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人血泪谱成的耶稣会史Ⅰ
作者:依纳西·艾坎立
一.成立团体
1. 志同道合〔 1529-1538 〕 2. 去罗马,而不是去耶路撒冷〔 1538 年-1541 年〕 3. 在罗马的依纳爵〔1541 年—1556 年〕 4. 讨人喜欢的萨沃伊人:法伯尔〔1506 年-1546 年〕
5. 方济·萨威史诗般的伟大事迹〔1506 年-1552 年〕 6. 第二任的总会长:莱内斯(1521-1565) 7. 不愿随俗的博瓦迪利亚〔1509-1590〕  
一.成立团体 1. 志同道合〔 1529-1538 〕
  

第一批中坚分子

耶稣会的历史始于1529 年9月的某一天,法国巴黎的圣芭柏学院一间位于楼上、名为「塔」的房间内, 当时的两位房客方济· 萨威和柏铎·法伯尔正迎接新房客: 依尼高· 罗耀拉〔依纳爵的原名〕的到来。

    依尼高当时三十七岁, 他在前一年的2 月2 日就已经到了巴黎,起初他想要在人文科学的学科方面做个彻底的温习,使这方面的基础更加稳固,法伯尔和萨威每天都看到依纳爵在街上跛行。他们都听说过他的性格很有趣,也都知道他是西班牙葛布克地方的贵族, 经历信仰上的大转变,幡然皈依天主;曾与西班牙的宗教裁判所有冲突; 尤有甚者的是:大家都在谈论三个西班牙的学生, 跟随他做了一个月的避静后,把财物都送给穷人,住进圣雅格临终病患安养中心然后以乞讨为生;这事引起轩然大波,三个学生的友人和西班牙的同胞涌入这家临终病患赡养中心,把这倒霉的三个人强行拖走, 一个非常有影响力的人名叫奥兹对这些事件特别反感。

    依尼高当时不在巴黎,他去法国北部的鲁昂帮忙一位正在生死关头的西班牙同胞,这个人曾卷走他全部的财物。九月回到巴黎后,得知圣芭柏学院的校长郭维正在找他,要以被称为「大厅」的处罚方式来处分他,他被控诱拐学生, 泰勒奇尔说「 这是对依尼高最佳描述」。依尼高知道他被告到宗教裁判所,立刻到裁判所那里请求审判官尽快处理本案,因为学期即将开始,他不想耽误学业。依尼高如何使一起同住的同伴接受他的想法?更重要的是方济· 萨威是如何认同他的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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棋逢对手

    萨威〔这个姓氏来自Etxabe-i-Exabierre-Xabie「〕是胡安·杰舒和玛利亚· 艾宾达所生的五个孩子中的么子, 父亲是意大利波罗尼亚大学学养丰富的教授和皇家议会的主席,母亲是西班牙西部纳瓦拉国王的宫廷大臣——马丁· 艾宾达的后代;依纳爵也是家中十三个孩子里的老么。萨威九岁丧父,在母亲的呵护下长大;依尼高十六岁丧父, 母亲也于更早之前便去世。萨威在家中看到的尽是优秀的榜样;而依尼高却不然,他的父亲有好几个私生子,他的兄弟也素行不良。虽然没有明显的证据证明,但依尼高的母语应是西班牙北部的巴斯克语而萨威的母语本来就是巴斯克语。在当时那些争权夺利的宗族当中,罗耀拉家族与奥纳西诺人一起对抗甘波诺人,另一方面萨威的家族则联合阿格曼兹对付宾孟兹人,阿格曼兹人坚决效忠西班牙的纳瓦拉, 宾孟兹则对卡斯蒂利亚人比较让步。

萨威早年学习不须离开自己所居住的城堡,其母亲自课子,〔他随母亲的习惯,在他的名字前后加三条直线与横线〕,及长,随堂区的神长就读。依尼高十五岁到阿瓦罗在卡斯蒂利亚国王的首席财务大臣纠拉尔的家里受教育,他经常返家,但没做什么好事,例如1515 年的嘉年华会,他和他的兄弟佩德罗阿斯佩蒂亚地方上声名狼藉的堂区神父——做了些荒唐事,在后来的审讯上把它描述成「在晚上偷偷摸摸做些犯大罪的事」,因为他曾领过剪发礼〔但他根本没想要担任任何神职工作〕,所以让他躲过了民事审判,而诉诸教会的法庭。萨威也领过剪发礼,但他有令人敬重的动机——他想成为潘普洛纳主教座堂的神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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互相敌对的家庭

依尼高和萨威双方的家庭互相敌对、壁垒分明,罗耀拉家族效忠卡斯蒂利亚的国王,而萨威家族则是纳瓦拉皇室的保皇党。1521 年,罗耀拉家族的继承人马丁·欧纳于瓦内特一役,把萨威家族支持的纳瓦拉并入卡斯蒂利亚的国土。在1447 年时,卡斯蒂利亚国王亨利四世曾下令拆除罗耀拉家的城堡,并且驱逐依纳爵的祖父胡安·比兹,因为他与葛布克地区的几个镇作对。萨威家的城堡则是毁于1516 年, 那是因为萨威家族在菲迪南死后,参与起义,反对卡斯蒂利亚才遭此下场。卡斯蒂利亚王缩短依纳爵的祖父胡安·比兹的流亡时间,而且允许重建部分的城堡。可是萨威家族可没有这么幸运,正如城堡一般,世袭财产也都瓦解消散,而他们所获得的补偿却不过是杯水车薪而已。

萨威家族与罗耀拉家族这次是直接对峙,而且特别的是依尼高本人亲自参与其中。在西罗斯枢机主教逝世后,纳瓦拉又再次反抗卡斯蒂利亚,潘普洛纳陷入危急。1521 年5 月19 日, 一支强盛的法军分遗队伙同纳瓦拉国王的军队进攻潘普洛纳,方济·萨威的一个兄弟和几位表兄堂弟也参与其中,他们进入潘普洛纳,第二天国攻城堡,守城的只有少数几人,其中有两人是罗耀拉家的人:马丁·欧纳,是这个家族的大家长,和众人中表现得最坚决的依尼高,后来是因为法国的大炮车轰断他的左腿,他们才投降的。

胜利很短暂,不到一个月,法国——纳瓦拉联军就在诺安一役输掉了,虽然他们曾经占据了潘普洛纳,法国——纳瓦拉联军还是受到无情的报复,西班牙的驻军占用萨威家的城堡数月之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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皈依

在此同时依尼高正在他父母的家里,为自己的生死奋战,还好他士气高昂,而且雄心勃勃,让他度过生命的难关,开始迈向康复之道。天主的恩宠正要临在他身上,内省是做正确分辨的好方法,于是他开始研究内省对灵魂的功效,把世俗与精神方面的盘算放下,不再像过去那样追求功名和享受感官刺激。

他还有一条漫漫长路要走,他想要靠自己的力量来开展灵修生活,他本来打算要去圣地,做很多痛悔与补赎,可是有些事情耽误,而使他留在曼雷萨, 没去圣地朝圣反而整理出后来举世闻名的依纳爵灵修基本要点。对于这段时期,他形容天主像个校长管理学生——一直不断地在教导他,有如一所神操学校,而就是这所学校消除了他的顾忌,把他提升到宗徒之列,努力肖似基督和他的宗徒。不过,他依然想赴圣地——基督生长的土地,在那里停留,也许永远住下。

他终于去到圣地,但不能住在当地,因为方济各会的省会长不许。此番禁令纯属天意,要把他的生命引导到他未曾意料到的方向去,他知道他要承行主旨,但对这样的转变感到困惑,他开始自问「 我该怎么办? 」最后他决定再去求学,如此方能把宗徒的工作做得更好, 同时决定召集一些志同道合的同伴,共同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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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学生涯

依尼高在巴塞隆纳学拉丁文, 在亚卡拉学逻辑学,而且从不间断和人们谈一些灵修方面的事,也吸引许多人皈依。却因此引来天主教宗教裁判所的炮轰,教会当局虽然找不出他在教导上的错误,但还是禁止他做宗徒的工作,除非他得到教会的神学学位。 依纳爵决定就照那样做,他选择当时最富声望的巴黎索邦大学「 就这样,他独自步行前往巴黎。」于15 28 年2 月2 日到达。

十九岁的萨威满怀梦想,已在依尼高之前揖达巴黎,虽然纳瓦拉人的事业和前途已经无望,但萨威家族尚未失去他们的封号, 1524 年4月29日当时的西班牙国王查理五世宽宏大量,指名方济· 萨威的两个兄弟米格尔和胡安,恢复了他们的头衔和财产, 他们才得以重回家园整治房产。

如今一切恢复如往昔,方济· 萨威也已届成年,可以离开城堡追求自己的光明前程,和当年身为波罗尼亚大学教授的父亲一样,前途一片光明。1525年夏末,他告别了母亲和兄弟,策马越过庇利牛斯山脉,首途巴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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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同道合

现在,他要面对的人是他的家族在政治与军事方面的宿敌,当这位葛布克人和这位纳瓦拉人碰面时,他们会想到这些吗?他们在谈话之中会不会避谈此事?方济· 萨威的心中难道没有仇恨与报复的想法吗?

确实如此,一想到前尘往事与自己的前途,方济萨威的确不易释怀,他像他的兄弟对抗卡斯蒂利亚的士兵一样抗拒依纳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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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和的法国萨沃伊人

相较于其它室友, 依尼高比较容易和天使般的伯铎·法伯尔交上朋友,法伯尔身材中等性情愉悦,而且才比萨威晚六天出生;法伯尔是阿尔卑斯山山脚下、法国萨扶伊省的杜屈地区维拉莱村的人。

他在村里的青青草原上长大,很小就开始牧放牛羊,他异常敏锐的灵魂,饱享山村四周景致的纯净与美丽,这就是他的回忆录里之所以弥漫着一股清新气息的原因。他的许多省察都是用田园风格的字词表达,并且,也乐于回味一些童年趣事,例如他以四季的更替,来比喻内在生活的节奏次序。

他的家庭和父母给他美好的培育,对他影响至大,他从六、七岁开始就散发一股讨人喜欢的特质,终其一生都是如此,使他成为良知密友的理想人选。

他很小就会背《儿童要理问答》,他从母亲或堂区神父那里所学得的道理也都毫无保留,白白得来的就白白的给予,站在一块石头上当做讲台,向他的同伴讲道理,甚至大人都听得津津有味,还会送他核桃、苹果和棒子吃。

十岁时他想要求学,因此父母送他到附近小村庄,跟着一位本堂神父学习;十二岁到十九岁又跟另一个神父比耶·维利亚学习,这位神父常常训练学生用拉丁文根据福音的内容讲道。

法伯尔二十一岁时,受到圣神的厉动,誓愿守贞,跟其他人一样,他必须忍受情欲的煎熬,他深感困惑,而且非常愤怒,性冲动困扰着他,还造成严重的脱肠氙气,他实在无法了解自己。

就在这种情欲与疑惧交战的情况下,他来到巴黎继续学业,在法国天主教嘉都西会的隐修士表兄安排下,于1525 年秋天转学到索邦大学。依尼高抵圣芭柏学院,才刚开始要学习,法伯尔已经以优异的成绩完成人文科学的课程,是学有所成的希腊文学者,他的老师胡安·比拉怀疑依纳爵的程度,指定他当依纳爵的希腊文家教,但不久后,依纳爵却当起了法伯尔的老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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惩罚变成颂扬

在有名的三个西班牙人的事件后,可以看出依尼高的审慎明智,他并没有让事件耽误了他的学习和活动;他的活动就是:每个主日邀他的同伴们到嘉都西会隐修士的圣堂相聚,在那里操练他传教的谈话技巧,这位「年轻人的骗子」可是这方面的老手;此处交通便利,因为这里有个大花园供大众使用,在此可以肆无忌阵地自由交谈,不受打扰,也不会打扰到别人。

这事却有了一个出人意料的结果,因为聚会的时间与学院规定的晨间讨论的时段几乎同时,应该参加晨间讨论的学生人数直线下降,胡安- 比拉老师注意到此事,就要依纳爵为此事负责。但情况依旧,于是他向圣芭柏学院的院长郭维抱怨,院长是个严厉执行纪律的人,他决定命令依尼高离开,不许他以后再来,并且要对他施以「大厅」的惩罚,由四位教师好好将他鞭打一顿。

一天,学生都已上课,校长命令把学院的门统统关上,要大家到大厅集合,老师也已经手握长鞭准备着。经过一长串时间焦躁的等待,门终于打开了,校长牵着依尼高的手走进来,他不但没有下令处罚依尼高, 反而跪在他脚前,请求依尼高宽恕他原先打算要处罚他的妄举,并且把他当成圣热罗默第二介绍给大家。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原来依尼高明白这次的惩罚意义重大,那意谓着要他放弃寻找同伴来实现他做宗徒的梦想;因此, 经过一番内心的挣扎,他直接来到校长面前,说明他早有为基督受苦的打算,但反请校长自问一下,如此一来会不会影响他所教导的年轻学子成为虔诚基督徒的心。性情暴躁又信仰虔诚的校长深受感动,完全被他折服。从此依尼高和他的友人,可在主日和瞻礼日,自由进出嘉都西会隐修士的圣堂,主日的晨间讨论则另外选择时间。依纳爵这位「学生骗子」 连校长都进了他的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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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服万难

不久之后,法伯尔和萨威于1530 年3 月完成第一阶段的学业,得到硕士学位,他们对于前途有三种选择,法伯尔现在是三心两意,有时他想要走婚姻的路,有时又想要当医师、律师、教师、神学家,或者只是个单纯的神职人员,甚至是隐修士,他灵肉交战难以抉择。

他犹豫不决,暴饮暴食,受虚荣心的作祟,拿他自己和同伴比较。有一天,当他向依尼高解说亚里士多德的思想时,终于鼓起勇气,向他吐露心曲,从此有了重大的转变。

犹豫不决的法伯尔碰到一个意志坚定、而且能够直指人心的心人;法伯尔的优柔寡断,遇到有着铁血意志的依尼高;法国萨沃伊人的丰富善感,对上西班牙巴斯克人的冷静含蓄。

依尼高深入法伯尔的内心,从他的灵魂深处改变他;首先把平安带到他心里,劝他办人生的大告解,然后依尼高再来解决他的迟疑,依纳爵过去也曾深深犹豫过,「他助我了解我的良心、诱惑和踌躇,长久以来,我没有察觉我一直受到诱惑和迟疑的捆绑,内心没有平安。」法伯尔后来在他的回忆录中写道。

依尼高在物质方面也助法伯尔一臂之力,他常送他金钱,「我们共享房间,分享餐食,还共享钱包。」 1531年春天,法伯尔开始认真考虑追随他同伴的足迹「我们志趣相投,志同道合,我们决定过修会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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俘获萨威的心

要俘获萨威的心诚属不易,他不像法伯尔那么容易就加入,倒不是世仇的缘故阻止他追随葛布克人依纳爵,而是他对自己的前途自有主张。有一段时间,他担任附近的毕卫斯学院的哲学教授之职,他可以得到人文科学教职员的一切特惠待遇。但他的长远目标是想要领一份潘普洛纳的修道士俸禄,如此一来才可以得到显耀的神职,由于大部分的修道士俸禄都是保留给贵族世家,因此他抓住机会取得由皇家审议会和纳瓦拉高等法院确认的贵族头衔。

可是他的新职和贵族的地位令他所费不赀,他从纳瓦拉所得到的断断续续接济,只不过是杯水车薪而己,是依尼高解决了他的困境。依尼高于1529 年到比利时的法兰德斯成果丰硕,因此1530 年秋假的时候,他又再回去那里,153 1 年甚至去到伦敦。这几趟旅行使他募到足够的献金做日常开销,甚至还可接济他的几位同伴,也因此他可以经常帮助萨威这位纳瓦拉人。

    依纳爵还在另一件事上帮助这位年轻的学者,他使他提防那些「看似善良,但充满异教思想的人」这事萨威稍后才明白。1530年3月,萨威获得硕士学位的那一年,法王方济各一世为希腊文和希伯来文的学者成立四个讲座,这项举动得到全欧洲的人文学者一致赞扬。可是那是个陷阱,人文主义是新教的攻击前锋。皇家教授专用教室挤满热心的听众,有三、四百个学生,里面还有教授学者、政府官员,甚至皇室成员都在内。而毕卫斯学院新出炉的教师方济·萨威也在助理教授之列,我们的这位纳瓦拉人和这个运动的领导人交上朋友是理所当然的事,因为纳瓦拉王国的艾伯特国王和皇后玛格丽特奖励赞助这些革新者,他们和他们的朝臣都是纳瓦拉王国专任神师的忠实听众。虽然也有人怀疑这位教士是异教徒,却仍吸引了三、四千个听众。

虽然方济·萨威后来与那位坏同伴分道扬镳,但他还是继续原来的计划,不想要和依尼高及他的年轻追随者有什么瓜葛,他真是「冥顽不灵,有史以来最难以感化的人」 按照后来大概是法伯尔的一份评述里所形容的。最后,是当时那件震摄巴黎的事件,和依纳爵金钱上的协助,让萨威受到感动,而加入行列。1533 年6月初,法伯尔回到家乡去探亲他的父亲,学者方济·萨威此时已全心委顺,耶稣会现在有了它的伯多禄、保禄和若望,这三人行总算完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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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内斯与萨尔梅隆

在未来印度的宗徒加入之前,依纳爵还征服了另外两人。1533 年,二十一岁来自西班牙阿马占的莱内斯和来自托利多〔的十八岁的萨尔梅隆初抵巴黎,他们都曾在西班牙的亚卡拉求学,是形影不离的朋友,莱内斯身材瘦弱,可是聪明绝顶,他曾听说依纳爵这个人,有些人称赞他是圣人,有人污蔑他是教会宗教裁判所所控诉的异端。在硕士考试后不久,他决定到巴黎大学深造,想要亲自认识这位充满争议的人物。

萨尔梅隆也是天资聪颖的人,他中等身材,身体壮硕,眉清口秀,神情愉悦,他不是富家子弟,却很热心求学,他的双亲送他到亚卡拉,因为和莱内斯是密友,就和他一起去巴黎。

他们一到巴黎,就在拉丁区的一家客栈前下马,所碰到的第一个人就是依尼高,他诚挚亲切地欢迎他们,陪他们到圣芭怕学院,给他们一些忠告,甚至给他们「一些临时的急用」 和他们交上了朋友,就这样他们顺理成章地成了嘉都西会圣堂主日聚会的常客,也成了他的忠实门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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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瓦迪利亚和罗德里格斯

1533 年同年的秋天,帕偷西亚教区二十四岁的博瓦迪利亚身无分文抵达巴黎,他曾在亚卡拉求学,还在西班牙北部城市巴利阿多里德教逻辑学,他久仰皇家教授之名,决心到巴黎学习拉丁文、希腊文和希伯来文。有人告诉他依尼高帮助很多学生,因此透过依尼高找到附属在索邦大学的卡尔文学院的哲学教授的工作,这样一来他的求学生涯的生活费就有了着落。依尼高也提醒他,存在于皇家教授之间的信仰危机。博瓦迪利亚发表演说,而且参加这所大学其它中心的学术方面与实证神学的课程。

这个团体的第七位成员,罗德里格斯是一个优秀的葡萄牙人, 1533 年时正值二十三岁,过去六年都在巴黎,他并不认识依尼高,但后者超凡入圣的名声厉动了他,他与依纳爵肝胆相照,依纳爵很快就说服了他。

他们一个接一个统统在依尼高的指导下做神操,对他们而言,此时是他们人生的关键时刻。

1534 年初法伯尔第一个做神操「 在左岸的一幢房子内」,在圣雅格郊外,那年冬天严寒,塞纳-马恩省河结冰,甚至马车都可以在河面上行驶。法伯尔不但没有把屋子弄暖,反而穿短袖的衣服,睡在要给他取火的木头上面,还在雪地里做默想。不止做这样的补赎,还禁食祷告六天,粒米未进,被依尼高发现后,才强制禁止他做这么极端的行为。

莱内斯和萨尔梅隆也随着法伯尔在1534 年的上半年做神操,博瓦迪利亚和罗德里格斯稍后也都做了神操,学者方济·萨威因为要演讲,而延后他的神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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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马特山

在领他们做神操后,依纳爵才一一向他们透露他的计划,在那之前,他没有告诉他们其中任何一人,也有别人与他们有同样的想望。他们在一起经过初步的审慎考虑之后,很快就同意,打算为自己的前途设定一个明确的目标。首先,他们要去耶路撒冷朝圣,为近人付出,与穷人共同生活,效法基督在穷人之间宣讲。这个计划有个立誓的仪式,但预计等到1537 年大家都完成学业之后再进行;他们先行订下立誓的时间与地点,并且决定以祈祷与禁食来预备自己。

还有两件事要解决,首先,如果耶路撒冷之旅不可行的话,那要怎么办?他们决定在等待一年之后,如果朝圣之旅仍是不可行,他们就听从教宗的处置,由教宗来决定他们的去处。其次,他们一旦到了耶路撒冷,是要停留在当地,还是返回阪处?在这方面他们意见分岐,尚未达到共识, 因此暂缓决定,待大家都抵达耶路撒冷再议。

    一个亲密的场合,把他们都带到天主的祭台前:法伯尔的首祭在7月22日「我的护慰者和所有罪人的护慰首」圣德莲的瞻礼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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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值得纪念的早晨

三周后, 在1534 年8月15 日圣母升天节的早上,这七个人离开拉丁区,经过巴黎圣母院主教座堂前面,穿过海利斯市场,走出巨大的域门,朝着蒙马特山的山丘走去。在往山顶的路上,在离山顶的白色本笃会修道院六百英呎处,有一座小教堂,里面有一盏灯从屋顶垂下,这座小教堂叫殉道者小堂,为纪念圣丹尼斯,他是巴黎的首任主教,他和他的同伴在当地一起殉道。〔注:很可惜这座小堂并未保存下来,法国大革命时,修道院及其建筑物都一起被摧毁。1855 年一位专家参考古代的方案找到这座修道院的圣堂和这座名为殉道者的小堂旧址, 恢复旧观,也就是我们目前所看到的蒙马特山小堂,它的地址是维隆德路十一号。 照专家的说法,真正的原址距它有数公尺之遥。〕

这所小堂属修道院所有,而且经常大门深锁,从期克哈默可靠的研究得知,依尼高和他的同作的来索取钥匙时,一个大约二十二岁的年轻修女柏德·罗拉,正轮值当班做门房的工作。

在这幽暗低矮的小圣堂里,这七人都是独一无二的,这是一个多样化的团体,代表这个修会未来的成员也是如此。他们来自不同的国度,性情气质不一,背景各异: 三个卡斯蒂利亚人, 一个葛布克人,一个纳瓦拉人,一个葡萄牙人和一个法国的萨沃伊人。他们的年龄也不一样:依尼高四十三岁,法伯尔和萨威二十八岁,博瓦迪利亚二十五岁,罗德里格斯二十四岁,莱内斯二十二岁,而萨尔梅隆才十九岁。他们的个性也大不相同:依尼高是个天生的领袖人物,法伯尔和蔼可亲,萨威热情洋溢,罗德里格斯性情敏感,博瓦迪利亚直率,莱内斯精明,萨尔梅隆神情快活,但大家都有一个共同的理想。

他们中间唯一的神父法伯尔,主持圣母升天节的弥撤,在领圣体时,他朝着他的同伴举扬圣体,每人都一一跪下,发下誓愿,等最后一位发完誓愿,法伯尔才分送圣体给他们,法伯尔回到祭台后,他才发誓言,而后领圣体。

弥撒礼成之后,他们回到修道院,把钥匙归还给柏德修女,而后走到附近的「圣丹尼斯之泉」,在这里欢乐餐叙,一起共融。

萨威利用暑假剩余的时间做神操,他做了很大的补赎:四天不吃不喝,为他过去做为一个运动员的虚荣心做补续,他把自己的双臂和双腿用绳子紧紧缠绕,肿到连绳子都看不见的地步,也几乎无法切断,他没有生坏疽,简直是个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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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七个人到十个人

完成三年的哲学课程之后,依尼高开始攻读神学,但他无法在巴黎完成学业。由于他多年来为肾结石所苦,两个星期就发作一次,他一直用他一贯的耐力忍耐着痛苦,但是同伴们坚持他应该回家乡,希望家乡清新的空气有助于他。法伯尔愿意像长兄般负责这个团体,依尼高长期不在他们身边,对他们的决心与凝聚力是一大考验。他回家乡还有另一个原因:要为少不更事时所立下的恶表做补赎。

