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僳人还是接待他。富能仁珍视他们的友谊。这次,还有蔡家儿子中的老五,同行帮助他作翻译,并可以学些栗僳话。
但幽暗的权势,展开了猛烈的反攻。魔鬼绝不甘心放弃它的掳物。最先表示要皈信的郭家,第二的媳妇被丈夫责骂,吞鸦片自杀了,二儿子离家不明下落。三儿子鬼言鬼语的乱闹了一阵子,吵着要家人拜他,然后病死了。有的丧失了家畜。有的孩子生病。他们以为是信耶稣的结果,就再回头祭拜鬼灵。蔡家也是如此。只有老五似乎还守得住,与他结伴同行。不过,当他们深入栗僳山区布道,民众反应还算良好,好像效果还不错。情形是走三步,退二步。所有的努力,似乎都付之流水。更难堪的是,他写过一封信,向上海内地会总部的何斯德总监督,报告对栗僳工作的前途乐观。他后悔写了那封信。
那时,第一名进入云南的宣教士麦克悌,服事了三十四年之后,患了疟疾,于1911年六月二十日在大理离世。安选三夫妇去了大理。高曼结婚了。能仁回到腾冲,一个人又孤单,又沮丧极了。
一个二十三岁的吉仁青年宇巴梭,及时从缅甸来到,给能仁很大的安慰。
宇巴梭能够说流利的英语和栗僳话,受过良好的教育,表现得有教养而灵性坚强。对于二十六岁的能仁,就像是久旱逢甘雨。有几天的时间,他鼓励腾冲的信徒,也同山上下来的栗僳人谈论。然后,他陪老五回去六家湾,和蔡家人同住了些时候,教导他们明白圣经的真理,说明魔鬼从起初就是说谎者。那些栗僳人接受他爱心的劝导。能仁也重新得力。
何斯德来信,指示他勘察那区域的情况:到底有多少不同的部族?如何分布?要面临甚么语言,地形等问题。
富能仁觉得是应该作的。他要老五和他同行,开始六周的旅行,作他的通译和旅伴;旅程包括北西南三面的区域。能仁穿上棉袄和棉裤,打上裹腿,以防荆棘和蚂蟥,脚登便鞋,带几条过夜的毯子以外,还有一些预备分派给人的小福音书。
他们辛辛苦苦的天天跋涉,在八千呎以上的悬崖小径上,下临波涛滚滚的萨尔温江;有时要攀援绳索,或走独木桥;加上正值雨季,有时要荡过深及膝部的泥泞。在深山的竹舍中,烘干衣服,第二天还要再走路。
每到一个村落,能仁都趁机传扬耶稣基督的福音。这一千九百多年前发生的好消息,他们竟全未听过!一个弯腰驼背的老妇人,听到他说,拜鬼灵是骗人骗己的事,诚恳的说:“请你把真理告诉我!”经过向她解释基督的救恩后,她说:“现在我平安了。十分安心!”
他们到了一个叫滩岔的村镇,有一百多人聚集敬拜,挤满了屋子。他们专心听道,反应热烈;喊着说:“要,要,我们都要作基督徒!”但这样的热心,能够维持多久?
又有一个妇人,当晚似乎听明白了十字架的意义,第二天天还没亮,就起身来找他,恳求教她祷告:“请再说一遍。我很需要祷告,你走了,就没有人会帮助我了。”
富能仁回到腾冲,写了一份十四页的报告书,给上海的何斯德,说单是北部地区,有三百村庄和镇市,并说明村间的距离;栗僳人口约有十万,克钦人更多,掸族地区未及勘察。工场的需要这样大,但只他一人在这里,而工作又缺乏进展。
他在腾冲精疲力竭,既不能飞腾,也欲冲无力,加以患疟疾,腿部的创伤痛苦,影响心情低沉。不久,更使他痛苦的消息来了:何斯德来信告诉他,优先考虑云南东部的工作,要他移去那里。那是他最怕的。
但祷告之后,他决定顺服接受,心里就平安了。
过不几天,上海来了电报,何斯德先生说:“如果你清楚觉得神带领你继续在栗僳人中间工作,我不强要你去东部。”
能仁满心感谢。他迫切的感觉需要祷告。他迫切的祷告。在他的住处,敞开向西方的窗子,为山上的栗僳人祷告。
他写信回家,要求母亲和英国的亲友,组成祷告圈,为栗僳人的福音祷告。他需要祷告的同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