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稣会士
作者:佚名
卷二 模范
第一章 神操、会典、及列品的圣人 第二章 耶稣会上司,圣方济各玻尔日亚 第三章 耶稣会士,圣方济各沙勿略 第四章 耶稣会神学士,圣师加尼爵
第五章 耶稣会枢机主教,圣师伯辣尔弥诺 第六章 耶稣会教授兼驻堂司铎,圣方济格类日思 第七章 耶稣会致命圣人,依撒格饶歌Isaac Joques 第八章 耶稣会读书修士,圣类思公撒格
第九章 耶稣会辅理修士,圣亚尔方骚S.Alphonse Rodriguez 附录一 中华耶稣会士,利玛窦 附录二 耶稣会士的经文  
卷二 模范 第一章 神操、会典、及列品的圣人

我们叙述圣依纳爵所兴办的功业时,忠诚坦白得很。若说这功业的完善谐和,是谁也不能否认的。
但是完美的计划尽有许多,终成泡影的,却也不在少数。圣依纳爵的理想观,果真完成实现了吗?这个问题早已被圣教会-公教共认的无上权威-完全解决了。现在就把教宗们对于神操、会典、及耶稣会士的正式鉴定,简短地略提几句。
(一) 神操
教宗保禄第三的圣谕中一段话,颇有令人注意的价值。教宗先把校阅神操人的称扬述说了一遍,然后声明自己的见解道:“对于神操并神操包含的一切教训……我们根据准确的认识,特此用这公文准定,赞成,保护。还热烈奉劝各国男女信友,利用这神操教训,并藉此长养自己的热心。”虽不能说别的书籍从未受过教宗站庄严的准定,但是得以如此奉劝信友的,除神操以外,也未必有别的。
至于褒奖神操的教宗原有许多,现在略提几位也就足足够了。例如圣比约第五、厄我略十三、比约第九、良十三比约第十、本笃十五、并当今教宗第十一。教宗良十三于一九○○年二月八日出的上谕中说:“若说神操为人灵魂的常存利益,关于如何重大,有三世纪的经验,与这世纪内精通神业专务内修人士作证。”
当今教宗如何重视圣依纳爵的神操,有许多事实可以作证:当他在米兰管理圣盎玻罗削图书馆时,就著有圣嘉禄主教与依纳爵的神操一书,刊印于一九一○年。
晋升教宗以后常想使环球教胞同沾神操的恩泽,恩赐一座耶稣圣心态像与耶稣会在Trouggio土桥新建设的避静院,还特地遣派了一位代表去行避静院的落成典礼。
又于一九二二年七月二十五日颁布“教宗们的……Summorum Pontificum”公文,审明并准定圣依纳爵为避静神工的主保。先引用良第十三的证言,随后述说怎样圣方济格撒肋爵用神操指照自己内修的生活;圣嘉禄主教Charles Borromée 一经明了神操帮助人修德成圣的效力,就亲自给神职班信友们讲解神操:圣女德肋撒尊重神操;Léonard de Port Maurice圣留纳笃承认自己所得的传信效果,都是因为善行神操来的。最后教宗结束道:“我们深信现代祸患的主要原因,在乎人缺少思索反省的工夫。我们晓得按圣依纳爵的法术举行神操,为取消现代社会到处遭遇的困难有大效力。我们明见神职人员、修士、修女,并在俗诸人,还有—现代最令人注意的—工友们都藉赖神操修了真正的圣德。为此我们渴望神操的习行日见增广。我们热烈地希望避静院多多增加,扩充发达,以便使人在那里举行一个月,一周期,或至少几天的避静工夫,勉力修基多生活的圣德”。
一九二二年十二月三日当今教宗比约第十一在致耶稣会总长神父的公函中,又提起这个问题来说道:“为举行避静,法术虽说不少,但是超出一切的,定然是圣依纳爵的神操。宗座如此褒奖神操的缘故,是由于根据已往的经验,希望神操仍然发生坚固持久的效果;设若教胞们大半晓得利用这个成圣的法术,就可希望不久人类能以享受渴望的平安幸福了。自由的过度欲望也必要节制,服务的精神,并服务的实行也要重新恢复”。
又于一九二九年三月二十八日在致巴黎Card.Dubois总主教林枢机的信中有这几句话说:“我们本身施行圣事的时候,多次实验过圣依纳爵神操的此等效力,我们也明见众人举行神操得到的完善境界”。
一九二九年十二月二十日当今教宗出了一道避静通牒,把圣依纳爵的避静法术高抬到无可复加的境界。对于内容的仔细节目请读者参看松江张士泉司铎的避静通牒,只因限于篇幅的关系,节录一段就此结束吧!教宗说:“为效法前任教宗的遗表,我们也要留下一件好事情;我们本有一样特色的好工夫,我们盼望这个好工夫,为教众做一个泉源,从这个泉源中,可以流出无数非同小可的神益来,什么好工夫呢?就是避静神工,我们切愿他一天一天的推广开去,不但在发愿或不发愿的修道人内,还要在公教内无数世俗人当中,也要通行哩。我们即要把这个工夫送给我们可爱的神子们,留一个这圣年的纪念吧。
尤其在这晋铎庆年将告终的时候,留下这个纪念,那是我们更是喜欢的。
没有一件事,比谈谈我们在避静中往往所得天上宠恩,和所尝过不可形容的神味,更加快乐的。勤行避静神工,好似一级一级的度数,测量我们活司祭性命的程度;避静中所吸收的神光神力,使得我们认识且承行天主圣意的。从晋铎至今,一路尽心竭力,用这个避静的方法,引导别人走升天的道路的。从此因着我们的经验,明明知道这避静神工,为灵魂上的益处,功效多么大,进步多么奇异;我们看来,可以说那避静神工,是为救灵魂一个很奇妙的法子,没有疑惑了”
又说:“考经验的证据,知道一众避静的法则,果然和公教中修成的原则,都好好符合的。然其中有一个,到如今要算第一名哩。是宗座尽量的再三准定的,是神学和圣德超众之大人物颂扬的,是经过四世纪结成无数圣德的美果的。这个法则不是别的,就是圣依纳爵所定的避静神工。我们称这位圣人是避静的第一和特别神师,因他写的这部可奇的避静书,论大小不过一小册,然论天国的道理非常丰富”。
再说,上请愿书求当今教宗批准圣依纳爵为避静事业主保的,有二十九位枢机,四位宗主教,一百二十二位总主教,四百九十七位司牧,二十位监牧。还有会议代理,修会总长,并其他重要人物……圣教会的职员们怎样高看神操从此可见一斑了。巴黎总主教林枢机请愿说:“避静完成了圣依纳爵会祖并神子们藉赖神操帮助无数的人修德成圣,贡献很大。
圣父不但晓得先前教宗们怎样褒奖了这本美妙的小书,圣父自己从前也曾著过赞美这书的作品,—圣嘉禄主教与圣依纳爵的神操—敢望以前的言论做我乐于向教会圣首请求批准圣依纳爵为避静主保的先声。奉他为避静事业主保这件事,要使人加倍取用这个成圣的大工具,并使这富有美满效果的书籍法术,多一种权威;还鼓励宣讲员彻底了解圣教会认为神师的精神。
圣教神长们称赞神操的话大致相同,没有不提经验的。他们不但看过神操,而且自己举行过,也曾使属于自己的神职人员教胞们举行。
(二) 会典
保禄第三及儒略第三两位教宗曾经批准圣依纳爵亲自呈上的正式简章。厄我略十三于一五八四年上又重新批准会典,同时也声明他所改革的一切都是必要的。教宗曾这样说:“按照时势的需要天主在圣教会中成务样有益的修会。圣教会遇有新的患难,天主也同时供给她新的救药。几时有新的仇敌来攻打圣教会,天主也遣发新修会来应付对待,照各修会的本圣召赐与特别的精神,另外的法术,并适宜的工具。现在按照普世得到成绩,明证天主利用耶稣会士在自己的田园中收获完美的效果。起初耶稣会也如其他修会似地,受了反对攻击,这样的事实,在名高望重的圣方济务会,及圣多明我会的历史上,多得不可胜数。……为普世教会的利益起见,我们希望耶稣会将来依旧为圣教会谋幸福。余外我们还给耶稣会预祝稳固,和平,顺利,发达。又因我们的真确知识及宗座全权,我们准定堪当称赞的耶稣会典章,重新申明先前教宗并我们所颁赐的种种特恩异宠等等恩赐……”
耶稣会典受这番庄严批准时,圣依纳爵业已去世十八年了。但先进的热烈,后来没有消失吗?为这一层可以把圣教会正式的公文半世纪地挨次节录下来,就见得圣教会证明圣依纳爵的功业与修会的法制,始终具有祝圣的效力,先进的热烈从未消失。
一五六八年教宗圣比约第五称赞说:“耶稣会依赖天主的帮助结了无数的果实,为公教的利益还仍旧继续不断地效劳。”教宗先述说耶稣会所办的几项事业,随后又说:“备有此等回忆的我们乐意不过地准定……以前罗马教宗们并我们所赐与耶稣会的一切。还有一宗,只要天主许可我们愿欲将奇恩异宠赐与耶稣会。”三年以后即一五七一年,教宗所用同样的话鼓励说:“对于耶稣会的司铎们我们不能不特别爱戴。”这一句明显教心内总有所感触。
“我们慈爱地亲胞……”圣方济各同圣多明我的接吻,因某画师的杰作得以永垂不朽不。圣多明我因着神子比约第五的介绍,同圣依纳爵的友谊新抱也可从教宗的言辞中见得一些,话虽没有这样说,实际真是如此。
十七世纪初叶教宗保禄第五又重新批准耶稣会的典章及特恩,也赐有新的宠眷,所以如此行事的缘故是为报谢耶稣会在广传信德,热心,及信仰上,先前现在不停地给圣教会效劳。因为耶稣会士们具有热心并本性超性的学问,还另外亲向宗座,所以教宗格赖孟第九于一六六八年九月二十日声明自己“用宗座特别的爱情爱慕耶稣会。”
十八世纪仇人准备打倒耶稣会时,宗座的心声更加令人注意。一七四五年,教宗本笃十四高声称扬耶稣会的典章保存了自己的富饶精力。“圣依纳爵立的耶稣会热心荣主救人为圣教会效劳极大,这是我们所知道的。按照会祖留下的法律会典,统治完善无瑕可指,已有二世纪的历史了”。
这的确不是仇视耶稣会诸人的思想。因为他们也仇视圣教会,现在把当时的事实简短捷说地略提几句吧。
教宗格赖孟第十一于一七一四年九月八日出了一道上谕弃绝杨森异端。别人就说这上谕是杨森异端的死对头耶稣会士默示的。这等荣幸,耶稣会的确不敢当。教宗委任检查弃绝案件的神学士中,只有一位不著名的耶稣会士,并没有什么关系;只因在巴黎六品的坟上完成了些假圣迹,杨森异端煽惑了无知的民众,势甚猖獗又潜入法国国会。这国会早已中了保皇党义的恶毒,抵抗罗马教庭的指挥。那假哲学的异端于法、西、葡三国在秘密教名义下重新复现了,以上三种都看耶稣会若眼中钉。余外还有掌握大权人物的仇视。例如路易十五的宠妾彭伯达Pompadour嫌耶稣会士对于她和国王恶行,主持的道德观太固执,于是严格地难为了耶稣会士。法国有舒渥滋Choiseul,葡国有彭拔烈 Pombal,西班牙有达朗德等,都是主持消灭耶稣会的发动人员。
耶稣会士于一七五九、一七六七两年被西班牙、葡萄牙两国逐出。于一七六四被法王路易十五声明解散。一七六九年一月十六、二十、二十五三天,巴黎、马德里、那不勒斯朝廷先后请求教宗格赖孟第十三消灭耶稣会。教宗勇毅地拒绝了。接位的教宗格赖孟第十四于一七七三年八月十六日颁布“救主”的上谕 Dominus ac Redemptor解散了耶稣会。
这并不是因为圣教会看着耶稣会有害无益,失了起初的精神,按照宗座巡阅使的报告,葡萄牙愿欲驱逐耶稣会士,教宗给葡王写信说逐耶稣会士出境如何不对,难说耶稣会士个个都有罪名。又提教宗们怎么批准过耶稣会,教宗虽极端农宽仁地维持巡阅使的权限,但最高的判决权却始终为自己保留从未丝毫退让。虽然葡国因教宗的公函驱逐耶稣会更加急速,但教宗慈惠地收纳流徙的耶稣会士,自己如何尊敬爱慕他们,也就明明表示出来了。
教宗格赖孟十三还勇毅果决保护法籍耶稣会士,中央国会给境内众位主教发送谤书一册,封面上大书特书地写着:“自称耶稣会士时时代代始终如一主持教授,并由他们的会长总长许可印刷的各种险恶主张节要。”只有三位主教弃绝了给耶稣会士捏造的道理,还有些限制。但他们三位中,一位由罗马裁判所摘了权,两位受了教宗格赖孟十三的严重责戒。基余别的法籍主教都勇毅不挠地保护耶稣连反对国会毫不迟疑。路易十五于一七六一年向全国圣教神长询问耶稣会的利益,道理,事业,他们一口同声地称赞耶稣会,也竭力反对在法国取消总长权威的计划。路易十五把耶稣会在法国正式取消以后,一七六五年上开神职总会时,众位主教给国王上了个全体一致的请愿书。说国内圣教区分的各省“见那品行无疵,规律严格,事业四通,光明八达,为圣教国家效劳无数的修会—耶稣会—竟被解散,不觉大吃一惊。”此等见解与国会所告发的一切相差多少呀!没有天主的分别吗?