    这次返乡不像他当初以步行来到巴黎,同伴们逼他骑螺子代步,在1535年4月初的一个下雨天起程。他此行也为同伴们代传家书,特别是萨威写给他的兄弟胡安上尉的信。他非常担心,因为一直有消息传说萨威有加入异端的危险,他尤其怀疑依尼高的邪恶影响了他的弟弟。萨威的信为此辩护,而且大大地赞扬「依尼高大师」一番,他写道:「在患难时,他在金钱和友谊方面不断协助我,我一辈子也无法报答他的恩情,也因此我已经断绝那些初出茅庐、没有经验、没有认知时所交的恶友」

依尼高走后,这个团体继续定期的集会,「经常.」 莱内斯回忆「 我们拿着自己那份饭菜,到这个人或那个人的住处去吃。」这些聚会与不断的拜访,使天主圣神的热火不断燃烧。

他们还回到1534 年圣母升天节那天去的蒙马特山上的小堂,去重发誓愿, 1535 和1536 年也都这样做。虽然依尼高不在,1535年他们还加入一个新同伴, 1536 年再加入两个,这三个人都是法国人,都是法伯尔带进来的。他们是克罗德·杰,,三十岁,萨扳伊人,和法伯尔是同乡,和他一样也是个惹人喜爱的人;布罗特三十五岁,法国北部辟卡迪省人,和一个名叫高督尔, 二十八岁,法国东南部普罗旺斯地区〔人,前两位都是神父,而第三位也是个年轻的神父,于1541 年就逝世了。

所有的人都在念硕士学位,他们在1 536 年1 0 月3 日拿到硕士学位,于1 0 月1 4 日大学所举办的大会上,接受证书,包括依尼高在内,证明他们统统都完成了巴黎的神学课程,得此头衔之后,未来他们可以自我介绍是巴黎的宗教导师。

现在他们准备离开巴黎,本来决定在1537 年l 月成行,但由于法国国王方济各一世和神圣罗马帝国皇帝查理五世之间的敌对状态,他们不得不提早于1536 年11 月15 日出发。

当他们正忙着为威尼斯之旅做准备时,萨威收到潘普洛纳主教座堂会议的正式通知,他已获选为修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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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故乡

    骑着栗色的坐骑,依尼高离开巴黎,沿着英王詹姆斯一世时期的路线,经法国中北部的奥尔良、法国西部的图尔、波第耶和法国西南部的港市波尔多抵比贺比亚,.经过尔苏比和都瑞兹前往阿斯佩蒂亚,距他的家乡只剩一天的行程。在那里一个友人认出他来,就去通知他的兄弟马丁,马丁派一个教士前来护送他回家,可是依尼高坚辞不受,他威胁要回到巴黎去,教士只得顺从他的意思。依尼高再度出发,但没有直接前往阿斯佩蒂亚,反而走过一条又长又暗的峡谷,北上到赖索欧,.再从赖索欧和他的坐骑越过俄洛拉河,最后去到了圣德莲医院,.但没有进入镇内,当时是4 月的某个星期五的黄昏,大约是五点锺的时候。

根据最近的研究,可能〔只是可能而己,没有事实证明〕是当时在医院里有个麻疯病人,这件事使依尼高的兄弟更加害怕,想尽办法要把依尼高带回家,却都徒劳无功。

他们兄弟之间的争执尚未结束「 他一到家,就决定要每天教儿童要理,但受到他的兄弟强烈反对。他说没有人会来,依尼高回答只要有一个人来就够了。他的道理班开始后,很多人经常来听;甚至连他的兄弟都来听。」 依尼高又再度赢得人心。

连附近的村庄像是瑞吉、拜德尼、哥雅等地的人,也都来听他讲道。他在村内所做的工作让人感动,村民的生活全面革新,甚至还包括神职人员的生活在内,他使交恶的双方和解,推动慈善工作,他还终结教区与方济各会的修道院之间一桩存在已久的争执。

    三个月后,在7月23 日前后他前往潘普洛纳,把他所骑来的螺子留下来。日后,一位耶稣会士在方济·博日雅的陪同之下,参访阿斯佩蒂亚,于1552 年写信给依纳爵神父说「 我们见到了您十七年前留给医院的那匹骤子,牠肥胖又健康,即使现在还可做事,在阿斯佩蒂亚人人喜爱牠,甚至任由牠踏进玉米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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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独自行脚

在前往意大利之前,依尼高拜访同伴的家庭。他首先去拜访萨威家,但不是去城堡,而是去欧本诺斯,带着一封信要给胡安上尉〔萨威的兄弟〕。胡安上尉听说他的旧敌依尼高已经从巴黎来到此地,有人恶意谣传说依尼高会诱拐学生,而方济· 萨威就是受害者之一。现在依尼高本人亲自来到,胡安上尉前去迎接,在这人面前,依尼高的每道呼吸都呼出上主的圣意。

    上尉对依纳爵的误会冰释,这位号称会诱拐学生的人再次赢得对手的心。他详细回答胡安上尉所问的有关他们的组织与活动,澄清他心中的一切疑虑。

接着,他去拜访莱内斯的家人;经过马德里,短暂会唔当时年仅八岁的小王子菲利普二世,再去托利多看看萨尔梅隆的家人;之后再前往瓦伦西亚,.从那里登船前往意大利西北部的港市热纳亚。

这时正是十月与十一月之交,这趟航程备极艰辛,遇到暴风雨,几乎发生船难。步行的旅程,也同样艰辛,他打算前往波罗尼亚完成神学的课程但他迷了路,走上一条狭窄的山径, 来到高高耸立的山上,望着下面万丈深渊的河川,进退两难,最后只得手脚并用爬行而过。

他的厄运尚未结束,在进入波罗尼亚时,他从一座木桥上摔进一条沟里〔或是运河的渠道里〕,满身垃圾湿透地从沟里爬上来,还遭到路人的嘲笑,穿过整个波罗尼亚,想要找个投宿的地方「 他发现没人要赏他一毛钱,也没有人要给他一口面包。」困顿中,他突然想起一所为西班牙的学生所成立的学院,他饿着肚子走到那里,运气不错遇到「几个旧识,让他洗个澡吃顿饭。」

但他没有在波罗尼亚久留,因为当他终于要开始学业时,却病倒了,看来波罗尼亚并不适合他,他只得放弃在这所全欧洲最古老的大学就学的计划, 决定前往威尼斯,这时是1535 年12 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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暂居威尼斯

    依纳爵在威尼斯事事顺利,健康、住宿与金钱的资助都没问题,他仍私下继续神学方面的学习。但他还是奉献时间做他心爱的灵修方面的谈话和带神操等传道工作。他的成就之一是来自西班牙马拉加的何塞斯神父。这位神父经常和朝圣者依纳爵长时间讨论,无视于卡拉法一一提阿停修道会的共同创始者、未来的教宗——保禄四世的警告。这是依纳爵第一次领像何塞斯这种重要人物做神操,何塞斯做神操时,随身携带一批书籍以为戒备,准备当他的教导有误时用来反驳他。三、四天后,何塞斯神父释疑了,明白告诉依纳爵,他的疑虑来自「某个人所说的一些事」。

另一次和卡拉法的对峙是直接的,因此使依纳爵和他的工作受到灾殃。这位未来的教宗放弃布尔迪西大主教的职位、奇艾第的主教职位, 和他的世袭财产,只为了和卡耶大努共同合作,成立提阿停修道会第一分会,依纳爵研究这件事,他很惊讶修会的某些成员度完全默观的生活,他们既不讲道,也不服务乡里,因此受到民众的排斥;而且,卡拉法的衣食生活比其他人还要奢华,对依纳爵而言,这可是一件严重的事。

他们对彼此都不了解,依纳爵还写了一封很坦白的信给卡拉法,不十分确定他到底有没有寄给他,但可以肯定的是他们互相对峙。借用维洛拉达所说的,卡拉法是「一个有贵族血统居高位的神职人员,有圣人的德行和那不勒斯人的热情冲动。」斯克哈默则说他「火山口似的脾气,无法容忍任何异议。」由此可知卡拉法是多么愤慨:是哪个外国人敢和他对立?

不久之后I1537 年的9 月27 日教宗召集提阿停修道会到罗马来准备召开特利腾大公会议,同年的1 2月22 日,卡拉法被升为枢机主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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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聚一堂

「九个主内的朋友,全是精通人文学科与神学之宗教导师,其中四人是西班牙人,两个法国人,两个萨沃伊人,一个葡萄牙人,在一月中旬从巴黎来此,通过重重战火,在隆冬跋涉千里。」依纳爵1 537 年7 月24 日在威尼斯写道。

他们在十一月中旬起程,为了避人耳目,他们分成两组,然后在远离首都巴黎四十五公里的墨克斯碰头,他们身着巴黎学生的破旧长袍,身上束着腰带,头戴宽边帽,颈上挂着玫瑰念珠,身上背着装书和笔记的皮制的袋子。

他们在寒冬〔那年冬季特别冷〕徒步全程,当时法国与西班牙关战,因此他们决定尽量避开战场,另外,还做了一些其它的防备。在法国境内,由法国人或法语流利的人代表发言,遇到别人询问他们是什么人,往何处去时,他们一律回答:他们是巴黎的学生,要去圣尼各老港南溪附近的一所圣堂朝圣,他们也确实在那里住了三天。路上状况不少,有一回, 幸赖一个老太太打圆场「 让他们走吧!他们要去改革某个国家。」而救了他们一命。

一旦离开法国领土,进入德国,就换成西班牙人开口,法国人保持沉默,他们会说他们是在巴黎求学的西班牙人, 要去义大利的理瑞多圣堂朝圣,事实也的确如此。

斯克哈默重新建构当时的情况:他们从法国东北部的洛林离开法国,然后经由法国东北部的斯特拉斯堡,瑞士西北部的巴赛尔,德国西南的康斯坦次,奥地利的费尔德基尔西,再前往现在意大利的米瑞诺,波沙乐,特利腾和巴撒闹,离他们的终点目的地只有几步之遥。

经过五十四天的旅程,他们到达威尼斯,虽然疲惫但很开心,在1537 年l 月8 日,终于得以见到久违的依纳爵,他们已经经验了日后会宪里所描写的「极大的内在的喜悦,实行神贫,和全然信赖天主。」

他们有半年的时间,来准备前往圣地朝圣,这段空档时间他们前往圣若望医院、圣保禄医院和临终病人照护中心照顾病患,他们不分日夜地看顾,铺床、倒洗尿壶、刷地、给病人洗澡、喂食、挖坟、安葬亡者,医院的员工和病患对他们的所做所为惊讶不己,这些巴黎来的师傅名声传遍全城。

方济·萨威、法伯尔和莱内斯就住在临终病人照护中心,照顾梅毒的患者,当他们清洗那些长着烂疮恶臭的身躯时,这批来自巴黎的师傅,时常要克服嫌恶的心情。有一天,一位病人向萨威招手要他帮忙抓背,萨威照做了,但是心里很害怕会被传染,为了克服这种恐惧,他就大力吸吮抓过背的手指,当天晚上,他梦到他真的得了病,又是咳嗽又是吐。第二天早晨,他向同伴描述此事,这个故事在他的传记里也有提及,几乎成了广为人知的事迹。

前往罗马请求教宗让他们去圣地的时刻终于到了,所以他们就在3 月1 6 日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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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变初衷

并非所有的同伴都前往罗马,依纳爵留守后方,他担心有他的出现,可能有两个人会为难他们:第一位是神学家奥兹,在巴黎投效依纳爵的西班牙人当中,有一位是他的亲戚,他对此深感不满;第二位是新上任很有权力的卡拉法枢机。其实神学家奥兹不仅对他们没有敌意,甚至还在4 月3 日复活节、圣周的星期二,在圣安杰拉堡和教宗保禄三世成为他们的听众。那一天,教宗要他们在几位枢机主教面前讲解神学,教宗对他们的表现非常满意,不论他们要求什么都要予以准许成全,但他们只要求教宗的降福和允许他们去耶路撒冷。教宗保禄三世不仅准许他们前往,而且还赠送六十个金币当做程仪,加上其他枢机主教与教廷官员的捐赠,总共收到两百六十个金币。

五月初,他们起程回到威尼斯,在那里继续做宗徒的服务工作,六月本是适合朝圣者出发的月份,但1537 年那年是三十八年来第一次朝圣团的航程无人赞助;战争的谣言到处流传,据说威尼斯共和国已秘密联合教宗和皇帝对抗土耳其,如果传闻属实的话, 那就不可能去朝圣了。

在被迫等待的这段期间,像依纳爵、萨威、罗德理格斯、博瓦迪利亚和高都尔,他们都还未被祝圣成为神父领受圣职;另外,萨尔梅隆也尚未被祝圣,但他是因为还未达到规定的年龄。他们6 月10 日领受小品的职;15日领受副执事的职位;17 日领受执事的职位;于24 日洗者若翰的瞻礼领受铎职,他们想待时机成熟时才举行首祭, 他们用四十天的祈祷和接下来的时间准备自己直到10 月,他们都在操练神父的传教工作。

他们两、三人分成一组,总共分成五组,用抽签来决定去处。依纳爵,法伯尔和莱内斯去意大利东北部的维琴察,萨威和萨尔梅隆去茫斯利斯〔,布罗特和博瓦迪利亚去意大利北部的城市维罗那〔 Ve, 克罗德· 杰和罗德理格斯去意大利的格拉巴的巴撒闯,高都尔和何塞斯去翠夫索他们在7 月25 日分道扬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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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个曼雷萨

    依纳爵、法伯尔和莱内斯三人隐居在维琴察的市郊维发乐一所名为圣伯铎的废弃修道院内〔注:这所古老的修道院只剩下一些废墟,当同伴们离去后, 这地方充斥着罪犯和妓女;后来是由嘉布遣会修士使用,使它恢复旧观并保留一个房间,相传依纳爵曾经在此住过,上面有铭文写道:HUNC VENERARE LOCUM: FUIT HlC lGNATIUS HOSPESSANCTUS QU I TOTO GRANDIOR ORBE FU IT。1810 年4 月25 日拿破仑下令,压制隐修院和修道院, 修道院和教堂被夷为平地;只剩几棵古老的愉树依然屹立在那里,但这些也在1848 年被奥地利的军队给破坏殆尽。〕,在此,依纳爵后来自己透露,他经历了第二次的曼雷萨经验「 他看到许多神视,几乎是习惯性的, 经历许多神慰,跟在巴黎的时候不一样。」

三人中的两个人出去求乞日用食粮,但所得很难温饱,都只有几块粗劣发霉的面包而己,通常都是依纳爵留守在家「 会把这几块面包用一点水煮一煮来吃。」

    四十天的默观生活结束之后,他们就开始在公开场合传教讲道。他们经常是大声高喊,还挥舞帽子来召集台众,大家不太了解他们究竟在讲些什么;比方说,依纳爵深信他所说的是真正的意大利语,有一天,大概是9 月8 日圣母诞辰庆日的瞻礼,他竟用一半法文一半拉丁文开始讲道,尽管他的意大利文很破,但是他所讲的道理还是深深感动很多人,就像他以前那样,收到的献金也就越来越多。

有一天依纳爵和莱内斯都生病了,但是从巴撒闹传来紧急消息,得知罗德理格斯病重,依纳爵让莱内斯去维琴察的一所医院就医;他自己虽然发着高烧,但是在法伯尔的陪伴下「 他三步 并成两步〔他在自传中曾述及 ,法伯尔几乎赶不上他的脚步,他一到巴撒闹,病人深受安慰,很快就痊愈了。」依纳爵和法伯尔在9 月l 日回到维琴察。

大家所一直担心的消息在九月中旬终于传开了:威尼斯加入皇帝与教宗的联盟对抗土耳其人,耶路撒冷的朝圣之旅是无法成行了,他们必须决定何去何从,依纳爵把他的同伴都召集到维琴察,要在九月底开会。

当时刚祝圣的神父都举行了他们的首祭,依纳爵却想把他的首祭留在稍后再举行,「他已决定一年不做弥撒,准备他自己,求童贞圣母玛利亚把他和她的圣子放在一起。」他这段时间特别认真;而且他显然还梦想在白冷举行他的首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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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稣会

他们要讨论和决定的重点是他们还要等多久,才去耶路撒冷朝圣,以及在等待的期间要做什么事。他们还没放弃希望,因为在这期间还有许多外交往来,而奥斯曼帝国苏丹,苏莱曼一世和威尼斯之间的战争也可避开,于是他们决定如果明年无法登船的话,他们就考虑不去朝圣,而接受教宗的安排。在第二度等待的期间,他们也是分头进行工作,但不是去意大利东北部的威尼斯地区,而是去意大利的北部和中部的大学,在大学生中寻找新同伴。依纳爵、法伯尔和莱内斯去罗马;高督尔和何塞斯去帕多瓦,克罗德·杰和罗德理格斯去费拉拉,萨威和博瓦迪利亚去波罗尼亚,布罗特和萨尔梅隆去意大利中部的锡耶纳。

他们还有另一个问题,也是他们争论的主题,而争论的结果则为这个团体的历史划下新的里程碑;那就是当别人问及他们是何方人士时,他们该如何回答?他们将会说自己是耶稣会士,「因为他们当中还没有一个领导,而除了耶稣基督之外,他们不愿去侍奉任何其他的领袖,对他们而言,以基督元首的名字为名,称自己是耶稣会士是再恰当不过了。」

一定是依纳爵提议要用这个名称,他还排除众议来保卫这个名称「 他绝不同意更换名称,即使所有耶稣会士都认为应该改名,在名称上面他绝不让步。」耶稣会的名称将在拉斯道达做决定性的确认。

在前往罗马之前,依纳爵要对一个不明人士指控他是异端做出答辩,依纳爵个人亲自对他所受的指控进行答辩,经过长期的调查,研究依纳爵所提出的答辩,教廷大使馆的官员在1537年10 月13日, 证明依纳爵无罪,而且还大大赞扬他一番。

就这样,他很轻松地在十月底首途罗马,在锡耶纳他走罗马古道Via Cassia ,法伯尔和莱内斯每天举行圣祭,依纳爵领圣体,而「整段旅程里,他最常受到天主的照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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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斯道达

    他们来到距罗马大约十六公里的拉斯道达,这是在到罗马之前最后一个更换马匹的驿站,路边有一座小堂,他们走了进去,当他正在祈祷时,他经历了他自己灵魂的改变,他清楚地看到天主圣父,把他和圣子耶稣放在一起, 他绝对不敢怀疑——天主圣父把他和祂的圣子摆在一起。」〔注:这座古老的小堂依然蛇立在往罗马的古道边,已有多处修复,最近一次的修复是在1983 年,画家卡山诺瓦以现代风格,用一幅壁画描写1537 年11 月发生的事,中央的形体的肌理是用线条来表达,以此强调波浪的上升与破碎的视觉壳果,以此构成此画的中心部分。〕

依纳爵一定曾和他的两个同伴提及此事, 而这两人后来也有好几次说起此事。关于这件事有两个不同的版本,从伯铎·嘉尼修处得知法伯尔所说的,和莱内斯在1559 年给在罗马的耶稣会士的牧函中所说的有所不同。法伯尔说天父告诉依纳爵「 我将与你同在罗马。」关于这点莱内斯说的是「 在罗马我会帮助你。」另外还加上「 他好像看到十字架上的基督在他身边,而天主父在旁边对基督说道「 我希望你接受这个人做你的仆人。』而基督也同样地接受他,并且说「 我希望你侍奉我们。」」

在拉斯道达的经验是天主赏赐给依纳爵个人的圣宠·这也是给耶稣会这个团体的一个主要的恩宠。依纳爵要记念这独特的降幅,他在1544 年2 月23 日的日记里说,当「我忆起天主父如何把我和祂的圣子放在一起。」那天的恩宠,又再次降临就整个修会而言,在维琴察所取的名称,藉由拉斯道达的神秘经验,得到一个赞同的印记。依纳爵热爱基督圣名,希望这个新团体叫耶稣会,做为一个耶稣会士,就是列名在基督的旗下,全然奉献做天主的工作。 这些话在后来所订的会宪里,还会有更详细更具体的说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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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会有什么事降临到我们身上」

当依纳爵向他的同伴述说拉斯道达的经验时,他还说了:「我不知会有什么事降临到我们身上,或许我们会在罗马被钉在卡字架上。」而且,有一次在罗马他说他看到「窗户都关起来」意味着「他们会遭到许多反对。」

此刻他们一无所有,一切对他们而言都是有利的,他们得到友好的款待和工作;依纳爵给社会的贤达人士带神操,法伯尔和莱内斯在拉莎宾萨大学任教。

1538年的四旬期里发生一场风暴,法伯尔和莱内斯参加一位名叫明纳迪的牧师讲道,这位牧师吸引大批群众,他们警觉到他所教的道理是路德派的,他们也曾私下和他见过面,但他的反应好似无赖之徒,他甚至在罗马教廷里具影响力的西班牙人当中,找到一批同伙。于是就有人谣传说这些「改革派的神父」是路德派教徒偏装的,而且他们曾经受到亚卡拉、巴黎和威尼斯的宗教裁判所的审判。这就是在复活节后不久,其它同伴们抵达罗马时的情形。

这件事影响至大,从依纳爵的一位娃辈阿罗瓦斯身上就可知一二:在依纳爵1535 年回故乡阿斯佩带亚之后,受到他的名声吸引,阿罗瓦斯决定到罗马寻访依纳爵,当时在罗马这个谣言甚嚣,因为耻于和如此声名狼籍的人有关系,他竟然隐瞒和依纳爵之间的关系,悄悄的回到维卡拉。

依纳爵还是依照他以往的作风处理这件事,他要求控诉他的人向教廷当局正式起诉,如此他才能接受审判。事情就是如此巧合,以前审判过依纳爵的人当时就在罗马:神学家费格罗阿,「 以前在亚卡拉曾经逮捕而且审判我的人神学家欧利」; 「 他也曾在巴黎审判过我」; 而神学家达克第斯他也曾在我们开始在威尼斯地区讲道之后审判过我,所有这些都是对我们有利的证明。」所以依纳爵当然是无罪开释。

风暴平息后, 原订要去圣地朝圣的日期已过,他们就遵照在蒙马特山的誓言,随教宗的意愿安排他们的去处。11月18 日到23日之间就依此行事,而教宗保祷三世也很乐意接受。



一.成立团体 2. 去罗马,而不是去耶路撒冷〔 1538 年-1541 年〕
  
接受教宗的安排

在拉斯道达受到恩宠的结果,使依纳爵和他的同伴的方向有所改变,这对他的工作影响至巨,当时去圣地朝圣是他的主要目标,罗马不过是个重要的歇脚地而已,耶路撒冷才是他最终的目的地,但拉斯道远的神视却指点他往罗马去,而不是去耶路撒冷。当赴耶路撒冷成为不可能的事后,依纳爵的第四条誓言,就成为他确切的理想。可是对于罗马这座天主之城,他的心中非常恐惧,他听到天主的声音对他说「 我将与你同在,在罗马我会帮助你。」从那一刻起, 去耶路撒冷不再是他的重要理想,把自己交付于基督,奉献给教宗,才是具体的作法, 这一点在会典纲要中有明文规定特别强调「 唯独侍奉天主圣子和他的净配圣教会, 在罗马教宗的管辖之下。」这就是1538 年11 月,他向教宗所说的话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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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身法尔内塞氏的教宗

当时是什么人坐在伯多禄宗徒的职位上呢?还有他的过往历史是如何呢?了解这些事,会使我们明白,为什么依纳爵那么恐惧,和他特别誓言效忠教宗的意义。

教宗保禄三世是个法尔内塞家族的人,他本然亚历安拙· 法尔内塞, 生于1468 年, 二十八岁就当了枢机〔注:当时的枢机一职不限于神职人员,亦可由信徒担任〕,当时他才刚领受小品而已, 这完全是拜定居意大利的西班牙世袭贵族博尔吉亚家族的教宗——亚历山大六世之赐,他和这位年轻枢机的姊姊「美女茱莉亚」有不法的关系,教宗爱屋及乌,也施惠于她的弟弟亚历安拙, 因此造就这位未来的教宗流星般的掘起。枢机的崇高地位,阻止不了他的风流韵事,他生了四个儿子,这几个儿子的前程和他的孙辈的未来,都是他所一再关心的事,纵使高居教宗之职,依然如此。

    他到五十一岁才晋升铎职,这时他的道德精神生活开始大有改进。六十七岁〔 1534 年10 月13 日〕被选为教宗之后,虽然他还是继续过着他的世俗生活,但允许改革者的势力在圣教会内运作。照西瑞西达〕 的说法「 如此一来,保住了他的教宗职位,横跨两个时代;而他重视灵修生活是过去百年来所没有的事。」他抓紧时间召集改革会议,改革教宗的职位安排,也改革圣教会,他强烈支持改革的团体〔提阿停修道会,巴尔纳伯会和耶稣会〕,.还任命了好几位伟大的枢机主教:费雪、波 ·卡拉法,康达理尼等等。

    身为一个典型的文艺复兴时期人士,教宗保禄三世是艺术品的大赞助者,他开始建造美丽如纪念碑似的法尔内塞宫殿,委派米开兰基罗负责新建的伯多禄大殿的工程,把《最后的审判》 这幅伟大的壁画,画在西斯汀小教堂里。他为人所诟病的缺点之一是「内举不避亲」 提拔他的孙子亚历山大和史佛沙为枢机,他令13 岁还是个孩子的孙子欧大维娶神圣罗马帝国皇帝查理五世的私生女——十六岁的奥地利玛格丽特公主为妻,为了庆祝两姓于1538 年11 月3 日联姻,他大摆酒席,笙歌宴舞,张灯结糕,举行赛马、赛公牛、赛水牛,连续数天之久。

依纳爵和他的同伴可能也目睹了这一切,也听到老百姓的一些怨言,尽管如此,侍奉罗马教宗是他基本的人生计划,这该怎么说呢?

