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二 十 章
第 二 十 章


她陈明结合与神魂超拔的分别;她陈明何者为神魂超拔,并说明天主提拔灵魂到此境界的普通状况。最后她更说出它的效果如何。这是很值得人们惊赏的。

    依赖天主相帮,我很愿说明结合与出神的分别。出神一事,我们也称它为神魂超拔,精神飞越,以及神移等;其实这都是一件事。我所说这个指的是一件事的神恩,我们也称它为坐忘。出神一事是远胜于结合的,它产生出很大的效果,以及许多特别的工作。无疑的,结合乃仿佛是出神的起点,中间与结尾,并且也是在内的。但是出神的另一些效果,乃是更好的一级,从内里从外面它们都有所表现;但愿天主亲自来解释这段道理,一如祂解释了前端一样。实在,因为如果不是天主使我了解:我们应用什么方法和方式来讨论这些一事件,我是永世千年也不能知道的。

现在,我们仔细看看我们所说的这最后之水吧,它是这样地沛然降来;假定这件事在地上不是不可能的话,我们一定要相信无限至尊的彩云,是与我们同在这充军之地了。当我们依照我们的力量范围,完成大好事业,来感谢这样大恩惠时,天主就占据了这个灵魂,提拔她完全离开地面;如同云朵或太阳吸引水气似的,我这是听人说的,天主的云彩高高在天,祂携带着人灵,追随在祂的后面,并开始让她发见天主给她准备的天国神光。我不晓得这个比方是否恰当。然而事情的经过真是这样,在这些出神里,灵魂彷佛在肉身内已经不发生作用了;我们很显着的看出来,这样的人,他的身体自然着热气减退了肉体已逐渐冷却,然而他却感觉一种极度的温甜与快乐,并且这是没有一点方法抵抗的;在结合的境界里,因为我们还在我们的园地里,所以我们还有办法,纵然很难,但我们总会有办法抵抗它。在这里,至少就普通说,我们是不能抵抗的。很多次,在我们的一切思想与一切合作之先,神魂超拔就忽然间强力而迅速地猛然降来;使你看到,觉到升起,或者是觉到这只有力的神鹰,在他的翅膀里把你带将起来。

是的,我说过:我们了解并看见我们被带起的情况,但是我们却不晓得被带往何方,但是我们的本性脆弱,使我们在开始时,也不停的害怕;灵魂在这里,应当具有比我在以前所说的祈祷里的更大的勇敢与力量,来干冒一切危险,也不管前途如何;并且还要完全委身于天主手中,甘心愿到她将要被移至的地方。不管你们是否愿意,你们也都要感受神移的。我很多次想抵抗这种出神,我用尽全力来反抗,特别是在我于公共场所被提拔的时候,也有时是在私下。因为我很害怕我成了一为幻觉的对象,有时候我能抵抗一些,但是那必需耗尽气力.这真彷佛一个小人在反抗一位有力的巨人;作战之后,我常是筋力俱瘁的。有好多次,一切的努力皆归泡影,我的灵魂被提升了;普通连我的头也追随其后,不能自止;有时侯,整个的全身都被提起,接触不真地面。然而这样的事是很少发生的。有一天,我正在歌侣内和众修女们在一齐,我跪着在准备顿圣体,忽地神魂超拔,强力袭击到我身上。我很难过,因为我觉得这事情太奇待了。它本然的要激起人们的注意来,因为这是我作院长后的第一次。我禁止修女们谈这件事。有几次,我觉得天主要如此的使我超拔,于是我伏在地上;有一天,是本院的主保庆辰,有许多高贵妇女也来参加,在讲道中,我又被天主超拔了。人们急忙上前,来按住我的身体,而不让人们认出来这是超拔。我也恳切的祈祷上主,不要再赐给我这样表现于外的恩惠了。因为我已经烦倦人们看见我如此。我知道至尊天主也能使人外面不知不觉的赐给我这样的恩惠。我相信赖主仁慈,祂俯允了我的祈求,因为从此以后再也没有这样的事发生了,我也不多求祈这事了。

    在我愿抵抗这超拔时,彷佛是有很强的力量----我不晓得如何比拟它,从脚下举起我来,它有着比我过去所说过的任何种事都大的激动来握紧我。我好像粉碎了,因为这是一次可怖的战争,当天主愿意这事的时候,我的一切努力都归于无效.没有可以反对天主能力的力量!