教宗格赖孟十三为保护法籍耶稣会士行的公文不下五十多年。他于一七六二年六月二日给路易十五写信说:“万呀!我现在恳求你那大能的保护,可不是但为耶稣会了,却是为圣教会全体。因为现在圣教会与耶稣会实有密切的关系。”现在的耶稣会士对于这位教宗还仍然感激得很呵!“圣教会与耶稣会有密切的关系。”这句话出在教宗口中,为十八世纪的法籍耶稣会士,是何等荣耀的称赞呀!
一七六一年路易十五想用修改典章的调和方法救耶稣会,教宗格赖孟十三马上反对说:“或是教他们照旧存在,或是完全取消Aut sint ut sunt,Aut nou sint”.这是教宗看着耶稣会完好,没有修改的余地,在法国完全解散以后,教宗愿欲至少为四散的耶稣会士争荣誉。一七六五年一月九日颁布了一道“宗徒的……”上谕。教宗先提了别人加给耶稣会士的谤语,然后说:“我们愿欲从圣教中宗座前,铲除偌大的凌辱,我们愿欲用无上神权杜绝这些遍布各地,相反一切正道公理,陷害人心的恶劣声浪,我们愿欲迁就他们正当的请求,重新准定耶稣会的位置,聊以慰藉颠沛的他们。最后我们愿欲应允可敬神昆公教全球众主教的正当愿望。他们在所写的信中,其褒奖耶稣会,也晓得在自己教区内利用他们获得神益。
为此我们照真确的知识,用宗座全权,步武前任教宗们的后尘,自动地用此永久有效的公文,布告声明以下各节:耶稣会的典章,充满高度的圣德学问,一来,因为他那主要目的,是保护传播公教信仰。二来,是由于他为达到目的所用的方法,这是我们因着经验明明晓得的。我们的确知道他的法门,陶成了不少正教的干城,天主的英雄。会士为给那凶恶野蛮的民族,传送福音的真光,受尽跋山涉水的一切困难危险,不忧不惧地坚持到的。我们还明见如此可称的会士有的专务陶成青年品性学问,有的讲授神操,有的施行圣事。另外提醒教胞们勤行告解领圣体两件,又有的给愚鲁人讲道理,安慰他们。为此我们也批准天主为守成这些美妙成立的耶稣会典章,并用宗座权力重新准定前任教宗们所给与耶稣会的称赞。
这上谕是耶稣会的充分辩护书,这个业已足足够了,何况还有二百五十位主教的同意呢?他们先前要求过教宗,及赶教宗完成了这事,他们感谢教宗出这道上谕的恩赐,圣教真正载判员对于耶稣会有什么见解,从此上的事实看来,不明如观火了吗?一七六五年神职班公会议中法国主教们竟敢全体一致地向君王说:“正式取消耶稣会在神工圣业,青年教育,并传教事业上,发生了个惊人的缺欠,为此神职班不停地上请愿书恳求重新成立耶稣会”。
最后只剩下格赖孟十四的判决了。在那里发表,在那里正式消灭耶稣会。这灭耶稣会的判决辞,与格赖孟十三的勇毅干涉完全的辩护书,相差不过八年。光这两椿事的距离,就是很有意思的:因为在那时期内,耶稣会到处被人攻击反对。时时受人的监视,那里有道理的错误,品行的不规则呢?
对于宗座在这件事上所持的态度,当代的耶稣会士高达乐Cordara神父说得似乎正当:“在这恶劣的时期内,就是别位教宗也未必不照格赖孟十四的样子去做,教宗当着政客们一齐不停地激烈攻击时,的确难以施行自己的权力;在那种恶劣的环境中,世俗君王的武力远远超过教宗的权力去。”圣利高烈说得好:“可怜的教过呀!在此等困难中为相反一致要求灭耶稣会的君王能作什么呢?”“我被逼迫而做Compulsus”的话,是否由教宗口中说出,还是个问题,可是勉强教宗的达匝拉,西班牙驻罗马外交总长,明明承认自己实在用了强硬手段。他于一七七二年十二月二日的信中写了这句粗野的话说:“为制胜教宗的耶稣会主义,非用强硬手段不可。”六个月以后牟尼诺担任用强硬手段的职务。不过他所说的话,略为合乎礼仪的各式罢了。他在一七七三年六月十日给本政府写的信上,明说自己“讲了大话”。一月以后“救主”的上谕就经教宗画押盖章了。
教宗虽然出了灭耶稣会的上谕,仍有会士依然存在,这件事实在令人纳罕。现在把它的始末约略地提几句吧!先说按着教宗的意旨,这上谕在那里发表在那里发生效力,设若教宗愿俗人,但在罗马一发表就足以在公教环球发生效力,故此因普鲁士腓特烈第二反抗在自己国境内发表上谕,直至一七七九年,西里西 亚的耶稣会士得以保存。至于在俄罗斯的耶稣会士也始终以修士看待自己,度公共生活。因为女皇加大肋纳也不让在国内发表教宗格赖孟十四的上谕。耶稣会士在这件事上,没有半点背命的不是:因为他们高看服从教宗在一切以上,所以千方百计地去自求着灭,罗马却始终不肯。罗马若是愿意,一句话连上谕不直接发表于耶稣会士,也能发生效力。那句话罗马却总没说过。继续格赖孟的教宗比约第六、第七,另外承认耶稣会在俄罗斯的存在是正当合法的。教宗比约第七论那里的耶稣会士,亲爱地说道:“他们是完全覆舟后得逃活命的剩余”。
在各样环境中对于教宗应有的尊敬心,不让我们多提教宗格赖孟十四的行径。这原是教宗比约第七的心思,他在复兴耶稣会的上谕中明说:“对于近世的循环灾难,回忆不如痛哭好……。”
实在一八一四年环境有很大的变换,防害圣教治安的捣乱魁首们业已不在了。比约第七能安然完成自己的伟业并毫不贬斥格赖孟十四的行径。教宗们总不彼此贬斥,他们在规律的问题上,因着环境的要求,并为更大的利益—或较小的祸患—能以向两相反对的方面去进行;在对于修会价值所下的断语上,并没半点矛盾。
无论如何,教宗比约第七于一八一四年,八月七日颁发的“结记各处教会”上谕,为耶稣会究竟是很光彩的。教宗格赖孟十四看着为尽自己司牧的职务,应当消灭耶稣会;环境改变以后,教宗比约第七也看着为尽自己司牧的职务,应当复兴耶稣会。上谕上说:“公教会全球一口同声地请求复兴耶稣会,我们天天接到可敬神昆总主教、主教们,及重要人物……为求此事所写的迫切信件。对于玻坏圣殿石头的近世循环灾难,回忆不如痛哭好……上述各节都使我们不得不依从那样正当普遍的希望。我们在风浪不停攻击,几乎要沉的圣伯多禄船上,若忽略天主上智赐与的特别援助,辞却那些情愿效劳与风浪奋斗的精勇水手,在天主台前觉得罪过极重”。
以后我们还可以把教宗们批准圣依纳爵功业的证书,半世纪半世纪地挨次节录出来。
一八二六年七月十一日教宗良第十二颁发的“Plura inter”上谕中有这几句话说:“谁也晓得产生德才过人的耶稣会,谋了多大的幸福。我们希望她还要给公教环球谋幸福。实在她刚生了嫩根,枝叶就伸展到远处去了。”教宗还提及耶稣会士在外方传教,管理公学,并宣讲圣道上所办的传信功作。
一八八六年七月十三日教宗良第十三独自重新准定四世纪内教宗们所赐与耶稣会的一切批准,各样恩赐,种种特权,最后说道:“希望这公文作证我们对于效劳前任教宗们及我们,产生才德超人稳固道理的母亲,声名昭著的耶稣会,先前现在所具有的爱感。她为正义受了很利害的困难。却能喜悦地坚持到底,在主园工作从未停止。希望特理滕公会议准定,满被宗座褒奖如此效劳的耶稣会,在其多教会的恶仇中,继续按照自己的典章,进行愈显主荣救助人灵,希望他因着传教事业继续使那些外教异端人归向真光,继续在德行学问上陶成公教青年,按着圣多玛斯的精神教授哲学神学。我们亲爱地怀抱极爱的耶稣会,特赐宗座遐福与其总长,及其代理,并众位神子”。
本世纪末叶宗座的上谕也不在少处。讲论神操时所引用的各节,至少也间接地保护了耶稣会的典章:因为神操是典章的主要部分。以前别人指责圣依纳爵认为可疑的革新节目,现在成了修会公律的一部分,并由教宗本笃十五批准的圣教律认可了。
以上是圣教会对于神操会典所有的见解。对于耶稣会的会员有什么见解呢?
虽说以前提过的好些证书,业已把这个问题解决了一半,但是还有更准确的答案哩。就是列品的耶稣会士。
(三) 列品的会士
会友列传上所载具有圣德美名,平安去世或为信德圣召牺牲性命的会士,我一字不提;只被列入圣品的也有好些。说句无恶意的比较话吧。现在列品必要的程序,比先前严历得多。圣方济各沙勿略死后七十年才得列入圣品;假设在十二三世纪,他头天死了,第二天民众就许称他为圣人,不久圣教会也是要给同意的;但我们也不要抱怨圣教会现在苛求:因为圣人头上的光圈因此更加灿烂了。
按着以上所说的严格程序,耶稣会士被列入圣品的有二十三位,列入真福品的有一百四十二位,他们很足表现耶稣会的各等级。
代表上司的圣德的有圣祖依纳爵,圣方济各波尔日亚,还有“谦和的院长”真福来亚利诺 ;代表耶稣会的道理传信的,有圣师加尼爵与师伯辣尔弥诺 ;代表耶稣圣心敬礼的,有真福葛尔德。
其余别的精修圣人中有几位是传教士:在外教国中传教的,有东洋宗徒,圣方济各沙勿略,及黑人主保圣克拉未尔,在乡下传教劝化民众的,有圣方济各肋日斯,圣方热罗;真福法伯尔在德国劝化誓反教人弃邪归正;真福巴尔第奴济Baldinucci在意国乡间传福音。
其余各等级也都有自己的本主保:十八岁去世的圣达尼老是位初学修士,圣若翰伯尔格满是位哲学士,圣类思公撒格是位神学士,最后有辅理修士们的主保圣亚尔方骚。耶稣会的精修胜利队就此结束。
随后就是致命队伍。有在长崎被钉的三位致命圣人:一位读书修士,一位初学修士,一位辅理修士;有在加拿大致命的八位圣人;其余致命真福日本三十三们,前往巴西去的雅材卫道等四十位;在英吉利除冈比盎等五位外,还有当今教宗于一九二九年列入真福品的二十一位同奥齐尔味;在法国为圣体致命的有撒肋爵苏德茂两位。又有被俄人残杀的真福宝宝拉;马拉瓦地方的宗徒勃理笃;还有鲍诺等二十三位,他们先前受了灭会的痛苦,后于一七九二年九月间因为保存耶稣会的精神被残杀于巴黎,真可称为双分致命。
从此可见,圣教会正式声明耶稣会的生活,引领他们到爱德超凡的地步。除了以上所述还有一百二三十位会士的案件等待考核。六十多位业已得到“可敬的”名称了。
这些英雄不光从前有,耶稣会复兴后天主也恩赐了好些。他们的案件正在罗马或本教区中研究。例如一八一一年去世的卞德立,业已在一九三三年五月二十一日由当今教宗比约第十一列入真福品了。一八二九年去世的可敬叟拉利Louis Solari神父,一八五七年去世的可敬贾白尔 Capellon神父,一八九五年去世的任年克 Ginhac还有死于一九一○年在西班牙南境乡间的德兰 Tarin神父的案件,都正在察考期中。我们也能称在陕西传教的方德望 神父为真福:因为他的案件业已在一九○三年五月间呈到罗马去了,一七四八年九月十二日在苏州被绞死的黄安多,谈方济神父的案件,也在积极考核。
复兴后的耶稣会中也有些为信德致命的。单就中国说,于一九○○年被义和团残杀的有任德芬,赵席珍,路懋溥神父,被害于一九○二年二月二十六日。又有一九二七年三月二十四日被残杀于南京的屠恩烈,翟光朝;还有那年十一月二十三日在墨西哥为耶稣帝王被枪决的蒲芦神父 Pro.,他头死以前伸手作十字形清楚嘹亮地说:“耶稣基多万岁!”从此可见神操产生了不少的好效果。
耶稣会的圣人除掉几位以外,其余别的只有本会,本地方认识敬礼他们,殊不知从他们的生活上很容易明了耶稣会道理法术,这本书既是为使读者认识耶稣会的,所以不妨把会中的几位圣人介绍给大家。
在圣教会正式承认的圣人中我们拣选几位可以做各等级模范的列在下面。一位上司,一位在外教国中的传教士,一位神学士,一位枢机主教,一位驻堂的司铎兼教授,一位读书修士,一位致命者,一位辅理修士。
卷二 模范 第二章 耶稣会上司,圣方济各玻尔日亚

玻尔日亚祖先的行径虽不甚好,他却成了一位圣人,具有作首领秉赋的他,小时在学校里学得了发号施令的法术。十七岁上就在嘉禄第五朝中供职,嘉禄待他好朋友。托他办理重要事务,恩赐他许多荣耀的职衔,二十九岁上作了加太兰总督。不论充任什么官职,常发显有作有为,丁极其慈善,另外为人正直。加太兰地方居民称他为“慈善公正人。”但是不久天主就教他断绝了世俗的一切牵连,在冈地伯爵封土中不得完全自由的方济各失了宠幸,又见皇后依撒伯尔等庇护自己的上级人物连接死去,还把极爱的良偶贾斯道丧掉,种种灾难先后临头。
从此毫无牵连的他,愿欲进耶稣会。他为使儿女们成家立业仍须在世俗中等待几年;那时他的史己苦身并默观生活已入高妙境界。辞却了伯爵封土,领受了铎品,在北方开始传教,以后奉圣依纳爵的使命预料在西班牙成立耶稣会。那时他收了成效,却也受了痛苦,因为有好些仇人从中阻挡,煽动了许多风波于使他得离弃班国前往罗马。在那里逃了教宗要他当的枢机爵位,却没有脱了耶稣会总长的责任。
直接继续圣依纳爵的总长是赖爱斯神父,他于一五六五年出了缺,不到半年玻尔日亚就被 选为耶稣会第三任总长。被选的那天晚上他在日记上只写了:“我的被钉日”五个字,这也是名诚朴话。
他被公会议委托了一种划分清晰的广大责任:稳定耶稣会修院;校阅会规;增进学校;监视修会贫穷。这样新总长神父勇毅地开始工作,管理合耶稣会十分得力,从罗马派遣巡阅使去调查各处,连巴西、印度、日本也不在例外。他在往来信件上宽宏大量,智慧慈善得很。被人称为极其慈善的他,除了对于那太严厉的上司以外,毫不严厉。
总长神父的信件不能代替会规原文。玻尔日亚减短会规,还命刷印出来,并于一五六七年由罗马布散到各省中去。
除此以外就是陶成青年。他在西班牙建设了初学院,在意大利境内也照样地办理。另外罗马初学院,收了些优秀的初学修士:例如由圣加尼爵遗发去的达尼老各斯加;类思公撒格,将来的致命者乐多尔福并他的叔父亚瓜未瓦将来的总长神父等等。他还经管读书事业,命人开创读书的节目规条,开始组织以后要印刷的“读书法”《Ratio studiorum》。鼓励教师生徒,召叫苏雅烈Suarez 往罗马帮助伯辣尔弥诺,引导加尼爵工作,注意正当的见解,结记读书修士们的康健,为此他们每周期一次往别墅去休养。
如此形成的青年耶稣会士,将来能在普世各国办理美满的传信事业。
拣选他的那次公会议,嘱他不要建设过多,为此他辞去了许多,却也建设了若干。共计在意法德比等国建设了二十七学校,那罗马大学当然是他的心头肉掌上珠。他先前作公爵时已曾慷慨布施,帮助建设。被选为总长后又给大学修了大堂,供给充足的进欵经费,他还很注意传教区。
他曾兴心作教士希望舍身致命,一五五九年求赖爱斯总长神父准他往印度去传教。他没得起身往印度,却成了本会总长神父,于是组织在外教国中的修会生活亦如在欧洲一样;往印度日本等处遣派巡阅使,慰藉在阿比西尼亚困难莫甚的传教士。在墨西哥秘鲁并巴拉圭等处设立传教区,遗派那些自动要求的会士去宣传福音,修士们都以被选为荣幸。波尔日亚却不让他们误入迷途,庆祝他们时也明明说他们另外要去受苦要痛哭流泪地播种,若说喜欢踊跃地收割,那就在天主圣意安排了。玻尔日亚得见遣往外方去的义勇军人舍生致命的,已有七十名,心灵何等痛苦何等收慰呀!
