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利根选集
作者:圣俄利要著 朱信原译
第二部
第一章 论世界和其中的受造者 第二章 论物性之永存 第三章 论世界的开端及其原因 第四章 律法和先知的上帝及我主耶稣基督的父同是一位上帝
第五章 论公义和良善 第六章 论救主成为肉身 第七章 论感动圣使徒们,与感动摩西和诸先知者是同一位 第八章 论灵魂
第九章 论世界和有理性受造者的善恶行为,以及这些行为的动因 第十章 论复活与刑罚 第十一章 论上帝的应许  
第二部 第一章 论世界和其中的受造者

一、虽然我们在第一部中所讨论的,都提到这世界和它的秩序,现在我们好像应当特别来重新讨论有关这世界的几个问题,就如它的开始与末了,上帝在它的开始与末了之间的安排,以及在创世之前或末世之后人所意料可能发生的事。
在这研究中,清楚出现的第一件事实乃是:这参差不同的世界,不但包括着有理性者,更有神性者,和各种不同的物体,包括着不会言语的野兽与家畜,飞鸟和水中的一切活物;其次,又包括着不同的地区,即天或诸天,地、水、和弥漫其间且被称为以太(Ether)的空气,与从地中发出或生在其中的万物。既然世界上有这样繁多的种类,并且甚至在有理性者中,也有极其参差不一的情形——而其它一切复杂不一的现象也大概是由此而存在——,那末,我们有什么可以拿来作为这世界存在的理由呢?尤其若是我们注意到上部中所说使万物恢复到原状的那终局。那里所说的若是合理的话,那末除那些从上帝所创造原始的合一与和谐坠落者的复杂活动与偏差外,我们还想象出什么原因来解释世界上这么大的变异呢?【从“既然世界止”起,至“这么大的变异呢?”止,有犹氏所引俄氏原文为:既然世界这么繁复,包括着这么多不同的有理性者,那末除那些从合一纷纷堕落者的不同外,我们还能认为另有什么原因呢?】这些堕落者既被逐出良善之境,又被不同之动机与愿望之烦恼势力引进种种方向,就把他们原有的专一与完全的良善,按照自己不同之方向,而变为杂乱的思想了。
二、然而上帝凭着祂那无以言形智慧的技巧,变化与复兴万物,使他们无论是怎样被造的,都归向有用的目标,并顾全大众的共同利益。祂又呼召这些在思想的构造上彼此极不相同的受造者,叫他们都采取一致的劳动与目标,以致他们虽受不同动机的影响,却能促成这大同世界的丰满与完全,甚至他们复杂不一的思想,也必趋于同一的目标,即完全的境地。因为只有一个力量把这世界上一切复杂不同的现象抓住并掌握在一起,又把他们不同的活动引向一个工作,免得这世界极伟大的工作计划,因意旨冲突而归消灭。
因此,我们认为,万有之父上帝,为了藉着祂的道与智慧所有说不尽的计划,来保证祂的一切受造者都得救,便一一地安排了一切,好叫每一个灵,不论是称为灵魂或称为有理性的存在者,都不因受强迫与违犯自己的意志自由而转向非由他自己思想的动机所指示的途径(免得剥夺了他运用自由意志的能力;果真如此,则他的本性不免起变化);同时,也好叫这些受造者所有各个不同的目的,都能合宜地,有用地,应当于大同世界的和谐与一致。这些受造者中,有的需要别人帮助,有的能够帮助别人,也有的是要将争扎与竞赛的动因供给那些追求进步者,好使这些追求进步者的勤奋,因经过竞赛的种种困难,要被认为更值得赞许,他们也必能更有把握地保持胜利之后所达到的阶层与地位。
三、虽然全世界是被排成不同的种类和职务,我们却不要以为它有内部分裂与自相矛盾的现象。正如“我们一个身体有许多肢体”(林前12:12),却被一个灵魂握在一起;照样,我们应当把这整个世界看作一个又庞大又可惊异的动物,它被上帝的能力与理智托住,犹如身体被一个灵魂托住一样。这一点我想在圣经中先知的也有话说:“主说,我岂不充满天地吗?”(耶23:24);又说:“主如此说,天是我的座位,地是我的脚凳”(赛66:1);救主也说:“不可指着天起誓,因为天是上帝的座位;也不可指着地起誓,因为地是祂的脚凳”(太5:34,35)。保罗在他向雅典人的演讲中,也发表同样的意义说:“我们生活,动作,存留,都在乎祂”(徒17:28)。若不是因为上帝凭着祂的能力包藏并托住宇宙,我们如何能在祂里面生活,动作并存留呢?上帝若不是按照救主所说的以祂的能力充满天地间的万有,那末天怎能是祂的座位,地又怎能是祂的脚凳呢?根据我们所引证的经文,万有之父上帝以祂丰满的能力充满并托住宇宙,这一点我想人人都会承认而不感任何困难。
既然我们在上面的讨论,已经说明这世界上参差不一的情形,是由有理性的受造者不同的活动和不一致的意见所造成,那末我们必须研究,这世界若将来有一个与它的开端相似的终局,是否是一件合理的事。这终局无疑地要在许多复杂不同的情形中被寻求,而这些参差不一既在世界终了时仍旧存在,就必要重新成为那承继这现存世界之另一世界中复杂现象发生的根据和机会。因为显然今世的终局,就是来世的开端。
四、若是我们所讨论的,已经确定这些事是如此,那末我们现在好像应当讨论有形之物的性质,因为若不藉有形之体,这世界的复杂就不能存在。从观看物体的本性,我们就知道物体有复杂不同的改变,以致它能经过一切变化:就如木变火,火变烟,烟变空气;虽然油是液体,也可变火。食物,不论是人的或其它动物的,岂不也表现同样的变化吗?因为我们吃下去的无论是什么饮食,都变成了我们身体的本质。水如何变土或气,气如何变火,火如何变气,或气又如何变水,这些变化自然不难解释,但是现在仅把它稍提一下就够了,因为我们讨论的题目是物质的本性。
我们所说的物质,是指有形之体的根据而言;换言之,就是指有形之体在领受其特性之后所藉以存在的东西。我们在此只提四种特性,即热、冷、干、湿。这四种特性在被培植于物质中之后(因为即使没有这些特性,物质仍显然在自性中存在),就产生不同种类的有形之体。虽然,如我们在上面说过的,这物质能孤立并无特性,然而特性我们从未看它无的存在。
我不能了解,为何有许多著名的人,论到这伟大而奥秘的物质——它足以成为因上帝之命而存在的这世界上一切有形之体,又成为创造主的奴仆,并奉命成为祂愿意在万物中所有的任何形式和种类,又从祂接受祂所愿意赐给的特性——竟主张说,这物质不是被造的,不是由那万物的创造主自己所作成的,其本质和能力倒是偶然发生的。
真奇怪,他们竟攻击别人否认上帝创造并维持世界,又谴责别人把世界这样大的工程看为可以不需建筑师或管理者而存在,乃是不敬虔的。其实他们自己也主张物质造的,并与不是被造的上帝同为无始无终;所以他们也犯同样的罪,并显出同样的不敬虔。
这些人的见解乃是这样:我们若为了辩论起见,而假定物质原来不存在,那么,在一切皆是虚无时,上帝必没有创造任何东西。若是这样,上帝当时就必是闲懒无事,没有物质可以作为材料来行事;但是他们说上帝所得的物质,不是出于祂自己所供给的,乃是出于偶然。他们猜想,这偶而发现的物质,足能使上帝从事这范围如此广大的工作,并使祂表现祂的大能,并且服役上帝全部智慧的计划而造构成世界。依我看来,这是荒诞之说,也是那些对于那自生自有者的能力与智慧毫无认识之人的见解。
为了更清楚地了解事物之性质,让我们假定物质曾在一段短的时间之内不存在,而上帝在从前尚无一物存在时,叫祂所愿意的东西产生出来的。若是如此,我们为何要假想上帝为了叫从前不存在的东西存在,便创造一种物质比祂从自己的能力与智慧中所产生的更美,更大,甚至创造别的物质呢?难道祂会创造一种更坏与下等的物质么?祂岂不创造像他们所谓自生自有的物质吗?我想任何人都会看出,除了实际上已经变成世界上各样形式与种类的物质之外,没有其它更好或更坏的物质能够变成这些形式和种类。若是我们所相信为上帝所造的物质,是与他们称为自生自有的物质,完全一样,那么,他们称之为不是受造的,岂不是不敬虔吗?
五、为要根据圣经的权威来相信这道理,请听马加比下书(7:28)上那七个殉道者的母亲劝勉儿子忍受苦刑时,是如何证实了这个真理。她说:“我儿阿,你俯仰天地间的万物,要知道这是上帝所创造的,不是由已经有的东西生成的。”在牧人书中的第一条诫命里,那牧人也如此说:“第一,你要相信惟一的上帝。祂创造并坚定了万有,又使万物从虚无中生出来。”(黑马牧人书第一命令)。诗篇中有句话,或许也是指此道理而言:“祂一发言,便都制成,祂一吩咐,便都造成”(诗148:5)。“祂一发言,便都制成”这句话,好像是指那些生存之物的本质而言;而“祂一吩咐,便都造成”一语,却好像是指使那些实质的本身具有形状的特质而言。
第二部 第二章 论物性之永存

一、论到这个题目,有些人惯于追问,既然父生了一位独生子,又发出一位圣灵,意思不是说祂们从前不存在,乃是说到父是一子和圣灵的根源,而在三位之间并无先后之分;那么是否在理性与物质之间有类似的结合或关系。为了要充分地与澈底地研究这个问题,那一般人在开始讨论时,都先研究这维持灵性者的生命,和他们理智之活动的身体,是否将与他们同为千古不变,或是将要完全消灭。
二、若是除了父,子,圣灵之外,什么也不是不藉形体而存在的,那末,逻辑必强迫我们认为有理性者诚然是在起初被造的,然而他们与物质仅在思想与了解上有区别,虽然物质好像是为有理性者而造,或是在有理性之后而被造的,然而有理性者若不藉物质也永远不能存在,因为不藉形体而存活,是三位一体之上帝所独有的特权。所以,照我们在上面已经说过的,这世界的物体;既有可能变化之性,当它被拖下进入较低的生存者时,它就被形成为比较粗大和坚固的有形之体,以区别这世界上那些看得见和种色不一的形体。然而,在物质作比较为完全和蒙福之受造者的仆役时,它就在“天上的形体”(林前15:40)之光彩中闪耀,并以“灵性的身体”(林前15:44)的衣裳来装饰“上帝天上的使者”(太22:30)或“复活之人”(路20:36)。这世界上复杂不一的情形,就是这样而得补充。
若有人愿意对这些问题作更详尽的讨论,他就必须以全部敬畏上帝的心,来对圣经作更仔细与更殷勤的研究,试看圣经中对这些问题有没有任何秘密而隐藏的意义。或者圣灵要启迪那些堪称无愧之人,叫他们在收集关于这个问题的许多见证之后,能在圣经的深奥与神秘的语言中有所发现。
第二部 第三章 论世界的开端及其原因

一、其次,我们要研究,在现在这世界之前,是否已有其它世界;若是已有,那末它和现在这世界究竟是相同,或多少不相同,或比之不如;或是在现在这世界之前,根本没有什么世界,而所有者不过是像在万物终结之后将交与父上帝(林前15:24)时的情况而已;而这种情况是否可能是在现有世界之先的另外一个世界的终结。我们也要研究,有理性受造者的种种坠落是否激动了上帝去创造世界这种不同的情况。
我想我们也应当研究下面一个题目:在这世界之后,是否将有任何医治与改良的制度;这种制度虽很严厉,并为那些不愿服从上帝之道的人带来很多痛苦,然而它却是一种教导与理性训练的过程,使那些在今生致力于追求这些训练,并在洁净心灵之后,向前迈进,以致能够达到属神之智慧的人,经过这个过程之后,可以更加明白真理。在这以后,万物的结局是否必要立刻来到。再者,为了那些需要纠正与进步的人,是否将有与这现存的世界相似,或更美,或极不相如的另一世界出现。若在今世之后究竟要来另一个世界,它要存留多久;是否将有一个时候,全无世界之存在;或是曾有一个时候全无世界之存在;是否从前或将来,有许多个世界的存在;是否将有一个世界,与别的世界相似,彼此十分相像,没有分别。
二、物体是否不过暂时存在着,它在未被造之前既不存在,那末它是否再会归于无有;为要更清楚地说明这个问题,让我们首先来研究,是否有一个存在者不藉形体而能存在。若是一个存在者能够不藉形体而存在,则万物都可以不需要形体而存在,因为我们在前面的论说中(本部第一章第二节),已经说明万物都同趋于一个目标。若是万物都可以不藉形体而存在,那么物体的本质,一旦无用途,就要停止存在。
但是我们怎能了解使徒论死人复活的话呢?因为他说:“这必朽坏的,总要穿上不朽坏的,这必死的,总要穿上不死的。这必朽坏的既穿上不朽坏的,这必死的既穿上不死的,那时经上所记,死被得胜吞灭的话,就应验了。死阿,你得胜的权势在那里?死阿,你的毒钩在那里?死的毒钩就是罪,罪的权势就是律法”(林前15:53—56)。使徒在这里好像是表示以下的意思。他像一个人用手指点说出“这必朽坏的”和“这必死的”的话,这除指身体之物质而言外,还指什么呢?身体的物质固然是必朽坏的,但当一个完全而学会了不朽坏之道理的灵魂,开始住在其中时,这必朽坏的身体就要穿上不朽坏。
至于用“穿上”的说法来指一个完全的灵魂以身体为衣裳,请不要希奇(这身体现在既已接受了上帝的道和祂的智慧,就称为“不朽坏”),因为根据使徒所说,“总要披戴主耶稣基督”(罗13:14),那为灵魂之主和创造者的耶稣基督,就是诸圣徒的衣裳。基督既是灵魂的衣裳,那末根据一种容易了解的理由,灵魂也可以说是身体的衣裳,因为灵魂乃是身体的装饰,把身体必死之性藏起来。所以使徒说:“这必朽坏的,总要穿上不朽坏的”这句话,就等于是说:“这有必朽坏之性的身体,总要接受那不朽坏的衣裳——就是有不朽坏之性的灵魂,因为这灵魂已穿上了那为上帝之智慧及道的基督。”而且,当我们这将要有更大荣耀的身体参与永生的时候,它就除永远不死外,还要变成永不朽坏的。凡必死的,由此也是必朽坏的;然而凡是必朽坏的,却不一定是必死的。比如我们说一块石头或一块木头必要朽坏,然而我们并不因此说它是必死的,因为它们从来没有生命。生命却非但可以而且实在与那具有生命的身体分开,所以我们就称它为必死的。按照另一个意义,我们也说身体是必朽坏的。
