扰着我.可是当我躺在病床上时(我曾三度住院,其中一次是因为流产),我看着十字苦像祈祷着:”耶稣,祢被钉十字架的事实,使我的受苦有了意义,因为我可以将我的苦,奉献给祢.可是我所受的苦与祢的相比,根本算不得什么.”他的苦难使我的苦难有了定位.对此我非常感激.这几次住院经验是天主的安排,为使我比以前更接近他.之后我们一家人同去望弥撒的那次,我强烈感到我们整个家是合一的.圣经教导着,那些在天堂上的人也参加与我们一样的礼仪.因此在上主面前,我们的家庭是合而为一的.
我的妹妹流产过五次,我和她谈到她如何一再面对,可能发生流产的痛苦.卡莉(KARI)形容那几个她和丈夫所失去的珍贵孩子,是他们在天上的宝贝.和她一样,我和史考特也有珍宝在天上,那是两个珍贵的灵魂.上主允许我们拥有特别的祈祷勇士为我们祈祷.
然后是我们的女儿汉娜(当年一岁半),在复活节时因脱水而送医院治疗.自己一人在医院受苦是一件事,日夜伴随女儿床侧,看她受苦又是另一件事.那时她已住院,发着高烧,第五天她的体温被控制在华氏105.2度.护士急速赶来将冰冷的布覆盖在她身上以求快速降温.我一直睡在她房内,因此当时我立刻跳起来帮忙.真是幸运,由于我不是护士,我一点也不知道情况有多严重.她发着高烧的小身体一弄热了毛巾,我们就换上另一条冷的.我们必须使她退烧.汉娜一只手臂连着IV管,另一只伸向我,她整个身体剧烈抽动着,她喊着:妈咪!妈咪!”
汉娜不能明白我的举动.我应保护她免受伤害,但我却一直把布盖在她身上,使她非常痛苦不舒服.我无法向她解释,但我知道我正在做最爱她的事.在这当中,我感觉上主把他的手放在我的肩上,说:”金柏莉,你知道你是个好母亲吗?你爱你的女儿,所以你使她痛苦以便治愈她.你知道我有多爱你吗,我的女儿?我使你痛苦是为治愈你,吸引你到我这里来.”虽然护士们专注照料汉娜,但当时在我内正进行一项深度的治愈,我为我们两人而流下泪水.
直到那时,我知道我可能得面临另一种新的悲伤:如果我决定,不再是目前家庭中唯一的新教徒,我就会成为娘家里唯一的天主教徒.我在娘家受育长大,与家人在精神上的联系密不可分,我怎能选择与他们分离?那些带我参加主之宴席的人,将不再与我共享爱宴了,这怎么能呢?这是我新的问题和悲伤.
与我的父母和弟妹讨论圣经章节,变得越来越困难,而那些圣经章节,正是我的父母一向教导我要去认识,去爱的.弟妹们眼见我使父母心生痛苦,亦十分为难.我知道父母为维护我与手足间的亲密关系,极少向他们吐露心中的忧苦.(他们有着高贵的灵魂,在上主之前承担他们的痛苦.)当时我曾写下:”妈的朝气蓬勃和爸的信德,以及他们甘愿为我成长而改变,再再都是清楚的见证,教导我如何在基督的圣言内追随他,我深信这一切都源自于他的带领.当我走上此路时,我无法使他们免于忧伤.不是我自己寻得此途径,而是天主因其恩典和仁慈将我置于其上.”
史考特和我在芝加哥发现一个很特别的团体,当时称为”圣雅各伯会”.我们在里面认识了一些志同道合的新朋友(不象我们的新教朋友不愿聆听我们的心声,也不象一些无法理解,为何我迟迟不愿加入天主教会的天主教朋友.).这些人同样走在追寻真理的朝圣途中,也正处于转折点上,问着许多和我同样的问题.这些人重视我们为达到精神合一,所历经的千辛万苦,他们也为我的追寻收获而欢喜,能遇到这些人真令人高兴.
