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  诸受造者赞美主(咏一0二•23)
  


自古以来,教友们在祈祷时,常受到种种分心走意的窘难,一似古经上记载埃及人遭到蚊子的骚扰。在祈祷时驱除虫  的骚扰,尚不失为合情理而有功之举。但要从这些类似的小困扰中解放自己,事实上很困难。原来我们面对一切激荡敏感的思想十分迟钝,并证明我们确是处事有时会不知所措。在某方面看来,毛病是越小越难改。人们可以把一头老虎或一只狮子驯服养家,但从未闻得有人能驯养一头苍蝇或一只蜻蜓。主呀,你的信徒们对于这点毫无成就,觉得扫兴,觉得灰心;因之心想他们的祈祷,就此一无价值;因为在作神圣的祈祷时,理应单纯想你,但结果,是乱七八糟的东西都侵入了心灵。

可是从这些受造之物到造物者之间,应该有一条直线的路径;我们该从这些最不调和最平凡的事物里,看到至高的创造者,"万物因之受造的圣言",从这一切里,引出超性的真理,发出赞美的声调。与其在种种分心走意见左右乱窜,毋宁用单纯的目光,穿过天空而认识其一切根源。圣教会嘱令神父们在弥撒后谢圣体时,念"天主诸受造者,请赞美主"的圣咏,真实良有以也。你看在这种最易收敛精神的时刻,他的祈祷词里,却会洋溢泛滥般无所不包;看他跪在更衣所或圣堂静静的一角,他却把风雨雷电,游鱼飞鸟,霜雪雨露,严寒酷暑,花蝶草虫,甚至人类的历史,古往今来是任何事物,都收集在一起,承认都是全能的创造者——天主的工程。在这一切里,我们都能看到主的神意在其间运行。这正是教友们在祈祷时应走的路线,包罗万象,无一糜弃。原因是从天空到地平,主的祝福,无不遍至。为什么我们常把天主和天主的工程分作两个敌对的双方?为什么我们的祈祷中,不能谈及蜗牛或甲虫,既然在主耶稣的谈话中,曾提及了飞蛾和  鱼,也提及了灯蛾和蝎子,也提及了山花野草,也提及了跌入井里的牛、放在灯里的油……那么主所祝圣的,为什么我们一定要硬说是平凡庸俗可轻可厌的呢?约伯地方的异象,伯多禄曾用犹太人的热心表示拒绝的,而主却说"我祝圣了的你别说脏污",伯多禄从此懂了,一切双翅四脚的禽兽,只要有纯洁的心,都能享用,并因之而赞美天主。

主呀,我有时预感到一种不良的奢望,阻止我心归向实际,而歪曲事实的真相,变光明为黑暗。可是假如我在一种恬静密切的祈祷中,集合一切受造之物,向你诉说它们对我讲述的一切,好似向作者朗诵他原著的片段,我想我会得到你莞尔德接受。同样,假如我能圣化我祈祷中的一切分心走意,在我生命的伊甸园中同你散步,向你诉述时,我认为我将时时处处见到你手创的工程,任何事物,再不会使我分心,而你便成为我的天主、我的万有。

可惜我不会圣化那一切诱惑我、使我分心走意的事物,而只着眼于事物的表面,更不透视其内情真相。我见一切事物围绕着我,我便自认我就是一切事物的中心。假如我祈祷时,看透一切,一切原都争拥于万物之首原因,环侍着救世的圣言,那么我这种分心走意,反成为奇妙的祈祷。我也不必停止听那枝头小鸟的歌唱,或中止察看蚊群的交战;我更不必强自设法,隔断一切受造之物,专志想你了。工人在他作场里,岂非还在他的本位上?鉴赏着一座雕像,是否就算脱离了他的雕刻者?请你教我明晰的看法、透彻的观点,别再把一切可能用来赞美你的事物,轻怠忽视。圣神曾在默照经内提到了青蛙,那么它们在池边芦苇内的一片鸣声,岂不正好助成我的祈祷?

主!这样祈祷,岂非已是天庭的前奏?假如我把我的历史,我的行为,我的顾虑,全部告诉你;假如我的祈祷与其只沿着我生命的边缘或只是在我生命之内,毋宁由你领导,由你支持,而成为我的生命。那么一切老的错误、旧的恐惧,都将如鬼灵一般地消逝遁去;而一个永久和平的朝阳,必将升起,普照着我这个流浪不定的灵魂。

总之,我该同你的工程联合为一。一切受造物,都是你的出品,你的杰作;一切都在进行准备着你圣子光荣的重临。这个你曾惠临,蒙你见爱,千万年来由你演进改良的大地,你把我造生其上,她是我的旅所,也是我的教师。主乎,我当深深热爱她,因为她是你全能手指的杰作;她能赐我光明,使我成圣;我热爱她,因她由你创造;我爱着她,我就能遇见你,并能相像你。——"广宇全球请赞美主,称颂举扬于无穷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