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富能仁需要休息了
    他精疲力竭之外,还有腹部疼痛;医生诊断是盲肠炎。刚好何斯德先生来信,说他一口气工作了十年,应该去沿海地区住些日子。现在虽然仍然惦记着部族的工作,但有不得不去的理由。

    在上海,他同何斯德建立了深久的友谊。能仁钦佩那位资深的宣教士,属灵长者;特别是从他学习祷告。

    动过了手术,留在内地会总部休养。复原期间,他举行了几次钢琴演奏会,弹奏许多古典名曲,给听众留下长久深刻的印象。他自己郁积在心中的音乐,流溢出去滋润别人。

    回到云南,能仁发现栗僳山地的教会,在宇巴梭牧养下,蓬勃增长。在彩石山,他们建立起教堂。虽然是竹墙茅顶,但那是山区最大最好的建筑,材料,人工,不用说土地,都是村里信徒爱的奉献。

    这是在西南山区建立的第一所教堂。

    仍然没有圣经。不过,栗僳人天性喜欢歌唱,能仁煞费苦心,教导他们诗歌来传达教义,帮助记忆。当然,聚会敬拜说不上正规;但更重要的是,他们在真理上需要教导。他们祷告的时候,求神保佑他们鸦片丰收,生意兴隆,免受中国政府的摧毁。赚得钱多就赞美主。还有,他们很难抵挡米酒的诱惑,特别是当婚筵的时候。能仁告诉他们,这两件事是神不喜悦的罪,谁不悔改,就不能进入神的家。他们慢慢接受了。

    生活上的问题,也需要改变。

    有“中国慕迪”之称的丁立美牧师,是中国国内布道团的团长。他同富能仁说,要去看看山地部族的教会。能仁十分欢迎;因为他想可以有机会得到丁牧有价值的建议,而且可以有几个月旅行的同伴。

    丁牧看到部族人民的肮脏情形,觉得吃惊,向土人信徒提出:现在既然作基督徒,洗澡会对大家有好处。还有,吐痰不要吐在教堂里。他委婉的建议,得到他们的接受。

    有一天晚了,他们在山边幽暗的林间赶路,十分劳倦。忽然,听到有歌声传来。循着歌声,带他们到了土人新建的小教堂;因为信徒供应不起点灯的油,在黑暗中唱歌聚会。那成为当地光明的灯台。

    能仁与谦和君子的丁牧同工,感觉十分快乐。

    在大理,能仁与丁牧分手。一个美国青年名叫杨智敬,成为他的新同工。杨初到中国不久,话还说得不流利,但表现出爱心和耐性,能仁一见就喜欢他;他比能仁小十几岁,把能仁当作属灵的父亲。他后来常说:“富能仁先生对我的生命影响最深,作为一个宣教士,全是由他所赐。”

    寒地栗僳的人,来找富能仁,去参加他们的新年庆祝会。能仁早答应了去克钦人中教导他们,不能分身。只好派刚在学话的杨智敬前往。杨只略通汉语,全不懂栗僳话,也不认得去山中的路。等向导来了,莫丁昌愿意伴他同去。

    新年庆祝是很可怕的景象。许多村人跳舞,饮自己酿造的威士忌酒,闹得乌烟瘴气。不要说杨还不能讲道,就是多么巧言善辩的人,他们也听不进去。

    杨坐在他们安排的位子上,旁边摆着主人弄来的饭菜,悲哀的哭了起来。

    好客的主人吃了一惊,走来关心的问:“老师,那里不对头了?”

    杨用勉强表意的汉语说:“你们走在黑暗灭亡的路上,我却没有能力阻止。”

    那首领叫大虎,战栗说:“有这样糟?我们愿意你教导我们神的事,求祂拯救我们。”

    杨把基要的福音讲给他们听。大家感觉神的圣灵真实的同在,头子立刻叫把酒连酒糟倒给猪吃,坛子打破。猪都醉了。然后去到鬼树旁,把祭拜的对象毁掉。在天黑以前,整个村子里的人,都要接受耶稣。附近的两个村子,也照样作。

    接下来,从一家一家归主,成为一村一村的归主,仿佛汹涌的浪潮。圣灵大能动工。那也是古约翰和计志文,宋尚节等神所用的器皿,引起全国大复兴的时候。

    几天后,杨必须回到腾冲,继续学习语言。两位栗僳同伴留下继续教导他们。

    数月后,有更多的人信主。他们要大批栗僳文的书。派人走六天的山路,到腾冲来买。书卖光了。

    能仁和杨走十六天的路程,去缅甸仰光催促赶印。回云南以后,能仁自己去看看寒地栗僳的情形。

    每到一村,就受到王者的欢迎。他们奏乐,鸣枪,排列成队同他握手。原来他们有个古老的传说:有一天,一位高大的白人,要来作他们的王,把书带给他们。去腾冲的首领,看见了能仁栗僳装束的照片,认定这就是了。

    在那里的几周,有见不完的人群,他们饥渴的热心要求教导。单在那一个地区,就有四百五十家信徒,栗僳和克钦人,约共两千多。有八个新的教会。那个带杨智敬入山的老六说,有个青年人,热心作主的见证,差他往哪里就往那里,至少一百家人,烧掉了鬼坛,成为基督徒。这只是几个月的事。他们的青年人和孩子们,都要学基本的读和写。很多村子要求去教他们。他们的热心,叫能仁忙个不了,日日夜夜。最后,他病倒了,回到腾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