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去罗马是回家(史考特 著)
我们搬至密耳瓦基(MILWAUKEE),开始我全时间的神学与圣经的博士班研究。虽然这是我们共同的决定,但做这决定并不容易。在那一秋季学期,接连不断的研究讨论会,让我发现天主教教义是那么地真实美丽,而教会关于婚姻,家庭和社会的道德教诲,又是如此实际且令人信服。我听见自己发言支持天主教信仰,有时连天主教徒也不会如此。
也有几位天主教学生会发言支持他们的信仰,同时也将信仰生活出来,并且乐在其中。我与其中一位,若望·格耶鲍斯基(JOHN GRABOWSKI),共用一间研究室,他带我到他的堂区,向我介绍感恩祭礼。透过若望,我也认识一所非常别致的天主教机构----史都本维拉方济各大学 (FRANCISICAN UNIVERSITY OF STEUBENVILLE),他大学时就是在此念神学。他告诉我他们十分强调'有活力的正统'(DYNAMIC ORTHODOXY)。(我当时并不知道五年后自己会在那里教书。)
另一位博士班学生,莫妮加·弥格莉·米勒(MONICA MIGLIORINO MILLER),她以数种方式启发我。首先,在课堂上她会听我象个天主教徒般的讲话;接着她会温和但坚定地激励我,继续坚持我的天主教信念。其次,她对于反堕胎工作的勇敢献身,带动金柏莉和我也积极投入。结果,我和金柏莉找到了极需要的共同领域:做护卫家庭的积极行动者,在密耳瓦基地区大力对抗堕胎和色情文化。
我写了数篇报告为天主教的正统地位做论证。在一门玛窦福音的课上,我就玛窦福音十六章17--19节写出一篇三十页的论证报告,题目是《伯多禄与钥匙》。这门课的教授是个新教徒,他交叉审问我超过一个小时,他说他找不出论证有错误之处。
我的一些非天主教朋友觉得,天主给我的是一个光荣的景象,虽然他们不知道它将引我至何处。它紧张地吸引住我的想象力和智力。 我写了另一份长达百页的报告,题目为《FAMILIA DEI:走向盟约,家庭和圣三的神学》,在里面我综合了十几年来研究盟约的结论。盟约愈来愈具意义;如果盟约代表着一个家庭里的成员共同具有肉和血,那么基督建立圣体圣事,就是为使我们分享他的新盟约家庭----天主教会----的肉与血的联结。
我在匹兹堡的神父朋友,若望·德比基神父,他引我认识主业会在密耳瓦基的据点----雷敦研究中心(LAYTON STUDY),我在那里所结识的朋友,包括神父和一般成员,他们为我引介关于祈祷、工作、家庭和使徒工作的实际方法,使我的福音派经验中的所有力量,都汇聚至坚实的天主教生活计划。我在那里以平信友的身份接受教导与鼓励,找寻方法将工作转化为祈祷。其中一位已婚成员,克里斯·沃而夫(CHRIS WOLFE),更是经常激励我将我的内在生活置于一切之上。
改教的过程最后神奇地变成一篇“浪漫”的故事。圣神一直向我启示,过去令我惊恐不安的天主教会才真正是我的家。当我发现失散已久的父亲、母亲、兄姐时,心中有种归乡的兴奋神怡之感。 于是有一天,我犯了一个“要命的错误”-----我认为自己去望弥撒的时候到了。我最后决定造访马奎替大学的堂区----耶稣堂。近中午时,我悄悄溜进位于地下室的圣堂参加平日弥撒。我不确定会遇到什么状况;也许参加的人只有我,连同神父和几位修女。我坐在后排长椅上准备当个观察员。
突然间,许多普通人----寻常老百姓----陆续走进。他们进来后,屈膝行礼,跪下然后祈祷。简单诚挚的敬礼令人印象深刻。
接着铃声响起,神父出来朝着祭坛走去。我仍坐着不动,不敢确定是否应该跪下。身为一名福音派的加而文主义者,我一向被教导最渎神的事,莫过于天主教的弥撒----再度祭献基督----所以我不知该如何做。
我一边看,一边听那些读经,祷文和会众的应答----如此与圣经相契----都使圣经活了起来。我几乎想打断弥撒说:“等一等,这一行出自依撒意亚先知书;那首歌是出自圣咏。哇,你们的这段祷文又是取自另一位先知的话。”我曾十分认真研究古代犹太礼仪,我发现弥撒与它有许多相同点。
我突然明白,这就是圣经的归属。这个珍贵的家传之宝,原就该在这情境中被阅读,宣扬及阐释。接着我们进行感恩礼仪,这是我的一切有关盟约的结论的汇集点。
我好想停止这一切,大声叫道:“嘿,可否让我按圣经来解释现在进行的事?这实在太棒了!”但我只是坐着,对<生命之粮>感到一股莫名的饥渴。
神父说完祝圣词后举扬圣体,我感觉自己最后的一丝疑惑已经消失殆尽了。我全心全意向主低声说道:“我主我天主,这真的是祢!果真如此,我要完全与祢相契相融。我不要再犹豫退缩了。”