不论身体禀赋有何种特性(现在它所具有的,诚然是肉体之性,不过将来它要变成更精细的与更纯洁的,而被称为灵性的),灵魂却不断地在利用身体;因此,圣使徒保罗以惊人的识力,在提到物体普遍的第一原因时,说:“这必朽坏的,总要穿上不朽坏的。”其次,特别论到身体,他说:“这必死的,总要穿上不死的。”这不朽坏的和不死的,岂不是上帝塑成,覆被与装饰灵魂的智慧,道与公义么?因此,使徒才说:“这必朽坏的,总要穿上不朽坏的,这必死的,总要穿上不死的。”因为现在,虽然我们在追求上大有进步,然而既然“我们所知道的有限,先知所讲的也有限,”甚至我们似乎明白的,也不过是“仿佛对着镜子观看”(参林前13:9,12),就可见这必朽坏的,尚未穿上不朽坏的,这必死的,也尚未穿上不死的;因为我们在身体中的训练,无疑要延长到较长的时期,直到我们的身体,因上帝的道,智慧和祂完全的公义达到永不朽坏、永不死亡。所以经上说:“这必朽坏的,总要穿上不朽坏的,这必死的,总要穿上不死的。”
三、然而那些主张有理性的受造者能够不藉身体而生存的人,可以提出下面的问题来。假如“这必朽坏的,将要穿上不朽坏的,这必死的,将要穿上不死的”,而死亡最后也要被吞灭乃是真的,那末这就表明物质将要被毁灭;因为死亡是在属物质的东西上发动,而那些住在身内的人属心智的聪明,好像也受了物质的挫折。然而,他们若在身体之外,就可以完全逃避因这种扰乱而起的烦恼了。可是正因为他们不能立刻脱离肉身的衣裳,所以我们应当认为他们是住在更加精炼与纯洁的身体中;这种身体具有不能再被死亡胜过或被它的毒钩伤害的特性。所以在最后,藉着物质渐渐消灭,死亡要被吞灭,甚至在末后完全被灭绝,它一切的毒钩,也要因灵魂所能接受的上帝的恩典而完全受挫折。到那时,灵魂也必达到不朽与不死的境地。到那时,人人都配说:“死阿,你得胜的权势在那里?死阿,你的毒钩在那里?死的毒钩就是罪。”
如果这些结论似乎是可靠的,那末我们就必须相信,我们将来的情况是无形体的。我们若是承认这点,经上既说万有都必归服基督,那末凡是归服基督的,也都必须成为无形体的;因为凡归服基督的,在末后都要归服父上帝,连基督也要将国交与父。那时不再需要身体。若不再需要身体,那么物质要归于乌有,正如从前并无物质存在一样。
现在我们要看有什么话可以答复说这些话的人。若物质被灭,它必有恢复原状与重新被造的可能;因为自由意志的本能既永不从有理性的受造者夺去,他们就可能重新经过某些变化。【以上从“凡归服基督的……”起至“经过某些变化止,”犹斯提念所保存的希腊原文为:但若凡归服了基督的,在末后也要归服上帝,那时一切就都要脱去身体;而且我想那时体质都要分化归于乌有。但有理性者若再堕落,体质就要重新存在。】这能力是主所特许的,免得他们因始终停留在一种不变的情形中而忘记他们被置于那最后的快乐境地,乃是由于上帝的恩典,而不是凭着自己的功德。这些变化,无疑要带来复杂不一的形体,因此形成了一个世界;因为一个世界无非是由复杂不一而来,而物质若不存在,这种复杂不一,也就不能有了。
四、有些人以为可能有几个世界出现而彼此完全相同,但是我不晓得他们怎能证明他们的主张。因为如果说,将来有一世界和现在的世界完全相似,那末亚当和夏娃将要再作他们从前所作的;又将再有洪水灭世;那原来的摩西将要再引领将近六十万人出埃及;犹大也将要再卖主;扫罗将要再给那些用石头打死司提反的人看守衣裳;凡今生所作的,都要再作。若是有生命者都凭自由意志而行事,并按照他们自己的意志力或进步或后退,我想这样的主张不能用任何理由来证明。因为人并不是在一个圈子里被追逐向前,而在许多世纪之后又回到原处,进行或渴望这个那个;反之他们完全是依照自己的自由意志所指的方向行事为人。
这些人所说的,就等于说,若是一桶麦被倒在地上,这麦的每一粒第二次落地的情形,和第一次完全相同,那就是说每一粒在第二次落地后的位置,与在第一次落地后的位置完全一样,而全桶的麦都落在同样的次序中,与第一次相同。但是要一桶无可计数的麦粒造成这样的结果,诚然是不可能的事,甚至把它们用许多世纪的时间不断地倒在地上,也不会有这样的结果。因此,重新恢复一个世界,叫它具有和第一次同样的秩序,具有同数量的出生与死亡的人口及活动,在我看来,是不可能的事。但是我看可能有许多复杂不一的世界曾经存在,其中差异不小,有的因某种确定的理由而比现在的世界更好,也有的因另一些理由而比它更坏,又有的因其它理由而比它不好也不坏。但是这种世界究竟曾有多少,我承认自己一无所知。不过有人若能告诉我,我一定喜欢从他学习。
五、然而这个被称为世代的世界,据说是在许多世代的终结。圣使徒教训我们说,在现在这世代以前的那世代中,基督并未受苦,甚至在比以前那世代更早的那个世代中,祂也未曾受苦。我不知道我能否一一数算基督未在其中受苦从前的那许多世代。然而我要说明我是从保罗的什么话有这种领悟。他说:“但祂如今在这末世显现一次,把自己献为祭,好除掉罪”(来9:26)。他说,基督曾经一次受害,并在众世代的末了显现,好除掉罪。但是现在的世代,原是被造来作其它许多世代的结束,而在现在的世代之后,也必有其它许多的世代来到,因为保罗清楚告诉我们说:“他要将祂极丰富的恩典,就是祂在基督耶稣里向我们所施的恩慈,显明给后来的【众】世代看”(弗2:7)。他并未说“后来的一个世代”,也未说“后来的两个世代”,因此,我推想他的话是指许多世代而言。
若是有什么事比众世代更大,就如我们受造者的智力所能及的,不过是某些世代,然而比有形体受造的人更超越的受造者的了解能达到更大的事(这恐怕是指万物复原及全宇宙都达到完满终结之时而言),那么,万物终结的那个时期,或许要比世代更大。论到这事圣经的权威感动我,因为它说:“从这个世代和更多的世代”(参诗115:18)。“更多”二字,必然是指比世代更大的时间。救主曾说:“父阿,我在那里,愿这些人,也同我在那里”;祂又说:“正如你与我原为一,使他们也在我们里面合而为一”(参约17:24,21)。请看救主这话岂不是表达比一个世代,或许多世代,甚至比许多世代的世代更大的时期,——那就是现在的万物不复在一个世代中,而上帝在万有之中的时期。
六、我们既已尽力讨论了论这世界性质的这些问题,如今来研究“世界”二字的意义,好像也是合宜的,因为“世界”二字在圣经中常有不同的意义。我们在拉丁文中所说的mundus,在希腊文则为kosmos;而kosmos的意义,不仅是指一个世界,而且也是指一种装饰。比方说,当以赛亚斥责锡安的女子时,他说:“因着你们的恶行,光秃要代替装饰的金发”(参赛3:24)。他所用“装饰”一词,便是那有“世界”意义的kosmos据说世界的图案绣在大祭司的衣裳上,正如所罗门智慧书中说:“他垂到脚的外衣表示全地”(18:24)。我们的地球和其上的居民,也被称为世界,比如圣经上说:“全世界都卧在那恶者手下”(约一5:19)。使徒的门徒革利免曾提到希腊人所称为“反面世界的居民,”和地球的其它部分,即在我们这方没有人能接近那方而在那方也没有人能过到我们这方来,且被他称为诸世界的部分,他说:“洋海广远,人不能飞渡;那对岸的诸世界,都遵守上帝同一的规条”革利免达哥林多人前书20:8。
那以天地为界的宇宙,也被称为一个世界,正如保罗说:“这世界的样子将要过去了”(林前7:31)。我们的救主也曾指出在这看得见的世界以外的另一个世界,然而那是难以描写,难以知晓的。祂说:“我不属这个世界”(约17:16)。祂说“我不属这个世界”,好像祂是属于另一世界。我们已经说过,另外那个世界,是很难解释的;这是因为我们不要给任何人一个机会,来假想我们在主张布腊人称为“观念”的某些幻像的存在;因为我们作信徒的不惯讲论仅存于幻想中或存于飘渺思想中的一个无形世界。我不了解人怎能主张说,救主从那里来,或说圣徒们要到那里去。
然而,无疑的,救主所指出的,是比现在这个世界更光荣的一个境界,而且祂也激励并鼓舞信徒以这境界为目标。但这个祂要我们知道的世界,是否因不同之情景、性质、或荣耀而与我们这世界有遥远之隔;或是它虽有超越的荣耀和性质,却仍位于这世界的范围之内,(在我看来,这更有可能),这些都不是我们能够确知的,而且依我的看法,也不是人的思想所当追求的。当革利免说:“那海洋是人不能跨过的;在海洋那边的诸世界……”,他是说,在那边的乃是多数的世界,并说它们是受至高上帝同一先见所管理所统治。他这话好像暗示一种见解,就是把那包罗天上,天之更上一层,地上,和地下之万物的宇宙,总称之为一个完全的世界,而且,若是宇宙间尚有其它的世界,也必然都包括在这完全世界范围之内了。
为了这个缘故,有人把日球、月球、和其它星球,都一一以世界称之。甚至那最上称为不动的天球,他们也正式以世界称之。最后,他们引证先知巴录的书,来证明他们这主张,因为这书很清楚地指出了七个世界,或七层天。然而,他们主张在那称为不动的天球之上,另有一层天球存在,并说正如我们的天包含它以下的万物,照样那极大而不可测量的天球,总括一切天体和所有空间在它浩大的圆周之内,以致万有都在它里面,正在我们的地球受天覆盖一样。他们也相信,这就是圣经上所说的“那美好地”和“活人之地”(参出3:8;诗27:13)。那天球另有它自己的天堂,即圣经所说救主将要或已经把圣徒名字记录在其中的(参路10:20)。这一天堂,所包含之“地”就是救主在福音书中应许给“温柔之人的那地土”(太5:4)。他们也主张说,我们这在从前被称为“旱地”(创1:10)的地球,是因那地土而得名的,正如我们的天,是因那天堂之名而得名。然而,我们研究“起初上帝创造天地”(创1:1)这句话的意义时,已经更清楚地讨论到这些意见。因为除了那在第二日之后被造的“穹苍”,或以后被称为“地球”的“旱地”之外,显然有另一天和另一地存在。
有些人说,这个世界是可以败坏的,因为它是被造的;然而它尚未败坏,因为那创造它,掌握它,使它不服在败坏统治下的上帝,祂的旨意比败坏力更坚强。他们这种说法,可以更准确地符合我们在上面称为“不动的天球”的那世界,因为按照上帝的旨意,它既未容许任何败坏的理由,就丝毫不受败坏的统治。它是圣徒们和澈底洁净之人的世界,而不是恶人的世界,像我们的世界一样。
再者,我们必须看一看,使徒保罗在下面所说的话,是否也是指这个世界说的:“原来我们不是顾念所见的,乃是顾念所不见的,因为所见的是暂时的,所不见的是永远的。我们原知道,我们这地上的帐棚若拆毁了,必得上帝所造,不是人手所造,在天上永存的房屋”(林后4:18,5:1)。在另一处也有话说:“我观看主指头所造的天”(诗8:3);上帝又藉先知的口,论到看得见的东西:“这一切都是我手所造的”(赛66:2)。祂既然宣布说,祂所应许祂圣徒们的那天上永存的房屋,不是人手所造的,就可见那看得见之物,与看不见之物,在创造上方法不同。而且“那尚未见的东西”和“那不能见的东西”是两件不同的事。那些不能见的东西,不但是未被看见的,而且按其本性是不能看见的。它们是希腊人所称为“无形的”。然而保罗所说的那些“所不见的”东西,却具有看得见的本性,不过,正如保罗所解释的,它们尚未被蒙应许的人看见罢了。
七、我们已根据所能了解的,简略地叙述了有关万物之结局和那最高之幸福的三个论点。究竟其中有没有一点是值得我们同意和采纳的,请每一位读者殷勤小心地自行决定。我们曾说,我们必须假定下列数种可能的一种:第一、在万有都归服基督而且藉基督归服父上帝之后,又当上帝“在万物之上,为万物之主”(林前15:28)时,无形的存在是可能的;或第二,当万有都归服基督,又藉基督归服上帝,与祂“成为一灵”(林前6:17)时(因为有理性者都是灵),物体的本身既与那些最纯洁及最优美的受造之灵相联合,就要改变,正如使徒保罗所说:“我们也要改变”(林前15:12);这物体是根据穿戴这物体之灵的功德的大小而改变成一种属灵的形体,并要发出灿烂的光辉;又或第三,当看得见之物的样式成为过去,除尽一切必朽性,而那由世界与一切星球所占据的整个空间被置于背后与脚下的时候,我们便要达到那处于不动天球以上的敬虔蒙福者所在的永久居所。那居所是“美好之地”,是“活人之地”,是温柔良善之人所要承受为业之地。那真实而又首先被称为“天”的天,便属于那地(这浩大之天围绕并包括那地)。在那天与地中,万物的终局和完成,都有安全而最坚固的居所。凡已悔悟并受了涤罪之刑的人,以及尽了本分的人,都可在那地得一居所。然而凡已听从上帝的话,并因此显出智慧的人,都要承受那天之国。从此,以下预言就更有价值地实现了:“温柔的人有福了,因为他们必承受地土,”“虚心的人有福了,因为天国是他们的”(太5:5,3),“祂就抬举你,使你承受地土”(诗37:34)。因为所谓下降,是到我们这地上来,所谓高升,是到那高处之地去。这样,主好像为圣徒开一条路,使他们能以离开那地而升入诸天;因而他们似乎不必永远在那地上居住,但是他们一达到了完全的程度时,他们就要向前去承受天国。
第二部 第四章 律法和先知的上帝及我主耶稣基督的父同是一位上帝

一、我们既已尽力按着次序简略地讨论了这些题目,现在我们要根据原来的计划,驳斥那些否认我们主耶稣基督之父,乃是那赐给摩西律法,差派众先知,并为我们祖先亚伯拉罕、艾萨克、和雅各布之上帝的人。我们必须在这个信条上站稳脚跟。
我先要考虑四福音书中提到救主的行动时所常说的一句话:“这是要应验先知所说的话”。这里所谓先知,显然是指创造世界之上帝的先知。所以我们可以从此下结论说,那差派众先知的上帝,亲自预言基督所要成就的事。说这些预言的,无疑是基督的父自己,而不是另外一位神。再者,救主以及使徒常常引证旧约,可见他们都承认那些古人的权威。再者,救主在劝勉祂的门徒要有爱心时,说:“你们要完全像你们的天父完全一样,因为祂叫日头照好人,也照歹人,降雨给义人,也给不义的人”(太5:48,45)。这话甚至在那了解力薄弱的人听来,也会极显然地说明,祂要门徒效法的无非是那造天并赐雨的主。