次年我在圣派屈克教堂上”成人入教礼典”这门课(THERITECHRISTIANINITATIONOFADULTS,简称RCIA),我想以较传统的方法整理一些问题.天主教信理有许多十分具有意义,但仍有许多尚待澄清.这使我想起我们刚搬至乔里叶的最初几个礼拜:史考特忙着在圣方济大学教课,我则全天在家,照顾我们初生的女儿和另两个三岁和四岁的儿子.我几乎没有什么时间可拆箱整理新家.每当我因为拆箱进度缓慢而觉得沮丧时,我就走进我们可爱的餐厅,对那些待整的箱子,来个眼不见为净,单单享受餐厅的美丽.我又再次相信生活很快便会回复正常.在天主教会里能如此吗?有可能,如果我知道箱子里装着什么就好了.换言之,教会的美丽深扣着我的心弦,但仍有着太多的未知数,犹如一切都尚未拆箱.
有门课帮助我了解一个困扰人的问题:耶稣,玛利亚和圣人的雕塑和画像.我问道:”十戒中谴责制造并崇拜偶像,为何教会允许它们存在,甚至还予以鼓励?”梅尔纳神父(FR.MEMENAS)以一个问题回答我:”金柏莉,你的家里有家庭照片吗?”“是的.”“为什么?它们对你有何意义?”“那些照片会使我记得,我所爱的那些人——父母,弟兄姐妹,孩子….”“金柏莉,你爱的是那些照片,还是它们所呈现的人们?”“当然是后者.”“这正是画像和雕塑的作用——它使我们想起那些,走在我们之前的好弟兄姐妹.我们爱他们,并且为他们而感谢天主.”“关键问题不在于这些塑像是否应该存在,因为据旧约所载,十戒颁发后不久,上主即指示制作塑像以为圣所的一部分——比如庭园的雕像和赎罪盖上的革鲁宾.天主甚至命梅瑟制造铜蛇悬在木杆上,让人仰望以保存性命.除非天主混淆了他自己的命令,不然他的命令的重点应该不是要人崇拜偶像(如犹太人在西乃山上崇拜金牛),也不是教人不能拥有塑像.”
这些连同其他的讨论足供我深思良久.我渐陷于两难境地:既然我被吸引走近教会,那么我该如何处理以前对教会所怀的忿恨悲伤情绪?我有时憎恶教会,责怪它破坏我们婚姻的和谐完整,恨它摧毁快乐的家庭生活,抱怨它干扰我的生活,使我与天主的关系失去喜乐.我一直悲伤着美梦的失落.然而如今我的”敌人”居然即将成为朋友,看起来似乎是如此.当我将这件事在祈祷中交付于上主时,我真的感觉天主对着我说:”你得看见我隐身于这些事的背后.你责备了史考特,也责怪天主教会.但你得明白这所有的事的背后的是我.我可以拿掉你的愤怒.”
那晚上床睡觉时,我觉得自己象个小孩,因为我让天主拿走了一切.我感觉自己犹如坐在父亲膝上的小孩,不停哭着捶打他的胸膛,直到精疲力尽地睡着.我没再继续解决此事.翌晨我接到一位朋友比尔.史达特梅尔从EWTN打来的电话.他说:”金柏莉吗?”我说:”哈罗!”“我今天早上祈祷时,天主告诉我要我打电话给你说:’金柏莉,我爱你.’就这样.”
我没将此事与前晚之事作联想.直到我妈妈当天稍晚打电话来,说同样的话——象这样天主为了我,向她说特定的某句话这类事,她很少有.我蓦然明了他所要说的是:’金柏莉,我拿走了愤怒,我吸收了它.我仍然爱着你.你知道,我真的支持你,我是你的后盾,我引导着你.”我内心有着深深的平安.
by金柏莉
除了参加RCIA课程外,我也在麦可的儿童道理班上帮忙,我想看看那些天主教徒如何教导他,为堂区服务.每堂课上,我们都会念天主经,圣三光荣经和圣母经.我只念前二者,不念圣母经.我会念,但我不想练习它.