    很多次,祂仅仅愿意向我们表示祂愿意赐给我们这种恩惠。这时,我们是有权处理的,我们也可以谦逊的拒绝,但是所生的效果与我们完全同意接受了,是并没有什么两样的。

    这些效果,在接受它们的灵魂上,确实不凡:第一是显示着天主无上的权能,天主只要愿意这事发生,我们便不能把持住我们的肉体与灵魂;这时我们已不是主人翁了。无论如何我们要看见我们有一位上司,这些恩惠就是他手中的一种礼物,我们本身方面什么也不能够作。它在灵魂上注入至深的谦逊,我得承认,在开始时,我看见肉体离地如此之高,我不禁地为强烈的恐怖所袭击了。过此之后,假如灵魂不竭力抵抗,随即就带给她很大的甘怡。不过她并没有失去感觉,至少我本人还保留着认识我已从地升起的感觉。我在看见天主权能,竞能产生这样显象的时候时,我的毛发不禁悚然;强烈恐怖之情,深深入在心里,再也不敢开罪于这样伟大的天主了。但是这种恐怖同时却也被最热烈的爱情包裹着。还有,这种爱情,在我们看见天主如此仁慈的对待一条不过腐骨的虫子时,还更要继长增高,于穆不已。我觉得,祂不但这样的愿意提拔灵魂到祂跟前,并且祂也连我们这脆弱的肉体也提拔。说他脆弱,是的,他不过是泥土,并且因为得罪过天主,它还戍了更为卑贱的物品。

    出神的另一个效果,乃是我不晓得如何解释的神妙解脱;但是我认为我能说:这种超拨在许多点上,与那些只赐给灵魂本身,并使她脱离一切受造物的神恩是有分别的,并且还远超过它们。在这种神魂超拔里,我认为天主也愿意使肉体用行为表现出这样的解脱来,于是我们就对一切地上事物,感到无味。生活也因之变成了我们最重的负担。

随后我们要更感到一种难过。这种难过,我们是不能呼之而来,同时也不能挥之而去的。我很愿使人了解这种难过,但这如何可能?如果能够的话,我便要陈说一些。最先我应使人注意:我要叙述的这种恩惠,乃是我近来方才获得的。为此,它乃是在我要说的一切神见与默示等以后的事。在我完全专心祈祷的时候,我从天主那里,就接受了最大的甘饴与快慰。在这种快慰还不曾离开我的时候,屡次的,是,最好说是常常吧,我所说的那种难过,就深入到我的心里。它的程度深浅虽不一致,然而其同为难过也,则是一样的。现在我认为它是在最深度的时候;后来我还要详细谈谈在天主肯惠给我出神时,我所觉到的伟大神移的情况。然而,照我看,这种由于神移而来的难过,与我现在所讨论的并无关系;我说它们是有分别的,其分别就好似形体与神体的不同一样;我想我这并不是夸大,因为这种难过,灵魂彷佛与肉体一齐觉得它,双方都像是分尝着它,然而它不是在我目下所说的极度孤独之中。因为,如同我所说过的,我们对此难过是不能为力的。很多次,灵魂忽然被一种强烈愿望攻占;她虽然不晓得是如何发生的,但是在此一剎那间,她是完全被深入了;于是就来了一种过度的痛苦,她并高举自己远在自己以及世物以上;于是天主使她觉得世上一切非常无味,彷佛是她用尽了力量,也不能找到一种和她可以同在一齐的东西;即使有,她也不会愿意舆它一齐,地只希望死在这种孤独之中;这时候,无论是向她说话或者是她本人用尽力量想说话,都不会有什么用;无论怎样,她的精神是不会离开这种孤独的。虽然天主彷佛距离地很远,然而弛却时常以地想不到的方式,来显示牠的伟大。这一切,我们是无法说明的。我想除非是这种境界过去了,我们才能相信,才能理解。这种通传并不是指定为安慰灵魂的,乃是为显示给她,在她看见这万福之源不在的时候,她实在是有理由痛哭的。