在疑惑当中,他们心中自有一条准则,那就是依纳爵再三告诉他们的「 应遵从长上,并不因为他是个善人或他颇具资格,只因为他代表天主,而且从天主那里接受他的权柄;从另一方面说,也不要因为他不够精明细心或者不够好,就不听从他。」遵从教宗,是遵从教宗所代表的主耶稣,因此,他们诚恳地、毫不犹豫地,接受教宗的管辖,是教宗保禄三世而非亚历安拙·法尔内塞〔教宗的本名〕 。

教宗保禄三世和依纳爵从见面的第一刻起就相处得很融洽,这位法尔内塞家族的教宗大力帮助耶稣会,而西班牙的罗耀拉贵族出身的依纳爵,也为法尔内塞家族做了不少好事。例如,他挽救了教宗保禄三世之孙欧大维和奥地利的公主玛格丽特的婚姻,玛格丽特极端厌恶她的丈夫,在婚礼中不肯宣誓,婚后很久还是拒绝和丈夫同房,依纳爵是她的告解神师,劝她接受他之所是,当然教宗保禄三世是非常乐见此事。

耶稣会这个团体目前是第三度住在罗马,他们第一次到罗马是在1538 年的复活节后不久,他们住在梦堤附近的一座房子内;才四个月他们就迁居到靠近西市多另一座较宽敞的房子去;从1538 年10 月到的1541 年2 月l日这重要的两年半内,他们住在一座非常靠近犹太人区的建筑物里,现在的戴佛尼路16 号,这座房子当时盛传闹鬼,屋主法吉潘尼因此低价售予依纳爵,耶稣会就是在这座房子内诞生的。

去白冷举行首祭的希望破灭之后,依纳爵就准备于圣诞夜在圣玛利亚圣堂的「圣诞马槽祭台」前举行首祭。

同伴们到罗马城内各个圣堂和公开场所讲道,求乞奉献金,一件意想不到的事,让他们大大的成就一番慈善工作。前一年的夏天干旱非常严重,那年冬季特别冷,是四十年来的最低温,食物稀少,饥荒遍地,同伴们开始在他们的住处供应食物给饥民,他们预估帮助300 人,到后来却至少有3 000 人。

这些「巴黎的宗教导师」已经全然投入依纳爵在1539 年所起草的会宪纲要里所列要点:讲述天主教的道理、讲道、举行圣事、带神操、做慈善工作,目前都是在罗马城里从事这些善行。意大利的国境内外也有许多城市邀约他们前往,神圣罗马帝国皇帝查理五世的大使,请求派遣几位耶稣会士去西印度画岛〔南美洲〕,葡萄牙的国王也请他们远赴东方。

事实摆在眼前,他们可以清楚地预见未来他们必须分散各处,他们究竟要将它当做是对个人的召叫,或是对一个有组织的团体成员的召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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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还要同在一处吗?

依纳爵明暸这个时刻已经来临,但是尚未提出共同生活的计划,所以还没有形成一个宗教性的团体,他希望事情本身和他的同伴会提出这个问题,他追随不断引导他的天主圣神的脚步,纳道尔说他不要超越天主圣神。

时刻终于到了,因为教宗要派布罗特去整顿本笃会在意大利中部城市锡耶那的一所修道院,事不宜迟,他们开始审慎考虑要不要成立一个有自己的长上的固定团体,这个考虑从3 月一直到1539 年6 月24 日。

在这段时间内他们并没有中止传教工作,他们都是晚上聚在一起,各自表述意见,讨论结束后经由一致同意才做决定。第一点很容易解决,没有问题,天主所建立的,不必就一定要「团聚在一处」 ,反而是它必须不断的增强。可是他们究竟要不要发服从愿,遵从由他们中间所选出的长上,听他的指示呢?如此一来,就要成立一个修会,大家都对当时的修会制度不满意,而且担心如果加入当时的修会,会使他们受限而无法施展。经过许多天的讨论与祈祷,他们一致决定选一个长上,献上自己遵从他。4月15日法伯尔举行弥撒圣祭,大家都领完圣体之后,共同签署一项文件,声明他们决定且承诺要加入即将成立的修会。

5月和6月都在研究和决定未来的修会要具备哪些其它的特质,例如:特别立誓效忠教宗;教授儿童要理;终身职的总会长;要做三次的避静;朝圣;初学生必须到医院服务;因为神贫,所以修会可以有房子,但没有所有权。

6月24 日他们的考虑结束,但在2 0 日,十二个同伴中,就有七人必须先行离去: 法伯尔和莱内斯去意大利的帕尔马,高督尔去法立翠,博瓦迪利亚去意大利西南部的那不勒斯,克罗德·杰去意大利的布雷西亚省,而布罗特和罗德里格斯去锡耶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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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如何着手?

依纳爵担当起草新修会的组织纲要的工作,该如何着手呢?

怎样才能把个人的神秘的领袖魅力,转化为修会的法律,使它们具体化, 而且永世长存?

依纳爵把这些想法写成会典纲要,首先要得到教宗的批准,这是新修会得以成立的第一步。

取得教宗批准的过程,比想象中还要困难,而且比预期的还久。在6月底7月初,康达理尼枢机主教向教宗呈上这份会典纲要,教宗把它交给道明会的会士贝迪亚去研究。贝迪亚花了两个月的时间研究之后,赞成这份会典纲要。依纳爵9月3日马上把文件〔会典纲要和贝迫亚的评语〕呈交教宗,教宗当时身在底佛, 随行的康达理尼枢机主教把内容念给教宗听后,教宗口头批准, 并且加上这句名言:「天主圣神在这里运行。」 康达理尼枢机主教当天就告诉依纳爵这个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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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廷的批准

    事情并非就此结束,教宗口头上拉准后,就把文件交予格鲁西枢机主教——他是教宗的通论大臣,让他拟一份文稿,不过没有明确说明是一封诏书,或是一件通论,这看起来只不过是个形式而已。其实不然,对格鲁西枢机主教而言,这文件非常重要,应该是发诏书,而不是出通谕,诏书是罗马教廷要负责,必须要再重新检视整个计划;格鲁西枢机因此发现以下几点:他不赞成免除共同的一天七次的祈祷日课经,他也不赞成没有明文规定要做补赎,另外,特别效忠教宗的誓言他也不同意,显然格鲁西反对这个计划。为了挽回这个计划, 教宗把文件交给盖笛西尼枢机主教, 这一来把事情弄得更糟,盖笛西尼枢机主教喜欢这份会典纲要,但是不赞成成立新修会,因为当时已经有太多修会了;他主张减少修会,只要留下四个古老的修会: 本笃会,熙笃会,方济会和道明会就可以了。

依纳爵发动了上天下地一切攻势:上天方面,他许诺要献三千台弥撒;下地方面,他向他的人所工作的领地的亲王与主教们取得褒扬状,他有葡萄牙国王约翰三世、神圣罗马帝国皇帝查理五世和法王方济各一世的推荐。盖笛西尼枢机主教终于让步,但是附带一个条件:在证明这个新生的修会有其存在的必要之前,人数不可超过六十人。教宗接受了这个建议, 1540年9月2 7日在威尼斯广场的威尼斯宫签署了批准的诏书,它的第一句话,就是举世闻名的,称耶稣会是「 教会的军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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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我听命!

当时萨威并不在罗马,他在前一晚就开启了他的传教之旅。葡萄牙的大使马卡斯向依纳爵要求十个同伴中的六人,依纳爵对他大声说「 主,耶稣,大使先生阁下,那世界上其它地方,该怎么办? 」

郭维校长曾建议葡萄牙的国王约翰三世,把他所熟识的巴黎师傅们派到印度。「如果不是全体,至少是一些人,」 他说。约翰三世挑选了博瓦迪利亚和罗德里格斯,但是博瓦迪利亚在义大利西南部的卡拉布里亚传道;他于3 月14 日抵达罗马,可是因为病得不轻,无法于第二天随大使起程,而大使又坚持要如期成行,巴黎的师傅中只剩方济·萨威一人,那时他是修会的秘书。依纳爵本人也生病了,他把萨威找来,对他说「 萨威,你知道这是天主的旨意,在我们的人当中,有两个人要去印度,而我们所选的两个人中的其中一人——博瓦迪利亚因为生病无法成行,大使无法等到他康复,所以现改由你赴印度工作。」萨威立刻回答:

「是的,我听命。」

他用这句话接下了他的传教事业,然后他就开始修补「旧袜子和其它一些大大小小的东西」 之后,他到梵蒂冈,请求教宗的降福。起程当天,他写下三项书面声明:第一,他承诺「接纳所有相识相聚在一起,依本会的会宪、规条与生活方式,而领受铎品的人。」第二,选择「我们真正的会父依纳爵做长上,他很自然地把我们统统召集在一起,尽全力保护我们,管理而且使我们进步,他比世上任何人都了解我们。」第三点,他预先发他的服从、神贫与贞洁三愿,他的同伴在选完总会长后,才要发这三愿。

这三项声明的日期是1540 年3 月15 日,也就是他从罗马出发的日子,并且签下了「方济」之名。依纳爵来不及为萨威写一封介绍函给他的老家罗耀拉家族,也来不及如他以前对即将离去传教的同伴所做的那样仔细叮咛。但萨威保证会不断的为「盖笛西尼枢机主教献弥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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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重再见

萨威身着槛缕的道袍,向他的会父告别,依纳爵打开萨威的道袍,看看衣服是否穿得够暖,是否足以抵御旅途的风寒,竟发现他身上只穿着一件衣衫。

「就只穿这样吗,方济?就只穿这样吗? 」 依纳爵问道,接着赶紧送上他会需要用到的衣物。

萨威走到葡萄牙大使马卡斯的公署,带着大日课经和几项文件,他全部的行李就只有这些。他沿途探访依纳爵在罗耀拉的老家,可是没去佳飞尔,也没去欧本诺斯看他最亲爱的家人。

他们一行人于6 月底到达葡萄牙首都里斯本,罗德里格斯走海路先他们一步到达里斯本,方济到了之后就先去找他。三、四天后国王派人延请他们,葡萄牙国王约翰三世「很隆重地接待我们,萨威单独与皇后在一个场所交谈,他们垂询好多问题,关于我们修会是如何发展,和我们如何相遇相知的经过。」

这不仅是表面的寒喧而已,有一次国王看到他们经过时,向瑞尔侯爵说「 他们是名副其实,像宗徒一般的人。」对人们而言,他们就是「宗徒」。

他们有好多事要做,因此萨威没空去探望他的表兄弟神学家艾宾达,只得写几封文情并茂的信给他,在注明的40 年11 月3 日的第二封信上,他说「 我过门而不入,阁下,天主知道我对你的爱有多深,让我继续在你的爱中。」

罗德里格斯留在葡萄牙,1541 年4 月7 日萨威单身遗赴印度,五艘三悦帆船在葡萄牙的贝伦下锚,萨威登上小船,再接驳到领航的大船「圣地亚哥号」上,罗德旦格斯陪着他,在分手的最后一刻,他向罗德里格斯透露一则他一直小心保守的秘密。当时在罗马的法吉潇尼的那所房子里,罗德里格斯生病,萨威睡在床边的地板上看顾他,夜里萨威惊天动地的大叫醒来,口中吐出大量鲜血。罗德理格斯问他当时究竟发生什么事,在他承诺在萨威的有生之年绝对不透露给别人知道后,萨威才向他述说「我的兄弟罗德里格斯,你要知道, 天主尽力帮我保守我的童贞,那天晚上,我梦到有女人要对我投怀送抱,她的手穿过衣服触摸我的胸部,为了抗拒她,我用手臂大力推开她,用力之大,咬伤了口中的几条血管,那就是我为什么口吐鲜血而醒来的原因」

罗德里格斯回到岸上,领航的船只张开船帆, 大炮轰轰做响,这是出发的信号, 那一天, 萨威正满三十五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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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纳爵总会长

就在那几天, 罗马的另一艘大船耶稣会也正要起航。方济· 萨威离开后,依纳爵和他的同伴们于154 1 年1月底或者可能是2 月1 日, 搬到亚斯塔里提供的小房子, 这幢房子位在道路圣母小堂的前面, 在往康比多利欧的路上,教宗保禄三世即将把这座教堂赠予耶稣会,这座房子和这座教堂将不断扩展,正如这个修会本身将要成长茁壮,向四方拓展一样。

耶稣会的成立,会典纲要只是整个基础的第一块基石而己,现在要继续建设,为此需要给它一个主体——会宪,和一位领导,也就是一个权威。由依纳爵发起,召集在意大利的所有同伴莱内斯、布罗特、克罗德杰,在罗马的高督尔和萨尔梅隆也来了。这个全体会议只有六人, 但是他们有不克出席者的授权,支持他们做他们视为合适的决定。3 月4 日他们授权依纳爵和高督尔,起草第一份会宪;这两人经过一连串的讨论,写下的1541 年的会宪,里面有49 点提及他们想要建立的生活方式的各个层面。

接着就是选举总会长,4 月2 日这六人又再次聚首,他们决定用三天的时间祈祷,然后在4 月5 日将票投进一瓦器里,未能出席者:法伯尔,萨威和罗德里格斯由他们代为投票,博瓦迪利亚时任卡拉布里亚区的代理主教, 忙于工作,无法分身前来投票,也是由他们代投。

4月8 日圣周的星期五开箱验票,结果大家一致推选依纳爵当总会长。好戏还在后头,尽管全体一致通过, 但是依纳爵却不愿接受,「 他由衷请求」, 他说他比较喜欢受人管理,而比较不愿去管理别人,他觉得他不会掌管自己,不愿干预别人的事,「他还有许多恶习、过错、不堪回首的过去和现在需要天主垂怜的事」, 他拒绝接受这个职位,至少要等他看得更清楚他应该接受时,他才要接受,为此他请求他们再做三、四天的默想,同伴们虽不愿意,还是做了。到了13 日圣周三,又再重新投票,结果还是一样,即使到了此刻,依纳爵还是不肯接受,他说要问问他的指导神师——蒙多利真尼可伦, 山坡上的圣伯铎修道院的一个方济会神父罗迪的意见。

当晚依纳爵就去见他的神师,连续办了三天告解,明白述说他所有应求天主垂怜的事,复活节当天罗迪神父说:依纳爵应接受这个职位,否则他就是违抗圣神。这次依纳爵不得不屈服了,他只请求神师把这些话写下来,这位好心的方济会神父答应了,寄了一封有封印的信给依纳爵的同伴们,以确认他的意见。于是依纳爵接受了这个职位,这一天是1541年4月19 日, 复活节八日庆期的星期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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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往圣伯多碌,追随圣保禄

在最后那次会议里,还做了另一项重要的决定:第二年春天的4 月22 日那天,他们要在罗马城外圣保禄大教堂内发愿。那天这六人互相办告解,由依纳爵主持弥撤,在领圣体时,宣布发愿的信条,接下来其他人也都这样做。这个礼仪是在现在的苦像小堂举行,这是在1823年的大火之后唯一保存完整的古迹,它是在圣保融大殿走廊的左边第一间,有一幅马赛克的圣母像,这幅画的历史可追溯到十三世纪的意大利籍教宗何诺三世时代,耶稣会士现在尊它为「耶稣会的母皇」。

弥撒的最后他们聚在告解祭台前互相拥抱,然后继续前往七座大殿朝拜「 那天我和神父们一齐去见识见识,」 前一年9月18 日才入会,当时才14 岁的黎巴代乃拉说,并指出高督尔充满神慰「他无法掩饰,只得让它自然地流露出来。」

大家去拉特朗大殿做最后朝拜,这一天以在大殿附近举行野餐做为结束,由黎巴代乃拉负责筹备。未能出席的同伴们,在不同的日子与不同的地点发愿。法伯尔已于10 月份去德国,陪神学家奥兹参加1541 年在累根斯堡举行的神圣罗马帝国的国是会议,他于7 月9 日在那座城市发愿;博瓦迪利亚一向特立独行,因此无法预测他的想法,他起初拒绝发愿,后来又同意了,也于同年的9月,同样在圣保禄大殿发愿;萨威在波涛汹涌的海上乘着「圣地亚哥号」接近佛得角摹岛直到1543 年12 月或1544 年l 月才在印度西南部的卧亚发愿;罗德里格斯拖得更久,他在1544 年12 月25 日才在艾佛拉发愿。

这就是耶稣会的十位创会的同伴,代表了这个修会的传教事业的普世性和重要性,它有人性的个别差异,也包含会士的软弱在内。





一.成立团体 3. 在罗马的依纳爵〔1541 年—1556 年〕
    
曾是马不停蹄、走遍大半欧洲的旅者,现在却困在罗马,不停的挥笔,几乎很少离开他住的小屋。不过没有任何事可以修剪他如老鹰般的双翼,在那张现今还保存的小书桌上,他翱翔全世界,全心奉献在同伴们所交托的工作上:草拟会宪和管理这个新修会;但他还是会找时间与精力在罗马做宗徒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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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宪的拟稿人

这个工作就是把教宗所批准的会典纲要加以扩展,在1954 年3月的会议里,当他们委任依纳爵和高督尔草拟会宪的条文时,同伴们还拟了一个大纲。高督尔在同年8月29 日去世后,就没有再召开全体会议,拟定会葱的工作重挡, 全部落在依纳自一人身上。

他所定的会宪境界甚高,但这些文字并不是要去压抑精神,因为在序文里,他已经提到把「圣神所铭刻在内心的慈善与爱德的法律,超越任何外在的会宪。」 列为首要。他受托掌理这个组织,是因为「天主上智奇妙的安排,召叫受造物与祂合作」,因为教宗已经祝圣这个修会; 因为过去先圣先贤的教导;也基于理智的判断,依纳爵只得全心委顺,撰写耶耶稣会会宪。

在拟写会宪的过程里,依纳爵所用的方法是研究加上祈祷,祈祷加上研究。这个新的修会有它新的特色,不同于修道院和托缽的修会,但也具有共同特点。这需要仔细研究,从他们的经验得益,吸取他们的智慧。在这方面, 有他的秘书卜兰可协助,但那是在1547 年之后。在那之前,他就开始做好几项初步的研究,其中最引起我们兴趣的是在神贫方面,因为他用的方法相当有启示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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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神贫的规定

这十个同伴决定像宗徒一般,过着神贫的生活来传道,因此他们圣堂就不能有收入。但是在1540 年11 月18 日可达修神父接受了教宗赠予耶稣会的小圣堂——道路圣母堂,是一个有收入的堂区。他们想要在他们所渴望的神贫与新的状况之间取得平衡,就同意圣器室〔只有圣器物,而非圣堂〕可以「有收入来应付日常所需的开销。」

这个决定十分合法,而且完全符合规定,虽然在讨论时依纳爵让它通过,但对他而言,却一直觉得是种背叛,内心痛苦不堪。草拟会宪时,他经过很长的分辨,用了我们在神操里知道的所有方法步骤。在目前所保存的纸条上,都还可以看到他所列举的赞成与反对理由,尤其是他的灵修日记更可以证明这一点。这些书页妥善保存至今,他研究神贫这个主题的确切日期是1544 年2 月2 日到1545 年2 月27 日。

他面临三项抉择:不要有任何的固定收入,毫无限制地拥有收入和只拥有部分的收入,他选择了第一项。他在祈祷中找到决定的理由,在祈祷中他感到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要追随基督,而他所追随的这位修会元首正是「人类的理性所无法理解的全然的贫穷」 而这些全都「导向相同的结论」。

这个情况在他对巩路易描述他的生活史时,曾具体的说明过,「当草拟会宪时,他每天做弥撒,把他所要处理的事情摆在天主面前,而且为这些事祈祷,他神视的频率更超越平常,大部分的神视都在确认会宪里的某些要点。」

卜兰可的到来是天意,因为有了他的帮忙,依纳爵可以加倍奉献自己在会宪的草拟工作上面,卜兰可具备理想的秘书人选所应有的一切条件:工作能干,认同上司,准确无误地执行交办的工作,他是依纳爵的「记忆与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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卜兰可的贡献

卜兰可一来就开始校对整理他所找到的资料,在阅读当中他记下疑点,再阅读古时教会的修会会宪和规条,并且记下笔记,这是非常珍贵的数据。

1550 年的年中,会宪的第一份草稿拟好了,经过依纳爵亲自校订,这样的校订至少两百三十次,改换一个字,一个词组,删去一整段,或做不同的建议。

最后的时刻终于到了,完成的会宪将给能够来到罗马的神父过目。依纳爵在1550 年圣年的年尾召集他们,把他们对会宪的建议归纳起来。他重新研究会宪,然后在155 2 年提出已半成型的会宪,半成型是因为终其一生他都一直不断在修正会宪,他永远没想到要「完成」会宪。这不仅是一种人性的态度,也因他受到不断的神视的启发,深深感到这件工作要有弹性。所以在会宪里他建议:只有基本原则是不变的,其余要因人、因地、因时制宜,会宪是活的;遵守它,同时也要考虑所处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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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理者

总会长的职务是多方面的,而且必须具备多种资格,是父亲,也是领袖,但要更像个父亲,而不是领袖;是外交家,也是公关人士,而同时又是策略专家。

我们修会的老鹰——会祖依纳爵真备以上种种条件,他的管理是建立在对「儿子们」〔依纳爵避免在会宪上使用这个字眼,他只用了一次〕的爱上面,这些爱与情意,统统归因于他。黎巴代乃拉和他同住了十六年之久,他说每个耶稣会士都深爱依纳爵,而且也感受到依纳爵对他们的爱,「他好像全部都是爱」。

巩路易深有同感,而且还说「 他不管看到什么人,都表现他的好意,好像把那人放在心上一般。」 他有那种天赋,深知与了解他所认识的每一位,他彬彬有礼,而且又满怀诚意。有一次,为了拥抱一位新进的、长得很高大的来自法兰德斯的耶稣会士,依纳爵人很矮,就跳起来去勾他的脖子,他总是散发喜乐的气氛,这就是他在会院内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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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题

依纳爵尽管擅长处理人的问题,但自从在巴黎的时候开始,他和同伴中的罗德里格斯就有一些龃龉,这个事件是他管理生涯里最深的痛,他个人深受打击。罗德里格斯在葡萄牙首都里斯本的宫廷里是个成功的人物,也因此吸引很多人加入这个刚成立的修会。在孔布拉耶稣会的神学院里,有很多年轻人,他们满怀热情,但不甚顺服,而且不会分辨。依纳爵写了两封信给他们,这两封信已成经典之作,呼吁他们要做个成全的人而且要顺服。但是问题并没有解决,罗德里格斯的态度是不合作,依纳爵决定把他调离葡萄牙,任命他为亚拉冈会省的省会长,罗德理格斯抗命,回到家乡,不愿接受新职,依纳爵把他的情况送交四位神父审理;罗德理格斯不接受他们的裁决,有一阵子,他好像就要出会一样。依纳爵最关心的是他的团体,特别是那些初学生。一开始他们和其他人生活在一起,而且他亲自照管他们许多年,但不久就可清楚看出,如果他们只接受成年的男子,那么修会就不会成长,也无法应付来自四面八方的求助。

耶稣会的大门也要为年轻人敞开,因此成立学院培育这些年轻的入会者。不久就成立两种学院:第一种学院,特别陶成打算加入的年轻的耶稣会士;第二种学院是教育一般没有意愿加入耶稣会的年轻人。依纳爵下定决心,他大力推动这些学院的使徒传教工作,后来培养出耶稣会中学教育的先驱者。

