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象征的说服力
我皈依福音之后很快就发现一件事。那就是象征的力量。

我很愉快地意识到,在我周围的一切,都是天主的一个象征,是祂的标志,我再也不能看着一种东西而不想到祂、我至高至善的主。

真的,我觉得日夜浸在天主之内,世上任何力量都不能把我从祂这甜蜜、强烈和真实的临在拉开。我就是在这一间学校里,学会了如何去了解和在生活中实践一样东西、一个很重要的基本教训。

显然祂订立了象征祂自己的标志来和我们讲话,向我们解释各种事物,那么,无论是为了避免浪费时间,或是在检验我们是否在正确的路上或纠正自己的缺点,我们都应按照祂这样做。

是的,订立象征,在我们思想的各个阶段中提醒我们,证明我们所追求的人格是真实无妄的,作为我们在实践福音的道路上的路标。

我想起第一次在我思想中出现的象征。我觉得它清楚的暗示轻视金钱和战胜贪婪。

金达华和加达尼采和我同住。

金达华很富有,而加达尼是位司铎也是公祷员。

「随意翻开福音,」我告诉他们「读出你们所翻的那一页。」

他们所读到的是「你若顾意是成全的,去!变卖你所有的,施舍给穷人,你必有宝藏在天上,然后来跟随我。」( 玛19 : 21 )

兄弟们,你们明白主的愿望是什么?

明白。

他们去了。金达华变卖了他的财产。加达尼放弃了他的司祭职。

我到现在还清楚记得一二〇八年五月的那天早晨,在亚西西广场。金达华有许多物品。我先开始派钱。我们引起多大的喧闹和混乱啊!

人们从各方面涌过来。贫穷的、不那么贫穷的。每个人像发狂似的,见东西就抢、就抓。那是怎样的一个场面啊!

我们把一切都送出去了,连一分钱也不剩。

那天早晨我感到多么的自由、多么喜悦!从这件事的象征,我也看到人被金钱奴役的程度是多么大!

另一个象征是我以自己的纯朴为自己和兄弟建立的。那是我吩咐劳勋诺兄弟到亚西西讲道一事。

你看看「圣方济的小花」所记载的是什么。劳勋诺当时这样回答:

「可敬的父亲,请你原谅我,不要派我去,因为您知道啦,我没有讲道的恩宠,我只是一个简单而惠蠢的人。」

圣方济说: I既然你不立刻服从,我以神圣的服从令命你到亚西西去,就如你生不带物而来,你就应该只穿上内裤走进一间教堂去向那些一无所有的人们讲道。」

劳勋诺使遵照命令,只穿一条内裤,走进一间教堂,向祭台一鞠躬,然后登上讲道台开始讲道。

儿童和男人见了都大笑起来: 「 看,这些人做这许多克苦以致成了白痴,神经错乱了。」

这时,圣方济见出身于良好家庭的劳勋诺,竟服从了这个难以服从的命令,他不禁责怪自己起来,说:「宾纳度的儿子,你什么时

候变得这样无礼了,你这个卑鄙的小人,竟然命令劳勋诺兄弟赤身去讲道,像个疯子一般?天啊,这不是说明了你在强迫他人做事吗? 」

他也立刻脱光衣服,带着满腔的热诚到亚西西去讲道。

我不需要告诉你以后的情形怎样,因为你知道了。不

过我肯定,人们会因此对我们毕生难忘。

在这个时期,我常锻练自己对天主保持信心,尽力维持我们与祂之间的纯朴关系,确信自己像在祂怀里的婴儿一样,受到祂的引导和保护。再看看这个象征:

有一天,圣方济和马士奥兄弟在一条路上走着,马士奥兄弟走在前面。当他们来到十字路口, 可以到翡冷翠、赛纳或亚列苏。马士奥修士说:

