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1829年英国天主教友恢复国民资格条例1850年在英国重建天主教圣统制之后,英格兰的教会,忙于重建的工作。不过,再这之前,有两位杰出的灵修作家值得一提,他们就是:伯克和沙伦纳。
伯克(David Augustine Baker,1575-1641)根据保利的说法,「他复兴了英格兰的奥秘灵修传统,是十四世纪与现代奥秘灵修之间的桥梁。」由一个实际的无神主义者归依天主教,他不久就在柏都亚加入了本笃会,最后,调派英国现在的安博弗本笃会院。他一生都在实行深切的心灵祈祷,似乎以达到了崇高的受感召的默观境界。他写过大约六十篇论文,不过他所出版的作品,大部分是由他人编辑的。他强烈反对系统化的心灵祈祷,却鼓励感性的祈祷,认为这是进入受感召祈祷的准备。他最好的作品是关于禁欲和祈祷的。
沙伦纳(Richard Challoner,1691-1781)是英国天主教最佳的典型,他的精神至今仍长存于英格兰。他由长老会归依天主教,在杜艾受教育,晋铎后留在原校当教授,后成为该校副院长。在1741年祝圣为伦敦代牧助理,直至1758年为止。他一方面极力恢复英国天主教精神,一方面却小心保持传统与他的时代需要的联系。他为英语读者修订(Douai-Rheims)本圣经,希望可以引起教友阅读圣经的兴趣,不过,他最大的成就是编写了一部祈祷书:Garden of the Soul (灵魂之圆)。
这本书的主要目的是为热心的天主教友提供一本祈祷手册,同时,为了适应英国人的性情,此书的格调,力求富有普通常识,大众化、严肃和有节制。此外,他也写了两本供默想的书:Think Well On`t(慎思,1728)及Meditations for Every Day in the Year (全年的每日默想,1764),因为他认为有必要鼓励英国天主教友练习心灵祈祷。他没有写任何有关奥秘祈祷的书,不过,翻译了圣方济沙雷的:
Inrtroduction to the Devout Life (虔敬生活入门)。卡特美有以下的看法:
在沙伦纳的时代,奥秘祈祷相当受欢迎,这是因为(一般是真,一般出于想象)宁静主义的危险。神师们劝热心的教友专注于默想,因为这比较安全和有实效;默想不鼓励幻想,反而以德行训练灵魂,同时,这也是一个很好的苦修的规则。沙伦纳几乎明显地排斥其他的心灵祈祷的形式,只推崇默想的价值,他可说是顺应时代的需要。当然,他也注意到其他更高的形式和信仰的祈祷,或从阅读圣方济沙雷的著作中,对学习的默观有所认识;从圣德兰的著作中,知道感召的祈祷及其不同的层次。至于他对于这些较高的祈祷形式是否有经验,就不得而知了。
十九世纪英国的宗教复苏,在牛津运动中达到高潮,从某一个意义上说,这可说是伯克和沙伦纳撒下的种子,此时开花结果。正如杜里奥达进(Thureau-Dangin)所说,基督宗教变成了一个组织良好的社会所必须自然的色彩,没有任何虔诚或热忱,更遑论奥秘的气氛。其实,真正需要的,是祈祷的生活,这一点,我们从圣公会翻译及出版范耐龙、高罗、赖利民、圣方济沙雷、司格布里等人著作,以及圣依纳爵的神操之事上可以证实。与此事有关的三个重要人物值得一提,那就是:费伯、纽曼和万宁。当然还有其他的人,例如韦民(Wiseman)、于拉敦(Ullahorne)和希理(Hedley)等人对英国的宗教复苏的贡献也不少,因篇幅所限,在此只好从略。