玻尔日亚的热烈心火不只限制在耶稣会的事业上,还默示他的良友教宗比约第五,为传教区成立个枢机委员会,经管在外教异端人中的传信事业。以后于一六二二年教宗厄我略十五批准“传信部”。但是这个观念最初是由玻尔日亚想起来的。
一五六六,一五六八两年罗马瘟疫流行时,比约第五并玻尔日亚两位圣人同谋共济地拯救病人。教宗供给欵项,耶稣会总长在疫气流行的十五区内建设十五座病院,又遗派司铎辅理修士们去做看护。罗马及日尔曼两大学的生徒被教师的表样感动得都奋不顾身地前去服事病人。
教宗要教耶稣会士尽的职务中有些于会典不甚相宜的。例如调察教区,当教廷总理等。玻尔日亚有些不敢同意,教宗依从圣嘉禄主教的奉劝命耶稣会士尽圣赦部的职务虽不得避免,却把教宗友谊要他当的枢机爵位又辞掉了一次。
事务虽如此繁多,却不防碍玻尔日亚的默观生活。耶稣会开创时天主把祈祷的神恩大量地赏给事务緾身的耶稣会士。依纳爵、沙勿略、加尼爵、玻尔日亚等又会工作又会祈祷。对于玻尔日亚,我们有他遗留下的日记残简,概括四年的总长生活,上面明证他与天主亲密结合总未间断,圣教会并耶稣会的需要,周年瞻礼,圣教典礼,都使他结合天主。他的无限工作真被高妙不过的祈祷滋润透了。领受铎品以后,头几次举行圣祭所用的时间大得利害,手中捧着圣体不禁神灵超拔喜泪涌流,有时一台弥撒好几点钟还不完,马尔高辅理修士只得给他出命停止。先前玻尔日亚作总督时,马尔高曾在尔部供职,先前的总督为停止神超,并为节制惊人的克苦,同样地谦逊服从马尔高辅理修士。
服从是耶稣会士的特殊圣德,身为总长的他,没有什么显露这圣德的机会。他在西班牙当耶稣会总委员时服从代圣依纳爵权位的马辅理修士。当总长神父的他,服从惟一的上司教宗也是堪受称赞的。
教宗批准耶稣会时曾恩准耶稣会的修院公唱日课,以便履行各种职务。教宗比约第五愿欲在耶稣会的修院公唱日课,又按照准定耶稣会的上谕,为晋升司铎没有发末愿的必要,教宗比约第五也愿欲会士先发末次大愿,然后领受铎品。负有保护会典责任的玻尔日亚应当谦恭地驳辩。但教宗既不改主意,玻尔日亚就应当服从,他也真地心悦诚服了。
玻尔日亚晚年服从教宗更加昭著:他为服从教宗的缘古故,牺牲了性命。
教宗却遣派总长重任在身的他,伴同包爱理Bonelli枢机前往西班牙、葡萄牙两国去组织一种与十字军相似的团体抵御回回。他先受了那样的劳瘁,行了那样的克苦,若再担任此等使命,真有死的危险。教宗起初犹豫不决,终于不顾惜了,因为单有他能打消一切困难。圣教会的公区利益要求这个牺牲。玻尔日亚也曾说过:“对于耶稣其多代表就有的服从使我缄默不言,教我尔受辛苦,使我到处喜悦……我晓得因着服从,天主显示自己的圣意。”于是同好枢机一齐起身走了。
凯旋式的 西班牙葡萄牙通国,到处受极其热烈的欢迎,别人的成见也都去消雾散了。在此荣耀中的他,实在惭愧得很,既没有别的法子可想,就有时自作枢机的临地提衣仆人,来应付那样的荣耀。
出使班葡两国,得了圆满的效果。教宗又命枢机往法国去,玻尔日亚又必须在隆冬时节旅行,一五七一年二月二十五日听说教宗病重垂危,枢机就从速返回罗马,玻尔日亚仍旧继续前行,一天走不了多远。严寒旅行,就受了不少的痛苦,及至爬过亚尔伯山时,实在支持不住了。在波罗格纳听说教宗驾崩的信息,一位枢机还提醒他的伴侣急速返回,好教公会议拣选这将死的他做教宗,九月二十八日玻尔日亚才回到了罗马。他晓得自己离死不远了,他那最后的时光甘饴,平静,和悦不过的。他曾说过“给我点他们的名字吧!好教我把他们都托于天主!”这话为他的神子是多么有情呀!玻尔日亚为天主完全履行了职务,于一五七一年九月三十日黑夜安然去了世。
在枢机主教,上级人物,连同罗马的穷人们团团围住,施以敬礼圣髑礼仪的尸身前,明宣修院的司铎们可以展开圣依纳爵写的会典,把总长模范,与方济各玻尔日亚的生活来两相对照。依纳爵说总长在祈祷动作上应当与天主亲密结合,玻尔日亚用祈祷把工作浸润透了。圣依纳爵要求总长爱德昭著,爱慕耶稣会,宽猛相济,心地正直,精神高尚,勇毅创办不便的事业,如果必要的时节,舍生致命也不顾惜。玻尔日亚为稳定圣依纳爵的事业,为在外教国中宣传福音,办了好些事业。若正直慈惠在他身上更觉显明。冈地巴塞罗纳的居民称他为“慈惠公正人”。待人厚道,办事勇毅不挠,为服从教宗的缘故牺牲了性命。
明宣修的神父们能平安地把会典合上。他们并以后的耶稣会士,都以圣方济各玻尔日亚为第二个会祖。
卷二 模范 第三章 耶稣会士,圣方济各沙勿略

一五二五年十月,方济各沙勿略就开始在巴黎大学攻读哲学。他离乡背井寄居异土,并不是愿欲相长兄似的在军队中建功勋立伟业流名后世,他却要作个博学人。
他读书的环境不好得很。外教主义戴着古学的假面具从书籍中演到人的品性上,誓反教义也以0神学为影身草浸入人的脑海。
方济各若在此环境,失掉心灵的光泽,是何等不幸呀!洁净的他,同朋友们周施往来,要落到什么地步呢?这真能使他的母亲放心不下。为陶成他的心灵天意人事协力合作,他在家庭中,受了祈祷善表的滋润,也遭了患难的磋磨。方济各几乎从小就为胞兄们的性命担忧,─他们有争战的危险,又被嘉禄第五判决死刑,幸赖天主特别助佑,才得脱危出险。─他又遭了丧父的不幸,尝着了失亲的酸苦;眼见本家失败,堡壘庄园被家毁得五零十散;亲耳听见粗野的仆役,辱骂主人翁的落魄失败。以上一切并纳瓦 庄严环境都使他心灵慎重,感觉精密,志趣高尚,品性纯洁。天主的杰作,母亲眼泪,清洁的沙勿略眼看就要堕落到涂炭中了!
沙勿略在印度时曾亲自向一位收他住的司铎述说,自己在那卑下的环境中很有品行堕落的危险。校友教师统统一样,都是些放纵情欲荒淫过度的人,他们还勉强自己加入他们的夜游团。若说他未曾丢掉领洗所得圣宠的缘故,并不是超性的观念约束他,也不是记忆他那圣善的母亲,也不是为保存自己的人格。但是因为亲眼看见那些可怜的窗友另外他们的教师心身污秽不堪,怕蹈他们的故辙就完了。
那时节从撒瓦Savoie来了个新学友与沙勿略同居一室,因为本大学是数生同居一室。这位新生并不付学费,他幼稚时代,曾在亚尔伯山坡上度过牧羊的生活,为人严重,谨慎,谦和,几乎有些腼腆。他不是别人就是伯多禄法伯尔。法伯尔及方济各两人一同工作互相帮助。方济各容色高尚,法伯尔面貌和悦地。攻读完了一个学题,就彼此谈一会话。法伯尔闲暇时晋接往来非常甘饴和顺,友谊从此产生,还使那贵家子弟与这乡村牧儿永不相离。
这乡村牧儿使那贵家子弟受了影响,他那满面的洁光令人不能抵御,别人都受了他那情趣的影响。沙勹勿略受的影响最大。这情趣把他救护住了,辞谢可疑的伙伴,断绝危险的夜游,法伯尔的友谊护守天神似的保护了沙勿略。
虽说如此当时沙勿略的生活还不尽善尽美。世俗姿式还活泼得很。实在他读书的动机是奢望。以后不久自命为“判普罗纳教区的神职人员”所以至少领受了剪发礼。他的计划想必也很伟大:先考哲学博士,然后再考神学博士,也许想在大学中当教师。来自各方的生徒拍掌叫好。把自己的名誉观念带回祖国。名誉既然稳定,远处的会议司铎高兴拣选他作总主教!这原是可能的,也是很可信的。他既秉赋优秀将来不难当个荣耀的尊长。
沙勿略大概是这样梦想。
一五二九年十月一日校长又往法伯尔方济各同住的屋中打发了一位学生去,还托沙勿略引导他读哲学。沙勿略嫌这使命,与自己的心意不甚相合,就推给法伯尔。沙勿略一见这个新来的学生,复杂的反感可想而知了。这个年已三十八岁的古怪学生,在沙勿略的心灵上不能不发生过度的不快情感。谁也知道裁判所曾管教过他,在异端弥漫天空的时期内,名声又极恶劣。再一说又拐又瘸年近四十岁的老人,早已秃顶的他,同那伶俐的沙勿略在一齐生活,实在有些可笑。使沙勿略远离这新生的缘故不但是嫌那人热心无度不加节制,还怕另外是本家的回忆哩!他晓得八年以前,判普罗纳之战,这个老年学生还作耀武扬威的军长,反对纳瓦尔独立,攻击抵御自己的两位胞兄。他腿瘸的残伤就是那时留下的记念品。方济各沙勿略依纳爵乐耀辣两人,怎么能彼此讨交情呢?