到了办第一次告解的时候,我相信这是一件圣事.我特别为一个小女孩感到高兴——如果有谁需要办第一次告解,那一定是她.当她从神父那里回来时,似乎快哭出来了.“怎么了?”我问.“神父要我念圣母经.”她答道.“那么你最好开始念.”我说.“我不会背.”
我又遇上进退两难的情况了.我不念圣母经,是因为,我不确定这经文是否会触怒天主,但我知道为了使告解圣事有效力,她必须按神父的指示作她的补赎.我困难地吞了吞口水,说道:“跟着我念:万福玛利亚.”“万福玛利亚.”“满被圣宠者…….”我们一起把圣母经念了一次,结束时她以她的大眼睛仰望着我,说道:”要两遍.”
我知道她真的需要这次的告解圣事!因此我大大地倒抽一口气,再念一次圣母经.许多人头一次念圣母经时都无法背得好,但我却记得相当清楚!
有天晚上一位朋友大维从迈而瓦基打电话来,想和我谈谈阻碍我进教会的原因.我说问题仍在于:玛利亚是否真是我精神上的母亲.他说:”你对默示录第十二章的看法如何?”“我不知道.我可能没读过.我去把圣经拿来.”
我带着圣经回到电话边后,大维解释道:”这一章讲的是战役中的四个主要角色.虽然他们象征着不同组群的人,他们也是特定的人物.女人和她所生的男孩指的是:玛利亚和耶稣.”“看看十七节:’那条龙便对女人大发忿怒,遂去与她其余的后裔,即那些遵行天主的戒命,且为耶稣作证的人交战…….’”我当下愣住了.
我在研究玛利亚的问题时,怎会漏掉了这章节?我得承认,”我猜那表示,如果我为耶稣作证且遵行他的戒命,那么在精神上,她便是我的母亲.想不到吧!玛利亚是个女战士,她以其母亲的身分而作战.”我可以领略此说法.这段章节有助澄清,为何耶稣在他极端痛苦之时,如若望十九章26—27节记载的,在十字架下,”耶稣看见母亲,又看见他所爱的门徒站在旁边,就对母亲说:’女人,看,你的儿子!’然后,又对那门徒说:’看,你的母亲!’就从那时起,那门徒把她接到自己家里.”
天主教会以此章节为据,教导信众,耶稣将玛利亚交给他’所爱的门徒’,便是将她交给他每一个所爱的门徒的预示.我是耶稣所爱的门徒.我是否也该如若望一般,接她至我家中作味道母亲呢?我不再视玛利亚为主要的障碍,我开始将她看作来自上主的一份珍贵礼物——一个以慈母之心爱我,照顾我,为我祈祷的人.她不再是个须去明了的教理,她是个我要全心拥抱的人!
我仍未决定是否在那年的复活节领洗.圣灰周三那天,我把孩子托放在妹妹家,好能去史都本维拉找房子.(史考特刚获得史都本维拉方济各大学的聘书.)由于那天是圣灰周三,我问天主我该在四旬期舍弃什么:巧克力,点心….一些以我的观点为主的牺牲.然后我真的感觉上主对我说:”金柏莉,你为何不舍弃?”“什么,舍弃什么?”他说:”你为何不舍弃你自己?在教会里你已经很知道要信赖我,信赖我的工作.你的心灵已从’我不相信——证明给我看!’改变成说:’主,我不明白,请教导我.’你为何不来领受圣餐?你为何不在这四旬期舍弃你自己?”
我真的意识到是上主亲自召唤我进入天主教会.我以其余四小时时间祈祷,赞美他,内心感到深深的平安,没错,是他在召唤我.史考特一定大感惊讶!翌日晚上,史考特听完我叙述房子的样貌后说:”
顺便提一下,我现在人在加州的信证学会议上,每个人都在问,你目前与教会的关系究竟如何.”他竭力使语调听来轻松自然.他已经学会看清,他自己的分享与圣神的带领之间的差异.”我一点也不想给你压力.如果这个复活节不行也没关系.但你知不知道,自己处于过程中的哪一点?”我几乎等不及告诉他.”就是这个复活节了,史考特.上主率先对我的心灵发言,说就是这个复活节了.史考特?史考特,你还在吗?”
