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入非洲三万里-李文斯顿传
作者:佚名
上 帝 的 装 备 与 呼 召 第 一 次 的 非 洲 探 险 (上) 第一次的非洲探险(中) 第 一 次 的 非 洲探 险 (下)
第 二 次 的 非 洲探 险 (上) 第 二 次 的 非 洲 探 险 (下) 第 三 次 的 非 洲 探 险 结语: 他虽死了, 仍旧说话…
上 帝 的 装 备 与 呼 召
    (A)序言

    大卫·李文斯顿(1813-1873)是人类历史上最伟大的探险家及宣道士之一.他到非洲探险只是为了一个职责:将上帝救赎的真理之光,带到被称为“黑暗大陆”的非洲中部,带到非洲人的黑暗心里.他的一生,就是非洲人的福气.就医学而言,他是进入非洲内陆的第一位医生;就地理而言,他是画出非洲内陆河川、山脉的第一人;就政治而言,他是终止非洲人被贩卖为奴的关键者;就探险而言,他是打开外界进入非洲内陆的先锋;就科学而言,他是详细记载中非洲动物与植物的先河.后世的人,称他为“非洲之父”.非洲地图上,仍有30几个地方,以他的名字命名.简而言之,李文斯顿一生的见证,是今日有心事奉主之青年的典范楷模.现在就让我们看看全智的神如何装备和呼召这位非洲拓荒者—李文斯顿.

    (B)上帝的装备与呼召

    (B.1)探险家的身世背景

    大卫·李文斯顿于1813年3月19日,在苏格兰的布兰第里小镇出世.他的父亲尼尔·李文斯顿是一位茶叶商人,年轻时就相信耶稣基督的救恩,成为基督徒.酒店的老板时常向他购买茶叶,想请他喝酒,但他坚持不喝酒,得了“不沾酒茶壶”的外号.格拉斯哥有位名叫亨特(另译“韩特”)的律师.这位律师被人称为“穷人的律师”,因为他是个敬虔的基督徒,经常替穷人打官司,且不收费.他很欣赏尼尔·李文斯顿的信仰立场,就把女儿艾格尼丝嫁给他.这对虔诚的夫妇后来生了三个男孩与两个女孩,而大卫·李文斯顿就是第二个男孩.

    (B.2)探险家的基本操练

    尼尔·李文斯顿的立场使他的茶叶生意略受影响,加上布兰第里是个小镇,人口不足2千人,买茶的顾客不多,所以家境相当贫寒.但大卫·李文斯顿后来写道:“我的家里挂了一个牌子,上面刻着:‘宁愿诚实而穷,不愿虚谎而富.’父母的遭遇,就是我小时候最爱听的故事,他们是我一生最好的榜样.他们教导我四点,使我一生受用.第一是勤劳的美德,勤劳是除了必要的休息之外,不浪费时间在无意义的事情上;第二是节俭的生活,节俭是对物质需用的节制,以最少的需求去面对每天该尽的责任;第三是读书的习惯,使我一生在不断的学习中进步;第四是敬畏上帝,敬畏上帝是上帝塑造人性格的钢骨.”

    以上这四点对李文斯顿过后在非洲探险宣道的生活极为有用,帮助他完成过去几千年以来许多探险家无法达成的使命.张文亮说道:“探险成功的关键,不在探险队的人多、设备精良、粮食充足、享有盛名,而在人的勤劳、节俭、爱读书,与对上帝的敬畏—这些看似与探险没有直接相关的事上.”

    (B.3)热爱读书的男孩

    1820年,李文斯顿进入布兰第里小学就读.1823年,由于经济不景气,父亲的茶叶生意受到影响.同年,李文斯顿与父亲和哥哥都到镇上的棉纱厂工作.兄弟两下班后,再去念小学的夜校,直到晚上10点钟才能回家.隔天,他们两必须6点钟起床,准备去棉纱厂工作.

    李文斯顿第一个星期的薪水是5先令.他给母亲一半的薪水,另一半的薪水则用来买陆第曼所著的简易词典《拉丁文初阶》.这是一件非常特殊的事,一个10岁的孩子,将他辛苦赚来的第一笔钱,不是拿去吃喝,或买心爱的玩具,而是买一本词典.一个孩子以后能不能作大事,从他小时候用钱的方式和选择,便可略知一二.

    热爱读书的李文斯顿珍惜和善用每一个吸取知识的机会.他的工作是纺纱机的操作员,他把学校课本打开,插在纺纱起重机的架子上,每当他经过这个起重机,就在课本旁边读几段的内容.就在纺织机的轰隆声中,他学习了课本的功课.他的同事见到他那般勤劳地工作与读书,便给他取个外号叫“驴子”.除了学校课本之外,李文斯顿也在起重机旁读了不少课外书,例如他读了罗马诗人贺拉斯(Horace,主前65-8年)文集、卡尔佩珀(另译“卡拉培尔”),所著的《草本植物》、苏格兰史和整本的新约圣经等,甚至还背下了旧约圣经最多节的诗篇119篇.关于此事,菲斯克指出,李文斯顿在9岁时就能背出整篇诗篇119篇(且在整篇的176节中仅背错5个字),所以获得他的主日学老师所赠送的新约圣经为奖励.

    (B.4)为神尽责的老师

    在布兰第里教会里,有一位影响李文斯顿一生的人,他就是李文斯顿的主日学老师大卫·托马斯(另译“汤玛斯”).李文斯顿晚年时,常提及托马斯对他的劝勉:“如果你的信仰只是为了追求突发式的感动或神迹,试探与引诱将迟早会追上你的.反之,如果你把每天所该尽的职责,都交托在上帝的手中,并且学习在这些事情上与上帝同行,你的信仰会更扎根于真实生命中.成为一个基督徒是成为一个踏实的人,他亲手所做的,永远比他嘴巴所讲的更多.真实的信仰是上帝使人成为真实的人,每天安静、确实的去做他该做的事情.这正如耶稣基督所说的:‘凭着他们的果子,就可以认出他们来.’(太7:20)”过后托马斯患病,自知即将离世,在去世的那一天,他把主日学所有学生包括利文斯通,都召集到他的床边,为每一个学生提名祷告,将他们一一交在神手中后,才安然离世.

    (B.5)把贫穷当作教育

    为了帮补家用,李文斯顿在布兰第里纺织厂工作长达13年.由于小学与中学都是念夜校的缘故,他在23岁时才高中毕业.在人看来,贫穷逼使他比别人晚了4、5年才从高中毕业,贫穷实为不幸,李文斯顿却不以为然.他写道:“贫穷是给孩子一种良好的训练,虽然训练的过程有点严峻.如同给一只牛犊背负一个轭,刚开始牛犊会有不适应的时间,后来轭使得牛犊成长得更强壮…….而且,贫穷使我对受苦的人,有一种深切的同情与关怀.如果人生能够有下一次,我还是会选择这种卑微的起步.”

    (B.6)好学生内心的困扰

    某天晚上,李文斯顿自外晚归,家里的人都已入眠.他发现自己忘了带钥匙,并没在门外大声敲门,而是选择坐在家前的台阶,度过漫漫长夜.清晨,母亲起来开门,才惊见儿子睡在门口.李文斯顿不仅是个孝顺的孩子,在学校也是守规矩闻名的好学生.他被同学称为“邮票”,因为他承诺的事一定做到,就像邮票一般的可靠.然而,这位品学兼优的好学生在内心深处却有困扰.

    1857年,李文斯顿在写《布道旅程》一书时,一开始就写道:“我年轻时候最大的痛苦,就是从我小时候,父母亲就一直教导我的圣经真理.我对圣经所写的救赎真理—耶稣为人钉十字架,流血赦免人的罪—我都很清楚,但是没有亲身经历罪被赦免的感觉.12岁的时候,我就知道自己是一个罪人,我心里经常盘据着堕落的念头,经常忍不住地说谎.我常想,如果我再努力克制自己一点,我会变得更好一点.结果我愈努力,我的心挣扎得愈厉害.我不仅持续地在做错事,我的内心也没有平安.我不敢相信耶稣的拯救,因为我还不够好.我如果不是一个好人,怎么配称为上帝的儿女呢?我常想等我变得更好一点,才来相信耶稣.但是我如何变得更好呢?我想可能需要一个超然的神迹,才能平抚我的挣扎,不过我一直没有经历到什么超然的神迹.

    “直到我20岁那年,读到迪克博士(Dr.ThomasDick)所著的《一个有盼望的人生观》一书时,我才发现一颗已经堕落的心,是不会产生行善的纯正动机;一颗充满虚谎的心,是无法分辨真实的神迹.我唯一能做的,只有靠着基督无限的怜恤与恩典,并谦卑的相信.在基督救赎恩典里,我唯一的责任与行动,就是立刻地相信与接受救恩.虽然我在接受基督的那一刻,软弱的心依然动摇,但我知道他为我死,我为他活.”诚然,接受基督是李文斯顿一生的转捩点,使他不再为自己和今世而话,乃是为那位爱他的主和永世的真实而活.

    (B.7)海外宣道的呼召

    1835年,李文斯顿读到荷兰宣道士郭实腊所写的《中国的呼声》(AppealofChina):“听!在中国那一片禾场上,成千上万未能听见福音者在呐喊,为什么我们的回应只是一声叹息,那传福音的人在哪里?海外宣教士(宣道士)为何总是那么少?”这一段话,深扎李文斯顿的心,以致他过后写道:“我的一生,除了解救人的灵魂之外,没有第二个选择,我将全力朝此目标,装备自己.”1836年,李文斯顿以优异的高中成绩,申请进入格拉斯哥大学医学院.

    (B.8)大学时期的装备

    李文斯顿的经济能力不足,所以在念医学期间,他在学校半工半读.在神奇妙的安排下,他在工读时期所认识的老师和朋友,不仅成为他一生的好朋友,也是日后在非洲时,大力帮助他的一群人.首先是格雷厄姆博士(或译“葛拉翰”).这位格拉斯哥医学院的化学教授专攻有机化学.半工半读的李文斯顿在大学一年级时担任格雷厄姆教授的助理.化学实验室里的工作,使他学习到使用各种仪器的技术,奠定了日后在非洲善用仪器测量天文、方位、高程、纬度的技术.

    在格雷厄姆教授的实验室里,李文斯顿结识了另外两位助理——杨格和威尔逊.杨格是操作机械的高手.因着认识了杨格,李文斯顿学到机械制造与修理的技术.这增强了他以后在非洲大陆自立求生的本领.威尔逊则是伦敦大学生物系的学生,他担任格雷厄姆教授的义务助理,以学习化学分析技术.他对李文斯顿说:“我念生物系的目的,是要使生物学成为上帝的国度.”威尔逊取得博士学位后,成为爱丁堡自然科学博物馆的馆长.这间自然科学博物馆日后成为成为支持李文斯顿最主要的资助单位之一.

    (B.9)申请成为宣道士

    1838年,李文斯顿在格拉斯哥医学院深造的第二年,向“伦敦宣道会”申请成为海外宣道士.他在申请信上写道:“我认为成为宣教士(宣道士)的主要职责,是宣讲真理、教导劝勉人与传福音;并且将基督信仰融入艺术与科学,成为进入人心与良知的管道.我知道,我将面临的是讥笑、厌恶与反对,但我将存着信心、忍耐、努力去面对.我也知道,我可能因为长期没有看到人信耶稣而沮丧、长期生活在异邦文化而力竭.但是,无论这些因素影响我多深,我仍会倚靠圣灵与耶稣,对这一切外来负面的影响,我将永不屈服.”在申请书的末了,李文斯顿附注:“我没有结婚,没有爱人,我了无牵挂.”

    李文斯顿当时最大的困扰,是他没有钱前往伦敦.后来教会的信徒和父母、朋友为他凑足旅费和伦敦的生活费,他才得以前往.他按“伦敦宣道会”的要求,通过了考试,然后接受3个月的神学装备.李文斯顿虽有充沛的体力,能走艰苦难行的远途,但他拙于讲道.他生性沉默寡言,除非必要,很少表达自己的看法.在受神学教育期间,他成绩最差的,就是“讲道学”.他第一次讲道时,纵然已经反复背熟讲稿,一上台,脑子却是一片茫然.一阵子后,才想起开场白,断断续续吐出几句,过后越讲越慢,几分钟后,他说:“朋友,我忘了我该讲什么?”他跳下讲台,拔腿就跑,迅速消失在教堂外面的黑夜里.

    过后,李文斯顿又硬着头皮讲了几次道,有个听众对负责安排讲道实习的塞西尔(另译“塞梭”)老师说:“如果再请这个操苏格兰口音的乡巴佬讲道,我们以后都不来这间教会了.”塞西尔只好将李文斯顿“讲道的惨况”,写成报告寄给“伦敦宣道会”,末了的结语是:“他不善言词,讲道不会引经据典,说话结巴,可能永远不是一个会讲道的人.但是他为人朴实,在柔和中带着坚强,这种人将不会被海外的困难所动摇.”塞西尔让李文斯顿通过了讲道学.

    (B.10)传福音的正确观念

    3个月的受训通过后,不善于讲道的李文斯顿终于松了一口气,回到大学继续未完成的学业.虽然他将来要去的地方,大部分的人不会在乎他有没有医学院的毕业证书,也不会看到有没有行医证照,但他坚持要修完医学教育,并取得医学证照.他后来写道:“一时想成为宣教士(宣道士)的负担,并不保证一生都能行在这条路上.一时信仰的复兴,也不能保证以后能够走到底.能够走到底的人,是让耶稣基督的信仰成为他的生命与性格.我年轻的时候以为,没有口才怎能传道?不能讲道,怎能传福音?后来我才知道,福音的信息与传福音者的生命特质最有关系.传福音不(只)是为了完成伟大的使命,也不是为了实践自己的梦想,更不是为了达成改变他人的功效.真正的传福音,是以真诚的生命,去接触每一天遇到的人,去做每一天所该做的事.”

    (B.11)中国宣道的门关了

    1839年5月,英国即将与中国开战,所以“伦敦宣道会”暂停差派海外宣道士前往中国.这场战争终于在1840年爆发,这就是对中国近代史影响深远的“鸦片战争”.因此,前往中国宣道的门暂时关闭了.李文斯顿给家人写信道:“成为基督徒,是成为上帝手中贵重的器皿,我不在乎上帝在哪里使用我,只在乎是上帝在使用我.为了上帝的呼召,我愿意在圣洁上保守自己,在现有的工作上忠心.”[1]李文斯顿一有空,就勤练身体,时自己能够在缺乏物质供应的生活水平下生活,同时把握机会勤习流行病学.

    他写信给妹妹珍妮特(另译“洁妮”):“期待你把每一次念书的机会,都当成增进知识的时机,并寻求上帝赐给你属天的智慧,去管理所得到的知识.这个过程,绝对不是浅尝恩典,更非自认把书看过一、二遍就可以了.深度的阅读是尽可能的把书本的知识,转换成自己熟悉的,甚至读到自己内心的深处涌出喜乐的泉源.我们读书是靠着上帝所赐的力量,带着一颗愿意的心,去学习接受每一本课本.倚靠上帝去读自己不感兴趣的书,绝对不会一无所得,甚至会比只读自己有兴趣的书,收获更多.让上帝作我们所有事情的总代理,我们只需存着一颗愿意的心,单单地去跟随祂.我们一生所能做的是那么少,而且经常摇摆不定,令人失望.我不确定上帝怎样看我这软弱的人,但是我确定,上帝看的是我们向着祂的一颗心.上帝能成就一切超过我们所做所想的.”

    (B.12)非洲宣道的门开了

    神关了前往中国宣道的门,却为李文斯顿开了另一道门.1840年,李文斯顿在伦敦街道上走着,突然看到街边有一场“反贩卖奴隶”的演讲,讲员是在非洲布道20年的墨菲特.李文斯顿停下来聆听.墨菲特把他在非洲亲眼所见土著被贩卖为奴的不人道景况,详细地讲述,演讲接近尾声时,墨菲特忽然改变话题,高声疾呼:“在我住的库鲁曼布道所北边,在清晨的曙光下,我可以看到千条的缕缕炊烟,由许多的村落升起,那是从未听过福音的地方!”

    “那是从未听过福音的地方!”李文斯顿听了大受感动.散会后,他向墨菲特自我介绍,并表示愿意前往那缕缕炊烟的地方.墨菲特深表欢迎.李文斯顿回家后不久,平日很少生病的他,竟然染上了肺炎,且有肾脏并发症.墨菲特去探望李文斯顿时,他连站都站不起来.墨菲特建议他会家乡修养,因为乡下的空气对他的肺部有益.墨菲特扶着李文斯顿到火车站.依人看来,这位咳个不停的病人,无法前往非洲了.墨菲特却满怀信心地对李文斯顿说:“库鲁曼见!”在神奇妙的医治下,李文斯顿回到家乡后病情好转,他立即向“伦敦宣道会”申请前往非洲.1840年11月,李文斯顿获得“医学与外科教师证照”.同月20日,他收到“伦敦宣道会”前往非洲的海外宣道士委任书.

    (B.13)“于是二人同行!”

    很少人能体会到海外宣道士离家远航之前的最后一夜是何等的滋味.李文斯顿离家的最后一晚,父亲陪着他喝茶.他的父亲喃喃道:“愿上帝怜恤格拉斯哥的有钱人,让他们知道,拿钱去支持海外布道所与宣教士,比花钱去打猎、赛马更值得.”这话也该对我们每一位信徒而说,我们是否做一个好管家,把神赐给我们的钱财投资在那更值得、有永存价值的宣道事工上呢?父子二人谈到深夜,才依依不舍地回房睡觉.

    次日清晨5点,李文斯顿一起床,发现母亲已预备好早餐.爸爸、哥哥、弟弟还两个妹妹都已坐在餐座旁.父亲打开圣经,朗读诗121篇与135篇,全家同心为李文斯顿祷告.父亲送他去车站,爱子心切使他一路上脚步何等沉重,仿佛当年亚伯拉罕送子上摩利亚山献为燔祭的情况一样(参创22章),李文斯顿后来写道:“我从来没看过父亲走路这么慢.上了车,我看到父亲站在月台上孤单的身影,但我必须坚定地向前去.”这是李文斯顿与父亲在世的最后一面.父子两人何等不舍,但因着主爱的激励,他们二人的心,同往奉献的祭坛,没有为自己保留最珍爱的人——“于是二人同行!”(创22:6,8)
第 一 次 的 非 洲 探 险 (上)
    (C)第一次的非洲探险

    (C.1)干脆吹首歌来听吧!

    1840年12月8日,李文斯顿乘搭“乔治亚号”前往南非.在这漫长的旅程中,每逢星期日,船长下令船上所有水手和乘客聚集在甲板上,聆听这位年轻宣道士(宣教士)讲道.李文斯顿过后回忆道:“船上的一切都很好,只有讲道令我沮丧.准备讲道前,我想若未把神学课本读完,就无法给听众一餐扎实的灵粮,然而即使我把布道家芬尼的《信仰的复兴》仔细读过,讲道时,水手们仍是睡眼惺忪,不少旅客露出轻视的眼光,显然,他们不认为这是他们所需要的属灵粮食.甚至有听众叫我不要再讲下去了,干脆吹首苏格兰高地的风笛给他们听.唉,像我这样的人,如何进入非洲去宣讲上帝的真理呢?”

    1841年1月,乔治亚号顺着季节风,暂时停泊在巴西东南部港市里约热内卢(或称“热内卢”),直到1月24日才启航.接着下来是一段困难的航程,这是吹的是东南风,由巴西前往南非的好望角刚好是逆风而行.李文斯顿写道:“航程遇到大浪,船身颠簸摇晃,冷风使不少人得到冻疮.尤其在夜间,冷得手指僵直.船上的水果很快就供不应求,只剩下苹果与柠檬,…不过当我看到早晨的海水是那么蔚蓝,夜里的星星是那么亮丽,我知道所遭遇的坏事与好事总是交错在一起,使人在狼狈里仍然有荣耀.我将来所要面对的,可能都是这种好坏参半的情景.不过,我宁愿带着一颗勇敢的心志,进入高山低谷中,去接受各种困难的考验,也不愿在平静无事的泥泞中浮沉.”

    (C.2)失去了焦点的争论

    3月17日,船终于抵达好望角.李文斯顿上岸,在伦敦宣道会驻非洲监督菲利普(另译“菲立浦”)的家中住了一个月.李文斯顿一抵达监督的家,就发现那是不同政治立场争辩的战场之一.有一派人认为海外布道是西方优势文化的延伸,支持波尔人对土著的攻击;另一派人则认为基督徒应成为受压制土著的代言人,强烈反对西方在非洲的殖民主义.这两派人马常在菲立浦家中争吵,甚至视对方为敌人.李文斯顿对此情景写道:“我不愿意在任何议题上,表达自己的看法.因为依附政府的保护,会沦为殖民主义的附庸,但是激烈地反对政府,会成为分离主义分子.即使起初有正确的动机,仍易落入以行动表明的抗争里.当基督徒花时间为这些不同看法而争执时,撒但将伺机带领大批未听福音之人进入无底坑,阴间将为基督徒不同政治纷争而高兴欢呼.因此,我立定心志,平静地在众人中生活,愿上帝给我智慧,使我走在正确的道路上.”

    (C.3)第一次与土人接触

    1841年,李文斯顿搭船前往好望角东边的阿尔戈亚湾,到汉基接受进入非洲前的装备.汉基是非洲土著的村落,李文斯顿在此学习语言和驾驶牛车,在南非的山路上跋涉.李文斯顿在写给家人的信中写道:“这里的景致太美了…这里的土著上古有趣的,即使我所懂得的字汇那么有限,仍然可以与他们分享福音的内容.何等的希奇,我用只字片语所传递的信息,像是用个小瓢去舀取大海,这些土著对福音的接受程度,却超过我在他处,极尽言词与知识所传讲的.也许这一个村庄不能代表非洲所有部落,但我开始发现未来福音在非洲传递的果效,可能远超过我原来所求所想的.”