依纳爵自从八年以来,就把世俗听梦想完全置诸脑后了,他往巴黎去读书,是为准备担任天主要他办的事业,还召聚同志协力合作。始终具有军士心胸的他,愿欲使这小小的军队发达兴旺为愈显主荣尽义务。他那锐利的眼光,已看透了沙勿略的心灵,就想得他。至于沙勿略的傲慢,激烈,野心,都不能使昔日的军长懦惧。若用来为奉事天主,这都是很贵的长处。但为得他的心,必须用明智费时间。依纳爵晓得为获得人心如同攻打城池一样,于是就开始包围沙勿略的心灵。
起初依纳爵沙勿略彼此来往不多,只是说几句笑话,依纳爵说几句轻看脱离世俗的话时,沙勿略耸耸肩膀发显蔑视就完了。沙勿略还往家里写信要自己贵显的证书,那里懂这样的话呢?大概学友们见他那样贫乏,读书生活又那样困难,对于他的贵族职衔有此怀疑。
依纳爵就从这贫困的门户进攻。
他也穷得利害,为有限的学费,还得在暑假期内去化布施,他设法借给囊空如洗的沙勿略银钱花。沙勿略虽自负得很中,却也受下了:反正不能不生活!以后遇有适当机会依纳爵就用圣经上的话开导他说:“人就是得了普天下,失了自己的灵魂为他有什么益处?”虽说如此依纳爵还是从沙勿略的弱点著手:称赞他的学问,夸奖他的才能,给他招集生徒,亲自引见。
沙勿略的心思渐渐改变了,以前的梦想都冰消瓦解了。开始晓得依纳爵并不是个热狂,实在是个爱主度生的圣人,依纳爵真能说“人就是得了普天下失了自己的灵魂为他有什么益处”那句话:他正在当年,建大功树伟业,希望无限的时节,投剑离伍了。看来生命的真理就在那时哩!
依纳爵觉得圣经上的那句话正在变化野心无限的沙勿略,但是最后的胜利迫急得很,因为那时有别的危险来攻击,贾尔文就在近暗里鼓励,被他煽惑住的高博人了本大学。品行的危险以后就是信德的危险,沙勿略虽是哲学硕士,却不是神学博士,对于朋友们传播的誓反教义并没有理会。幸有依纳爵给他指破迷津,才得安然脱险。这一次沙勿略又被圣善的朋友救护住了。
虽说如此依纳爵还不曾达到目的。还当使他脱离渴望的荣耀哩!依纳爵祈祷克苦为能完成此事,他们在一齐读书已有四年的时光,从法伯尔暂且返回撒瓦,天天晋接周旋也有七个月了。一五三三年上的一天依纳爵报复他那判普罗纳的失败。这次沙勿略被依纳爵打败了,被天主打败了。“为人有什么用”的话也懂清了。沙勿略呀!就是当个著名的博士,荣耀的总主教,若失落了永福的天堂,为他有什么益处呢?一死就都“空空如也”了。不论多么体面的人物,也免不了作蛆囊虫袋,灵魂还得给天主严格地述职,虚体面假光荣有什么用处呢?但是尽量地爱慕天主是人生的惟一论理。“天主呀我爱你”于是成了他将来的格言。
沙勿略把以前的野心奢望用来使众人都归向耶稣基多,他的传信事业就要从此开始了。
依纳爵先前是他的徒弟,以后成了他的神师,很晓得超性功作的密秘。一有闲暇的时候,就使他在“情感的学校”里肄业,一五三四年九月间使他举行了一个月的神操。沙勿略自从慷慨大方地举行了大避静,与天主亲密,永不相离。同天主结合就是他的万有。这结合是他劳苦中的休养,饥渴时的饮食,患难中的慰藉,意外工作的神光。以后前往威尼斯罗马等处,领受了铎品,欢欣踊跃地开始施行圣事。葡王若望第三请依纳爵遣发六位会士往印度去传教,依纳爵只能遗派罗得利盖,保巴第辣两位前去,后因保巴第辣重病在身不能起程,依纳爵就把沙勿略叫来向他说:“教师方济各呀!你晓得按教宗的圣意,我们本会的两位神父应当往印度去传教,我们拣选了教师保巴第辣,只因他重病在身不能起程,你就代替他去吧!”沙勿略得着自己奢望的对象,欢欣踊跃地答说:“好吧!我这就动身前去!”
沙勿略于一五四一年四月七日从里斯本Lisbonne搭船放洋,奇妙的生活也从此开始了。船在海里走了一年一个月,在停泊处耽搁了很大的工夫,又有四十天的风平浪静寸步不能前进,沙勿略就利用这时间来讲道理,听神工。平常妓楼似的船只,那时简直成了个避静院。沙勿略白日帮助别人,夜间对越天主。他虽是贵家子弟却肯同那令人生厌贱民往来晋接。他虽是白面书生却不辞在炎日之下服事病人,他那司铎的心灵觉有常常宣讲的热烈精神。
最后舶到果阿,沙勿略这可到了自己切望的地点,他先在那里设法改良葡国人的风化品行,随后在印度南部东奔西走,南来北往地宣讲福音,在马刺甲并麾鹿加群岛上逗留了三年。最后到了他亲爱的日本,沙勿略游行日本各大城,宣传圣教,这是他最好的传教喜乐。以后返回果阿,在那里准备一切,以便将来得入中国内地。可惜素愿未满,就在三川岛上孤苦零丁地去了世。共计传教不过十年。
这十年内备尝辛苦。例如神工圣业,讲道理,付圣洗,听神工,照顾病人。学习各处的方言,同各处居民谈话,用方言繙译要理,及常 用的经文。有时受了无限辛苦,还得不到 半点成效。教宗钦使兼鳊省长的他,还得管理传教区,同葡国人,本地小王,并阴险的僧徒们长久地辩论。陆地海上的旅行继续不断。住在破船的下层!以上各节满够好些人办理的,沙勿略办这些事不过用了全副精神的一半,那一半为对越天主用了。
他先履行司铎祈祷的职务,南来北往时为奉行弥撒圣祭,从中停止行程。杜思礼Tursellini说得好:“别人年着他坚信,却是亲眼瞻望在圣事内的那一位,他终身未失举行首祭的热心与快慰。”除了圣祭以外,还念大日课。他既是宗座钦使能以宽免自己。他用此权柄来宽免别人,却不用来宽免自己,连在很忙的时节也不宽免。大日课是圣教会与耶稣基多为救赎世人连合起来的祈祷。他于是把日课本轻轻地展开,先念“伏求圣神降临”这就足够使他爱情泼发,泪流如注的了。他念经文各式的时节缓慢得很,一念礼仪的经文就心旷神怡,真是依纳爵的肖子!那时先后相差不久依纳爵在罗马因为念大日课举行祭时流泪过多,很有失明的危险,应当宽免他不念日课。沙勿略尽完司铎的职务,念完了大日课,还是长夜祈祷。幸亏有些多事好奇的葡萄牙人,从墙隙窥见了圣人,给我们述说了他的行径。他们见他双膝跪地,两手合并,或向天举起。有时把头放在石头上略略休息片刻,随后就又祈祷。他在果阿时住在一产间离堂很近的小屋里。晚上连更深夜静了还在圣体前祈祷。黎明时躺在祭台阶上休息片刻。
这真可称为沙勿略正式祈祷的时刻,但是天主圣神年顾人,愿意几时来,就几时来。沙勿略在冰天雪地的日本,烈日当空的印度传教时,奔走不暇,口中呼号说:“吁至圣圣三呀!吁耶稣基多呀!”就此充满圣神,神魂超拔了。他心中的爱火炎热得很,必须把衣裳解开使凉气来调和,或用水来浸湿才行。几时充满神乐不能支持了,就向天主求情说:“主呀!够了够了!”他在罗马时,梦中窥见将来传教的辛苦,曾向天主说过的话完全相反。他那时说:“主呀!再多些吧!再多些吧!”这两句话连合起来彼此调和,也可以解释沙勿略生活的连续神妙,因着专务默观成了宗徒。
死也就来到了。在他渴望劝化的中国对面,因为爱天主受辛苦的缘故,年才四十六岁,就卧病不起了。身患疟疾冷得利害,眼看要死的他,躺在冷风洞穿的茅屋里,十年以前梦想的庄严华丽的总主教府在那里呢?可是他手中有自己的苦像就心满意足了。单有华籍安多尼同他作伴凄凉得很。安多尼曾说沙勿略于临终末刻说了一种话,自己一些不懂,十有八九是他本地的方言。以后又说拉丁话。他以前无数的临终那时为自己临祈求,大概他念了临终经,及圣人列品祷文,我想他按着心爱的老习惯,在圣人祷文中加添了两个诵句:“伯多禄法伯尔的真福灵魂,为我祈求吧!—还生存在世的—依纳爵我的真正父亲呀!为我祈祷吧!”随后重说自己的格言道:“天主呀!我爱祢。吁至圣圣三呀!”
就此气绝身死,在天堂上得与法伯尔聚首同居,等候四年以后要去世的依纳爵。
卷二 模范 第四章 耶稣会神学士,圣师加尼爵

一五三八年封斋前一天,科伦Cologne城内学生们在洒店里设备了盛馔,肉山洒地痛饮大嚼,大笑狂呼。洒歌中,闲以锐利的诙谐。桌下有不少的醉鬼,已经萎靡不振了。可是有个名叫加尼爵的少年,志气清爽始终不肯同流合污。他那两只锐利的眼,在宽大的额下炯炯四射。见此狂饮的情形甚觉心伤,彻底不悦。他审量那时期内天主所受的凌辱,窗友品格的扫地,实在教他怜惜得慌。路得的誓反教义在青年教育上的猖獗,从此被他看破,他于是准备计划,决意攻斥邪说,改正风化。
这位将被祝圣教会公然奉为圣师的青年,真的要作教师了。现在就把他教授所得的成效给大家介绍一些吧!至于他那美妙内修生活,为了篇幅的关系,只得放下不提了!
为能对症下药,先要晓得病原,加尼爵彻底明了从誓反教义产生出来的病症。他大概在柠美根城真正公教人家长大成人,但是他的父亲当了好几次本城的市长,没有工夫陶成他,富厚人家生活,便易多闻广见,自由得狠,虽然如此,他在忏悔录上痛哭自己孩气轻浮的过失,但他的热心总是真正诚笃的。请把他自己说的话来评判一下吧!“我年纪幼小的时节,还没有受过肉情的猛烈攻击,也没有劝说,我就屡次穿苦衣。”但是不久在学校里经着了肉情的猛烈攻击。他又说:“在那里有好些同学,他们的言语行为把病原显示给我了……他们那时不羞耻做的,我也羞耻述说。”反正加尼爵应当感谢天主。因为他曾向天主说:“祢保存了我的五官,没有不洁的来往。祢从来没有让我犯邪淫的罪,侮辱我自己。”他在柠美根受的教训如此可怜,在科伦读哲学时受的陶成也是同样的不好。他在那里落到誓反教的环境中,公教信仰已不够约束少年的偏情,荒淫无度在所不免。幸亏有一位圣善的司铎指引领略他,这才没受异端的损伤。他在读书期内得到的最好效果,是掌教育家的责任心,他将来的生涯就此画定了。既然誓反教义使德意志的民众彻底腐败,所以必须用教育陶成的根本办法,才能恢复整顿。年方二十岁的他,就从此兴心办教育。
那时加尼爵因着真福法伯尔认识了耶稣会,加尼爵在科伦一遇见了他就心悦诚服,完全归依。真福法伯尔给圣教会保存了沙勿略、加尼爵的灵魂,这是何等的荣耀啊!沙勿略成了东洋宗徒,加尼爵成了德意志宗徒。
加尼爵所尽的职务如同别的会士一样,先后读过书,教过学,著过书,当过上司。对于这些职务我们不大注意,我们注意的是他在各样职务上见诸实行的根本事业,就是教授公教信仰。
路得教义几乎把德国民众完全糟蹋了,连首领人物—君长主教们—也与民众一样。为恢复首领人物,非有特殊的教育不可。应当著作学问宏深的书籍,与那些誓反教的学士高谈雄辩。加尼爵把这两样都一一地履行了。
二十五岁上就著了三大本书。两本圣西礼禄著作的评注,一本教宗圣良著作的评注,这著作中有许多事实的证据,反对撒谎的当头棒,使那些假冒圣师原文常常追朔圣教开始的誓反教徒扪口结舌。
可是路得的极端信徒福拉古,Flaccus Illyricus为反对罗马教宗想了一种很大的计划。就是印刷一种教会史略以证书为根据,声明教宗们失了基多的真谛。帮助福拉古的人多得无数,往图书馆中探求,堆积恶表的节目,高兴还把原文剪裁下来,给主笔送去,教他组织编辑。福氏也实在编辑了。他评论的惟一准绳,是凡亲向罗马的教是假的,凡有蔑视教宗趋势的都是真的。为印刷费一节,有执政柄的人员供给。
这种作品于一五五九年开始出版,直至一五七四年为止,共计八本包括十三世纪,此等工作发生了很大的影响,路得教徒万想不到自己为反对教宗,证据竟如此之多。牧师们辩驳的工具,何等丰富充足呀!