费伯(F.W.Fabei,1814-1863)是司祭祈祷会士,是英语世界知名的演讲家,不过他的演讲也不是典型的英语,因为他喜欢圣亚丰索力奎里的风格。不过,时至今日,费伯的作品,根本很少人提及,最大的原因是这些作品主要是为了它的某种风格,而不是为神学而写的。作为他那个时代知名的辞藻华丽的演讲家,费伯写文章时自然也倾向于华丽的修辞,因此,他的作品混乱而多枝节。正如保利所说,「费伯的书充满教义,但也充满文字……讲道者的费伯永远不能脱离作者的费伯。他写作时,就象在讲话,而他滔滔不绝的长篇大论,好象永远不受时间的限制似的。
费伯所写的八部书之中,有六部是关于基督徒的奥秘默想,以贝里鲁学派(即强调人在天主、创造之前是虚无的,并强调基督的奥秘对于灵魂圣化的主要功能)为宗。其余两部是属于灵修指南一类。他最好的两部书是:All for Jesus(全为耶稣)及Growth in Hliness(成圣)/他的灵修著作的主题可见于他的另一部书:The Creator And the Creature(创造者与受造物)。在书中,他说他的目的只在写一本虔敬入门的小书。他说:「我们对于天主和对自己的全部责任,不外是承认我们是受造物这个事实。一切的宗教都建基于我们意识自己是受造物。」因此,人第一项责任就是光荣天主,这应该从爱做起。「宗教之所以成为宗教,既不是由于它的教义美妙的特质,或是它的教条简易可行,更不是由于它有超自然的力量协助,而是由于受造的个人对创造者的爱这个事实。」
接着,费伯在其他书中集中讨论基督的奥秘,他认为这是基督徒的圣善的中心。
没有耶稣,世界会是怎样的呢?……一个没有希望或幸福的 世界,没有爱或平安,过去是一个负担,现在是疲累,将来是无形的恐怖……这就是那没有耶稣的世界……此外,耶稣和我们内在的生命关系相联。他对我们比血管里的血更重要。我们知道我们不能没有他;但我们不能想象到底是怎样的不能没有他。在生活中没有任何情况是没有耶稣的……但如果他是我们生命中这样的不可或缺,我们在死亡时更是不能没有他。有谁在没有他的情况下死去?
费伯清楚的说明,他不是为那些特选的灵魂写灵修生活的神学;他和司祭祈祷会的会祖圣斐理伯耐里一样,为指导普通基督徒而写书。因此,费伯认为再也没有以耶稣基督的奥秘作为中心点更好了。他的教导很乐观,以致有人批评他简化基督徒的生活,完全不顾及苦修和自我舍弃的需要。
在他两部有关灵修指南的著作:「成圣」及「灵修谈」(Spiritual Conferences)里,费伯表现他是对心理学有精辟的见解,对于多种不同的灵修生活,有精确的描述。他也和大部分的灵修学家一样,把成全的道路,分成三个不同的阶段:初学者的阶段(「是一个美妙的时期,身在其中的人,多半要到离开了这个阶段才能体会到他的妙处而更重视它」);第二个阶段是困苦和苦修的阶段(「是一片无限荒芜,充满诱惑、挣扎和疲累,是一个工作和受苦的时期」);最后的阶段,是被选的灵魂,进入的阶段(「是高度祈祷的境地,是勇敢的自我钉、十字架,是神秘的考验与超人性的割舍和赤贫的高峰。」)费伯认为大部分虔诚的基督徒,是在漫长的第二阶段的某一层面,他们通常就是在这个阶段死去;他就是专为这个阶段的灵魂而著述。
万宁(Henry Edwaed Manning, 1808-1892)圣查理斯献主会创办人,在1875年被提名为枢机,是第一届梵蒂冈大公会议的主脑人物之一。和牛津运动的其他人员一样,他特别崇敬圣神,曾写两本书专门讨论圣神:The Temporal Mission of the Holy Ghost(圣神在世上的使命,1875)。有史以来,圣神临在教会内,作为使它屹立不倒的基石,同样,圣神临在于正直的灵魂内,成为他们成圣的根源。