由于这种通传,我知道在灵魂看见自己成了这样微妙与深入的痛苦的卤获品时,她的愿望以及极端的孤独一定更要继续长大,被迁移到这样旷野里的灵魂,我认为她很可以如同圣王先知一样说:不眠如孤鸟之于屋檐兮,我想象大卫国王在说这话时,一定是在这样的孤独之中;但是因为他是圣人,他从天主接受的圣宠更多,感到孤独的程度,一定较我们更深;当我感觉着这种孤独时,我每每忆起这句诗来,便以为是在讲述我灵魂上的经过。我看见其它的人们,尤其是像大卫这样的人,也经过了这样严厉的寂寞,我很觉得有安慰。这时候,我的灵魂彷佛已经是神不守舍了,好似升高到她以及万物以上的最上层的瓦脊与屋顶上,不,我们可以说她住在更高的地方,在超越她的最高层之上。

有些次,灵魂彷佛是处在最大的不幸中,她自言自问的说:「你的天主在那里?」这里应当注意,我并不全懂这节圣诗,在本国言语上是什么意义。然而在我懂了以后,我默存着天主不用我的力量,而使我想起这句诗来,我感到了安慰。在其它的场合里,我想起圣保禄的话:他被世俗钉死了,我这并不是说我已是这样;不,我清楚地看见我还不是这样。然而那却很仿佛一种灵魂的处境:她没有天上的安慰,因为她还不住在天上,她也得不到世上的温存,因为她已不在地上了,并且她也不愿意从地上接受慰劳。这样说来,她彷佛是被钉于天地之间了;在她的痛苦中,她两面都得不到援助,得不到天上的援助,实在说,如同我说过的:天上的援助在于很深刻的认识天主,这是超出我们一切愿望之上的认识,它只有加增我们的苦痛;因为我认为它是如此的增加我们的愿望,有时强烈的苦难,竟致完全夺去了她的感觉,虽然只是很少的时候;又仿佛在受死亡的一切苦痛,然而这苦痛却伴着一种我不知如何比拟的无上快乐,这是一种痛苦与快乐同时的致命。

灵魂不愿意从地上接受任何安慰,连那些普通她最喜欢的安慰,她也不愿接受;并且她还将它们抛得远远的。她懂得她只愿爱她的天主,但她却不单爱天主中的某一什物,而是爱整个的天主;同时她也不晓得她是爱什么,我说她不知道:因为想象总不给她呈显什么,并且我还觉得一切能力,在长时期内是不会工作的。如同在结合与出神里,是快乐停止了能力的工作,这里,则是苦痛的能力发生了效果。

    吁,耶稣!我的神父啊,我能使您了解这事吗?不能,我应当向您学习学习:这究竟是什么,因为这是我的灵魂,直到如今的景况。普通说:只要我的灵魂一不操心事物了,她立刻便进入这死症的焦虑中:她一觉得这种焦虑,她便害怕起来,因为她看见她还不该死;然而当她一陷入这样的磨难中,她便愿意尽其余生来受此种痛苦;不过痛苦却是凶狠异常,人类的本性是不能支持的。脉搏几乎完全停顿了。接近我的修女们,她们懂得这种情形很清楚,她们就这样对我说:两膀是张开了,两手僵直,我几乎不能合并在一齐;一直到第二天,在我的腕间,在我的整个全身还感到一种几乎是全身支解的剧痛。很多次,我在想如果这痛苦如此继续下去,我一定要因此丧失生命;我觉得,这些痛苦是很剧烈的,它们足以致我于死命。当然,我是不配得这种恩惠的,当时我整个的志愿是死亡。我再也记不起炼狱了,也记不起足已使我降落地狱的大过错了。热列愿意看见天主的意愿,使我忘掉了其余的一切。这种空旷,这种寂寞,她认为比较世上一切的伴侣都好;如果有什么可以安慰她的,那就是与受过这种苦痛折磨看的人谈论,但如果她看见她的哀怨在他们面前是无效的,人们彷佛不大相信她的一言语,于是她就重新感到苦难。

更折磨着她的,乃是这种难过极其强烈,使她不再像其它次一样的愿受孤独之苦,她也不愿再与他人结伴,除非是能和他诉寃,她正仿佛一个已经悬梁而快将闷死的人,设法重吸一口气;我认为这种愿找同志的心情是来自人类的脆弱,因为这种折磨,实在有置我们于死地的危险;我个人就有很多次,由于我的巨大痛苦,及我所说过的某些众多机会,几乎丧失了生命。我相信这种危险在我才说的场合内,以及在其它各种场合中,是同样严重的。希望灵魂与肉体不分开的愿望,就是她寻求呼吸的原因;她愿意谈她的折磨,对她怨尤,设法取消它;总之,生命,她在想办法保守自已的生命,这是相反灵魂希冀的,至少是相反灵魂上层的希冀,因为灵魂的上层,是总不希望取消这种折磨的。