回答非案,是少不掉的工作。教宗比约第五使耶稣会总长圣方济各玻尔日向加尼爵说自己靠着他哩,这句话为他简直是一种命令。加尼爵说虽然往来不暇还有许多事务缠身,却不设法逃遁。
加尼爵看事过于高远,以为略有些良智忠诚,就能使那些谤语谣言化为乌有,用不着费那宝贵的时间去驳辩。他想作一种公教道理的真正讲解,供献给大家,用以光照心地正直的好人。于是计划著三部书。一部专论圣若翰保弟斯大,一部讨论圣母,一部讨论圣伯多禄与教宗。路得教徒抛弃的主要部位部分,加尼爵都一一提及论到。
头一部出版后,受了誓反教徒的无数凌辱。这作物的精密良好处,从此也可以看得出来。公教博学人神学士们都喜得雀跃鼓掌,要求印刷第二部。实在讨论天主之母的专书不久也就出版问世了。
加尼爵人事著作劳瘁异常,夜以继日地工作。教宗厄我略怕有损于他的天年,给他把这重任卸下来了。宣讲也不在著作以下,于是加尼爵就辞谢笔墨,从事宣讲。
加尼爵的道德高尚教育使他参与当时的大辩论会,那时爱用的是对话。信从路德的牧师,与天主公教的神学士,用这种对话题来彼此反对辩论,各将自己所持的论调表白出来。此等辩论激烈得很,多次在上级人物跟前辩论的人理屈词穷时,就以出言辱骂为结局。加尼爵在弗木斯Worms对话中奥格斯堡与拉的斯本 Augsbourg Ratisbonne国会内竭力辩论━━把凌辱置诸度外━━总之此等辩论的成绩几乎等于零。
在神圣的特理滕公会议中却产生了很美满效果。那公会议业已间断两次,还不曾完结,公教人等切望重新招聚,誓反教徒却怕得利害。不幸总王费尔第昂从中反对,幸赖加尼爵往维也纳去了一次与他周旋,这才使他心悦诚服了,候惜物 Hosius枢机还特地拣选加尼爵作顾问,解决公会议的神学问题。
这样加尼爵不但为德意志一国谋幸福,还可以说为圣教会全体谋幸福。因为他预备的问题,经主教们赞成通过后,在合圣教会中简直与法律有同样的价值。
加尼爵晓得自己的高妙著作,庄严辩论,不过在知识阶级少数的心灵上发生了些成效,还不曾及与民众。于是也炝们宣讲著书。
他开始宣讲,不过是位六品修士,他那出色的宣讲特长,也就随着流露出来了。以至奥格斯堡城的居民,再不肯舍人离他了。先前荒凉的圣堂,那时竟着前去听他宣讲的人实填了。他虽一年宣讲百次之多,听众仍是摩肩接踵并不减少。不但奥格斯堡,简直德意志全国没有不听他宣讲的地处。加尼爵常常旅行宣讲不止,除掉在德意志通国宣讲外,还往他处去宣讲:例如意京罗马、奥京维也纳、波兰、瑞士等国,并亚尔萨斯省等地方。他讲过的道理多得难以数计,只算现下存留的就有二千多篇,共计三十一大本,失落丢掉的还不在内。
当时的宣讲,常含有一些辩论的性质。坚固誓反教人所极力反对的信德,是第一要务。宣传誓反教义的人员,口臭得很,骂人的话语说得顺嘴流。有一本小书封面题以“教宗走狗用以保护主要信条,亲向教宗,廉耻丧尽,臭恶极端的谎话百条精选。”为时不久,这收就传到奥格斯堡居民的手中去了。加尼爵不得不在讲道台上公然驳辩,于是就本着忠诚的心从事辩驳,和平文雅得很;这原是他素日的态度,连在辩论激烈的时节,也不出言伤人。
加尼爵的宣讲已及与民众,但他的志愿不曾满足。他以为路得比自己会办事,他教大人孩童手中都具有自己著的民众要理本。路得并不是作要理的鼻祖,圣教开始就有教本Didakhé以后还有圣西礼路,厄我略,日1尔松等著的专书,都是真正的要理本。
但是先前的要理都不那么清楚明确,加尼爵于是下手工作。先用拉丁文著了一本道理大全,以后译成德文,又著了一本公教简言要理,成绩非常圆满。印刷幼稚的当,在一世纪内竟出了四百次版,德、意、法、班、希腊、匈牙利、斯拉夫,还有埃及、印度、日本等国的言语译本。加尼爵与公教教义,简直成了两个类似的名词。愿意恢复知道孩童有信德没有,人家就问他说:“你晓得加尼爵要理本吗?”别一方面异教人的怒火也不难见得,仇视耍笑给他加了个“走狗”的徽号,那拉丁化的名字加尼爵就是这个意思。称他的著作物为“洞穿的快剑利刃,残杀人灵抛于魔鬼”。近代的路得教徒不那么爱凌辱人,按他们的样式也不算不赞赏加尼爵。例如赫赫有名的路得教徒包亨利Henri Bohmer先生写道:“这本小书在极短的时间内,就得以普及民众,与路得的要理不相上下。这成绩是内容价值博得来的,最可称赏的要算是毫无真正的笔战了。……又用极其简短的题裁编成一种日课,与路得做的一般无二。”圣师伯辣弥诺也作了一本要理,但是一见对加尼爵著的要理,恨不能光把先进的著作译出来,自己没有著作才好。
这本儿童不离手的要理,保存了德意志全国的信德。为使青年不受恶毒,还得讲解要理,对于这一层加尼爵的回忆非常悲惨。宣讲信德,修养品性,灌注基多精神最大的工具,要算是教育了。为能达到目的,非在德意志境内林立学校不可。
我以为林立学校是加尼爵心爱的事业。他南来北往同这县政府周旋,那省的机关往来,寻找地址,用具,欵项,要求同志合作。那时耶稣会为数不多,他三番五次地向上司们求超等的教授,中等人才实在不能使他满意。圣依纳爵带着些不耐烦的口气责怪他说:“十个指头那能一般长呢?不过你善用他们就是了!”加尼爵死的时候,共计建设了二十四座学校,只这一种工种工程,就满够好几个人办理的了。从此童年有了护卫,圣召萌芽,产生热心的司铎。的确造成德籍热心聪明的神职班,是他最在意的,圣依纳爵对于这事也很关心。为能达到目的,想在罗马公教的中心点建设一个特别的修道院,这特别的修道院就是日尔曼大学,建设时加尼爵尽心竭力地赞助。现下在罗马街道中见有些青年神职人员,身著红色制服,远远看去,简直和红衣主教一样。他们不是别人就是加尼爵心爱的日尔曼大学学生。这座大学处从当时直到现在,给德意志陶成了无数的博学司铎,卓绝司牧。
加尼爵要死在自己最亲爱的儿童群中了。年老力衰的他,被夫赖堡城的Fribourg儿童们团团围着,给他们讲解自己著的要理,这般情景,简直是一幅赏心悦目的图画。
加尼爵收到方济格撒肋爵司铎的来信时,不能不感觉一番心足的快味。那位圣人,感谢他著的要理,述说因着那要理本自己得以完成的善功,并回头改过的事实。伯竦尔弥诺撒肋爵两位圣人先后如此佩服加尼爵,不是教宗列他人圣品,加给他圣师荣衔的先声吗?
对于尊位,他却不甚关心,虽然常同教宗、枢机、主教等上级尊长往来周旋,却始终愿意当个谦下的修士,自动地辞去了圣教尊长的职衔。仔虽然天天和帝王官长上级人物晋接交际,却要始终作纯正的的司铎,总不肯参与行政国事,忝辱司铎的尊位。那时在儿童中间加尼爵用祈祷痛苦与天主结合,准备去世升天。一五九七年十二月二十一日,骁勇的加尼爵就在最后建设的那座夫赖堡大学中一命归天了。

卷二 模范 第五章 耶稣会枢机主教,圣师伯辣尔弥诺

(注意) 耶稣会士非有教宗的严命,是不领受圣教尊位的,定然不以枢机主教的尊位,当例内的职务。但耶稣会士既然有领受枢机主教等尊位的,也不妨把耶稣会枢机主教的事实开列在下面,看看他怎样保存了贫穷,谦逊,与修会圣召的精神。
伯辣尔弥诺三岁上,由母亲领到圣堂里去祈祷。里面有一幅拉丁诸大圣师的像,但是画圣热罗尼莫像,惯常著以红色大礼服,很相枢机主教。伯辣尔弥诺拉着母亲的袖头教她看这像说:“娘呀!你看人们教我作了枢机。”母亲给自己三岁的枢机使了个眼色,教他不要说话。伯辣尔弥诺缄默了片刻,随后又说:“你看这四位圣师呀!将来也要如同他们一样。”
“我要当枢机”这句童话虽毫无关系,却是很可能的。他的舅父柴维尼
Marcel Cervini被选为教宗,号称马则禄第二。舅父既是教宗,外甥就有几分当枢机的希望。“朝中有人好做官”这句俗语,在当时教庭中也有几分是对的。当时伯辣尔弥诺虽不晓得可能的进级,可是看着他的亲族人等似乎替他希望,以便给本家增光。
以后,伯辣尔弥诺下了反省的工夫,为了要逃脱圣教尊位才进了耶稣会。因为会士非有教宗的严命是不肯当圣教尊长的。
一五九九年三月三日教宗格来孟第八于教宗座前会议中任他为红衣枢机。教宗给他出了严命还不让他陈明异议,且说:“我因着服从的名义,命你接受枢机的职衔,如果不受就算犯大罪。”
教宗所以注意伯辣尔弥诺的缘故,是因为他给圣教会出了大力。少年的他,就在比国鲁万Louvain 教授神学,使白易五Nicolas Baïus扪口结舌不敢作声了。至于他所著的教会的著作一书,明明作证圣教会四百位菱家的作品,他都一一读过,分析过、讨论过,被调到罗马以后,举行由厄我略十三建设的辩论讲座落成典礼时,得的成绩美妙无比。把他讲的一切,付印名为辩论。这书出版后,在公教与誓反教人中都发生了很大的影响。誓反教徒特意立了好几座大学,专为抵御伯辣尔弥诺:例如英吉利女皇依利撒伯Elisabeth立的反对伯辣尔弥诺大学。她还发下号令,非神学博士不准研究伯辣尔弥诺的著作,违者处以死刑。教宗格来孟第八愿欲把这样的明白人留在罗马,也任他为枢机。
伯辣尔弥诺虽得惟命是从,痛苦忧伤却也达到了极点。在公开的座前会议中,教宗要给新枢机行加冕礼了。别人剪发的剪发,穿红袍的穿红袍,伯辣尔弥诺却哭得泪人儿一般,给脱耶稣会的穷制服,穿枢机的新红袍,的确费事不小。
伯辣尔弥诺决意保守自己心爱的神贫习行,他始终爱慕那傭凡的职务。他读书,教授,当宣讲员,充任院长神父时不断尽端饭,擦傢具,看门的职务。前去拜望的人,是大堂的宣讲员,竟在传达处看门,莫不纳罕出神,实在有所不解。晋升枢机后的他,自然不得不停止这样的工作,但把当时人士以为圣神长少不掉的排场体面竟减到无可复减的地步。用具朴素得要命,共有四把绒椅,以便招待别的枢机,不失相当的礼貌。起初但有一辆车,后来看着有绝对的必要,这才又置买了一辆。仆役从人也少得很,当时富厚的枢机,仆役不下百余。连那最节俭的枢机,也有六七十个。伯辣尔弥诺不过有三十,待他们如同朋友一般。冬天在自己屋里不生火,却给他们在前厅中生火,为免冒雨外出,教他们挨淋,这才置了第二辆车。这位慈惠的枢机有时发觉仆役们延长午睡的时间,就跷腿点脚静悄悄地回去,自言自语地说道:“他伙为我辛苦了,应当休息休息。”至于往来信件多得无数,他为轻减秘书的劳苦,就乘着黑夜亲自答复来信。
对于自己的生活,也是存着这样神贫的精神。他的办公室简直是修士的房间,极其简单朴素。制服内的衣裳破旧不堪,补了又坏,坏了再补,穿起来没有头。前往修院中去望看同会神父们,原是自己的一大快事,但因怕他们破费,牺牲了这个慰藉。他会说过:“神父们还得给我的从仆们预备洒水茶点,值不得使他们花这项钱。”礼部恩准在耶稣堂中举行类恩弥撒时,那神贫的精神又使他完成了一个有功嘉的牺牲。疾病在身的伯辣尔弥诺为举行他神子类恩的弥撒,本当教人把自己抬到耶稣明宣修院中去,但他以为不应只为享受快味的缘故,使神父们花钱,于是就把这庆贺亲爱类思的慰藉牺牲了。
伯辣尔弥诺手中有很大的欵项,另外是他当加步Capouef地方的总主教时。其实这些欵项,但从他手中过过罢了,终于是给穷苦人费用。本家不能沾他的光,有些不乐,伯辣尔弥诺答以“圣教会的财产,是耶稣基多的,是属于穷苦人的。”他为求教宗把奉禄给自己除去,非常恳切,比别人为求得奉禄的热烈不在以下。他为自己但保存那少不掉的。在加步时有一个脍炙人口的故事,而且简直是一种笑话。就是伯辣尔弥诺把床褥施给穷人以后,又被会计赎回,如此行事不只一次。官长送给圣人的礼物,也是同样地分于穷人,有一封畅快人心的书信,圣人感谢波兰某王爷送的上等皮货,并且述说自己业已完全变卖,把所得的价钱分施于穷人了。结尾时,求他不要再给自己送礼。他不但不愿欲收礼物,连西班牙钦使为过圣诞瞻礼送的嘉肴也辞却不收……
我以为他如此行事的正缘故,不但是出于神贫的真心,却是为保存行事的自由。俗话说得好:“吃了人的嘴软,收了人的手软。”伯辣尔弥诺怕在为圣教效劳的工作上受些微的挟制,所以不愿意受人的牵连。谦逊的他却具有自负的精神。
圣教会与教宗是伯辣尔弥诺爱情的对象。他在未曾晋升枢机以前,就用神学的著作攻斥过誓反教义,晋升枢机以后,参与各种道理的大辩论会,教会机关的革新,校阅大日课,以及俗译圣经原文。他反对英王雅格第一Jacques l 的辩论,把教宗间接权力的学题讲解得一清二白,很显智慧。他的笔战要光照被勉强发誓从邪的公教人。从此伯辣尔弥诺的名字,与教宗间接权力的学说连在一齐,成了现在伦理学家乐意研究的问题。他也用这个理论反对法国国会,逐节答对伯克立Guilaume Barclay 著的教宗权限。这次伯辣尔弥诺又被人耍笑了一回。有一本无名氏著的谤书,名为“警报钟”上面满载侮辱的话语。例如什么“无耻的枢机啦……无能的诡辩者啦……剥削上级人物脂膏的伯辣尔弥诺啦……。”那谤书还要求国会判决,命刽子手把伯辣尔弥诺的著作公然付之以炬,烧成灰烬。
