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天刚破晓,你想到什么?
    路人甲:

    「多美好的一天即将开始。」

    每当天刚破晓,美丽地球上就有超过一亿的家畜脑袋和身体分开。

    谈到这一亿,由于不是指「钱」,所以总吸引不了大家的注意。

    由于破晓的那一亿真的不是指「钱」,所以人们对于它们的命运渐感麻痹,直到最后连一滴同情也不会有。

    ※若包括水产类,每天的数量将达数百亿。

    小妹把专煮清蒸螃蟹的蒸笼端上炉子,同时把火点

    着,不一会儿的光景,竹笼里就发出激烈的沙沙沙撞击声。

    第一次尝这道菜的客人:

    「为什么会有那种声音?」

    已经肝胆迸裂、七孔流血的螃蟹:

    「因为我只想继续活下去。」

    生猛海产店里。

    小女孩问妈妈:

    「为什么玻璃缸里的鱼都一直吐泡泡呢?」

    鱼:

    「因为在这生命的最后一刻,我只想对你们——尤其是大人吐口水。」

    食客:

    「黑鲔鱼,头大壮壮,泅泳的速度瞬间可达时速一百六十公里。但脑袋不灵光的它,惨的是被铁钩勾上嘴巴时,还紧张万分更使劲往深水中游窜,哈哈哈……」

    虽然它那么憨厚可爱,我们还是可以一边吃着黑鲔鱼一边讲它的故事。

    服务生向客人推荐:

    「我们这边的名菜有水晶龙虾、黄金烤鸭、贵妃醉鸡、麒麟鲈鱼、锦绣扒翅……」

    鸡羊猪牛鹅鸭虾:

    「你们可以继续想出更多绚丽的名称,好让我们觉得自己死得备极哀荣。」

    在开车不小心碾过动物的那一刻,不管轮胎下的它是猫、是狗、是老鼠,甚至是一只蜥蝪,身为驾驶的心里都会相当相当懊恼不安,仿佛刚才不小心失手错杀了一个人。

    不过很奇怪,当我们餐餐把动物放进嘴里嚼得它面目全非时,脸上却洋溢着幸福的表情。

    石门水库最有名的一道菜是「活鱼三吃」。做法是:

    厨师拿毛巾裹住鱼头,然后双手紧握毛巾让活跳跳的鱼身直接下油锅。当这条鱼被淋上酱汁端上餐桌时,因为意识仍旧清楚,所以嘴巴还会一开一合地动着。围着它的绅士淑女们,一边举着筷子还一边啧啧称奇。

    一开一合的嘴巴,你知道它在说什么吗?

    鱼:

    「待会儿你们吃光我的身体和尾巴,我要怎么游回水库?」

    「太监」一词,带着浓厚的嘲讽味。

    但以后请勿瞧不起太监,因为我们一生所吃的公猪公羊公鸡公牛,大部份可都是「太监」。

    原因是:人们认为这样的牲畜养大以后,肉质比较没腥味比较好吃,所以当它们一出生没多久,就在刀子的帮助下成为太监。

    阉猪阉羊阉鸡阉牛:

    「人类把我的睪丸阉了,却自个儿猛吞威尔钢,这真是叫人迷惑啊!」

    猪肉摊前。

    「老板,一斤多少钱?」

    「一两五元。」

    客人:「夭寿!怎么又涨价?」

    已经驾鹤西归的猪:

    「原来只有人类的生命是无价,而我们的生命是用来秤斤论两。」

    救护车在马路上疾驶呼啸而过。

    樱花勾吻鲑:

    「人一出事就急着挽回自己的性命,像这样的生物,却又日日夜夜残害非我族类,难怪他们怎样也不会濒临绝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