    1841年5月20日,李文斯顿离开汉基,前往北边1,400公里之远的库鲁曼.李文斯顿在出发前仔细规划好沿途所需.他聘请两位汉基的基督徒土著作向导,又请了两位土著帮他驾驶牛车.牛车上载满所需的食物和各种用具.李文斯顿写道:“牛走得很慢,但是可以走得很远.牛车越往前,我就越远离熟悉的文明.在牛车上,我加紧向同行的土著学习语言.我将他们的语言,编成一本字典,也尝试编写他们的文法,只是我学的速度像牛车一样的慢.”1841年7月31日,在神的保守下,李文斯顿终于抵达库鲁曼.

    (C.4)我是主基督的仆人

    李文斯顿到了库鲁曼,立刻治疗病人,并进行了几个切除肿瘤的手术,他的名声开始传播出去,附近方圆几百公里都有病人前来就医.李文斯顿写道:“我在这里看见过去宣教士(宣道士)所结的美好果子,一些土著教师已经能够牧养这里的信徒.虽然我是代表海外宣道会前来,但是我发现上帝的救赎工作,在没有宣教士时依然持续进行.这些土著是我在基督里的弟兄姐妹,我不是他们的管理者.我所能做的,是代表他们接受外地的奉献,用更完整的真理教导他们,并有计划地解决不同部落间的争执,使他们所传的,能够发挥福音更大的功效.”

    库鲁曼的基督徒只占少数,仍然有相当多的库鲁曼人不肯接受上帝的救恩,因为他们奉行多妻、崇拜巫术、喜好战争,特别是有了英国政府提供枪械后更为骄傲.李文斯顿达到不久,他听到贝克文族的酋长西比卫正带领他的族人从沙漠南迁,逐渐靠近库鲁曼.当西比卫接近库鲁曼的边界时,派人来问可否通过库鲁曼区?文李文斯顿派人警告他不要进入,因为库鲁曼族持有枪械,会攻击他们.但西比卫不听劝告,继续前进,结果被库鲁曼酋长所率领的族人成功偷袭,夺走了贝克文族大批的牛群.

    可是在库鲁曼酋长率众偷袭时,库鲁曼族中的基督徒与李文斯顿一同抗命,并未前往.李文斯顿写道:“人总是为分门结党而战争,我是耶稣基督的仆人,愿温和地对待任何一边.…但是我对库鲁曼人深感失望,看到他们因着战利品而更堕落,我实在很难心平气和地对待他们.我也为那些拒绝偷袭的基督徒感谢上帝,此一抉择,证明他们的信仰是真实的.”

    (C.5)以拓荒为一生目标

    1941年9月,李文斯顿决定迈出库鲁曼人的领域,前往北边的部落.他写道:“无论是以何种的方式,我深深期待自己的一生,能够彰显上帝荣耀的恩典…或许成为一个拓荒先锋,是我生命最有效率的付出,是服事上帝最有功效的切入点.”他一面加紧学习土著的语言,一面仔细规划向前1千1百公里的探险.这确实是一个全靠信心的冒险旅程,一进入库鲁曼以北,进入卡拉哈里大沙漠,没有地图,也没有前人的资料可作参考.但李文斯顿知道神的带领绝对无差错,像亚伯拉罕一样,他“因着信,蒙召的时候,就遵命出去.”(来11:8)

    出发前,李文斯顿写下这次探险的目的:“不是主教式的高贵巡礼,而是前往非洲未知的部落.讲他们所讲的语言,听他们所说的故事,过他们所过的生活,了解他们的思考方式,并医治病人,建立学校,成立布道所,排解部落之间的纠纷.也许有些部落对我的期待只是疾病的医治、枪械的保护,或是金钱的好处,对于真理没有丝毫的需求.但是对我而言,任何欢迎敞开的门——不管他们真正要的是什么,我都会带着福音进入.”

    (C.6)为何这么晚才来呢?

    1841年11月,李文斯顿组织了一支探险队向西北方前进.根据土著的说法,卡拉哈里大沙漠边缘有很多有水的小绿洲,可能有人住在那里.越往北行,原备的食物都吃完了,探险队就与当地人以物易物.李文斯顿在11月8日给妹妹珍妮特(另译“洁妮”)的信上写道:“也许你与家人都在担心,我在这里吃什么?昨天,我熬了一锅犀牛肉,熬到晚上,肉还是硬得难以咽下.今天上午,我在肉里加些玉米,再煮到中午,玉米熟了,肉还是很硬.继续炖到晚上,终于可以勉强将肉吃下去了,不过肉在肚子里还是沉甸甸的…”探险旅途的艰苦经历绝非笔墨可以形容.

    1843年2月,李文斯顿抵达贝克哈特拉,他听说贝克文族的大酋长西比卫住在那里.李文斯顿一进到贝克哈特拉的村庄,就看见西比卫与成群的战士围坐在广场.他留意到战士们所用的枪矛(长矛),整支都是用铁打制的,不像其他的部落,只有枪头是铁制的,其他部分都是木制的.西比卫所率领的贝克文族是南非最懂得用铁的部落.

    “你们库鲁曼人为什么攻击我?”西比卫向李文斯顿怒斥道,“你为什么不听我的警告,进入库鲁曼?”李文斯顿反辩道.此言一出,所有战士在怒吼声中拿起武器,对准李文斯顿.西比卫使个眼色,一个土著跑到李文斯顿面前,仔细打量他.李文斯顿认出这人就是之前被派入库鲁曼的使者,这个土著又跑到西比卫身边说了几句.西比卫站起来下令道:“放下武器,他是为和平而来.”战士们立刻放下武器.李文斯顿问道:“明天,能够容许我为你的族人解释真正和平的意义吗?”西比卫想了一会儿,下令:“所有的人,明天要向上帝祷告,并听这个外来人要对我们说什么.”

    星期日,李文斯顿讲道以后,他问听众有没有什么问题?大酋长第一个发问,且问了一个深扎人心的问题:“你说凡未向上帝悔改的人,就永远得不到赦免.但是我的父亲走了,我的祖父走了,我历代的祖先们都走了,他们没有一个人知道这个信息.如果你这个信息是这么重要,为什么你们知道的人现在才来讲呢?”李文斯顿答道:“没有向你的祖先传福音,是文明教会的错.在很早以前,也有外来的人向我们的族人传福音,但是大多数人都闭耳不听,至今我们的族人大都活在自己的罪中.以后也一直有人向他们传福音,但是成效非常小.因此,我们不再只向自己的族人传讲福音,也向全世界传讲有一位救主,世人若不悔改,不相信祂,他们将承担自己的罪至永远.”

    西比卫听后,郑重地挽留李文斯顿住在他们中间,教导他和族人认识福音真理.李文斯顿写道:“我在非洲各部落,受到各种欢迎、亲切的问候与好吃的食物.我知道有人是因为我医治他们,有人是期待我保护他们,有人想从我这里获得财富,有人误以为我是提供枪械的管道,我总是小心面对这些欢迎.直到听到西比卫的问题,我才知道这里是真正欢迎真理的所在.我有一种感觉,这位年轻的大酋长将会是我在非洲最要好的朋友.”

    (C.7)没有神就没有盼望

    1843年6月,李文斯顿听说附近有贝曼瓦多人,于是他离开贝克哈特拉,前往该地.前往贝曼瓦多人的村落是一段上坡路,牛车行在松动的砂石坡上,不断往下滑.李文斯顿只好舍弃牛车,骑牛前往.牛的皮肤比较光滑,李文斯顿从牛背上掉下来几次.后来,他索性下来走路,这成为他日后30多年,步行走遍非洲内陆的开始,据说他一天大约可以行走25公里.

    李文斯顿一进入贝曼瓦多人的村落,就受到酋长契谷弥盛大的欢迎.这个村落约有6百间泥屋,这是李文斯顿进入非洲后所遇到人口最多的地方.夜里,李文斯顿被一阵凄惨的哭号吵醒.原来是当地一个妇女被狮子吃掉,他的孩子和亲属在夜半痛哭,并在山谷间呼喊她的名字.李文斯顿写道:“我从来没有听过这么绝望的哀哭,但愿这哭声不只在山谷间回荡,也能传到普世基督徒的耳中.这些非洲土著没有盼望,因为人活着的时候没有上帝,死了的时候就没有盼望.谁肯来为他们的灵魂守望呢?”

    白天,李文斯顿对贝曼瓦多人说:“耶稣基督是人类唯一的拯救.”族人都说:“我们都明白这个道理,如果耶稣是上帝,我们英勇的酋长就是耶稣.”李文斯顿听了对他们的思考方式有所领悟.他写道:“我现在才知道这些土著文明低落的原因,关键在于他们把上帝的作为与大自然的力量混为一谈,拿上帝与酋长相比.这种偏差,使他们几千年来在非洲的大地上,像野兽一样地生活着.”

    (C.8)耶稣基督终生良友

    李文斯顿在贝曼瓦多人那里住了一段时间,就离开他们前往位于东边40公里的巴卡阿人的村落.巴卡阿人是附近土著最不喜欢接触的部落,他们善于施毒,再把中毒的人吊死.虽然巴卡阿人毒名远播,但因着基督的爱所激励,李文斯顿仍然去探望他们.李文斯顿写道:“外表凶悍是内心懦弱的掩饰,深思熟虑后的行动才是勇敢.…良心常常自我控告的人,无法与人面对面地解决问题,所以用暗中施毒的伎俩,攻击他人.”

    李文斯顿进到巴卡阿人的村庄后的隔天,就对他们讲:“耶稣所流的宝血能够赦免我们所有的罪.”巴卡阿人立即起了疑问:“我们经常杀人,且流别人的血.这些血只能引起我们的罪恶感,怎么会有一种血能够赦免我们呢?”李文斯顿回答说:“这是我来这里的目的,来告诉你们,上帝恩待我们这些不配的人.”可是巴卡阿人说:“听不懂你在讲什么.”

    夜里,一头狮子闯进巴卡阿人的村里.李文斯顿自梦中惊醒,看到屋外狮子的影子,立即取出步枪,冲出屋外举枪就射,这一枪吓跑了狮子.射击的反作用力使脚步不稳的李文斯顿跌倒于地,手指被地上的石头割伤.土著见他鲜血淋漓,就说:“你为了救我们而流血,从此你是巴卡阿人的朋友.”李文斯顿回答说:“耶稣基督也是为了拯救你们的灵魂而流血,更值得做你们一生的朋友.”

    (C.9)猛狮口中死里逃生

    李文斯顿决定在贝克文族中间成立一间布道所.他听说酋长西比卫已率领他的部落搬到玛波塔撒.所以李文斯顿在1844年1月前往该地.玛波塔撒是东非洲野生动物群集之处,尤以狮子最为出名.玛波塔撒在20世纪中叶成为非洲最大的“狮子保护区”.李文斯顿到达该地后,发现有一头狮子多次攻击土著的羊群.土著们数次结队出去猎狮,皆告失败.狮子已在土著中间掀起恐慌,更有传言说是因为“外来的宗教”(指李文斯顿带来的基督信仰),使恶魔和祖先的鬼灵不高兴,才用狮子来惩罚他们.李文斯顿听到这传言后,认为狮患将阻碍福音的工作,不能等闲视之,所以便开始行动了.

    李文斯顿带着他刚聘请的土著教师梅巴鲁,两人各拿一把来福枪前去猎狮.梅巴鲁是贝克文族里,透过李文斯顿所传的福音,最先信主的一个土著.李文斯顿写道:“期待过真实有用的人生,不肯再过迷糊生活的人,常是最先接受福音的一批人,他们会成为最真实的见证者.梅巴鲁不在乎自己得到什么,在乎的是给别人什么.”

    土著见到李文斯顿和梅巴鲁带枪,也成群跟去.他们最终看到在山顶上有只狮子蹲着.梅巴鲁举枪就射,子弹击中石头,狮子马上逃走,土著群起欢呼,忽然石头后又跑出两只狮子,土著吓得一哄而散.李文斯顿与梅巴鲁继续前行,走向另一座山顶,他望见一只巨大的狮子蹲坐在灌木丛下,认出这只就是下山咬死牛羊的狮子.他举枪瞄准,射了两发子弹,狮子剧烈摇动,显然中弹.可是,它又坐了起来,摇动尾巴,愤怒地咆哮,作势冲来.李文斯顿急忙低头取子弹上枪膛,抬头一看,大狮子已经以雷霆万钧之势冲过来,咬住李文斯顿的左臂和左胸.然而,神特别施恩,李文斯顿后来写道:“被咬的刹那,不觉得痛,也不恐惧.”

    李文斯顿不支倒下,以右手架住狮口,狮口一松,他就趁势在地上翻滚,狮子又跃起准备再咬.在这千钧一发之刻,枪声响起,10公尺外梅巴鲁的子弹射向狮子,没有射中.狮子大声咆哮,冲向梅巴鲁,狮掌将梅巴鲁扑倒后,准备咬下,突然狮子停顿一下,缓缓倒地.原来是李文斯顿所发的子弹射入狮子体内.大狮子断气后,土著才上来把他们两人抬下山去.

    李文斯顿与梅巴鲁猎狮的英勇事迹,很快传遍整个南非洲.李文斯顿后来写道:“土著教师梅巴鲁成为我的生死之交,他被狮子伤得更厉害,但是他是诚心地准备要牺牲自己,以救我的生命.在疗伤期间,我们两人的担架并放一起,他仍兴奋地对每一个前来看望的人,述说整个过程.他在部落里产生的福音功效,是最令我感谢上帝的.病愈之后,梅巴鲁仍问我,有没有更困难的任务需要他效劳的?梅巴鲁后来与另一位宣教士爱德华兹(或译“爱德华”)将福音传给附近多个村庄,虽然我们之间的距离相隔很远,但我们是为同一个目标,持续地往前去—何等地需要这种土著教师.”

    (C.10)身上带着爱的标志

    李文斯顿的左肩因被狮咬而一生留下深深的11个齿痕,并且使他左手一生都无法举起重物.可是,自此以后,每当李文斯顿传讲主耶稣基督为人类的罪,被钉死在十架上,显明他对人的大爱,贝克文族土著的眼光都会不约而同的看着李文斯顿的左胸.

    身上在11个狮子齿痕,对李文斯顿非常有用.李文斯顿后来世界闻名,可是妒忌和毁谤也随之而来.法国哲学家批评他:“传福音给非洲土著,是败坏他们的固有文化.”德国无神论的政客攻击他:“传道是伸张帝国主义的版图.贩卖非洲黑奴的波尔人辱骂他:“他是丑化奴隶贩卖的人.”连英国也有大学教授责备他:“在非洲探险时还要喝茶,喝那么多的茶叶,是一种奢侈;有时还要加几颗糖,实在太浪费了.”李文斯顿没有回答,他身上的狮子齿痕,让这些攻击他的人都感羞愧,;这些人或许头脑很有知识,但是他们身上没有“爱的标志”,没有为非洲人受伤的记号.

    也有不少人给予李文斯顿赞美的掌声.李文斯顿写道:“掌声会宠坏一个人,使他在意别人的夸赞.我心中也经常有控告的声音:‘你所做的这一切,还不是为了表现你自己.’我把众人对我的赞美,放在上帝的手中.因为赞美放在自己的心中太久,会发臭.我把内心的控告,也放在上帝的手中,因为他比我更会处理恶者对人心的控告.我知道上帝所看重的不是伟大的工作,而是以上帝为中心的事奉.…多少次,我带着探险队在沙漠行走,沙漠里经常没有任何道路,前进的路在地图上只是一片空白,向导常问我:‘李文斯顿先生,要往哪个方向走,才是上帝的旨意呢?’面对一片无垠的沙漠,我告诉他前进的方位,我内心的祷告是:‘愿我的每一个尝试,不论对错,都在上帝的祝福中.’”

    (C.11)结束单身汉的生活

    李文斯顿伤势好转后,他就与梅巴鲁在玛波塔撒成立一所学校,男女兼收.李文斯顿将他们的语音造字,以教学生认识字母.首日上课来了22个学生,不久人数增加到50个,几天之后学生只来5个,最后只剩两个.李文斯顿本来以为这种现象是因为土著孩子缺乏每天要上学的观念,但梅巴鲁指出真正的原因所在:“你应该让教学的方法温柔一点.教小孩又不像在猎狮子,或赶牛过沙漠.”李文斯顿写道:“我像是一条安静的鱼,不会教孩子唱歌,又像是一根没有想象力的木头,不会教孩子文学造句.梅巴鲁劝我,回去找一个女性的助手来.”

    李文斯顿明白梅巴鲁的意思,是要他娶个妻子为助手.可是要到哪里去找一个与自己一样,对非洲有十足奉献心志的女子呢?他写道:“到海外传福音,对任何没有心理预备的女子,是太辛苦了.”可是“耶和华以勒”,他必预备所需的(创22:14).李文斯顿原本打算写份“征婚启事”登在《宣道》杂志上,但他回到库鲁曼时,便发现神已预备好一位得力助手给他为妻.

    1843年2月,第一个进入非洲内陆的海外宣道士墨菲特回到库鲁曼时,带了他的女儿玛丽.玛丽刚从好望角大学毕业,擅长护理与儿童教育,拥有合适的专长,熟悉非洲,并有坚定奉献的心志,最适合作李文斯顿的妻子和助手.认识了玛丽后,两人就堕入爱河.1844年8月1日,李文斯顿与23岁的玛丽在库鲁曼订婚.订婚后,李文斯顿又赶回玛波塔撒建造学校和婚后的新居.李文斯顿给玛丽写信道:“愿我的一生,靠着上帝的能力与恩惠,使你对我的婚姻誓言,永不后悔.”

    1845年1月2日,李文斯顿与玛丽在玛波塔撒结婚(玛波塔撒]在土著语的意思是“婚姻的丰宴”).玛丽来了之后,玛波塔撒的学校立刻步上轨道.贝克文族的大酋长西比卫也信了主,立志实践圣经所教导的一夫一妻制,所以便遣送他的妾带着一些家产离开.他与妻子受洗后,成为玛波塔撒教会的第一对主日学教师,平日也在酋长的家中举行祷告会.

    (C.12)赶走心中的大犀牛

    李文斯顿在贝克文族中住久了,才发现有些惯用的词句,非洲的土著是无法理解的,例如:“上帝的真光会照明人心的黑暗”,土著就听不懂,因为他们搞不清“照明”的意思.过后,李文斯顿细心地观察土著代死生活,他解释道:“上帝的真光会照明人心中的黑暗,如同我们拿条鞭子赶出躲在草丛中的大犀牛.”土著就懂了,后来在祷告会里,常有土著起来祷告:“求主赶走躲在我心中的大犀牛.”

    李文斯顿教导土著:“耶稣的宝血将我们的心,洗得洁白如雪”,土著也听不懂,因为他们从来没有看过雪.李文斯顿文他们:“什么是你们当中最干净的?”土著讨论后回答说:“那是清晨的时候,沾满泥水的水牛由水中爬出来时,阳光照在水牛的皮肤上,所反射出来的闪亮光芒”.李文斯顿认为这是贴切的形容方式,后来土著的祷告就有:“求耶稣的宝血将我们的心,洗得像由水中爬出来的水牛皮肤,在阳光底下那么的洁白.”

    李文斯顿又教他们:“魔鬼不能控告上帝所赦免的人.”土著又不懂“控告”与“赦免”,因在他们的词汇里没有这种用词.李文斯顿想尽各种方式解释,土著才说:“这好像河边风大的时候,别人怎么骂我,我都听不到,因为我耳中听到的只有风声.”李文斯顿认为这个解释真是太贴切了.后来土著祷告道:“上帝啊,赦免我们,因为你的赦免像是河边的大风声,以致其他控告我们的声音都听不到.”

    (C.13)扎根于真实的真理

    李文斯顿写道:“福音要在非洲扎根,关键是要传递上帝真实的真理,有些人来信劝我不要再传讲上帝爱世人与耶稣基督钉十字架的信息,只要用西方的救济品,或用医术治病,就可以吸引更多的人来到教会.我坚信非洲土著是人,不是野兽,他们有心灵,能分辨善恶,对永生有盼望,能够听明真理.虽然信主耶稣的人不多,但是有耳可听的人会听,有眼可看的人会看,纯正真理不需要救济品或医病来延伸,否则他们会依赖这些,而不会靠着上帝.我一生宁愿做个传递真理的加尔文主义者,也不做个取巧的人.否则,有一天他们会恨我们.依赖人的救济,末了只会败坏人.若要靠西方救济,倒不如让非洲土著活在原来的环境中.”

    (C.14)上帝擦干我的眼泪

    李文斯顿这般立场和坚持,使他遭受不少责备.1845年后,外界的奉献大大减少,李文斯顿在玛波塔撒的教会、学校、医院,与续聘土著教师,每个约大约需要100英镑.李文斯顿写道:“再多的控告与中伤都不会跟到天国去,上帝会平静我的叹息,擦干我的眼泪.”后来非洲内陆的福音,就是由“玛波塔撒布道所”传播出去.神较后也兴起许多宣道士前来非洲宣道,使到李文斯顿一生走过的地方,以前从未听过福音,现在却约有两亿名基督徒.
第一次的非洲探险(中)
    (D)第一次的非洲探险(中)

    (D.1)宣道扩展民间教育

    玛波塔撒是东非洲林波波河(或译“淋波波河”)的水源地.李文斯顿在那里开始了“玛波塔撒布道所”(1843年),成立一所学校(1844年),也与墨菲特的女儿玛丽结婚(1845年).1847年,玛波塔撒的雨下得太大,贝克文族的酋长西比卫决定另寻有水的地方居住.根据沙漠里土著的传说,淋波波河的北端有一永不枯竭的水源,位于克罗本.西比卫就带着族人前往该处,李文斯顿夫妇也一同前往.

    到了克罗本,李文斯顿带领两百多个土著首先加深河道,建筑水坝,又建造房屋、学校、住家和教堂.此外,他也与土著翻土撒种,栽种玉米和南瓜等.玛丽除了教书,也教土著妇女如何育婴,以及保持居住环境的卫生.不久,克罗本小学的人数多达80人,李文斯顿继续设立较高的学制.他发现当地的铁矿多,便开设“矿物学”,吸引了很多土著前来修课.他也接着开办“昆虫学”、“工具学”等.克罗本学校的人数不断增多,李文斯顿又兴建学生宿舍,提供远方的学生居住.李文斯顿也请学有专精的宣道士(宣教士)前来协助.120年后,非洲中南部有个新的国家成立,即“博茨瓦纳共和国”(或译“波札那共和国”),首都设在哈博罗内(或译“加波尼”),此处就是早期的克罗本,至今李文斯顿夫妇所建的克罗本学校仍是中南非洲的教育中心.我们在此看见基督信仰的宣道事工如何促进民间教育的发展.