正因为他爱慕圣教会才愿欲好“纯洁不染,无暇可指,不老长青。”为此言论诚朴,连向教宗建议时也直言不讳。
他晋升枢机时,教宗给他行合上嘴唇的礼仪,象征宗座顾问应有的审慎。随后又把他的嘴唇展开,表明言论的神圣自由。这是教宗希望于自己助手的。他向同僚们说:“我们被拣为枢机,是为教我们把意见,坦白诚朴地陈明。”从这句话看来,明显他不会忘记那礼节的表义。他话直正,连同教宗说话也直言不讳。对于拣派主教问题的改良,他给教宗格来孟第八呈上了一个不短的报告书。里面不光有礼貌话,还有些准确的事实哩。伯辣尔弥诺毫不迟疑怕惧地把某某人的姓名写出来了。这苦口婆心的忠告使人想到圣伯尔纳多给被选为教宗欧日搦第三 Eugēne III的本会修士所论审慎惊人的专书。圣伯尔纳多圣伯辣尔弥诺具有同样的自由,同样的忠诚,同样的爱慕圣教会。伯辣尔弥诺于报告收结尾时讲解自己的行径说:“我深信为使我良心无愧,不得不向圣父陈明以上各节,希望圣父肯乐意看我本着诚朴心呈上的一切。”
其实谁也没有伯辣尔弥诺诚心服从教宗。他晋升枢机以后不得不解和学派的棘手问题。那“论援助” De auxiliis的辩论,是人人知道的:公教学校对于人救灵必要的圣佑如何工作,人的自主怎样顺从的问题,竭力寻求答案。答案极其自由,多明我学校遵着斑叶斯Bauez主挂 种学说,幼稚的耶稣会学派随从穆里纳Molina的导引,主持别一种学说。伯辣尔弥诺附合耶稣会的学说,是由于个人的确信,并不是由于团体的爱护。而且还依照他平日的中立精神,在一个重要的问题上,脱离了穆里纳的学说━━冲突的根源━━。辩论终于达到教宗座前了,讨论得非常急烈,伯辣尔弥诺的诚朴平和也就从此发现出来了。有人要求教用自己的无上神权申明二学说之一为当信的教义。圣伯辣尔弥诺使教宗格来孟第八晓得不能指责那派有显明的错谬,所以早明为信条的方法来解决这问题实系妄想,惟一的解决就是友爱。但是先前遵穆里纳以后随斑叶斯的教宗,嫌伯辣尔弥诺在罗马掣自己的肘,加步总主教既出了缺就派他前去补缺。圣成主教以后的他不到八天,就起身离去罗马,再不提这个口角的问题了。这虽是一种失宠,他却不抱怨。十八年以后教宗保禄第五以为采用伯辣尔弥诺主持的先期答案,最好不过。
流徙加步并不能使新总主教忧伤,他在那里能以办纯正的传信事业。改良神职班,整顿宣讲,革新风化。此等工作使他回忆起晋升枢机以先的纯正耶稣会士生活来。
他既然渴望度修会生活,不妨把他同凡尔登主教兼公爵亨利Henre de Lorraine的往来信件略提几句。亨利把自己的心事说与伯辣尔弥诺:辞却主教职任入耶稣会精修。伯辣尔弥诺也把自己的计划通知了凡尔登主教。就是辞却枢机主教的职任,重新度纯正的耶稣会士生活,因为单有生活在耶稣会院中能安慰他的心。他往本会去望看青年修士们的时节屡次重说道:“我在耶稣会中度了四十年的生活,不曾晓得什么是愁闷;当了枢机以后却又不晓得什么是欢乐了。”关于耶稣会的事,都使他关心:反对仇人,保护耶稣会,为使依纳爵类思得以列入真福品,竭力尽力地办理。对于长辈尊敬服从,对于同人下辈谦恭和悦,按力所能为的遵守修会的规条习俗。故此别人称他为“红衣耶稣会士。”
圣教爵位不但不远离伯辣尔弥诺,却似乎迫切追逐他。教宗格来孟第八驾崩后,他奉召前往罗马参与公会议。这一去不要紧,可遭了被选为教宗的大危险。当格来孟第八,良十一,保禄第五,三位教宗驾崩后伯辣尔弥诺三次参加会议,三次得票最多。法王亨利第,把他给法籍枢机指定出来说:“你们要协合作拣选伯辣尔弥诺,给圣教会选个圣德非凡的教宗!”他呢祈祷,守斋,带着一种扫除同情的严重气色求说:“于教宗尊位,主救我吧!”俗语说得好:“不怕一万,但怕万一”年以应当准备一切。一六一四年九月二六日弥撒中将领圣体时,发愿如果被选为教宗,决不以圣教尊位恩赐与自己的族人,也不帮助他们发财致富。
脱免了被选为教宗的危险以后,厄我略第十五准他往耶稣会初学院中去预备善终。在那里他听说若翰伯尔格满去了世,也把自己心灵清洁的真像,于无意之间吐露出来了。罗马大学的院长神父去给他报告说,在伯尔格满的心灵笔记中有这句话说:“幸赖天主保佑,我从来没有犯过一个故意的小罪。”待了一会儿又说:“我也不记得故意地犯过小罪。”又说:“我以为故意地就是特意地,我也不记得犯过。”新亡的若翰伯尔格满不过二十二岁,人们还以他终身清洁为出奇。伯辣尔弥诺说这话时,已有七十九岁了,不更令人叹服吗?
他于死前半月的病中,立了奉献性命的善表。他的病几乎完全是一个长期的祈祷,恳求天主召他回“本家”总长神父给他报告死期不远时,他眉飞色舞地说道:“啊!喜信呀!”他先后把苦像紧紧地放在嘴上,胸口上,声音嘹亮地念信经,又声音极其微弱地说了两次“耶稣!耶稣!”就气断身死了。为殡葬他,除掉先前教宗给的那身红袍外,什么也找不到。他按着穷人节俭的样式把那身红袍穿 了二十二年,只换了换破烂太甚的袖头。那身补缀殆遍的制服,把这位耶稣会枢机直送到坟墓中去了。
卷二 模范 第六章 耶稣会教授兼驻堂司铎,圣方济格类日思

圣方济格类日思生法国南境纳旁Narbonne左近的冯古外村中,时在一五九七年一月三十一日。
纳旁气候恶劣得很。冬日严寒,冷得没法,夏天酷暑,实在令人难忍。生于此地的类日思,习于性成,对于无定的气候也不以为事了。
但他的心灵仍是柔和的娇嫩的。
凡为母亲的都肯说当用爱情来管教儿女,为这个缘故多次大错特错;类日思的母亲却能毫无错谬地说那句话。编辑圣人生活的头一个著作家赖朴说:“为使他眼泪涌流,不用别的,单说一句利害话,给他个不好脸儿看看,就绰绰有余了。还可以用眼色责罚他哩!不论他有了什么过失,用较冷的面孔来对待他,就算罚得太重。”
他的父母亲族都是些具有田园的富户,伴同工友一齐工作,说他们的土话。类日思也学习同们亲密地往来说他们的土话。伅领受铎品以后,听了多少土话的神工呀!
至于他的圣召是怎么萌的芽,我们无从得知。在他本地方不多几年以前教会的战争,闹得翻山倒海激烈得很,他当然多次听见讨论乡间教会的种种不幸:圣堂被人毁坏糟蹋了。依照地方会议哀诉状并卡孙或未瓦来司法院Carcassonee,Vivarais断定,神职班多次不及职务的程度。
类日思拣选终身地位的时刻还不曾到,一六一一年左右往贝西尔斯城Béziers耶稣会公学去读书,吃心用工,学会了冠冕的拉丁文。怎么说呢,他写的书信,别人竟以为是圣方济格撒肋爵的笔墨,这还不是个铁证吗。
他到贝西尔斯一年以后入了圣母会,二年以后进了贵家子弟的苦修会。
他的和顺可爱与他相识的人注意,除掉听见不大检点的言语时以外还总不改变;怕人说长道短的毛病他点也没有,勤领圣事热爱圣母。他那严肃的态度在我们现代的学生眼中,简直是太过。不是他曾想法给自己同居的窗友加上种修会生活规条吗。不是用饭时竟至但念饭传吗?
一六一六年上他求着入耶稣会。这个主意是他熟思良久以后才拿定的。他的窗友们去进多明我会,加布遣会,方济格会并其他修会的都有,他却往土鲁斯Toulouse去进耶稣会。于那年十月八日入了初学院。
发过初次圣愿以后的他,奉命往公学中去尽适合耶稣会幼年修士们的职务,就是陶成青年的品性学问。先充任小学的文法教授,读完哲学后,又当了几年中学教习。学生尊敬他好似尊敬圣人一般,他那圣德的光辉也从此彰显了。
儿童们具有准确的观察力,他们所以尊重类日思的缘故,是因为在他身上见有人令人敬礼的地方。他的一个学生名叫赖朴Labroue后来写他的生活道:“他的端肃真令我们心旷神怡……他的举止行动并通身的态度,实在教我们起敬起畏。”还有他的克苦也令人惊讶。“看着他不大注意自己的肉身。风吹、日晒、酷热、严寒,都不以为事。例如我们理会他连在隆冬时节两手还常在外边露着,并不遮盖起来。以至冻得通红,别人看见,不能不可怜的慌。”
但是惟有陶成青年当站头把交椅,因为这是他的正职务。赖朴又说:“他照管学生们的品行极其用心,好似他的生徒都是太子王爷一般。”那些学生不都是用功求学的模范人物,玩皮的学生到处都有。圣类日斯的学生中当然也不免有些放肆……狡猾,轻浮,傲慢的分子。发生了不规则的行为,自然应当惩戒。但是一个那旁地方出身的人竟能那样和平,真堪受双分的称赞。赖朴述道:“他应当惩戒他们的时节,带着一种冷静的态度,同时用一种克己的工夫节制自己,不变声色,只在面庞上发显出自己应当从严惩办的不快就是了。”心理学家晓得不应伤儿童的心,为了这个缘故圣类日斯为完结惩戒,发显自己敬重爱戴那些受惩戒的学生,致使他们不但不记仇怀恨,反倒感念不忘。他那治人的天才,在这教授斯内就明明显示出来了。
耶稣会成立学校的目标,不但是为教授文学,还是为坚固公教信仰。故此类日斯竭力教授深沉的公教知识,公教的热心敬礼,另外敬礼圣母玛利亚。他在这一点上没有丝毫的装扮。赖朴说得好:“他的热心敬礼,是极其诚朴自然的,不拿架子,不闹声响。”但是他的爱德却有时流露于外:例如“有一天他教给我们发痛悔,他与我们一齐朗诵悔罪经。心中甘饴的情感流露于外,致使我们也感动得很。”那样的情感若不是出自诚朴的真心,恐怕不但不能感动别人,反要教那些顽皮见笑了。
类日斯神父并没有忘记童年的希望,于是每逢主日及放假日就从公学出去,往乡村给民众宣讲。赖朴述说自己有一天伴同他出去宣讲,民众简直是钦崇他。
他那长期的教授,得到了耶稣会切望的两个目的:一是教幼年修士学习传信工作,二是教上司晓得与他最相宜的职务:就是乡间传信的劳苦工作。
晋升铎品以后的他,在梦特披列Montpellier等地方传了几年教。只因心火过大,很希望步武同会弟兄的后尘,往加纳大去宣讲福音为主舍生致命。一六三四年,一六三五年两年上,他曾两次求往加纳大去传教。总长神父魏德来Vitelleschi以为在法国南境,就有与加纳大同样的寒冷,能受同样的劳苦。类日斯也就安心服从,履行自己的使命,好似从天主手中接到的一样。
对于他传教的仔细节目,不能一一记述,也没有一一记述的必要。总起来说冬季闲暇的时节,他就下乡讲道,及至农民有了田间的活计时,他就回到驻堂里去尽自己的职务。在烈皮Le Puy一连八年的工夫常常如此。
他一到那里时,城中的宗教环境,实在令人可怜:梦茂浪西 Montmorency的反乱后,杀人抢掠不知胡的,上下两阶级的人物都同样地不顾廉耻;那些山中居民,放私纵欲的粗野行为,真令我们不能思意。圣人的瞻礼日课上所说:“他担任陶成那些昏愚无知,梗顽难化不易接待的民众”这句话很有意思。圣人为开导解和那些不易接待的人,在圣堂中宣讲。他的宣讲适合民众的心理与知识的程度,还是准确活泼得很。他宣讲天堂地狱,有非常的劝信声势,前去参与的听众,人山人海。在他宣讲以前两点钟,圣堂中的听众就拥拥挤挤地实真了。有一个亲眼目睹的见证人,在察列真福品的案件时作证说。自己看见有些冒险家,因为没有地方的缘故,就上到支持圆顶的梁上听他宣讲。他的言语在听众眼中简直是道德的规则。为褒奖一件事只须说:“类日思神父说过”就足够了。为辩护自己能以不做某事,只要用“类日思神父没有说过”这句话,就算绰绰有余了。
他在神工楼内完成讲道台上开始的工程。他黑夜白日给民众开工赦罪,有时还去找那不肯自动地来告解的罪人。例如污秽不洁,辱骂天主,醉鬼一类的人。为这一节他所博得的,平常是些凌辱嘲笑。有时竟被人痛殴重打,辗转泥水中间;还有时中了恶人的奸计,若不是把那些要杀害他的人劝化的行了告解,断难活活地脱危出险。
他心爱的神子,是那些穷苦人。他照管他们的肉身也如同照管他们的灵魂一样。提起照管人的肉身来,有一件令人注意的事实。就是圣味增爵在巴黎兴办慈善事业,圣方济格类日思也几乎同时在烈皮地方同样地组织慈善团体,与仁爱会相似得很。圣方济格类日思以身立表引领会员们亲自往住家中去看顾病人,别人一见他携带着吃食,或肩负草褥给穷人送时,不免失笑。这也不吃紧,他自己也眉开眼笑了。爱德过大的他,对于陋室的污秽臭恶,真如不觉似的。当代的某人写道:“他必须把觉官完全失掉才行。”其实他并没有失掉觉官,因为他命伴同自己的辅理修士,在门外等候,免得臭恶的气味把他呛死。他呢?还以为受了那些穷人的恩情。有一个浑身净疮,蛆虫乱滚,臭恶不堪的穷苦人,称呼类日思是自己的恩人。圣人谦和地回答道:“你倒是我的恩人哩!”