依纳爵任总会长期间,在意大利有的家学院,在西班牙有17 家学院,在葡萄牙有4 家学院,在法国有2 家学院,在德国有5 家学院,在印度有5 家学院,在巴西有3 家学院,这后来成为耶稣会的特色,也是依纳爵始料未及的。现在的耶稣会不再是个飘浮不定的小团体,而是有系统的稳定机构,规模扩大,便有了较大的功能。依纳爵草拟会宪时,也把这些事实融入会宪里。

教育的问题并非他唯一的挂心之处。他接到来自各方的要求,他必须按照需要考虑优先级,看哪一件会引发更大的善,他要加强天主教国家的信仰,保卫受到新教威胁的国家,在亚洲和美洲新天地传播福音。

但是我们也必须承认——依纳爵很多时候也受到幻想、不足以及错误的信息所欺骗,以他自己的天真,再加上夸大不实的计画,以致遇到许多失败挫折。他派萨尔梅隆和布罗特去开拓爱尔兰,结果徒劳无功,空手而回,根本就没有到达爱尔兰岛。在开拓衣索匹亚的传教事业方面,依纳爵被人骗得很惨,依纳爵一向不愿意他的人被祝圣为主教,却破例让三个会士祝圣成为主教,他本人甚至准备亲自去传教;他甚至还致函衣索匹亚王,想说服他皈依天主教,但所有的一切就像沙堡倾把一样,瞬间化为乌有。他曾盛大取名为帕特里的主教根本就没有拉达衣索匹亚,另外两个主教的其中一个确实到了那里,但生活悲惨,必须用双手耕地来填饱肚皮,他「想做的事业很大」 ,但得到的信息却是错误的,因此造成计划不符现实,结果事与愿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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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函

在依纳爵庞大的工作当中,写牧函是相当重要的一部分,他按时发布牧函。团体的成员分布全世界,但都必须与他们的领导相连结。博瓦迪利亚就抗议,他一惯的作风就是如此,他说无暇阅读依纳爵所写的牧函,而且也无法如依纳爵所期望的有那么多东西可写。「即使您无暇阅信,对我而言,感谢天主,我有足够且更多的时间,一读再读你们的来函。」依纳爵极谦卑的回信道。

现存的依纳爵所写的七千封信当中,有一千封是1555 年写的,他一天寄出三十封信,每封信看过一遍或两遍后就寄出,他所创设的「年度牧函」, 现在成为研究那个时期的历史和当时他们曾提及的国家的重要史料之一。

那个时代的所有重要人物都出现在他的牧函里,这位受到欧启示要把生命奉献给全世界与医院的人,与达官贵人——神圣罗马帝国皇帝查理五世、菲迪南皇帝,西班牙王菲利普二世和葡萄牙王约翰三世都有所接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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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居罗马的宗徒

依纳爵并没有把自己关在象牙塔里,他与现实直接接触,而且响应他们的需要,他的行动计划有他的特色:当开始一项工作,他会建立一个组织来指导和为它筹款,只要有需要他一定会配合,然后再慢慢退出。

这位定居在罗马的宗徒从社会的最底层着手,需要他帮助的人,都是希望脱离现状的人;来自全欧洲的娼妓,在罗马找到她们的天堂。如果她们愿意的话,他要如何拯救她们?罗马街上有个「皈依妇女的修道院」,至今仍写着「皈依者」这几个字,在1543 年住了八十位从良的妓女。但这些都是愿意发圣愿过修道生活的单身妇女,对于已婚或打算要结婚的妓女,又该怎么办呢?依纳爵想到成立圣玛尔大之家,.他运气很好顺利取得所需的款项,在挖新房子的地基时,在一座古罗马庞培时代的建筑物废墟里,发现大量的大理石,依纳爵把它卖得一百个葡萄牙币,把这些钱都用在这个计划上。当圣玛尔大之家终于建好时,人们经常看到一个有趣的景象——在依纳爵身后几步的距离,跟着愿意进入圣玛尔大之家的妇女。

但是这个全世界最古老的行业,当时是由母亲传给女儿的,许多年轻的女孩,有掉入火坑的危险,依纳爵决定让她们搬家「和交际花〔依纳爵一向用这个字眼来指称妓女〕生活在一起的年轻女孩,才不会被恶表所骗。」为此目的,他于1 545 年,在芳纳利的圣凯瑟琳圣堂成立一个机构,靠近我们的朋友法吉潘尼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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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只为社会底层的百姓

依纳爵也关心皈依天主教的犹太人的物质与灵修生活,他废止仍在实行且受人非难的邪恶风俗——没收他们的财产,和断绝他们的子嗣继承权。这些作法皈依了许多犹太人,也带来出人意料的结果:这些新加入的基督徒住在道路圣母堂的房子里,耶稣会的初学生也住在这里,因此不久就人满为患。奥地利的玛桩丽特公主帮忙解决这个问题,在1543 年初和年中暂时使用她们的房子,她和亚历山大· 法尔内塞枢机主教的母亲欧西妮共同分担。

依纳爵事主的热心不只限于低收入的百姓,他同时也为上流社会的高层人士服务,1552 年11 月几次出访亚维多,为挽救柯罗拉和当时世界最美的女人之一的亚拉冈的乔安娜的婚姻。依纳爵是乔安娜的指导神师,她因为丈夫的行为失当,离家出走前往意大利那不勒斯,依纳爵一听到消息,就立刻跨上马背,要去找这位离家出走的女士,劝她返家;当天早上,天下着大雨,他的秘书卜兰可劝他第二天再出发,依纳爵打断他的话说:

「我们上路吧! 在事奉天主的事上,三十年来我从未延迟,无论扬风下雨,或天气有多么恶劣。」

他到了亚维多公爵领地,讲了二十六个理由劝她回家,她终于带着一路上一直与她同行的儿子马可· 安东尼一起返家。

另一个重要事件是1545 年8 月27 日那天,接到紧急召唤,去玛达马宫〔即今日意大利的立法院址〕,去帮助难产的玛格丽特公主,他给她办告解,做弥撒, 还为她送圣体。结果她生了一对双胞胎,第一个是助产士给他领洗取名卡罗斯; 第二个在现场人士坚持下,由依纳爵为他领洗 取名斐多。 第一个婴儿在出生数个月后夭折,第二个在正式的领洗礼时,另取一个圣名,他就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军事天才和法兰德斯的统治者,亚历山大· 法内塞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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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烛残年

依纳爵知道自己的终期将至,他已完成一生想做的三件大事:修会得到批准,神操得到认可,以及完成会宪,现在他可以安心地离开人世了。

只剩下一件事是他的同伴希望他做的,纳道尔「坚持要求他向我们说明,从他弃邪归正皈依天主后,天主是如何引导他」,因为「这是这个修会真正的基础。」

在1553 年8 月底,依纳爵终于把他的密友巩路易找来,开始向他细述「他的一生和他年轻时代少不更事时所做的事,巨细靡遗。」期间曾中断过几次, 终于在155 5 年10 月18 日完稿,这是会祖过世前九个半月的事。

自从在曼雷萨做了一些严厉的克苦后,健康一直是依纳爵一项严重的困扰,这也是他为什么一直身体不佳的原因。1522 年冬季,他首次临到腹部疼痛;「 他病得很重」几乎到了鬼门关,他病体衰弱时常腹痛;在罗马的时候他时好时坏。 1550 年有一回他以为自己大限已到,严重到把耶稣会所有重要的神父都召集来,1554 年8 月他写信给方济·博日雅,提到他过去两个月,一天只能下床四小时。

到底是什么病呢?他一直讲他腹痛得厉害,他过世后给他做病理解剖,在他的肝脏找到三个结石,而且胃部硬得不得了,医师下结论说「 他能够存活着,真是一个奇迹」。「 结石病和肝硬化,在当时没有人想到会是这种病.,」 马拉农在他所著的《圣依纳爵的回忆录》中断言;他继续说「 但这并不重要,更重要的部分是病理解剖所无法说出的: 那就是依纳爵的灵修;历经这么多而且又极为严厉的守斋,这才是依纳爵这个游侠似的罗耀拉骑士的死因。无边的热情像扬风狂扫落叶般,把他带离人世,这么巨大的力量,使他一如其它伟大的神秘家一样,渴望走入人世生活的另一面,到天主那里去。」

临终时刻很快就到了,1556 年6 月11 日再次发病,大家以为换一个空气较好、安静的地方,可能对依纳爵的病情有所帮助,所以他搬到罗马学院在爱卫汀农场的房子去住,但是依旧未见好转,所以在7 月27 日又再搬回罗马的会院。

他常旧病复发,大家渐渐等闲视之,这也说明了当时发生的实际情形:医师们去探望会院内其它的病人,只有依纳爵自己知道即将安息主怀。30 日那天傍晚,他把秘书卜兰可找来,告诉他,即将离世,恳请圣座给他降福,同时也为同样病危的莱内斯降福。

「医师并不认为你有那么严重,你真的觉得很严重了吗? 」

「我已经很严重了,马上就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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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大的疏忽

真是不可思议,卜兰可因为当天是星期二,要准备信件给信差送到西班牙,他把这事看得更重要;他是答应了依纳爵要完成他的心愿,请教宗降福,但是他的仍然问依纳爵可不可以拖到明天,依纳爵的回答,任何人想要了解他的意思,都可以很清楚的明白他所说的:

「我希望是今天,而不是明天,越快越好;但是照你所想,我把自己完全交在你手中。」

如果卜兰可有问一下医师的意见的话,情形可能就不一样了,他似乎没有什么警觉性;他还是继续他发信的工作,依纳爵吃晚餐时还好好的,甚至还处理一些小事,于是,卜兰可就放心地去就寝。

根据与依纳爵一起度过最后一晚的卡那洛修士所说,病人在床上辗转难眠,而且口中一直不断的重复着:「哦,天主」

直到午夜才安静下来。

到了早晨,他们才发现他已奄奄一息,他们把依纳爵的神师请来,卜兰可赶到梵蒂冈,教宗保禄四世接见他,尽管是大清早, 还是「非常殷勤周到地给予降福,和一切他所能给的」。

当卜兰可回到会院时,依纳爵已经去世,只有马德里神父和佛洛克斯神父在场,去世的时间是那天早上六点之前,当天是1556 年7 月3 1 日,星期五。

在检视圣人的遗体时,他们很惊讶地发现「他的双足非常坚硬,而且长满了茧,在他人生的旅途上,他一直不断的赤足而行。」这真是一段朝圣之旅啊!









一.成立团体 4. 讨人喜欢的萨沃伊人:法伯尔〔1506 年-1546 年〕
  
我们知道法伯尔和莱内斯于15 3 9 年6 月20 日, 在同伴们对修会的创建提出结论之前,就已离开罗马,这就是请求他们的服务的教会当局所给予的压力。

这种压力一直都没有缓和下来; 它一直都跟着法伯尔到处走,他像是棋盘中的一颗棋子,被人移来移去,从意大利到德国,从德国到西班牙,回到德国,再回到西班牙和葡萄牙,再到意大利;这样来来去去,让他疲于奔命,没有片刻休息,终于在七年内夺走他的生命。他, 一个服从到底、鞠躬尽萍、死而后已的殉道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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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大利的帕尔马

教宗保禄三世为了顺应他派在帕尔马和比圣沙的大使斐隆那第枢机主教的要求,决定派法伯尔和莱内斯前往陪伴他。这两人就在帕尔马开始宗徒工作,他们住在当地的医院里,没有住在主教公署,靠着穷苦的神职人员帮助生计,这就是这个新成立的修会的宗徒式的生活方式,莱内斯不久就搬到比圣沙,而法伯尔则继续留在帕尔马做传教工作。

法伯尔讲道时教堂里人山人海,随后又跟着他去医院办告解,接受他的灵修指导,他不分日夜任他们差遣。他在这个城市待了一年,其中有三个月因积劳成疾而病倒。但这个城市有了改变,大家开始领圣事,这原本是已被荒废许久的事,开始有了新气象〔 套用一位证人的话〕,「 好像庆祝圣年一样,每个主日都好像复活节一般。」

他的讲道确实产生效果,但最主要的原因是因为神操,才有这种深度与持续的改变;做神操的人一传十,十传百「 做神操的人很多」,法伯尔写道「确实的数目,难以计数,大家都想做神操;做过神操的神父,也开始给人带神操。」 这就是典型的加乘的效果。

在法伯尔的指导下,做神操的神父当中,有一人是西班牙的神父多梅内客。他知道法伯尔来自巴黎,多梅内客是正在赴罗马的途中,听说法伯尔的大名,于是前去拜见;他受到法伯尔的感动,决定取消行程,在法伯尔的指导下做神操,后来也加入了耶稣会。在许多的圣召中,还包括耶稣会的首位殉道者,克米那旦。

一年后,法伯尔就被召回罗马,教宗要给他新的传教任务,大家都反对,连斐隆那第枢机也不例外。但教宗保禄三世坚持己见,法伯尔只得被迫离开帕尔马,前往罗马。

他循着第一批耶稣会士的常例,徒步走回罗马,当夜幕降临时,他却迷路了;在荒郊野外,他找到一所农舍,借住一宿,这家人热诚的款待他,但他回报他们的,比他所接受的还多。晚餐后,大家围着餐桌而坐,他向他们宣讲天主的事,当大家都全神贯注、专心听讲时,一阵激烈的敲门声响起,他们打开门一看,面前站着十六个全副武装的盗匪,他们一窝蜂地闯入屋内,坐到餐桌旁边,开始大快朵颐,他们吃得闹烘烘'这时才注意到法伯尔,他们质问他。法伯尔发言,用他无比的权威和流利的口才,训责他们, 这批盗匪被训得哑口无言,他感动了他们的心,赢得了他们的尊敬,还请法伯尔听他们告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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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国

    他在1540 年9月中旬,就在耶稣会得到正式批准的前几天,抵达罗马。他所接受的传教工作,将把他从为平民百姓服务的门徒,一跃成为教会与修会的最高阶层。他要在德国法尔姆斯所召开的神圣罗马帝国的帝国议会中,担任神学家奥兹(注一: 这位很有影响力的教会的神职,就是1529 年向巴黎宗教裁判所告发依纳爵有异端嫌疑的人; 1537 年他是神圣罗马帝国皇帝查理五世派驻教廷的大使;因为惧怕他,依纳爵竟有和另外九个同伴去罗马,转而请求教宗让他们赴耶路撒冷朝圣。不过,后来他的想法改变了,还帮助了他们。来年还在依纳爵的指导下做了四十天的神操,从此以后,成为耶稣会的热心支持者。) 和查理五世的顾问,召集会议的目的是要对基督教的新教做一点了解。

德国即将成为天主教与基督教争斗的前线战场,而耶稣会将是最积极的团体,法伯尔就是它的掌旗官,除他之外,依纳爵这个战略家找不到更好的人选。法伯尔并不通晓德语,因此无法用德文向德国人讲道;他只能用他所会的语言——拉T文、法文、西班牙文以及意大利文和受过教育的民众交谈。他用与个人交谈的方法,来发挥宗徒的力量和功效,他就这样做了一些奇事。他离开德国之后,还是无法忘怀这个国家,他继续不断为它祈祷,也为最抛掷的新教徒和归向新教的城市祈祷。

他在10 月24 日抵达决尔姆斯,可是会议已经一败涂地,正如这个城市本身一样。会议由路德教派所控制,法伯尔表明他愿意和基督新教的神学家兼教育家梅兰希顿面对面讨论,可是人家还是不给他机会,而且还不许他向儿童讲授要理,他尽其所能的鼓励剩余的天主教友,还照顾了神职人员。

在妖尔姆斯才住四个月,法伯尔和神学家奥兹在1541 年l 月10 日就转到德国的累根斯堡去,因为会议转到这个地方。那时他已经了解「并非不当的使用圣经,才使路德教派激起这么多城市来反对罗马教会; 真正的原因是神职人员的恶行;唯一的解决方法就是跟随与效法基督。」当时法伯尔加紧他的工作——带领神操,参加的避静者都是朝廷的高层人士、高阶的神职人员和神学家,其中包括萨诉伊的亲王。「我的亲王,」法伯尔骄傲地写道, 「他选择我,当他的指导神师。」

同一时间在罗马,同伴们选举耶稣会的长上,还发了愿;法伯尔的书信投票,没有来得及赶上长上的选举;至于发愿一事,他是在1541 年7 月9 日于累根斯堡发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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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班牙

同一个月27 日,法伯尔陪同神学家奥兹前往马德里,他路过自己的家乡——心爱的萨法伊' 还做了一点点宗徒的工作,如他的同乡萨斯后来所回忆的,他去探望他以前所住的村庄维拉莱,在他的本堂讲道讲了好几次,还去看望病人。

当他们进入法国的领土时,被一小队士兵囚禁了七天,天主赏给法伯尔的讲道长才再度得到发挥「 天主帮助我们,赏赐我们恩宠,让我们转化那些拘禁我们的人,赚得他们的灵魂,队长还要求办告解,向我办了告解。」

他们在西班牙短暂停留之后,奉教宗的命令前往德国。在那段短暂的时间捏,他们去了西班牙的卡斯蒂利盟,而i往南去了欧卡纳,拜见神圣罗马帝国皇帝的女儿——玛丽亚公主和乔安那公主,和她们的监护人丽欧那。停留了三天,法伯尔就准备起程前往德国,公主派她们的专任司铎亚拉岗神父、丽欧那也派她的专任司铎艾维洛神父伴随他到西班牙的托利多。在途中法伯尔的灵修谈话感动这两位神父,在抵达托利多之前,他们就请求法伯尔让他们加入耶稣会;征得公主的同意,法伯尔就带着他们一路前往德国。

他取道西班牙的巴塞隆纳时,特地绕去阿马占探视莱内斯的家人「去偿还我对莱内斯弟兄所欠的一份很大的人情;我和他家的每个成员,他的双亲和住在家里的两个姊妹,聊了很久,他们也都办了告解。」他于2 月25 日傍晚,抵达巴塞隆纳,和他的两个同伴住在方济·博日雅的家,他是龙贝的世袭贵族,当时则是西班牙加泰罗尼亚的总督「 他们夫妻俩都非常喜欢我们」。法伯尔和博日雅这两人虽然性情回异,可是一拍即合、相见恨晚;博日雅从依纳爵的姪子阿罗瓦斯那里,听说过耶稣会的大名,可是认识了法伯尔后,却有了决定性的作用,在西班牙的短暂停留虽然辛劳,但非常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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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赴德国

由于大部分都采徒步的方式行进,因此花了两个月的时间,才走到德国。法伯尔一路上指导两个初学生,这趟旅程可说是多灾多难,在他的回忆录里,法伯尔感谢天主「保佑他们在那既长又危险的旅途中,没有陷入人的想望当中,也不为短暂的邪恶所害:像是在加泰罗尼亚过到抢匪;在法国坐监;离开萨沃伊后,在瑞士遇到士兵;在德国遇到异瑞的问题,还有疾病等等的问题,因为我们当中有些人好软弱。」

两位初学生去德国的科隆,.因为那里有个小小的耶稣会的团体,而法伯尔则前往史拜拉。  4 月15 日抵达那里,他一向比较偏爱神职人员,但当地的神职并不领情,他们不理会他。对此法伯尔也只是一笑置之,以行动来证明那些排谤他的传说是谎言,有些神职人员开始渐渐地接近他,受到他的感动,情况于是有所改变。以前逃避他的人,开始来找他;第一个来找他的是教区的副主教,他做完神操后,就想加入耶稣会;但法伯尔劝阻他:在这时刻,优秀的神父不可放弃他的职务。主教也亲自来受教,法伯尔不断地告诫他,要注意所属神父的品行和操守,和他所应尽的主教职务;被他的言论所感动,主教和副主教加入教区神父的组织,反对神父纳妾,并且采取行动。

法伯尔的名声传到枢机总主教、梅因兹的选帝侯、勃兰登堡的艾伯特那里;他排除万难,请法伯尔到他的教区。同样的情况也发生在史匹尔,首先是反对的浪潮,抗议法伯尔是改革者又是外国人,一旦他们认识了他之后,就开始尊崇他。

法伯尔在这个城市中,成功转化神职人员例子之一,是他寄宿处的主人,圣克里斯多弗教区的康纳德神父;他卷入一段丑闻,但事实上他的灵魂是善良的,法伯尔劝他把妾打发走,后来他成为教区神父的模范。有一天,康纳德神父在街上碰到一位年轻人;他专程从科陆来找法伯尔,他就就伯铎·嘉尼修〔圣人,始带八日神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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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尼修神父

    嘉尼修是德国尼米金市市长康宁斯先生的公子,康宁斯先生曾任九届的市长,也是个事业有成的生意人,嘉尼修当时二十一岁,他不像父亲那样追逐物质的享受;他比较喜欢念书,尤其是对神学特别有兴趣,他渴望能真诚地服侍天主;在科隆他所上的大学里,他认识一位很优秀的神父贺尔,.他聚集许多优秀的人才,像是著名的人文主义学者兼神学家寇拉斯,以及在思想上承继《师主篇》 作者耿稗思的艾克。这个团体与科隆的圣芭芭拉嘉都西隐修会,有密切的接触,这个隐修会的副院长是城里最有声望的人士之一,也成为了第一批耶稣会士的好友。

嘉尼修的理想很高,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办。小时候到荷兰阿纳姆的亲戚家玩,认识一位很有圣德的老太太;她一见到这个小孩子,就宣称教会里将会有一个新的修会成立,而这个小男孩将来会入这个修会。在科隆,嘉尼修和陪伴法伯尔到德国的艾维洛神父交上朋友,可想而知他会多么热心地向他介绍法伯尔这个人。嘉尼修到德国的梅因兹见法伯尔,与他讨论圣召的事,荷兰阿纳姆颇具圣德的老太太的预言,即将成真。

法伯尔和嘉尼修一见面就意气相投,一见如故;法伯尔被嘉尼修的率直所感动,而嘉尼修则认为法伯尔就是他在寻找的人,「他是个有血有肉的人,而非天使。」 他不久写信给一个友人说。他把自己交在法伯尔手中,跟随他做神操。回到科隆之后,在154 3 年5 月8 日22 岁生日当天,发愿进入耶稣会,开始他的初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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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国的科隆

拥有根深抵固天主教传统的科隆,正要进入一个非常关键的时刻。在复活节前几天,总主教兼神圣罗马帝国的大选帝侯〔德国有权选神圣罗马帝国皇帝的诸侯〕魏德,比天主教徒或路德教派的教徒还要异端,他猎取名位的本事,比他的神学或拉丁文的常识还多,可能一辈子没有做过三台以上的弥撒。他在德国做弥撒非常随便,而且根据天主教和路德教派不同的规定分送圣体和圣血,在冲突之中他结束了模样两可的情况,明白地向路德教派的改革者靠拢。

要如何防止信仰天主教的科隆靠向基督新教?如果总主教都投靠了路德教派,这个城市也将靠向路德教派,必须起而反抗这个总主教才行。

神职人员都还是信仰坚定的天主教徒,他们的领导者也是一样;不同的团体一致决定发动抗争反对总主教,年轻的嘉尼修也同意他们,他建议把法伯尔找来,所以法伯尔就于8 月17 日到达科隆。

法伯尔首先去见几位高层人士,他去见神圣罗马帝国的皇帝,皇帝的权位高过总主教,终于罢免了总主教;第二,还是坚守他的原则,好的神职人员才是阻止基督新教最好的屏障,他给神职人员带神操;第三,他还找时间与耶稣会五位初学相处,嘉尼修就是其中之一。

葡萄牙国王尽了一切的努力希望能将法伯尔找来并将他留在里斯本。葡萄牙的公主即将嫁给西班牙的菲利普王子,于是要求两位优秀的耶稣会士参加观见礼;依纳爵想获得年轻王子的好感,认为迎娶葡萄牙公主的这场婚礼是好机会,一定要好好把握;他指派了法伯尔和依纳爵的姪子阿罗瓦斯,可是驻波昂的教廷大使反对, 并向罗马方面抗议;法伯尔也一样,他要把德国教会的需要摆在优先,也把他的观点向依纳爵陈述;但是他还是出发去比利时的安特卫普搭船, 准备前往葡萄牙的里斯本。等船的时间拖了整整一年,法伯尔并没有赶上参加婚礼,但是他和在罗维恩的小小的耶稣会团体有了接触。葡萄牙国王终于达成心愿,法伯尔仍于1544 年8月24 日抵达里斯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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葡萄牙和西班牙