救主又说,凡祈祷的都应当说:“我们在天上的父”(太6:9)。祂说这话,岂不是指明我们应当在上帝所造宇宙中的美善部分中去寻求祂么?按照救主所定关于起誓的奇妙原则,我们“不可指着天起誓,因为天是上帝的座位,不可指着地起誓,因为地是祂的脚凳”(太5:34,35),这原则岂不是极其清楚地符合先知的话,“天是我的座位,地是我的脚凳”(赛66:1)吗?当祂从圣殿中赶出卖牛羊和鸽子的商人,又推翻那些兑换银钱之人的桌子时,祂说:“把这些东西拿去,不要将我父的殿当作买卖的地方”(约2:16)。这里主所称为父的,无疑是所罗门为祂名建造庄严宏大之圣殿的那位上帝。
主又说:“上帝在经上向摩西所说的,你们没有念过吗?祂说:我是亚伯拉罕的上帝,艾萨克的上帝,雅各布的上帝。上帝不是死人的上帝,乃是活人的上帝”(太22:31,32;参出3:6)。这话极清楚地告诉我们说,主把列祖以上帝称为活人的上帝,(因为列祖是圣洁而又活着的);这位上帝曾亲自藉先知说:“我是上帝,在我以外,并没有别神”(赛45:9)。救主知道律法中所写的,就是亚伯拉罕的上帝,又是那位曾说:“我是上帝,在我以外,并没有别神”的上帝。然而救主若将那被异端派看为不知道在自己以外还有更高上帝存在的一位,承认为祂的父,那末救主便是妄诞可笑了,因为祂竟将那不知道在自己以外还有更大上帝,存在的一位,称为祂的父。在另一方面,若是上帝说,除祂自己以外再无别神,并不是出于无知而是出于欺骗,那末救主若宣告祂的父犯了欺骗罪,就更加滑稽可笑了。我们从这一切,可以得到这个结论:救主所认识的父,不是别的,乃是那创造万物的上帝。
二、若要从四福音书中把一切有关的经文都搜集在一起,来证明律法书中的上帝和福音书中的上帝原是一位,那就太费时间了。我们现在只简略地研究使徒行传,因为其中记载司提反和使徒们向那创造天地并藉圣先知讲话的上帝祈祷,并称祂为“亚伯拉罕,艾萨克和雅各布的上帝”(徒3:13),和“把祂的百姓从埃及领出来的”(徒7:32,40)上帝。这些话无疑地叫我们信靠那创造宇宙的主宰,并叫那些用敬虔忠实的心接纳真理的人爱慕祂。这是照着救主亲自给那问诫命中那一条是最大的人回答说:“你要尽心、尽性、尽意爱主你的上帝,其次也相仿,就是要爱人如己”;祂又加上一句说:“这两条诫命是律法和先知一切道理的总纲”(太22:37—40)。在救主教训并领导那发问题的人作门徒的时候,祂向他提出这条诫命而不提出别的。无疑祂想藉这条诫命,叫他爱那旧律法书中的上帝,因为律法书也曾用同样的话叫人爱上帝。
我们虽然有了这些最显而易见的证据,且让我们假定,当救主说:“你要尽心爱主你的上帝”等话的时候,祂是指另外一位未识之神而言。若是按那些人的说法,律法和先知是出于那创造宇宙者,而不是出于他们称为良善的那位上帝,那末救主所说的“这两条诫命是律法和先知一切道理的总纲”的话怎能合乎逻辑呢?因为那与上帝无关的,怎能依靠祂呢?当保罗说:“我感谢上帝,就是我接续先祖用清洁的良心所事奉的上帝”(提后1:3),他就清楚表示,他皈依基督时所信的,并不是一位新的上帝。因为他在这里所提的先祖,不是别的,乃是他所指着说:“他们是希伯来人么?我也是;他们是以色列人么?我也是”(林后11:22)。
再者,对那些知道如何了解保罗书信的人,保罗在达罗马人书的序言中,岂不是清楚说明了他所传的上帝是谁么?因为他说:“耶稣基督的仆人保罗,奉召为使徒,特派传上帝的福音。这福音是上帝从前藉众先知,在圣经上所应许的。论到祂儿子我主耶稣基督,按肉体说,是从大卫后裔生的,按圣善的灵说,因从死里复活。以大能显明是上帝的儿子”(罗1:1—4)。经上又说:“牛在场上踹谷的时候,不可笼住他的嘴。”“难道上帝所挂念的是牛么?不全是为我们说的么?分明是为我们说的,因为耕种的当存着指望去耕种,打场的也当存着得粮的指望去打场”(林前9:9,10;参申25:4)。
在这话中,保罗清楚表示那为我们的缘故,即为使徒的缘故颁赐律法的上帝,说:“牛在场上踹谷的时候,不可笼住他的嘴。”祂所顾念的并不是牛,乃是那些宣传基督福音的使徒们。保罗又在别处紧抓着律法的应许,说:“要孝敬父母,使你得福,在世长寿,这是第一条带应许的诫命”(弗6:2,3;参出20:12)。他藉这话来宣布他喜欢律法,和律法中的上帝,以及祂的众应许。
三、既然那些主张这种邪说的人惯于以诡辨来把那些头脑简单的人引入歧途,我认为揭灵他们的主张,并驳斥他们的欺诈与虚伪,并不是不合宜的。他们说经上记着说:“从来没有人看见上帝”(约1:18);然而摩西所宣讲的那位上帝,不但曾被摩西自己看见过,也被他的祖先看见过;可是救主所宣扬的上帝,却从来没有被任何人看见过。
我们要问他们,那位他们所认为并非创造宇宙者的上帝,究竟是看得见的,还是看不见的。如果他们说上帝是看得见的,那末他们不但公然否认了圣经上论救主的话说,祂是“那不能看见之上帝的像,是首生的,在一切被造的以先”(西1:15),而且也犯了主张上帝是有形体的荒谬罪。因为除了藉着形状、大小、和颜色之外,我们就不能看见什么;而形状、大小,和颜色却是物体的特性。如果上帝是个物体,祂也必然是属物质的了,因为每一个物体,都是由物质组成的。如果上帝是由物质组成的,那末根据他们的意思,上帝是难免腐朽的,因为凡物都必腐朽。
我们再要问他们一个问题:究竟物质是被造的,还是非被造的?他们若回答说,物质不是被造的,乃是自生的,那末我们要再问:是否上帝是物质的一部分而世界是另一部分呢?他们若说,物质是被造的,那末他们自然是在承认他们所称呼的上帝也是被造的了——这个结论不但是我们的理智所绝对不能接受的,甚至他们自己的理智也不能。
但是,他们要说,上帝是不可见的。你要怎么办呢?你若说上帝之不可见,是出于本性,那末连救主也就必不能看见祂了。然而事实与此正相反。我们说作基督之父的上帝是可以被看见的,因为基督说:“人看见了我,就是看见了父”(约14:9)。这话必很为难他们,但是我们可以更加正确地明白这话的意义是指了解,而不是指肉眼看见而言。因为凡了解子的,也必了解父。照这样说法,甚至摩西看见上帝,也不能说是用肉眼看见的,乃是用灵眼和知觉了解的,而且这种了解也是有限度的。因为众人都知道,那以圣言晓谕摩西的上帝说:“你就得见我的背,却不得见我的面”(出33:23)。我们自然要用象征意义来了解这话,因为这是对神的语所应当用的方法。至于那些无知之徒所捏造有关上帝前面与背后老妇的虚谈,我们必要拒绝轻蔑。
当我们说甚至救主也看不见父的时候,我们切望没有人假想我们是不敬虔的。若是有这样的人,请他考虑我们对付异端派时所用言词的区别。因为我们曾解释说,看见与被看见是一回事,而了解与被了解,或认识与被认识,是另外一回事。看见与被看见,是物体的本性,因而是绝对不适合应用到父、子,圣灵彼此的关系的。即使人类与其它的动物,都有彼此观看的眼力,但是三位一体的本性。是超越眼界的。对于无形体者,尤其是对于理性,只能说认识与被认识。正如救主自己曾宣称:“除了父、没有人知道子,除了子和子所愿意指示的,没有人知道父”(太11:27)。这话是清楚明了的,因为祂并没有说:“除了子,没有人看见父”,乃是说:“除了子,没有人知道父”。
四、旧约有时记载上帝发怒、后悔,或说祂有人类其它的什么情感。而他们却主张上帝是完全不动情感,不受人类这些情感限制。若是我们的对敌根据这样的记载,认为他们有了反驳我们的证据,那末我们还要告诉他们说,甚至在福音书中的比喻里,也有同样的记载。就如那园户的比喻中说上帝栽了葡萄园之后,把它租给园户,而园户却杀害了他所差去的仆人,甚至最后把祂的儿子也置于死地。于是上帝发了怒,把葡萄园收回,把那凶恶的园户治死,又把葡萄园转租给按时交租的人(太21:33—41)。又如另一比喻说,当一位贵胄到远方去要得国回来的时候,他本国的人却差派使者随后去说:“我们不愿意这个人作我们的王”(路19:12—27)。那贵胄得国回来之后,大怒发令把他们处死在他面前,并用火烧毁了他们的城市。然而当我们自己无论在旧约中或新约中读到上帝发怒的记载时,我们并不以字面的意义来解释它们,乃是从它们里面寻求与上帝相称的属灵意义。关于这些论点,我们解释诗篇第二篇的话:“那时祂要在怒中责备他们,在烈怒中惊吓他们”(诗2:5)时,已经尽量说明我们应当如何了解这些话语的意义了。
第二部 第五章 论公义和良善

一、异端领袖们已经在这一点上划了一个区别,说,公义和良善是两件不同的事。他们甚至用这个区别来论到属神的事,说我们主耶稣基督之父,诚然是一位良善的上帝,然而却不是公义的;又说律法和先知书中的上帝,是公义的,却不是良善的。
既然有些人因这说而受动摇,我想,我在这里应当尽量简短地答复这种说法。根据这些人的看法,所谓良善,乃指把恩典降给万人,不论接受的人是多么不相配和不应得。但是依我看来,他们说这话并没有正确地根据他们对良善下的定义,因为他们认为,凡遭遇痛苦或灾难的人,都没有得良善的待遇。从另一方面说,他们认为所谓公义,乃是按照各人所应得的报应各人。然而在这里他们也没有正确地解释他们自己对公义所下的定义。因为他们认为,恶有恶报善有善报才是公义。照他们这种意见,一个公义者对坏人不能存好意,反必怀仇恨。所以他们在旧约圣经中找到这一类的历史记载时,就把它们当作例子搜集起来,就如洪水灭世,和那在洪水中之人所受的死刑;又如天降硫磺火烧毁所多玛和蛾摩拉;再如以色列人因为犯罪而倒毙在旷野,以致除了约书亚和迦勒之外,从埃及出来的人没有一个进入那所应许之地。
在新约中,他们却把救主教训门徒时所说怜悯与温柔的话搜集在一起。就在这些话中祂曾说,“除了父上帝一位之外,再没有良善的”(可10:18)。他们藉此冒然呼救主耶稣基督之父为良善之神,而又说这世界之神是另外一位上帝,祂虽是公义的却不是良善的。
二、我们必须首先要求他们,根据他们自己对公义下的定义,向我们证明,创造宇宙的主宰,对那些被洪水淹毙的人,对所多玛的居民,或对出埃及的以色列人的刑罚,怎样可说是按照公义使这些人受应得的报应。因为我们往往看见人犯的罪,比那些被毁灭之人所犯的罪更邪恶,更可憎,然而我们尚未看见每一个罪人都为自己的恶行而受刑罚。难道他们要回答说,那曾经公义的上帝已经变成了良善吗?难道他们会认为上帝现在就是公义的,不过祂耐心容忍人的过犯而已,又认为祂在古时尚不公义,因为祂把无辜而仍在吃奶的婴儿和那些残忍的罪魁一同消灭了?
他们的这种意见,是由于他们除了字面的意义以外,就不知道如何了解经文。否则,让他们指出,把父母的罪追到儿女头上,直到三四代,又追到儿女的儿女头上,这件事怎可说是字面上的公义。但是我们并不按照字面的意义来了解这样的话,乃是寻求其内在的意义,正如以西结在论俗语的时候所说(结8:2—3)。
再者,他们也应当解释,上帝既是公义的,又“照着各人所行的报应他”(诗62:12),那末祂为什么要刑罚专以地上之事为念的人和魔鬼,虽然他并没有作当受刑罚的事,因为根据那些人的意见,他们的本性既是邪恶败坏的,他们就不能作出什么善事来。至于他们称上帝为审判者,祂却好像是审判人的本性,而不是审判人的行为:而凶恶的性不能作出善事来,善性能不能作出恶事来。
再者,若是他们所谓良善的上帝是以慈爱待万人,祂也必以慈爱待那些被命定灭亡的人。然而,祂为何不救他们呢?祂若不愿意救他们,祂就不再是良善的了;若是祂愿意,却无能为力,那祂就不是全能的了。但愿他们在福音书中听我们主耶稣基督论父的作为,说祂“为魔鬼和他的使者预备了火”(太25:41)。若是按照他们的看法,这样的酷刑和悲惨的事,怎能是那良善之上帝安排的呢?还有,救主自己,即是那良善之神的儿子,明明说:“在你们中间所行的异能,若行在推罗西顿,他们早已披麻蒙灰,坐在地上悔改了”(路10:13)。当救主走近这两座城,进入其中的时候,祂若知道在祂行神迹奇事之后,这些城里的人必定披麻蒙灰悔改,祂又为何不肯进城去大大行神迹异能呢?祂既没有进城去,便无疑丢弃了那些人,让他们灭亡;况且按福音书中的记载,祂亲口说那些人的本性并不是邪恶败坏的,因为祂说,他们是可以悔改的。
福音书中的另一个比喻,说“一个王进来观看宾客,见那里有一个没有穿礼服的,就对他说:朋友,你到这里来,怎么不穿礼服呢?于是王对使唤的人说:‘捆起他的手脚来,把他丢在外边的黑暗里,在那里必要哀哭切齿了’”(太22:11—13)。请他们告诉我们,那进来观看客人,发现一个衣服不洁的人,并命令仆人把他捆起来丢在外面黑暗中的王是谁。他是他们称为公义者的那位么,若然,他为何吩咐仆人,把善人和恶人都请进来,而未曾吩咐先调查他们的功德呢?这样邀请客人的,并不是他们所谓按照各人的行为施报应的那位公义者,乃是那以慈爱待万人的上帝。若是我们必须以这段来指那良善的上帝,换言之,指基督或基督之父,那末他们还有何种理由来反对公义上帝的判断呢?他们还有何种理由,攻击律法中的上帝不公义吩咐仆人把善人和恶人都请进来,然后把那穿污秽衣服的客人手脚捆起来,丢在外面黑暗中去呢?
三、我们从圣经的权威中所引证的话语,已经足够驳倒那主张异端者的理论了。然而,我们若根据理性,来简略地和他们讨论这些问题,并不是不合宜的。我们要问他们是否知道人类奉为美德与罪恶的标准是什么,我们是否可以提及上帝的美德,换言之,按照他们的说法,我们是否可以提及那两位神的美德。请他们也回答我们,若是他们认为良善是一种美德,而这是无疑地他们会承认的,那末对于公义他们又要怎么说呢?在我看来,他们一定不会愚蠢到否认公义为一种美德。所以,既然所谓美德乃指良善,而公义是一种美德,那末公义必定是良善了。然而,他们若说公义不是良善,那末它就必定是一种恶或是一种不善不恶的东西。依我看来,向那些主张公义为恶的人解答这问题,是一件愚笨的事,因为我若这样作,我就好像是向毫无意义的话语或向疯狂的人作解答。他们既然承认公义是以善报善,那末公义又怎能是恶的?然而他们若说公义是不善不恶的,那末节制、慎重,和其它一切的美德都是不善不恶了。保罗说;“若有什么德行,若有什么称赞,这些事你们都要思念。你们在我身上所学习的,所领受的,所听见的,所看见的,这些事你们都要去行”(腓4:8,9)。我们对保罗这话又当作何回答呢?