约一分钟后他才恢复平静.”赞美主!”史考特第一次能够梦想,我们可能成为一个合一的天主教家庭.多么大的喜乐和自由!是时候了!该是服从于史考特的精神领导,与他重新合一的时候了.该是我们能一夫妇身分,怀着共同的展望,在教会内服事的时候了.该是我下决心相信,我仍未获得的答案,可以在耶稣所建立及保护的教会内找到的时候了.该是我放下所有的挣扎,感谢天主所启示给我的一切的时候了.
虽然我相信”饼,酒本质变化”(TRANSUBSTANTIATION)已有一年多了,但我一直没有领受的愿望.而现在圣体却成了我朝思暮想的渴慕.我在少女时期,因着信德接受耶稣为救主,现在则渴望领受他的圣体和圣血.因为耶稣不仅为了我们空虚自己,取了人类的血肉之躯,为做我们完美的牺牲;他甚且还屈尊就卑——给予我们他的血肉,以做为我们灵魂的生命和食粮!因此我们得以拥有他在我们内——不只在心灵,还存留在我们的肉身,使我们成为活的圣体柜.我心里充满无限的喜乐!
宣布这消息并非易事.有些人闻之欢欣喜悦,令人感觉非常谦卑,至少可以这么说.(你不知道为了你改教皈依之事,我念了多少遍玫瑰经!)有的新教朋友在我改教四年后仍表示不敢相信.(真可悲!)我的家人都很难过;他们不会因此而排拒我,但他们的心因为爱我而受伤,且担心着味道决定会对我们的大家庭产生影响.
当我电父母将在复活节加入天主教会时,父亲并没有表示反对或鼓励,他只是问我:”金柏莉,耶稣是你能信赖的.想象耶稣就在你面前,你的良知要对他说什么?”我答道:”爸爸,我会全心对他说:耶稣,为了爱你,我花了好大的代价,我一路遵从着我所能明了的一切,跟随着你进入天主教会.”“金柏莉,如果这是你想说的,那么就得这么做.”
四旬期内为我和史考特充满了特别的恩宠.我对办告解的疑虑已经化解——我快等不及了.复活节前的某一天里,史考特问我:”你怎不念玫瑰经?”我以典型的温顺态度答说:”我就快成为天主教徒了,亲爱的.别逼我.”他回说:”只是个建议而已.”
次周,史考特拜访EWTN,比尔.史达特梅尔对他说:”顺便提一下,圣神告诉我,应该把我的玫瑰念珠给你太太.”史考特想起我们上次的谈话,他说道:”我不知道那是否行得通.”比尔并不退却.”圣父教宗给了我这串玫瑰念珠,我从没想过与它分开.但圣神要我将它送给金柏莉,因此我要寄给她.”
史考特对我复述此事,并给我一本关于源出圣经的玫瑰经的书.玫瑰念珠寄到时,我看着它,心想:对任何一个天主教徒而言,这都是一个多么珍贵的东西.我不能就让它被放在抽屉里.可是,我有勇气使用它吗?我担心玫瑰经只是无意义的反复诵念,耶稣曾斥责过这类事.然而,有位修女的解释帮助我有了新的看法.她鼓励信众,视自己为上主面前的小孩子,而不是个子高大的成年人.举例而言,她提醒读者,当我们的幼子一天里重复不断说着:”我爱你,妈咪”时,我们绝不会跟他说:”亲爱的,你只是重复无意义的话!”同样地,我们好似幼子籍着玫瑰经向玛利亚说:”我爱你,妈咪,为我祈祷.”虽是一再重复,但只当我们说时有口无心时,才真的是没有意义.