    (D.2)大型教会引致危机

    此外,参加教会的人数也越来越多,单在酋长西比卫家中的祷告会,就固定有120名土著参加.李文斯顿写道:“我的心中一直充满将教堂越盖越大的意念,这种心思意念需要被上帝炼净.于是我将教堂建造成只适合50人聚会的大小,因为人太多,非洲的天气会使人昏睡;而且组织太大,人力都花在开会、协调,拟定伟大计划的漩涡里.故此,李文斯顿建造的教堂,参加人数都少于50人,一旦超过50人,就另外建立分堂.李文斯顿写道:“将基督徒分出去,是传福音到外地的最佳方式.”对于倾向把教堂越盖越大,把人数都集中一处的教会,李文斯顿以上的话决不容忽视.

    李文斯顿也推动国外教会长期奉献,支持土著教师或土著宣道士.某日,他经过波尔人的边境,看见地上躺着一个垂死的奴隶与一个哭泣的小孩.他知道这是波尔人处置重病奴隶的方式之一.他动了怜悯的心,将这垂死的黑人与小孩带回克罗本.蒙神恩典,这个土著的身体逐渐康复,听到福音后,就成为基督徒.他能讲一口流利的波尔语与葡萄牙语,可能是在当奴隶时学的.他从来不透露自己来自哪个部落,也不说自己的方言.李文斯顿问他的姓名,他回答说:“我的名字叫保罗.”“没有姓吗?”李文斯顿问道.“是的.”保罗答道.“你为什么给自己取名叫保罗呢?”李文斯顿继续问道.“因为我以前活在黑暗的地方,曾经是罪恶之子.如今,我转变成为上帝的儿女,一生愿像保罗将福音传出去.”这位名叫保罗的土著后来竟成为19世纪非洲内陆闻名的布道家.保罗离世后,他的儿子以赛亚接下父亲的棒子,把福音传遍中非洲.这对土著教师的福音事工与生活费用,皆由差派李文斯顿前来非洲、远在苏格兰格拉斯哥的小教会——汉米尔顿教会——长期奉献支持的.针对此事,张文亮博士贴切评论道:“上帝的伟大事工,与教堂人数的多寡,真的关系不大.”将来在基督的审判台前,我们会惊讶许多不起眼的“可怜小教会”所做的贡献,比其他“超级大教会”来得更多、更有价值!

    (D.3)机智面对土著巫师

    克罗本里有位名叫默里莫的巫师.此人是土著里最大的巫师,所有土著都怕他,却要恭奉他,连大酋长西比卫都对他畏惧三分.面对这位长相丑陋的巫师,李文斯顿写道:“他长发披肩,满脸皱纹….当土著围拢过来时,他指着我说道:‘你从那么遥远的地方来,为什么尽说一些我们不关心的事?’我答道:‘你经常在这里教导人,为什么不教导人上帝与永恒的事?’他说:‘我就是上帝’.我平静地回答:‘难道你从未想过你这说法的正确性?难道你从未考证这种说法的来源?’他对于土著的生活、恐惧、不安、古老习俗,了如指掌,但是说到有关永恒的题目,所讲的就像吹在空中的泡沫,空幻不实在.他讲完后,又回头问我:‘你能让雨降下来吗?’我回答:‘我不会,但是我愿意作你的学生,跟你学习使雨降下来的方法.’”

    这就是李文斯顿的智慧,使得大巫师敌对的态度急转直下.大巫师要求一张狐皮作入门费,李文斯顿付了三张.大巫师的压轴好戏是祈雨.首先,他在一大堆的兽骨上点燃大火,焚献两只公牛,再烧一大堆的草药和树叶.巫师口中念念有词,烟灰不断上升,果然在高空冷却成一朵乌云.大巫师越烧越多,乌云的面积也逐渐扩大,假如这时高空的气温够低,就有下雨的可能.正当大巫师洋洋得意时,突然吹来一阵大风,把那朵乌云给吹散了.大巫师气得指着李文斯顿骂道:“都是你,才让风把雨吹走的!”李文斯顿没有答辩,所有土著笑成一团,哪有老师变不出把戏,就骂学生的?”大酋长西比卫说:“从今天起,我不再吃大巫师所谓的任何草药,只要单单祈祷,依靠真正的上帝.”李文斯顿却立刻平衡他说:“真正的信心是上帝赐给人心中的亮光(译者注:意思是信心像亮光般在人生道路上指引方向,照亮前程,引导人迈步前进;换言之,信靠上帝是人生旅途上最重要的事),但是祖先所流传下来的药材,有些还是应该保留的.”事后,大巫师参加聚会,听到圣经指出到了末后,还有上帝对人的大审判.他吓得混身发颤,匆忙离去,再也没有回到西比卫的部落了.

    (D.4)踏入卡拉哈里沙漠

    李文斯顿初抵南非好望角时,听说卡拉哈里大沙漠并非辽阔无际的一片沙土,传说在沙漠北边有个恩加米湖,但从来没有外人抵达那里.为了把荣耀的福音传给那里的人,李文斯顿决定进入卡拉哈里大沙漠.1849年6月1日,李文斯顿准备妥当,同行的有25名贝克文族的土著与探险家奥斯维尔.耶和华以勒!神深知他仆人李文斯顿的需用,特别预备了奥斯维尔与他同行.奥斯维尔也把他的助手默里(另译“墨雷”)与牛车、马车、猎狗一同带来,并负担前往邹迦河与恩加米湖探险的一切费用.这一切证实人只要为神的荣耀,按神的旨意,以神的方法来做神的工作,就不缺神的供应.

    李文斯顿刚进入卡拉哈里大沙漠,便遇到世上特殊的人种—布须曼人(或译“布希曼人”).他们身材矮小,皮肤呈黄棕色(非洲一般土著的皮肤是黑色的),扁平的鼻子,粗厚的嘴唇,螺旋型的发型.布须曼族人的语音里,有用牙齿咬合发出的声音,可说是世上独一无二的发音法.由于外族人难以在卡拉哈里大沙漠生存,所以3万个散居在这大沙漠里的布须曼人是最清楚如何在绝地求生的人种.李文斯顿的探险队后来能多次进出这个世界上最危险的沙漠丛林,乃是因为神在他的探险队中预备了布须曼族人作响导.

    布须曼人居住的环境昼夜温差很大,许多人得了风湿病.他们的食物非常辛辣,导致胃病是他们当中常见的病.李文斯顿在他们当中行医的消息传开后,立刻有许多布须曼人从附近地区涌至.替他们治病给李文斯顿提供学习他们语言的大好机会,李文斯顿写道:“布须曼人有高度的忍耐力,有时我替他们切割手脚上的肿瘤,他们连哼都不哼一下,他们自称是不会哭泣的种族,认为只有小孩子才会哭泣.但是晚上,我与他们聚会时,讲道给他们听,他们感动得用双手捂着脸哭.有一次,他们集体冲出去,全都到外面痛哭,我想我可能说错了什么,他们明天大概不会来了.没想到,隔天夜里来听道的人群更多,我才知道圣灵在他们心里大大的工作,他们的行为也有改变…,原来那古老福音的真理与大能,又重显在这非洲的原始村落中.”

    (D.5)为了福音孤注一掷

    探险队继续向卡拉哈里大沙漠迈进.大地像是一盘被烤焦的豆子,一望无际的沙,连最有经验的布须曼响导也不太确定路程.地面非常松散,有些地方一踏下去就深及膝盖,牛车的轮子也经常陷入沙中,还得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将轮子推出沙坑.缺水使人疲乏,疲乏使人想睡,睡着的人就面临丧命的危险.他们也多次濒临因无水而渴死的边沿.他们千辛万苦,走了多日,布须曼响导竟然道出一段令人沮丧的话:“大沙漠可能才走了一半,现在还有返回的机会.再往前走,等到后悔想返回就来不及了.结局只有到达目的,或是死在沙漠中.”

    李文斯顿写道:“探险像是一场赌博,在关键时刻必须决定是否要孤注一掷.谁不想退回安全之地?谁不想留在熟悉之处?疲惫、干渴,前途茫茫,不知还要走多远.但是我若不继续前往,内陆的土著,什么时候才能听闻福音?在濒临绝望的时候,我的心为何仍然燃烧着关心土著心灵的烈火?我的主啊,难道你要将一个近乎绝望的人,差到绝望的人群中去传福音吗?当我决定把我的一生押注在基督的身上,我才发现自己剩下的筹码实在太少了.上帝啊!求你悦纳我仅有的.”李文斯顿毅然下令探险队开拔,向沙漠迈进.

    (D.6)缺水危机显露人性

    对这支探险队而言,水是无比重要.每个队员都必须节省地喝每一滴水,李文斯顿写道:“除非极度的缺水,否则难以体会水的价值.所有掩盖在道德、伦理、品德之下的人性,在极度口渴时,都会赤裸裸地显露出来,许多人甚至为了争一滴水而伤害别人.我曾经喝过满布昆虫的水、污浊的水、犀牛小便过的水池、上面飘浮着水牛粪便的水,在干渴的时候,这些水喝来都很可口.”多年来,李文斯顿喝了这么多的脏水而不生病,真是上帝奇妙的保守.

    某天晚上,一个队员喝了水桶里的水后,忘记关好水桶的开关.隔天上午发现时,水桶里的水全漏光了.其他队员已经三、四天滴水未进,他竟把水都漏光.怒气冲天的队员们把这个粗心的土著团团围住,要将他置于死地.这个可怜的土著跪地求饶,眼泪直滚而下.李文斯顿在队伍前听到哀求声,立即赶到,正好看到其他队员准备动用私刑.李文斯顿站在这个哀求的土著身旁,对着众人大声说道:“你们每个人的家里,都有妈妈在等你们回家.现在若把他杀了,你们的妈妈将来会快乐地看到你们凯旋回来,他的妈妈却将何等地难过,因为你们将她的孩子杀了.想想自己的妈妈,想想他的妈妈.”一想到妈妈的期待,大家的心都软了.当他们一放下手中的武器,就听见布须曼响导修伯兴奋地在前面大叫:“水!水!找到水了!”找到水坑是件快乐的事,然而,喝够了水还是要离开水坑向前迈进.

    (D.7)成功找到恩加米湖

    1849年8月1日,经过两个月漫长的步行,走了5百多公里,有个队员发现前方有个女人,大家蜂拥冲上前去,拦住那女人,向她讨水.这女人讲的是一种大家从未听过的语言.李文斯顿叫大家安静一点,并耐心地表示“大家口很渴,需要喝水.”.女人明白他的意思,带领探险队走了一段10多公里的路,到达了一个大水坑.李文斯顿发现水坑的一边是一条巨大的河流,他们终于抵达邹迦河了!李文斯顿较后会见当地的土著——巴可巴族,并向他们借船继续上溯,结果在神的保守下,成功到达了传说中的恩加米湖.

    恩加米湖的北边有条河流名叫奥克万戈河.李文斯顿听说河的北边有一个更大的部落——马可洛洛族.李文斯顿立志要把福音带给那里的土著,所以探险队再度上溯恩加米湖,果然在北边找到了非洲第三大河——奥克万戈河.探险队较后在湖边找到一条约1百公尺宽的多加河,可以进入马可洛洛族的村落,可是当地的土著不敢进入,连木船也拒绝外借.在无计可施的情况下,李文斯顿准备跳下多加河,一直游到对岸去.奥斯维尔拉住他,原来多加河里鳄鱼满布.李文斯顿相信神的时间未到,便决定与探险队折回克罗本,做更充分的准备后再来.

    (D.8)第二度前往邹迦河

    当探险队背着邹迦河边的象牙回到克罗本时,村落里的人都兴高采烈地出来迎接.这个消息很快就传到欧洲,英国维多利亚女皇为此赠送22枚金币给李文斯顿,“皇家地理学会”颁赠金质奖给李文斯顿和奥斯维尔.可是与英国敌对的葡萄牙政府气急地下令封锁卡拉哈里大沙漠边境,不得再有外人进入,波尔人也恐吓大酋长西比卫不得接待李文斯顿.李文斯顿不为这些属世的奖赏和美誉动心,也不因政治强权的阻挠和威胁后退.他所切切关注的,是福音的事工和土著的救恩.所以李文斯顿回到克罗本后,就写信向“伦敦宣道会”呼吁,差派更多的宣道士前来非洲,因为邹迦河附近是一片从未听过福音的禾场.

    1850年4月26日,李文斯顿、大酋长西比卫、库鲁曼响导修伯、20名贝克文族探险队员,加上李文斯顿的妻子玛丽与3个孩子—3岁的罗伯特、2岁的艾格尼丝和1岁的多马——第二次前往邹迦河.李文斯顿期望在邹迦河畔成立布道所,他写道:“我的福音策略是先有个固定的圆心.就可以依着不同的半径,将福音像圆周般地传出去.布道所是圆心,土著教师是半径,画出去的影响距离是圣灵的工作.”李文斯顿一生最喜爱的经节是罗马书1:16:“福音本是神的大能,要救一切相信的.”此乃上帝的应许,亦是圣灵的作为,这成为李文斯顿非洲探险的最大动力.

    (D.9)丧失女儿沉重打击

    经过多日风尘仆仆的路程,李文斯顿的探险队终于抵达邹迦河.他们抵达时,水位已经比第一次来时浅了1公尺.李文斯顿的孩子们很快乐,跳入水中玩耍.李文斯顿没注意到乾季水浅时,蚊虫滋生,传染病容易流行.不久妻子和孩子都病倒了,探险队只好折回.在归途中,玛丽产下一个女婴,但不久便夭折了.这对李文斯顿是何等沉重的打击.

    回到克罗本,心情沉重异常的李文斯顿写道:“如果要做宣教士(宣道士),就留在克罗本,不要一直火热地往北边走.如果想做探险家,就不要留在村落中传福音.我的角色到底是什么?我知道在未知之地探险,比在土著中传福音会获得更多名声.但是真正的未知之地不在地理上的探险,而在尚未得听福音的人心上.”他又挣扎地写道:“如果要在政治上帮助土著,应该回到英国去呼吁.一个人如何对抗波尔人.但是离开非洲,我又会挂念土著的信仰了.”“如果我要做一个好父亲,就应该常留在家,既然常常需要外出,起初就不该结婚生子.主啊!也许我的一生无法满足所有人的期望,我也分不清自己到底在扮演什么样的角色?我就像一个搞不清自己是哪一军种的士兵.但是,我认识我的总司令.”

    (D.10)第三度前往邹迦河

    1851年初,土著纷纷出去观看一个奇景,原来奥斯维尔从好望角买来一艘铁壳船,用串起来的牛车将船由海边运到沙漠.奥斯维尔认为这艘船能帮助李文斯顿寻找传说中的马可洛洛族.李文斯顿决定再度起程,玛丽坚持要带三个孩子同行.李文斯顿写道:“再度带着妻子与孩子前往瘟疫流行的内陆,是非常冒险的事,但是对一个与耶稣同行的人而言,人生就是一场接一场的冒险.临行前孩子问我,我们还会活着回来吗?我的心好痛,我无法确保安全,但是相信上帝会保守、祝福我们,直到我们见他的日子.”探险队的老队员又归队了,这次载着一艘船,第三次迈向卡拉哈里大沙漠.1851年4月,探险队抵达邹迦河,北上恩加米湖,再换由沙漠载来的铁壳船,成功地越过鳄鱼满布的多加河.

    6月8日,探险队遇到这次探险中最艰难的一段路程——一望无际的芦苇林.李文斯顿写道:“芦苇林紧密的连鸟都飞不进来,大家拿刀边砍边走.”走了3天仍未走出芦苇林.突然大家发现走在队伍前端的布须曼响导修伯不见了.大家都急了起来,不知所措.李文斯顿认为走出芦苇林最好的方法是走到水边,在视野较佳之处,或许可以找到前面的路.可是在茂密的芦苇林中,根本看不到河流.忽然不远出现一只犀牛,这证明附近1、2公里内有水域,探险队小心翼翼地跟在犀牛后面,犀牛庞大的身躯也为后面的人开出一条便道.不久探险队走出芦苇林,到达玛贝克河边,并发现修伯正坐在河边因走失而自责.李文斯顿没有责备他,因神已在危急中提供犀牛作响导.

    1851年6月13日,探险队遇到水流浩大的邱其河,河边蚊虫很多.这一次,李文斯顿吸取上回的经验,下令终夜燃烧杂草驱蚊.隔天,他们砍下河边的树木制成独木舟渡河.6月24日,探险队终于抵达马可洛洛族的村落,并且见到传说中的大酋长瑟必多安.李文斯顿以南非语与年老的大酋长交谈.李文斯顿写道:“他是一个有爱心与智慧的人.”当时,老酋长已染上肺病,眼看在世之日不多.他问李文斯顿:“人死后还有什么盼望呢?”李文斯顿说:“把心放在上帝的手中,就有盼望.”7月6日,老酋长病逝,李文斯顿为他痛哭,并伤心地写道:“8年前,我为什么不早一点来呢?”

    (D.11)发现内陆的淋杨地

    探险队再向北走,不久遇到另一个广大的沼泽地淋杨地.李文斯顿根据天文观察,发现淋杨地正是非洲内陆的中心点.他认为淋杨地可能是走出非洲内陆的最佳据点,只有走出非洲内陆,才能唤醒普世对非洲内陆的注意力,进而废除非洲内陆奴隶贩卖、疾病丛生、生活贫困等等的问题,同时也为宣道士开拓一条进入非洲黑暗内陆的捷径.

    李文斯顿记下他的祷告:“主啊,我奉献自己成为一个传福音的敢死队员,期待给非洲内陆的人们一个更好的未来,愿上帝悦纳我的事奉.与上帝在非洲内陆同行,是我一生最大的荣耀.”8月13日,探险队南返.1851年9月15日,李文斯顿的妻子玛丽沿途生下第5个孩子.在神的带领和保守下,探险队平安回到克罗本,李文斯顿一家继续南下,到了库鲁曼,并于1852年3月16日,南下好望角.

    (D.12)与妻儿离别的伤痛

    1852年4月23日,李文斯顿的妻子玛丽带着四个孩子,搭船离开好望角,返回英国.船离开后,李文斯顿写信道:“亲爱的玛丽,我多么的想念你与孩子们,过去许多美好的影像绕在我的脑海,你的温柔与体贴是我人生最大的祝福,使我每个思念充满甜蜜.过去,多少个在烈日下几乎被烤焦的日子,我依然笑得出来,是因为回家一开门,就可以看到你微笑的脸.我相信,我们还会再见面,如同在玛波塔撒的日子.我发现真正的爱,会除去所有不好的杂质.我并不是一个容易表达感情的人,但是与你生活的日子愈长久,愈发现爱可以更深更远.”

    5月18日,李文斯顿又给女儿艾格尼丝写信道:“亲爱的艾格尼丝,这是我给你的信,当妈妈念给你听时,就像我亲口在对你说一般.当你坐着大船离开时,我仍在好望角,还在找新的牛只前往马可洛洛的部落,你可能还记得村里的西坡尼与美瑞益给你珠子玩,喂你喝牛奶与蜂蜜.有一段时间我们将不能再见面,我很难过,我将你放在耶稣——你最好的朋友——的眷顾中.祂仿佛在天上,却最接近你,当你向祂祷告,或向祂说一些悄悄话,祂都会倾听.你是祂的小孩,所以你若有不好的想法,告诉祂,祂会赦免你,你会知道祂是爱你,为你舍己.爱你的妈妈、兄弟,不要像个坏小孩咬他们,耶稣不喜欢你做个坏小孩.”

    (D.13)波尔人的威吓无效

    1852年6月8日,李文斯顿离开好望角,再度向非洲内陆挺进.他新买了一辆牛车与18只牛.除了负起传福音给内陆土著的使命,他这次还担负观察非洲内陆天文的责任,所以临行前,皇家天文台的科学家玛克立尔帮他校准天文观测仪.1852年9月20日,李文斯顿抵达克罗本,发现波尔人为了成立“德兰士瓦共和国”(或译“特兰斯瓦尔共和国”)而与附近土著部落展开激烈争战.他们也攻击酋长西比卫所带领的贝克文族.不久,双方停火,也订下互不侵犯条约,但是波尔人下令:“只要李文斯顿离开克罗本北方,格杀勿论,他在沙漠中行,骑兵队也会去攻击他.因为李文斯顿画的路线图,泄露了波尔共和国的国家机密.”但政治军事的阻吓并不阻止李文斯顿为传福音而前往非洲内陆的决心.12月14日,李文斯顿和一小组人冒生命危险离开克罗本,向内陆挺进.

    1853年1月15日,李文斯顿进入卡拉哈里大沙漠,为了防躲波尔人的骑兵队,他转换新路而行.不久,探险队抵达了大沙漠中的一个小绿洲,那里住的是波特拉那玛族人.李文斯顿向他们讨水喝.夜间,李文斯顿在营火边讲道,土著一脸冷漠.讲完,他跪下祷告,土著东张西望,以为李文斯顿的上帝出现了.他们发现上帝没有出现,就哄然大笑说:“这个人对看不见的上帝祷告.”李文斯顿没有辩驳,祷告完后,他站起来,唱起诗歌.出乎意料之外的是,波特拉那玛土著的笑声安静下来,不久他们流下一滴滴的眼泪.看来,圣灵在他们心中作感动的工作了.

    (D.14)倚靠上帝绝地求生

    1853年3月28日,探险队终于到达邱其河边,可是大家的脸色都沉了下来.洪水在这里淹成一片汪洋大海,马可洛洛族的村落也都不见了.因着疲惫和失望,再加上传染病流行,探险队员都生病了.布须曼响导一直吵着要走,李文斯顿给他许多礼物,力图挽留他.某天上午,他还是逃走了,从此再也不见他的踪影.为了继续前进,李文斯顿只好仰望神,自己开始担任响导.