葡萄牙国王约翰三世是当时公认最有德行的君主,没有人比他更欣赏这位贵客的圣德。国王深为法伯尔的圣德所感动,就决定把法伯尔留在自己的宫廷里,只派阿罗瓦斯陪伴公主,公主要到十月才离开,法伯尔一直希望国王能改变心意。其间他获准去孔布拉,.在这里有个很大的耶稣会的学生团体,他鼓励他们善度信仰生活

他还接触大学生,给他们讲道理,不久,很多人都在他的指导下做神操,巩路易就是当时决定加入耶稣会的其中一人;他的一位表亲名叫汉瑞刻非常反对,还发动一项激烈的活动,抗拒法伯尔,最后他承认失败,还要求加入耶稣会。

另一方面,法伯尔处理葡萄牙国王约翰三世的事,再次证明天主会为我们修直前面的路。约翰是当时欧洲最有权势的君主之一,葡萄牙在非洲、印度和巴西都拥有广大的资产,他已经把萨威派往印度,不久就要把耶稣会的传教士,派往他在美洲的领土。虽然心中百般不愿,最后他还是答应法伯尔和阿罗瓦斯的要求,让他们前往西班牙的王宫,当时是在西班牙北部的巴利阿多里德,他们希望让当地的人认识耶稣会。

他们是在1545年3月4 日离开艾佛拉,18 日抵达巴利阿多里德。法伯尔把时间都放在带避静上,阿罗瓦斯则运用口才讲道,两人的工作互补,相辅相成;他们俩个性回异:法伯尔为人谦和,阿罗瓦斯则自信又聪明; 法伯尔说话轻声细语,阿罗瓦斯辩才无碍,吸引许多听众;两人战战兢兢,对传教事业不敢稍有疏忽,很得耶稣会士们的喜爱;在街市公共场所给儿童和文盲讲授要理,到医院探视病人,不断地听告解,这是用最实际的方式来实践耶稣会的精神,让人家知道,耶稣会士是什么样的人。

当西班牙国王菲利普二世的年轻妻子——葡萄牙的玛丽亚王妃去世时,法伯尔还在巴利阿多里德,菲利浦才1 8 岁就当了鳏夫。法伯尔写了一封诚挚的慰问信,给葡萄牙的国王,不久之后,西班牙国王菲利普二世和整个宫廷都搬迁到马德里,法伯尔也随他们搬到新首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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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登天廷

法伯尔的健康情形一直不佳,现在更是每下愈况;在这种情况下,他又接到新命令:要他去意大利和莱内斯及萨尔梅隆会合,一起参加特利腾大公会议,他和他的友人们,特别是神学家奥兹告别,在1546 年4 月20 日离开马德里,前往西班牙东部的港市瓦伦西亚。

他在29 日抵达瓦伦西亚,讲了三篇道理,在5 月2 日去甘第亚拜见亲王,并且参加博日亚为耶酥会设立的学院的奠基典礼。那是个关键时刻,博日亚刚刚丧妻,而且正要开始做神躁,法伯尔待了二天;第一天全部花在和博日亚的谈话上,我们可以猜得到他们谈话的主题,因为就在那次的避静,博日亚发愿加入耶稣会。

莫基典礼是在5月4日,法伯尔应博日亚的要求,主持典礼,降福,放下基石;接下来是轮到亲王,再下来是奥维多神父〔他将给博日雅带神操〕和亲王的儿女。

法伯尔离开甘第亚,到巴塞隆纳后就病倒了,他稍稍恢复体力,就搭船于7 月17 日抵达罗马「因天主的恩宠,相当健康。」23 日他写下遗言,告诉已在特利腾的莱内斯「 我的行程耽误,直到最近热浪结束才出发。」他说。一个星期后,他感到死亡慢慢接近,在3 1 日要求办临终告解,第二天「 在正午与晚课之间,在会院内所有弟兄面前,他把自己的灵魂交付给他的创造者天主。」

法伯尔享年四十岁,这个新兴修会哀悼他的逝世;直到如今还依旧追念着他。



一.成立团体 5. 方济·萨威史诗般的伟大事迹〔1506 年-1552 年〕
  


依纳爵是个马不停蹄的旅者,踏遍了欧洲各地,最后安顿在罗马的一方书桌前;萨威则是勇敢的水手,航向当时未为人所知的海域,没有过人的勇气,是无法成就这一番轰轰烈烈的冒险事业。

他是1541 年4月7日离开葡萄牙的里斯本;到第二年的5 月6日才抵达印度西南部地区的港口卧亚,一路上遇到不少麻烦事,令人满意的事却很少,在默林达湾的入口看到「大石横跨,金光辉耀,非常美丽,在那些摩尔人当中傲然矗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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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亚

萨威带着四份教宗的特许状:任命他为东印度的教廷大使,而且天真地请他代向衣索比亚的国王和其它东方的亲王问候。他本人并未待在主教公署,而是直奔医院。

萨威衣衫槛楼,他所穿的衣服对炎热的印度来说太厚了,而且又破烂不堪,还沾满了船上的焦油。一位年轻高贵的fidalgo 名叫阿泰德,那个月在医院轮值当总管,萨威求他因基督的仁慈,给他一件穷苦的印度神职人员穿在黑色紧身衣上的无袖轻便黑色道袍,阿泰德有件羽纱长袍,就拿来送给他,并说印度的神职人员都穿这种道袍,萨威看到这件道袍是丝做的就拒绝接受,他说:

「阁下,请把这件送给某个穷苦的神职人员,我只要一件棉质的就好了。」

他们答应了他的要求,给他一件没有束带、没有披肩、黑色薄棉做的无袖教士长袍,从那时起,萨威就一直穿那样的衣服,直到他离世为止。

他早上在医院陪伴病人,中午去监狱探望狱中囚犯,黄昏天气比较凉爽时,就摇着小铃穿过卧亚的大街小巷、市区的广场,在人画云集的地方停下来,大声叫喊说:

「信德坚定的基督徒,耶稣基督的朋友们,因着天主的慈爱,把你们的儿女和奴隶,不论男女,送来听道理课吧。」

孩子和男女奴隶都聚在他的身旁,他就将他们列队,带到一个安静不受打扰的教堂,经常有三百人以上,一起听他上课。他也没有忽略葡萄牙人,或许他们正是最需要受照料的人。他的长处是和人接触,他笑容可掬,令人无法抗拒,他到处受欢迎,对每件事都很感兴趣。通常一个家主都有一大霉的奴隶,萨威赞美他们所煮的菜,而且要求见见厨师,他不批评主人罪恶的生活,他似乎也不在意那些不妥当的事;只有当他得到主人的敬重时,他才提出他的批评。

他第一次去卧亚时,正要成立耶稣会在全世界的第一所学院——圣保禄学院,这所学院在当时才刚刚起步,这位来自巴黎的宗教导师,认为这是全印度最需要的工作,信德协会的官员,想要把这件工作交给他,而他承诺将询问依纳爵有关人事的问题。至于他自己,天主召叫他去康莫林角,在那里的帕纳瓦渔夫都没有听道理就领洗,之后就随他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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渔家生活的海岸

不多久,他和三个帕纳瓦的神学院学生一起出发去曼纳帕德,.这三个学生要当他的翻译,曼纳怕德是个典型的帕纳瓦村落,泥砖做的小屋,屋顶盖着棕搁叶,他在那里开创他的传教事业。帕纳瓦人都是以采珍珠为业,大家都剥削他们,利用他们赚钱。

他们带来1536 年、1 537 年集体领洗后出生的小孩,他给这些孩子们施洗。这些帕纳瓦的孩子们特别虔信,让这位白皮肤的老师没时间休息,没时间念日课,没时间吃和睡,要他教他们祈祷「在我们的上主天主内,我希望这些男孩子,胜过他们的父亲,因为他们明白更多的爱,而且喜欢我们的教规,喜欢学习也喜欢我教他们祈祷,当他们看到父母在拜偶像时,还会斥责他们,也会来我这里告发他们。」他在〔1 544 年1 月的日〕写给罗马同伴的信上如此说。

三月是开始采珍珠的季节,每个村庄都是空荡荡的;采珍珠的季节结束后,传教士又再恢复有系统的探访,沿着一百七十公里的海岸散布着二十二个村庄,大约有两万个村民,萨威到每个地方的行程都是一样:早上教导儿童,拜访有病人的家庭,或哀悼某个人的亲人的去世;十二点之前,给大家上一小时的道理问答,傍晚再上一小时的道理问答;日落之后,他则到各家人聚集的阳台,当他感受到圣神的启示时,就给他们讲道。

当他全村走过一趟之后,又再从头开始,但在同一个地方不超过一个月。1543 年10月底,他在帕纳瓦的村落之间已超过一年多了,决定去卧亚走一趟,这一趟带回极大的鼓舞。他一到圣保禄学院,就收到欧洲寄来的信,由此他得知修会获得批准成立,依纳爵当了总会长,创会的同伴发了誓愿;于是萨威也在主教的主持下发愿。从此以后,他的颈上挂了一个铜质的圣物夹匣,里面有他的誓词和他心爱的依纳爵神父与第一批同伴们的签名;他是从他们的来函上面剪下签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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迫害

他的基督徒信友当时尚未受到什么侵扰, 可是不久之后, 一向利用他们赚钱、剥削他们的那些人的政治利益和商业利益受损。 1544 年6 月,当他去康布秋时,他收到消息说,印度东南部城市维查雅瓦达国王的乱军巴达哥人,骑着阿拉伯的战马, 侵犯基督徒的村落,这是要报复帕纳瓦人领洗入教, 接受葡萄牙人的保护; 有些村民被虏走,剩下的男女老幼,乘着筏子,逃到附近的岩石岛屿,在那里他们可能会饿死和渴死。萨威赶去救援,先走海路,但他那一艘又小又原始的toni s 无法靠岸;于是他不顾危险,越过敌境,他不止一次被射伤;他所睡的茅屋,也被烧毁好几次;有一次,光是一个晚上,就受到好几次的攻击。

在危急当中,印度半岛南端和斯里兰卡之间的马纳闷岛的卡耐雅人派人来找他,他们久闻神父的大名,求他来到他们岛上,像他在印度大陆给人施洗那样,也给他们施洗,但萨威并没有离开那些陷于困境的基督徒,而是派他的一个助手,去给他们施洗。

他同时接到另一项邀请,印度西南部特拉凡哥尔的国王,准许他王国内的玛何的渔民,成为基督徒。他们住在康莫林角以西的十四个村落里,从南到北有二十四哩的一条沙岸上,萨威在11月中旬抵达玛柯亚的第一个村落普瓦,展开他的工作, 他从一个村庄走到另一个村庄,行程的安排大致相同。他每到一个地方, 就把所有的男人和男孩子集中起来, 用他们的语言泰米尔语,给他们说明基督信仰的要点,为了得到较好的视听效果,他经常爬到树上去讲道。一个村庄领洗后,他就接下来到另一个村庄去。

一个月后,十四个村庄里,有十三个村庄, 一万人以上领洗,但他听到一则消息后,没有去最后一个村庄,就立刻离去。

斯里兰卡北部的贾夫纳的酋长,得知他的马纳尔的臣民领洗,归于基督名下,就派兵到这个岛上,那些新领洗的基督徒拒绝恢复原来的信仰,他把其中大约六百人凌虐致死,而其余的人则是逃到印度大陆的亲戚家避难。

像这样的一场大屠杀,不能坐视不管,萨威停下他的工作,到印度西南部的交趾,去告诉政府当局,和他们商量要采取什么对策,还准备写信到欧洲。他的努力徒劳无功,他们给他许多承诺,但都只是空言而已。

1545 年l 月26 日,他在交趾收到一则消息,又使他燃起很大的希望。那天,有一艘从马六甲〔返航的船抵岸,旅客中有一位德派瓦,带四个来自印度尼西亚孟加锡岛的男孩,去卧亚的圣保禄学院求学,他还带了官方的证明文件;那个岛上的两个国王,答应要让他所有的臣民都皈依天主,一扇新门打开了,萨威又再度燃起希望,他有了新计划,这计划会使他离开印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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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信往返

第二天,他写了一封长信给罗马的同伴,述说他希望「使十万人成为基督徒,在这些地区很容易做到。」

在稍早的一封信里〔 1 544 年l 月1 5 日〕 ,他急切地呼吁「在这里很多人尚未成为基督徒,因为没有人教导他们;我时常感到一种催迫,想去欧洲的大学,特别是巴黎大学和附属于它的索邦大学,像个疯子一样,大声告诉他们,因为他们的疏失,天国里遗失多少灵魂,而使它们坠入地狱。」

萨威并未回到欧洲呼吁索邦的大学生,但他的信传到欧洲,到了纳道尔的手中。依纳爵和他的同伴,在巴黎一直都无法争取到纳道尔;他拒绝他们说「 让我平安的离开吧,我喜欢福音,胜过神操。」但是萨威的信使他像是触到电一样,特别是当他念到「主,我们的天主,在今生给我的诸多恩龙之一,而且每天还在继续不断给我的恩龙就是:我很渴望在今生今世,看到天主的旨意承行,这也和我们的会规与生活方式一致。感谢主,我们的天主,赐予我们永生,祂公开显示, 赏赐给祂的仆人我们的会祖依纳爵,让他在神秘的经验里经历到。」

纳道尔读到这几句话后,有如大梦初醒,深受感动,他拍着桌子说道「 依纳爵总会长, 以及在印度的萨威所成就的事,这就是耶稣会的重点所在!这事真使我吓一跳,我要去罗马见依纳爵,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而且马上就欧程。」

他于1545 年10 月10日到达罗马,于他在巴黎拒绝依纳爵十二年之后, 成为依纳爵的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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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机与净化

当他的信在欧洲引起大回响的同时,萨威却陷入怀疑与寂寞不安之中。「我是如此厌倦人生,想一死了之。」这种话从一个一向乐观的人口中说出,真的很奇怪,显然他已陷入悲观当中。由于受到某些人的敌意包围,别人对他漠不关心,从一切无法实现的诺言中清醒过来, 他之所以到来,所要做的工作都是绑手绑脚,窒碍难行。1545 年4 月17 日,他写下这几句意义重大的话:「但愿主我们的天主,能让我们及时感到祂的圣意,只要祂向我们表明,我们随时准备好,要承行天主旨意,让我们在灵魂内,感受到要好好善度此生,像朝圣一般,准备往天涯海角,去侍奉上主,我们的天主。」

准备好随时承行主旨,不论何时,一旦他明暸那就是天主旨意,用一种朝圣者的态度,这就是他寻求天主旨意的方式。「我还不想决定是去马六甲还是留在此地,整个5 月,我要好好分辨,我应该去那里,还是不去那里。」他要花时间,好好为这事祈祷,而使他的决定成熟的地点,是在圣多默的圣墓。

四月一直吹着西南风,复活节一过,萨威就朝北航行到马拉波,到这位圣宗徒的圣墓,求他光照他的前途,代理主教柯和亲切地接待他,让他住在他的主教公署里,供他食宿,主教公署与圣多默圣堂只有一个花园之隔。

萨威在那里待到八月,当代理主教领着圣职人员念早课时,他都跪在圣多默的祭台前念他的日课经;晚上当他注意到代理主教睡着了,他就悄悄地起床,穿过堂区的花园,走到连接圣堂的一座小屋,在那里祈祷且鞭打自己,为想得到光照,明了天主的旨意,以决定未来的方向。

当柯和注意到这件事时,向他说:

「方济先生,别单独走入那座花园,以防在你四周咆哮的魔鬼伤害你。」

方济一笑置之,但从此之后他开始带着他的仆人安当和他在一起,当这位老师在小屋里面祈祷时,安当就睡在门前的地上。有一天晚上,安当被一阵不寻常的吵闹声所惊醒,听到方济不断的大叫:

「圣母,你为何不帮帮我? 」

第二天早上, 一向准时的方济,没到圣堂参与早祷,早课结束后, 柯和去找他,发现他躺在床上。

「神父! 您是不是不舒服? 」 他问道。

「对不起, 我生病了。」

他病了两天,但是他所祈求的光照终于来临。5 月8 日他恢复体力,写信给卧亚的同伴「在这所神圣的房子里, 我一心一意的求主,我们的天主,让我在灵魂里,感受祂的圣意,并且还要有坚定的决心来实行它, 一向慈悲的天主, 从来没有把我忘记,我得到极大的神慰,知道祂的圣意是要我去马六甲地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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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知的世界

萨威一向胆大英勇, 正如一个慷慨的灵魂所应当做的一样,全心奉献给天主,但仍有一般人的限度。现在他放开一切羁绊,前往地平线的另一端未知的世界。他想从印度尼西亚的孟加锡岛开始他的冒险, 可惜这个计划失败了。但他并未放弃,他走向更遥远的岛屿, 航行到更危险的海域。

1545 年8 月底或9 月初,萨威和新近才接受福音但尚未领洗的艾罗,离开西非岛国圣多美,向北走了二十一海哩到布里卡港,他要在此登船到麻六甲。但是经常往返这条航线的皇家大船——科罗曼多号,并不在港内,只见当地的champana ——印皮商人和回教的贸易商在使用的小船。他9月10日出发,于10月4 日进入马六甲,老百姓久仰他的大名,很多人都蜂拥到港口,去欢迎这位「圣人般的神父」

正如他的一贯作风, 一下船立刻就到当地的医院去;利用晚上的时间, 用干燥的树叶搭建一座小茅屋,做为祈祷之间。在那些日子里,他照顾那个小小的葡萄牙殖民地,他在医院里为病患服务,挨家挨户为穷人乞讨,和驻军在一起。他还是运用他在卧亚做得很成功的那套方法——他与当地人朝夕相处,与他们同吃同住。

但他并没有忘记他的目标——他是要去孟加锡岛,而且想办法获得一些信息。曾经去过那里的一些葡萄牙人,告诉他有关岛民的宗教和他们的语言马来语,于是他就开始研习马来语,并且着手翻译信经和重要的经文。

这样的准备却是徒劳无功,我们不知道真正的原因何在,他到孟加锡岛皈依当地居民的希望落空,他不得不放弃计划。「我不去那里了,我现在正航向印度尼西亚东部的安波那岛〔,那里有许多基督徒,还有机会使更多人皈依。」他于1546 年12月16 日写给卧亚的同伴的信中,还是那么乐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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截然不同的世界

1546 年的新年一开始,方济就搭上三层的大帆船,离开麻六甲,这种船当时经常走葡萄牙的首都里斯本到太平洋最远的属地印度尼西亚班达的航线,一个半月后,于2 月14 日抵达安波那岛,一个以丁香闻名的小村,哈地威。

他身处在一个全然的新世界,居民还不知农事,统统依靠森林的供应,以渔猎生活为主,海湾里渔获丰富。夜晚的海滩绝妙异常,太阳好像都不下山,突然间,大地就一片黑暗,海湾点起无数灯火用来引诱鱼群,有如天上的点点繁星,落在广阔海面上一样。

萨威被这样的大自然美景所震摄得说不出一句话来,但他另有所思。当渔民在工作时,其它的人都仍在沉睡当中,他却在他那所简陋的茅屋里,向万物的造物主祈祷,为人世所遗忘的新天主子民祈祷。白天他挨家挨户拜访,为病人祈祷,给儿童领洗,坚固穷苦的基督徒的信仰,以对抗他们的回教同胞的威胁。

有些村庄早些年皈依回教,但也有信基督的村庄,而萨威都花时间去探望他们。当他传教回来时,一则令人惊讶的消息正等着他;整个沙滩看似一座忙碌的军营,有八艘大船在海湾下锚,三百人中有一百三十人是西班牙人。

他们带来发现陆地的消息,萨威听了非常振奋。他们告诉他有关五座香料画岛以东的摩洛蔓岛的事,在当地原本有信仰基督宗教的趋势,但两年后,附近济罗罗岛的首长,攻克这座岛屿,逼迫基督徒岛民放弃信仰,教堂被摧毁;两个神职人员,一个被杀,另一个受重伤逃亡;领洗者有一万人,另有一说有四万人领洗,他们的信仰还是很薄弱,几乎都还不了解教理;他们依然犹豫不决,摇摆不定,他们可能一夜之间,从朋友变为敌人;他们过去是精通毒术的高手,也是熟练的食人族!

这一切使萨威夙夜匪懈,打算在印度尼西亚东北的德那第岛成立一所耶稣会的会院,这是葡萄牙在广大的东方岛屿世界最远的前哨。他必须亲自到摩洛,去探视那些被遗弃的皈依者,这也意谓着他将自己暴露在死亡阴影的威胁下,但他已下定决心「 因为摩洛岛上的这些基督徒,需要有人教导他们信仰方面的事,需要有人给他们领洗,救他们的灵魂,即使要丧失现世的生命,来帮助近人的灵修生活也是必须的事,我决定要去摩洛。」

友人知道他的计划,都一直劝阻他,但他此意甚坚,在6月底他搭乘一种名为korakora 的小船,欧程前往德那第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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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那第岛之行

葡萄牙人在这座岛上的殖民工作,做得声名狼藉,只有江洋大盗或囚犯才会来这里,岛上唯一的神父,买卖丁香的兴趣,超过他的铎职所应做的工作。方济神父才落脚,就开始教道理问答,讲道理,他一开始就做得很好:他把信经编成押韵诗,结果很快地在露天广场、在人们的家里,男孩子、女孩子、女人家们,整天整夜的唱;田里的农夫、海上的渔民也都唱这些信经编成的押韵诗,而不再唱他们以往所唱的世俗的歌曲;很多人来办告解,并归还他们用不正当的手段所获取的财物,由于这样的补赎,过去非常贫穷的人,现在反而成为富有。

离德那第岛的要塞不远处,在深蓝色高大的泰多火山后面,可以见到苍蓝的巴达支那大岛的山岗,深具敌意的济罗罗酋长,就住在此地;另一边,在那连绵的淡蓝色山峰之后,就是海岸和摩洛画岛,岛上是被人遗忘的基督徒,但方济并没有忘怀他们。

这时他计划去拯救他们,当他把这个决定向友人透露时,他们用千百个理由群起反对,教他孤掌难鸣。当时德那第岛正和济罗罗的首长开战,他的船只使这个区域成为危险的海域,他的密探埋伏在森林里。而基督徒本身都摇摆不定,而且危机四伏,随时可能会杀了他,或者把他交给回教徒。当萨威的友人知道反对无效时,决定运用势力阻挠他:拒绝让他搭船。

如此一来,使得萨威更加热血沸腾,如果他们不给他一艘船,他就要跳到海里游泳到摩洛,他们终于了解他意志坚定,只得屈服于他。德纳第岛的一个年轻人名叫赖马,是个经验老到的枪手, 决定陪他走一遭,顺便当他的翻译,必要时可以保护他。船长把一艘船和一大群水手,交由他使唤, 这些装设齐全的航行者,就在9 月中旬, 从德那第岛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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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德满溢的华岛

方济神父和他的同伴,在标高两千六百二十五英尺宏伟的火山脚下,与火山同名的基督徒的大村庄——马莫周村,受到热烈的欢迎,儿童被带到神父跟前领洗, 病人也被带到他面前,让他为他们祈祷,透过翻译的帮助, 他向大人与小孩解说信仰的真义。

接着下来,他去马莫周村附近的基督徒村落里探访。但是在他抵达后不久,他就想到北方的莫洛太岛和诺岛的村落探视,但天气愈来愈糟糕,因此,他干脆自己出航,尽量靠近海岸线航行,他们只停靠有基督徒的村庄,总共停靠二十个村庄,其中很多村庄几乎是无法靠岸,萨威把这趟旅程的灵修经验与感动,写成一段文字,寄给他的同伴,这篇文章成了一篇经典之作:

「在那些岛上,我为尚未领洗的婴见付洗〔依斯克哈默的说法, 约有两千到三千个婴儿〕,我在这些岛上住了三个月,这段期间,我探视了所有的基督徒村落,受到他们极大的安慰,而他们也一样颇受慰藉;这些岛屿非常危险,因为百姓之间不断征战,他们是野蛮民族, 他们用毒药杀害仇人,也用这种方式杀很多人。我告诉你们这些事,你们也许会了解,为何在这些岛上,可以感受到丰富的神慰;在我的记忆中,从来没有像在这些岛上一样,得到如此大的、而且是持续不断的神慰,这些岛屿堪名之为信德满隘的岛屿,而非摩洛草岛。」

如果要赶上一年一次去马六甲的船期,他必须在1 2 月中旬回到德那第岛,他与新朋友依依不舍地话别。而在德那第岛,「为了避免与爱护我的朋友们伤心话别,我只得在午夜时分,悄悄离去;但即使如此,还是阻止不了他们,因为我无法从他们当中躲开。」