所以让他们考查圣经,去发现何为个别的德行,而不要欺骗自己说,那“照各人的行为报应各人”(罗2:6)的上帝以恶报恶人,是因为祂仇恨他们;其实是因为罪人需要更严酷的救药,所以祂既抱有改善他们的希望,就使他们目前感到痛苦。他们尚未读关于被洪水淹毙之人的希望的记载。彼得在他的第一封书信中说:“按着肉体说基督被治死,按着灵性说祂复活了。祂藉着灵,曾去传道给那些在监狱里的灵听,就是那从前在挪亚预备方舟,上帝容忍等待的时候,不信从的人。当时进入方舟,藉着水得救的不多,只有八个人。这水所表明的洗礼,现在藉着耶稣基督复活,也拯救你们”(彼前3:18—21)。
至于所多玛和俄摩拉,请他们告诉我们,究竟他们是否相信先知的话是从创造宇宙之上帝出来的,就是从那按圣经所说,从天上降下硫磺火,焚烧了这两座城的神出来的。先知以西结是怎样论它们呢?他说:“所多玛必归回原位”(结16:55)。上帝苦待那些当受刑罚之人的时候,岂不是为了他们的益处而刑罚他们么?他论到迦勒底人也说:“你们有炭火,该当坐在其上。它必对你们有益”(赛47:14,15,七十译本)。关于那些在旷野倒毙的人,请他们听亚萨在第七十八篇诗篇中所说的:“祂杀他们的时候,他们才求问祂。”亚萨并没有说,在有些人被杀之后,才有别人求问上帝;他乃是说,他们被杀之时,才求问上帝。这一切已经证明,律法中的上帝和福音书中的上帝,本是一位又公义又良善的上帝,祂按公义赐恩典给人,又以良善来施刑罚,因为良善没有公义,或公义没有良善,都不能表彰神性的真正尊严。
那些人的狡猾理由,逼着我们说下面的一段话。恶既是善的反面,不义又是义的反面,如果公义与良善是两回事,那末不义与恶也必是两回事。依你们的看法,义人既非善人,那末不义之人也非恶人;善人也既非义人,那末恶人也不是不义之人了。若以为良善的上帝有恶者为敌对者,却以为比那良善之上帝较为逊色的公义之神,是没有什么敌对者,这岂不是一种荒诞可笑之谈么?因为撒但被称为恶者,却没有什么鬼是被称为“不义者”。那末我们应当怎么办呢?我们要放弃这途径,重新着手,因为他们无法坚持说,恶人并非不义的,不义之人并非恶的。如果这些相对的特质是无法分解而与生俱来的,就如不义伴随邪恶,邪恶伴随不义,那末善人必与义人不分,义人亦必与善人不分了。这样说来,我们既说恶意与不义同为恶,我们也可以说,良善与公义同为美德。
四、然而,他们发出那著名的问题,叫我们想起了圣经所说:“好树不能结坏果子,坏树不能结好果子,因为看果子,就可以知道树”(太7:18;12:33)。 但结果怎样呢?律法是怎样的树,可以从它的果子看出来,换言之,就是从它诫命的话语中看出来。因为如果律法是良善的,那颁赐律法的上帝也必然是良善的。然而律法若不过是公义的,而不是良善的,那末那位上帝也必被看为一位公义的立法者。使徒保罗很坦白地说:“律法是良善的,诫命也是圣洁、公义、良善的”(罗7:12)。从这话里我们可以清楚看出,保罗尚不懂得那些区分公义与良善的人所惯用的话语。他讲这话,是因为受了那同时又圣洁、又良善、又公义之上帝的指示,并受了祂的灵的光照。他藉上帝的灵宣告说:“律法的诫命是圣洁,公义和良善的”保罗为要更清楚地证明,诫命中的良善远超过其中的公义和圣洁,他重复时在三个形容辞中独用良善二字,说:“既然如此,那良善的是叫我死吗?断乎不是”(罗7:13)。他固然知道良善乃是美德的“属”,而公义与圣洁乃是其中的“种”;他在前面把“属”和“种”并提,就在重复时只提属而不提种了。紧接着他又说:“罪藉着那良善的叫我死”(罗7:13)。在这话里,他提属把在前面所个别解释的都总结了起来。
我们要以同样的方法,来了解下面这段经文:“善人从他心里所存的善,就发出善来,恶人从他心里所存的恶,就发出恶来”(太12:35)。这句话也承认善和恶为“属”,并且确定地指出,在善人的心中存有公正、节制、慎重、敬虔,和一切可以称为善的。照样,祂说不义、不洁、秽亵,并凡使人变恶人,都足以使人成为恶人。正如一个人若没有这些恶的标记,便不能成恶人,也无人能以他为恶人,照样,一个人若没有这些美德,便无人能以他为善人。
然而,他们最后还有主在福音书中的一句话,可以特别拿来作为他们的盾牌。这话就是“除了父上帝以外,再没有良善的”(路18:19)。他们说,良善是基督之父特有的属性,而基督之父却不是那创造万物的上帝。他们也说,祂从不以良善来称呼宇宙的创造者。现在让我们来看,先知的上帝,即世界的创造者和立法者,是否在旧约中被称为良善的。诗篇中是怎样称呼祂呢?诗篇称呼祂说:“上帝实在善待以色列那些清心的人”(73:1);又说:“愿以色列人说,主本为善,祂的慈爱永远长存”(118:1,2)杰里迈亚哀歌中也说:“凡等候主,心里寻求祂的人,主必善待他们”(哀3:25)。上帝在旧约中常被称为良善,照样,我们主耶稣基督之父在福音书中也被称为公义。最后,在约翰福音中,当我们的主向父祷告的时候,祂亲自说:“公义的父阿,世人未曾认识你”(约17:25)。我们的对敌也许要说,主因为取了人身才称宇宙的创造者为“父”,和“公义的”,但随后那句“世人未曾认识你”的话,便把他们这种理论的根据消除了。然而根据他们的说法,世人所未曾认识的,只是那良善之上帝而已。世人必定认识他们的创造者,正如主自己所说,“世人必爱属自己的”(约15:19)。可见他们所认为良善的上帝,在福音书中是以公义见称的。任何人都可以很容易地从新约中搜集更多的经文,来证明我们耶稣基督之父,是以公义见称的,又从旧约中搜集更多的经文,来证明天地的创造者是以良善见称的。这样,异端派被众多的证据驳倒,或许要赧颜罢。
第二部 第六章 论救主成为肉身

一、我们既已讨论了这些问题,就要来研究我们的救主成为肉身的问题,即祂如何或为何成了人。我们已尽薄弱力量,由默察上帝的创造工作,而不是凭我们的感觉,观看了上帝的神性,又亲眼看见了祂所造者中目不能见的。其中目不能见的,可用信心看见,人类由于软弱,既不能以肉眼看见万物,也不能以理性了解它们。这是因为我们人类,比任何其它有理性受造者都软弱(那些在天上,或被认为在天之高处的有理性受造者,都超越人类)。现在我们寻求一位介于一切受造者和上帝之间的“中保”(参提前2:5)。使徒保罗称祂为“首生的,在一切被造的以先”(西1:15)。我们看到圣经中有论到基督之尊严的话说,祂是“那不能看见之上帝的像,是首生的,在一切被造的以先。”又说:“万有都是靠祂造的,无论是天上的,地上的,能看见的,不能看见的,或是有位的,主治的,执政的,掌权的,一概都是藉着祂造的,又是为祂造的。祂在万有之先,万有也靠祂而立”(西1:16,17)。祂是万有之首,而只有父上帝才在祂之上,因为经上记着说:“上帝是基督的头”(林前11:3)。经上也有话说:“除了父,没有人知道子,除了子……没有人知道父”(太11:27),因为除了那产生智能的,谁能明白何为智慧呢?除了真理之父,谁能清楚地知道何为真理呢?除了上帝之外,谁能准确地审察上帝之道和上帝自己普遍的神性呢?这神性是由上帝而发出的,而这“道便是与祂同在”(约1:1)。我们既已读过这些经文,便应当肯定地说,除了父之外,没有人认识这道或理性(若是我们可以这样称它的话),或说这智慧,这真理。论到这道,经上记着说,关于上帝儿子的荣耀与尊严,“若是一一地都写出来,我想所写的书,就是世界也容不下了”(约21:25)。因为要把属于主荣耀的每一件事都写出来,是不可能的事。
在研究了这一类有关上帝儿子的重要问题之后,那叫我们万分惊异的事乃是:这样一位超越万有的神,竟离开了祂的尊严境界而成为人,居住在人中间。祂嘴里所出的恩言和祂的天父都曾见证这件事,而祂自己所行的种种神迹奇事和异能,也表明这件事。祂在未藉肉身显现之前,曾差遣众先知作祂的先锋和祂降世的报信者。祂离世升天之后,祂曾差遣祂的圣使徒们。他们虽是从无知无识的税吏和渔夫中所选召的,却充满了祂神性之大能。祂叫他们周游世界,从各族各国中召聚虔诚的信徒。
二、但是,在关于基督一切惊人与伟大之作为的记载中,那远非人所能赞赏,又超越人力所能了解或感觉的乃是:那神圣尊严之大能,那创造有形无形万物之父上帝唯一的道与智慧,怎能存在于犹太那位有限之人里面;上帝的智能怎能进入妇胎,生为婴孩,又哭号像其它儿童呢?更有一说,祂又怎能在死亡时极其痛苦,并亲自说:“我心里甚是忧伤,几乎要死”(太26:38)呢?最后祂虽在死后第三日复活了,但祂怎能受了人类最可耻的死刑呢?
当我们在祂里面看到一些极属人性的事情,好像与人类所同有的软弱没有丝毫区别,又看到一些极属神性的作为,与那原始而不可名状上帝的本性相称的时候,这不但是我们人类狭窄的了解力所不能理解的,而且也是使我们不胜惊叹,不知所措。如果我们以祂为上帝,我们所看见的却是一个凡人;如果我们以祂为凡人,我们却见祂在倾覆死亡之国以后,从坟墓中满载战利品而归。
所以我们必须以全部敬畏之心,来默察从祂里面所看见的,好叫我们清楚知道,祂的神人二性是怎样的确存在一身之内,免得我们心里对祂那神圣而不可名状的存在,抱着无价值或不相宜的思想,或把祂所行的事当作幻像之表现。用言语向人类解释这些事,是不可能的,因为它们是远超过我们人类之能力智慧或语言所能形容的。我想它们甚至远超过圣使徒们的了解力。或许这些奥秘也远非全体受造天使所能解释的。所以论到基督,我们现在所要尽量简略说明的,并不是出于鲁莽,乃是按照我们原定的计划,要把我们信条的内容,而不是人类之理性所惯于提出的主张,以及我们所谓的假定,而不是明确的断言,向你们陈述。
三、我们在上面的讨论中已经说过,根据圣经的教训,有形无形的万物,都是藉着上帝的独生子而造的。祂不但造了万物,而且也“爱祂所造的”(参旁经中所罗门智慧书11:24)。祂既是那不可见之上帝的不可见之像,祂便把祂里面那不可见之像的一部分,交付给一切有理性的受造者,叫每一位都按照自己对祂之爱的多少而得着祂的一份。但是人类的灵魂既有自由意志,就各有不同之处,对他的创造主所发生的爱有的热烈,有的微弱。但耶稣的灵却不如此。祂曾说:“没有人夺我的灵魂去”(约10:18)。自从创造宇宙之始,直到永远,这作上帝之智慧、道、真理,和真光的灵魂,始终是不可分离地不可分解地在上帝里面,全部接受祂,进入祂的光明和荣耀中,并与祂极其联合成为一灵,正如使徒保罗论到那些应当效法耶稣的人曾应许说:“与主联合的,便是与主成为一灵”(林前6:17)。
若没有媒介,上帝的神性是无法与血肉之体相联合的。所以,这灵魂既要作上帝与血肉之体中间的媒介,神人二性的联合体便产生了。我们已经说过,这灵魂既是居间的,它取了人身,并不违反本性。从另一方面说,有理性存在的灵魂接受上帝,也并不违反本性,因为,照着我们已经说过的,它已经全部进入上帝,作了祂的道、智慧、和真理。
所以,这灵魂与它所取的身体,同被称为上帝的儿子,上帝的能力、基督、和上帝的智慧,也是合宜的,因为它若不是已经全部在上帝的儿子里面了,便是已经把上帝的儿子全部接受在它自己里面了。再者,上帝的儿子——关于祂有话说,“万物是藉着祂造的”(约1:3)被称为耶稣基督和人子,也是合宜的。说上帝的儿子曾经死了,是指祂里面那可以死的人性说的。在另一方面,那要“在父上帝的荣耀中,同圣天使一同降临的”(参路9:26),也被称为“人子”。因此,在全部圣经中,不但基督的神性是以人的言语来描写的,而且祂的人性也是以神性尊严的称呼来装饰的。“二人成为一体”(创2:24;可10:7)这句话,特别可应用到神人二性之连合,因为上帝之道与这灵,比人与妻子更是成为一体。既然这灵魂藉爱心与上帝结合,以致祂真可说是同上帝成为“一灵”,那末有谁比祂更合宜地说是与上帝也是一灵呢?
四、祂完全的爱和祂所应得真诚的爱,使祂和上帝成了不可分离的合一,因此祂升天并非出于偶然,亦非出于偏私,而是给祂的美德所加的赏。为要证明这一点,请听先知对祂说:“你喜爱公义,恨恶罪恶,所以上帝,就是你的上帝,用喜乐油膏你,胜过膏你的同伴”(诗45:7)。〔以上一段在犹斯提念所引俄氏希腊原文为:这人成为基督,是因着他的良善,正如先知作见证说:“你喜爱公义,恨恶罪恶,所以上帝,就是你的上帝,用喜乐油膏你,胜过膏你的同伴”(诗45:7)。那与独生子从来没有分离过的灵称为独生子,并与祂同得荣耀,这是很合宜的。〕
所以祂受喜乐油膏,是祂所受得的赏赐,换言之,这灵魂与上帝之道联合,成了基督,因为受喜乐油膏,不是指别的,乃是指那被圣灵充满。“胜过膏你的同伴,”意思是说:祂所受圣灵的恩赐,不像众先生所受的,因为上帝之道丰满的本质都在祂里面了;正如使徒保罗所说的:“上帝本性一切的丰盛,都有形有体地居住在基督里面”(西2:9)。
最后,他不但说:“你喜爱公义”,而且还加上一句说:“你恨恶罪恶”。因为说“恨恶罪恶”,与经上别处论祂说:“祂没有犯罪,口里也没有诡诈”(赛53:9;彼前2:22),又说:“祂凡事受过试探,与我们一样,只是没有犯罪”(来4:15),都是同一意义。主自己也说:“你们中间有谁能指证我有罪呢?”(约8:46)。主又论到自己说:“这世界的王将到,他在我里面是毫无所有的”(约14:30)。这些经文,都说明在主里面毫无罪恶的感觉。先知的话,更清楚地指出,罪的感觉从来就没有进入祂的心,因为他说:“这小孩子不晓得叫父母之先,祂已弃恶择善”(注:这句话是赛8:4和7:16两处经文合并而成的)。
五、在一切讨论中,我们已经多次证明,人的灵魂有向善或趋恶的能力。那末若有人对上面所谓基督也有一个属理性之灵魂的说法认为难接受,我们要在下面解答。基督之灵魂,在本性上,无疑是与一切人的灵魂一样,否则它就不能称为灵魂。既然一切灵魂都有选择善恶之能,基督的灵魂便决定爱公义,并按照它那无限的爱,毫不改变地和不可分离地坚持公义,以致它那确定的目标,广博的感情,和不可驱除的热爱,消灭了一切足以引起改变的因素,以至于把从前靠意志力维持的善意因长期习惯而变成本性。所以我们必须相信,在基督里曾有一个属人的和属理性的灵魂,然而我们却不认为它有任何罪的感觉或犯罪的可能。
六、论到这么深奥而困难的问题,若要找着合适的比喻,虽然是不容易的事,然而为要作比较详尽的解释,利用比喻并不是可笑的事。所以让我们不趋冒犯,用铁为比喻,因为铁有吸收冷热之能。若是一块铁久放在火里,它所有的孔隙都吸透了热。这样,如果那火继续燃烧,而永远不把铁拿出来,那末这铁便会完全变成火。当铁放在火里这样不断燃烧时,我们还能说它吸收冷吗?断乎不能。其实,按照我们所常见的火炉,我们不是正要相反地说,那铁已经完全变成了火,而我们在炉中所看见的只有火而没有别的吗?若是有人要去拿它,或摸它,他所感觉的是火的力量而不是铁的力量。照样,那一个灵魂永远放在道、智慧、和上帝里面,正如铁放在火里一样,它在它一切的作为,感觉和意念中,无非就是上帝。所以它不能称为可变化的,因为它既不断地燃烧,就由于它和上帝之道结合,而有不变性。上帝之道的热度,多少一定传到了众圣徒身上,但我们必须相信神圣火本身寓于这个灵魂中,而由这灵魂将一部分热传达给别人。