我不知道我说的是否正确,讲的是否良好。然而根据我的经验所知,事情实是如此经过的。神父啊,您看,我在现生能享受的是什么样的安息,天主在我的祈祷与寂寞里,使我享受的安慰,对这种折磨,成了一件习以为常的事。但是这种致命是很甘甜的,灵魂十分看重它,超出她习于获得的一切幸福;这条道路好像是很稳妥的,因为这正是十字架的御路;我觉得它给人灵带来了很有价值的快慰,因为灵魂只是通传给肉体苦难;然而灵魂既是受苦人,那么也只有她得以享受从这折磨而来的快乐与喜欢,我不晓得怎样能如此,但事实真是这样,是天主亲手赐给了我这种恩惠,我曾说过,这并不关乎我的努力,因为它是绝对超自然的,我后来还要说许多这之类的事。不过我并不将它们联合讨论,而只是个别来写。

大家不要忘掉,上述的恩惠,是我在这木书内所写的恩惠中,最后赐给我的。这是天主现在给予我的境界,我再重一句:这些神移是我所写的神恩以及天主所赐给我的神恩的最后恩惠。

我在初得这神恩时非常害怕,(每次在我初获天主神恩时都是这样,直到后来天主使我渐渐安定下来为止)。但是天主却给我说:不要害怕,应当看重这种神恩超过从前一切神恩;灵魂在这种苦难里被提炼,正似黄金被钻石琢磨一样,同时也是为了更好涂敷祂恩物的药;此外更要取消在炼狱中应受的提炼,那时候我晓得这是天主的大恩了;天主的话也使我很为安心,我的神师告诉我:这样很好,我虽然因了我的不忠实而害怕,但我总不能相信这是不好的。每当我存想我是如何不堪得此恩惠时,这过度高大的恩惠便使我害怕不止。啊,愿无穷仁慈的天主获赞美,阿们!

    我彷佛又出题了,因为我以前开始讨论的是「出神。」而我现在所讨论过的这种恩惠是超越「出神」之恩的,但它也发生同样的效果。

    现在我们要讨论「出神」以及最习惯发生的事,我觉得很多次它使我体态轻盈,好似失去了体重一样,很多次使我竟不觉得我的双足还是否踏着地皮。真的,「出神」之恩一到,肉体变得像死去一样,几乎是什么也不能作了;「出神」到来永远是保持我当时的状态:如果我是在安坐,两手在张开或紧锁,它就仍然保持我这样的形态,虽然在「出神」里,感官作用不大丧失,而在我却有许几次被完全剥夺去它们的作用;但这并不是常事,其延长时间也是很短的;普通说来感觉多是在混沌状态中,虽然它们本身是不能对外有所活动,但它们却能听见或感觉声音,好似是远地传来,可是我这并不是在高级出神里也能听见或感觉到音响,因为那时灵魂能力与天主紧密结合之故。我特别要指出它们这时已停止了作用,那时候人灵彷佛不能听,不能看也不能感觉了。如同我在前面论结合的祈祷说的,这种同化于天主的变化,其延长期是很短的;但是在延长时期,人灵是没有官能的感觉,也不知道当时有什么事情发生经过。实在,当我们还生活在世界时,我们是不相宜认识这些的,最低限度是天主不愿意赐给我们,因为我们显然不能接受这些的,这是我由我自已经验听见到的结论。