    他学习布须曼响导的方式,每到一处就爬上最高的树,向前远眺,留意前方不同野兽走过的痕迹,借此找到休息一晚的树穴或山洞;走路时则注意四围的动物叫声,分辨附近有无危险动物的埋伏;划船时则注意水底有无河马隐伏,水面有无大蟒蛇游近的涟漪,水的前方有无水獭筑起的木头,水后若有气泡漂来,那代表洪水将至;在搭棚方面,寒冷时将帐棚搭在向阳之处,炎热时则搭在背阳之荫.

    虽然如此,路程依旧危险重重.某次,探险队渡河时仍遭一只大河马翻覆独木舟.河马不吃人,可是人一掉入水中,河里的鳄鱼便迅速地游了过来,幸好探险队员即时爬上了船,保住生命.担任探险队的响导除了要有高度的警觉之外,还需具备乐观的信心.李文斯顿写道:“一个相信上帝的人,是世界上最乐观的人.他会生病,但他有上帝的保守;他会遇到困难,但是他有上帝的恩典陪伴;他会遇到打击,但是他有上帝丰富的供应.”不过,有上帝的人并非超人,李文斯顿诚实地写道:“想家、想孩子们,夜里常梦见满桌的大餐.”在神的保守下,5月22日,李文斯顿的探险队终于抵达淋杨地,遇到几个正在水边巡逻的马可洛洛族土著.这些土著惊讶不已,说道:“从来没有人能在洪水之时到达这边,你们是像鸟那样飞过来的吗?”

    (D.15)进入黑夜的考验期

    住在淋杨地的马可洛洛人约有6、7千人,此乃李文斯顿踏入非洲后所接触的最大部落.李文斯顿抵达时,受到英雄式的盛大欢迎,不过他的心情却落入谷底.他染上了进入非洲12年以来第一场的热病.他写道:“也许这里是我的葬身之地,也许我再也没有机会看到玛丽与孩子,没有机会更多认识这个美丽的世界.对非洲内陆的认识,我只像个刚认识第一个字母的小孩而已.耶稣是我的盼望,他却好像隐入云中,像进入幔内地离我而去.我怀疑过去能走这么长远的路途,是因为我有经验?有能力?还是你(主耶稣)的引导?我的心灵为何摇摆不定,我的身体为何力气全无?我仍听不到你的一点安慰之语?难道我就此永远落在这满溢的忧郁里?噢,耶稣,只要你的只字片语,我就可以重归平静.愿你使我的心灵重归平安,求你再一次用你的爱激励我,为了你的荣耀接受我,并更多使用我一点….”五个星期的重病后,神对李文斯顿信心的考验期过去了,李文斯顿蒙神医治,逐渐康复,重享主爱的甜蜜.

    (D.16)靠圣灵大能的讲道

    李文斯顿在身体渐愈后,便努力学习马可洛洛语,并传福音给周围的人.他一方面努力要寻找进出非洲内陆的最佳通路,期待能在经济、政治上改善土著的生活,并拯救土著脱离为奴的深渊.另一方面,李文斯顿也将福音传给他所接触的每一个人,因为若不是福音改变人的内心,制度方面的改变不过是短暂的.

    李文斯顿第一次在星期日招聚会众听道,没料到竟来了6百人左右,且是一早就来.李文斯顿准备讲道前,土著先在广场击鼓跳舞约30分钟之久.李文斯顿写道:“这是土著的习俗,我尊重这舞蹈,虽这舞蹈并非以西方传统的方式表达,他们是大地上自由的儿女.”李文斯顿接着讲了20多分钟的“天父的眷顾”,他的讲道内容已不是知识的思考斟酌,而是踏实走过非洲12年来生命的体验,满有能力地成为圣灵在人心中做工的导管.据说30年后,其他宣道士重临此地,发现年老的土著仍要求宣道士讲“李文斯顿式的讲道方式与内容”.由此可见,虽然李文斯顿之前在接受神学教育期间,成绩最差的就是“讲道学”,但靠着圣灵的大能,口舌不灵的李文斯顿在非洲的讲道所释放出来的能力却是何等巨大、所存留的功效实是何等深远!正如主所说:“不是倚靠势力,不是倚靠才能,乃是倚靠我的灵,方能成事”(亚4:6;也参林前2:4).[1][19]
第 一 次 的 非 洲探 险 (下)
    (E)第一次的非洲探险(下)

    (E.1)脸厚过犀牛皮的人!

    李文斯顿写道:“马可洛洛人没有历史,他们当中最年长的人,只记得到祖父的时代.他们没有文字的记载,没有古代雕刻的流传.他们最夸耀的是打猎.跟他们出去打猎时,看他们身穿浅色战袍,头上绑插着饰毛,代表不同的身分.…170人前进时,有的骑牛、有的骑马、有的跑步.”

    李文斯顿发现外族人看到马可洛洛族人,转身就逃.原来马可洛洛族战士杀人的方式非常残忍,并且好战.李文斯顿过后在讲道时,经常提及每个人的生命在上帝面前都是可贵的.不久,邻近的雷邱拉第比族嘲笑新任的马可洛洛族大酋长塞契雷都年少不懂事,塞契雷都听了怒火中烧.李文斯顿劝他保持和平,塞契雷都听取他的劝告,送对方10头牛,对方还送60头羊,又恢复了和平.“使人和睦的人有福了.因为他们必称为神的儿子”(太5:9).

    1853年11月11日,探险队再次出发了.临行前,他写信给英国的父亲:“愿上帝恩待我,能为这黑暗之地的百姓,做一些事情.”他也写信给岳父:“我若不是为(非洲)内陆找一条出路,就是死在路上”.摆在他面前的,是未知的道路、未知的危险、未知的疾病,只有主爱的激励、勇敢的信心、坚强的毅力,才不会在这些危险困难面前后退.马可洛洛族称勇士为“脸比犀牛皮更厚的人”,他们不因任何的状况而变脸色.由28个“脸比犀牛皮更厚的人”(意即“勇士”)组成的探险队,向东北方迈步前进.

    (E.2)横越西非之探险记

    探险队首先沿着邱其河北上.本来预计三日的水路,一开始逆流而上就划了七日,到了塞卡何西高地,这里水势湍急,就改走陆路.李文斯顿本想立即前行,可是当地的土著要他讲一篇道才走.李文斯顿写道:“我发高烧,又很累,但是看到这些人渴慕真理,火热的心击退了我身体的软弱,我刚强地讲下去.探险队首先沿着邱其河北上.本来预计三日的水路,一开始逆流而上就划了七日,到了塞卡何西高地,这里水势湍急,就改走陆路.李文斯顿本想立即前行,可是当地的土著要他讲一篇道才走.李文斯顿写道:“我发高烧,又很累,但是看到这些人渴慕真理,火热的心击退了我身体的软弱,我刚强地讲下去.感谢主,给我一副能在野外大声宣讲的喉咙.”1853年11月30日,探险队抵达“苛尼瀑布”.瀑布边是尼玛塔村.居民跑出来邀请李文斯顿讲一篇道后才走.李文斯顿对这种邀请从不拒绝.

    1854年1月7日,探险队进入巴路巴利族大酋长的村落,四围立刻拥上许多举枪威吓的土著战士,李文斯顿面如坚石地往前直行,直走到大酋长新第面前,向他解释探险队是为和平而来,前往的目的是找到近海的道路.新第禁止他们前行,探险队只好留在那里过夜.半夜,大酋长新第派人来叫醒李文斯顿,把他领到森林的一个空旷处.新第缓缓的出现,低声道:“神灵已经告诉我了.”李文斯顿立刻回答:“那是你自己的意思.”新第说:“你可以向前走,不过今夜你要给我们看会移动的影子.”李文斯顿晓得新第的意思,他跑回营地取出幻灯机.

    幻灯机是用蜡烛作光源,将影像投在纸上.幻灯片的内容是圣经的介绍,李文斯顿便放映边讲解,直到凌晨.李文斯顿后来写道:“传福音的人,仿佛是流自上帝园中的水流.哪里有上帝的同在,就往那里流,但是水流无法知道自岸边取水来喝的人有多少.只要有机会,我就撒出福音的种子,像这种深夜被叫去传福音的机会,是无法再来一次的.”1月22日,李文斯顿和探险队再往前行.

    (E.3)宁愿为自由而牺牲

    3月4日,探险队进入非洲最冷酷与残忍的契波克族人的疆界.李文斯顿先照惯例,在边界等候,并派人送礼物进入村落.酋长首先表示欢迎,隔天却要他留下所有的人、车和牲畜.李文斯顿断然拒绝,当天下午,探险队发现营地的四围已被持着武器的契波克族土著包围.马可洛洛人立刻拿起武器,站在李文斯顿的四周,李文斯顿将他的双管手枪放在膝盖上,静静地坐在地面.李文斯顿写道:“这些容易动刀动枪的人,其实内心懦弱似小鸡.我如果转身而逃,契波克族土著一定扑杀过来,最好的方法是静观其变.”

    对方突然叫嚣:“投降吧!你们只有20几个人,也只有5把枪.”且不断持续地怪叫.李文斯顿依然冷静,并说:“叫你们的酋长出来对话.”酋长和几位长老在人群中出现.“我们做了什么事,值得你们这样对付我们?”李文斯顿问道.“你踩到我们的土地时,惊动我们的土地之神.”酋长答道.“我们不是送你们一只牛吗?”李文斯顿没有去辩论土地之神的真伪,他知道偶像是他们贪婪之心的借口.“一只牛不够!我们要你留下几个人来,作我们的奴隶.”酋长说道.“不行,我们是自由的.”李文斯顿回答道.“把枪留下来.”酋长在讨价还价.“不行,不能帮助你们为恶.”李文斯顿正回答的时候,一个契波克土著从李文斯顿后面冲上来,举刀欲砍,李文斯顿迅速转身,拿起双管手枪对准他,土著吓得倒退回去.酋长知道眼前这群人不易对付,结果取了李文斯顿所给的一些珠子和一件衣服后,便知难而退地离去.

    李文斯顿后来写道:“契波克土著的行为是可以了解的,他们已经习惯由过境的奴隶队伍中,取一、二个奴隶作过路费.奴隶捕捉不仅不人道,也败坏了土著的道德.我尽量冷静避免流血争执,必要时我们也会争战,我宁愿为自由而亡,也不愿任何随行的土著沦为奴隶.”探险队在契波克族的领域内,不断地有枪矛自森林、草丛、水边射出来,李文斯顿冷静地避开一切攻击.他只要发现身旁的动物突然静止,就会分外谨慎.若是有成群的土著冲杀过来,李文斯顿就拿枪对准他们,显示杀他们是何等容易的事,然后把枪举向天上,大声说:“我敬畏上帝.”

    4月7日,探险队到了契波克族的边界昆勾河.5月31日,探险队终于抵达海边的罗安达.马可洛洛土著第一次看到海洋时,惊讶地跌坐在地上,他们以为走到世界的尽头了.罗安达是英国的军港.1833年,英国议会通过废除奴隶制度时,就派驻军检查过往船只有无运载黑奴.当时有海军将领加布里埃尔(另译“加百列”,率领3艘巡洋舰的官兵驻扎此地.

    (E.4)是因着主耶稣的爱

    探险队成功由非洲内陆走出的消息,立刻轰动欧洲.加布里埃尔对探险队员的精神非常敬佩,欲给予他们英雄式的款待,而且吃住全都免费.李文斯顿却反对,他认为:“人应该亲手做工,赚取所需,过多的福利,只是败坏土著.”他替土著申请在海军里担任临时工,赚取薪水.土著下班过后,还要上李文斯顿为他们筹办的“夜间部学校”.李文斯顿认为所有自由黑人,皆该受教育,他还为他们设计红蓝色的制服、帽子和羊皮外套.

    “李文斯顿先生,你现在所站的地方,是由非洲回到祖国最近的港口.女皇、总理、皇家学会都热切地欢迎你回去,你的家人也在等候你,14年来,你不断的奔驰,也该有休息的时候.”加布里埃尔对李文斯顿说道.李文斯顿回答:“跟随我来的土著也想家,但是我如果回到英国,这些土著就找不到回到非洲内陆的路,我既然带他们出来,就必须带他们回去.”

    李文斯顿把他的布道行程、所画的地图、天文观察、河川的走向、土著的生活习俗、罕见生物的描述等,都一一重新校阅过,连同给家人的信件,一并请英国的海军送回.李文斯顿在离开罗安达之前写了一封信给妻子玛丽,信中说道:“啊!何等盼望与你就在此刻相见,你可以再读我在玛波塔撒给你的信,那真是甜蜜的时刻,直到今天,我仍深深地沉浸在结婚之爱的余波荡漾中.也许我无法表达在分别之时所有的感情,孤独之时,我经常喃喃自语,你是我的至爱.见面的日子,你会发现爱的加添,谢谢你照顾我们的孩子,请为我亲亲他们,告诉他们,父亲没有办法立刻回来,是因着耶稣的爱.当我们对主耶稣尽职时,我们一定会有再见面的时候.”

    李文斯顿也给“伦敦宣道会”写信道:“我无法依我口袋所拥有的向前去,只有不断地仰望上帝的供应.我相信探险的负担与意念是上帝给的,成为非洲未知之地的拓荒先锋,是上帝的保守.我也相信探知疆界的末了,是上帝国度的开始,福音将更容易进入非洲内陆.”

    (E.5)靠着上帝遵守承诺

    1854年9月20日,罗安达军港的所有士兵排成一列,举枪行礼,向重返非洲内陆的李文斯顿与28位马可洛洛族土著,致上最高的敬意.加布里埃尔后来写道:“由他生命的特质、奉献的精神与所传的福音,李文斯顿将成为上帝给非洲最大的祝福.”后来,天文学大师赫歇耳爵士(或译“赫尔爵士”)看了李文斯顿所写的南半球星座记录,称赞这是“极为珍贵与精确的第一手资料.”亨特博物馆(另译“韩特博物馆”)的馆长欧文教授看到李文斯顿的生物观察记录后说:“光是对河马习性的描述,就相当于一篇博士论文.”皇家地理学会更称“李文斯顿所绘的地图,比过去葡萄牙人所绘的精确100倍.”

    回程的路上,李文斯顿延长在各部落逗留的时间,在接待他的村庄里白天讲道,晚上放福音幻灯片.播发福音幻灯片时,更是大受欢迎,连附近的村落都跑来观赏.探险队东行到了昆勾河,就绕道北上,不进入契波克族的疆界.过了刚果河,又遇上雨季.长时间在雨中行走,导致李文斯顿染上疾病,大部分的探险队员都逐一病倒了.但感谢主赐给他们力量,李文斯顿写道:“我们前往的速度,是依身体最软弱者的脚步.大家一直在生病,后来,好像有生病、没生病都走得差不多快,看来疾病也奈何不了我们.”

    1855年7月13日,探险队在千辛万苦后终于回到非洲内陆的中心点——淋杨地.28个探险队员与李文斯顿都成为马可洛洛族的英雄.连大酋长塞契雷都也热情地欢迎李文斯顿,他说:“我现在终于知道,‘基督徒’就是无论经历多少的困难,仍靠着上帝守承诺,做个有信用的人.”李文斯顿坚持并成功地把这28位马可洛洛族探险队员领回原地,守住他的承诺,为主摆出美好的见证,荣耀主名.

    (E.6)横越东非之探险记

    在归回淋杨地的途中,李文斯顿发现一件事,他看见从奴隶贩卖者手中逃出来的土著,都是由东北方向走来.他渐渐明白,非洲贩奴的买卖是在东非进行,输送黑奴到海外的路线是在东非的印度洋,而非先前所认为的西边的大西洋.换言之,要揭开东非洲黑奴的惨况给外面的世界,必须找到非洲内陆进出印度洋的通路.所以一到淋杨地,李文斯顿即表明要再向东行.大酋长塞契雷都极力挽留道:“我所拥有的象牙,你可以随意取;我所拥有的土地.你可以随意要;只希望你一直留在外面的部落里.”大酋长甚至承诺:“你每次讲道的时候,我都会去听.”可是,为了要让黑奴获得解放,李文斯顿依然决定往东行,寻找非洲内陆通往东岸的路.

    李文斯顿写道:“无论在我前面的道路有多难走,上帝话语的能力,都足够供我克服一切的困难.我发现无论是在英国,或是在非洲,在我人生每一个重要的转捩点,上帝的话语:‘你要专心仰赖耶和华,不可依靠自己的聪明,在你一切所行的事上,都要认定他,他必指引你的路’(箴3:5-6)与‘当将你的事交托耶和华,并依靠他,他就必成全”(诗37:5),就出现在我的心中.”

    1855年11月3日,探险队再次出发.此行人数大增,队员除了李文斯顿之外,还有114名马可洛洛族土著.这次探险队员中有些是擅长种植农作,或是制造农器的人,李文斯顿希望带这些人到目的地时,可以向住在非洲海边开垦区的欧洲人学习新的农业技术.探险队员中,有大酋长的响导西克威布同行.探险队也携带几牛车的象牙,准备卖给海岸边的市场,所得的费用可作为探险队员的酬劳或薪水.

    探险队先向北行,到了塞卡何西高地,再往东行.出了塞卡何西高地,他们来到一个巨大的瀑布.这瀑布是宽约8、9公里的水面,每分钟以1亿8千万加仑的水量,以5道水幕自130公尺高的河床上奔腾而下,溅起的水花冲入空中,形成一片的水雾与美丽的彩虹.李文斯顿给这瀑布取名为“维多利亚大瀑布”,以表示对英国女皇的尊敬,这是世界最大的瀑布.

    (E.7)“我就常与你们同在”

    12月30日,探险队走到尚比西河的另一支流契朋迦河,他们听到前面刚有一支意大利的奴隶队伍经过,被捕的是抹布鲁玛族人,导致李文斯顿经过该族的村落时,费了一番口舌证明自己不是意大利人,抹布鲁玛族的酋长还是不肯相信,酋长坚持要拔一根李文斯顿的头发,好判断他是不是意大利人.这真是叫李文斯顿左右为难,不是他不肯拔出头发,但是他不确定对方用什么工具在他头上动刀.

    李文斯顿写道:“夜里,我的心灵非常下沉,我为非洲土著谋求福利,却要在这些土著手中经历生命的危险.明天上午酋长就要检查我的头发,我不确定明天我的头是否还能挂在我的脖子上,唉!真想取消这一切的探险,撤退回去算了.然而我翻开圣经,读到耶稣说:‘天上地上所有的权柄都赐给我了,所以你们要去,使万民作我的门徒…我就常与你们同在,直到世界的末了.’(太28:19-20)这段话成为对我信心的一种严格考验.我决定不逃走了,一个有耶稣同在的人为什么要逃走呢?感谢主,我的心复归平静,我拿着天文仪到外面观测星辰,也许这是我的最后一次观测.”

    隔天上午,酋长用手拔了一根李文斯顿的头发来检查,结果认为他不是意大利人,就挥手让他与探险队离开.他们离开时发现村里所有的女人与小孩都不见了.这是一种警讯.探险队镇定地走到村外,那里有一条河,河面上漂流着一艘独木舟,岸边还系有两艘.李文斯顿下令只用那一艘漂流的独木舟,将货物、牛只和探险队员一趟又一趟地运到河的对岸.倘若一次用三艘船离开,就证明他们胆怯,急于逃走,土著将立即攻击他们.他留下最勇敢的几个探险队员搭最后的一趟,他们必须显出若无其事的样子.果然不出所料,最后一群人准备搭上小船时,抹布鲁玛族的土著战士,手持武器成群杀出.李文斯顿留在队伍的最后,在生死之际,神赐他机智;他在地上放了几片玻璃后,才往前走,冲上来的土著被玻璃片所吸引,蹲下来看玻璃,之后又冲上来,李文斯顿又边走边放几片玻璃在地上,土著战士又停下来捡玻璃.等到土著战士都冲到河边时,李文斯顿已上了船.他对他们挥挥手,说:“谢谢你们热情的招待,祝你们平安.”探险队员全都平安过岸.

    (E.8)有惊无险逢凶化吉

    1856年1月13日,探险队进到隆加瓦族的村落.李文斯顿向土著传讲福音,没想到许多跪在地上决志要成为基督徒的,不单是该村落的人,还有探险队员.李文斯顿写道:“共同结果这么多出生入死的经验,人心中最难以信靠上帝的部分,也信靠上帝了.”

    1月23日,探险队进入抹便利族的地域,此乃当时东非洲最凶残的部落,边界挂了一些被杀外族的残躯,特别是将被杀之人的头挂在不同的支架上,这是“闯入者死”的警告.四周的空气仿佛弥漫着一股尸臭味,探险队员一看到这些标志,个个都紧张起来.可是他们无别路可走.许多探险队员都已又累又病.突然附近传出一种凄厉的叫号,有一红色的人形在树梢上晃动,旁边有火焰的飘晃,又传出各种怪异的笑声.李文斯顿冷静地判断,红色的人形是有人在底下摇晃挂着红布的树枝,飘晃的火焰是有些人在挥动火把,这是一种未战之前,恐吓对方的方式.李文斯顿尝试与躲在林中装鬼叫的人沟通,但都无效,红色的人形仍在挥动.李文斯顿写道:“我相信凶恶的人也在上帝的手中,我下令队员勇敢、平静的向前迈进.”

    但一路上依然充满着紧张的气氛,李文斯顿写道:“大家心跳加速,好像跳到都快掉出来似的.”突然有两个面目凶恶的战士自林中出现:“你们是从哪一个部落来的?”李文斯顿大声道:“我是英国人.”“没听过这个部落,你是葡萄牙的贩奴者吗?”对方问道.李文斯顿已经有经验了,他自己拔下一根头发给对方,这两个战士拿着头发走入密林深处,又是漫长的等待.

    不久,红色的布条与火把都消失了,走出一大群人,带头的说:“外面知道你是谁了,你就是那个传说中的黑人之友.请进,外面的朋友.”没想到危机来得快,化解的也快.抹便利族酋长热情地款待探险队,并且亲自带他们走一条好走的路,越过尚比西河的“济布拉贝撒湍流”,土著称此为“沸腾之水”,表示水流急促到像滚沸之水不断冒泡.李文斯顿看到这段湍流,就知道过去外人无法搭船上溯到非洲内陆的原因.李文斯顿为感谢酋长,特别送他两支汤匙与一件衣服.

