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言
天主的召叫是很奥妙的:它从信仰的黝黑处发出来。是那样的细致、那样的微妙,我们只能在最深的宁静中,才能听到。
但,世上再没有别的召唤比它对人更坚决、更具决定性。没有任何力量比它的力量更确定,更强大。
这召叫是永远不中断的:天主不断的在召叫我们。不过,这召叫也有它很特殊的片刻、又在我们心灵留下烙印的特殊时刻——我们永远忘不了的时刻。
在我的一生中,我三次清楚地意识天主的召叫。
第一次带来了我的归化。那年我十八岁,是一个乡村学校的教师。
封斋期,镇里有一系列的复活节前的宗教活动。我参加了,但我所能够记得的,就是那些烦闷和不合时的讲道。不,语言绝不是摇撼我当时的冷漠和罪孽的东西。当我跪在一位年老的传教士前——到现在我还记得他对我的注视是怎样的直截了当——我立刻意识到天主正在我沉寂的灵魂中活动。
从那天起,我知道我是基督的信徒;也知道一个全新的生活已在我面前展开。
第二次是在我二十三岁那年,我正打算结婚的时候。结婚在我是理所当然的事。我后来没想过,除此之外,我还应该做什么。
我遇见一位医生。他和我谈起教会,又讲到教友完全为教会奉献自己的美妙。我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更不知道是怎样发生的。我只知道自己跪在一间空无一人的教堂里——为了逃避内心的混乱。我又听到我跪在老传教士面前忏悔时听到的声音:“婚姻不是为你的,你要把你的生命献给我。我要永远做你挚爱的对象。”
我毫无困难地打消结婚的念头和把自己奉献给天主。因为这时我内心的一切都有了改变。反而,我觉得去爱一个女孩子是件非常不应该的事,因为天主已取去我整个生命。
此后那几年,充满工作和灵感。会晤各种不同的人,还有着许多狂妄的梦想。甚至错误——当然很多——也是由于在我内心许多尚未净化的东西所造成的。
很多年过去了。但这些年来,我一直在祈求再听一次那对我关系重大的声音。
接着,在四十四岁那年,我一直最重要的召叫来了。天主召叫我去过默观的生活。我深深的经验到这召叫发自心灵深处。这里,只有信仰可行,这里的黑暗是绝对的,人力一无所用。
这次我只好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说“是”。“放下一切跟我到沙漠去。我要的不是你的行动和工作,我要你的祈祷、你的爱 。”
有些人,见我放弃一切到非洲去,以为我受了某些心灵打击,或失望。其实什么都不是。我天生乐观,总是朝着希望走;我也从不知什么叫做失望,更从未想过要这样放弃战斗。
不,那是因为这坚决的召叫。我从未像一九五四年在圣嘉禄堂晚祷中,对那声音说“是”时,这样深切地了解天主召叫的意义。
“跟我到沙漠去。”做一件比人的行动更强大的事:祈祷,他有一种比任何语言更强的力量:爱。
于是我到沙漠去。
还没有读过耶稣小兄弟会的会规,我入了会;还没有认识嘉禄•富高,我追随了他。
对我来说,听到“这是你的道路”的声音就够了。
和小兄弟们跟着沙漠的路迹行走,我意识到这条路的真实性。追随嘉禄:我相信这就是我的道路。
这,在信仰中,天主早已告诉过我。
当我来到艾•阿比埃•西地•赛(El Abiod Sidi Seik)进初学院时,我的初学导师,以在沙漠中住了二十年的平静对我说:“卡罗,应该有一个割断了。”我知道他所指的割断是什么。同时也决心挖这条壕沟,即使这表示极端的痛苦。
在我的手提袋里有一本厚厚的记事簿,里面写着我许多老朋友的地址,算起来总有好几千个。好天主一直没有让我失却友情的欢怡。
要说我这次到沙漠来还有什么遗憾的话,那就是行前不能和这些朋友一一话别,向他们解释离弃他们的原因。告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