最后,“上帝,就是你的上帝,用喜乐油膏你,胜过膏你的同伴”(诗45:7),这句话说明那个灵受喜乐油之膏,即受上帝之道与智慧之膏,是按照一种方法,而祂的同伴,即圣先知和使徒们,却是按照另一种方法。因为经上有话说,他们曾“靠着祂的膏油之香气行走了”(参歌1:3),而那一个灵便是盛那膏油的器皿,一切忠心和有功的先知和使徒,都分享了那膏油的香气。正如膏油的本身和它的香气是两件不同的事,照样,基督和祂的同伴也是两件不同的事。盛那膏油本身的器皿,绝对不能接受任何臭气,然而那些享受它香气的人,若稍微远离它的香气,便可能接受任何扑鼻的臭气。照样,基督既是那器皿,里面所装的既是那膏油,祂便无法接受臭气,然而祂的“同伴”接受和分享祂的香气的多少,要看他们距离这器皿或远或近。
七、我想先知杰里迈亚一定了解他心里上帝之智慧的本性,(即智慧为拯救世界所采取的本性),因为他曾说:“主的受膏者,好比我们鼻中的气……我们曾论到祂说,我们必在祂荫下,在列国中存活”(哀4:20)。正如我们身体的阴影与身体不可分离,而且不可避免地扮演和重复身体的动作与姿态,照样,我想杰里迈亚为要指出基督之灵魂的工作和它因紧随基督的动作和意志而有的活动,便把基督的灵魂称为“主的阴影,”并说“我们要在祂的荫影下在列国中存活。”因为在列国中凡藉信心仿效基督而得救的灵,都要藉这所说的奥秘意义存活。大卫说:“主阿,求你记念我所受的羞辱……你的仇敌用这羞辱羞辱了我,来代替羞辱你受膏者(或作你的基督)”(诗89:50,51)。他这话好像是指这道理说的。保罗说:“我们的生命与基督一同藏在上帝里”(西3:3);又在另一段经文里说:“你们既然寻求基督在我里面说话的凭据”(林后13:3)。保罗说这话,不是指同一道理是指什么呢?他又说基督是“隐藏在上帝里面”(弗3:9)。如果这话不是指我们在上面所提先知所说“基督的荫下”的意义,便无人可以了解它了。
圣经中也有许多其它地方,论到“荫影”的意义,就如在路加福音所记的话中,加伯列向马利亚说:“圣灵要临到你身上,至高者的能力要荫庇你”(路1:35)。使徒保罗论到律法时说,凡在肉身受割礼的,“他们供奉的事,本是天上事的形状和影像”(来8:5)。另有一处说:“我们在世的日子好像影儿”(伯8:9)。如果地上的律法是荫影,并且我们在基督的阴下要在列国中存活,那末,当诸圣徒不再模糊对着镜子观看,而都面对面看见上帝的荣耀(林前13:12)和事物的原因同实体的时候,我们要看这一切荫影的实体是否在那时要全部显露出来。其实,我们藉着圣灵已经接受了看得见之事物之实体的凭据(林后5:5),就如使徒所说的:“我们……虽然凭着外貌认过基督,如今却不再这样认祂了”(林后5:16)。
上面这些思想,是我们在讨论基督成为肉身和神性一类困难问题时,来到我们脑海中的。若是有人能够发现更好的思想,并从圣经中找到更清楚的证据,来建立他的主张,那末就请读者接受他的意见而不接受我的意见。
第二部 第七章 论感动圣使徒们,与感动摩西和诸先知者是同一位

一、在开始讨论中,我们按照当时的需要,曾初步地论到了有关,父,子,和圣灵的问题。在这些初步讨论之后,我们认为有重新回到原题的必要,来说明那创造和建立世界的上帝,同我们主耶稣基督之父,原是一位。那即是说律法和先书中的上帝同福音书中的上帝原是一位。在以后我们应当说明从前被证明为上帝之道与智慧的基督,如何成了人。但现在我们必须尽量简略地重新讨论圣灵一题。
现在我们要尽力简短地论到圣灵;这圣灵就是我们的救主在约翰福音中叫做“保惠师”的那位。正如那在先知和使徒里面的,乃是同一位上帝,和同一位基督,照样也是一位圣灵;换言之,圣灵在基督降世以前那位相信上帝之人里面,也在那些藉基督以上帝为避难所之人里面。我们听见有些异端者,胆敢主张有两位上帝或两位基督,但是我们还从未听见有人宣讲有两位圣灵。这种道理。怎能以圣经的凭据来维持呢?假若他们能发现圣灵的定义或描写,他们怎能在圣灵与圣灵之间作什么区别呢?因为即使我们可以向马吉安(Marcion)或瓦伦提努(Valentinus)承认,在上帝问题上他们可能作区别。说有一位良善之上帝,又有一位公义之上帝,然而他们究竟发现什么理由来区别圣灵呢?我想他们不能发现任何理由来区别圣灵。
二、我们认为,每一个有理性的受造者,都毫无例外地分享圣灵的一部分,正如分享上帝的智慧与道一样。(他在第一部第三章第五节中说出相反的意见。)然而,按照圣经,圣灵主要的降临,是在基督升天之后,而不是在祂未降世之前。因为在基督降世之前,圣灵的恩赐是仅赐给先知们和少数其它的人,就是当时真有这样相配的人。但是在救主降世之后,圣经上说先知约珥的预言已经应验了:“在末后的日子,我要将我的灵浇灌凡有血气的,他们要说预言”(珥2:28;徒2:16,17)。这预言和另外一句著名的话意义相同:“万国都要事奉祂”(诗72:11)。
同着其它许多结果之外,有一个极荣耀的结果,靠圣灵的恩典清楚地证明出来,那就是:当时只有少数人,即先知自己和在全国中极少数其它的人,能够在先知书和摩西律法书所记的事中,发现比物质的意义更伟大或更属灵的意义;可是现在却有无数的信徒,虽不能井井有条,清楚明了地解释他们对于属灵之事了解的结果,但他们却深刻地相信,割礼,安息日,和流牲畜之血这些规矩,以及摩西对这些规矩所得的喻晓,都是不能凭字面意义来解释的。这种了解,无疑地,是圣灵的能力放进人们脑海中去的。
三、基督虽是智慧,但祂并不是在一切里面运用或操纵智慧的能力,祂仅是在那些从祂学习智慧的人心中运用或操纵智慧的。同时,祂虽然称为医生,但祂却不医治万人,仅医治那些承认自己软弱有病而投靠祂的怜悯以求得医治和健康之人。所以人领略基督,有许多不同的方法。我认为领略圣灵也是一样。祂里面有许多不同的恩赐:祂把智慧的言语赐给某些人,把知识的言语赐给另一些人,又把信心赐给另一些人;这样,凡是能够接受圣灵的人,圣灵都按照他们的需要,把自己的恩赐赐给他们。
有些人听见圣灵在福音书中被称为“保惠师”,并不明白这些恩赐分门别类的意义,也没有适当地考虑圣灵被称为“保惠师”究竟是为了何种工作。所以他们把圣灵比作什么普通的精灵,并企图藉这方法扰乱基督的众教会,又在弟兄中间挑拨极大的分争。其实福音书说明圣灵大有能力和尊严,以致使他们必须等到圣灵降临才能明白救主所教训他们的一些道理,因为圣灵来要充满他们,光照他们,使他们明白三位一体的本性和论祂的真理。
这些人,因为没有了解力,所以不但自己不能合理地说明真理,甚至也不能顾到我们所提出的解释,因而对圣灵的神性,存有鄙陋不堪的观念,把自己陷入错误与欺骗中,甘受错误之灵所败坏,而不接受圣灵明哲的教导。正如使徒所说的,这些人“听从那引诱人的邪灵和魔鬼的道理;他们禁止嫁娶,又禁戒食物”(提前4:1—3);这样他们藉严守虚浮的规矩引诱无辜之人的灵魂。
四、所以我们必须知道,保惠师就是那以许多真理教导人的圣灵。祂所教导的真理,是不能以言语表达,无法言传,也“是人不可说的”(林后12:4)。换言之,圣灵所教导的真理,不是人类的言语所能说明的。我们认为使徒在这里用“不可”二字与用“不能”二字同义,正如他在另一处说:“凡事都可行,但不都造就人”(林前10:23)。他说凡是我们能力所及而可能作成的事,都是我们可行的。但是圣灵被称为保惠师,是因为祂所作的是安慰人心的作工。(“保惠”(Paraclesis)在拉丁文中是“安慰”(consolatio)的意思。这是因为凡配藉着圣灵那不可形容之奥秘的知识而在圣灵里有分的人,一定要得着心灵的安慰与喜乐。他既因圣灵的教训而明白了一切发生之事的原由——它们如何并为何发生的——他们的心灵绝对不会苦闷,也不会有悲伤的感觉。他也不会因任何事而惊惶,因为他依靠上帝的道和智慧,“藉着圣灵而称耶稣为主”(林前12:3)。
我们已经提到保惠师,并已尽力说明我们应当对祂有何种意见。约翰在他的书信中,也称我们的救主为“保惠师”,说:“若有人犯罪,在父那里我们有一位保惠师(中文圣经译为“中保”,在希腊文中二者是一个字),就是那义者耶稣基督。祂为我们的罪作了挽回祭”(约一2:1,2)。既是这样,让我们来研究一下,是否“保惠师”这个名词,用在救主身上有一个意义,而用在圣灵身上则有另外一种意义。当圣经以“保惠师”称救主的时候,它所描写的是“代求者”的意思,因为在希腊文中,“保惠师”有“代求者”和“安慰者”双重的意义,约翰紧接着说:“祂为我们的罪作了挽回祭”。根据这话,“保惠师”这个名称,用在救主身上,好像是指“代求者”而言。因为圣经上说,祂为我们的罪,在父面前为我们代求。至于以“保惠师”称圣灵,则必然指“安慰者”而言,回味凡蒙祂将属灵之知识启迪的人,都蒙祂赐与安慰。
第二部 第八章 论灵魂

一、按照我们的计划,在讨论了上面的一些题目之后,现在我们应当开始对灵魂的问题作一般性的研究。我们要从下等的灵魂着手,渐渐论到上等的灵魂。
一切活物都有灵魂,甚至生长在水中的活物也有灵魂。我想这是无人怀疑的。因为这是一切人普遍的意见,也是圣经的权威所证实的:“上帝就造出大鱼,和水中所滋生各样有灵魂的动物,各从其类”(创1:21)。这一点也可用理性求证明,正如那些给灵魂下定义的人所行的。按照他们的定义,灵魂是一种有想象力和贪欲的实质。这定义若是勉强用拉丁文译出来,就是:灵魂是有感觉,能活动的一种实质。这个定义是包括一切活物,甚至鱼类和鸟类都在内。
圣经的权威也证实了我们对灵魂的第二个看法,因为圣经上说“无论什么活物的血,你们都不可吃,因为一切活物的血,就是它的灵魂。你不可将灵魂与肉同吃”(参利17:14)。这里极清楚地说,一切活物的血,就是它的灵魂。如果有人要问:蜜蜂、黄蜂,蚂蚁,和水中其它的动物,就如牡蛎与海扇和其它一切无血的活物,虽然无血,却极清楚地都是活物;既是这样,怎能说“一切活物的血,就是它的灵魂”呢?对于这问题,我们必须回答说:别的动物里面的力量,是由它们的红血中发出的,但是这力量在无血的活物中,是靠它们里面的流质而运行的,虽说颜色有别;因为颜色是无关重要的事,只要这流质中具有生命就得了。负重之家兽或牲口也赋有灵魂,这是大家公认而毫无疑问的。圣经对这个意见说的很清楚:“上帝说,地要生出活的灵魂来,各从其类,牲畜,昆虫,野兽,各从其类”(参创1:24)。至于人,虽然无人怀疑人有灵魂,也无人需要追究这问题,但圣经却宣布说:“上帝将生气吹在他鼻孔里,他就成了有灵的活人”(创2:7)。
最后,我们还要研究,究竟天使有无灵魂,或者他们本身就是灵魂。我们也要研究其它属天的神明和与他们相反的鬼魔,看他们有无灵魂。我们的确在圣经中找不到一处根据,叫我们可以主张作上帝使者的天使或其它的神灵具有灵魂或被称为灵魂,然而很多人都觉得他们是赋有灵魂的。但是关于上帝,圣经上记着说:“我必用我的灵魂反对那吃血的人之灵魂,把他从民间剪除”(参利17:10);在另一处又说:“月朔和安息日,并宣召的大会,是我的灵魂所憎恶的……你们的月朔和节期我的灵魂恨恶”(赛1:13,14)。诗篇二十二篇论到基督——因为正如福音书证明(参可15:34)这首诗篇是指基督而言——说:“主阿,求你不要远离我,我的救主阿,求你快来帮助我,求你救我的灵魂脱离刀剑,救我所爱的脱离犬类”(诗22:19,20)。还有许多处见证基督在肉身时有灵魂。
二、然而道或肉身的性质,使人不需要再研究基督有没有灵魂一问题,因为正如祂的确具有血肉之体,祂也的确具有灵魂。我们很难觉得,也不容易说出,究竟圣经上所谓上帝的灵魂是怎么一回事,因为我们知道上帝之本性是单纯而没有任何混杂或附加之物。但是无论我们对它有何种了解,它总是以上帝之灵魂见称的。至于基督有灵魂,则毫无疑问。
所以,在我看来,我们相信或主张圣天使和其它天上掌权者都有灵魂,并不是无稽之谈;因为灵魂的定义好像也适用在他们身上。谁能根据理性否认他们“有感觉,能活动”呢?根据我们的定义,灵魂是一个属理性而又“有感觉,能活动”的实质。这个定义若是正确,就一定包括天使。因为在他们里面,除了有理性的感觉与活动,还有什么呢?凡是这一个定义可以包括的存在,一定有同样的实质。
使徒保罗诚然曾暗示说,有一种与动物相似的人,是“不能领会属上帝圣灵的事”,而且以上帝圣灵的道理为愚拙。这种人“不能知道,因为这些事惟有属灵的人才能看透”(林前2:14)。保罗在另外一处也说“所种的是动物似的身体,复活的确是灵性的身体”(林前15:44),意即在义人复活的时候,凡配享受有福生活的人,都没有动物似的原素。
所以我们要研究,是否有任何实质,纵使有灵魂却不完全。然而等到我们详细研究个别题目的时候,我们才专题讨论,究竟一个实质之不完全,是因为它由完全中堕落了呢,还是因为上帝在创造它的时候,有意叫它不完全。既然动物似的人,不能领会属上帝圣灵的事,又正因他是动物似的,他才不能了解那超越的,即属神的性,那么,或许是为了这个缘故,所以保罗为求更清楚教训我们,那使我们明了属圣灵(或属灵)之事的究竟是什么,就把悟性和圣灵相提并论,而不把灵魂与圣灵相连。在下面的话中已经表明了:“我要用灵祷告,也要用悟性祷告。我要用灵歌唱,也要用悟性歌唱”(林前14:15)。他没有说:“我要用灵魂祷告”,乃是说“要用灵和悟性祷告”。他也没有说:“我要用灵魂歌唱”,乃是说“要用灵和悟性歌唱”。
三、或许有人要问:如果那与灵一同祷告和歌唱的是悟性,并且那接受完全和救恩的也是悟性,那末彼得为何说:“得着我们信心的果效,就是灵魂的救恩”(彼前1:9)呢?如果灵魂既不和灵一同祷告,也不和灵一同歌唱,它怎能希望得救呢?或是当它得到福分,它不再称为灵魂么?我们或可回答这问题如下:救主“来,为要拯救失丧的人”(路19:10),那么,从前称为失丧的,得救以后,就不再失丧的了。照样,这得救的,或可称为灵魂,而且在得救以后,要从道接受一个新名称,表示它的更完全状况。但也有人认为我们可以把下面的意见加在这里:凡失丧的,在末失丧之前,必定是存在的;那时,它无论是怎样,并不是不存在的,它被寻见之后,就不再存在于零落的境地了。按照同样的道理,那称为灭亡的灵魂,在未灭亡之前,是存在的,并因此而称为灵魂。它从灭亡中被救出来以后,又可以重新回到它未灭亡之前的境地而仍称为灵魂〔以上从“救主‘来……’”起,至“仍称为灵魂”止,在犹斯提念所引希腊原文为,救主“来为要拯救失丧的人”。但失丧的一旦得了救,就不再是失丧的。所以,既然祂来是为要拯救灵魂,正如祂来拯救失丧的人一样,那么凡已得救的灵魂就不再称为灵魂了。我们也要问,既然从前有一个时候,那现在失丧的是尚未失丧的,而将来也有一个时候它不是失丧的,照样,前时灵魂不为灵魂,并且将来也不为灵魂。〕
更有一说,按照一些慎重的研究考察者的看法,根据“灵魂”在希腊文里的意义,我们可以看出一个极重要的意义来。因为在神的语言中,上帝是以火见称的,就如圣经上说:“我们的上帝乃是烈火”(来12:29;申4:24)。论到天使的性格,圣经也说“上帝以风为使者,以火焰为仆役”(诗104:4;参来1:7);又说:“主的使者从荆棘里火焰中显现”(出3:2)。再者,我们也领受了一个命令,叫我们“心里火热”(罗12:11)。这话无疑地说明上帝之道是火热的。先知杰里迈亚从晓喻他的上帝也听说:“看哪,我已使我的话,在你口中当作火”(参耶56:14)。