头三天,我念玫瑰经的其中一端,我祈祷:”上主,希望这不会触怒了祢.”几天后,我真的感觉天主给予我他的肯定,并且帮助我念它.自此,念玫瑰经祈祷成为我生活中固定的一部分.然后我决定告诉史考特我自己已开始念玫瑰经.我们又再一次流泪相拥,我谦逊地向史考特承认他是对的.我读着我在祈祷日记上所写的:犹如春雪乍溶,祢的圣神暖释了冰冷的心.我希望排除障碍,让祢在我内工作,请原谅我这几年来拒绝史考特的带领,将我如石般的硬心转化成血肉之心——祢的圣体般的血肉.谢谢祢给我机会,在和好圣事中籍祢有力的恩宠,除去我的罪污,让我能修补我曾对基督圣体所作的伤害.
我全然地因着新郎和他的父而欢欣喜悦,我期待婚宴的来临,但耶稣要我也认识他的新娘——教会,并且更加明白我将与她一起共同庆祝.是怎样的新娘啊?他只要我来到婚宴中凝视着他?他希望我认识他的新娘,并且也珍视她.教会对我而言一向是抽象的,是个精神体,碰触不着.但现在,她已不只是提升人心的讲道和激励人的服事;她成了一个活人,不再只是教义的集合,虽然现在我所认识的教义,比从前更真实丰富.教会渐成为一个活生生的实体,里面包含会犯错的人,如同我自己,病了,需要医生,但却始终为震骇人的天主荣光所宠罩.
我很想在四旬期中舍弃自己,然而,跟天主常如此,我所舍弃的,只是我不想持有的.喔,天主.祢的爱已突破层层阻碍.是的,史考特是对的.祢为何如此对我?为表示祢对我的爱.我记起住在葛若市时,有天,我开始觉得自己不认识祢了:祢是新教徒的主,还是天主教徒的主?祢是否支持史考特,而对我生气?我一片茫然.但我不愿让步.我不愿阅读,研究,甚至祈祷——那太痛苦了.我不希望自己的一切变成一场空——梦想,远景,神学硕士学位和对真理的理解.我得重新定义神学名词,可能丢掉友谊或伤我家人的心——不能这样.那是一个梦魇,我相信我可以从中醒来.但如今,主啊!我能感觉祢对自始自终的爱.不只是现在我来到真理之前祢才爱我,在这一路上祢一直爱着我——祢爱我之为我,而非我外在的成就.
请再一次教导我.我愿顺从,我已破碎,请将祢喜乐之油膏,倾注在这些破碎的土块上,使它们得以再塑.我的心灵再次歌颂上主的慈善.这七年以来,祢透过史考特和我自身,所给我的十字架是珍贵的恩赐.苦难自有其道.复活节前一周某次在祈祷时,我惊讶地发现圣体光架,竟能如此代表天主教会.和许多新教徒一样,我曾担心玛利亚,圣人和圣事,是信众与天主间的障碍,因此,必须绕过他们才能到达天主那里.他们似乎在与天主生活上,产生不必要的纠纷——犹如沉落海底的宝藏周边的衍生物,要取得宝藏须先除去它们.
但现在我知道事实正好相反.天主教并不冷淡疏远,她是个重视存在的宗教.耶稣具体存在于天主教内,天主教徒领受圣体后,视自身为活圣体柜.因为耶稣即圣体,他在中央,让教会的所有丰富教义从他自散发出来,犹如美丽的金色光芒,从圣体光架上的整体照射而出.
和史考特一样,我在复活节前夕悲喜交加.我的双亲决定参加弥撒,既然我作了这么大的,改变人生的决定,他们认为他们该来参与.我很高兴他们来了,因为,即使我正因入教之事而感觉喜乐无比,我觉得,我似乎应该体会他们的痛苦——因着我所造成的分离.他们带着爱与我们相会.我们在前晚一同外出用餐,我有个好机会可向他们倾诉肺腑,说明为何我要成为天主教徒.我希望他们知道这是我的决定,而且是经过无数次祈祷和许多研究辛苦得来的.我说,假设史考特在复活节后的星期一死去,我也不会考虑再与一个新教徒约会,因为我的信仰是花了好大的代价才得来的.