万宁的其他重要的著作是:The Glories of the Sacred Heard,(圣心的光荣,1876)及The Eternal Priestyhood(永恒的司祭职,1883)。有关司祭职的书流传最广,他也因此书而广为世人所知。他有关司祭职的神学,是符合传统而且正统的,在司祭灵修神学方面没有什么新意。不幸的是,万宁指责修道人士武断,教区司铎不能达到高度的成全;他对教区司铎一词大做文章,挑起争论,好象认为这名词必然意指世俗的司铎似的。除此之外,他的教导和纽曼的很接近,不过在文学风格上却接于费伯。
纽曼(John Henry Newman, 1807-1890)首屈一指的护卫者,虽然在生前已享有盛誉,不过要等他死后,他的能力才能得到人们真正的赏识。严格地说,他不是一位灵修作者,对于苦修和奥秘的事也不是专家;不过,他的证道辞,也给我们留下了有价值的有关灵修生活的神学洞见。其实他有意编写一本完全的、为虔敬用的书,可惜没有成功。Meditations And Devotions(虔诚与默想)是在他死后,由司铎祈祷会士尼威立(W. P Neville)编辑并于1895年出版的。
甚至在他未皈依天主教,仍然是牛津运动的领袖时,纽曼已开始追求内修的生活,他自己是一个有深刻祈祷得人。十六岁时,他已有爱好独处的倾向,他深信天主召叫他度独身的生活。他也深信有一道内在的光在领导着他,这光会逐渐强大,最后会把天主的计划启示给他。他寻求真理的发人深省的故事,他皈依天主教,都证明他有真正内在的灵修生活,彻底顺从天主的计划,完全依赖天主助佑而生活。他说:
天主知道,为我最大的幸福是什么,但我不知道。什么是好、是幸福是没有一定标准的;适合这个人的,未必适合另一个。通往成全之道非常不同;每一个灵魂所需要的药方也不一样。天主以不同的方式领导我们;我们知道他愿意我们幸福,但我们自己却既不知道自己的幸福是什么,也不知道求取的方法……让我们把自己完全交到他手里,尽管他带领我们走上一条奇异的道路,也绝不要恐慌……让我们深信他必领我们走上正途,深信他必领我们达到我们最好的归宿,尽管这可能不是我们认为对我们或是对别人最好的归宿。
即使在申述自己对天主完全的依赖,即使深信天主向他启示了对他的计划,但他仍然虚心地认为「有许多人的本质比我好,天赋比我强,比我更少受罪的污染。然而,你以不可思议的爱,选择了我,把我收入你的羊栈里。
灵修生活,对于纽曼来说不是理论或推理,而是一个振人心弦的真实和隐蔽的奥秘:
真正的基督徒意识到天主在他内的临在,几乎是近于支配性的。既然只有正直的人,才能拥有这份特权,那么,也只有正直的人才对它有这份觉知……无论在什么情况下,是喜是忧,是希望或恐惧,让我们让天主入主我们的心深处……让我们宣认他是我们内心每一个意念、每一份感情之主。让我们把自己放在他的领导和至高的指示下……这是圣人真实的生活。天主的国从外在广布整个大地,因为它从内在支配我们,因为「它是在我们之内」,在它每一个成员的内心。旁观者惊叹;陌生人企图分析它的动力;他们从人性方面设想这种理由,从自然方面寻求各种成因,因为他们不能明白,不能感受,更不愿意相信,这其实是来自超自然的影响。
最后,纽曼也象所有的神学家一样,认为一切以爱为首,但这是在天主之内找到自足的爱,是倾向默观的活动「爱是灵魂在默观天主中,温和、平静和满足地顺从和依附天主;不只是在一切事上以天主为先,同时以他为喜乐,因为他是天主,因为他诫命是好的」。
然而,这里可同时容纳玛尔大和玛利亚,因为「两者都是各按其本性,光荣天主,无论是劳动或宁静,只要两方面都不是为他们自己,而是服从和不断的服从天主的旨意所换取的代价。如果他们劳动,那是为了他;,如果他们崇敬,那也应该是出于他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