「父亲,我们要走那一条路? 」

圣方济回答:「天主喜欢那一条就走那一条。」

马士奥兄弟说:「我们怎能知道天主的旨意呢? 」

圣方济回答:「借着我向你显示的象征。

因此,我以神圣的服从令命令你,就在这十字路上,你像小孩子一般不断地旋转,直到我叫你停下来已止。」

马士典兄弟开始旋转。转呀转,他头昏了,跌倒在地,爬起来又不停地转。好几次,圣方济仍然没有叫他停下来,他为了表示服从,就一直转下去。

最后,当他正以最快的速度在旋转时,方济叫道:「停止,不要移动。」

他停下来。圣方济问他:「你现在面向那一条路?」

马士奥兄弟说:「向赛纳。」

圣方济说:「这就是天主希望我们走的路。」

要走的路既决定了,他们就向着目的进发。不过,马士奥兄弟不明白,为什么圣方济要他做这样孩子气的事,他咕噜地埋怨……

我,方济,可以向你保证,事后马士奥修士有足够的机会了解,在我们这样孩子气地以这种奇异的方式所作的选择中,天主的确显示了祂的旨意。

因为在赛纳,有三个敌对的党派正在斗得你死我活。

我们来到,诚恳而热心地和他们调停,他们竟然也肯听我们说话。其余的就是天主的工作了。那一天,在

赛纳,是祥和的一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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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个象征发生在蒙地加塞,可爱的小安基鲁刚刚来和我们同住,接受我的监护不久。我应该把这件事详细告诉我的兄弟,好使他们记住,应该温和地对待每个人,即使是强盗也不应粗鲁。在蒙地塞郊区一带,最近常有三个强盗出入,有一天,他们居然光顾我们的修院。

安基鲁兄弟发现了他们,就以适当的方式赶走他们。

当我,方济,带着乞得的面包和一瓶很好的葡萄酒回来,听到安基鲁驱逐强盗的事后,就责备他;并使他记住:天主可以做任何事,我们不应该判断他人,即使是强盗也不能随便判断他们,我说:

「既然你做了违反爱德和基督福音的事,我以神圣的服从令命令你,马上拿着这袋我刚乞回来的面包和这瓶酒去找他们,无论上山涉水,你也要找到他们,代我把这面包和酒送给他们;然后跪在他们面前,虚心为你对他们粗暴的态度认错;并代我恳求他们以后不要再作恶,应敬畏天主,不要犯罪害他们的近人;如果他们肯这样做,我答应供应他们的生活所需。」

在安基鲁奉命去做这件事时,圣方济开始祈祷,求天主感化那些强盗,使他们改过回头。天主俯允了他的祈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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辨认象征。

确定那些向我们启示,召我们回归真理和爱的象征。

全部的礼仪就是一个活的象征,是对隐而不显的事物清明的追忆。

当你点亮逾越蜡烛,这个象征基督的临在、死亡和复活的标志时,这象征就能温和地提醒在场的信众。耶稣就如蜡烛一样,为发出光亮而燃烧自己。同样,我们用一个轻视金钱的记号,使我们的兄弟姐妹明白解除偶像的束缚的自由是什么。

正如在感恩祭中,你谦虚地平卧在圣体的象征前,在天主面前表示你的卑微,更新你自己和他人的信仰,同样,那次谦虚地听命赤身讲道的象征,能唤起我的兄弟服从的真义。

建立象征。

我们曾在我们那个时期,草率地建立了济贫的象征。

我真希望当年建立的是工作和我们那种修道生活的象征。不过,已经做了的事就不能挽回。在我那个时代,工作,我是指支薪水的工作,如现代在银行供职那样,是一种奢侈的作为。

如果我们要接触穷人,我们就必须接受乞丐的生活,我们曾完全地接受了行乞的生涯。

在建立这种象征时,我们是在告诉教会当时的问题之所在;对于那些乞丐,我们是在表示:「振作起来,我们就在你们身边,支持你们。」

但现在,这个象征是不适合的。在到处闹工人荒的时候,任何有头脑的修道士都不会认为有必要去乞求救济。在可借工作赚取生活时却去行乞,这根本说不通而且会成为一个笑柄。

因此,在现代,为一个爱护穷人的热心人士,最好是建立工作的象征,尤其是那种劳苦的、低贱的、低薪的工作。

可惜有些教会人士对于司铎从事劳力工作,总是过份敏感。

不过,他们会找到各种借口的。

他们是属于视工作与高贵和圣善不能兼容的派系。

你有什么办法?