我也希望告诉他们,其痛苦的主因并非在我,而是隐身在后的上主.为我而言,责怪史考特引起我痛苦,或责怪天主教会闯入我的生活,都比看清楚这是上主的工作容易得多.但如今我可以明白,天主因其仁慈干预我的生活,是因为他爱我那么多.复活节前夕一早,我们一位挚爱的朋友巴伯(BARB),从团体里带来三枝复活节百合花.这个团体叫做”天主教家庭与朋友(CATHOLICFAMILIESANDFRIENDS)”,我们的家庭也是这个团体的一分子.他们正在筹划当晚的一个特别同乐会与我们一同庆祝.他们希望会场整天充满喜乐的气氛.接着我的代父母,爱尔舒兹博士夫妇(DR.ANDMRS.ALSZEWS)从麦尔瓦基带着特别的礼物前来.为了预备典礼的到来,我的父母和我一起在家中祈祷,然后我的代父母在教堂和我一起祈祷.
办了第一次告解后,我独自一人祈祷,为当晚的弥撒准备心灵.我随手写了一张纸条递给史考特:”我挚爱的史考特,我好感谢你,感谢你为我们铺了这条路.我爱你.金.”我不知道该如何表达内心因着史考特对主的忠信,而感到的浓厚感激之情.
坐在我身后的史考特,流着欣喜的泪水,看着我走进信仰的成全之境,和他一起领受圣体内的主.而我的双亲流着悲伤的泪水,看着我加入一个他们绝不会为我选择的教会,使我们在主的祭台前分离.我以为自己实在难以互祝平安时,承受这样的喜乐或痛苦.弥撒结束后,庆祝会开始了.我的父母稍作停留后便悄悄走开.众人因着我领洗而表达出的喜乐,真是快把屋顶掀翻了.复活节主日,我们参加光荣的早晨弥撒后,前去麦尔瓦基与我们挚爱的朋友,在沃尔夫(史考特的代父母)家中,一起庆祝我们成为一个天主教家庭.我们的喜乐是难以言喻的!在我的灵性旅程中,”夏日”已然来临.
by史考特:
当福音派基督新教朋友皈依天主教后,通常会面临一种”教会文化冲击”.他们所熟悉的环境不复存在:强有力的聚会咏唱,实际的圣经教导,教堂讲坛上保守的重视家庭的政治声音,以及生气勃勃的团体感——每周都有各种不同的祈祷聚会,团契和圣经研读班供人选择.在天主教堂区中,他们经常找不到这些.当这些皈依者一般都认为,成为天主教徒等于”回家”时,他们在其教区新家庭中,却总是感觉不到回家的”自在感”.金柏莉和我都有这个经验.
象史都本维拉方济各大学这种地方,则证明了此非必然.我们在史都本维拉的这段日子里,令我们印象最深刻的,正是它结合福音教派和天主教的方式.我指的是天主教信仰结合了其他宗教,所惯于分隔的:个人的虔诚与礼仪崇拜;福音的外传与社会行动;精神的热诚与思维的严谨;学术研究的自由与有活力的正统;热诚的敬拜与虔静的默观;有力的宣讲与圣事的奉献;圣经与传承;身体与灵魂;个人与团体.
自从金柏莉皈依后,我们整个家庭一起分享了这一切.我们努力每天在大学里望弥撒.我们让圣体成为生活的中心,使孩子们看见圣经与礼仪如何并存,如同菜单与菜肴.我们的孩子看着数十名神父和数百名学生,实际生活出福音的精神.教导这样的学生,成了我一生中最有价值的经验之一.他们热诚研读圣经,学习神学及发出数百个具挑战性的问题.(我笑称这些学生是我的”神圣的吸脑者”)课程结束,他们尝试运用所学与其工作与人际关系上.我深信天主在这些大学内,正在培育许多未来的天主教会领导者.