在他停留在马六甲期间,他认识一位因犯罪而逃到此地的日本人——安吉罗。他接受萨威的指导,也给萨威的人生带来另一个转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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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度人的介入

尽管宗徒的工作是永无休止,但还是要处理一些会省的行政事宜。因此,萨威自从1548 年l 月1 3 日,到来年的4 月中甸,总共花了十五个月的时间,驻留在他的印度总部。

他饱经风霜,身体疲惫不堪,但精神却很高昂。有人批评他,但他反驳说:如果没去探视那些国家,没去那些地区传教耕耘,那么他就无法了解他们的需要,如此一来他如何能领导他的人呢?经验是一个优秀的组织管理所应具备的条件。

他主要住在交趾和卧亚两地:因为交趾是交通要地;而卧亚是整个东方的殖民地政府和教会的管理组织所在地。但他有时也会抽空,去布满渔村的海岸,探望他心爱的帕纳瓦人,和他以前的同道聊聊。在卧亚他要解决一些纷争,特别是学院新任的院长——一位优秀的讲道者,却是个无法胜任的长上——所引起的一些争端。5 月20 日圣神降临节那天,主教在主教座堂,为住在圣保禄学院的三位日本人——安吉罗、萨威的二位仆人艾罗和安当主持圣洗圣事,安吉罗以圣座之名保禄为圣名。五个耶稣会士,在9 月初,从葡萄牙来到此地,他们带了一大堆来自欧洲的信,就是没有一封是写给萨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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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印度的错误判断

1549 年l 月1 2 日,萨威回到交趾准备去函欧洲,因为有许多船只可以运送信件。在写给依纳爵的一封信里,他表达对印度的看法:他们是一个「不想倾听天主的话语,也不想要上天救赎的民族;他们罪大恶极,他们根本不想要信仰的真理。」

这样的批判有失公允,正好与教宗保禄六世,于1964 年访问印度时所发表的谈话相反,教宗说「 印度是世界上许多伟大宗教的摇篮,一个不断寻找天主的国度。」我们该如何为萨威平反呢?那实在是因为当时他所认识的是印度教里最低阶层以及最乏善可陈的一面;萨威这位喜爱祈祷与天主合一的人,并不知道他正身处在全世界最有信仰的国度里,这个国家教导了好几百万人——中国人和日本人——如何祈祷。如果他认识和他同一时代的诗人——写出以对神的虔诚侍奉,求得自身解脱的诗——达士,那么他的见解就会大不相同;还有,如果他进入中国,这个当他在日本时,令他着迷的灵修的源头国家,一定会有人告诉他达摩祖师,而这位大师就来自印度。

所以他放弃了印度,决定「内心极度满意地」前往日本,因为他们是「最想要追根究底的民族,很想知道在天主方面和自然的事物方面有什么新见解的民族。」

信件寄出之后,他就回到卧亚,准备迫在眉睫的赴日行程。在多次的旅行当中,都只带神父的白长袍,天主教的每日读经'和一本灵修的书。这次去日本却不一样,他带了好多主教和政府首长致日本天皇的推荐函,用漂亮精致的高级羊皮纸精心书写;很多书籍和价值不菲的礼物;一套锻子的祭披,和举行弥撒所需要的一般用具。此外,还带了一批随行人员:德乐士神父,欧伟度修士,三个日籍的皈依者,和两个仆人〔中国籍的马奴尔〕和印度马拉巴尔人的亚曼多。

1549 年4月14 日的圣枝主日,他在卧亚主持弥撒,第二天,他就和随行人员来到交趾,25 日他们从交趾航向马六甲,马六甲的所有军民都在留心他们的到来,他们才一抵岸,就受到要塞指挥官西瓦和全城百姓,欢欣鼓舞热烈的欢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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冒险日本行

西瓦慷慨大度,非常支持传教事业,他送萨威很多赴日本之后与航行当中所需要的财物,还有三十bahars 〔当时印度的计量单位〕马六甲最好的胡椒。可是他虽然尽了全力,还是无法帮他找到一艘船,因为航程太危险了;他只找到一个名叫阿旺的中国海盗,他有一艘粗陋的中国平底帆船。海盗阿旺巧妙地通过马六甲海峡的裂口,朝北航向中国海,风向对他们有利, 一切都靠这位海盗船长了,他一路不停地向前航行,他原想停靠在广东省附近的一些小岛上,他想去那里过冬,可是他也知道当地盗贼横行,所以就放弃这个想法,而于8月15 日在日本九州岛南方的鹿儿岛狐仙河的河口下锚,萨威和他的随员一行人终于踏上日本国土。

鹿儿岛是安吉罗的故乡,也是日本最南的领域萨摩国的首府,抵达后不久安吉罗就去拜见大名岛津贵久,他很高兴收受安吉罗所呈上的礼品,并且允许这批新客在他的领地内讲授要理,甚至还给了他们一座小屋。但他对萨威想要观见天皇的意图抱持怀疑,而时间会证明他的看法是正确的。

他们把握时间开始工作,安吉罗的道理教得很好,他教导他的家人,使他们皈依天主教;还有一位年轻的武士取了博尔纳德这个圣名,与萨威形影不离;连他们住宿处的屋主也领洗了,不久皈依的人数就跃升到一百人。

萨威和他的随行人员都感到有学习日语的必要;否则他们无法和人沟通,当屋内高朋满座时,他们却哑口无言,因为他们听不懂客人的提问,也不知道安古罗是如何回答的。他们努力学习口语,以使他们了解那些日本人,尽管发音不准经常引得哄堂大笑。

鹿儿岛以寺庙僧院多闻名,萨威常去拜访和尚,并且向他们请益。但不久他就感到很失望「一般信徒用心过生活,他们在各方面做得比同一阶层的和尚还要好,这样有达自然,也会制造罪恶,但他们却又都习以为常了。」在1549 年11 月5 日低日本二个月后,他写了一封长信。

他希望皈依他们,却引来他们的敌意,和尚巧妙地阻止他谈触及信仰的话题,他们不与他面对面对峙,而是利用大名,不久,大名就以死刑禁止大家信奉天主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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赴京都

萨威决定按心中既定的计画而行,打算到当时的首都京都,去观见天皇,请求天皇允许他向百姓讲道理,皈依这个国度的生众。

他于1550 年8 月底告别他的信友,搭乘仅可容身的小船,和两位随员——欧伟度修士和善良的巴尔纳德,一起出发,整趟旅程都走海路是不可能的事,因此他们不得不取道部分的陆路,穿过山口。当时正值隆冬,山路崎呕不平,山上的小径白雪覆盖,令他们寸步难行,他们的脚都走得肿起来,不时跌倒,身上还背着行李和背包。在某些村落,甚至有人用石头攻击他们,遭受村童的嘲笑;小客栈里没有床铺的设备,只有草席和木制的枕头,欧伟度修士和萨威只得使用他们唯一的一条羊毛毯来取暖;有好几次,当他们晚上又饿又冷,而且全身湿透地来到一家客栈时,人家却对他们转脸不顾。

山口是很有势力的大名大内义隆的首府,经过几番费力费时的寻找,这三个旅客终于找到一块安身之处,他们马上就开始讲道理;好多人都很有兴趣,方济决定暂时不去京都,他们很勇敢地一天出去两次,抨击日本人常犯的罪恶,各界的反应不一。不过,一般说来,都不同意他们的说法,所以很少人皈依,在圣诞节前八天〔1 550 年1 2 月1 7 日〕 .这一行人又再度欧程去京部。

大部分的旅程是一路独行,但从明开始有两天是和一位著名的贵族同行,他也是要去京都,这个贵族乘坐轿椅,后面跟着一位仆从;萨威和他的两位随行人员,也加入他们的队伍,两个两个排成一列,跑步前进;他们穿过了冬季日本乡野的冰天雪地,尽管路途艰困,他却比以前更加喜乐。他赤足而行,穿着无袖黑色千疮百孔的神父袍,一顶小小的迟逻帽绑在头上,背着背包;他时常高兴的蹦跳,或把苹果抛上天空,再把它接回来;他的双眼充满感激的泪水,因为天主拣选了他,向日本皇室宣讲神圣的信仰。

可怜的萨威!他所找到的皇宫,却是间普通的农舍而已,皇室所有的一切,都被战火摧毁。当他站立在门前,请求观见天皇时,人家要求他要送礼方能进入,但他把礼品留在平户没有带来!十一天后,他离开了皇都,他的传教事业,成了未竟之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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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口

如果他曾感到挫折的话,那么当他回到界时,他的心情早就已经平复了,他了解当时的日本并非是个单一王国,而是由许多大名所组成的国家,而山口是其中势力最强盛的大名,那么他就要往那里去。他盛装而行,带着国书和价值不菲的礼物,去求见大名。1 55 1 年4 月底,他和他的随员又再度进入大名大内义隆的首府。

他一到达山口就立刻请求观见大名。这次他换上丝质的服装,好似印度统治者的使臣一般,他呈上两封以彩色金字绘画等图案装饰得十分华丽的羊皮纸写成的推荐函,他还呈送大名十三件礼物,原是印度的统治者和马六甲的指挥官托他呈献给日皇的。这些物品都是山口地方的人士前所未见的:一个音乐钟;一把雕刻精美的毛瑟枪;一副眼镜,可使老人家把东西看得像年轻人一样清晰;两付望远镜,可以把远处的东西看得像似在眼前一样;珍贵的锦锻,葡萄牙的织品,美丽的切割玻璃,葡萄牙的酒、书籍、图画、茶杯和其它一些东西等等。

大内义隆非常高兴,还回礼给他,但萨威没有接受,他只请求一件事,就是请求准许在他的土地上,宣讲天主的圣道,而且让那些愿意追随他的人,也可以这样做。义隆亲切地答应他的请求,还找了一问闲置的寺院,让他和他的随员住宿。

一切都改变了他的新居从早到晚都是高朋满座,贵族、各方的和尚、商人、百姓、三教九流都有,大家都有问题向他们请教,问题包罗万象,从自然的现象、人的灵魂,到创造万有的造物主统统都问到,萨威都给予他们适当的回答,但这些日本人有可能不懂得他们自己的信仰的道理吗?能获得自由,只要葡萄牙国王派大使来和中国缔约,并且愿意付关税就可以了。

听到这个消息,萨威欣喜若狂,改变原来的计划,日后将不再回去日本,而是陪同新大使——除了比瑞拉之外,不做第二人想——把信仰带到中国。

他1 5 51 年1 2 月抵达马六甲, 同一个月的24 日到新加坡,在那里他收到一迭累积7两年半的信件,在前往交趾的船上,他把这些信一读再读。

首先看到的是1 549 年10 月10 日任命他为全东方省会长的信; 接着是依纳爵的回信,里面写着耶稣会总会长与萨威这位省会长之间重大的歧见,萨威在1549 年l 月1 2 日写道「 最亲爱的神父:以我在此地的经验来看,我深知我们的修会要使印度人获得永生,是绝对不可能的事。」依纳爵并不同意他的看法,但是他巧妙地回信说「 我尊重你由于看到他们的种种恶行,而对那这块土地上的百姓所做出的看法,虽然我深信你的所言都是有根据的,但是不要灰心,而且我要告诉你,我所想的或许会有所帮助, 因为我要为这种种罪恶做补赎。」他并且继续提到培育本地圣召的事,印度后来有丰富的圣召,证明会祖的看法是对的。

这并非他们俩之间唯一的歧见,有人说评萨威行动得太快了,而这话也传到依纳爵耳里,他在另一封信里写道「 不论你是否需要赴中国〔你说你打算要去那里,如果在印度的事业,可以放得下的话〕,假如永生的智慧的天主是这样引导你的话,我会同意;同样的我也推量,如果你留在印度,而派别人去中国,由你来引导他们, 他们可以做你要做的事,这样的话你就更能侍奉天主;这样一来你就可以同时在许多地方做事,而不像过去那样,只有你自己一人在做。」依纳爵正在推动他最支持的处事方式。

好景不常,和尚转友为敌,要不是害怕大名的势力,他们早就把恨意化为行动,把这批引进新宗教的讲道者给杀了,在这同时基督徒的人数却与日俱增,两个月内就到达五百人,每天都有人皈依,特别是在宫廷里。

九月中旬,当他在山口待了四个月后,萨威从丰后的主人大友义镇那里得知,有葡萄牙的船只来到,大友请他过去,有事和他商量。这个召唤萨威无法拒绝,这个主子才二十二岁,他的家族史中充满轼亲者和兄弟间仇杀的事迹,大友对萨威讲解的基督道理很感兴趣,允许他在他的领地布道,然而他自己却无法接受。

这艘葡萄牙的船,是由萨威的老友迦玛领航前来,可是萨威感到非常失望:尽管他有指令给卧亚、麻六甲和其它地方的长上,可是却没有一个人给他回信;还有他在1549 年所召叫的三个同伴,也没有一人来到,到底是怎么回事呢?身为传教事业的长上, 他想知道真相,他也有理由相信,实情比这更糟,因此,他决定直接去印度,不再回到山口。

而且在10 月底, 安当带来消息说山口已被叛军占领,大名被设,传教士千钧一发,逃过一劫。11 月中旬,迦玛的船起错回航中国,萨威也在船上,这是他此段旅程中的第一段。他虽然头发斑白,但是内心还是充满年轻活力,满怀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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组织的问题

当他抵达中国外海的上川岛时,他的朋友比瑞拉驾着他的小帆船圣库兹号正准备要出发。比瑞拉好高兴,提供他下一段的航程,并给萨威一则更令他兴奋的消息,萨威所认识的葡萄牙人中,有一人被中国囚禁;有消息透露:他和他的狱友被关在中国的土牢里,愁云惨雾,但他们有可针之一,也就是启用副手的办法,在这封信里,他将萨威召回欧洲,日期是1553 年6 月28 日,但萨威早于七个月前,逝世于中国的门户。

新任命的省会长萨威于1552 年1 月24 日到达交趾,他才到印度不到三个月,就遇到一大堆棘手的问题。「在碰到这么多麻烦的事后,我会寻找神慰,我发现有好多麻烦事折磨着我,但却没有神慰。」他在抵达后不久,写下这些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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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为长上的萨威

萨威是怎样的一位长上呢?他手上没有书面的会宪,依纳爵当时还在草拟当中,要到1553 年才定案;因此他无法得知他们组织管理的基准,他既不能与依纳爵商量,也无法收到他的指示;他所收到的信, 又少又慢,十年之间,他才从罗马收到五封信,而且时间又相隔很远:分别是1543 年11 月. 1545 年10 月,1547 年7 月与10 月和1551 年12 月,这意谓着开始的前两年半,都音讯全无;其它信件大约都是相隔两年多,最后一封,则是等了四年半才收到。

萨威拥有依纳爵对身为长上者所要求的最高素质:热爱修会和弟兄。从他身上看到耶稣会,看到耶稣会是爱的修会,他自己本身就是个典范。他写给同伴的信洋溢着兄弟之爱,举例来说,他写道「 我在此停笔,虽然我很想写出我对你们全体,特别是对每位弟兄的大爱;如果在基督内彼此相爱的心灵,可以在今世的生活里看到的话,相信我,我最亲爱的弟兄们,那么我可以清晰的看到各位;如果你们看着基督,却没有看出你们自己,那是你们的谦卑,遮掩了你们的眼目,你们每一位的形象,早已深印在我的心版和我的灵魂上面了。」

在他的组织管理中,萨威接受自己的心神和直觉的引导,他并非墨守成规、守旧的长上;他不会纸上谈兵,也不只是在后面驱策他们;他像个领袖,身先士卒,让他们在后面追随他的领导,这也是他为什么去中国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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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教事业受挫

大家都想和他一起去,他带了四个人: 佳格神父、佛瑞亚修士,中国人安东尼做翻译,和一个印度籍的仆人叫基多维欧。他准备好要献给中国皇帝的礼物,向友人告别。1552 年4 月17 日复活节那天,皇家三层甲板的大军舰圣地亚哥号离开曼多维河,萨威和他的随员都在这条船上。

他于5 月3 1 日抵马六甲,有一艘大船在港口等待,准备载两位耶稣会的修士赴日本,因为他们没有指导神师,萨威就派佳格神父与他们同行。他在马六甲首先拜访要塞指挥官西瓦和他的兄弟亚泰弟,后者将要承接前者的职位,成为这个城市和要塞的指挥官,萨威为亚泰弟向总督求得舰队指挥官的职位,所以亚泰弟很开心。

萨威注意到有很多事情不太对劲,亚泰弟比别人更嫉妒萨威的朋友比瑞拉,因为他被任命为赴中国的大使。比瑞拉于6 月中旬到达之后,萨威开始把将东西搬上圣库兹号,亚泰弟终于撕下面具,露出真面目,他征用舵手,并且宣称派大使赴中国,并非为国王的利益,所以他不准许比瑞拉出境。

萨威想尽办法劝亚泰弟改变初衷,威胁要开除教籍并在证人面前宣读总督的训令;这些举动更加激怒他,他从椅子上跳起来,吐口水在地上,再用脚大力踩踏,破口大骂说他很在乎总督的宣告,他以对萨威恶言相向来出气,声音大到连街上都听得到。他声称萨威是个说谎的伪君子和宗徒书信的悔造者,亚泰弟的仆人也学着主人的样子,他们埋伏在街坊、在公共场所骂他:伪君子、骗子、酒鬼还有其它类似的名称,吓得萨威不敢离开房子一步。

他的生活变得不堪其扰,和比瑞拉一起把钱投资在货物上的人,每天哭着向他抱怨亚泰弟破坏比瑞拉和他们的生意。萨威伤心欲绝,他写了一封信给他的「好友兼领主比瑞拉」,为他所遭到的破坏承担一切的责难「 先生,没错,你可以好好的控诉我,我把你以及你船上那些人的事情搞砸了。」

亚泰弟最后还是让步了,只是坚持一点:比瑞拉的船可以开到中国,但他本人不准同行;船上要搭载二十五位亚泰弟的人,而且船长要由他来指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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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计一切代价到中国

禁止大使随行的事,破坏了萨威打算进入中国、观见皇帝、释放葡萄牙囚犯和宣告信仰的计划,但他并不气馁,他要去上川,看看有什么办法可以进入这个实行闭关政策的帝国,即使会被关起来,甚至牺牲性命也在所不惜。

1 552 年7 月1 7 日他带着佛瑞亚修士、中国人安东尼和印度仆人基多维欧一起出发,把要献给中国皇帝的礼品留下来。他们在9 月初到达,看到很多船只停靠在港口,海岸都是树枝和稻草盖的茅草屋,葡萄牙的商人和中国广东省的商人就在此交易;当葡萄牙的船开走之后,广东省的商人就把这些茅屋烧毁。当他们听到方济神父要来时,大家都争先恐后跑到海边欢迎他,方济要求他们建一所用茅草苇的小圣堂,在接下来的主日9月4 日,他就在此举行弥撒,尽他所能的做传教牧灵的工作。

他的主要目的是进入中国,中国的壮丽山河就近在眼前,他想办法和拿着瓷器和丝网来交换葡萄牙的胡椒和香料的中国商人打交道,希望能找到一个人,愿意带他秘密潜入广东省。他发现安东尼无法胜任翻译的工作,他已经忘了母语;方济打算借助葡萄牙籍的翻译,但是经过初步的接洽后,大家都拒绝这件工作,因为实在是太危险了。

不料,他又获得一线希望,有一个人把从监狱逃出的一个葡萄牙人卡卫,藏在他的广东家里,然后把他带到上川。他要求以二十pikol的胡椒为代价〔这在当时相当于两百个葡萄牙金币〕,在夜晚用小船带着方济随同他自己的几个儿子与仆人一起进入广东,把他藏在他家三、四天后,趁着黎明,再把他带到城门口,一个人名叫罗布,他通晓葡萄牙语和一点中国话,曾经当过奴隶,愿意陪着萨威去当翻译。

这是11 月中甸的情形,这时在上川的葡萄牙船只都准备要返回马六甲,卡卫被关在中国的土牢的事情,影响了佛瑞亚修士,他的勇气开始动摇,于是萨威就让他离去;甚至连罗布这个本来要当翻译的人,也打了退堂鼓,但是萨威依旧意志坚决;没有耶稣会士陪伴,带着中国人安东尼和印度仆人基多维欧,他还是要去中国。

当他去找葡萄牙的总指挥官请求批准时,后者劝他等最后一艘葡萄牙的船离开后再去中国;指挥官怕中国政府发现萨威留在广东时,会攻击他们做为报复;这一切都在打击他的士气。11 月12 日他写下最后一批信件,载着他的信件到马六甲的大帆船渐渐远去,消失在南方的地平在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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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川岛上孤苦伶仃

上川岛上一切都很寂静孤独,只剩下两艘船还停在港口:阿瑞高的中国式帆船和圣库兹号,只有一、两个葡萄牙人还住在岸边的棚子里,萨威现在独自和安东尼及基多维欧在一起,他们饥寒交迫;甚至有好几次他们必须靠求乞,才能得到一些面包之类的东西充饥,但即使是葡萄牙人也偶尔会有缺乏衣食的时候,因为中国人封锁从中国大陆输出粮食等必需品。

11 月19 日是和中国人约好要带萨威进入广东省的日子,但他并未出现,第二天也没出现;而萨威在21日早晨病倒了,因为在茅屋里无法受到照顾,他们在22 日把他搬到圣库兹号上,让他住在一间船舱里;上午他人没有出现,敲门也没有响应,他陷入深度祈祷,可以听到他在念着「 耶稣,达味之子,求你垂怜!」

船上的颠篱让他很不舒服,所以23 日早上又把他送回到岸上,一条厚暖的长裤垫在他的双臂下面,袖里还有几颗杏仁果,他在发高烧,热得像个正在烧火的火炉。

他的朋友阿瑞高,立刻请人给他放血,同一周的星期三又再放血,第二天热度又再上升,他吃了药,但热度还是不断升高。萨威感到临终的时刻接近了,他令人把他的少数几件东西送到船上,然后失去意识,狂言呓语,但也没说什么不合理的事。他举目望天,用他所懂的不同的语言与天主热心的对话,其中之一是用他的母语,所以中国籍的仆人安东尼听不懂,他就这样讲了五、六个小时。

11 月2 6 日星期六,他无法言语,也认不得任何人; 12 月1日星期四,他又回光返照又可以讲话,也认得出在他四周的人,他呼求天主圣三,且不断的重复这句经文:

「耶稣,达味之子,求你垂怜! 」

1 2 月2 日星期五的黄昏,安东尼看得出他即将断气,就决定彻夜守候他。「黎明之前,他步步走向死亡,我把一根蜡烛放在他的手中,他的口中念着基督的名号,非常平静地把他的灵魂交给了他的造物主天主,他是于1552 年12 月3 日星期六的黎明之前去世,在上川岛的港口,在一所不是他自己的茅屋里,在他来到印度这几个区域的十年之后。」

     享年四十六岁。



一.成立团体 6. 第二任的总会长:莱内斯(1521-1565)


创会团体的故事里,如果缺了莱内斯就不够完整,照黎巴代乃拉的看法,除会祖依纳爵之外,对耶稣会贡献最大的就是莱内斯。是他计划要以成立学院来阻挡新教势力不断扩充的浪潮,以之胜过新教的讲道。「在十六世纪两件重大的事件上,他都扮演了举足轻重的角色,特利腾大公会议和成立耶稣会,这使他成为一个不凡的人物。」费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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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太人的血统

莱内斯的祖先是犹太人,这在一个重视纯正血统的国家里,是个不可原谅的原罪;他必须为此付出极高的代价,尽管他是西班牙人,他在西班牙国王菲利普二世的宫廷里并不受欢迎。当他当选总会长的消息传到西班牙时,国王和贵族都公开表示不悦;在西班牙国王菲利普三世和菲利普四世的统治时代,都有机会让他改变别人对他的印象,但就是他的犹太人血统,使得他们无法好好地欣赏这位耶稣会会祖继承者的才干。在耶稣会里,他则深受弥漫在修会里反西班牙情绪的伤害,甚至在他去世后还是这样,这是耶稣会对早期的西班牙人卓越的表现的反应;而他的伟大与始终如一的人性温暖,却不为人知;黎巴代乃拉在执笔时也有困难,后来终于写了传记三部曲: 会祖依纳爵传、莱内斯传和博日亚传。