类日思的名字同悔过自新女士的慈善团体有连带的关系。他开办了一个济良所,慎重地收留那些悔过自新的女士毫不责怪藐视她们。赖朴述道:“类日思接见她好似招待公主王后一样。”他先前监管自己的学生好似他们都是些少年太子一样。这真是在一总的人身上看吾主耶钱稣!
此等事业棘手难办得很,圣人也遭了无数的危险。那些荒淫无度,道德扫地的恶少,见圣人引领那些女士改恶迁善离弃旧辙,于是怒火填胸仇恨至极,很想把他杀死。那些有好意的人们,就在类日思的上司跟前抱怨不止。这位类日思神父传教的手续实在格别得很呀!院长神父余睦Umeau终于不准圣人再经管那些悔过自新的女士,又把他及他传教的工作限制了许多。
圣人安心承受这个试探,并不空闲无为,于是请求着迁往他处去工作。及至余睦神父奉命往贝西尔斯城去后,新换的院长神父亚尔奴Arnoux重新许他自由工作传教。
他的办法虽然有些奇异特殊,但是凡同他接近的人没有奇妙他圣德非凡的。考察列真福品案件的时节,见让人们羡慕不置地再三术道:他简直相似一位天神,他举行弥撒祭礼时的热心善表,把那毫无信仰的人都感化了。同会司铎们都得他夜间祈祷的时刻居多,还用苦鞭不留情地毒打自己,他的邻居听见他毒打自己的鞭声,称他为真正的屠杀者。许多病重垂危的人,因为类日思的祈祷得以痊愈,这是人人知道的。相传他把囤内的粮食尽数分给穷人以后,告罄如洗的囤,竟有两次圣迹般地充满了。民众业已开始把他们的宗徒列入圣品了。新上任的院长神父亚尔奴给总长神父写信进说以下的话,并不以为失掉相当的慎重:“类日斯神父是个服从命令的人,平常都称他为圣人。”
烈皮城内的居民称他为圣人,不久乡间民众也就随声附和了。冬天的时节,类日思往乡间去宣讲福音,那里的气候冷得利害,狂风怒号,真有翻山倒海的架势。道路都被大雪盖掩住了,不过有些高大的本樁略略指点个大概就完了。
类日思神父爬山过岭旅行不止。而且还不用车马,常是徒步行走。失足跌倒滚入雪内在所不免,他总不为这点小事从中停止。赖朴说道:“我曾听见一位常同他作伴的辅理修士术说:“当着隆冬严寒的时节,谁也不敢出门,因为偶一不慎,就有失足跌倒滚入雪中冻饿而死的危险;他却东奔西驰南来北往不停地下乡劝化民众”。有一次天已黑了,离要到的地点还远得很,同伴困至极又怕事出 意外,就劝圣人到左近的村中住下。圣人心志坚决,非到指定的地点不可。至于同伴所说的任何危险,他全置诸度外,还是继续前行,但是也受了难以言传的辛苦。地上积雪老深,道路高低不平,途径失迷无从得知。有时深溺雪中直至腰间,有时平身跌倒仰卧雪上,甚至误入迷途不知去向,深一脚浅一脚的困难,就更不算事儿了。两下多钟的工夫如此行走,无力支持的同伴不免说几抱怨的话,圣人和颜悦色地答以这正是积德累功表示爱天主真情的良好机会。
他的旅行几乎是常常如此,没有什么大变换。他在重要村庄的周围天天往远处的小村庄去宣讲,一到地点就开始宣讲,热烈诚朴也如同在烈皮一样。每天宣讲好几次,宣讲一完就去听神工。乡间居民前去办神工的人多得无数。沾了神恩的民众不忍离开圣人,离别时都来送行。有时在山路上圣人还得继续办传教的事业:在冰雪堆上宣讲,岩石多次当了圣人的神工架子,他坐在露天地上一连好几个钟头儿听神工。乡间民众也都称他为圣人,他传教所得的效果,非圣人是不能得到的。考察列真福品的案件时有些见证明明作证说,有时教胞们领圣体从早上开始直到晚上六点才完结。持身严厉的传教士陶成了一班持身严厉的教胞!
罢不得他补养一些才好!为休息只睡两三个钟头儿的觉,而且不是躺在一块光板上,就是坐在一把椅子上。至于饮食一节,只用黑面头,菜蔬,还用点牛奶就完了。从来不吃肉,至于洒除了举行圣祭时凵不曾沾唇的。有一位本堂司铎,用服从的名义勉强他离开神工架子去用饭。原来因这位司铎的请求,烈皮院长神父给他写了一封信,准他在类日思神父身体健康有关系的一切事上,施行上司的权力。从此以后,只要这位本堂司铎从远处叫类日思神父看那封信,圣人立刻从命不迟延,连在听神工最热烈的时候也是如此。
这种种的痛苦不能满足圣人的心。他余外还多次打苦鞭,常常穿苦衣,在圣体台前守夜不眠。如果堂门业已关锁不能进去,就在堂门边祈祷。至于砭骨的冷风却毫不以为事。
圣类日思在烈皮城中办理了一种慈善事业,在乡间传教的事业上也完成了一种计划。他想组织一个乡间传信团体,职员们要把冬季的时间用来办理传信事业。这事虽说劳苦,却也是富有成效的。及至耶稣会总长神父批准这计划时,圣人已去世升天,不在人间了。
一六四О年十二月二十一日类日思神父偕同一位辅理修士往某村去传教,不幸误入迷途危险万分。他在一间四壁透风的茅屋里过了宿,从此就患起肺炎的病症来了,次日早晨虽然浑身发烧,还是继续进行。来到指定的地点,就开始传教的工作:宣讲开工,以后两天,除了每天登台宣讲五六次以外,于是昏迷过去了。人家把他抬到了司铎处,及赶苏醒过来,就又坐在火炉旁听神工。力气全无的他,又昏迷过去,不省人事了,别人用上司的名义教把他安放在床上。住在左近铎罗城的Tournon耶稣会神父们一听说他病重垂危的消息,就有几位前去守候扶助他得善终。类日思在他们跟前去了世。十二月三十一日晚间将近半夜的光景,他向伴同他的辅理修士说::“神史啊!我看见吾主耶稣同圣母玛利亚来了,他们给我开天门哩!”又说了声“主手付吾灵魂。”就此气绝身死,灵魂升天享福去了。年四十三岁,在会二十四年。
这位令人惊奇的类日思神父去世以后,还受了别人的攻击。一七一六年八月十七日杨森异教人在荷兰的“新闻报”上声言类日思将死以前出了耶稣会。英德两国的誓反教人,也同样的声明过加尼爵伯拉尔米诺离开了耶稣会。这全是此凭空捏造的谎言,毫无根据。类日思神父到死是耶稣会士。土鲁斯省的耶稣会友录上,到他去世的那一年还载有类日思的名字。再说他去世的那一年省簪并烈皮的院长神父,还给耶稣会总长神父写述自己惊奇圣人的工作事业,最后他还在同会的弟兄跟前去了世。上司们总没有兴心逐他出会,他也从未兴心离开本会,所以至死是耶稣会士毫无疑义。学校学监的事业,与乡间传教的事业都是耶稣会很关心的,他在这件事上真堪当做耶稣会传信事业的代表人员。
卷二 模范 第七章 耶稣会致命圣人,依撒格饶歌Isaac Joques

依撒格饶歌生于法国奥尔良Orléans时在一六О七年一月十日。年纪少长在本城耶稣会学校读书,遂进了芦昂城Roren的初学院。在那里教授文学以后,往巴黎京城去读神学,也充任过大路易学校的学监。在文学上出类拔萃的他,竟一味羡慕传教士的生活。当时耶稣会士在阿比西尼亚为主受苦的不在少数,因此那烈日炎天的非洲便成了他的梦想地,天主却愿欲教他往冰天雪地的加拿大去传教。一六三六年初,他一晋升了铎品就领了往那里传教的的使命。一到那里被遣往休伦教区Huron,不但路途遥远,而且行程还是非常的困难:在圣罗稜士河中不遇急流时尚可航驶船只,一遇到急流时就得离船上岸,把船上所有的一切都背在身上,还得把船抬到隔绝的岩石那边去。晚上找个洞穴,里面点上把火,这就是安身的地点。平日居住的房屋也是这样的洞穴。外边冷得厉害,里头热闷得很,洞上边有一个烟窗,可是烟气冒不出去,所以呼吸非常不便,传教士们只得把嘴浸在雪里以便呼吸。虽说如此他们却不受伤,夜间从烟窗中仰观美妙的星天,他们给在欧洲的朋友们写信就说自己常是月下寝眠。
为饮食一节简单极了:有什么吃什么,找不着鸟兽时只用些新树芽 嫩树皮来垫垫牙齿,哄哄胃口就算完事。对于说话上也很不方便:要说话就不得不学习休伦的方言,当先的文学教授,竟在妇女孩童指导之下拙口笨舌地学习那喉音的方言。
当时正逢文艺复兴时代,文学在法国居然占了头把交椅,像饶歌神父这样的精密文学家,如果返回巴黎芦昂等处,不将要有惊天动地的大声势吗?他却把这个牺牲献给天主,毫不难受反悔。步武他的后尘,奉献这样牺牲的耶稣会士也不在少数:例如圣耿加禄S.Charles Garnier给他的胞弟写信说:“传教区中的生活是不方便的,我有时想念祖国的快乐……但我随后向自己说,留着这些快乐到天堂上再享受吧!”又如圣石报恩 S.Noël Chabanel先前在土鲁斯城中充任过修辞学教授,及至到了那里学不会野人的言语,有时不免灰心败兴,想返回本国能以施展自己的文学本领;一年圣体瞻礼日他为彻底效法被钉的吾主耶稣,于是发愿至死不离休伦传教区。
人的躯体,本不是铁打的铜铸的,怎能久度这样过于苦身克己不顾性命的生活呢?饶歌神父因此酿成重病容色憔悴异常。可惜药房也是不齐全得很,不是缺这就是少那。吃的药是以马齿苋做剂用醋为引的,饶歌神父的一位同伴写信道:“我们可是养着一个雌鸡,她却不天天生蛋。再说病人这么多,一个鸡蛋够谁吃的?悦人心目的是看没病没恙的我们等待这一个鸡蛋,以后还得商议应当给谁吃,看看为谁更要紧,病人又都你让我我让你。谁也不肯吃。”
七年以后有一天饶歌神父在自己本会小小的圣堂里向着圣体照常恳切祈求道:“吾主耶稣啊!教我大量饮你的苦爵吧!”他也好像听见吾主耶稣回答他说:“我听了你的祈祷,我要允你的祈求。”
果然不多几天以后,上司向他提出往魁北克Québec去给教区办买用品的建议。此等旅行危险得很,因为圣罗稜士河岸上,到处有夷老瓜Iroquois野人侦探。事后饶歌神父谦下地写信道:“上司只向我提议此行,并没给我出命。我于是甘心乐意地满口应承,省得教比我强的人去冒我们明见的危险。”
饶歌神父心平气和地行了常年的避静,又办了个总为神工就起身往魁北克去了。这原是个舍身致命的良好机会,他怎肯放弃不乘?不多几时以前—一六三九年—勃肋勃费Jean de Brébeuf神父曾发愿说:“吾主耶稣啊!如果-祢的大仁慈不嫌罪仆卑贱赐致命大恩,我誓死不愿辜负。为此遇有为祢舍生的机会我总不躲避。……吾主耶稣啊!从今以后我把我的热血与生命全奉献给祢。”这是何等慷慨勇毅呀!