除了我在大学的工作外,上主还给予金柏莉和我许多机会,在全国各地服务.籍着我们数百个视听演讲带,我的演说讯息声名远扬.这些带子如今已传至许多国家.人们从世界各地写信和打电话来:加拿大,墨西哥,英格兰,苏格兰,荷兰,波兰,立陶宛,比利时,奥地利,澳州,纽西兰,加纳,日本,印尼,菲律宾和其他国家,我们以前竟然担心,可能无法再度一起服务!
若非我们的伙伴泰瑞.包伯和若瑟传教中心,这一切都不可能做到.那一卷1989年我向三十五人演讲所录制的”录音带”,在一年内有超过三万五千人购买.近几年来,购买人数已达数十万人.除了我的皈依故事录音带外,泰瑞还发行我的两百多卷录音带,主题范围多且广,分别解释天主教信仰的各个层面.我的父亲毕竟说对了——他没让我忘记他的话.他要求我知道,他多么以他的小儿子为傲,这个非珠宝商的神学家.
经过长期卧病后,他于1991年12月与世长辞了.这是我一生中,最困难也最幸福的一段经验.许多年来他一直是个不可知论者(AGNOSTIC),但经过病苦后,他恢复了对基督的信仰.在他生命的最后几个礼拜期间,我们一同渡过一段深具意义的时光,我们一起祈祷,读经,谈论他的生活和上主.我绝不会忘记,当天父召唤他去他那里时,我有幸能握着他的手,阖上他的双眼,我也不会停止感谢天主,赐予了我一位尘世的父亲,他使得我那么容易地爱我在天之父.
一星期后,我的岳父柯杰瑞博士打电话来,邀请我下个月陪他到罗马晋见教宗若望保禄二世.天主的恩典真不可思议.身为”反色情宗教联盟(THETELIGIOUSALLIANCEAGAINSTPORNOGRAPHY)”之创始人,杰瑞受罗马教会高层人士邀请,去梵蒂冈与十几位来自美国的主要宗教领袖,参与并主持为期三天的会议,伯纳汀枢机主教(CARDINALBERNARDIN)筹划这些会议,是为了与梵蒂冈行政要员协调策略,以对抗世界各地顽强的色情业.会议最后,我们要晋见教宗,呈上我们商讨的结果,与他作更密切的讨论.
于是我第一次到了罗马.在没有会议的时间,我拜访了圣伯多禄大殿和其他几个神圣的地点——以朝圣者而非观光客的身分.这个经验令人无比震撼.三天的会议结束时,在一个星期四下午,我们被带领穿越迷宫般的回廊,到达一间会议室.当我们坐着等待教宗来到时,我热切地祈祷着.他走进房间后,整个过程似乎瞬间就过去了.会谈结束后,杰瑞向教宗一一介绍我们.轮到我时,我听见岳父向我的精神之父说:”阁下,我向您介绍史考特.韩,史都本方济各大学教授.”
我和他握手,如此而已——然后是下一位宗教领袖.之后我站在那里心内欢悦无比,我感谢天主赐我殊幸,得以与我在基督内的精神之父会面,即使只有几秒钟而已.我静静地紧握住基督代理人,伯铎继承人的手——为一个从前是反天主教者的人而言,这个震撼当真不小.
一小时后,领导人聚于梵蒂冈的会议厅.我走进时,听到一阵笑声传自于岳母的方向,她正站在桌旁看一张照片.我走去一探究竟.站在她身旁,我看到照片里是她的丈夫正为教宗介绍她的女婿.”你能相信吗?!经过这些年后,你的岳父竟然向教宗介绍你.”她一边开怀大笑,一边温暖地拥抱我.多令人敬畏的岳母!几分钟后,走廊一端的办公室电话响了.一位老人来到会议室问道:”史考特.韩教授在这里吗?”我挥手示意.“有你的电话.”
沿着走廊走时,我猜想会是谁呢?拿起电话,我听到一阵浓浓的口音.“你能参加教宗若望保禄二世阁下,在明晨七时于他的私人圣堂所做的弥撒吗?”
