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关你自己个人的问题,我希望你不要挂虑自己的讲解太肤浅乏味,听你讲的人未必有这种感受;只因你为自己不满,以为别人也对你不满意。
我对自己的讲解,也从未觉得心满意足;我愿意表达很多事,这些思想先在我心中,然后寻找字句表达思想;但有时我觉得言辞无法表达我的感受,无法配合我的意愿。
我是多么希望听讲的人能了解我的思想,但我的言辞不能将思想表达无遗。因为直觉是那么敏捷,而言辞又是如此缓慢冗长;往往言辞刚开始表达第一个概念,而整个直觉的思想早已升华,飘得无影无踪。
然而思想奇异地停留在记忆中,助我们寻找音符,协调音节,可用不同的言语表达出来:拉丁语、希腊语、希伯来语……其实记忆中的印迹,并非拉丁语、希腊语或希伯来语,而是精神产品,犹如面貌的表情显露人心的感受。
例如"愤怒"用拉丁语有一种说法,希腊语用另一种说法,如果用其他言语,各言语都有自己不同的表达方式,因为愤怒并非只有拉丁人或希腊人才有这样的感受。如果有人讲:"iratus sum" ,我就知道他讲拉丁语;如果一个人面露怒容,则人人都知道他在发怒。
所以我们发觉言语无法完全表达直觉,在记忆中留下的形象那么明显,而面容却能一下子表达我们心中的感受;因为直觉在精神的深处,而面容却显而易见。直觉和言辞表达之间必有相当程度的差距,我们试将记忆中留下的印迹——表达出来,就体会到这是一件何等艰苦的事。
我们愿意为听我们讲的人多做些有益的事,既然我们不能用明悟直接和他们相通,因此我们将自己所知的讲给他们听;但往往言辞不能完全传达讯息,所以我们心中难受,为自己徒劳无益而懊恼,如此一来我们的言辞将更行疲弱贫乏,比没有发觉懊恼前更形贫乏无助。
那些听我讲的人说我的讲法并不像我感受到那么苦涩乏味,从他们喜乐的表情可以看出我讲的为他们确实有益;因为我发觉他们很乐意接受我所讲的,所以我尽量不拒绝能为兄弟们服务的机会。你的情况也相同;因为有这么多人来向你领教,足以证明你自以为乏味的教导,为他们还有很大的魅力!所以你切莫以为自己毫无是处,即使你觉得未能将自己所知表达得如你愿望的那么 好;再说你未能通达一切如你愿望的那么透彻!
只要我们还停留在这世界上,我们所见的也只是"借着镜子观看,模糊不清"。即使爱情也无法冲破肉体的束缚进入精神的天空,只有永恒的光才能透视这暂世的一切!
谁在信仰中生活,就每天都会更接近那光,那是一种不分昼夜的光"是眼所未见、耳所未闻、人心所未想到的"。为什么我们会感觉我们的谈论是如此厌烦,就是因为我们希望看到新天新地,因为常反复叙述这些陈旧的事会令我们感到厌烦。
经验告诉我们,怀着喜乐的心情去讲道,会令人更容易接受;若我们讲道的整个过程充满喜乐,那么这篇道理一定很顺利,很受人欢迎。
因此,讲道的问题并非在于从何开始,而在应如何发挥主题;也不必为了讲的完整而不知需长或缩短而烦恼,或为了讲题的长短而操心。要操心的,是如何使讲道讲得越喜乐越好;我们越能把握这个原则,我们的讲道一定也越受人欢迎。
这是一个很明显的原则"天主喜欢乐善好施的人"。这句圣经原是指布施哀矜讲的,但应用在精神哀矜上一样适用。
喜乐的心情源自天主,它爱我们善用这个恩宠,尤其在讲道最恰当的时刻,我们更该满怀喜乐的心情。
现在让我们依赖天主的助佑讨论下列三点:
——表达信理时采用的方法;
——该注意的事项和细则;
——如何培养必要的喜乐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