这样说来,上帝是火,天使是火焰,一切圣徒都有火热之心。在另一方面,那些从上帝的爱中退后的人,无疑地可说是把他们对上帝的热情冷淡了,自己也变冷了。因为主曾说:“只因不法的增多,许多人的爱心才渐渐冷淡了”(太24:12)。不仅如此,在圣经中凡比作敌对势力的一切东西,都是冰冷的。因为魔鬼被称为蛇和龙的。试问还有什么比它们更冷吗?据说,在海中有龙(即恶灵)统治,一个先知也说,海是龙的住所(参结32:2)。另一个先知也说:“我必要用我的宝剑,刑罚大龙,就是那逃走的蛇,刑罚大龙,就是那曲行的蛇,并将它杀死”(参赛27:1)。另有先知说:“虽然他们从我眼前藏到海底,我必命龙咬他们”(参摩9:3)。约伯记上也说,“它是水族之王”(伯41:34)。一位先知也下警告说,“必有灾祸从北方发出,临到地上一切居民”(耶1:14)。圣经中以北风为冷风,正如智慧书中说:“那冰冷的北风”(传道经43:20)。冷风也无疑是指魔鬼而言。如果凡圣洁的东西都被称为火和光及热,而相反的东西都称为冰冷,而罪人的爱心也称为冷淡,那末我们就必须研究,灵魂之得名是否是因它从更佳美更神圣的境地渐渐变冷了。因为“灵魂”在希腊文被称为Psyche,而Psyche一名词又是从Psychesthai(即变冷)的动词变化而来的;意即是灵魂是从它原有的神圣的热变冷了,因而才被安置在现在的地位上,而以现在的名称称呼。
〔此处宜从伊皮法纽所引俄氏希腊文补上如非努所省略的一段如下:当先知说:“我未降卑以先,走迷了路”(参诗119:67),那说这话的,就是灵魂自己。这意思是说,灵魂在天上未在身体内降卑时,就已走迷了路。当它说:“我的心哪,你要仍归安乐”(诗116:7),意思就是说,那在此世以好行为显出大丈夫气概的人,必要因行义仍归从前的安乐。〕
最后,请你们试一试,看你们是否能够容易地在圣经中找到一处正式称赞灵魂的经文。相反的,圣经中提到灵魂时,都常常带有谴责之意,就如:“放纵情欲的灵魂,必受毁灭”(参传道经6:4)又如:“犯罪的灵魂必死亡”(结18:4)。上帝说:“世人都是属我的。为父的怎样属我,为子的也照样属我”(结18:4)。祂说这话之后很自然地要说:“公义的灵魂必然得救,而犯罪的灵魂必要灭亡”。我们可以看出,上帝把可谴责的事,同灵魂相提并论,却从来不提灵魂有什么值得称赞的地方。我们已经说过,我们尚须研究,灵魂之被称为Psyche,是否是因为它把对公义之事的热心渐渐变为冷淡,并不再有上帝之火,却变为冷淡,但尚未失掉恢复原来热心的力量。先知好像指出这种情形,说“我的灵魂哪,你要仍归安乐”(诗116:7)。
从这一切的例证中,我们可以看出,当悟性从它原有的地位和尊严中堕落的时候,它就变成灵魂,或称为灵魂。如果它被纠正,它仍可以恢复从前那悟性的情形。
〔此从宜加入五五三年第二次君士坦丁堡会议为咒诅俄氏所引希腊原文。虽然它们不是从教义大纲按字录下,但大体上无疑都是俄氏的文字:
(若有人说)一切有理性受造者原来都是无身体非物质的心智,没有数目或名字,他们都是一致的,因为他们在本质上和权能上相同,又因为他们与道上帝联合并且认识祂,但是他们厌弃上帝的爱,不喜得见祂,就按照个自的倾向变恶了;并且他们取了粗细不一的身体,都得了一个名字,因而在较高有能者中便有了不同的名称和身体;并且基路伯以及掌权的,主治的,有位的,众天使,和其它在天上的就都出现了,并且得了他们的名称,(这人应受咒诅)。
(若有人说)日头,月亮,和众星,原来与有理性者都是一致的,只因变恶而成了现在的情形,(这人应受咒诅)。
(若有人说)有理性者对上帝的爱冷淡起来,因而称为灵魂,受罚覆被我们所有的身体,而称为人;至于那些罪大恶极的,就有了冷酷而阴暗的身体,变成所谓鬼或“属灵气的恶魔”(弗6:12),(这人应受咒诅)。
(若有人说)像灵魂的状况是从众天使和天使长的状况而来,鬼和人的状况是从像灵魂的状况而来;反之,众天使和天使长是从人而来,而天上掌权者的各等级若不全是从那些在下或在上者所组成,便是从那些在上和在下者所组成,(这人应受咒诅)。
(若有人说)鬼类是由人的灵魂和堕落了的较高之灵而合成;而在原来一致的有理性者中,有一心智不止息爱上帝并得见上帝,而祂既成为基督和一切有理性者之王,就创造了形体,天和地以及其中万物,(这人应受咒诅)。
以下是犹斯提念引用俄氏希腊原文:
那些犯了罪因而从原来状况堕落的有理性者,照着他们所犯的罪而受罚有了各种身体;他们一旦得蒙洁净,就再升到原来的状况,完全弃绝他们的邪恶和身体。后来他们再次,或三次,或许多受罚有不同的身体。因为不同的世界可能已经存在并且将要存在,有些是在过去,又有些是在将来。如今称为灵魂的,是由于从灵里的生命坠落并冷淡而来,然而灵魂能以高升到它起初的原状。我想先知的话:“我的灵魂哪,你要仍归安乐”(参诗116:7),便是指着这说的;如是就完全变成了心智。
以下是耶柔米用拉丁文引用俄氏语:
心智一旦堕落,便变成了灵魂,而灵魂一旦有了美德,便变成心智。这一点我们可以从以扫的灵魂看出来(玛1:2,3),他在较后的生活里因往时的罪而被定罪。至于论到天体,我们必须下结论说,日头的灵魂,或日头的什么,并不在世界受造时开始存在,而是在它们有了那燃烧发光体之前的一个时期存的。我们对月亮和众星也要作同样想法,虽然它们由于远古的原因不自愿地“服在虚空之下”(罗8:20),可是它们为着盼望将来的赏赐,不照着自己的意思行,倒是遵行创造者的旨意,它们的这些任务就是由祂指派的。〕
四、如果这是实在的情形,那末,在我看来,每一个悟性的败坏和堕落的情形,并不都是一样。悟性变灵魂,其多少有不同之处。有的悟性在变为灵魂之后,仍旧保持它们从前的活力,有的所保持的活力是很少,或全缺。因此有人生来就有较活泼的智力,有人则思想较慢,还有人生来就完全愚蠢,毫无受教可能。
然而,我们的读者必须留心考虑,并自行决定,是否采纳我们关于悟性变灵魂或类似之见解。因为这些见解,我们并不以武断的态度提出,而只把它们作为研究与讨论的资料而已。
还有一点要请读者考虑的是:关于救主的灵魂,福音书的记载有的称它为灵魂,有的则称它为灵。当福音书说明救主遭遇痛苦或烦恼时,它是以灵魂二字来描写的,就如:“我现在灵魂里忧愁”(参约12:27),“我灵魂甚是忧伤,几乎要死”(参太26:38),和“没有人夺我的灵魂去,是我自己舍的”(参约10:18)。在另一方面救主交在祂父手里的却不是祂的灵魂,乃是祂的灵(太26:41)。当祂说肉体软弱时,祂不说灵魂愿意,乃是说灵愿意。从此我们可以看出,灵魂是介于软弱的肉体和愿意的灵中间的一个东西。
五、或许有人要把我们已经警告你们的话,当作反对我们的理由,说:“经上怎么说上帝的灵魂呢?”我们对这问题回答如下:正如我们论到上帝有形的肢体,就如头,手,臂,眼,脚或口的时候,我们并以这些名词当作指人身的肢体者,乃是指祂的某些能力而言;照样,我们也应当认为上帝的灵魂这名词,也是另有所指。
若是我们可以合法大胆多来谈论这个题目,那末我们或许可以说:“上帝的灵魂”是指上帝的独生子而言。因为正如灵魂置于身体中之后,便发动身体中的一切,并在身体各部分运行它的力量;照样,上帝的独生子既是祂的道和智慧,也是置于上帝里面,便伸展到上帝一切的能力中。圣经描写上帝有一个身体(参创3:8),或许是为了要说明这奥秘。
我们必须考虑,以“上帝的灵魂”说来指祂的独生子,是否因为独生子才到了这个痛苦的世界,“临到流泪之谷”(诗84:6)。并且进入我们这卑微的地方,正如祂在诗篇中说:“你在痛苦之处压伤我们”(诗44:19)。
最后,我知道,有些释经家在解释救主在福音书中所说的“我灵魂甚是忧伤,几乎要死”的话时,说这里所说的灵魂,是指使徒们而言,并说救主称使徒们为祂的灵魂,因为他们比祂身体的其它部分更好。他们说,既然众信徒被称为主的身体,使徒们既较优于这身体其它部分,那末使徒们就应当是主的灵魂了。
我们已经竭力,把这些关于有理性之灵魂的意见提了出来,不过是作为读者们讨论的题目,而不是果断的和固定的道理。至于兽类和其它不能言语之活物的灵魂,我们在上面的一般讨论可说是够了。
第二部 第九章 论世界和有理性受造者的善恶行为,以及这些行为的动因

一、现在让我们按照原定的讨论次序,尽我们悟性所能的,来观察上帝创造的开始。我们必要假设,在那太初的时候,上帝创造了相当多的有理性者,或有智力者,(或以任何名字来指以前所说的悟性),那是按照上帝预先知道所应有的足数。我们不要像有些人幻想说,受造者的数目是无限度的;因为若有限度,也就不可了解和无界限了。若是受造者的数目没有限度,那末上帝也一定不能约束和管理他们了。因为凡是无限的,也自然是无法了解的。再者,圣经上说:“上帝依照数目和量度安排了万物”(所罗门智慧书11:20)。所谓“数目”乃指有理性受造者或悟性,它们一定有准确的数目,就是按照上帝的安排,管理与控制所能及的数目。然而,所谓“量度”乃是应用到物质上面的。我们必须相信,上帝是按照祂所预知而足以装饰世界的量度来创造物质的。我们必须相信这些便是上帝在起初即在万物未有之前所创造的。当摩西说:“起初上帝创造天地”的时候,他便是合混不清地指着这个创造的开始而言。因为他所论的,一定不是苍天,也不是干地,乃是另一天地。我们现在所能看见之天地的名称,便是以后从那另一天地而借来的。
二、我们在上面所说的那些在太初被创造的有理性者,在未被造之前是不存在的。他们因为曾经不存在而以后才被造,便一定是可以改变的,因为无论他们里面所有的是何种良善,他们的良善并不是出于本性,乃是出于他们创造者的恩典。所以他们的本身并不属于他们自己,也不会永远长存,乃是上帝所赐的。因为它并不是从来就存在的,而凡是恩赐的,都可以被收回的。但是收回的理由,乃在于受造者之悟性的作为不正直。那创造者为要厚待祂所创造的悟性,便把自由和自愿行动的能力赐给他们。藉着这能力,他们就可以因运用自己的意志而把自己里面的良善变为己有。但是,懒惰,不喜爱努力以保持他们所有的良善,和憎恶与疏忽更好的事,就使他们开始远离了良善。然而远离良善和变为邪恶原是一件事,因为缺少良善就是邪恶。所以一个人远离良善到了何种程度,他变为邪恶也到了何种程度。在这种情形下,每一个悟性,无论他疏忽良善的程度或深或浅,都按照他的行为而被拖到同良善相反的方向,即邪恶去。
从此一来源,万物的创造者容纳变异的种子,这样祂就可以按照有理性受造者之悟性的不同程度而造出繁多而不同之现象来。这些不同之处,是从我们在上面所提的理由中发生的。现在我们要解释我们对这些繁多而不同之现象所持的意见。
三、我们所说的世界,包括在天之上,天之中,地面上,或所谓地底下,或任何地方的一切东西,以及在其中的。这一切的总和才是世界。在这个世界中,有些受造者是在天际之上就是处在更快乐的境界,并穿上属天的更光明的身体。其中也有许多不同的等级,就如使徒所说的:“日有日的荣光,月有月的荣光,星有星的荣光。这星和那星的荣耀也有分别”(林前15:41)。
有些受造者则称为“属地的”,就是人类。在人类中也有很大的分别,因为有的是化外人,有的是希腊人。就是在化外人中,也有的是野蛮凶猛,有的则比较性情温和。他们中间有的是生活在为大家所公认的律法之下,有的生活在普通或严酷的律法之下,有的所遵守的不是律法,乃是野蛮和不人道的风俗习惯。再者,他们中间有的从出生就受屈辱和辖制,从小到大只有奴隶的身份,因为他们是在主人,帝王,或暴君的统治之下。还有的则生长在较为自由与合理的环境中,有的身体强健,有的从小患病,有的视力短缺,有的耳聋舌结;有的生来身体残缺,有的出生不久例无运用五官之能,至少他们是在达到成人之时,才遭遇如此之不幸。这些不幸,有人从未遭遇,也有人始终难免。既然每位读者都可以推想并思考人类的这些不幸遭遇的可怕之处,我又为何一一地重复并枚举它们呢?
有些目不能见的神灵,受上帝之托,来管理世界上的事。其中在权势与地位上,也有很大的不同,正如在人类中地位之不同一样。使徒保罗曾暗示,在地狱中也有掌权之魔鬼,其中也无疑有等级之别。
至于不能言语之动物,鸟类,和居住水中的族类,我们不必在这里多谈,因为我们应当把它们看作次要而非首要的东西。
四、我们知道,一切受造之物,都是藉基督而被造,又为基督而被造,正如使徒保罗极清楚地说:“因为万有都是靠祂造的,无论是天上的,地上的,能看见的,不能看见的,或是有位的,主治的,执政的,掌权的,一切都是藉着祂造的,又是为祂造的”(西1:16)。约翰在他的福音书中也照样说:“太初有道,道与上帝同在,道就是上帝。这道太初与上帝同在。万物是藉着祂造的,凡被造的没有一样不是藉着祂造的”(约1:1—3)。诗篇也记着说:“主阿,你所造的何其多,都是你用智慧造成的”(诗104:24)。
基督既是那道,那智慧,并且是公义,那末凡是为道与为智慧被造的,也必然也是为公义被造的;这公义就是基督。这样,在受造之物里面,必不可能有不义或偶然之事,但是万物都必是按照正直与公义之律而受造。
受造之物既是这样极繁多而又大不相同,我们怎能知道它们都是按照正直与公义而受造的呢?我深知人的能力或语言是无法解答这个问题的。为了寻求解答,我们只有俯伏哀求那“道,智慧,和公义”(林前1:30),就是上帝的独生子,求祂藉祂的恩典进入我们的悟性,来光照我们的黑暗,并打开那隐密与玄妙之处。若是我们诚心寻找,祈求,叩门,以致当我们祈求的时候,我们就配得着,寻找的时候,就配寻见,叩门的时候,就配给开门,祂就必如此行。我们这样作,并不是依靠自己的能力,乃是依靠那创造万有之智慧的帮助,和那居住在一切受造者里面的公义的帮助。
虽然我们暂时尚不能解答这问题,但是我们要靠着基督的怜悯,来努力考查和研究,这世界上极繁多与极不同的现象,怎样是和公义和理性相宜的。我在这里所谓理性,自然是指合乎普通的理性,因为在每一件事上寻求特殊的理由,是无知的表示,而提出特殊的理由,乃是愚笨的表示了。
五、我们在上面已经说过,这世界繁多而不同的现象,是上帝所造的,并说这位上帝是良善的,公义的,也是最正直的。然而,有许多人,特别是那些属马吉安(Marcion)瓦伦提努(Valentinus)和巴西理得(Basilides)派而又主张灵魂中有不同性质的人,提出反对。他们说创造世界的上帝把有些受造者安置在高天之中,不但赐给他们更美的居所,而且也把更高尚和更尊贵的地位赐给他们;有的受造者因蒙上帝之恩宠而得“执政”之位,有的得“掌权”之位,也有得“主治”之位(参西1:16);有的蒙祂赐给天庭中最尊贵的席位;有的发出荣耀的光辉,射出星宿的光明;“日有日的荣光,月有月的荣光,星有星的荣光;这星和那星的荣光也有分别”(林前15:41)。简而言之那些人反驳我们,说这些现象并不符合上帝的公义。如果创造万物的上帝,既不缺乏决志,又不缺乏能力来完成良善和完全的工作,那末祂创造那以祂自己为他们存在之因的有理性者时,为何使有些居较高之位,使有些居第二或第三位,又把其它的分作许多较低和卑劣之等级呢?