1620 年沙其尼写了耶稣会史的续集,把它献给莱内斯总会长,因为里面提到莱内斯的犹太人血统,引起一片责难之声;甚至在1622 年的西班牙托利多会省的省会议时,还曾经为了这事故此翻脸,大家认为这是对莱内斯和耶稣会的错误指责和公然的侮辱,总会长维利契神父应该下令把这段令人讨厌的章节删去;为了息事宁人维利契神父屈服了,把莱内斯的犹太人血统这段文字除去,虽然他明明知道莱内斯有犹太人的血统。

经过两个世纪的沈寂,都没有人再提及他的血统,后来在耶稣会史的卷册里,才再度提起他是犹太人,总算恢复他的原貌。

莱内斯于1512 年出生在西班牙索利亚省的阿马占,确实的出生日期不详。大概是从他的祖父西曼开始皈依基督信仰,他的坟在乡下圣母堂,莱内斯很可能也就是在这座圣堂领洗的,尽管他们有犹太人的血统,但这个家族必定是虔诚的基督徒。

莱内斯接受他自己是犹太人的这个事实,而且在罗马至少有三次在公开场合的讲道当中,提及犹太人皈依基督信仰的圣洗之事。最庄严的一次是莱内斯当总会长时,应波罗蜜欧枢机主教的要求,在伯多禄大殿所举行的那次讲道;几乎全罗马城的犹太人都来参加,听众人数高达上万人之多。「虽然伯多禄大殿已经够大了,把祭台摆在大殿的中央,这样四面八方的人都可以听到他的讲道,他以犹太人的皈依为主题,讲了两小时,基督徒和犹太人都听得很满意,他们说五十年来没有听到过讲得这么精采的道理。」这次讲道是以他和他的听众都是犹太人为前提,莱内斯表现出对他的犹太种族的热爱,他以基督是犹太人为傲,在这一点上他的感受和依纳爵一样,他们都将与耶稣同一种族视为荣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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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贵的灵魂

莱内斯个子小,外表并不起眼,但这些他都不在意,他会衣衫槛楼的出现在教宗和一批枢机主教面前「 披着毛绒已磨光露线的小披风,穿的鞋子连脚跟都露出来。」

他不会因为他的犹太人的血统而感到不安或敌视他人;他也许因此有点悲哀,但并不很难堪;这样反而使他更温和,更加善体人意,当他在亚卡拉上大学时,就已经深受同学的爱戴,大家公认他是最有前途的人,但他并不因为自己才高志大而高高在上。

因此,当有两个竞争者和他角逐人文学科的硕士荣誉时,莱内斯以谦逊化解了危机。其中一位竞争者是皇帝财务大臣的公予,处理不公的消息,早在几天前就开始不断传出,学校有计划要粉碎这些谣言,因此把个人才干也要纳入考虑,他主动去找考试委员会,要他们给予他应得的成绩。结果考试委员会把第一名颁给了大臣的儿子,莱内斯的同伴都替他打抱不平,要他在授予仪式的演讲当中,迂回地指出他们失当的行为,授予仪式在1532年10 月26 日举行,但他的平和与仁慈的灵魂,使他对师长仍然保持一贯诚恳的感谢。

我们都知道他最要好的朋友是萨尔梅隆,萨尔梅隆比他小三岁,他俩形影不离,后来还决定一起赴巴黎求学。萨尔梅隆于1533 年9 月到莱内斯家,莱内斯的家人对他视如己出。六年后,他在写给莱内斯父亲的信上这么说「 莱内斯和我能够有缘在一起,是因为阿马占你们的家,使我们的友爱一直持续不断,从求学到选择相同的神职工作和生活态度,我们现在情同手足,我把他的事情当成像我的事情一样看待。」

莱内斯并未回他在阿马占的家,但他的同伴每次经过西班牙时,都会去他家拜访,从这些细节可看出他的家人的开放与家庭的温暖,这种情谊使同伴们团结在一起;莱内斯在阿马占的家,也就是他们的家。

接下来就是1539 年6 月的事,这时我们知道同伴们开始分散各处,让我们注意一下,当这些天主内的朋友开始两三个人成为一个团体去工作时,有两个时期只有莱内斯和依纳爵在一起:1537 年,依纳爵、法伯尔和莱内斯一起住在意大利的维发乐;1538 年这三人长途跋涉到罗马,依纳爵在拉斯道达得到神视的经验,他的两位同伴开始记录依纳爵在重大事件方面的言行,法伯尔和莱内斯是会祖的心腹知己。

我们还要告诉各位,依纳爵打算拒绝当总会长一职时,莱内斯曾经做了决定性的干预,他站在依纳爵面前向他说:

「神父,你就接下这个重担吧!我们的天主已经很明显地要让你背负这个担子;就我而言,要不然就解散耶稣会,因为除非是天主想要的人当长上,否则我不要任何其他人来当长上。」

莱内斯的这番话,化解了依纳爵的抗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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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始的传教事业

教宗驻帕尔马的新任大使斐隆那第枢机主教,一直想要两位「来自巴黎有改革思想的神职人员」,依纳爵应教宗保禄三世的要求, 15 39年6月20 日在他慎密的考虑四天后,派法伯尔和莱内斯,陪斐隆那第枢机主教到帕尔马赴任。

他们婉谢枢机主教提供的主教公署,而落脚在当地的医院。他们在帕尔马的传教事业,是一趟成果丰硕的宗徒活动的开始:法伯尔带神操,莱内斯的讲道深受欢迎,不久就声名大噪,各界的邀约不断,人们都来向依纳爵要人,甚至连教宗也一样,而莱内斯也一直没有闲着。

要把莱内斯的事统统都记录下来纯属不易, 1539 年6月到1546 年3 月在特利腾大公会议的开会期间,他从意大利的帕尔马到比圣沙,然后再去罗马、威尼斯、帕度亚、意大利的布雷西亚省〔有好几次往返于后面这三个地方〕、巴撒闹,再回到罗马。有一回碰巧经过一个市镇,他没料到堂区的神父竟然认出他就是鼎鼎大名的莱内斯,就把他的教友赶紧召集来,听这位名闻遐遁的布道家演讲,莱内斯轻而易举地讲了一篇精彩的道理。

讲道理成了他的主要工作;他走遍了所有意大利的重要城镇去讲道理, 像是波隆那、意大利中部的佩鲁贺、理瑞多、布雷西亚〔省〕、亚美丽亚、锡耶纳、比萨、费拉拉、莫利尔、加米诺、热纳亚、马西拉、路佳、佛利尔、那不勒斯、麦西那,特别是佛罗伦萨这个艺术之城,有美地奇家族〔意大利银行家富豪和文艺保护人, 1434 年开始统治佛罗伦萨。〕 ,萨诀纳罗拉〔 1452-1498 〕 , 〔意大利宗教政治改革家,道明会会士,抨击罗马教廷和暴政,领导佛罗伦萨人起〔1494〕,建立该城民主政权,遭教宗谴责、开除后判火刑处死。〕也是出身在这地方。莱内斯身为一个修道人,到处受欢迎,在这几个地方,达到传教事业的最高峰。

美地奇家族的科西莫公爵夫人丽欧娜传唤他,这个飞扬跋扈的女士,是个非常专断的女人,想得到一个人,就非要到手不可。当他来到时,她误认这位杰出的修道人是依纳爵派来送信的一个修士,他就是给人一副寒酸的印象。

「女士,我就是阁下要找的人,就我所知在此没有别人。」莱内斯半开玩笑半带恐惧地说。

但是,他所达到的成功是空前绝后的,大家对萨诀纳罗拉的记忆犹新,才在49 年前这位口才激烈的道明会士,被吊起来处以火刑,很多人都还记得他,且对他爱慕不己。每个传道人要踏上圣堂里萨诀纳罗拉曾用过的讲台讲道之前,都得三思而行,莱内斯通过了这场考验,他第一场布道是在1547 年6 月25 日「在我们这个时代里,他所讲的道理之精采,无人能出其右。」

各界纷纷邀请他去讲道,真是盛情难却; 7 月17 日晚上,他开始在三千人面前,用《若望一书》讲道〔后来这个类型成为耶稣会的经典之作〕,同一年的将临期和第二年的四旬期,都再回来讲道;第二年的四旬期的讲道,听众人数高达八、九千人。他的听众里面三教九流都有;十六世纪的意大利的各色人等,也有一些特别的团体;在特别敬礼的日子,像是将临期和四旬期听众蜂拥而至,他的调适能力超强,他很会调整自己,以适应各种各样人。

他不会划地自限,反而是照顾到各个层面的人,从宗教团体、囚犯到军人,统统都能兼顾。他是维佳于1550 年所组的非洲远征军的指导神师,当军队于6 月24 日到达法纳拉岛,当舰艇云集在等候上岸时,他就对着军人长篇演讲,在非洲三个月,他都待在户外「忍受日夜温差极大之苦。」

不仅是他的讲道吸引人,他整个人都受人爱戴,他非常和蔼可亲,深具魅力,为他将来踏遍意大利传扬圣教,奠定成功的基石。「他口才好,满怀善意,使他得到所有人的敬重,不仅是王公贵族而己,连平民百姓也一样。」有人在佛罗伦萨这样报导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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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利腾大公会议的神学家

1545 年12 月13 日终于举行了特利腾大公会议,排除政治与宗教方面的万难,很多人还以为这是永远做不到的事。但是难题接睡而至,会员分成四派;西班牙人反对新教,但是支持改革,又反对罗马; 法国人倾向和新教妥协; 德国人要求教会要大力改革;意大利人比较偏向罗马教廷的主张。会议有三位主席:蒙特枢机主教也就是未来的教宗犹利三世〔 1487-1555 〕 ,这位意大利籍教宗在位期间〔 1550-1555 〕 限制枢机主教的圣禄,整顿隐修院纪律,支持文艺复兴;西维利也是未来的义大利籍教宗才禄二世,在位不足一月即

接;以及坎特伯里大主教伯尔,是教宗而不是神圣罗马帝国查理皇帝在主持大局,经由他们,在教会改革的松紧之间,获取微妙的平衡。

莱内斯和萨尔梅隆于5 月24 日抵达,而克罗德·杰身为枢机主教蔡琪的代理人,也是从一开始就参加会议,他们租了一幢小房子——圣莉萨之家,三人住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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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班牙人的保留态度

莱内斯在意大利广受欢迎,因为他的名声很好,可是他和萨尔梅隆都感受到来自西班牙人的敌意。教宗的神学家,这项头衔让西班牙人听得很刺耳;而且依纳爵被认为与光照派〔注:十六世纪西班牙的一个默观团体,强调人与天主直接往来。〕关系密切;这个新修会的成员,既不是同一类的人,也不是根据同样的生活方式而组成,并且也还未受到承认;再加上这两个耶稣会士衣衫槛楼,也不注重外表,他们降低西班牙人在外国人眼中的地位;莱内斯是其貌不扬,而依纳爵过去是个很在意外表的人,现在也不一样了,而萨尔梅隆则是「像个乳臭未干的小子」, 他们虽然没有公开和他们作对,但总有些小小的冲突,因为萨尔梅隆曾写道「 我们的国人很难缠,百般刁难,我们的天主帮助我们,使他们受到一些教训,因而改变他们原有的不好的想法。」

终于有一天,这些衣着寒酸的知识分子胜利了,当西班牙的主教们听到他们的演讲时,他们的态度大大改变,不仅以耶稣会士为傲,而且对他们非常满意「一袭破旧的神父袍,掩不住天主的伊比利半岛〔西班牙和葡萄牙〕的光荣。」布鲁迪克说。

莱内斯介入辩护是个转折点,他一直坚持到最后,拒绝那些半新教徒的错误想法;并且在定稿之前,澄清一些争端,他在道理方面的坚实基础,和清楚的表达能力,再加上他的机敏,让他省掉不少力气,不必多加反驳。

这两位耶稣会士不仅公开进行辩护,圣莉萨之家也经常是高朋满座,来自各国的高层神职人员和神学家都来向他们请益,「他们把所写的文本拿给我们看,想要听听我们的意见。」 萨尔梅隆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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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会期间

1547 年3 月因为传染病流行,大公会议移师到意大利的波罗尼亚,神圣罗马帝国皇帝和教宗争执得很厉害,教宗之子比律琪被人谋杀,传说是神圣罗马帝国皇帝的间谍所为的,这使情况更加恶化。在休会期间莱内斯到佛罗伦萨和意大利南部讲道,还去到非洲;依纳爵把他的人都召集起来,把会宪的第一份草案拿给大家看;博日亚则到罗马加入耶稣会;教宗保禄三世去世,蒙特枢机主教被选为教宗,也就是教宗犹利三世。

当情况恢正常后,会议又再继续召开;莱内斯和萨尔梅隆于1551 年7 月10 日离开佛罗伦萨,起初一切并不顺利,莱内斯病倒了,他在非洲感染了疟疾,每隔四天就发烧,当他们到达波罗尼亚时,又找不到投宿的地方,但这只是一连串事故的开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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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道明会神学家卡诺的冲突

9月份大公会议又再度开启,以神学家的预备会议揭开序幕。在这第二次的会期里,莱内斯和萨尔梅隆两位耶稣会士的发言不是被排在最后,而是第一个发言,这样比较冒险,而且需要更充分的准备,西班牙人的团体内高手云集,有像道明会的神学家卡诺这样有才干的人,教宗的神学家更要加倍努力。但莱内斯的情况很艰难,因为发烧的关系体力不支,一星期只有两天的时间做研究。9 月8 日他发表第一次的辩护,前一天,他还躺在床上发烧; 12 月7 日他以弥撒中的祭献为题,讲了三小时,他才只有四小时的准备时间而已; 10 月20 日他谈到告解圣事「给人的印象是他讲得出奇的精采」。萨尔梅隆把他带到离特利腾不远的佳达湖畔的绿霍休息数周,当他们回来时,教宗的使节把他们留在公署里长谈到深夜。

在那几天当中,莱内斯就耶稣会的问题和卡诺有一次著名的唔谈。这位道明会士很讨厌看到这位身材矮小、衣衫槛楼、身边总是围绕着小孩和穷人的耶稣会士。「他很担心,」 黎巴代乃拉说「他的国家的光彩会被抢去,还有莱内斯和他的同伴会在那座世界的舞台得到名声。」

这两位耶稣会士要负责使人了解他们的修会,莱内斯决心接近这位对新修会充满敌意的人——擒贼先擒王!萨尔梅隆和他一起,想藉由善意地对待改善关系,卡诺稍微改变了他一贯的轻蔑态度;这两个耶稣会士忍气吞声,保持泠静,莱内斯用他无懈可击的辩才,证明耶稣会的新意,但卡诺还是旧调重弹,坚持耶稣会是不正当的修会,这些话激怒莱内斯,他认为这是反罗马教廷。卡诺傲慢地说:

「这个新修会滚蛋吧! 」

「狗屎」

莱内斯不禁脱口而出,说出不恰当的话,那时他正要离开,但也知道说了不该说的话,因此他再转身跪在卡诺跟前,请求他的宽恕;但伤害已经造成,这个骄傲的西班牙人一直都没有原谅他。

这个阶段的大公会议并没有什么结果,无论是神圣罗马帝国的皇帝和教会都是一样;因为德国德克萨森州的莫瑞兹的卑劣叛变, 他转身对抗他原先的保护者,这起萧墙之祸,迫使神圣罗马帝国皇帝经由奥地利的因斯布鲁克化妆逃亡,以免被人认出;这是历史上著名的逃亡事件,大公会议也因此解散了。

究竟是将会议延期呢?还是移师他处去开会?主教们的意见分岐,吵得不可开交;这些争论与神学无关,两位耶稣会士于是决定离开,他们在1552 年4 月21 日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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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大利会省

莱内斯于6 月11 日被任命为意大利的省会长,如果要执行他的职务,他就要和两个性格回异的人周旋:灵修大师依纳爵和佛罗伦萨公爵夫人丽欧娜——她彷佛把莱内斯视为她的私人财产。不知是对还是错,莱内斯认为依纳爵干涉意大利会省权限之内的事,某些事他并没有如依纳爵所想要的,巨细靡遗地报告,因此依纳爵有意惩戒莱内斯,他要卜兰可写了一封谴责之信,对他来说亦父亦友的依纳爵没有亲自去函,而是由第三者代劳,正如这封信的内容一样,使他非常伤心,他掉了泪「 对我来说,这是很罕有的事。」 他为他的过犯提出三项补赎'由依纳爵定夺他该做哪一项。

丽欧娜公爵夫人也对他进行迫害,宣称没有她的允许,莱内斯不得离开佛罗伦萨一步,她好像不能没有他,如果他离开,她就勃然大怒,告他忘恩负义,并威胁不准他和其它的耶稣会士进入佛罗伦萨城。莱内斯还成功地拒绝了枢机主教的宝座,犹利三世去逝,继任的才禄二世也于当选二十一天后〔4 月10日到5 月l 日〕就去逝,他的继任者是胆怯的卡拉法,教宗保禄四世,「把罗马的犹太人关在犹太人区的教宗,却在他的宫廷里安置西班牙籍的犹太人;这个人不信任依纳爵,却把莱内斯视为心腹;这个教皇国的首脑又恨又怕西班牙国王菲利普二世,却毫不掩饰他喜爱莱内斯这位西班牙的耶稣会士,甚至选他做枢机主教。」费区说。但莱内斯全力拒绝这项任命,和依纳爵一起想方设法,终于如他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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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选总会长

更强烈的风暴正要降临,也是来自宗徒宫,是莱内斯命中注定如此。当莱内斯接掌依纳爵的职位, 成为总会长后,他和教宗先前的友爱却转变成敌意。

依纳爵去世后,莱内斯被选为代理人,他召集修会全体选举继任者,因为面临众多困难,而再三延误。直到1558 年6 月19日才举行,教宗保禄四世指派柏奇可枢机主教主持总会长的选举,而且表明他的意愿:要保障自由选举,另外,他也明白表示赞成总会长的任期终身制。

莱内斯得到十三票当选总会长,柏奇可枢机主教向大家告别,并自掏腰包宴请修会全体。7 月6 日教宗召见有选举权的耶稣会士,他非常仁慈也感谢天主为「这样一桩根据教会法,虔诚而且神圣的选举,他用他的权能予以确认。」莱内斯则奉献自己和整个修会为教宗服务,并求教宗降福修会所承担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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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宗的介入

一切都很顺利,直到最后一刻;修会全体会议承认依纳爵所订的会宪是修会的法规,而且包括总会长的终身任期和取消团体吟唱日课的规定。但在8 月24 日遇到打击,教宗保禄四世告诉他们,应该讨论取消团体吟唱日课是否妥当,以及总会长是否应该有个任期限制;神父们一致认为没有讨论的空间,他们创先例反对教宗,并且起草一篇相当克制又富灵修的文章,呈献给教宗。

莱内斯和萨尔梅隆于9 月6 日观见教宗, 场面十分火爆。教宗保绿四世首先开火,指责依纳爵是专制的暴君,接下来他长篇大论讲团体吟唱日课的事并且指责莱内斯和萨尔梅隆,因为他们一直不顺服教宗的命令;另外,他也一直反对耶稣会太过轻易接受「来自那么多国家的年轻人」。

莱内斯认为在这样的气氛下,呈上修会全体会议的决议文给教宗是不智之举;但他判断必须响应教宗保融四世之前的长篇大论,因此他请求教宗让他发言,他表现得很冷静也很谦虚,所以教宗的态度开始软化;两天后,一位枢机主教私下前来通知将两要点加在会宪上,这些文字写在一张纸上,最后才补在会议记录上。但这样的方式并不好,将会引起一场夏日风暴,教宗保禄四世在一年后去世,因为他的命令只是口头传达,所以只有在他生前才有效.。

莱内斯把他的时间与精力分成两部分,一方面为选他当总会

长的弟兄们工作,男一方面为教宗无数重要的任命效劳,唯有像

他这样能力高强的人,方能胜任这两种不同的角色。

总之,他引导这个快速成长的修会,因为他的热情心火与小心行事「耶稣会的会院,大量增加」 到处都是这种景象「 了解情况的人,都认为耶峰会将拯救当时的教会,所以大家都找耶稣会士帮忙,就算我们训练了几于人,我想在几个月内,就统统被吸收光了。」莱内斯依旧是那副简朴的模样,他擦桌端菜和大家一样在厨房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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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内斯要当教宗?

保禄四世1559 年8 月18 日去世,接着下来就是为期四个月沸沸扬扬的秘密会议,再加上来自马德里和巴黎的宫廷穷凶恶极的干扰。让我们好奇的是在这一团混乱当中,莱内斯居然被提名为教宗的可能人选,秘密会议在12 月2 日的傍晚紧急召见他,「所有的枢机主教都要见你」秘密会议的主席告诉他。据说十二位枢机主教提名他,而且「全体一致通过,他们就是要他当教宗。」 黎巴代乃拉说。但莱内斯断然拒绝,而且大力辩称他是「新墓督徒」。

最后是美第奇当选教宗,也就是后来的教宗碧岳四世,教宗很快就对莱内斯委以重任:派他参加波西会议,担任教宗使节艾斯特枢机主教的神学顾问,波西会议是法国的摄政女王凯撒琳所召集,目的是要天主教徒与胡格诺派教徒〔十六至十七世纪的法国新教徒〕能够和协一致。会议从1561 年9 月9 日开到10 月18 日,许多人打算把罗马排除在议程之外,幸好教宗的使节到来,阻止此事。莱内斯大胆陈述,他面对新教徒立场坚定,结果不仅没有得到和解,反而在四个月后,爆发了第一次的法国宗教战争。参加那些对谈,大大伤害莱内斯与西班牙国王菲利普二世之间的关系;因为所有的法国贵族都是艾斯特枢机主教的亲戚, 而马德里宫廷视他是与西班牙积极作对的人,西班牙国王把莱内斯和艾斯特枢机主教在一起,解读成莱内斯对国王个人的不忠,莱内斯在波西会议的态度使他稍微息怒,但并未化解一切的偏见。

莱内斯因长期不在罗马,他就指派萨尔梅隆代理他的职务,莱内斯于1561 年7 月l 日离开罗马,参加波西会议;会议结束后〔 1561 年10 月18 日〕,他继续留在巴黎处理耶稣会的一些事务,也讲一些道理,但不甚成功,因为他用意大利文讲,当他改为使用法语讲道时,自然得到热烈的回响; 1562 年6 月8 日他赴布鲁塞尔,去探视在比利时和德国的耶稣会士,于1562 年8 月1 3 日抵特利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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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平最后的一次会议:特利腾大公会议

虽然大家都很期待他的光临,因为有个棘手问题,令他无法在会议中取得一席之地,他必须再多等几天,待主席把问题解决后再去。他于8 月27 日发表他的第一篇演讲,大家都不想漏掉一个字,因此不得不把讲台移动了三、四次,才找到一个大家都满意的位置,他讲了两个半小时,谈弥撒牺牲奉献的本质; 9 月6 日他又再度演讲,谈饼酒形下的基督圣体〔 「空前绝后最令人信服的演讲人」依巴斯特言〕; 10 月2 0 日用三小时谈主教的神权;12 月9 日讲了两小时的圣统制的起源。在与会相互争斗的各派人士之间,他坚持中间立场,不偏向任何一方,如此一来却招致双方的批评, 最重要的是他拥护教宗的威权,到令人指控他把自己出卖给教宗的程度,为此西班牙的主教们很不谅解他。

特利腾大公会议困难重重,提出来讨论的每一点,都要经过神学的辩证,莱内斯一直以权威人士的身分倾听各方意见;1563年6 月16 日,他讲了一小时以上有关教宗的威权,因为不想使听众太累,而想暂时停住,但他们却催促他把这个题目讲完。

最后一次的会期是在12 月4 日,这是「他一生中最痛苦的时期之一」西瑞西达这么说。在最后的那几个月里,他的每一场演讲,都招致抱怨连连,因为有某些人的利益受损,大家怨声载道,不过一旦愤怒过后,因为信理上的看法不同而中断的友谊,又再度恢复,大家又再重修旧好。

因为莱内斯是个「不会树敌的人」;整个耶稣会还有外面的人统统都喜欢他,他天性善良,和蔼可亲,很好沟通而且神情安祥。」柯哥达如此说过,柯哥达曾对莱内斯心怀愤恨。「他位高权重博学多才,但却平易近人,关心每个人,在依纳爵之后,很难找到一位像他那样,那么信任属下的人。」西瑞西达说,他还补充道:「他和纳道尔个性不同,却完全信任他,赋予他相当于总会长那么大的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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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罗马

睽违两年半后,莱内斯于1564 年2 月12 日回到罗马,他已不似往日,他年老体迈,白发苍苍,肾脏炎、气喘、疟疾都潜藏在他体内,病情不断发作,春天来临并没有减轻他的病苦;还加上头痛,因为罗马神学院这项棘手的问题;枢机主教想要把它交给耶稣会,但罗马的神职人员却强烈反对这项更动。