起初我以为这是个玩笑.然后我记起那一周与洛可.布提吉力欧(ROCCOBUTTIGLIONE)教授会面时,他说要运用他与教宗私人秘书的关系,让我参加教宗的晨间弥撒.“是的,我可以.”但我太紧张以至忘了询问细节.
所幸,会议室里一位梵蒂冈要员,卡西迪枢机主教(CARDINALCASSIDY)向我说明程序.我须在早上六点半之前,于某个大门前,等候一位瑞士守卫的引领.
翌晨,我历经一夜失眠后起床,搭计程车到圣伯多禄大殿,比预定时间早一小时.我绕行圣伯多禄广场,诵念着玫瑰经,为这次人生重点殊幸作好准备.
预定时间一到,便有人出来迎接我.他领我走下几个阶梯,穿越一连串的回廊,直到我站在几位主教和神父中间,他们正在穿祭衣准备与教宗共祭.
我紧张地站在那里,突然教宗的私人秘书从门口探头进来,环视整个房间.最后他说话了:”从史都本维拉大学来的神学教授在哪里?”他浓重的口音几乎让我不明所以.然后我突然明白他是在找我.我相当窘迫不安地挥手说:”我在这里.”他望过来,点点头说:”好,我会告诉他.”
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但我想这些外国高级教士看着我,必定心里想着:”这家伙是何方神圣?”
稍后,我们被带领穿过走廊,进入一间小私人圣堂.一进门我就注意到教宗若望保禄二世已跪在圣体柜前祈祷.离他只有几步远,我跪下祈求上主赐我特恩,当我的精神之父在弥撒内更新盟约,纪念基督的祭献时,让我的心里与他的相合为一.
在圣祭礼仪的每一时刻,教宗所显出的崇敬与爱是那么地动人.我从未如此生动感觉基督临在的真实性.弥撒结束后,大家被领出圣堂外,而圣父教宗仍跪着感恩.我是最后离开的人.我无法抵挡诱惑,我停住,在他身后几尺跪下祈祷——独自与教宗共处半分钟——直到我听到从走廊急行而至的脚步声.正如我猜想的,他们点了人数,发现有人不见了.教宗的私人秘书重返圣堂时,我正欲起身离去.他坚定但温和地引领我,回到教宗数分钟后将会晤我们的房间.
在等待时,我祈祷着,然后在心中演练我所要做的,突然教宗走进房间.当下令我印象深刻的是,现在刚做完弥撒的他多么敏捷有活力,前天下午晋见他时,他一脸的倦容.他绕室而行,似乎对每个与他谈话的人,有着极大的兴趣.他对待每个人,犹如房间内只有那人一般.他直视对方的眼睛,说话前先专注聆听对方所言.然后轮到我了.他走向前来向我问候,我展开手臂与他拥抱.接着我交给他包装精美的,我那一系列录音带”常见信理异议问答”(ANSWERINGCOMMONOBJECIONS),连同一个信封袋,里面装有一封私人信及两张代表爱与感谢的支票,分别来自包伯和韩氏家族.
他直视我的眼睛说:”愿天主祝福你.你是那位来自史都本维拉大学的神学教授?”“是的.”“请将我的问候与祝福带给史都本维拉那里的团体.”“圣父,我的亲生父亲上个月刚过世,而现在在天父赐我殊幸与你——我的精神之父——相会.”说完,我们再度相拥.他专注地凝视着我说道:”很遗憾知道你父亲过世.愿天主保佑他,我会为他祈祷.”
我立刻想起某段圣经章节:”凡你在地上所束缚的,在天上也要被束缚……”我的心狂跳不已.
之后,我以约一分钟的时间,向他简短解释我的信仰历程,说明我本是反天主教的长老会牧师,在六年前才刚成为天主教徒.他仔细聆听,然后再与我握手,为我祝福,并给我一串玫瑰念珠.
当我离开教宗若望保禄二世——这位由天父所傅油,牧养天主在世盟约家庭的长兄——之时,我强烈地感觉天主对我说:”史考特,最好的尚在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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