其次,关于地上的人类,他们反对我们说:有人的生来就有比较幸福的命运,比方一人是亚伯拉罕的儿子,“是凭着应许生的”(加4:23);也有一位由艾萨克和利百加所生的,他尚在母腹中的时候,便抓住他的哥哥,圣经上并说在他未出母胎之前,上帝已经爱了他。一般说来,有人生在希伯来人中,因而同希伯来人共同受教于上帝的律法;有人生在聪明而又有学问的希腊人中;有人生在惯于食人的埃提阿伯人中;有人生在西古提人中,他们弑亲的行为好像是律法所许可的;有的则生在陶路(Taurus)地方的人中,他们把陌生人捉来作献祭之用。
所以他们辩论说:既然这些繁多而不同之现象和人之身世,不是出于人的自由意志,因为没有人能够自行决定他要在什么地方,什么种族,和什么境遇中出生——那么,这些现象之发生,若不是由于灵魂之性质不同——就如性质邪恶的灵魂,已经被命定居住于恶人的国中,而性质良善的灵魂,则已被命定居住于义人的国中——便必是出于偶然和意外。这样一来,我们就不能再相信世界是上帝所造的,或受祂的安排所管理。这样,人也就不能相信上帝会按照各人的行为来审判各人。对于这一问题,诚然只有灵魂方能清楚地知道万事的真像,因为“祂参透万事,就是上帝深奥的事也参透了”(林前2:10)。
六、我们虽然只是人,但却绝不缄默以容忍这些邪说异端者的骄横无礼。我们要尽力以我们所能想出的回答,来解答他们反对我们的疑难。我们曾屡次从圣经中证明创造万物的上帝是良善,公义,和全能的。当祂在起初创造祂所喜欢创造的有理性者时,祂除了为自己的良善而创造他们之外,并无其它任何理由。上帝既是那些被造者存在的根由,况且祂自己既无更改,又无变化,亦不缺少能力,那末凡祂所造的,祂都使他们平等一致,因为祂没有理由来创造繁多而不同的东西。我们已经屡次说明,并要在适当的地方继续说明,那些有理性受造者既是赋有自由意志之能,这个自由意志,便要鼓励他们中间每一位或因模仿上帝而进步,或因疏懒而失败。我们已经说过,这便是有理性受造者中参差不一的原因。其根源不在那创造者的旨意或决断,乃是在各人的自由意志。
上帝既然认为把祂的受造者依他们的功绩的大小排列起来是公平之举,祂便使这些不同的悟性成为一个和谐世界。祂这样作,为的是以不同的器皿,或灵魂,或悟性,来装饰世界,正如一座房子内,不但应“有金器和银器,也应有木器和瓦器,其中有作为贵重的,有作卑贱的”(提后2:20)。
在我看来,这便是世界参差不一的原因,就是上帝按照各人不同的行为和目的来支配各人。因此之故,万物的创造者这样以各人的功绩来待各人,并不显得不公平;各人身世的快乐与不快乐,或是他所遭遇的任何命运,也并非出于偶然。我们也不能相信有不同的创造者,或有不同性质的灵魂。
七、然而我看对这件奥秘的事,圣经也并不完全缄默。例如当使徒保罗论到雅各布和以扫的时候,他说:“双子还没有生下来,善恶还没有作出来”,只因为显明上帝拣选人的旨意,不在乎人的行为,乃在乎召人的主,上帝就说:“将来大的要服事小的。正如经上所记:雅各布是我所爱的,以扫是我所恶的”(罗9:11—13)。保罗在讲这话之后自言自语地说:“这样,我们可说什么呢?难道上帝有什么不公平吗?”他为要给我们一个机会来研究这些问题,并确定为何这些事不会没有理由而发生,便回答自己的问题说:“断乎没有”(罗9:14)。在我看来,这个因雅各布和以扫而发的问题,可以拿来作为我们关于天上,地上,甚至地底下一切受造者所发的问题。经上所说:“双子还没有生下来,善恶还没有作出来”在我看来,也可以拿来指其它一切的受造者;因为在他们还没有被造出来,善恶还没有作出来,只因要显明上帝拣选人的旨意,所以正如一些人所认识的有些有理性者一造出来便是属天的,有些一造出来便是属地的。也有些一造出来便是属地下的;而这一切(依他们的看法)是“不在乎他们的行为,乃在乎召人的主”。若是事情究竟如此,我们当怎么说呢?“难道上帝有什么不公平吗?断乎没有”。
所以,若是我们留心研究有关雅各布和以扫的经文,我们就知道,上帝在他们尚未出生还未开始今生之前所说的话:“大的要服事小的”,并不是由于祂有什么不义之处;只要我们觉得雅各布因前生的功绩而值得被上帝宠爱,并应当被上帝选中,那末甚至雅各布在母腹中排挤他的哥哥,也没有什么不义之处。那么天上的受造者也是同一个道理,因为其复杂不一,并不是他们原有的情形,那创造主之所以按照他们每一位的功劳而替他们安排不同的职位,乃是由于前生存在的原因。因此之故,上帝既然替他们每一位创造了一个悟性或有理性之灵,他们便各自根据自己思想的活动与灵魂的感觉,为自己积了大小不同的功德,并因此成了上帝所爱的,或成了祂所恶的。然而他们中间有些积有大功劳的,仍被注定与别的爱造者一同受苦,为的是要美化世界的情形,向低级的受造者尽他们的职务,并因此而使他们自己在创造主的忍耐上有份;正如使徒所说的:“受造之物服在虚空之下,不是自己愿意,乃是因那叫他如此的。但受造之物仍然指望”(罗8:20,21)。
我们应当把使徒在论以扫和雅各布出生时的情形所说的“难道上帝有什么不公平吗?断乎没有”这话,随时存在心中。我想把这话引用到所有其它受造之物的身上去,是很正确的,因为我们已经说过,创造主的公义应当彰显在万物上。所以关于一切的受造者,无论是天上的,地上的,或地下的,我们必须认为他们每一位复杂不一的原因,是生前在自己的里面,只有这样才会清楚看出上帝的公义。因为万有都是上帝的道和智慧所造的,它们的次序也都是上帝的公义是安排的。上帝因为祂的恩惠和怜悯而供养万人,鼓舞他们,采用凡是可以医他们的方法,并激励他们走向得救之路。
八、无疑的,在那审判之日,善人要从恶人中分开,义人也要从不义的人中分开。上帝要按照各人的行为审判各人,并分发他们到各人应去的地方。上帝若许可,我们要在下面(即第十章)说明这事。照样,在我看来,这样的审判,也是从前有过的。因为我们必须相信,上帝始终都是以智慧治理并安排宇宙中的万物。使徒说:“在大户大家,不但有金器银器,也有木器瓦器,有作为贵重的,有作为卑贱的”;在这之后,他加上说:“人若自洁,脱离卑贱的事,就必作贵重的器皿,成是圣洁,合乎主用,预备行各样的善事”(提后2:20,21)。保罗这话所指明的,显然是:凡在今生自洁的人,就是准备自己在来生行各样的善事,然而凡在今生不自洁的人,就必按照他不洁的程度,成为卑贱的器皿,就是不配作贵重的器皿。
我们从此可能了解,今生之前也有过理性的器皿,其中有的曾经自洁,有的却没有,然而他们都按照自己洁净与不洁净的程度,在今生领受了一个地方,地区,生身的处境,或工作的职位。这一切不同的地位,从最高的直到最低的,都是上帝依照祂智慧的能力所预备和分别安置的,因为这一切都是上帝按照各人行为所应得的,并根据最公正的赏罚原理和祂最后的判断而安排的。在这种安排中,所有的平等原则,都确实地彰显了出来;同时,各人的情景之不同,又叫赏善罚恶的公义显明出来。然而每一个人功过的实情,则只有上帝自己和祂独生之道,祂的智慧,以及圣灵才能真实而清楚地知道。
第二部 第十章 论复活与刑罚

一、既然根据圣经的警告和教会的教训,讨论已经将未来的审判,报应,和罪人受罚的题目提醒了我们,那就是说:当审判日来到的时候,那“永火”,“外边黑暗里”,“监狱”,“火炉”(参太25:41,8:12,13:42;彼前3:19),和其它类似的刑罚,都已经为罪人预备好了,那末让我们来看,究竟我们对这些题目应抱何种意见。
为了依照适当的次序来讨论这些题目,我认为我们应当首先考虑复活的问题,以便知道那将要受刑罚,或得安息,并享快乐的,究竟是什么。这个题目我们已经在其它有关复活的著作中,有了比较详尽的讨论,并说明了我们对于复活的意见。然而,现在为了保持我们讨论的合理次序,我们重述那些著作中的几点意见,也不能算背理之举,特别因为有些人攻击教会的信条,好像我们对复活之信仰,完全是愚笨而毫无意义的。
这些人多数都是邪说异端者,我以为我们应当这样回答他们。若是他们也承认死人复活之理,就请他们回答我们:那死了的是什么呢?死了的不是身体吗?这样,所谓复活,原是指身体复活。其次,也请他们告诉我们,是否他们认为我们将来还有身体么。我想他们不能否认所复活的就是身体,即在复活的时候我们还要穿上身体,因为使徒保罗说:“所种的是血气的身体,复活的是灵性的身体”(林前15:44)。既是这样,还有什么可说的呢?若是我们确知我们将来还要穿上身体,并且若是死了的身体再要活过来(因为只有预先死了的,才可以复活),那末就没有人应当怀疑身体复活原是叫我们在复活的时候重新穿戴它们。这两件事是彼此密切相连的,因为若是身体复活,它们复活无疑地是要作我们的遮蔽;而穿戴身体若是我们所必须作的,(这诚然是必须的),那末我们所要穿戴的,应当是我们自己的身体,而不是任何其它的身体。身体若真地复活,而且那复活的“是灵性的”身体,那末它们一定是在摆脱腐败,抛弃死亡之后,才复活的。否则,人若从死里复活为的是要再死,那岂不是徒劳无益,多此一举吗?
最后,若是我们考虑一下血之身的本质——当它被埋葬之后,所复活的竟是灵性之身体的本质——那末我们就能够更清楚地了解这个道理。当复活的能力和恩典把羞辱的身体改变为荣耀的身体时,它是由血气之身中引出了灵性之身。
二、既然这些异端者,认为自己是大有学问和智慧的人,我们要问他们,是否每一个身体都有某种形状,换言之,是否每一个身体都是按照某种模型造的。他们若说,身体之被造,有的并未根据任何模型,他们就要暴露自己是最无知最愚笨的人,因为除了那完全不学无术的人,没有人会否认这事。然而,他们若合乎论理地回答说,每一个身体当然都是依照某种确定的模型而被造的,那末,我们要问他们是否能够向我们指出并描写一个属灵性之身的形状。这件事是他们绝对做不到的。我们还要请他们告诉我们,那些从死里复活者,为何有不同之处。他们如何能证明下列的一段话是确实的呢?——“凡肉体各有不同,鸟是一样,鱼又是一样。有天上的形体,也有地上的形体。但天上形体的荣光是一样,地上形体的荣光又是一样。日有日的荣光,月有月的荣光,星有星的荣光。这星和那星的荣光,也有分别。死人复活也是这样”(林前15:39—42)。请他们按照这些天上形体的次第告诉我们,那些从死里复活的荣光有何不同之处。若是他们已经尽力按照天上形体之不同而设计了一个排列次第的原则,那末我们要请他们以地上形体上的不同来解明复活时不同的次第。
我们对这一段经文的了解是这样的:使徒为要描写那些在荣耀中复活之圣徒极大的不同处,便以天上的形体作比较,说:“日有日的荣光,月有月的荣光,星有星的荣光。”在另一方面,当他要告诉我们那些在今生未曾自洁而要复活之罪人有什么不同处,他便以地上的东西作比较,说:“鸟的肉体是一样,鱼的肉体又是一样”。因为天上的东西是值得与圣徒作比较的,而地上的东西则值得与罪人作比较。我们这些话是向那些否认死人即身体复活的人说的。
三、现在我们要注意到我们中间一部分人,因为他们对身体复活持有一种卑贱和下流的看法。这可能是由于他们智力的薄弱,也可能是由于他们缺乏教育。我们要问这些人,血气之身是如何被复活恩典的改变而成为灵性之身,那种在“软弱”中的,是如何在“强壮”中复活的,那种在“羞辱”中的,是如何在“荣耀”中复活的,那种在“必朽坏”中的,是如何变成“不朽坏的”呢?使徒已经说过,在荣耀,大能,和不朽坏中复活的本身,已经成了属灵的身体。他们若信这话而仍说这身体能够被血肉的情欲所缠累,他们就是开玩笑了,而故意反对使徒在这里的含义了;因为他清楚地宣布说:“血肉之体,不能承受上帝的国,必朽坏的,不能承受不朽坏的”(林前15:50)。再者,他们怎能了解保罗所说:“我们都要改变”(林前15:51)的话呢?按照我们在上面所说的,我们深望有一种与上帝的恩典相称的改变。我们相信,这种改变是要像保罗所描写的一样。他说,人在地里所种的,“不是子粒,即如麦子或是别样的谷”,但在这粒子死后,“上帝随自己的意思,给它一个形体”(林前15:37,38)。所以我们必要认为我们的身体也要像子粒一样,被埋在地里,但是在它里面有着身体之实质的胚种,所以,虽然身体要死去,变为朽坏,四处分散,然而那始终存活在身体之实质里面的胚种,却要凭上帝的话,使身体复活,加以修理,使之复原,正如麦子腐烂并死去之后,它内在的力量要修理并恢复它,使它变成有麦杆又有麦穗的新形体一样。照样,我们所说的那恢复身体的胚种,要凭着上帝的命令,把那些配承受天国的人之属地和属血肉的身体恢复成属灵的身体。同时,上帝要一一按照那些功德微小,生活下贱,甚至最低级和完全被抛弃之人的生命与灵魂品位的高低,赐给他们荣耀和身体的品位。然而,甚至那些被注定遭永火或永刑之人的身体,经过复活的改变之后,也要成为不朽坏的,以致最严酷的刑罚也不能使之朽坏与消灭。
〔此处宜从第二次君士坦丁堡会议咒诅文加入如非努所省略的俄氏原文如下:
(如有人说)主复活后的身体是如以太,球状的,而万人复活后的身体也是一样,并且主既除去祂自己的身体,而万人也除去他们的身体,那时身体的性质就要消失而不复存在了,(那人应受咒诅)。
此处也宜加入犹斯提念所引俄氏原文如下:
他(指俄利根)说,当复活的时候,人的身体要复活如球状。〕
四、复活的身体既是这样,我们要看主所警告的不灭之火到底有何意义,先知以赛亚描写说,刑罚每一个人的火是那人自己的火,因为他说:“你们可以行在你们的火焰里,并你们所点的火把中”(赛50:11)。这话好像是说,每一个罪人都是自动地把自己的火点起来,而不是被投入别人所点或是在他以先就存在的火中去。这火所烧的燃料或所吃的食物,是我们的罪,使徒保罗则称它为“草木,禾秸”(林前3:12)。
不正当或过分的饮食,使身体发生种类与历时久暂不同的热度,而且热度的高低,是同累积的毒素,所供给疾病之燃料的多少成正比例(从不同毒素中所累积之燃料的性质,乃是急性或慢性病之原因)。照样,当人累积了大量的恶行和许多恶孽,到了适当的时候,他所累积的罪恶就要惩罚他,如燃烧的火使水滚沸起来一样。当人的悟性或良心藉上帝的能力回想起他在犯罪时所留在自己记忆中的一切标记和印象时,他要看见一切污秽,可耻与不洁行为的历史陈列在他眼前:这时,他的良心要感觉苦恼,被自己的刺棒刺透,并成为控告与反对自己的见证人。这无疑是使徒保罗自己的看法,因为他说:“他们的思念互相较量,或以为是,或以为非,就在上帝藉耶稣基督审判人隐秘事的日子,照着我的福音所言”(罗2:15,16)。从此我们可以明白,罪恶的毒害使灵魂的本质遭受刑罚的痛苦。
五、为了容易明白这个道理,我们可以推测一下人所常遭遇的情欲的恶果,就如人被爱火焚烧,被嫉恨所耗尽,又如人被愤怒之火燃烧,或被极大的疯狂或忧伤烧尽。在这种情形之下,有的人因为觉得这些痛苦是过于他们所能忍受的,便认为与其忍受这样的酷刑,倒不如死了为好。你们要问:对于那些遭受我们上面所提由罪恶而发之痛苦,在今生未曾改善自己而死去的人,若叫他们继续忍受这些痛苦——其致命的毒素在今生是没有医药可以解除的——那是否已经足够惩罚他们呢?或还是在这些痛苦消除之后,他们是否要忍受普通刑罚的痛苦呢?
在我看来,刑罚可能有另外一种,因为当我们的四肢从支持它们的身体上脱落或被分裂的时候,我们就感觉一种极其惨烈的痛苦。照样,当人的灵魂偏离了上帝为了使它有良善有用之行为而造的秩序,关系与和谐,并在它有理性的活动关系上自相矛盾的时候,它一定要忍受因它自动分裂而引起的苦刑,并感觉因它自己混乱情形而造成的刑罚。灵魂的这种解体与分散,若是加上火的考验,就一定要变成一个更坚固的凝结体,而恢复它原来的情形。
六、还有许多其它的事,是我们不能了解而只有我们灵魂的医生才能明白的。我们若因吃喝而给自己带来了疾病,便要为身体的益处采用一些味道恶劣,使人感觉痛苦的药物。若是病情需要的话,甚至要忍受开刀的痛苦;若是病毒十分恶劣,以致这些救药都无功效,便要把这病毒用火烧掉。这样,上帝我们的医生,因为愿意除去我们灵魂从不同的罪孽和恶行中所染的缺点,不是更应当采用同类似的刑罚,甚至把火刑加到那些丧失健全思想的人身上吗?
