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言
序
两种不同的爱分别建立了两个不同的城;爱自己以至轻视天主则产生了地上之城,爱天主以至舍弃自己则产生了天上之城。
前者因自我而夸耀,后者把荣耀归还天主:因为前者追求的是人的赞赏,而后者却以天主的光荣自豪。
前者趾高气扬,后者却向天主说:「祢是我的光荣,祢使我昂首阔步。』
在地上之城内,王侯及其属国为强权霸道所操纵;在天主之城内,发今的上司及听命的下属同为爱德所统一。
前者依附权贵,追求自己的光荣:后者却向天主说:「主啊!我爱祢,祢是我的力量。』
(天主之城一四28)
教宗保禄六世的祷告
奥思定,你岂不是真的叫我们过内修生活吗?我们现代所受的教育完全倾向于外在世界,为外在世界的主要潮流所左右,不只使得这种生活奄奄一息,甚至令我们对它不胜厌烦。我们已不晓得收敛心神、不晓得冥想、不晓得祷告。
我们征服了世界,却失落了自己。
如果我们进入我们精神的内室,关上了门户,我们就失掉对外在现实的感觉,全盘现实的感觉:如果我们走出来,我们就失去对真理及内在现实的感觉和趣味,后者唯有透过内修生活的窗户才能使我们发现。我们已不晓得建立内在性与超越性的正当关系,我们已不晓得找出现实及真理的道路,因为我们已忘记了它的起点和终点,前者是内修生活,后者是天主。
圣奥思定啊!请帮助我们反躬内省,教导我们内在领域的广大与价值,提醒我们想念你的话:「我凭着我的灵魂而飞升……』,更请你把你的热情倾注到我们心中:「真理啊,真理,我的灵魂对你是多么渴望!』
圣奥思定啊!请做我们内修生活的导师,使我们在内修生活中找回我们自己:使我们再度占有我们的灵魂,在反省中能觉察到天主的临在及运作:使我们听从我们真正人性的呼唤,继而更能听从天主圣宠奥妙的指示,终于达到智慧的境界,就是透过思维而获得真理,透过真理而获得爱,透过爱而获得圆满的生命,而圆满的生命就是天主。
导 言
我认识希波的奥思定,天主给这个人一个广如大海的心,所以我也以海来形容他。
他好比一个鱼产甚丰的大海,盛产各类可口的鲜鱼,基督
会把它们保留至世界末日,为他的朋友开设宴席。
我们只须把心灵好奇的网撒下,奥思定的鱼一一他充满福音滋味的妙语、灿烂的思想、炽热如火的情感一一不但会让我们随手而获,而且还会饱饮我们灵性饥饿的肚子。
他不只是盛产鱼类,也是盛产珍珠的大海。这些珍珠可以使致力于寻求天主的智能熠熠生辉。寻求天主就是寻求美,古今莫不相同。
我也可以将奥思定比作宝石的矿床……
最后,我也可以将他比作装满了箭的箭囊,只不过这些箭不是为杀伤,而是为注入爱火,用以刺激和振奋:但箭需要有射箭的人才能发射出来。如果奥氏写下的话及思想高束在图书馆的书架上,或长留在不让人阅读的书页中(也许因为它们特为专门学者而写吧),则不但成了无用武之地的武器,就算许多没有被那些武器击中的人(即使基督徒也在找寻灵性的刺激),也就只能在醉生梦死中过活……
奥思定是个创造文化、启动开明的人,正如法国著名学者Jean Guitton所说,他适合今天,远胜当日:他适合明天,远胜今天。
人应多多阅读奥氏的著作,因为只要他发出一点火花就能推动我们的心智,使它在默想及默观的路上奔驰,向天主靠近:而天主则在我们内心深处,使我们体验到灼烈的热力和耀眼的光明!