然后我想起我的承诺“一九九零年,差点忘了。我得控制一点 ---我是个长老会信徒,不是吗?”!我怀此想法离开了圣堂,没告诉任何人我去哪里,做了何事。但隔周我又去了,再下一周,以及下下周亦然。不出两个礼拜,我已然深深着迷。我不知该如何解释,我就是神魂颠倒地爱上圣体中的主!对我而言,他在圣体圣事中的临在,是强有力且是亲自临在的。我坐在圣堂后面开始跪下和其他我现在才知道,是我的兄弟姐妹的这些人一起祈祷。我并非孤儿!我已找到我的家庭----是天主的家庭。一九九零年顿时变得好遥远。
日复一日亲眼见证弥撒的整部戏剧,我看见这盟约在我眼前更新。我知道基督希望我在信德中接受他,不只以心灵,也要以身体:入我的口,下到喉咙,直入整个身体与灵魂。这就是道成肉身的真义,也就是福音的满全。
每天弥撒后,我花半小时至一小时的时间念玫瑰经。我感觉上主在至圣圣体前,透过他的母亲施展他的力量。我求他打开我的心,使我看见他的旨意。 “主,这是祢超性的召叫,还是出自我跳脱的理智?”事情开始急转直下。盖瑞在一九八六年复活节前两个礼拜,打话给我,宣布他和其妻子雷丝莉 (LESLIE),要在复活节前夕加入天主教会。
我愣住了。“盖瑞,我真不敢相信。你应该要阻止我成为天主教徒的。你不能抢在我之前领圣体圣事。”这看来不太公平。 “史考特,我不是来打探你为何还在等待。天主已经显示给我们够多了,我们确定今年就要成为天主教徒。”
于是我转向天主祈祷。“主啊!祢希望我做什么呢?”我记得我一面祈祷,一面思考,为何我以前没问这个问题:“主啊!祢希望我做什么?”当我出乎意料感觉到他回答我说:“我的孩子,你想做什么呢?”我确实吃了一惊。
这容易,我不假思索地说:“父啊!我想回家。我想在圣体内接受祢,耶稣,我的长兄和上主。” 好似主在轻轻地答道:“我并没阻止你啊!”我好兴奋,好快乐,我无法用笔墨来形容。然后我明白我最好和一个仍在阻止我的人谈谈。因此我下楼去找金柏莉。
我说:“金柏莉,你绝猜不到盖瑞刚刚向我说了什么。他说他和雷丝莉就要在复活节时加入天主教会---两个礼拜内。” 金柏莉惊觉地答道:“那又怎么呢?”她已看穿了我的心事,“嗯,我刚刚在祈祷,求主引导……” “你自己说在一九九零年以前不变的,记得吗?你已做过承诺。不要多解释破坏你的承诺。”我不情愿地点头承认。“是的,我记得,一九九零年。但自从我开始每天望弥撒后,我一直感觉基督在召唤我,去接受圣体内的他。”她默不作声地听着,伤痛尽现在她脸上。“金柏莉,我不知该怎么说,但恐怕我已到达不能再迟延的地步,否则就是不服从主意了。请你祈祷使我解除这项承诺好吗?”
当时我们的痛苦是言语难以形容的。在另一个房间祈祷一段时间后,她走出来抱着我说:“我愿解除你的承诺,但我希望你知道,我此生从未如此深刻地觉得被出卖,被遗弃。” 这事为我们两人都很为难。 那晚稍后,我迫切地祈祷:“主啊!为何祢向我透显祢的家庭,却又拿走我的?为何祢向我显示祢的新娘----教会,却又让我那么痛苦地与我的另一半分离?”
上主似乎对我说:“我并非不管你对金柏莉和孩子的爱,我召唤你正是为了你对他们的爱----以及我对他们的爱。史考特,你需要圣体中的满全的恩宠,好让我透过你去爱他们。”“主,为何祢不自己去告诉她呢?”我问道。
我去拜访布鲁斯克维兹蒙席(MONSIGNOR BRUSKEWITZ),他那时是圣伯而纳堂的本堂。(他现在是内布拉斯加州NEBRASKA林肯市主教BISHOP OF LINCOLN。)圣伯而纳堂是当地最传统也是最主要的堂区。因此我希望它能成为我精神上的家。我后来并没有失望。
蒙席聆听我讲述我漫长的神学探索历程。他自己是受过训练的神学家,他能了解我的研究与挣扎。他让我知道在复活节前夕加入教会没有问题。然而他也是个灵敏的牧人,他看出来我需要一些实际的辅导。
他耐心聆听我替自己的首次领圣体圣事所做的准备计划:一个礼拜的祈祷,复活前夕的三天守斋。他带着温和的智慧问我:“那金柏莉与孩子在你的计划中的位置呢?” 我尴尬地承认我的计划不包括他们。蒙席说道:“史考特,我可以为你建议另一个计划吗?”“当然可以。”我抱愧地答道。“何不整个礼拜对他们慷慨地给付出你的爱心和关心,直到星期六晚上我为你付洗前的下午,来个美好的家庭公园野餐?”为这位牧人的智慧,我感谢天主。
一九九六年的复活节前夕充满了真正超性的喜乐,却也蕴含了深深的悲伤。我领受了圣事的“大满贯”:条件性的领洗礼、和好圣事、坚振圣事、以及首次领圣体。我回到座位上,坐在我悲伤的妻子身边,她是我全心所爱。我手抱着她,我们一同祈祷。我意识到基督自己,如何透过我内的圣体延伸而出,拥抱着我们俩。
上主仿佛对我说:“史考特,这不是你的感觉所能决定的。因着我在圣体内所给你的礼物,你可以比以前更加信赖我。我如今就住在你内,以更好的方式驻留在你的身体和灵魂里。” 我感谢天主,因他运用圣体圣事使我确信在未来的艰难岁月里,他将会看顾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