这种刑罚的方法,在圣经中也描写过。在申命记中,上帝的话警告罪人说,他们将要遭热病,冷病,黄疸病,视觉微弱,发狂,瘫痪,失明和不能自制的刑罚之苦(申28:22,28,20)。若有人在空闲的时候,从全部圣经中把所有在警告罪人时所提的身体疾病,都一一搜集起来,他要发现,这些身体的疾病也以寓意的方式把灵魂所犯的罪或应得的刑罚指出来了。我们要明白,正如医生施用医药来医治病人,为的是叫他们恢复健康,上帝也同样对待那些落后的或堕入罪中的人;正如上帝藉祂的先知杰里迈亚,把祂“忿怒之杯”拿去给各国的人,叫他们喝了发狂,又把它吐出来(耶25:15,16,27)。同时,上帝又警告他们说,若有人不肯喝这杯,他就不能得洁净(参耶25:28,29,七十译本)。从此我们可以知道,上帝雪仇的忿怒,对于灵魂的洗涤是有益的。
甚至于上帝施用火刑,也是为了达到医治的目的,因为以赛亚论到以色列人说:“主以公义的灵,和焚烧的灵,将锡安女子的污秽洗去,又将他们杀人的血除净”(赛4:4)。论到迦勒底人他又说:“你有炭火,请坐在其上,因为它们对你有益”(赛47:14,15七十译本);他在另一处又说:“主要用火焰洁净他们”(赛10:17七十译本)。在玛拉基的预言中,也有话说:“主必坐下如炼净银子的,必洁净犹太人,熬炼他们像金银一样”(玛3:3)。
七、福音书中论不忠心的管家们,说他们必要被腰斩,并要和不信的人同被定罪(路12:42—46),好像那不属自己的一分要被送到别处去一样。在我来看,这一定是说明那些与灵魂被分开的人所受的一种刑罚。若是我们以这灵是属乎神性的,那么它就是圣灵,并且所指的乃是圣灵的恩赐。这样,一个人若藉洗礼或圣灵的恩典而接受了智慧之言,知识之言,或任何其它的恩赐,但却不善用恩赐——“把它埋藏在地里”或“包在手里”——那末圣灵的恩赐一定要从他的灵魂中收回,而他所余下的一部分,即灵魂的本质,要被放在不信的人中间去。这样,他的灵魂好像是被腰斩,便与圣灵分开了。其实他的灵魂应当藉着与主连合而与圣灵成为一灵(林前6:17)。
但是,如果这灵不是指上帝的灵,乃是指灵魂的本性而言,那末那按照上帝形像造的一部分,就要被称为它的美善的部分。它的另外一部分,因为以后藉着运用自己的自由意志而跌倒,失去了它原来清洁之性,并成了物质的朋友和宠爱者,所以它要和不信的人遭受同样的命运和刑罚。
但是“腰斩”两字,还可能有第三个意义。救主曾说,每一个相信的人,甚至在教会中那最微小的信徒,都有常见父上帝面的天使伺候他(太18:10),而这天使必是与他合而为一,成为一体。这样,人若因不顺服而变为不配,上帝便要收回祂的天使。那时,他自己的一部分——就是属于人性的一部分——既然从属神性的一部分分裂而去,便要被列在不信的人中去,因为他不忠实地遵守上帝所分派他的天使的警戒。
八、依我的判断,“外边的黑暗”(太8:12)。并不是指毫无亮光的黑暗环境,乃是指那些堕入极端无知之黑暗中的人被放到理性和知识之光都不能达到的所在。我们也必须看出,“外边黑暗”这句话是否另有一个可能的意义。正如圣徒们在今世活在神圣与清洁中,在复活之后要接受光明和荣耀的身体;照样,那些在今世爱慕错谬和无知的黑夜的人,在复活之后要穿戴黑暗的身体,以致那在今生占据了他们心灵的无知之烟雾,要在未来作他们的外衣。〔此处宜加入耶柔米所引俄氏原文如下:“黑暗”也许是指这粗陋属地的身体而言。在今世的末了每个必须过度到另一世界的人,要藉这身体接受新生之始。〕我们对于“监狱”(彼前3:19)也有同样的看法。〔此处如加入Leont. Byz. De Sectis, Act X. 6所引俄氏原文如下:将来有死人复活,也有刑罚,但刑罚不是永远的。因为身体受到刑罚,灵魂就渐被涤清了,而回复到原来的地位。〕〔此处又宜加入犹斯提念所引俄氏原文如下:为一切恶人,也为众鬼魔,刑罚有一个止境,并且恶人和鬼都要回复从前的地位。〕
为求保持讨论的秩序,我们尽量简短地所发表的这些论调,在目前就算足够了。
第二部 第十一章 论上帝的应许

一、现在让我们简略地看见我们对上帝的应许应有什么见解。
世界上没有一样活的东西是完全不活动和不可移动的。相反的,每样活物无疑喜欢各样的活动,不断的动作,和意志的运用。一切活物都显然有这种喜动之性。这样,像人这样有理性者,就更是不断操作与活动了。人若忘记了自己,不知道与他合宜的是什么,他的目的都是为了满足他身体的愿望,他一切的活动也是为了身体的快乐和情欲。然而他若致力于公益事业,他就要藉着图谋国家之利益或顺服长官之命令,来努力办理凡能确实促进公众利益的事业。若是有人能够明白,在有形体的东西之外还有更美好的东西,因而致力于智慧与学问的追求,那末他一定要全心全意地追求这一类的事,以致在他研究事物之真理以后,他就可以察知事物发生的原因与理由,可见。在今生有人以享受肉体的快乐为至善之事,有人则以促进公益为至善之事,亦有人以致力于研究与学习为至善之事。那么,让我们来考察一下,看看是否在那真生命的世界里,即“与基督一同藏在上帝里面”(西3:3)的永生里,为我们保留有这样生存的次序和情形。
二、有些人,因为不愿意费思想,对律法的字面意义作浅薄的解释,可说是沉溺于他们自己的愿望与情欲中,并因他们只是字面意义的学者,就以为未来应许的应验是指在于肉身的快乐与奢侈。因此,他们特别希望在复活之后,他们身体的构造仍旧保持吃,喝,和例行血肉之体一切功用的能力。他们这种见解,完全不合使徒保罗对灵性的身体复活的教训(参林前15:44)。所以他们说,在复活之后,仍有嫁娶和生儿养女的事。他们又在幻想说,到那时,地上的耶路撒冷城要被重建起来。它的根基是以宝石建造的,它的城墙是以碧玉建造的,它的城垛是以水晶石点缀的;它也要有一道外墙,是用许多宝石砌成的,就如碧玉,蓝宝石,绿玛瑙,红宝石,红玛瑙,黄璧玺,翡翠,紫玛瑙,和紫晶(参启21:19,20。)不但如此,他们认为外邦人要作他们的仆役,供他们享乐,给他们耕地或筑墙,并要把他们倒塌与毁灭的城重新建造起来。他们又认为他们要接收万国的财富,控制列国金银,作自己的享用;甚至米甸与以法的骆驼,都要来载运黄金,香料和宝石给他们。
他们认为他们这些见解,是根据先知论耶路撒冷所写的应许,是根据那些说事奉主的人将要吃喝,而罪人却要饥饿的经文,也是根据那些说义人将要快乐而恶人却要悲伤的经文。
从新约中他们也引用救主对祂门徒所作关于饮酒之乐的应许:“从今以后,我不再喝这杯,直到我在父的国里同你们喝新的那日子”(太26:29)。他们又加上救主对那些蒙福的饥饿之人所作的应许,就是说,他们必得饱足(太5:6)。他们又从圣经中举出许多其它的例子,然而他们却看不出这些例子所含的只是比喻和属灵的意思。他们又根据今生事物的形式,和人在今世不同等级的品位,阶层或权柄,认为他们都要作帝王与君主,就像如今在地上掌权的君主一样。他们这个思想主要的根据,是福音书中所说的“你也可以管五座城”(路19:19)。
简而言之,他们根据今生一切事物类似的情形,希望凡今生所有的事,在应许得应验的时候,都重新再有。这些便是那些相信基督而却以犹太人的观点了解圣经之人的见解。他们从圣经中所推论的,完全不合上帝的应许。
三、然而,凡根据使徒们的了解来接受圣经教训的,都诚然希望圣徒们要饮食,但是他们所食的却是“生命之粮”(约6:35)好叫他们的灵魂得到真理与智慧的滋养,叫他们的思想得着光照,并饮用上帝智慧之杯,照着圣经上所说:“智慧设摆筵席,宰杀牲畜,调和旨酒,大声喊着说……你们可以转到我这里来,吃我的饼,喝我为你们所调和的酒”(箴9:2—5)。人的悟性既然藉着这智慧之粮得到了完全与美满的滋养,好像在起初被造的时候一样,那末他原有的上帝的形像和样式也就恢复了。这样,虽然一个人没有得到完全的教导而死去,但是因为在世上的时候的行为曾蒙上帝悦纳,所以他能够在那耶路撒冷圣徒之城受教;他那时要受教导与改造,成为(活石),就是上帝所拣选所宝贵的“活石”(彼前2:4),因为他曾稳定不移,始终不变地经过了人生的斗争,和为求敬虔所受的磨练。那时他就要更加真实地清楚地明白圣经上那在上面已提到的话说:“人活着不是单靠食物,乃是靠上帝口里所出的一切话”(申8:3)。并且,应许中所谓要作君主和掌权的,他们的任务不但是要管那些低级的灵魂,而且是要开导他们,教训他们,并在神圣的事上训练他们。
四、然而,若是这种见解不为那些希望上帝之应许可以照字面应验的人满意,我们进一步研究人心对天上之饮食本身有自然与内在的渴望,使我们最后可以根据对经文的属灵的解释,来描写那“生命之饼”的形式,那酒的性质,和那些执政掌权者的特点,例如那些通常以人工制造的艺术作品,一件作品被造的理由为何有其特点或有任何特殊目的,这些都存在人心中,然而每件艺术作品却是藉人手显出来。照样我们必承认上帝所造之物的理由和意义,是隐藏在上帝心中,不是我们所能知道的。当我们看见艺术家的作品时,我们若发现它有什么特殊的艺术价值,我们便立刻急于知道它有何种性质,它是怎样被造的,它被造的目的是什么。照样,我们要更加不可比拟不可表达的渴望,急于知道我们所能看见的上帝所造之物被造的理由。我们相信,这种热望,这种渴慕之心,是上帝在我们心里的。正如我们的眼睛是自然在寻求亮光,并要观察事物,又正如我们的身体自然地渴慕饮食;照样,我们的心也赋有一种合理而自然的渴望,要求明白上帝的真理和万事的根由。
然而上帝赐给我们这种渴望的目的,并不是要我们长期渴望而永远不该或不能得到满足。因为我们“爱真理的心”(帖后2:10)若永远没有机会得到满足,那末上帝把它放在我们心里,便是盲无目标之举。
再者,甚至在今生,那些致力于追求敬虔与宗教生活的人,虽然从“所积蓄的一切神圣智慧知识”(西2:3)的宝库中所得到的只是碎屑和微少的一部分,然而正因他们的心与悟性专诚地追求这些事,又因他们对这些事迫切的渴望超越了他们自己所能的,他们便要得着很多的益处。再因他们专心于爱慕与追求真理,他们就更有资格领受未来的教导。
若是有人要画一张像,他便要首先用铅笔轻轻地画出那未成之像的轮廓,又作好记号,准备以后把那像的真形填画进去;这样这个初步的轮廓是对填画那像之各种真实颜色所作的准备。我们也是如此,只要我们的主耶稣基督“在我们心版上”(林后3:3)用铅笔画轮廓与大纲。或者正因此故,经上才说:“凡有的还要加给他,叫他有余”(太25:29)。凡在今生持有真理与知识之大纲的人,在来生还要把全部真像的美加给他们。
五、保罗说:“我正在两难之间离世与基督同在,因为这是好得无比的”(腓1:23)。我认为当保罗说这话的时候,他是在说明一种类似的渴望,因为他深知当他归回基督的时候,他就要更清楚地明白地上万事的原因,这事包含人,人的灵魂或悟性(不论这二者那一个是人的本身)在内,也包含各种灵的问题,就如:什么是掌权的(弗2:2),运行功用的灵(参林前12:6,11),赐生命之灵(罗8:2),和那赐恩典给信徒的圣灵等问题。那时,他也要明白何为以色列名之意义,为何有不同的种族,以色列的十二支派有何意义,每一个支派的人又何义。那时,他还要了解祭司和利未人和其它圣品被设立的理由,与摩西所代表的是什么人;他又要明白禧年和第七年在上帝面前有什么真义。他又要明白节期和圣日的理由。他也要觉得一切献祭与洁净礼被设立的理由。他又要明白洁除大麻疯的理由,以及梦遗的人必须行洁净礼的理由(参利15:16)。他又要知道何为善灵和他们的伟大及性质,又要明白邪恶之灵与他们的性质;还要明白善灵为何爱人类,和恶灵为何妒忌人。他又要明白灵魂的因由,动物之不同种类(无论是水中的族类,空中的飞鸟或地上的畜类)的意义,以及为何每一类动物又分许多种;还要知道那创造者在每一件事上所有的动机或智慧的目的是什么。他又要知道为何某些植物根或草类具有某些性质。他又要知道那些背叛的天使的因由,以及他们为何能够在有些事上诌媚那些不以全部信心的力量来轻看他们的人;他还要明白为何这些背叛的天使是专门在欺骗人,引人进入歧途。他又要明白上帝对每一件事的判断,并知道凡发生在人身上的事,没有一件事是出于偶然或意外的,却全是按照上帝的计划,上帝这计划是极其详尽伟大,以致不但是圣徒的头发数目,甚至全人类的头发数目,都列在里面了。祂的治理也甚至伸展到两个麻雀卖一分钱的事上去——姑且不论麻雀在这里是指其寓意,还是指其实意而言。上帝的这种治理现在仍是一个探讨的题目,但那时就要完全彰显出来。
六、从这一切看来,还要经过一个相当的时期,那些有功并相配的人在死后才能知道世事发生的理由,好叫他们因这一切事务的知识和全部知识的恩典,可以享受那不能形容的快乐。
若是在天与地之间的空气里面有活物,连有理性者也在内,正如使徒所说的“那时,你们在其中行事为人随从今世的风俗,顺服空中掌权者的首领,就是现在悖逆之子心中运行的邪灵”(弗2:2),又说:“我们必被提到云里,在空中与基督相遇,这样,我们就要和主永远同在”(帖前44:17);那么,我们必认为圣徒们所要停留在空中,直到他们认清了上帝在空中所成就双重的行为。所谓“双重”,意义是这样:当我们尚在世上的时候,我们看见动物或树木,以及它们中间的许多不同处,又看见人类很多的不同处。然而,我们虽然看见了这些事,却不懂得它们是为何如此。不过这些看得见的不同处,引起了我们的好奇心,使我们考察研究,看看这些事的被造或不同的安排究竟是根据何种原则。我们在世上的时候,若是有了追求这种的知识的热心或渴望,那末要结果如意,我们就要在死后获得全部的知识与了解。所以当我们全部明白了万事成就的理由之后,我们就要对世上所见的东西有双重的了解。
关于在空中这样的居处,我们也可持有这样的见解。我认为一切离世的圣徒,都要停在地球以上而被圣经称为“乐园”(路23:43)的地方。这乐园是他们受教的地方,即所谓灵魂的课室或学校。在这学校中,他们要接受在地上所看见的万事的知识,又要接受关于未来之事多少知识,这知识他们在世上的时候便领受了一部分,不过“仿佛对着镜子观看,模糊不清”(林前13:12),然而在适合的时地,这一切事都要更清楚明了地向他们显明。
若有人真有清洁的心,圣洁的思想,和饱经训练的领悟力,他便要迅速地进步,很快地高升到空中,直达到天国。在他达到天国之前,他要经过“许多住处”(约14:2)这些所谓住所,是位于希腊人所说的众星球之上,然而圣经却称之为“诸天”。在每一层天上,他要首先清楚地看见在那里所成的一切事,又要发现这事成就的理由。这样,他要按着次序,穿过各种阶层,紧随那“升入高天的上帝的儿子耶稣”(来4:14)的脚踪,因为祂曾说:“我在那里,我愿意他们也同我在那里”(约17:24)。论到天上这许多不同的地方,祂又说:“在我父的家里,有许多住处”(约14:2)。主自己是无所不在的,祂穿过万有。我们也不应当再以为祂仍是受狭窄领域的限制,就像祂从前为我们的缘故所受的。换言之,祂已不住在祂在人间时所有像我们的有限身体中了。那时祂既在肉身中,就可以说祂是受一地之限制。
七、当圣徒们达到了天上的居所之后,他们要清楚地明白每一颗星的本质,要知道它们是否赋有生命,以及它们的真相如何。他们又要了解上帝造物的其它理由,即是上帝要亲自把这些理由向他们显明。因为那时上帝要把他们当儿子看待,向他们说明万物的根由和宇宙的完全。祂又要向他们解释为何那颗星是特别被安置在天空的那一方,为何它同另一颗星的距离是那末大;它若是稍近或更远一些,又有何种结果;若是那颗星比这颗星较大一些,万事的局面为何将与现在的局面不同,而将有完全不同的变化。这样,当他们完全明白了关于众星球和诸天运行的事之后,他们要来到“所不见的”,即那些名字仅被听见而“眼不能见”(罗1:20)的东西。使徒保罗曾告诉我们说,这些东西的数目众多。但究竟这些东西是什么,它们彼此有些什么不同之处,都绝不是我们微弱的智力所能推想的。
这样,有理性的存在者要一步一步地增长,不是像他肉体与灵魂在今生那样的增长,乃是在了解和悟性上增长,以健全的悟性达到全备的知识,不再受肉欲的阻碍,倒要不断地在智力上增长。因为这样的悟性单纯地并面对面地永远注目于事物的根由。它进到完全的地步在两方面:首先它上升到完全的地步,第二它居留在中,它把所有的问题,即对事物的了解,和事物的根由,当作它所享受的饮食。
因为正如我们的身体在今生是靠在幼年时足够的饮食来促进它的生长,才发展到现在的身材,然而在我们的身体达到了适宜的高度之后,我们用饮食不再是为了增长身材,乃是为了维持生命;照样,我认为当我们的理性达到了完全的地步之后,它也用合宜与适度的饮食,使无不足或过多之处。然而我们在这里所说的饮食,是指对上帝的默思与了解,而用这饮食的方法必适合于上帝为我们所造的性格。所以每一个开始见上帝的人,就是那些以清洁的心来认识上帝(参太5:8)的人,都必遵循这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