    (E.9)蛮荒与文明的吊桥

    探险队再往前行,他们所面对的,是危机四伏的荒野与森林.探险队员巴托卡在此病逝.这是李文斯顿探险多年,首次有探险队员在途中死于传染病.另有一次,探险队员马拉印失踪了.找了三天,最后才看到他的血迹.他发现这个土著夜里独自到村外草丛中上厕所,没想到这里是狮子经常出没之处,所以被狮子吃掉了.李文斯顿心里非常难过,每一位队员的生命在他心目中都是极其宝贵的.

    3月2日,探险队进入文明区域—葡萄牙人的开垦区涕涕,市长西卡德对李文斯顿非常友善,并保证给马可洛洛族自由人的身分.李文斯顿在此逗留了50天左右,让大部分的马可洛洛族土著在此学习种植咖啡、棉花、甘蔗与橄榄,有些土著学习建造房子、桥梁、道路、水沟,有些土著学习食品加工、卫生技术、护理与看顾.李文斯顿鼓励土著在不熟悉的知识领域里学习,就像“一座吊桥,拉扯在蛮荒与文明之间”.5月23日,李文斯顿带着擅于做生意的7名土著到奎利马海港,把他们所携带的象牙全都卖掉,作为所有探险队员的薪水.

    (E.10)遥远异乡的客旅啊!

    李文斯顿与马可洛洛族的探险队,横越西非2,000公里,与东非1,400公里的消息,如火焰般地传播各界,人类千年来无法达成的任务,他们竟然做到了!只是李文斯顿探险的动力是为了传福音,倒是出乎众人的意料之外.当李文斯顿成为世人的焦点时,他却分外谨慎,他写道:“出名是败坏人的考验,有钱是毁灭人的机会.”

    过去与李文斯顿为敌的波尔人,也来到奎利马港口拜访李文斯顿,希望李文斯顿协助他们将政治版图扩大到中非洲;好望角的商人代表也希望与李文斯顿合作,筹组囊括非洲的大公司;葡萄牙政府也登门造访,期望李文斯顿告诉他们进入非洲内陆的方法;英国女皇更是派遣海军舰队前往奎利马港迎接他.李文斯顿越知道外面的世界等待要给他的,他越不敢回到外面的世界.他写道:“探险只是一条尽职的路,是上帝看不见的手,一直在引领我.”

    令他的脚步离开非洲大地的,是妻子玛丽写来的一首短诗:

    “那在遥远异乡的客旅啊,

    你可听到你的国家与家人对你的呼唤,

    是千万个欢迎,期待你的归来.

    自从我们分开的那一刻,

    分离,成为我漫漫长夜的失眠;

    自从你踏出家门的那一天,

    分离,成为我日子难过的缘由.

    只要是你踏上归途的一步,

    就是我一份忧愁的消除,

    只要是你望家思家的一念,

    就是我一份喜悦的涌上.

    如今,我知道我的爱,不会使我的期待落空,

    期待成为甜蜜的等待—久久不分离.

    那在遥远异乡的客旅啊,

    你可知道有人在爱和喜悦的欢乐中,

    想再看你一眼,

    是千万个欢迎,涌自我心的祈盼.

    在你不在家的日子,

    有谁知道我心中的悲哀?

    在你远离家乡的日子,

    我想我心中的一部分似乎濒临死去.

    亲爱的,我知道你不会离我而去,

    我依稀看到你眼中对归家的坚毅,

    活着就是与你同在,死了才是分离.

    即使是死亡的分离,

    在那天上的至高之处,

    仍然有我千万个祝福的等待.”

    收到这封信后,李文斯顿立即离开奎利马港口,于1856年12月9日乘船返回自己离开多年的家乡.

    (E.11)一生跟随上帝引领

    回到英国时,李文斯顿受到盛大的欢迎.12月15日,李文斯顿夫妇在伦敦接受英国国家最高荣誉的“皇家金质奖章”.在典礼上,远在西非的加布里埃尔将军来函宣布:“自从李文斯顿到此后,马可洛洛族的象牙,已可自非洲内陆输送至罗安达外销.”李文斯顿给非洲内陆带来的经济好处,已现曙光.12月16日,李文斯顿前往“伦敦宣道会”,报告16年来的行程,并建议在非洲内陆成立“马可洛洛布道会”.12月21日,“皇家地理学会”和“皇家天文学会”又赠金质奖章给李文斯顿.

    李文斯顿回到家乡,演讲邀约不断从各地涌至.老友柏涅特医生建议他把所见所闻写成书,因为“一本好书就是一场好的演讲,不仅有更好的思路与充足的资料,而且在未来漫长的时间中,书本仍会继续替你说话.”李文斯顿接受此建议,他写道:“愿这本书像是一把钥匙,打开世界对非洲土著长期偏见之锁.不过长期在方格上填字,比在非洲内陆走路更单调.”李文斯顿于1857年1月22日开始执笔写作,到7月才完成,687页的《布道旅程》于11月出版,即刻成为畅销书.《双城记》作者英国名作家狄更斯(1812-1870)为此书写推荐文:“这是文学上最佳的作品.这本书不同于一般陈腔滥调的低谷文学,伤害读者单纯与良善的心灵,而是看到一个勇敢的人,带着一颗单纯的心,以超乎常人的机智,经历各样的危机,只为了将福音传给非洲的土著.”

    但有基督徒批评这本书:“地理与人类学的部分,写的比宗教的部分多”;不信神的人则反对他“在地理学的书上提到信仰.”李文斯顿对毁誉都不计较,他写道:“我的一生只是跟随上帝的引领,但是跟随上帝的人并不是一天到晚拿本圣经,开口闭口都是教训人.这是世俗要框化传福音者的形象,以僵化事奉上帝的活泼.当我与非洲土著一起制砖建屋、一起磨铁器、一起刨木头,这就是传福音,我讲道与医治病人是一样尊贵的工作,因为都不是为我自己做的,为基督做的任何事都是福音.当我为探险队员射杀一只攻击人的野牛,当我在夜里观测天文星座,当我思念孩子时写信给他们,当我在旅行时抽空写一点手记,当我在面对诱惑时拒绝一个脑中出现的邪恶思想,当我感谢沿途土著所提供的一点消息,这都是事奉上帝的一部分.我更盼望非洲土著,能从他处或他人身上得到上帝更多的祝福与帮助,但是只要我跟他们在一起,我不会将亮光掩藏在非洲的灌木丛中.让非洲内陆的人知道福音的可贵,不是沦落成西方文化的附庸,而是活出一个基督荣耀国度使者的活泼与尊贵.”

    (E.12)正确保护非洲文化

    1857年8月24日,“科学促进协会”在爱尔兰的都柏林召开会议,李文斯顿受邀前往演讲“非洲未来的科学教育”.李文斯顿提出:“科学需要冷静的思考、精密的操作.科学的教育需要持续的热情,持续的热情需要上帝的保守与目标的持守.进入非洲内陆并非进入一个花园,而是需要有上天而来点燃热情的地方.”

    李文斯顿成为非洲内陆的代言人,他在“合作社公会”演讲“非洲文化的保护”.他说:“非洲内陆的土著文化是在原始、野蛮的杀戮状态下.有人认为这种原始文化应该保护,并尊重原始部落间的互相残杀,并以为传福音给非洲内陆的土著是破坏他们的文化.我认为这种看法的偏差,乃在未能清楚地厘定‘保护’的定义.保护不是保留,如果真是要保留非洲原始的一切文化与活动,那就任凭他们吧!因为自古以来,他们从来未与外界接触,他们向来独立地活在大自然底下,既然保留就是任凭,那也不需要谈保护,因为保护不是‘保留’.

    “提到保护,就是要有外力去介入原始状态中的文化.但是保护也不是用外力去定型原始文化的状态,西方强势文化为了研究其他种族的原始文化,经常使用强迫性的介入,用金钱与政治力量去定型别族的弱势文化,使之丧失文化独立演进的过程,这样反而破坏弱势文化的独立性,因此保护不是‘定型’.正确的保护是不同文化之间以兄弟般的情谊去沟通,而海外宣教士(宣道士)所传的福音,正是撒下人与人之间沟通互信的根基,那不是金钱与政治力量所能耕耘到的深度,却是上帝的福音所能触及的基础.所以不是人为的强迫介入,也不是任凭他们继续生活在错误的光景中.因此正确的保护,是建立在正确的基础上.”

    (E.13)“谁肯来接我这一棒?”

    1857年9月,英国最具历史的医学团体“医师与外科同业”,颁发最杰出奖给李文斯顿.李文斯顿在颁奖典礼上致词:“我只是跟随我的主、我的上帝的脚踪,结果跟随到非洲的内陆.救主耶稣就是一个医生,这并不代表跟随他的人会有医病的能力,我从来没有神迹医治的力量,我对病人的医治是来自医学的教育,并愿意以医治去帮助人的心…在非洲时,有一个土著对我说:‘你是我们最感激的外族人,虽然我们不太喜欢你冗长的讲道,也不喜欢你过于沉闷的祷告,但是你帮我们看病的时间,我们永远不觉冗长,你解说病情的话语,我们永远不觉得沉闷.’”

    “文艺与科学会”也邀请李文斯顿参加餐宴和致词.李文斯顿讲他在非洲与狮子搏斗的故事,末了以“顺服耶稣的带领,并不是懦弱的人,而是勇敢与刚强的.”一语结束演讲.

    12月3日,闻名遐尔的剑桥大学颁发荣誉博士学位给李文斯顿,李文斯顿对聚集满堂的剑桥师生演讲:“许多人曾寻求,如何过一个有价值的人生?高等教育的重要,就是装备一个人,使他可以找到一个尊贵的使命.而到黑暗之处,将救赎主的真理告诉他们,是使用使命中最尊贵的使命.成为海外宣教士(宣道士)就是如此的尊贵,是神圣的呼召,是值得你一生的投入.因为成为海外宣教士,我常有喜乐.

    “有人认为我为非洲的付出是一种牺牲,这比起耶稣为我被钉十架的浩大恩典,又算什么?其实,我在非洲得到太多,例如有益健康的走路,有个清洁的良心,有颗经常平安的心,有个荣誉的盼望,有这些获得怎么算是牺牲呢?这是一种恩典的特权.我也有焦虑、生病、痛苦与危险的时候,也有退缩、动摇、心志下沉的日子,但是过后再看,这些遭遇对生命的成长是合宜的,充满了上帝慈爱的覆蔽,这些危险与痛苦比起未来要彰显的荣誉,根本算不得什么.我在这里祈求你们,关心非洲的需要.非洲内陆现在已经对我们开放了,但不能使这开放的门户再次关闭,我将再回到非洲,继续再往前走.但为了非洲人长期的福祉与福音,有谁肯来接我这一棒?”同年,李文斯顿也成为“英国皇家科学会”的会员.
第 二 次 的 非 洲探 险 (上)
    (F)第二次的非洲探险(上)

    (F.1)东非与中非探险队

    1858年1月,“伦敦宣道会”给李文斯顿新的布道区域—赞比亚(或译“尚比亚”)以北,一个广大却不为人所知的区域.由于当时经济不景气,“伦敦宣道会”只能出钱资助李文斯顿抵达非洲东海岸.英国政府认为这是一个机会,便出钱让李文斯顿由东海岸进入非洲内陆,而且组成“东非与中非洲探险队”.这支探险队的主要成员有海军船长贝汀菲德、地质与矿物学家桑顿、植物学家柯克、船只工程师雷依与李文斯顿的弟弟查尔斯(或译“查理”).

    2月,英国外交部要给李文斯顿“中非洲领事”的官职,使他能以官方身分与葡萄牙人、波尔人打交道,并且有权调动驻扎南非的陆军,保护他想要保护的非洲土著.探险期中所需要的任何物资,英国政府都可以支付.李文斯顿唯一的任务,是探索赞比亚以北的支流,这与“伦敦宣道会”给李文斯顿的任务相似,李文斯顿因此就接受委任.李文斯顿的朋友布莱司威特却感到危机.他认为“政府资助的背后可能有一个秘密的前提,这个前提是为了英国的利益,而非福音所传的天国荣耀.”李文斯顿听了,就直接向英国首相与外交部长询问,过后才知道,英国海军虽在公海上时常查禁运送奴隶的船只,可是漏查的更多,所以打击奴隶贩卖最好的方式,是派人进入非洲,查明奴隶贩子运送奴隶的陆路途径与输出海外的秘密港口.李文斯顿认为能够打击奴隶贩卖的罪行总是好的,就答应接受“领事”委托.

    李文斯顿写信给布莱司威特说:“我已查明前提的内容,我会分辨事情优先缓急的顺序.”布莱司威特还是提醒李文斯顿说:“过去的探险队员是土著,他们都会听你的,现在的队员是国家委任,他们不一定听你的命令,未来会不容易管理.”于是李文斯顿订下探险队员必须遵守的规条:(1)对待非洲土著要有礼貌;(2)愿意对土著提供必要的协助;(3)武器的使用只为食物与采集生物标本之用;(4)保持公正,不介入不同种族之间的纠纷;(5)按照各部落的礼仪吃、住;(6)尊重各部落酋长的权力.

    (F.2)旅程的挫折与安慰

    1858年3月10日,李文斯顿与探险队员自英国利物浦出发,李文斯顿也携带妻子玛丽与最小的儿子奥斯维尔随行.上船当日,李文斯顿写信给哥哥约翰:“我们即将出发了,相信那看顾风浪的上帝会眷顾我们,赐福我们成为众人的祝福.”25日,李文斯顿写信给大儿子罗伯特):“我们的船只每天以320公里的速度前进,天气很好.但是可怜的小奥斯维尔一直生病,他已经三天没有吃什么东西了.我睡的床铺可以看到天空,夜里我看到南十字星与北极星,我知道你在那里也可以看到,再往前行,我将看不到这两个星座,但是慈爱的天父一样地亲近我们、爱我们.我知道你现在一定非常的孤单,要寻求天父的引领,并建立你与上帝的关系.如果偏行己路,浪子与犯罪的道路是很弯曲的,愿上帝恩待并眷顾你.”

    不久,玛丽也生病了,船一到好望角,玛丽和奥斯维尔就上岸修养,李文斯顿想多陪他们几天,等他们康复后再往前行,可是遭到探险队员的反对,他们认为任务比较重要,此乃探险队第一次的争执,李文斯顿只好再上船往前去.玛丽与小儿子则前往库鲁曼.李文斯顿写信给老友杨格:“与妻子分离,像是心的撕裂.我们一起出航,没料到会分离在非洲的大陆上.”这时,慈悲的上帝赐下安慰,几个马可洛洛族的老探险队员来迎接李文斯顿,他们已1年10个月没有见面了.李文斯顿写道:“他们看来在知识上成长不少,我们每天早上都聚集一起祷告.”

    (F.3)玛罗勃特号出发了!

    在港口,海军船长贝汀菲德和船只工程师雷依把携带来的汽船“玛罗勃特”号组装成船.这艘可容纳38个人的汽船属于单引擎铁壳船,动力来自燃烧汽油产生的蒸气压力.“玛罗勃特号”起初前进顺利,操作良好,能轻易滑过红树林孳生的海边河口.赞比西河(或译“尚比西河”)有4个出海口,他们选了一个狭窄但是水深的河道—康果尼—前进.

    探险队于6月初乘坐“玛罗勃特号”逆河前进.不久,船长贝汀菲德因压力、疾病、疲乏加上日晒而脾气越来越暴躁,常辱骂队员,且与当地土著吵架.6月11日,他退出探险队,回到海口,搭船回国.南非总督知道此事后,又派一位轮机长和操舵手前来帮助.李文斯顿也学习操控船只,不久便得心应手.7月31日,探险队抵达修庞加,并于9月发现了赞比西河北边的支流西瑞河.过了西瑞河,赞比西河的水位变浅,处处有险滩,结果船的速度比土著的独木舟还慢,行到水浅之处,还需要人下到水中推动.

    (F.4)与人和平的十字架

    1858年9月8日,李文斯顿驾船抵达文明区域涕涕(另译“特特”;此地是葡萄牙人的开垦区),马可洛洛族人成群地冲入水中,欢喜高呼地迎接他.李文斯顿登陆,土著围绕李文斯顿七嘴八舌地说:“葡萄牙人认为你已经不会回来了,我们相信你会回来的承诺,现在我们都放心了.”李文斯顿发现人数少了很多,原来这里流行过天花的瘟疫,有30个马可洛洛族土著丧生.另外有6个马可洛洛族中最强壮的猎象战士,被邀请到朋迦族部落吃饭,在喝了许多酒而放下手中的长矛后,朋迦族酋长突然命令击杀他们,将他们肢解吃掉,理由是:“吃外族的人有益健康.”

    李文斯顿即刻派人去询问:“为何杀掉6个马可洛洛族人?”对方的回应是:“我们不知道他们是你的朋友.”李文斯顿听了非常生气,几乎要率领探险队员去打仗.不久他镇定下来,恢复平静,写道:“我相信非洲各部落间最需要的是和平.在这个时候,我长期相信的原则几乎守不住了.是上帝的怜悯提醒我,一个传福音的人,与人和平是他的十字架.”

    追求和平者往往被人当作胆怯懦弱者.不久,朋迦族人在赞比西河边叫嚷:“你们的人若不来与我们争战,就做我们的奴隶,不然我们就把你们都吃掉.”李文斯顿下令,不必理会他们,生命中还有更重要的事——传福音——要做.他发现马可洛洛族在涕涕所耕种的田地,大部分被葡萄牙人用酒换掉.本是地主的土著,反成了佃农.因此,李文斯顿认为危险不是来自外族的残杀,而是酒对土著的致命吸引力.酒使土著中最聪明的变为愚昧,最勤劳的变为懒惰,使整个部落意志消沉,丧失进取心和判断力.

    (F.5)受挫湍流回到原点

    1858年10月7日,探险队北上到赞比西河的天险“济布拉贝撒湍流”.“济布拉贝撒”是土著语,意即“死路”,从来没有船只能够横越这条湍流.“玛罗勃特号”汽船在这湍急水道更是寸步难行.第一次航行湍流失败后,探险队退回涕涕.李文斯顿一面修补船只,一面向南非总督请求支援更好的船只.11月3日,探险队第二次试图闯越湍流,又告失败.11月22日,赞比西河的河水因雨季上涨,李文斯顿认为上涨的河水能淹盖一些河中大石,便第三度前往湍流.这次在湍流中上溯3公里,但又受阻于河中的大漩涡,探险队再度失败.李文斯顿并不灰心,12月1日,倾盆大雨使河水上涨得更高,探险队四度前往.“玛罗勃特号”在湍流大石中逆水而航了7个小时,随行的4个马可洛洛族人忍不住对李文斯顿说:“船与人都快承受不住了.”李文斯顿只好叹息回航.他终于知道人无法经由赞比西河进入非洲内陆,天险湍流不是靠他的毅力可以征服的.在没有马力更大的船只协助下,进入非洲内陆还是得靠陆路.

    回航到涕涕途中,李文斯顿几乎一言不发,多年的期待似乎落空了.李文斯顿写道:“我如何回去对那些资助我的人说,由这条河道进入非洲内陆是错误的?我如何对那些赞赏我的人说,这是一个失败的任务?我再一次将自己毫无保留地放在上帝的手中,按他的荣耀,而非我的期待.当我回到这个原点,我发现过去的成功与赞赏都是附加的,我从来没有追求这些,不应该为了过去的成功与赞赏,使自己无法再卑微地对主说,凭你的旨意行.一切任务仿佛失败时,愿上帝赐我智慧,能够认识、跟随他直到末了,上帝的美意本是如此.当我心中充满着别人的声音时,我知道我的心已经离了主.主啊,求你恩待我这个罪人.”张文亮评述道:“李文斯顿一直在找一条进入非洲内陆的快速道路,至死他都没有成功.他一生都不知道,他找到的是一条能够进入非洲人心的道路,就在他于土著中活出上帝的爱与真理.”

    1860年1月1日,探险队进入赞比西河的支流西瑞河.李文斯顿认为,或许沿着这条支流,可以绕过无法通行的“济布拉贝撒湍流”,进入非洲的内陆.靠着主的恩典,李文斯顿有一种不止息的乐观,在失望的漩涡中不会停留太久.这一条支流,从来没有外人进去过,询问住在河外的土著,他们说:“那里住着一群善射毒箭的部落.”李文斯顿写道:“我带着一颗祷告的心,朝西瑞河前进,盼望上帝保守每一个人.”汽船进入西瑞河,过了浮萍密生的水面,李文斯顿探险队发现灌木中、树林上有土著举弓拉箭.李文斯顿下令船保持在河中的航道,继续前行.在神的保守下,土著并没发射毒箭.他们继续北上,遇到一个大部落,酋长漆比萨对探险队员友善款待.他告诉他们北上有一个小湖,小湖北方还有一个大湖.李文斯顿不再北上,他知道每年2月是赞比西河水位最高的时候,或许有机会冲过“济布拉贝撒湍流”.他顺着西瑞河而下,到济布拉贝撒湍流去溯流.第5次的上溯又告失败.

    (F.6)原始文化中的谬误

    1860年3月,涕涕与修庞加都有土著教会成立,李文斯顿留下来参加落成典礼.同年5月,不屈不挠的李文斯顿再度北上西瑞河,回到漆比萨酋长的部落.李文斯顿留在这部落一段时间,发现这个部落的人认为酋长就是上帝,酋长也自认是上帝,所以酋长有权管理众人,酋长下令做的任何事情都不会错.既然酋长是上帝,酋长的儿子也是上帝,权力就如此一代接一代地传下来.

    李文斯顿发现语言的结构与意涵会影响人的思考体系.在这原始部落的语言里,没有“创造”的用词.他们不晓得什么是“创造”,以致把“被造”的人、野兽、石头、树木、河川等当作上帝来敬拜.李文斯顿问酋长:“如果你是上帝,美丽的山谷是你创造的吗?肥沃的大地是你创造的吗?”酋长想后说不是.“那是谁创造的?”酋长提出这问题,是迈向认识真正造物主的第一步.李文斯顿向上帝祷告时,称自己是个罪人,漆比萨酋长问他:“那是什么意思?”在他们的语言里,并没有“罪”的观念,李文斯顿向他解释,罪不是犯错而已,而是软弱、有限、能知而不能行.漆比萨告诉李文斯顿前往大湖的方向,李文斯顿则告诉他认识真正救恩的道路.