这是过去所留下来的残余思想。古代希腊人轻视劳力的工作,中产阶级从来就不喜欢,穿着肮脏的工作服,从事极度疲倦的劳力工作。

在我那个时代,一个职位高的神职人员会觉得,背着一袋重物穿街过巷或在工地工作,是一件羞耻的事。

最令人惊讶的是,教会的世界竟这样轻易忘记基督的出身是工人阶级。他们甚至荒谬地辩护说,司铎从事劳力工作是「不对」的。这是很严重的,差不多等于说,「耶稣做木匠是不对的。」

不过我,方济说这话是没有恶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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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修院建立的另一个象征就是庇护所,保护和帮助

任何有困难的人。

正如一个被通缉的人在一间教堂里避难,没有人敢去逮捕他一样;那些穷人也把我们的地方当作避难所,他们可在此找到食物、安适和友谊。

这是我们真正的光荣,我应按坦白的说,整个教会要因为这重振的爱德而留下记号,甚至在现代也一样。

每一个基督徒的家,每一间修院或隐修院,每一间主教的府邸,都应该常打开方便之门,欢迎那些有麻烦的人。

同时,如果可能,这扇方便之门应该是很容易找到的真正方便之门。太豪华的大堂、太高的梯级,象征威严、壮丽而不是真诚和谦虚,这种地方很容易吓怕穷苦人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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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常有一个孩子气的热心的梦想,把梵蒂冈卖了,把所得的钱都捐给穷人。我梦想告诉教会,认真地以行动配合宣扬圣言的时候已到。

不过,现在,我也长大了,正如当我见到一间高大的修院不会感到不安一样。现在我也可以心平气静地参观梵蒂冈。

不过我还是和八世纪以前一样深信象征的效用,当年我曾广泛利用各种象征教育我的兄弟——因此,我觉得有必要告诉你这件事。

当然,这不是一场争论。

想象有一群朝圣者来到罗马。他们怀着兴奋和喜悦的心情,期待着这个机会,能在这间美丽的大殿里祈祷,能见到教宗,听他的声音,想象这是从耶稣传来的。

但……

你认为怎样? ——在钟门之外,

青铜门之外,

圣亚纳门之外,

博物馆入口处之外,

——他们希望找到一扇小门,门上刻着:「凡劳苦和负重担的,你们都到我跟前来,我要使你们安息。」(玛11 : 28)

他们希望能推开这扇小门进去,找到一个简朴的地方,舒适而有宾如至归的感觉,他们可以在此见到一些男女,使他们觉得教会是活着的,在向贫苦的人敞开大门。

不,并不是说在梵蒂冈或你的工作中缺少爱。让我这样说,在所有伟大的爱德工作中,总是缺少了象征。

或者,即使不是真正缺少,那象征总是太大和太炫耀,太有效率,使穷人难以接受——如教廷大使馆、电台、主教座堂、枢机府邸等,都是表面的象征。

现在的人对于小的象征比较敏感。他们注意那些具体的、巧妙的,特别是那些直接在生活中不断地、有力地体现的、爱的成果。

教宗韦迪拉在人群中,双手举起一个小孩子,伏地亲吻他所踏足的国家的土地,见某些痛苦的景象而流泪,拜访非洲的一间小屋或南美洲黑人住的小屋等;这些象征的意义,不言而喻,使他能直接与穷人沟通。

可不就是这样吗?

这也是为什么我告诉你,如果我混在一群朝圣者群中来到罗马,我要在那些著名的墙壁之间,看看是否可找到一扇小门,推门进去是一间适合我,亚西西的方济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