我敢保证,人与奥氏为友,必会潜栘默化,因为奥思定是天主特选的器皿,使千秋万世的人受惠无穷。
他的朋友及弟子对人生的奥秘深感兴趣而不回避:他们热衷于寻求人类生存的始元,及由此分出的本性暨超性的各层面;他们接纳人而天主的基督为真救主;他们对教会有充分的了解及爱护,在教会人性及与时变化的容貌下,能认出她为母亲及元配的身分。
在本书中,我搜集了奥思定本人对今天的我们仍具影响力的许多经验丰富的语句,它们有不可思议的现实性,不但在思想方面,就是在形式及措词方面都跟我们日常生活的经验相吻合。
在长期困扰人生的问题上,他固然是导师,就是在突发及瞬息即逝的问题上,他也一样是导师。在现时的风云幻变中,我们侥幸得奥思定为明镜,使我们有缘去更清楚认识他。
奥氏生活在两种文化交替的世代,其一是曰暮穷途,而另一正方兴未艾。前者靠罗马帝国主义而生存,后者得力于一新宗教的扶植。这一宗教比帝国主义更独裁、更广大,但以爱为本质。这发生于公元五世纪,是一灾难性的世纪。此时,罗马帝国崩溃了,而新罗马(意谓基督教会)则吸引了大伙蛮人,他们成了新文化的新成员。
奥思定对罗马帝国的崩溃有明确的预感,对崩溃后发生的变化有清晰的透视。他意识到自己有责无旁贷的责任给新人类奠下基础:为希波教会弹精竭虑、不遗余力的他,竟然恳求他的信徒给他一点时间,去完成一项需时耗日的工作。奥氏的杰作《天主之城》无疑是在这种情况下产生的。
我们生活的时代在许多方面与奥思定的很相似。一种文化与另一种文化的交替固然可以产生危机,但即使在同一文化内,由于人事的调整、对立与兴衰,危机亦会产生。奥思定本人领悟基督教会是一场不断的斗争,其间善与恶互相纠缠,直至天主指定的时限到来,人类在这星球上戏剧般的历史结束为止。由此看来,正负价值的交锋、正面价值的成长、人类历史的延续都可以决定我们今日所处的深切危机。奥思定是乐观主义者:「没有天主的准许,不论人做的或天主做的都不会倒闭。」但另一方面,他的态度也很实际,明知人的自由随时可以抗拒天主的计划,他很挂心并且深怕人的恶性可能导致祸害。奥思定所做的综合不但正中他当日的时弊,也正中任何时代的时弊。对我们来说,奥氏的综合观确有卓绝不凡的现实性。
奥思定是最了解人性的哲人,他是一位天生的通才,是思想家及作家、神学家及哲学家,是兼顾哲学的神学家,忠心耿耿,一心矢志走尽真理的全程。
无疑,奥氏是一位作家、一位哲学家、一位基督宗教神学家,但决不是一位偏激的完全主义者。他虽然热衷于他归属的天主教信仰,却晓得节制对真理的爱:他对教会深深爱护,却不断提醒后者即使对反对她的人也要履行一些任务,即不是以霸道而是以王道服人,因为教会既为拯救芸芸众生的标志,本身就具有以理服众的力量。
奥思定饱受古代经典的熏陶,他的人文主义使他更能了解基督的思想,及引导那些没有信仰的人接受这种思想。他绝不可能成为一个偏激的完全主义者,因为他有真材实料的学养,又有经得起理性考验的信仰。他是一位「冷眼旁观』的人,他既不排斥宗教的气息,也不傲然藐视灵界的号召。「冶眼旁观』意谓不受约束,即使对天主也是一样,因为天主创造了我们,要我们时时刻刻做自由人。天主只想我们为祂的真,爱、美所慑服。这样,我们的自由意志才会获得天主的重赏:「主啊!祢诱导了我,而我就任由祢诱导。』
在编写本书时,我以《天主之城》作为构想的蓝图。天主之城这座神奇的建筑物分两期建成:第一期建在地上,其中善恶相混;第二期建在天上,成了天上的耶路撒冷。我把本书分成两部分:第一部分把天上耶路撒冷这座山上之城的美景展示给读者,并说明美景的原动力是在于爱:第二部分则讨论我们目前瞬间飘逝的天主之城,其中我搜集了奥氏论及人生百态的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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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本书的副题:<爱则随心所欲>是奥氏的险句之一,依时下某些解释,很可能会发生误会。但它是由奥氏铸造出来的,宛如一支利箭,如果不是以天主为鹄的,则完全失去意义,因为天主是爱的泉源。这句所指的不单是那正当及感性的爱,也指那涵盖整体生命的爱。
奥氏毕生所追寻的,不论归正前或归正后,莫非就是爱,而爱就是美,就是幸福。
虽然世界拥有这个字,并把它收入自己的字典里,但它始终是偷来的,理当归还原主。
深植人心的爱莫非就是天主,是支撑一切、美化一切、使人不怕冒险犯难、赴汤蹈火英勇牺牲的力量,是补偿一切辛苦的超性喜乐。「爱则不觉辛苦,果真辛苦也会爱上!』奥思定就这样维护了爱的最高理念,它是天主赐给每个人的恩物。
此外,从奥氏思想的汪洋中、从他浩如烟海的著作中,我设法找出这些珍珠:它们是他灵修洞识的主题,所得结果可以说是奥氏学说的精选。诚然,奥氏的思想原来更为广阔,涉及的话题更为多元。称本书是他全部学说的总汇则未免不自量力,犹如在沙滩上嬉戏的小孩,把大海注入小洞内一样。
读者会发觉我不但选收有助虔敬及灵修的章节,也搜集有关人生经验的章节,因为创造者真主不论在信仰的层面上或俗世的层面上都发出同样的光芒,在奥思定看来一切都是神圣的。
许多人受这位伟人的魅力所吸引,许多人喜欢听他说话,却因他作品数目庞大而裹足不前。但愿奥氏接纳我这辛劳的成果(就如我前时用现代语气撰写了他的传记《希波的奥思定》一样。该书由Rusconi出版社出版,不论在义国或外国都广受欢迎),因为奥思定愿意深入现代人的心灵中,用一种更人性、更真诚的方式向他们说话。与传记有所不同的是,在本书内是奥思定本人亲身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