    (F.7)天堂岛上的大恶魔

    1860年6月,探险队沿着西瑞河北上,找到漆比萨所说的小湖泊—西瓦湖.这个湖泊非常隐密,被群山环抱.这个高山湖泊大到几乎看不到对岸,在湖泊之中有一座美如天堂的岛屿.探险队划船到岛屿上,发现一个小部落.部落的人一看到探险队员,仿佛看到恶魔一般,害怕得拔腿就跑.李文斯顿曾到过许多部落,却从未看过有部落对外人如此惧怕.李文斯顿向他们挥手,表示手上没有武器,土著还是逃得一个不留.

    李文斯顿在湖边轻松地慢慢踱步,土著观察了一阵子后,才从四面八方拢聚过来.李文斯顿以所知有限的漆若墨族语问他们惊怕的原因,土著拿一根“Y”字型的木头给他看,这根木头约有240公分长,在分叉处有一根铁索,这是奴隶贩子捕捉人的工具!“Y”型的一端套上人头,落到脖子处,将木头扭转一、两圈,再强壮的人也会窒息得散失力量,任人摆布.没想到这个美丽的岛屿,已被奴隶贩子这群恶魔来过了.李文斯顿将这根捕人的工具画在他的笔记上,并写道:“如果我不能中止这种邪恶的行为,非洲的土著根本没有未来.”由这根奴隶贩子的捕人工具,李文斯顿有个预感,愈往前走会愈接近奴隶贩子运送黑奴的“可怕之路”.李文斯顿写道:“愿上帝保守我,能够找出这一条贩卖黑奴的道路.”此乃李文斯顿一生的转折点,他由在理念上反对奴隶制度,进到直接释放奴隶的行动.

    (F.8)找到了贩奴的路线

    1860年9月16日,探险队进入酋长漆比萨所说的大湖—尼亚萨湖.此乃非洲大陆的第三大湖.李文斯顿一生都不以他发现的湖泊、河川、瀑布为荣.他关心的是人的灵魂,而非地理的未知之地.虽然后世公认李文斯顿是发现尼亚萨的第一个外人,李文斯顿抵达湖边的沙滩,至今仍称为“李文斯顿滩”.然而,李文斯顿诚实地提出,第一个发现尼亚萨湖的应该是德国探险家罗斯切尔,他由非洲东岸进入,在李文斯顿抵达前两个月,已经先到湖边,不幸被岸边的土著杀死.李文斯顿从来不争探险上的“第一名”,那是探险家最大的引诱.对他而言,他只是为传福音和帮助土著而走过这里.

    探险队沿着湖边的西岸向北前行.李文斯顿下船想探访湖边的村落,发现当地土著一见外人就急速逃开.李文斯顿明白这些可怜的土著是被奴隶贩子吓怕了.船只愈向北航,村落荒凉的程度就愈严重,李文斯顿终于抵达奴隶贩子贩卖奴隶的可怕路线.对于此事,日后的历史学家席弗,在《李文斯顿的生平与书信》一书中写道:“李文斯顿找到奴隶贩卖路线的重要性,超过他为非洲内陆找到通达东非洲的道路.李文斯顿一生探险的最大特点是,他经常走错路,却走出比原先目标更好的道路.”

    不久,李文斯顿在卡塔卡塔族的村落,看到大批的奴隶被绑成一排往前走,奴隶贩子是回族人,看管奴隶的是东非好战的阿加瓦族人.探险队一面在湖上远远地跟着一队队的奴隶队伍,一面画出奴隶运送的路线:经由湖的西岸,北上经过尼亚加高地,绕过湖北边的草原,向东直达海边的一个小港口奇拉瓦·奇西瓦尼.李文斯顿在湖上跟踪,继续他的观察,直到汽船的燃料不足,探险队才南下返回涕涕.

    (F.9)教导土著操作机械

    在尼亚萨湖边找到运送奴隶的道路,英国政府委托的任务已经完成,探险队员桑顿、船只工程师雷依等人就离队返国.李文斯顿决定带领留在涕涕的马可洛洛族人回到非洲内陆,把他们从这文明区域里所学习到的知识传授给内陆的族人和其他土著.但马可洛洛族人却要等农作物收割后再启行,导致回到内陆的计划一再拖延.

    在赞比西河河边有许多鳄鱼,攻击到河边取水的人,结果不少人被鳄鱼吃掉.李文斯顿想出一个好方法,在河边用木头建了一个栅栏,人在栅栏内定点取水,鳄鱼便无法伤害他们.李文斯顿也教当地土著使用机械设备,等到有人学会操作后,才将机械设备送给他.他把损坏的汽船的零件拆下,改装后又可继续使用.有人奉献一套“制糖机”给李文斯顿,他先将机械操作学会,再开班授课,最后学会操作的是一个女人,李文斯顿将整套机器送给她.不久,李文斯顿问她使用状况如何,她回答说:“这东西好像有一颗愿意帮助人的心,愈用愈好用.”

    李文斯顿写道:“很多人认为非洲土著是愚昧的人种,其实他们并不愚昧,他们缺乏的是学习的动机.他们并非特别的聪明,也非特别的愚昧,他们不是特别的善良,也不是特别的败坏,他们就像一般人.因此我对他们任何的表现,并不抱着热切的期待,也不陷入灰心的绝望.人的改变是圣灵的工作,我只是顺着上帝的引领,在他们的心田撒下真理的种子,我只期待每一个向前的脚步,都能让非洲的福祉推进一点点.我知道这条路上还有许多的危险,但是没有向前冒险,日后就没有收成.”
第 二 次 的 非 洲 探 险 (下)
    (G)第二次的非洲探险(下)

    (G.1)农耕队示范区计划

    回到涕涕(另译“特特”;此地是葡萄牙人的开垦区)之后,李文斯顿将上次不愿离开涕涕回到淋杨地的马可洛洛人招聚一处,仍然每星期三与他们一同祷告,每周日对他们讲道,没有因着他们上一次的退却,就排斥他们.李文斯顿写道:“他们是上帝委托给我的羊群,我不能因着任何的目标催赶他们,只能按着他们的需要喂养他们.”因着这样不离不弃的爱与关怀,这些马可洛洛人过后又成为李文斯顿探险的主要伙伴.

    李文斯顿发现赞比西河(或译“尚比西河”)以北,尼亚萨湖边直到非洲东岸,是奴隶贩卖的运送道路.他认为拦阻奴隶贩卖的最好方式,是在湖边的广大土地种植棉花与甘蔗,并在湖边成立“示范型的开垦区”,教导土著使用土地,提供另一种土地利润的诱因.他写信给英国外交部,希望英国派遣一个农耕队前来协助实现这个理想,这个农耕队员包括“两个能够亲手操作的农艺专家、两个技术纯熟的木匠、两个懂得作生意的人、一个会种甘蔗与制糖的专家、一个熟悉化学的医生.这些人都已结婚,他们的妻子能够知道家政、护理或教育.这个农耕队的领队必须是一个有耐心的人,他将面对的是需要长期耕耘,才能产生一点点影响力的挑战.”

    这份要求的信件抵达英国后,竟被政府发表在报章上,引来很多反对的声浪.许多人认为大英帝国在非洲要建立的是“政治式的殖民地”,而非“农耕队的示范区”,高傲的殖民主义不容许被一个海外宣道士降级为种植棉花与甘蔗的格调.李文斯顿却坚持反对殖民主义入侵非洲.他始终认为:“维持非洲的福祉,是建立在尊重土著的权利体制.军事、武器能迅速地取代非洲各部落酋长的权力,但是这种结果将给非洲带来更多的混乱,因为军事强权得不到人民的信任.”战争只能产生屈服,无法产生信任.19世纪,欧洲殖民主义盛行,政治家动用武力令对方屈服,李文斯顿的回应是:“政治家的野心,像是一只残暴有力的狗.但是,他们永远要有一条看不见的狗链来拴住他们.”

    (G.2)殖民农耕混合队伍

    1861年2月,由英国抵达的第二支东非队伍,就具“殖民地式”与“农耕队伍”的的混合型,是由麦金西主领队伍,三位传道人、一位木匠、一位农艺专家和一些从好望角跟来的英国水手.这支探险队驾驶着“先锋号”汽船进入赞比西河口.2月7日,李文斯顿看到第二支探险队后写道:“我本来很高兴能卸下东非与中非洲探险队的领队责任,但是我看到这一支探险队的组合,深感失望.”双方一见面就起争论,麦金西希望李文斯顿带他们进入赞比西河北边的支流西瑞河,但李文斯顿却要北上,由东非的露乌玛河进入.经过一场争执,麦金西终于妥协.

    同年4月,探险队抵达露乌玛河60公里处,葡萄牙政府禁止他们再深入,他们只好折回.5月1日,探险队进入赞比西河口.可惜“先锋号”在河水低水位时的航行速度非常缓慢,在西瑞河河口又触滩搁浅,终于沦为废船.7月初,探险队划独木舟进入漆比萨酋长的部落.他们一到此处,就看到西瑞河两岸各部落的酋长在此开会.原来捕捉黑人的阿加瓦族已经由尼亚萨湖南下,在西瓦湖边捕捉了许多黑人土著,又沿途烧了不少村落,且准备攻打位于西瓦湖南边的土著.苦无对策的西瓦湖边酋长们,看到探险队仿佛看到天降救兵,便盛大地欢迎他们.在这事上,李文斯顿与麦金西大起争执.李文斯顿坚持不介入非洲土著间的战争,他写道:“战争是一种处理纠纷的拙劣方法,麦金西却是不惜一战.”李文斯顿认为探险队起初来此的目的,“是要建立示范区,不是前来作战的.”

    (G.3)解开奴隶队伍之枷

    7月15日,李文斯顿带着探险队员走在西瑞河边,恰巧遇到一队被捕的奴隶队伍.这支队伍的每个奴隶包括小孩的脖子上皆套着相连的木枷,队伍的前后两方都有奴隶贩子.有位母亲累得抱不动她的婴孩,奴隶贩子一刀就砍下婴孩的头颅.母亲的哭泣声逼使李文斯顿必须采取行动.他站在奴隶队伍的前方,喝令对方释放奴隶,奴隶贩子立即拔枪瞄准李文斯顿.李文斯顿冷静地站着,身后的马可洛洛人都举起长矛,准备反击.奴隶队长认出眼前这人正是鼎鼎大名的李文斯顿,便拔腿就跑,其他奴隶贩子也随之逃跑.李文斯顿救了80名土著.

    李文斯顿写道:”当我解开他们的木枷时,他们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一时呆若木鸡.很快地,他们知道自己已经自由了,才欢呼着帮忙解开别人的链子,又抱在一起痛声大哭.夜里,我点起营火,煮食物给他们吃喝,并为他们疗伤.隔天上午,他们分别散去,只留下两个魏尤族的小孩邱玛和威克坦尼.”李文斯顿收留了这两个孩子.邱玛过后成为李文斯顿最忠实的随从,更成为一位杰出的布道家,将福音传到东非国家如乌干达和肯尼亚.之后几天,李文斯顿又释放了数百名奴隶,他认为这是立场的表明,要求奴隶贩子释放本来就不属于他们的人,而非对奴隶贩子开战.

    (G.4)以暴制暴绝非良策

    1861年7月22日,李文斯顿和探险队员、西瑞河酋长们,与阿加瓦族的酋长协商.可惜漆比萨与阿加瓦族的酋长起了口角,结果谈判破裂,双方大打出手.探险队员以先进的枪械击退了阿加瓦族.此乃西瑞河酋长们首度的胜利.拥有最新连发式枪火的麦金西与他的随从更是受到土著的拥戴.顿时,麦金西被视为西瑞河区土著的救星,李文斯顿却一言不发地离开战场.他写道:“以暴制暴,不是我们海外宣教士所该做的,容易被激动是人性里的轻浮.太少的信心,太多的世俗,以致缺少单纯地倚靠上帝的恩典.为短期的好处而激动,反而看不见上帝长期的福祉.”

    麦金西与他的队员率领西瑞河土著乘胜追击,烧了三个阿加瓦族的营寨,杀了不少奴隶贩子,外界的报章也一致地肯定和赞赏麦金西的行动.可惜的是,农耕示范变为武器大展,探险之行成为杀戮战场.1861年8月4日,由于志不同道不合,李文斯顿与他的队员离开麦金西一夥人,向尼亚萨湖前进.1862年1月,麦金西率领土著划舟越河攻击阿加瓦族时,他的船只翻覆水中.获救后的麦金西病倒,于1月31日病逝.跟随他来的人不是被水淹死,就是病亡.因着不倚靠神,第二支探险队最终落到全军覆没的悲惨下场.

    (G.5)我带来上帝的羔羊!

    1861年9月2日,李文斯顿和探险队进入尼亚萨湖的南端.9月12日,探险队抵达契田达族的水域,探险队员上岸扎营.隔天睡醒后发现,除了身边的步枪和仪器之外,随身携带的物品几乎全被偷光了.李文斯顿的弟弟查尔斯(或译“查理”)非常沮丧,认为“没有衣服可以更换,倒不如回去.”可是探险队的整包花格布料都没被偷走,因为柯克昨晚将布料包成一捆当枕头睡.李文斯顿认为可用这些布料,到契田达族的村落中制作新衣.探险队员抱怨道:“但是,很可能就是他们偷走我们的行李.”李文斯顿答道:“小偷没有留下任何的证据,不该怀疑是附近村落的人偷的.没有衣服是小事一桩,用枕头布再做衣服就行了.”一个不会小题大做的人,方能克服困难往前去.

    10月8日,探险队到达尼亚萨湖的北端.在湖的北边,有一个强悍凶暴的部落,名叫马志都族.李文斯顿到了此地,将探险队员留在船上,自己赤手空拳地带着一名马可洛洛族人进入.他们走了不久,就遇到马志都族战士.这些战士一看到有外族人进入,便叫嚷道:“站在原地不要动.”李文斯顿回答:“你们在树荫下,我们也要到树荫下.”这群战士一听,步出树荫,举起长矛打着大盾,发出巨大响声.李文斯顿知道这是发动攻击的前奏.他走向前几步,张开双手,显示自己没带武器,大声道:“想想看,你们这样杀了多少人,难道你们一直都不知道羞耻吗?”这些战士一听,竟然停止击盾,转身就逃,如同小鹿跃入树林般的迅速,一下子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李文斯顿一生为非洲人谋福利,上帝给他一种莫名的权威,叫愈凶悍的种族就愈怕他.李文斯顿直入马志都族村落,进到酋长面前,周围响起的击盾声更大了.李文斯顿用一样的话回应他们,声音忽然止住.酋长问道:“你带羊来进贡吗?”李文斯顿回答:“我什么都没带,但是上帝的羔羊—耶稣,却曾为你们流出血来,洗净你们杀人作恶的罪.”李文斯顿接着讲起道来.结果,酋长下令招待李文斯顿,请他明天再讲.隔天,李文斯顿讲道,所有部落的人都来侧耳而听.李文斯顿向马志都族人讲了5天.30年以后,前来此处的宣道士发现,尼亚萨湖边信主耶稣的土著当中,最多人的就是马志都族,因为李文斯顿已经撒下好种.

    (G.6)成立二难民收容所

    1861年12月,西瑞河畔的战争越来越激烈.李文斯顿发现他所释放的奴隶,大部分在返家的途中被捕或被杀.于是他在漆比萨酋长的村落外成立一个“难民收容所”,让流离失所的土著有个暂时的安身之处.由于前来的难民越来越多,李文斯顿又在赞比西河(或译“尚比西河”)边的修庞加成立第二个“难民收容所”.经营收容所的经费大部分由“伦敦宣道会”,以及在苏格兰的老友杨格和威尔逊募款资助.

    在1862年1月8日,在神的带领下,一个由杰出的生物学家斯图尔特牧师(另译“史蒂华特牧师”)、医生兰西博士)、一名会计师、两名泥水匠、两名木匠、一名铁匠,以及李文斯顿的妻子玛丽组成的支援队抵达赞比西河,为照顾难民生活增添新力.上述五名工匠是知交好友,在苏格兰独立教会聚会.他们听到东非的需要,便一起献身前往.他们一下船便大兴土木,为难民造了很多房子.神的供应实为奇妙!

    (G.7)一生中最大的打击

    不久,李文斯顿遇到生命中最大的打击—妻子玛丽病逝.救助难民是增加接触各族土著传染病的危险.土著或许对某些疾病已具有抗体,但外来的人却没有.1862年4月22日,忙于救助难民的玛丽在没有任何先兆下,突然病倒.李文斯顿、柯克和兰西三位医生虽全力共同救治,也无法挽回她的生命.4月27日,玛丽终于离开她所挚爱的丈夫、孩子和非洲大地.对于经历多少危险,见过多少死亡,走过多少患难的李文斯顿,柯克写道:“像个孩子般的哭倒在妻子的床榻边.”对于玛丽的死,李文斯顿一时无法接受这一事实,甚至自责本身疏于担心或照顾她的健康.

    5月11日,李文斯顿写道:“我一生以来第一次觉得,我现在死了也很好.”他于19日写道:“我看着前面一片的森林,有股冲动想往里面走,走到累死.”他又写道:“这是我一生中最大的打击,携走了我的爱,失去了所有的力量.”玛丽在病危之前,写给丈夫几封纸笺:

    “虽然我们没有钱;却毫无保留的,

    只想将我们的生命献给非洲.

    再多的钱,也换不来这种自由.

    不要以没给妻子一个安定的家而忧伤,

    只要有你在的地方,就是我的家.”

    玛丽死前对李文斯顿说:“亲爱的,不要像以前我看过的一些人,还没有死以前,已经像个墓碑一样的裹足不前.我只有一个期望——你要像以前一样,一直往前去.”伤心欲绝的李文斯顿将妻子葬在修庞加的赞比西河畔.啊!上帝一定非常疼爱非洲人,给他们这么好的海外宣道士夫妇!

    (G.8)再度向非洲迈进吧!

    李文斯顿有一段沮丧难挨的时期,他写道:“我愿意再往前去,但是我举头望着遥远的地平线,前面只是一片的幽暗.”此刻,李文斯顿的岳母写信来:“人生的每一场风暴,总是带着上帝的恩典,我的孩子玛丽经过许多的风暴,但是她一直在上帝的恩典中.她嫁给一个可靠的丈夫,他在丈夫的怀里呼出了最后一口气.现在,我所亲爱的李文斯顿,为着非洲的苦难大地,为着非洲人生命的真光,为着玛丽最后的劝勉,再向非洲迈进吧!前面还有一大片未知的旷野,一大批从未听过福音的人.每一次的服事,每一次的传讲都是新的,愿那爱我们的父神,安慰你的忧伤.”

    李文斯顿后来在日记上写下对妻子的怀念:“亲爱的,假如我能够,我愿很快地与你再相会.虽然现在你我不相见,你的身影常在我心中,虽然我无法再对你倾诉,却常忆起你对我说过的点点滴滴.每当我往非洲内陆愈走愈深入,我就不断地、不断地,想到你对我的叮咛.”

    (G.9)难民收容所的安全

    1862年9月初,李文斯顿、柯克与查尔斯一同进入东非的露乌玛河探险,他们发现了一个湖,名叫契拉瓦湖.这个湖泊后来成为世上许多稀有鸟类的保护区.10月28日,探险队自露乌玛河返航,抵达海口.1863年1月,李文斯顿回到赞比西河畔的修庞加,发现该地的难民收容所缺乏新鲜的肉类、蔬菜和牛奶,他便驶船到涕涕向马可洛洛族购买新鲜食物,并订下契约,请他们定期送食物到难民收容所.过后又北上西瑞河畔难民收容所,这里的食物也是缺乏,瘟疫流行.所幸,奴隶贩子惧怕英国海军的力量,不敢攻击难民收容所.

    1863年3月,英国两艘战舰抵达赞比西河口,舰长给李文斯顿一封信:“海军的任务只是扫荡海上贩奴与走私,不负责内陆河流一切与贩奴有关的活动,更不能保护西瑞河畔的难民收容所.”李文斯顿看了信后,难过地哭了起来,他认为保护难民已远超过他能力的极限,并觉得奴隶贩子和阿加瓦族随时会攻击难民营,所以便立刻疏送西瑞河畔难民营中的150名孤儿,前往南非好望角的圣乔治孤儿院,以策安全.

    (G.10)最忠心的助手—柯克

    1863年4月,李文斯顿最忠心的助手柯克染病,接着查尔斯也病倒了.李文斯顿驶船送他们到河口,让他们搭船回国.李文斯顿非常欣赏柯克,称之为“生命中毫无惧怕的勇者”.论到生于1832年的柯克,他从小就喜欢植物学和探险.他自爱丁堡大学医学系毕业,并以植物医学的研究,担任加拿大大学自然历史系的系主任,后来听到李文斯顿的东非呼声,义务加入探险队.在赞比西河探险中,柯克写道:“一直非常的想家.但是李文斯顿希望我留下,我就留下,因为李文斯顿若不是真有需要,就不会求人.”柯克返回英国后,与李文斯顿的好友杨格、威尔逊和印度总督富力里爵士合作,继续为废除非洲内陆的奴隶贩卖而努力.柯克与李文斯顿的分开,仿佛是非洲探险之力量的分散,但事实上却是反对奴隶之力量的扩张,为同一个目标而持续努力着.

    李文斯顿在非洲注意的是奴隶贩子和阿加瓦族的攻击,柯克认为这些人只是贩奴集团的兵卒,整个贩奴集团的背后还有一个主帅一直没有出现.柯克深入调查,竟发现这个幕后主脑是回教世界的领袖巴格徐.这是一个异常惊人的发现,一个宗教与政治的领袖,竟然同时操纵一个世界上最残忍的活动.柯克将完整的发现报告交给英国议会,但议会不敢采取行动,因为苏丹这个回教国是英国的经济盟友,又是协同英国对抗俄国的军事同盟.柯克、富力里等人仍继续努力,他们根据英国大政治家威尔伯福斯于1807年所推动立法的“废奴法案”,要求对回教的苏丹给予制裁.可是英国政府基于政治因素而置之不理.