神父,您或者要问我怎样出神会有时延长如此长久?是!我现在要如在以前的祈祷中所说,且谈一谈我的经验。灵魂享有这种快乐是间歇性的,她屡次的浸沈在天主的海洋里,或者最好说天主把她沈浸在祂的海洋里,这样经过一个时候,则只有意志存在了,其它两种能力则彷佛永不停止的日晷仪上所生出的阴影一样地在动着。然而如果义德的太阳愿意,祂就会使它们停止;这就是说延长的时间要很短,但是因为这种神魂的超拔与神移是很伟大的,虽然其它的官能在捣乱,而意志还仍然停留在天主的深渊里,并一如皇后主妇似的,主宰着整个肉体的行为;因为其它的两种能力,不停的在蠢动,在设法扰乱意志,这是灵魂的最小敌人,因为感觉在这里,是不来扰乱她的;她停止了她们的作用,天主愿意如此.普通说来,眼睛是闭着的,虽然人不愿意闭着它,如果有时候眼睛是张开着,如同我已说过的,它也不能分辨或注视任何东西。肉体在这里丢失了很多自己作事的能力,然而如果能力愿意重新恢复作用,也没有多少困难;为此天主施给这项恩典的人,在他看见自己的肉体被束缚到这样长久工夫,以及看见记忆与理智旁骛的时候,不要徒自忧伤。当然,这两种能力虽然旁驰,可是普通她们总是在忙着感谢天主或者希望明白与了解在她们身上所经过的事实,但是她们并不是完全清醒的,彷佛那长久睡眠而作梦的人,还没有完全醒来的情形一样。

    关于此点,我听到的不少,因为到现在,在这个地方,我晓得还有不少的人,得了天主这样的恩惠,如果管理他们的人没有得过这样的恩典,特别是他们如果没有学识,他们恐怕要想这些人在出神的时候是像死人一样。唉,如果这些人们的神师也不了解这项事件.他们将要从此受罪很多。后面我们再详说吧,神父啊,我恐怕我不晓得我所说的事,但是您可以看出来我说的是否正确,因为天主已经赏赐了您这种洪恩。是的,您接受这种恩典的期间并不长,或者您还没细看若干事件像我一样。我在出神以后,虽然极力设法动转肉体,但是它仍然很长时间不能一动一转;灵魂已经夺走了她的一切力量了。但是好多次,我的肉体虽然脆弱多苦,却很快的好起来.并能工作如常,这实是我们接受的大恩之一。我认为天主很多次也使肉体享受一点神乐,因为她已经服从灵魂的意愿了;当灵魂恢复旧态时,如果出神的程度很高的话,那么常常是一两天,甚至到三天,她的能力完全陷入深思之中,她也是醉醉醺醺.如同神魂脱离了一样。

    灵魂看见自己还要生活在蚬世,她感到很难过,她的羽翼渐渐长成,幼毛也渐渐脱尽,她可以高飞了。她已经为基督高举旌期,真彷佛那确堡的管理人上升,上升到角楼的最上层来插上天主的旌旗;居高临下,灵魂在这里如同一位身在安全地带的人,在俯瞰着下民,她不但不怕危险反而有些希望它们,如同那已有万全胜利把握的人们,从那里地清楚的看见世界的一切已是不堪值钱,同时也发觉它们的虚无;只有在天上,才可以发见许多有价值的事物。她不愿再有自己的意志了,也不愿再有自由。这是她向天主要求的恩惠,她将意志的锁钥一并交给天主,瞧,现在园丁已经变成主人了,灵魂除去满全天主圣意以外,已经没有任何野心!她不再是自己或者任何事物,甚至连园中的一枚果子的主人翁了,如果园子里有什么好东西,那则全由至尊天主分配,因为从此以后,灵魂不再愿占有自己的什物,她完全委之上主,执行祂的光荣与意志。

    如果灵魂超拔是真的,这一切的事情一定都要如以上所述的发生,灵魂也必定据有以上的效果与利益,如果神魂超拔没有与这些类似事情的发生,我很怀疑它们是否是来自天主,我更害怕这是圣万桑所说「疯病的发作。」

    我由经验知道并见到这一切,一小时或者不满一小时灵魂就能成为万有之主,并能获得她不会认识的自由!她明明看出这不是从她来的;同时也不晓得是如何给予她的。不过对每种出神所带给她的伟大利益,她却都了如指掌。

    除非经验过的人,绝不会相信,恐怕也没有一个人肯于相信一个不齐全的灵魂,刹那间竟会有敏捷的思想举动作出杰出的行为,所以很多人们都想象这是一种诱惑与疯狂。是的,但是如果我们晓得那些将自己意志的锁钥交给天主的人,他的什么样的意思倩愫,来自天主;什么样的感情思想出于他的个人,我们便不觉有什么惊奇了。我觉得天主对到这种境界的灵魂,要照顾她所应作的一切,这是千真万确的事。我天主,哦,现在我晓得圣王大卫要求天主赐给他鸽子的翅膀的意义了,我也晓得他祈求的动机了;但愿一切人都向主作这样的祈祷。现在我清楚的懂得,灵魂所作的这种飞翔,乃是一种超越一切受造物的飞翔;首先她要超越的乃是她自己,然而这种飞翔是温和的,充满着快慰,没有一点声息。

