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阳是奉天(满洲)的省会,以人种学与艺术学来说,是中国都市,并不说满洲话,倒是说国语。身材比南方人高大。城墙和寺庙仍然带有汉人的形式,只是在装饰上有点不同。
1895年到1905年日俄战争,日本胜利,随着,整个满洲受日本的影响,把一个古老的都市,抹上了现代化、日本化的色彩。
沈阳教区卫宗藩(Blois)主教,以及许多中外神父都亲切地欢迎我。我参观了教区的各种优良的事业,也拜访了张作霖元帅。据说他出身绿林,后来得到官运。这也不足为奇,欧洲的许多王侯伯爵的出身也是如此。他年轻时曾到修女院避难,学了一些教会的要理,因此他对教会也有好感。
张作霖在一间宽敞的客厅接见我们,在他的座位两旁有两只满洲老虎。他面貌和蔼,但态度庄严。他身穿带色的中国式丝棉长袍,更增加了他不同凡响的气质。有些中国将军,穿着欧式制服,我常觉得是弄巧成拙。
张作霖问我是否法国人,我回说:「不是,我是意大利人。」
「既然教宗是法国人,我想他的代表应当也是法国人。」
「教宗不是法国人。他以个人的身份是意大利人,但以教宗的身份来说,他不是法国人、意大利人、美国人…,应当说他是世界性的人。」
我想他没有懂得我的意思。
我们谈话时,送上来芳香的茶。勤务兵给他送上一具银制水烟袋。在谈话时,他把烟放在烟斗里,一会儿点着,一会儿熄灭,再通一下烟筒…真不简单。事后我问卫主教水烟袋的事。他告诉我,这支水烟袋是外交上的工具:元帅在发问或是回答时,先吸一口烟;和现代外交家在谈话时大吸香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