    (G.11)最早的黑人自治区

    柯克离去后,英国海军的舰长爱德华·杨格加入李文斯顿的探险队.李文斯顿对他说:“我没有钱聘付像舰长这样职位的高薪.”他回答说:“没错,聘请我的薪水不是一般人所能付出的,所以干脆免费算了!”实际上,杨格并没白白的工作,因他将获得上帝支付的“最高薪水”(林前15:58).1863年7月,阿加瓦族前来攻击西瑞河难民营,但被杨格舰长用他所带来的大炮吓退.李文斯顿认为待在西瑞河畔很容易被攻击,不适长期居留此地,难民营中有个土著说:“尼亚萨湖西边有一条隆加瓦河,是人迹罕至之处.”李文斯顿认为或许这是一个安置难民的理想区域.1863年8月,李文斯顿、两位宣道士和几位难民营土著驶船北上西瑞河.李文斯顿写道:“跟随上帝遇到困难,就像面对阳光会有影子般的平常.”

    到了隆加瓦河口,李文斯顿和随行的人改行陆路,他们爬上1千公尺高的尼亚萨高地.李文斯顿发现隆加瓦河高原虽然寒冷,可是只要有衣服保暖,低温反而可以减少蚊虫与疾病.过后,李文斯顿就将西瑞河畔的难民收容所移到此处,成立两个新的村落“爱之谷村”和“李文斯顿人村”.1874年,“李文斯顿人村”经历一场福音大复兴,许多土著悔改归主,并组成“李文斯顿人布道团”.在上帝的带领下,“李文斯顿人村”逐渐发展成一个黑人土著的自治城市,此乃李文斯顿多年的期待,非洲人必须产生自治式的管理,证明非洲人不是只能在“原始部落”与“被人奴役”中选择其一.今日,如果你翻开非洲地图,依然可以找到“李文斯顿人”这个非洲最早的黑人自治城市.

    (G.12)海外布道为了使命

    1863年11月1日,李文斯顿的探险队驶船返回修庞加).途中,他听到英国外交部派来的官员陶恕(或译“陶泽”)在等候他.12月中旬,李文斯顿与陶恕会面.陶恕说:“赞比西河探险与拓垦损失太多金钱,牺牲太多性命.撤出赞比西,关闭难民营.”李文斯顿写道:“海外布道与政治人物看事情的眼光完全不同.政治人物做事是为了方便,海外布道是为了使命.政治的决定是各方面妥协的结果,海外布道是单单遵照上帝的呼召.政治人物没有长远的目标,只考虑到下一颗拦阻的石头,海外布道是永恒尊贵的使命,为此会搬去路上每一颗绊脚的石头.”可是李文斯顿有“领事”的头衔,就必须听命行事.他终于发现起初接受官职是项错误.

    1864年5月1日,李文斯顿将西瑞河畔与修庞加难民营的难民北移到尼亚萨高地之后,便上船离开赞比西河口.他没有跟随英国官员陶恕由好望角回去,他与一些船员驾着12公尺长的“尼亚萨女士号”蒸气艇,朝向4千公里外的印度西部港市孟买驶去.这次的印度洋之旅实在是一个冒险,途中几度遇到惊险万分的暴风雨.6月13日,李文斯顿终于平安抵达印度的孟买.他支付船员与7个赞比亚(或译“尚比亚”)人之后,还为他们找到工作.

    6月23日,他与随行的木匠柯立尔转搭船只回返英国.李文斯顿写道:“我的心仍在期待为着土著永久的福祉,继续有所贡献.我过去在非洲所做的似乎毫无结果,我在自己的国家又无事可做,我的一生是否虚度在斗拳打空气里?我是否在从事一场永远不能完成的任务?也许我再如何努力做也是不够,但我可以为后来的人留下一些非洲的记录.愿上帝使我的心更紧紧地跟随他,愿他为我开前面的道路.

    在返回的路程,他们经过埃及的亚历山大港转搭船时,李文斯顿遇到一位年轻的阿拉伯商人辛格(另译“辛革”)与他在埃及新婚的妻子.他们正要前往法国度蜜月.在船上,李文斯顿把福音传给这对新婚夫妇,结果他们悔改信主.李文斯顿开始想,上帝既然可以感动阿拉伯商人归主,过去他一直反对阿拉伯奴隶贩子,那为何他没有想过将福音传给他们呢?

    (G.13)与家人和老友会面

    1864年7月23日,李文斯顿抵达伦敦港口.隔天,他到外交部解除“非洲领事”的职务,并向英国首相报告非洲赞比西河所遭遇的问题.7月底,李文斯顿回到苏格兰与家人、老友会面.李文斯顿写道:“母亲看到我时,一时认不出她的儿子.我看到小女儿安娜,她是一个快乐的好孩子,她给我看她最喜欢的东西—一个红色的钮扣.我们一起走路到隆敦博士的家中,谢谢她对我母亲和小孩的照顾.”

    隆敦是位医学博士,在汉米尔顿教会聚会,过后担任这个教会所成立的学校之校长.隆敦唯一的要求,是期望李文斯顿在学生毕业典礼上演讲.这是李文斯顿第二次返国时,接受的两场演讲邀约之一,他拒绝了其他所有演讲,为要留下时间与他的孩子相处.李文斯顿在毕业典礼上的讲题是:“敬畏上帝与努力工作”.另一场演讲是在苏格兰格拉斯哥的小教会—汉米尔顿教会.在连续4天的聚会里,李文斯顿讲关于年轻人所需要的四项基本装备:“以纯正信仰为一生的不变根基,以真理为自己生命的特质,爱你的邻舍,与喜爱周围的大自然.”

    (G.14)李文斯顿的儿女们

    8月3日,李文斯顿与他在校寄宿的三个孩子艾格尼丝、多马、奥斯维尔团聚.李文斯顿的大儿子罗伯特(另译“罗勃特”)已经离家出走.罗伯特自小就不喜欢读书,喜欢四处闲逛,连隆敦博士和李文斯顿的老友杨格也管不住他.罗伯特中学没念完就辍学,过后前往非洲库鲁曼,也当船员进行探险,后来到美国波士顿加入林肯总统的北军.后来评击李文斯顿的人,最喜欢以罗伯特的离家参战,责备李文斯顿只顾海外宣道,<,/SPAN>忽视对罗伯特的照顾.罗伯特也的确是李文斯顿心中的一根刺,使他长期心中作难.

    罗伯特在军中给父亲写信道:“我不再期待你对我有任何的喜爱.写信给你,只是告诉你,我现今的所在…我知道曾有许多人照顾我,我欠他们很多,所以我偷钱离家出走,并不是他们的错,我已经改换了自己的姓,免得在军中被人认出是你的儿子.我想我过去恶劣的行为,不配拥有李文斯顿这个姓氏…我已经参加过一场剧烈的战役,与两场小战役.…我相信是上帝的眷顾,使我冷静作战,我捕捉了几个俘虏.…下一场战役,可能会更激烈.虽然战争并不能满足探险,但是如果我能再有机会,我将不再轻易放弃受教育的权利.我想过去拥有太多祝福而不自知.我目前正在医院中,持续发着高烧.”罗伯特康复后,再加入战役.1864年11月,北军兵败,罗伯特受伤被俘,12月5日死于俘虏营中.李文斯顿听到消息后非常伤心,他写道:“我现在如果还年轻,也会加入林肯的北军,为解放黑奴而战.”

    李文斯顿的第二个儿子多马,从小就有肾脏病,健康状况不好.但是也喜欢旅行探险,后来在26岁时,病逝于埃及.三儿子奥斯维尔,过后成为杰出的科学家,并担任英国皇家地理学会的主任秘书.大女儿艾格尼丝后来嫁给布鲁斯,继续父亲李文斯顿拯救与扶持非洲土著的工作.最小女儿安娜后来嫁给威尔逊,成立“深海渔民协会”,专向渔民传福音,夫妇俩也成为海外宣道士(宣教士),到非洲狮子山共和国宣传福音.

    (G.15)研究人却不关怀人

    李文斯顿返国后,才发现“伦敦宣道会”已濒于解体危机中,不仅是支持海外宣道的奉献经费锐减,并且海外宣道也受到诸多责难.李文斯顿挺身而出,与责难者辩论,例如当时的人类学家科伦索博士提出:“传福音给非洲土著是破坏他们的传统文化.”李文斯顿即刻答道:“你的论点仿佛尊重土著的传统文化,其实是不爱现今活在非洲大地上受苦土著的生命.”张文亮博士评述道:“这是人类学家和考古学家很容易堕入的陷阱,将土著的现今生活与过去文化剥离,甚至用学术之名,以古文物的学术研究,期待僵化现今的土著生活,去满足他们的研究环境,而从来不去爱护与关怀现今土著的生活.”

    法国文学在当时非常流行,有个前卫的法国诗人在演讲中就提到:“海外宣道是一种荒谬的谎言,以西方先进去欺骗愚昧的土著.”李文斯顿的答辩非常精彩,他答道:“海外布道是帮助土著的心灵,除非你不相信土著有心灵的存在,不然你必须肯定福音对土著心灵的帮助.而且你论点的前提是认为土著比较愚昧,我认为你这是侮辱土著的尊严.自认站在文明高阶的人,应该走下你的台阶,与土著站在相同水平的台阶上,看着他们是如何地被西方的经济扭曲.”

    也有人声称:“海外布道不过是满足英雄式的个人崇拜.”李文斯顿立刻提出:“当海外宣教士在大沙漠中濒临渴死,或迷失在森林中濒临饿死,即将渴死或饿死之人有什么英雄形象?那种惨状有什么值得崇拜?那是信心的极限,不断仰望上帝‘将今日的饮食赐给我们’.”当时更有神学家提出:“根本不用去海外传福音,只要经历长久的时间,福音自然就会逐渐传出去.”李文斯顿却指出:“收庄稼是收割者的责任,传福音是基督徒的责任,不是‘时间’与‘自然’的责任.”濒临解体的“伦敦宣道会”已经无法支持李文斯顿再进入非洲,英国政府想资助他.可是,由于上一次的经验,李文斯顿拒绝英国政府的经费支持.

    (G.16)探测尼罗河集水区

    1865年1月5日,李文斯顿收到“英国皇家地理学会”会长莫金森爵士)的来信,请求他探测尼罗河的集水区,并答应支付探险费用2千英镑,与他孩子的生活和教育费用.尼罗河是世界上最长的河流之一,全长6,650公里,河流发源自非洲内陆.尼罗河的流量非常大,而且终年不枯竭,开始在埃及和苏丹境内,年降雨量仅有25公厘,假如没有尼罗河的给水灌溉,几乎是沙漠一片.那么,尼罗河的水量从哪里来呢?水是经营整个北非、东非与中非的命脉,了解尼罗河集水区将是维持非洲人用水的关键.这个集水区应该就在非洲的内陆,而最了解这个两地区的人,就是李文斯顿.

    1865年1月7日,李文斯顿回信道:“我继续往前,是为了到未知之地布道,而不是为了地理科学的探知.”他拒绝皇家地理学会的捐助,可是却肯进入该地.他在日记中写道:“布道是我的责任,探险是为了接触更多的土著,地理侦测只是传福音的切入点.”基于上次赞比西河探险的经验,李文斯顿要求独立作业,不受皇家地理学会的支配.英国皇家地理学会与世界各地的探险队员皆知,此乃极其危险的任务,未知的土著、残暴的原始种族、冷血的奴隶贩子、致命的瘟疫、泛滥的河水、野生动物的攻击.一进入那地方,即与外界文明世界完全隔离,普世除了这位海外宣道士之外,任何人进入该地事实上是项“自杀任务”.

    李文斯顿期望植物学家柯克与他同去,可是柯克才刚结婚,无法同行.李文斯顿决定独自率领非洲土著进入.上帝透过李文斯顿的老友杨格在苏格兰登高一呼,募集了3千英镑,成立“李文斯顿布道基金”,支助他到未知之地设立布道所的费用.

    (G.17)非洲之旅撒种之旅

    同年4月15日,李文斯顿出版他的第二本书《赞比西河与其支流》.著名的生物解剖学教授欧文看了这本书后评述道:“李文斯顿的旅行记录,将成为自然科学史上不朽的著作.这本书不同于一般的旅行记录,他将旅行当作撒种之旅,努力且持续地将生命的种子,撒在非洲土著的心田里.也许在他有生之年看不到撒种的果效,不过这显示在他非洲之旅的背后,对上帝有一颗独特的信心.他书中描述非洲的见闻,自然科学的研究,周遭环境的观察,像是给读者一篇又一篇单纯、细腻的讲道.他的文字表达充满着行动,在每一个仇恨之处,看到了赦免;在人与人的猜忌之处,看到了信任;在虚谎的陷阱中,看到了承诺;在行为败坏之处,看到了高贵.没有一本旅行记录,记录了这么多旅行者与当地人在真理与爱里的互动.所有把人生当成一场探险之旅的人,应该看看李文斯顿所做、所说、所写的,像是一个指南针,准确指出正确的方向.读这本书,是一场丰收.”

    这本书在出版一周之内,就卖出了5千本.李文斯顿将售书所得,在银行里设立一个教育孩子的专户基金.李文斯顿在此书中,也提及在非洲成立一所“音乐学校”的理想,让土著以自己的乐器与风格,去表达非洲的音乐.李文斯顿过后在印度将“玛罗勃特”号汽艇售得的2千3百英镑,与在印度的基督徒所捐的3千7百英镑,一同存在银行里,准备成立这所非洲音乐学校,怎么也没料到后来这间银行因经营不善而倒闭.在银行业者的眼中,李文斯顿不过损失6千英镑,但是设立非洲音乐学校的美好理想,以及培育非洲音乐人才的机会却以此葬送了.无论如何,上帝允许这事发生必有美意,或许上帝不要李文斯顿为音乐学校而分散精神、时间和体力,因为上帝给李文斯顿的呼召是传扬福音;专注在拯救灵魂的事业,才有永恒的价值.

    (G.18)成为周围人的祝福

    李文斯顿除了写书与出书之外,把所有时间花在与家人团聚.他带孩子们去爬山钓鱼,参观动物园,逛博物馆,听音乐会.他的女儿艾格尼丝过后回忆道:“父亲经常带我去钓鱼,我常想如果他没有去当海外宣教士,他将会是英国最会钓鱼的人.”小女儿安娜也回忆说:“父亲给我最珍贵的礼物,是一个黑色的洋娃娃.当我抱着洋娃娃到学校时,同学们都笑我的洋娃娃不是白色的.我在成长时期中常想,为何父亲送我这么特别的洋娃娃?我想我后来明白了.”原来李文斯顿的心意是要女儿安娜自小便对黑人(特别是非洲的土著)产生好感,以便长大后能跳出种族藩篱,以宽广的心去接纳和帮助他们,这为她日后与丈夫同到非洲传福音奠下稳固的基础.

    6月19日,李文斯顿的母亲病逝.8月19日,李文斯顿离开英国,前往非洲寻找尼罗河的集水区.离家前,李文斯顿为孩子们祷告:“无论你们一生遭遇任何事,愿上帝的大能保守你们,使你们成为周围人的祝福.愿上帝使你们恨恶一切的无聊与虚伪,并成为优秀的人,以助人为乐.当你们为此祈求时,愿上帝将更多的丰富赐与你们,愿主祝福你们.”
第 三 次 的 非 洲 探 险
    (H)第三次的非洲探险

    (H.1)世上最大贩奴市场

    1865年9月11日,李文斯顿抵达印度西部港市孟买.李文斯顿在此招聘那些愿意随他第三次前往非洲的人.有三组人愿意随行,李文斯顿等待马可洛洛族人前来同去,但葡萄牙政府明令禁止他们与李文斯顿合作,这使李文斯顿失去忠实的探险助手.虽然如此,李文斯顿并不轻言放弃.1866年1月5日,李文斯顿率领新组成的探险队—9位拿西克的非洲自由土著、13位印度水兵,以及邱玛和威克坦尼—前往桑给巴尔岛(另译“尚吉巴岛”),与另外10名约哈拿土著会合.出发前,李文斯顿写道:“愿我脚踏之地,成为上帝祝福非洲人的轨迹.”

    1月28日,李文斯顿的探险队抵达桑给巴尔岛.此岛位于非洲东海岸外30公里,早在公元11世纪,阿拉伯人就占领该岛.在17世纪,该岛成为大量捕捉非洲土著的输出港,是世界最大的非洲奴隶贩卖市场.李文斯顿前来的目的,是要调查这里奴隶贩卖的情况.李文斯顿估计,由该岛奴隶市场拍卖出去的奴隶,一年至少两万人.3月17日,探险队搭船抵达东非洲的“米京丹利湾”.李文斯顿在此又招募了26名土著,并于4月6日与60位探险队员进入东非的露乌玛河.虽然路途极其辛劳,李文斯顿写道:“若为上帝而做,流在额头上的点点汗珠,不再是咒诅的记号,而是喜悦的音符.”

    到了5月初,探险队在露乌玛河遭到采采蝇的攻击;5月7日,所携带的骆驼、水牛、小牛等,大部分都死去.此刻,李文斯顿与拿西克土著起了争执.李文斯顿认为他们主要的任务就是照顾家畜,但他们经常虐待家畜,给它们背过重的货物,夜间也没有用茅草覆盖家畜,以避免采采蝇的攻击.拿西克土著开始威胁要离开探险队,李文斯顿写道:“由这些拿西克土著的表现,我体会到宗教行为可以演变成最大的伪善,他们来自教会学校,会唱诗歌,会大声祷告,但是私底下对人与动物非常没有爱心,这种宗教的伪善,反而使别人对他们的信仰反感.”

    (H.2)人性的伪善和虚假

    1866年5月15日,食物吃完了,探险队只好一边前进,一边寻找食物,这时印度水手也要求离去.李文斯顿与他们相处日久,发现这些印度水手加入探险队的真正原因,他写道:“他们是印度教徒,认为严酷的自我受苦,能使灵魂更提升,而探险显然是人类所能忍受的极限.但是,当他们把注意力都转向自己时,反而看不到非洲内陆热带雨林的美丽.4个月的探险苦行,对他们显然索然无趣,他们能够承受短暂时间内的激烈痛苦,却无法忍受4个月的无聊日子,我试着减轻他们的负荷,他们还是吵着要离去.我现在才体会,一个人真正的不幸,不在他身体遭受多少痛苦,而在他受苦之后,依然自私,只知道为自己活着.想以受苦来净化灵魂,会把信仰扭曲成一堆令他人没有胃口的教条与表现.他们称这种表现是一种善行,但是我告诉他们耶稣基督的白白恩典时,他们立刻以自己的受苦与善行,排斥上帝的救恩,甚至显出厌恶的表情.”

    拿西克土著与印度水手的抱怨,像瘟疫般传染给其他的探险队员,约哈拿土著也随之吵着要离开.李文斯顿写道:“懒惰是借口之源,懒惰的人永远无法做完一件事情.这种人无法同行,在探险上毫无帮助.”那些想要离开的人,李文斯顿让他们离去.6月21日,李文斯顿抵达非洲大陆的第三大湖—尼亚萨湖的东岸,跟随他的探险队员只剩下34人,拿西克土著与印度水手全部离去.探险不仅是探索未知之地,也显露人性深处的虚假和软弱.

    (H.3)各人当负自己的罪

    1966年9月13日,探险队抵达赞比西河(或译“尚比西河”,)北边的支流西瑞河.李文斯顿称此河为“伤心之河”,因他的爱妻与许多海外宣道士就葬于此河口.李文斯顿擦掉眼泪,忍着内心的伤痛,再往西走,到了缪卡地族人的区域.这是一个非常残暴的部落,经常捕捉其他部落的人,用来与奴隶贩子交换枪弹武器.李文斯顿进入这部落与酋长理论数小时之久,他写道:“我们无论强弱都共有一位天父,怎能掠夺属乎他的儿女呢?但是酋长反驳,若非白种人先来此掠夺他们的土地与百姓,他们怎么会去掠夺别人呢?”但李文斯顿评述:“我们每一个人的罪都要自己背负,不能归罪于任何人,我为他祷告,希望他能看清未来上帝审判的可怕.”李文斯顿祷告完,要与探险队离开时,他的随从威克坦尼因着他的亲族就在缪卡地族的部落中而不愿离去.李文斯顿曾将威克坦尼从奴隶贩子手中救出,又送他到孟买的教会学校念书,如今他却选择留在与奴隶贩子挂勾的部落里,李文斯顿失望不已.可是,李文斯顿依然尊重他的选择,让他留下.

    1867年1月1日,在新的一年开始之刻,李文斯顿写下一个祷告:“愿主将他的恩惠与真理印在我的生命里,他的恩典使我有不止尽的热心,他的真理使我更回归真实,并以热心与真实为我一生的尊荣.”这热心与真实是经过多般考验的.在雨季里不易找到食物.李文斯顿猎杀了几只老鼠,探险队员就吃老鼠肉.捕猎不到动物,就改吃大象吃的叶子充饥.李文斯顿写道:“整天都处在饥饿状态下,饿了就睡觉,睡时常梦见各样的食物,后来无论醒着、睡着都在想食物…我的随从跟我分吃他们所剩的几粒玉米,我从没有想到平日难吃的干玉米粒,现在吃来也会这么可口.必须用力地克制食欲,才不会吃掉所剩的几颗玉米.”

    (H.4)误信他人遭致损失

    1867年1月20日,探险队到达坎利族的地域,遇到两名土著,他们对李文斯顿说:“1个月前,我们的村庄被奴隶贩子烧毁了,现在无家可归,想加入探险队.”李文斯顿动了怜悯之心,收留他们.这两人表现良好,做事细心,逐渐获得李文斯顿的信任.李文斯顿把药箱交给其中一人管理,怎知两天后的一场大雨之夜,这两个土著偷了两把枪、一袋工具、一包衣服与“药箱”后,就不见踪影.隔天,李文斯顿发现“药箱”不见了,急忙去追,追了两天徒然而返.在非洲内陆的外地人,失去“药箱”中所备的奎宁,如同被判死刑.