天主赐给灵魂到这种境界以后,她真成了一国之主了。她注视万物而不受它一点覊缧,她真惭悔她曾经生活在它们的管束之下,她也惊奇她如何竟会这样的麻木不仁,她更可怜那些陷弱在同等黑暗中的人们,特别是那些已经专务祈祷而从天主接受了特别恩惠的人们。她愿意有千口万口,来给这些人证明他们是错了;好多次,如果她这样作,磨难的大雨就会倾盆的降到她的身上;说她没有谦逊,说她想教训别人,而不向他人学习;如果作这事的要是女人,别人更要反对她了;人们这样反对她,还以为有理;是的,因为人们不晓得是什么狂热在催促她;她往往不能自持,也不能自禁地来设法给她所爱的人指破迷津;她愿意看见他们脱离此世的迷惘,因为在她看这种生活乃是一种监狱生活。

她痛哭她过去爱慕荣誉的时候!她痛哭她也曾像世人一样,拿荣誉当真光荣的幻想;现在她看出,这个人人汲汲营营的荣誉不过是一种大骗局而已。现在她看出,所谓真正荣誉应当没有欺骗,也不能与真理分开;现在她重视所谓真正光荣,看虚假光荣如粪土;一切不长久的事物如果不用来光荣天主,便都是虚无。不,还不如虚无。灵魂在想起自己从前曾重视金钱,并希望得到它的光荣,便不禁好笑起来;虽然我相信我总没有犯过这样的罪过;但是只要对它还有所看重,这就是一个很大的过错;如果这些金钱能用为购买我所要占有的东西,我对它们是要特别看重的!但是我晓得我所要占有的东西乃是舍弃一切。

我们用金钱能购到我们所希望的事吗?这是我们用钱购买的对象吗?这是一个长存的东西吗?为什么我们愿有它?我们寻求的是多么可怜的满足!所值是若何昂贵,很多次这金钱引我们走入地狱,给我们买到不息之火以及永久的惩罚!哦,假定世人都视金钱如粪土,那么世界该是何等的和平呢——并且可以免去许多麻煩,如果人类不看重金钱与荣誉,那么在彼此的往来上将是何等的友情!我相信这是取消一切恶事的神方妙药。

灵魂也清晰的看出娱乐的用途,就是在今生,也只不过是引入到更深的迷惘以及给予人们苦难与麻烦而已。唉,多少的焦虑,多少的不满意,多少的徒劳,那一样不是娱乐的好处!此外,灵魂不止看见蛛网纷纷,或者自己的巨大错误,并且连那细小的尘沙,小纵小,因为有神光的普照,也看得清清楚楚;如果神光真的包围着她,就连在地所用一切为了达成全德的努力里,她也完全的看见那些混乱无序;她彷佛是一个器皿内的止水,在阴影里显得特别清洁,但是如果放在太阳底下,便看出是充满微生物的;这种比拟是很恰切的,灵魂在被提拔这种境地之先,她设想自己并不曾开罪天主,凡是对天主有光荣之事,她已尽其所能的作了;但是当她被提拔到此种境地以后呢,义德的太阳在光照她,开启了她的眼目,于是乎她发见了许多细菌。她愿意阖上眼睛,为效法这神鹰,她还是很脆弱的,她还不能注视这太阳,虽然她的眼目没有完全睁开,然而她也看得清楚:她于是想起那节圣诗来:主,在您前谁是正义人呢?当她注视这太阳时,光亮便夺了她的眼目,当地注视个人时,可怜的泥土如同是糊住了她的眼睛;这小鸽子的眼睛是在蒙着,实在,很多次地是被她所默视的美妙给照盲了;她被吸引,她也被惊动。另外,她更兴奋。在这里她要得到真的谦逊;她再也不谈论或谛听目己的长处了,是园主分配她的果实,而不是她个人,她手中什么也不把持,她的一切所有,都给予天主;如果她谈论自已,那只是为了天主的光荣;她晓得在园子内什么也不是她的东西,纵让她不愿知道此事,那也是不可能的,因为她看得清楚,无论愿意与否,她都该闭目不看世物,而睁眼来看真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