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当人不知时(谷四27)
主,我常担心我在你眼里的价值;我常担忧我在神修路上的进退,是否踟蹰不前,原地踏步。我心灵充满着顾虑,把满披着信心阳光的平安盖住了。于是我停止活动,而自感在你面前,我只是一块干硬的瘠土。
但愿你教我怎样保存这股恒久的谨慎,使你的恩惠不漏失,同时在我灵魂上,不因人为的顾虑而觉得烦闷厌倦,在我心灵的深处,不引入这种病态的、浑乱的、令人不快、令人怨愤、令人恐惧的意念。对于神修,在放任随便和急求显明可觉的成就之间,在漠不关心和躁急败事的两种态度之间,但愿你质朴有力的智慧,引我走上你光明平安的道路。
天国好比一颗被路人无心丢在田里生长的种子。路人丢下这颗种子时,什么也不挂心,他起居、饮食、往返、让这颗种子埋在土里,耐心地神秘地独自生长。土地自会供它滋长。开始抽芽如幼草,细长蜷缩,在微风里摇摆颤动,继而渐渐地壮大,茎端长出了穗子,顷刻间穗子长满了麦粒。这位路人几乎不经意播下的种子,结果只要动上镰刀就可收割了。
主,假如我当初对你的圣工的成就多具信心,那么我和你的合作同工,就不会那么焦虑躁急。只要我和你密切配合,和你圣宠合作,拒绝一切多余的焦虑,只认你为我生命的活力、而同时又是我生命的归宿,那么一切不耐烦的态度,定会从我灵魂上消逝无踪。
我太迷信我自身本性的技巧和做作,以为借此可以弥补你圣宠的不足,而加速你的圣工;我自思竭我智慧,苛求精美,自奋自励,就能超过你的意愿而做的更好。我常想——老是一样的幻想——以为修德只是一件包工,而没有想到它先该是一项接受;我常想修德是由我本人个人的发起,而忘其先该是一种召唤的响应;我又常想修德该是由我个人开始着手进行,而忘记我修德之前,先该感谢你的圣宠在我心灵上意志上的启发。
而且你在我身上开始工作的,你还继续工作着。天父,是你为了我,在天上收储了家产;是你给我保存了因你光临而获得的一切功劳。我现在是什么,我一点也不知道;我现在要什么,你了解很清楚。我只有一个意愿,但愿你的圣宠日日增加而不抛弃我痛苦的经验;但愿我永远多多尊敬你为我的主,永远爱戴你为我的救主;一切勿占为私有,尤其是我的德行,在我所能所为得一切上、看到你。因为只有你,能使我担负起我自己;只有你,能使我在修德路上,不厌倦、不乏味。我爱我的德行,因为在这上面,我将见到你的工作,你的爱,你的遗迹。我在这一切,因为这些都是你在我心田上撒下的种子,并由你的圣宠使之生长结果;我爱我的这些麦束——人们所称的克苦、牺牲、祈祷、善愿、忏悔、圣望等种种善功——这些麦束,我都喜爱,因为这些都是你的收获,都是歌颂你光荣的种子。
于是我,就不必再急急于考察我的德行是否滋长,我只需尽我的努力,受教服从,把一切成就托付你去经管,把我的任务,托付在你圣爱之中,期待着在永远的面见时,得到确切安定的鉴定。当人不知时——如以修德而言,只凭我私心去估价,那必会造成错误而不安。该知道一切是主的负责,我只要尽心尽力同他合作。我该多想到他,少想到自己;多想到他的光荣,少想到自己的价值;多想想他的恩惠,少想想自己的功劳。既然我的功劳都是他的恩惠,我的价值就是他的光荣,我也就是他,那么应该用主的眼光来看这些事实,在真光里看这些事实的根源……给我善功行赏,既是给主的恩惠加冕。
在这种正确的意向里,岂不蕴藏着一切皆空的清福?在这种自我遗忘,自认无能,一切在天主,一切为天主的意念中,岂不满含着神贫的美味?这不是教你留在黑暗里,而是教你满足于唯一照耀着天上耶路撒冷的光辉中;也不是教你从此只看见自己的无能,就此袖手旁观,闲着不动,而是要你限制你的野心,把你一切活动放在主的控制之下,尽你的权利,和他合作。别只当一个信者,还该是一个完全的门徒。假如我们不成为我们应该成就的,那我们终不会得到平安。可是要成功到这一步,我们非绝对地受教,完全地自弃不可。那种一无幻想,一无夸大,一无虚伪,一无梦想的平安,即主为我们预备的天堂的平安。当人不知时——在我不知不觉中,在纯洁真理公义中,主,求你赏给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