    为了本身性命的安全,失去药箱就应该折返了,但李文斯顿却决定前行.他写道:“所有的东西我都有备份,而且分开放,只有药品是放在一处.其他物品的损失只是使生活不方便些,药品的损失却是致命的危险.每一个遭遇都是我以前没有经历过的,我应该为此忧虑,或是哀哭?凡事临到必有上帝的美意.上帝美意不是肤浅的甜蜜,否则遭遇任何的不顺利,都会心中起怀疑,这样的人如何向周围的人传福音呢?上帝!我在这个时刻极难认为这是你的美意,但我愿相信你的美意本是如此.”李文斯顿将这两个土著的错误行为,归咎于奴律制度.他写道:“每个犯罪制度的形成,对其周边的影响是深远的.奴隶制度使人丧失荣誉,人若没有荣誉感,就不易抗拒好东西的诱惑.”

    (H.5)喜欢圣经插画的酋长

    1867年1月28日,探险队行到漆塔庞格瓦族的部落,探险队员进入他们中间时,才发现语言不通.然而.在比手划脚的方式下,酋长明白他们需要食物,便慷慨地赠送他一只肥牛,探险队员欢喜尽情地享受一顿美食.饭后,李文斯顿在想,如何对一个语言不通的种族传福音呢?他身边恰好有一本史密斯所著的《圣经辞典》,书中有许多插图,他就翻开书中的插画给酋长看,没想到这个胖酋长很喜欢看,且边看边问,李文斯顿努力地听,努力地回答.过后,酋长不断地供给他们食物,且经常来看《圣经辞典》一书的插画,李文斯顿在这部落住了3个星期才离去.

    探险队计划要往坦干伊喀湖.2月21日,李文斯顿与探险队到达孟巴族的部落.他们热情款待探险队员,给他们羊乳喝,但这村庄满是跳蚤,探险队员全身痒得难受,急着要离去.可是这里的酋长也迷上《圣经辞典》里的插画,非要清楚插画的内容才准许他们离去.李文斯顿写道:“从来没有传福音传得那么痛苦过,一边抓身上的跳蚤,一边搔痒,一边还要回答酋长看插画后的问题.”后来酋长问他:“你要往坦干伊喀湖,不是为了贩卖奴隶,也不是为了买卖象牙,那是为了什么?”李文斯顿答道:“我为上帝来从事一场买卖,将上帝的福音告诉你们.”李文斯顿只好再留几天,以解释他这一句话的意思,阐明福音要点.

    (H.6)上帝眷顾跟随祂者

    1867年4月1日,探险队到达坦干伊喀湖南端.探险队因着李文斯顿身体虚弱而在此停留一段时期,4月30日才继续沿着坦干伊喀湖西侧向北走.6月15日,探险队到达卡兰波,此乃阿拉伯人的城镇,北边的拿撒玛族土著就在镇外与阿拉伯人交战.这场战争破坏了李文斯顿的探险计划.他本想沿着坦干伊喀湖北上,测量中非洲到北非洲河川与湖泊的流向,就可以判断尼罗河的集水区.没想到北上的路因战争被截断了.此刻,李文斯顿又累又失望,当信心正要落入低谷时,他捉住神的信实.他写道:“我想上帝是不是高高在上,忘了我在此所遭遇的各样困难.但是我转而想到,我照顾跟随者的需要,上帝也必眷顾跟随他者的需要.”李文斯顿决定南下,探索传闻中的毛依洛大湖。

    此刻的李文斯顿已经弹尽援绝,可是当地一名奴隶贩子首领黑米斯竟然前来赠送李文斯顿许多布料、衣服和珠子.这位奴隶贩子因“敬佩李文斯顿的为人”而资助他.李文斯顿一开始拒绝,他坚持:“即使没有钱,自己可以独自一人前往.”但黑米斯质问道:“你的随从怎么办?”李文斯顿写道:“我相信上帝的眷顾,但是从来没有想到上帝的眷顾,竟是来自我所厌恶的人.我告诉这些阿拉伯的奴隶贩子,贩卖非洲土著是得罪创造我们的上帝,没想到这个奴隶贩子听后,反倒回来帮助我,而且我看出他是真心的.为了真理,我必须与他划清界线.为了福音,我必须与他有和平的接触.我实在困惑,不知该如何处理?我想我必须坚持我的首要目标—前往非洲未知之地,探知内陆未知之民.”李文斯顿最终接受黑米斯的礼物,转向西行.

    (H.7)释放奴隶贩卖分子

    1867年11月8日,探险队到达毛依洛大湖.发现此湖是地理科学上的重大发现,因为李文斯顿找到刚果河的水源地了,且知道刚果河与尼罗河的集水区各不相同.李文斯顿也记录毛依洛湖中有39种鱼类,是外地所未见过的.探险队搭船抵达毛依洛湖的南边,进到卡仁比族的村落,并在那里住了一段时间.期间,李文斯顿发现村里有间囚房,关了一位阿拉伯人奴隶贩子沙雷.此人在捕捉奴隶时,反被卡仁比族人捉拿,囚在牢房已27年了.在李文斯顿恳切求情下,酋长答应释放沙雷.沙雷对李文斯顿感激不已,自愿加入探险队来帮助李文斯顿.接受沙雷是一件很矛盾的事.他帮助沙雷时,探险队员一时都无法接受,甚至一名队员还愤怒地离队.李文斯顿写道:“当我愈认识自己的软弱,对别人的犯错就愈存宽大的心怀.”

    1868年1月12日,探险队由毛依洛湖南下,沿途都是高及膝盖的泥泞地,每走一步就必须使劲地将脚自泥中拔出.李文斯顿写道:“我们走了4个小时,才走出一小片泥泞地”5月1日,探险队来到卡仁比族的村落,他们善待探险队员.李文斯顿留在那里直到6月22日,向他们传讲福音.多年后有位探险家麦克内尔也到此处,当地人仍然记得李文斯顿.麦克内尔写道:“当地的土著认为,李文斯顿是位奇特的人,不惧风雨的前来,不断地问问题,然后记录在手上的册子里,待人有礼貌,不会伤害人.他经常对人传讲上帝只有一位,是众土著所不认识的.他经常祷告.他的热忱,赢得土著的尊敬.”

    (H.8)走上了孤单的窄路

    1868年7月18日,探险队来到毛依洛湖南边的“遍革威露湖”.此湖内有许多的岛,其中最大的岛是漆里贝尔.李文斯顿详细观察和记录岛上的各种生物和情况—例如生长在树上的特殊寄生兰,湖上日夜的风向与风速测定,湖底丰富的赤铁矿,与天上星座的方位等.过后,英国皇家地理学会的迪班汉教授认为,李文斯顿在此地的记录是“地理学的经典之作”.

    李文斯顿在漆里贝尔岛上染上他来非洲后最严重的一场大病.剧烈的咳嗽、全身酸痛、两脚浮肿长达数星期之久.他陷入昏迷.除了几位忠实的随从外,他离开文明世界约1千多公里之遥,没有医药的医治、没有亲人的安慰.李文斯顿后来写道:“非洲内陆最大的试炼,不是致命的疾病,不是野兽的攻击,更非陌生的土著,而是长期的孤单.孤单可以腐蚀一颗满怀理想者的心灵.我执意地走上孤单的窄路,是为了责任,也相信最后必有美好的结果.”在病痛中,李文斯顿写信给远方的孩子:“当你们想到父亲离你们是何等的远,他其实离你们很近.我在此想着你们的面庞与微笑,回忆着你们讲过的每句话.”在神的恩典下,李文斯顿逐渐康复过来.

    (H.9)后来者将跟随而上

    1868年9月23日,探险队离开遍革威露湖,北上坦干伊喀湖东岸的乌齐齐.李文斯顿在出国前,曾委托英国皇家地理学会将信件、药品、食物、布料等补给品寄放在该处.经过数月的艰苦路程,探险队终于在1869年2月14日抵达乌齐齐.可是,他们发现乌齐齐不但是阿拉伯人的城镇,更是非洲内陆黑奴的贩卖中心,整个城镇充满凶杀和偷窃.英国皇家地理学会储存在此地的补给品和信件,早就被当地人抢劫一空,这对渴望获得家书与药品的李文斯顿来说,是何等大的打击!

    李文斯顿在给孩子们的信中写道:“许多人看的是非洲奴隶所带来的经济好处,如廉价的棉花与产业品价格,却很少人去听黑奴的无助呼喊与铁梏下的哀号.也许外面的世界里,也一些聪明、了解奴隶贩卖的人,但他们却是一群懦弱与追求贿赂的人.他们的笔是软弱的,写出一堆懦弱、讨好政客与富人的文字,以期待他们的一点施舍.这使整个西方人的思考,浸泡在错谬的水缸中.我来这里探险的目的,仿佛是在寻找尼罗河的水源地,却是看到人性的偏差与错误.既然尼罗河水源地是世人注意的焦点,我将在这焦点中为黑奴发出不平之鸣,我知道我将面临许多的困难、花费许多的时间.但是我走上去后,后面的人将跟随而上.”

    李文斯顿的期待是正确的,他不仅在乌齐齐养病,也在此向阿拉伯人传福音,当时信主的人并不多,可是现今乌齐齐也是坦桑尼亚(另译“坦尚尼亚”)共和国的大城,据说人口约有一半是基督徒.此外,李文斯顿虽然在乌齐齐失去了药品和补给品,但主赐他特别的恩惠,他的身体反而逐渐康复,更加健康.3月28日,李文斯顿写道:“今天,已经可以走1公里了.”李文斯顿反对奴隶的消息在乌齐齐传开,结果反对他的人越来越多.5月20日,一群奴隶贩子准备持枪攻击李文斯顿,在最危急的时刻,沙雷率领他的部下攻击这些奴隶贩子,救出了李文斯顿.

    (H.10)吃猿拜猿的食人族

    坦干伊喀湖的西边有一条大河,名叫拉班巴河.在这河边住了一个大族,称为缅悠玛族—意即“食人族”.阿拉伯人称此族为非洲最肮脏、最低等的人种,因为他们吃死人,甚至到别族的坟墓里,将死人挖出来吃.1869年9月23日,探险队到达缅悠玛族人的地界班巴里.出乎意料之外,班巴里的酋长孟里库斯是个好客之人.李文斯顿怀疑缅悠玛人的食死尸风俗可能与他们的宗教信仰有关,便问他说:“你们拜的上帝是谁?”孟里库斯带李文斯顿看一些看似人像的雕刻,并说:“我们所拜的上帝,长了一条尾巴,像人猿一样.”李文斯顿看到当地的土著善于爬树,就问:“你们很会爬树,因此认为上帝也像人猿会爬树吗?”“不是,是因为我们爱吃人猿.”酋长答道.李文斯顿听了更莫名其妙.

    经过一些观察,李文斯顿终于明白真正原因.他发现缅悠玛人不会用火煮食,所以生吃人猿.缅悠玛人生吃人猿之后,时常胃痛,因而认为是人猿不悦和作祟,所以反令他们转而崇拜人猿.结果就出现这矛盾现象:一方面以人猿为食物,一方面以人猿为上帝.李文斯顿发现他们多有肠胃病,于是首先教他们钻木取火的方式,煮玉米汤给他们喝,土著惊讶竟有这么好吃的食物.吃完之后,李文斯顿对他们讲:“有一位上帝,是你们不认识的,却照顾你们的需要.”土著中有两个年轻人从人群中走出来,对李文斯顿说道:“我们知道那一位上帝是谁,他在天上,远离我们.只有人猿才照顾我们.”李文斯顿解释道:“上帝至高至大,所以不会是人猿,也不是人.但是上帝是爱人、照顾人的.”李文斯顿把这里的见闻详细写下,他知道一个种族的偏差,是源自对上帝的认识这方面的偏差.

    缅悠玛人因吃人猿而逐渐演变成食人族.“你们为什么吃人的尸体呢?”李文斯顿问道.他们解释:“因为人死了以后没处去,怕他们挨饿,我们吃死尸,这样死人的灵魂就附在我们身上,我们吃东西时,他们也不会饿.因此,我们连病重的亲友也杀来吃掉.”李文斯顿明白他们错误的行为是源自错误的教导和观念,以致是非颠倒.他写道:“我知道前面还有一段遥远的路要走,不是探险的路,而是校正人心错误的路.”为了纠正他们信仰的错误观念,李文斯顿决定留在这食人族之地更久一些.他招聚村里的人来,读圣经给他们听,并且为他们仔细地解释.李文斯顿过后写道:“在缅悠玛人之地,我将整本圣经对他们读了四遍.”[10]

    (H.11)前进是最好的治疗

    1869年11月1日,李文斯顿与探险队沿着拉班巴河向下划行,并发现此河接到由南方的毛依洛大湖,与遍革威露湖流出的河流交会后,直往西北方的刚果河流去.李文斯顿终于知道,他从1866年1月进入非洲以来,所探测的河川与湖泊都是刚果河的水源地,而非尼罗河的集水区.这表示他这将近4年的的努力都徒然了.李文斯顿在失望之余,却写道:“继续往前去,就是最好的治疗.”1870年1月1日,他写道:“愿上帝的能力帮助我,使我完成手边(手中)的工作,也许今年可以完成任务.我为去年经历上帝的恩慈,感谢主.”怀念主恩与不断感恩是医治失望的良药.

    1870年的雨季特别长,李文斯顿回到缅悠玛族的部落,与他们住了一段相当长的时期,直到1871年3月才离开,顺着拉班巴河向东走.当地土著为了记念他,就给该河取另一个名字“李文斯顿河”.李文斯顿在他们当中所撒的福音种子没有白费,因为缅悠玛后来成为东非洲最多人悔改信主的部落.诚如诗126:5-6所言:“流泪撒种的,必欢呼收割.那带种流泪出去的,必要欢欢乐乐的带回禾捆回来.”1871年7月20日,李文斯顿回到乌齐齐,整城的奴隶贩子大吃一惊,他们认为此人早该死在路途上,如今却活着回来,似乎有上帝的手一直在保护着他,他们因此转而敬畏他.

    (H.12)探险史的著名相会

    自从李文斯顿进入露乌玛河之后,就与外界断绝音讯.“李文斯顿到底在哪里呢?他是生是死呢?”这一连串的问题成为热门的话题.1869年,美国《纽约先锋报》的老板被读者问到吃不消,便在10月16日打电报到西班牙,找驻外记者斯坦利(或译“史坦利”,1841-1904),要他进入非洲内陆寻找李文斯顿.英国人斯坦利被认为是当时西方最佳的现场报导记者,他接获任务后,搭船南下,1871年1月7日,抵达桑给巴尔岛(另译“尚吉巴岛”),组织了一支将近2百人的搜寻队,深入非洲内陆,沿途询问有关李文斯顿的消息.搜寻队经过10个月的寻觅,最终在11月10日抵达乌齐齐,找到了李文斯顿.他们两人的相会,被喻为“探险史上最著名的相会”.

    斯坦利带来李文斯顿最期待的东西—一大袋的家书、信件和药品.李文斯顿说:“这简直为我带来新的生命力.”斯坦利留在李文斯顿的身边一段日子,他发现李文斯顿的确与众不同,他写道:“他的信仰不是表现在宗教理论上,而是在日常生活上的亲切与热心.他在土著当中,从来不用激烈的言词去证明他的信仰,而是安静地、实际地与土著一起工作.真实的信仰原来是如此自然地流露在爱周围的人.如果没有爱,他对于非洲内陆的火热,将成为跟随他的人可怕的重担.对耶稣基督的信仰,使他成为一位温柔与最容易相处的人.我在他的身上看到一双看不见的手,将他一生所有不幸的遭遇,转变成连结上帝恩典的管道,带给众人祝福.每个星期日的上午,土著聚集在他身边,他用土语念了一段圣经,接着祷告<,SPANlang=EN-US>,然后对所念的经文做个简短的介绍,土著们都专心的倾听.”斯坦利从李文斯顿那里听到福音的信息,他过后也成为一名基督徒.1872年,斯坦利离开乌齐齐,回到文明之地,但李文斯顿却愿意留在非洲.他说:“任务完成之后,我才归回.”

    (H.13)爱的坚持愿意受苦

    斯坦利离开后,李文斯顿带着探险队南下,去寻找尼罗河集水区和发源地.年迈的他仍然不断的观察、记录、思考和写信.李文斯顿劝勉年轻人时写道:“我的一生看过太多不法的事,我知道清除世上不法之事是不可能的事.主要的关键是人心中有罪的存在,不法的事不过是人心中罪恶的投射.”他写信给未来的海外宣道士:“弟兄们,成为宣道士是一直往前,直接触到未听闻福音之人的地方.不用害怕,因为当你试着去传福音,你才会发现原来你是多么的勇敢.当你离开都市文明之地,前往人称最野蛮与落后之地,你会发现他们对福音的盼望与对上帝的爱更丰富.有太多关于非洲内陆的传言都是虚假的,有人说非洲内陆的母亲会贩卖她们的婴孩,我发现无论是非洲人或是阿拉伯人都不会这样做.”李文斯顿又写道:“我心中最深的祷告是,愿上帝丰富的祝福,临到每一个愿意医治世界创伤的人—无论他们是美国人、英国人,或是土耳其(阿拉伯)人.”李文斯顿对人的博爱,超越了种族和国籍的藩篱.

    李文斯顿回顾他一生在非洲所经历的苦难时写道:“耶稣基督钉在十字架来救赎人类,使我体会到上帝给人永不改变的恩典和慈爱,就是给出他自己,不仅彰显在耶稣的生,更显明在耶稣的死.世人那么期待上帝的工作是轻而易举,或是满足人的眼目享受,但是我知道爱的坚持,就是(愿意)受苦.”李文斯顿对神的爱是行动式的爱,为传福音而愿意受苦的爱.在1872年11月,李文斯顿写道:“这是一年最热的时候,沿路的树木呈现枯干,路边的花朵叶子都掉了,但是有些树仍然茂盛地开花…太阳晒得地面炎热,像是烤炉一般.使我们最强壮的人也昏昏欲睡.我们愈走愈慢,愈走愈麻木…不过布道的负担,依然火热,我相信这是圣灵的感动,使我们相信脚掌所踏的每一个地方,未来都是上帝慈爱的扩散之地.传福音者的脚踪,将持续往前.”

    (H.14)走完人生最后旅程

    1873年2月13日,探险队抵达遍革威露湖东南方的漆拿玛.3月3日,他们来到玛涕巴族的村庄,李文斯顿在此暂时休息.李文斯顿于3月19日写道:“感谢上帝强而有力的保守,使我在一生里面,走了这么遥远的道路.前面仍然有那么多的困难,我还期待最后一定美好吗?噢!我亲爱的主耶稣,不要让撒但胜过我.”25日,探险队划着独木舟离开玛涕巴.李文斯顿写道:“当我的主,我的上帝勉励我往前去,我知道我在世上所做的,绝不落空.”

    3月29日,探险队终于到达遍革威露湖的最南端其坦波斯,此时的李文斯顿身体极为虚弱.3月30日,凌晨4点,探险队中的小男孩叫醒李文斯顿的忠心随从苏喜,说:“我睡觉前看过主人的样子,刚才睡醒时,怎么看他的姿势仍然一样.快来看一下,我怕…”苏喜和三个探险队员跑进李文斯顿的帐篷中,在微弱烛光下看见李文斯顿跪在床边祷告,他的头伏在枕头上.

    李文斯顿在祷告中,卸下他的工作了.

    在土著的挽歌声中,

    探险队员将李文斯顿的心脏取出,

    葬在其坦波斯的一棵慕乌拉树下,

    将尸体以盐包裹,再走了8个月的路程,

    才送达桑给巴尔岛.

    英国海军再运送回国,葬于西敏寺.

    从此其坦波斯被称为“非洲的中心”,

    因为其坦波斯不仅刚好是非洲大陆的中心点,

    而且最爱非洲人的一颗心,

    也葬在那里.
结语: 他虽死了, 仍旧说话…
    1873年5月1日,李文斯顿病逝于他所心爱的非洲.这消息传出后举世震惊,英国举国上下更是群情沸腾,怎么一个如此伟大的人,至死之前仍无法看到奴隶贩卖制度被废除,英国议会在做什么?李文斯顿的好友们植物学家柯克与印度总督富力里爵士即刻再提一法案,要求英国政府在威尔伯福斯1807年的法案基础上,由海域延伸进入陆域严厉打击奴隶贩卖.结果英国议会通过,柯克成为与奴隶贩卖的幕后主脑兼回教世界的领袖—土耳其苏丹巴格徐谈判的全权代表,同时派遣陆军大将戈登(另译“哥登”)率军前往中东.戈登将军在中国的太平天国之乱时,曾因力守中国的上海,打败敌人而闻名于世.

    操纵普世奴隶买卖多年的苏丹巴格徐是一只狡猾的老狐狸.他在土耳其皇宫里热情款待这位英国来的全权代表,他不知道这位全权代表曾与李文斯顿在西瑞河畔探险,目睹非洲土著被捕和残杀的惨况.柯克要求苏丹即刻签署废奴条约,否则英军立刻开炮.苏丹立刻推托说,这非他一人所能决定,要召开回教酋长会议方能决定.柯克事先已做过调查,位于中东和埃及的阿拉伯人,长期以来已厌烦土耳其苏丹的管理,极想独立成立自己的苏丹与国家.柯克答应阿拉伯人的要求,全力支持埃及苏丹,结果在回教酋长会议里,阿拉伯酋长占多数,会议决定通过了“废除奴隶贩卖”的决议.

    1873年6月5日,苏丹巴格徐别无选择,只好签字,柯克也签了字.张文亮评述道:“从那天起,非洲奴隶买卖的最大出口—尚吉巴岛(桑给巴尔岛),从此永远关闭.‘非洲奴隶’从此成为历史名词,柯克成为历史上终止‘奴隶’的代表人,但是柯克说:‘李文斯顿的死,比他的生,做得更多.’”是的,正如主耶稣所说:“一粒麦子不落在地里死了,仍旧是一粒.若是死了,就结出许多子粒来”(约12:24).李文斯顿为主和非洲土著劳苦一生而死,结出许多美善的果子.他对神坚定不移的信心和忠心,为后人留下美好的榜样;诚然,“他虽然死了,却因这信仍旧说话”(来11:4).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