秋高气爽,莱内斯觉得身体好多了;他甚至有力气在道路圣母堂做将临期的讲道。「一位宽宏大量的人,鞠躬尽萍、死而后已。」卜兰可写道「 他讲了前三个主日的道理,向大批听众解释〔路加福音〕第一章第二十六节,大家都听得赞不绝口。」

他无法再继续下去,气喘和疲劳抑制了他的声音,他终于放弃了。过新年那天,他起来领圣体;然后病况更糟. 1 月16 日他要求做临终圣事,还领了圣体。17 日下午接受傅油,博日雅随侍在侧,他告诉我们整个经过,他说「 当他领受圣油时,他注视着我,抬起双眼邀请我,因为他即将满心喜悦地离去,他再抬起双眼,又再看我。」

他于1565 年l 月19 日天黑之后,大约晚上七点十五分离世,平安地过去,正如他五十三年的人生一般,走得平易又稳健。



一.成立团体 7. 不愿随俗的博瓦迪利亚〔1509-1590〕



初次的争斗

「你们是在说谎!你们是在说谎! 」 有个声音大叫说,讲话的人是精明的异端瓦达的弟子,这个弟子正对着瓦达的一群克己甚严的信徒说话。

这是1540 年在那不勒斯,这是博瓦迪利亚的声音,他本打算加入这个团体,但当他听到教宗被冠上反基督的帽子时,他不禁怒火中烧。

「把他捉起来,杀死他」 有人叫说,另一些人则打起架来,因为他们害怕一旦被揭发,会被送到宗教裁判所。

这个事件可以清楚看出博瓦迪利亚的个性:天生的打手,随时准备卷入争端,对手越强越好。

博瓦迪利亚去那不勒斯的任务是使比那莉和她的夫婿孔乐那重修旧好,他是因此才离开罗马。当时葡萄牙的大使马卡斯找他和耶稣会里唯一的葡籍成员罗得里格斯,一起赴葡萄牙,可是博瓦迪利亚生病了,马卡斯因为时间紧迫,方济萨威就被派去顶替他的职务,这只是个暂时的权宜之计而已。

他的全名是尼古拉·博瓦迪利亚,他原籍是卡密诺,这个地方是在卡斯蒂利亚的心脏地区。「他的父亲亚风索和母亲碧瑞是虔诚的基督徒,他就在父母的教育之下成长。」在他的自传里,他以第三人称的口吻叙述。他不提是否有贵族的头衔,也不提自己是个老教友一事;因此使阿罗瓦斯,这个告密者,有机可乘于1552 年写信给依纳爵时说「 有人告诉我说,博瓦迪利亚是所谓的自行领洗者的儿子。」当时大家都是如此称呼新教友。

没有人知道他究竟是犹太人,还是摩尔人的后裔,但这事从未困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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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入德国的混涡

有了那不勒斯的经验,他很有资格在支配欧洲命运的舞台上插上一脚。斯拜耳议会于1542 年召开会议,教宗的使节墨隆向这个新修会求援,依纳爵派法伯尔、克罗德和博瓦迪利亚前去。我们的英雄和教宗的使节墨隆于1542 年l 月4 日前往莫地那,会议于2 月9 日开始,直到4 月11 日; 墨隆于6 月2 日当选枢机主教,改由方瑞洛出任罗马教廷的使节,他也希望博瓦迪利亚随侍在侧。

接着是一连串的会议,几乎是一年一会——从1542 年至1548年:纽伦堡、斯拜耳、法尔姆斯、累根斯堡、奥格斯堡——会议中双方勾心斗角;接下来是神圣罗马帝国皇帝〔 1519 年-1556 年〕查理五世与法国、与土耳其、与新教徒的战争,他们召集会议互相角力;还有他和教宗保禄三世的暗中较劲,威逼利诱。

博瓦迪利亚以神学专家的身分,除了善尽职守为上司服务之外,他还尽力从事讲道和听告解的工作;他尽量与皇帝和他的兄弟菲迪南——继任的神圣罗马帝国皇帝——以及宫廷中的所有人斡旋;他还抢任军中的指导神师,随帝国与教宗的军队出征而受伤;他在他的书信集里,提到这些事以及他对自己的看法,以下就是其中的片段:

「过去四年来,我一直在这个宫廷,或那个宫廷,感谢天

主,大家对我的风评还不错,大部分的人对我还相当满意。」

「国王和他的朝廷以及宗座的使节,都乐意与我共事;但是我坦白告诉他们,我对他们并不满意。」

「我想法尔内塞枢机主教携我共赴沙场,是出于对我的厚爱,也是应会议期间,听我讲道的宫廷人士的要求,我也与这些亲王和高层的神职人员闲话家常,彷佛是他们的其中一员。简单说,大家都说如果耶稣会里的每个会士都像博瓦迪利亚那样该有多好,对我褒扬有加,但他们却也说我们其中一些人的坏话......祈求基督在一切事上赐我坚忍毅力,有耐心对付一些难题,特别是现在发生战争的时候,这与在罗马城内,在花园里,或厨房内闲散度日是不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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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擦与对立

那些箭头是指向谁?很显然是指向那些胆敢批评他的人。他认为控诉他的人在罗马「告状者」一定是萨尔梅隆。可能和克罗德·杰一致,因为他向依纳爵告博瓦迪利亚的状:谣传说他得到几位德国主教的邀请去参加会议;他的为人口无遮栏,又不让别人发言;他无礼地与人争执,甚至和教宗的使节吵架。「他所激怒的那些人,在人前人后都对他出言不善;当他执笔时也是一样没有自制,例如写了一封无礼而且责备人的信给扶加〔也有人称他神学家史考特〕;他的生活没有节制,爱下西洋棋,经常喝得酩酊大醉,有一次甚至几乎回不了家;但克罗德杰说他未曾看过他在重要的事上有所失误,但他相信博瓦迪利亚野蛮的动作,在讨论事情时会使人认为他好像发疯了一样,也许他并非如此,只是因为喝醉酒才会如此。」

对最初的同伴,依纳爵都会直接询问真相,但对博瓦迪利亚这件事却不愿如此,所以透过神学家多瑞斯去了解。博瓦迪利亚对此事的回答是「 每件事都有它的正反面。」显然他也承认某些对他的控诉是真的,但他否认其它的批评,甚至还引用我们看过的一些对他的读美之辞。

从当时的一些事件可看出他和依纳爵的关系,依纳爵想把他们召集在一起,详细指导他们通信的方法,他希望大家时常书信往返;博瓦迪利亚却到处找碴,找出书信中的文法错误,把它提出来讲;他认为写这么多信是在浪费时间;更难听的是——他说他根本没时间去看依纳爵写给他的信。依纳爵迅速响应,他很绅士地回答:如果博瓦迪利亚不重视,且没时间看他的信的话,那么「我要用天主的恩宠所给的时间——而且还要再空出时间——一读再读你写给我的所有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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绑架

有一天,博瓦迪利亚突然离开了德国。1548 年5 月初,某天早上六点,有两个人骑着马,停在他在奥格斯堡所住的房子前面,带着旅途所需用品,把他带上马,一路护送他到特利腾,然后就不见了。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奥格斯堡会议颁布一项法令——「暂时的」——对新教徒做了许多让步。对某些人而言,尤其是以博瓦迪利亚看来是让步让得太多了,他开始发动反对这项法令,奥地利的菲迪南国王听到很不高兴,但博瓦迪利亚的态度并没有缓和,神圣罗马帝国皇帝查理五世则更有效率,就干脆把他架走。

这场绑架案轰动一时,卜兰可激动的写道:「我们的博瓦迪利亚站起来,驳斥这条『暂时的』法令,慷慨激昂,虽然有点不够小心谨慎,可是皇帝无法忍受他这种大胆的举动。」

依纳爵对这事倒是没有乐观其成,博瓦迪利亚回到罗马,反而令依纳爵陷入两难,他不想伤害博瓦迪利亚或者触怒教廷,这些人显然很乐见博瓦迪利亚勇敢的行为;可是博瓦迪利亚也大大地触怒了皇帝。依纳爵拿捏得很恰当,但并没有赞美博瓦迪利亚是英雄,这也许是后者所期盼的。

这就是博瓦迪利亚宗徒事业的第一章,他既是达官贵人,又是士兵,但并不和平民百姓在一起,也不怎么特别喜欢德国人的性格,他以他一向直率的口吻说他自己「 你们知道我天生不知道如何与那些冥顽不灵的人打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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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大利的宗〔一〕

他把他的余生都奉献给意大利,到处讲道,改革教区和修道院,居无定所,应枢机主教和主教们的邀请,来自各方的邀约不断。

1549 年1月依纳爵为使他与耶稣会的关系更加紧密,派他去那不勒斯成立一所学院。他碰到了一些困难,使这事一延再延。依纳爵一向叮嘱博瓦迪利亚要谨慎,于是给了他一连串的选择,博瓦迪利亚在意大利南部的六个传道区讲道之后,才接下在那不勒斯成立学院的任务。

博瓦迪利亚当教育长,而奥维多神父当院长,依纳爵乐见这样的组合,他们俩可以互补;奥维多做事严谨,博瓦迪利亚做事比较随兴,「 一切看天主圣神的意思」 博瓦迪利亚想要自由,他就是需要自由,他也明白他并不适合这个职位,所以就向依纳爵请辞,于1552 年7 月结束这段工作。

他在意大利南部待了一年, 1553 年在卡坦萨罗讲完四旬期的道理之后,他就去极北方的波西纳湖边的蒙费斯孔, 10月初当上安孔纳省的宗教审判委员,住在里瑞多,他的工作之一是查禁当时意大利非常猖獗的异端书籍,他于1554 年2 月l 日在安孔纳的中央广场烧毁价值六千金币的禁书。

五月,依纳爵召他到罗马「 为了减轻罗德里格斯的工作」,依纳爵的密友巩路易写道;他加入后接受其它两项重要的工作:1554 年12 月改革法华修道院,以及1556 年3月改革法毕诺修道院;法华修道院拥有大小不等二十八个镇的堂区和神职人员,法毕诺修道院则有二十四座大小修院,都很散漫,急待整顿。

博瓦迪利亚谨慎处理。他首先倾听,甚至没有表明他的权力,可是一旦弄清楚情况之后,他就召见相关人士,提供或颁布一些办法,他的一贯作风是不假情面,因此使下属有机会得到平反,甚至还会责备长上或院长。

法毕诺的情势非常严重,有一个修道士沙佛多被关在监狱里,博瓦迪利亚要求主持正义和遵守宽厚之道,可是依然无法挽回这位修道士被吊死的命运。

他于四月初回到罗马,照卜兰可的说法,他经常到宗徒宫,此时卡拉法教宗取代法尔内塞教宗,成为教宗保禄四世,这段时间也是依纳爵临终前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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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裂的边缘

这位来自巴林夏的耶稣会士,究竟告诉了这位来自那不勒斯的教宗什么事?

那不难猜到,博瓦迪利亚一定是跟教宗讲了一年之后在耶稣会发生危机的最高潮时期,他用文字写下来的同一件事,亦即依纳爵的接班人的问题;他说的是:虽然创会的会章说明会宪是由最初的十个创始会员所制定,其实都是圣师依纳爵一手策划,因为他就是长上,要做他想做的事;会宪和宣言有太多条文让人看得满头雾水,无所适从;耶稣会竟然有这么多特权和豁免权,真是令人憎厌。

他还写了一条备注,使情况更加变本加厉:「 依纳爵身后有两、三人〔很明显地是指莱内斯、卜可和纳道尔〕想萧规曹随,照着依纳爵的模式来运作,结果害得耶稣会名誉受损;这三人真是万恶之源,因为他们想把圣师依纳爵的一切理想,都当做来自天主圣神的做示,依纳爵是个非常审慎明辨的人,但总有他自己的意思在内,教宗也知道这点。」

在博瓦迪利亚和教宗卡拉法的交谈中,一定对会祖也有尖酸的批评,他曾称呼依纳爵为「恶质的诡辩学者,谄媚的巴斯克人」。博瓦迪利亚只是在一旁扇火,虽然如此,教宗保禄四世倒是一无疑惧,还是一直善意对待耶稣会。后来有人向他建议,西班牙是个召开耶稣会全体会议,选举依纳爵继承人的好地点,他才开始回应博瓦迪利亚的暗示:依纳爵以专制的方式主掌耶稣会,如今他们的偶像己逝,群龙无首,只得信赖天主的照颅,就像一位教宗可以被另一位教宗所取代一样,最后他要求要看一看会宪。

博瓦迪利亚陈述会宪还在草拟当中,四位当时尚存的创始会员设法要将它完成;纳道尔反驳说依纳爵是受托草拟会宪,而且是在博瓦迪利亚不愿参加的会议中,与同伴共同草拟会宪的;因为会宪尚未生效,于是博瓦迪利亚称莱内斯没有当代理总会长的合法权力;权力只是在会祖身上。

法律上的问题,透过外界的仲裁解决之后,风暴也就结束了,解除了耶稣会内的冲突,还召开全体会议;博瓦迪利亚又再次显现他的性情,他并未参加全体会议,但是保留投票权,以他自己非正式的方式。令人惊讶的是他与教宗卡拉法的希望相左地写下「 对于总会长的任期,我是赞成终身职,正如会宪所规定的;就像教宗阁下您的任期制度已延续了千百年一样;万一你从死者中复活,你依旧是教宗,直到最后的审判......至于团体吟唱日课,有违我们修会的精神,我也赞成取消。」

前嫌尽释,他曾经掀起可能把耶稣会毁于一旦的风暴,现在大家都很乐意看到他如此勇敢面对,他还是恢复他原来云游四方的生活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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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浪四方的宗徒

莱内斯认为这是最适合他的生活方式,所以给他最大的自由;只有卜兰可想要管他,博瓦迪利亚也就让他管「 如果你认为我在罗马有辱名声,那你就有责任把我赶走;我的意思是,如果你自觉如此,不论是对或是错。」

博瓦迪利亚不喜欢罗马的会院,当他生病不得不回到耶稣会的会院休养时,他比较喜欢意大利的底佛利,或者意大利的阿尔卑斯山「 我想那里夏天的空气比较好,不会使你染上疟疾。」这卜兰可也曾又鼓励性又好心地写道。

准许让博瓦迪利亚拥有一匹马是件奢侈的事。他从1561 年开始就有一匹白马,这是奥地利的玛格丽特公主、教宗保禄三世的孙媳所赠,这匹马非常有名。「博瓦迪利亚神父前天晚上骑着白马光临,」 萨尔梅隆1565 年9月23 日写自那不勒斯,「他的大驾光临,给大家带来许多喜乐,他在餐桌上自娱娱人,我们都洗耳恭听。」每次他探视一个耶稣会的团体时,这样的场景都一再出现。

他还有一位仆人名叫盖太欧,侍候他、为他跑腿,比方说,去罗马归还博瓦迪利亚向别人借的一双靴子。卜可兰可写信给他〔 15 55 年12 月4 日〕说,奥利佛要离开耶稣会,说博瓦迪利亚借走他的靴子,请他派盖太欧火速归还。这个跑腿的人还兼做他的厨子,做的菜非常差劲〔 比方煮橡实加橄榄〕,有一天,博瓦迪利亚发现盖太欧欺骗他,就把他解雇了。之后,或至少有段很长的时间,有一位修士照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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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大利的宗徒〔二〕

博瓦迪利亚几乎走遍意大利全境,从阿尔卑斯山的华第利那〔1558 年至1 559 年,亦即第二阶段的初期〕,一直到西西里岛的瑞瓜沙,长期住在那不勒斯和卡拉布里亚,都是应当地主教的邀请,或有力人士的推荐,偶尔也会有来自教宗本人的要求,但都有得到当地首长的批准;他代表的是修院的改革派,同时也是一个颇受欢迎的讲道家,即使他的意大利文夹杂浓厚的西班牙口音。

在华第利那他感到有所匮乏,可是他们答应要成立一所学院;而瑞瓜沙则资源很丰富,可以成立一所学院;博瓦迪利亚以前非常反对成立学院,现在却热烈地赞同。「他燃起了创立学院的理想,」 卜兰可写道,他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 他太轻易地接受成立学院的想法了。」

他到亚德里亚海的另一边,在大马夏工作好几年〔1559 年至15 61 年〕;再往前多伯尼克也就是今天南斯拉夫的克罗地亚,克罗地亚的耶稣会士至今仍视他为第一位到他们国家工作的耶稣会士。当时他感染了严重的疟疾,回到瑞瓜沙附近的克利马的本笃会修道院调养,当他在那附近地区工作时,他把那儿当成他的本部。

他的健康情形每下愈况,为了恢复体力,他常被迫中断讲道的旅程,一旦体力恢复,他又再开始讲道。他又历经博日亚、麦考瑞及阿奎维瓦三任总会长。他们都对他尊敬有加,麦考瑞称自己是博瓦迪利亚的「仆人与儿子」;阿奎维瓦是在这位耶稣会的老将去拜访他的父母亚翠伯爵与伯爵夫人时,与他相识的;这位仅存的耶稣会创会同伴,在阿奎维瓦当选总会长后写了一封郑重的贺文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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缴了械的战士

博瓦迪利亚感到时日不多,于是选择去理瑞多,在靠近圣母院的地方准备他自己,他于1 579 年9 月从底佛利出发,但是受到耽搁,因为要参加麦考瑞当选总会长的那次全体会议〔1581 年2月7日到4月22日〕;然后他追赴西西里岛,甚至还梦想能实现依纳爵从前的一个计划——把博瓦迪利亚派到前往非洲的跳板马耳他,但阿奎维瓦劝阻他要注意身体。

1583 年他又再到理瑞多,但流浪成癖的他静不下来; 1584 年初他去罗马,好像在那里过冬,但没有住太久,就骑着白马到义大利北方,走过布雷西亚省、柯摩、华第利那和米兰,到都灵时就病倒了,于是搬到热纳亚休养。

教宗国瑞十三世去世时,孟德维枢机主教请博瓦迪利亚陪他走海路去罗马,他们差一点就落入回教海盗手中,这批海盗拦截了他们船队中的两艘大船,其它的船得以逃出虎口。

此番冒险过后,博瓦迪利亚第三度回到理瑞多,准备平静地离世,但他才一感到身体稍微恢复了一点,他又再去罗马,然后从罗马再去那不勒斯,去那里收集粮食,因为理瑞多的粮食不足。这次旅行把他的体力消耗殆尽,当他第四次回到理瑞多,在神视中看到自己在圣母的怀抱内去世。12月12 日他认为即将临终,就交代修道院长把玛格丽特公主所赠的白马和他的书籍捐出。

但一切尚未结束, 1587 年他还参加了在罗马举行的耶稣会的代表大会,但那时他卧病在床,阿奎维瓦要他第一个投票;博瓦迪利亚在病床上写投票单,他以他一贯的文情并茂的方式写道:「感谢天主和他的圣子耶稣基督,使我得享长寿,让我看到耶稣会遍布全世界,还参加了代表大会,这是我最后一次参加大会,我是看不到下次的会议了,因为我的时日已到,我形同槁木,死期已近,但我满心喜悦,因我所见的,比我的同伴——耶稣会的创会神父们都多。」

他不急着回到理瑞多;而是回到他心爱的那不勒斯,待到1590 年8 月,完成依纳爵曾交代他要写的自传后,他病了,却又康复了;因为又要召开新的代表大会,他就于8 月1 6 或1 7 日前往罗马,旅途劳顿,再加上罗马天气热,耗掉他仅剩的气力,他没有参加开会;为了满足他的心愿,奄奄一息的他被抬到理瑞多,9 月1 6 日他请人写下遗嘱,于23 日主日下午七点去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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盖棺论定

要刻画博瓦迪利亚很简单,但要说他的公道话却不是件容易的事;大家都把他形容成是不受限制,急性子,爱讲话,幼稚,自负,压不住,没礼貌,好勇斗狠;布鲁迪克还给他加上:脾气不好,傲慢,善变,捉摸不定,坚持己见到极点;但这些评语也有它的另一面,它们并未反映出他明显的特质,或道出他个人的优点。

他和依纳爵意见相左是众所周知的事,可是究竟为了什么,他如此激烈地反对他?依纳爵始终小心翼翼地对待他,给他最大的施展空间,在那不勒斯的挫败之后,他倒是真的不再把他放在管理者的职位上了。

我们猜想他如此反对依纳爵的原因是,他的同伴台聚在依纳爵身旁,好似众星拱月,而博瓦迪利亚却不以为然,他认为这是一种人格的崇拜;我们可以猜想,当他感到被人排挤而生气时,这种恐惧就会导致他想摧毁这座偶像。

其他的同伴惊慌愤怒,特别是纳道尔和卜兰可,这两人是博瓦迪利亚漫骂的主要对象。纳道尔在他的回忆录有段很有名的文字,他满怀怨恨地描写博瓦迪利亚「不服会祖依纳爵;对耶稣会无知;藐视他的同伴;宗徒的工作固然能胜任,但一意孤行;爱夸耀,把弟兄当成仆人般对待;在德国时饮酒无度,德国的亲王把他当丑角看,虽然他夸耀自己的威望很高;他又肆无忌阵地侮辱他们,戏称某人是小孩子,另一个人则是驴子。」

但「纳道尔也是人,他会被愤怒淹没,他过分热心地维持公正,为了使耶稣会保持完美无缺,而诋毁博瓦迪利亚也是不对。」耶稣会史的编辑组看到这段文字时这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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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声的另一面

编辑组指出,当一个人曾经针对他的工作,几乎每周写信给他的同伴,并且提及他们聚在蒙马特山的美好回忆,实在不能说博瓦迪利亚轻视他们;至于德国亲王把他当成丑角的说法也不公允,神圣罗马帝国皇帝查理五世就喜悦地接纳他,对他恩待有加「许多亲王想要有他随侍在侧」,「 有好多人都很喜欢他」卜兰可也如此承认;而因为查理五世的一纸命令,他就从奥格斯堡消失,使大家都很难过;他的缺点是太喜爱热闹,如萨尔梅隆所讲的,他想要广受欢迎,不惜和人打赌谁可以喝酒喝得较多;而如纳道尔所指责的,他脱下神父袍,徒手和大家所公认的一位罪人的同党打架;但所有这些事,都只是他过度天真的表现,并不损及他事主的热火。

至于教会当局竞相邀他改革教区和修道院,他的作为倒是绘炙人口,只是他常常一意孤行,而且脾气急躁。我们可用一件事为他这个人下结论,由此看出他的为人处世,像只公牛般横冲直撞守护耶稣会,也可藉此了解在他那个时代的教会高层,了解他怪异的个性而原谅他。

「博瓦迪利亚神父和我共进晚餐」,何休斯枢机主教,这位法米亚深具影响力的亲王主教,于1 573 年l 月3 1 日写道「 我开始谈到盎格鲁撒克逊人,说应把他们归入基督的羊栈,如果有耶稣会士能向他们讲道理,如他们对印度人那样,一定很好。博瓦迪利亚立即斥责我说:

『枢机主教,你最好走开;那就是你为何戴小红帽的原因,那是你的责任,你却忘了那就是你的责任,你一味享受人生,却把重担放在可怜的耶稣会士身上。」

博瓦迪利亚的这番话,并没有触怒何休斯枢机主教,因为当他提及这事时,他还接着说「 我爱他,而且赞扬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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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声

博瓦迪利亚不是个寻常的耶稣会士,他很个人主义,又很叛逆,这个新成立的修会很难适应他这个人,但终于还是适应了,经过了多年的岁月,他变得受人欢迎,甚至受人喜爱,喜爱他的特立独行,和他不容置疑的功劳。

他的徒子徒孙也不少,在整个耶稣会的历史当中,有许多像博瓦迪利亚那样的会士和像法伯尔与萨威那样的会士们并肩工作;耶稣会里像他这样的人,个人主义、不爱追随常轨,但他们却是开路的先锋,开拓了一片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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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声

博瓦迪利亚不是个寻常的耶稣会士,他很个人主义,又很叛逆,这个新成立的修会很难适应他这个人,但终于还是适应了,经过了多年的岁月,他变得受人欢迎,甚至受人喜爱,喜爱他的特立独行,和他不容置疑的功劳。

他的徒子徒孙也不少,在整个耶稣会的历史当中,有许多像博瓦迪利亚那样的会士和像法伯尔与萨威那样的会士们并肩工作;耶稣会里像他这样的人,个人主义、不爱追随常轨,但他们却是开路的先锋,开拓了一片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