于是饶歌神父携带着少数的伴侣动身往魁北克去,一路顺利毫无阻碍。一六四二年八月三日正在往回走的时候,忽有一群夷老瓜人从圣罗稜士河边的芦苇中闯出,拦住去路,尽数拘拿同人。至于饶歌神父虽见有隐迹潜踪的机会却不肯利用,于是从河里汲了一些水,忙着给几个保守奉教的付了洗礼,就自动地交付了。事后他写道:“那时还有好些未领洗的人,我怎能离弃他们呢?”
夷人另外乐意在他身上泄怒解恨:咬脚的咬脚,啃手的啃手,把指甲连两个拿圣体的食指都给嚼没了。神父念想往后再不能举行圣祭了,心中忧伤至极,但是圣教会待受过致命痛苦的他,真如慈母一般,教宗物尔巴第八位恩准一切的特宽,还说:“基督的致命者不能领基督的血,实在于情理说不下去。”可是饶歌神父对将来的事一字不知,只是忧伤。夷人把他们捆绑起来搁放在船底下,又从圣罗稜士河往回返。夷人的看守者为消遣取乐起见,在他们即刻生脓的创伤处,钉些铁锥木屑。在大陆上行走时,身被重伤的他们,简直做了牛马。一不得饱食,二不得安眠,除此以外还有更大的苦痛等着他们哩。
几时遇见夷人的群伙,就演出一剧鲜血淋漓,惨不堪言的苦剧。他们排成两行,教饶歌神父及其同人从中经过,那时棍棒刀剑登时齐下,没头没脑地打个血架,肉块在刀下乱飞。夜间让孩童在他们身上习练惨忍的手段。
饶歌神父与其同伴辅理修士顾斌S.René Goupil都几乎成了臭烂不堪的死尸了。但是他们还得给夷老瓜某家当妈隶,顾斌不久也就为主致命,手持得胜枝升开去了。有一天这位辅理修士在一个孩童额上画了个十字圣号,一个夷人看见此事,怒气冲天非杀死他不解恨。不久某日晚上他见这两个奴隶正在树林左近行走祈祷,就趁此良好机会急忙走上前去,举起铁斧来猛然一击,顾斌的头颅应声落地,得到了致命的荣冠。以后居住在夷老瓜地方的耶稣会士,只有形单影只的饶歌神父了。
饶歌神父给人家打猎捕鱼实不容易,再加手指残缺更觉困难。身穿几件破衣烂裳,背着用具东奔西跑南来北往地走那无止境的路程,严寒时节在冰天雪地中创伤又冻裂了。凡他经过的地点,都有鲜血淋漓的足迹存在,历历可数。为补养气力休息身体,不过吃把玉蜀黍,找个洞穴,放上些须小树枝就此安眠!
如果心中有天上的慰藉神乐还能轻减这致命的痛苦,岂知天主当先尽量地坚固了自己的忠仆,临时也好像淡然模然的样子。恐怖地狱的观念垅断了他的心灵,看着已往的生活充满罪过缺失,念及将来相信死前不能领受临终圣事,地狱的永罚就在目前。这都是炼路上深奥难明的密秘!
虽说如此饶歌神父却始终如一,坚持到底,勇毅不凡地度他耶稣会士的生活。按照时势环境,履行事主救灵的职务,在松树底下安置了一种圣堂,树身上面刻有十字圣号,跪在雪堆上行每天的祈祷,常年的避静,虽然冷风砭骨也和在祖国中的安静修院内没有半点分别。还按力所能为的施行圣事,给临终婴儿付洗,安慰被囚的休伦教胞。最令人纳罕的是法人愿欲把他赎回来,他竟建议反对,曾给省长神父写了一封密信,内中有这几句话说:“吾主耶稣既把我同他一齐钉在这十字架上了,我信赖圣宠的扶助,决意死活不离。不然的时节,谁安慰被捕的法人呢?谁给他们赦罪呢?谁提醒休伦教胞行善避恶呢?谁开导新近被捕的俘虏呢?受刑罚时有谁坚固他们呢?有谁给应受死刑的人付洗呢?谁照顾临终婴儿的灵魂呢?谁开导其他诸人啊!”“吾主耶稣把我同他一齐钉在这十字架上”这句话,真是说得至情至理。这原是圣保禄宗徒的道理,也是圣依纳爵神操的道理:“拣选贫穷,同贫穷的耶稣在一齐,拣选轻慢凌辱,同饱受凌辱的耶稣在一齐。”实在不是毫无效果的空话呀!
那一整年饶歌神父共计付了七十次洗。那时忽然听说夷人就是不即刻处以死刑,也不让他再办传信的事业了,同时荷兰总督请他乘着将要开驶的船逃走。饶神父起初不肯依从,只因别人再三苦求才答以先在天主台前审量一夜,然后再定从违。他夜间祈祷中,明见在夷地久留也是无用,第二天才给了逃走的同意。这位忠仆非把耶稣的事业完成了以后是不肯停止工作的。他的逃走简直是一种圣 迹,两个月以后于圣诞瞻礼前日到了法国海岸。一六四四年一月五日到了拉纳
Rennes,在耶稣会修院中听上司的吩咐调动。
饶歌神父回到祖国以后人人惊讶佩服,他如果愿欲在本会修院安安静静地享自己的天年亦无不可。但他饮过吾主耶稣的苦爵,口中还有那一种旨趣,故此回国不过两三个月,就又求着往加纳大去传教。于是又辞别自己的老母亲,重新搭船放洋前往加纳大去,本年六月已到了圣母城—现今的蒙特利尔Montréal.
当时本地的战事非常激烈,夷老瓜杀人放火残酷异常。但因力尽筋疲不能支持的缘故也就求着讲和。为使各个部落,全体一致通过酋长们在魁北克议决的和约,法国方面必须遣发一位代表去,加纳大殖民总长想教饶歌神父去。圣人到底还是人:饶神父一得了这个信息吓得心惊肉跳,给会长神父写信说:“我想起已往的事来,本性怕得利害战慄不止。”但是随后他又继续说:“不错,神父呀!凡是吾主耶稣愿欲的,我也愿欲。就是牺牲千条性命也不含惑。”于是饶歌神父以代表的资格起身前去。夷人中有好些先前曾难为过饶神父,那时扮作不认得他,认可了他所提的议和条件,从此与法国复归和好。
此等和约实在靠不住。迷信的夷人忽见传染病到处流行,毫不迟疑地归罪于同盟国了。从此仇心复发,抛弃议决的和约,重操恶仇的手段。饶歌神父对于以上各节却一字不知。那年十月间他偕同雷朗德Jean de Lalande从魁北克往夷人那里去过冬,不料途中遇见了一队手执武器的人马,见面以后二话不说就把神父捆绑起来,解送到一个村庄去了。先前饶神父被拘一年有余所住的地点,正是那个村庄,这次致命的机会可真地来到了,得胜枝不久就得到手中了。神父受的待遇非常惨苦。夷人又排成两行,令神父从中经过,于是棍棒齐下没头没脑地打个不了。野蛮残忍的他们竟至从神父身上割下肉块,鲜血淋漓地就当面大嚼特嚼起来!最后一铁斧把神父打到在地,又一铁斧把头吹下来了。时在一六四六年十月十八日,他的同伴雷朗德也同样地于次日致了命。
在加纳大致命的圣人们中除了饶歌、顾斌、雷朗德以外,还有五位耶稣会士司铎,就是耿加禄、石报恩、达发多、勃肋勃费、拉烈猛。Charles Garnier;
Noël Chabanel;Antoine Daniel;Jean de Brébeuf;Gabriel Lallemant达安多于一六四八年七月四日被杀身死,勃肋勃费于一六四九年三月十六日致命。贵显娇气的巴黎京中的人士拉烈猛,竟受了十五个钟头儿的酷刑。勃肋勃费死后,夷人景仰他物勇毅,于是把他的胸部打开吃了他的心喝了他的血,以为这就要有他的勇毅。
卷二 模范 第八章 耶稣会读书修士,圣类思公撒格

圣召的恩赐通常在修士修德事主的勇毅上显得出来,但有时在准备修会生活的工作上,更显着彰明昭著。耶稣会三位列品的青年圣人:类思公撒格,若翰伯尔格满,达尼老格斯加就是个例子。他们的修会生活,简直是爱德的圣迹光辉异常,不过他们在耶稣会中生活为时不久,好像极力奋斗只为入会就算了事似了。
这三位圣人中表现耶稣会读书修士完美尽至的,当然是若翰伯尔格满。他是耶稣会读书修士的模范,但因类思公撒格比较普遍此,又因伯尔格满竭力效法类思公撒格窗友又称他为第二个类思公撒格,所以就拿圣类思来作耶稣会读书修士的模范。他生于伦巴境内的加地略,时在一五八六年三月九日。父名费尔底昂,是意国北部的侯爵;母名玛尔大是吉利地方的贵显女士。类思度了十六年的家庭生活,在这时期内他的心灵受了严格的陶成,脱离虚体面假光荣,归向纯美至善的天主。
对于这家庭的生活,存有他的三个像,极其自然的半身写真,并不是头围光圈的圣像。
头一张绘有六岁类思,很有精神急烈的态度,身穿时髦的衣裳,颈部围一齿形的领巾,左手持球,右手拿着球拍,面孔发显他在画工前候得有些不耐烦了。类思渴望画完去游戏的神色,显然易见得很。
那时的类思,有些冒失。他的父亲侯爵大人领他往加撒尔去,给他筹备适合身量的军装军械。类思慎重地校阅父亲的军队,他对于火药军器也没有十足的怕情:不是有一天放炝枪时把脸烘了吗?虽说如此,歇晌时还敢从醋睡的军士身旁取过火药来把炮装好,以火绳燃着。轰然一声惊动了熟睡的军队,他们以为危险来临了。事后的结果不十分好,这是人人知道的,炮车猛然往后退,几乎把他压死。他的父亲侯爵大人,重重地发落了他一大顿,但这尚武的精神,预兆将来福利,侯爵也有一番快愉。这孩子真不带有作修士的胚胎儿!……三年以后他在佛罗稜萨办神工告这小小的罪时,竟难受得昏迷过去了。及赶他苏醒过来,先生向他说:“看公子的样子有缺少勇毅的表示。”类思的一对大眼经被热泪浸湿,口中呜咽地答道:“唉!如此美善的天主,我竟得罪他到这步田地!”天主怎样变化 了类思的心灵,侯爵费尔底昂却一点也不晓得。
第二张类思年方十四岁在西班牙朝中充当扈从时的写真。颈间围一西班牙式的硬领巾,楕圆的面貌已变成长脸了。两颊业已凹了下去,嘴唇紧闭,微笑的神色已不见踪影了。两只乌黑的大眼,向前注视,严重纯净得很。少年老诚的他,虽说严重却不粗野无礼。对于前一时期,现有塔石方先生的流水帐目记载他的一切花消。例如黑绒长衣费,白縀金绣的上身衣费,作两只鞋的碧蓝大尼费。绿色袍子,绣花手套,带羽黑色绒帽。账簿上还提宝剑镀金,剪发使香水擦润油,也提为他与其胞弟乐多尔福跳舞训话费,以及茶酒费,并他送给别人的礼物费,玩球的输款,两个耍轮,狗的脖锁,还有跳舞的假面具等等。他那时给母亲写的书信中细述自己在佛罗稜萨参与的庆辰典礼,欢迎赛跑等等……没有他不参与的。他说:“我们都赛跑,宫中女士们连儒亨公子并我们都赛跑,直到黄昏方才停止。”
我们也不要错懂了。类思晓得应付那些满带世俗气的职务,其实他对于这一切的一切,早已“心不在焉”了。那时节业经发过终身绝色的圣愿,已是苦身克己的人了。夜间大多半的时间是在冰凉的铺石板上常跪祈祷,用苦鞭打得身上鲜血淋漓。外面穿着正明澈亮的绸缎朝服,里面束着棘肉砭骨的茨带。
他十七岁上又让画师绘了第三张像。他那时虽身穿朝服手带戒指,腰披宝剑秀雅壮观得很,但是他的眼光越来越冷清了。嘴唇特意闭得更加紧些,看他的神色已是终身分位业经选定的青年。他在西班牙,佛罗稜萨等处度了童年生活。因为有料理事务的天才,父亲才派他代替自己去解决棘手的事务。十七岁的他竟得到了极其圆满的效果!荣华富贵,庆辰大典,阴谋暗算,奢望野心,诸凡世俗一切的一切,他都彻底明了。抱实施主义的他,衡量自己将来能有的希望。因为他依照客观的价值,判断一切事务,所以十七岁的他,就能超越,审断,藐视,而且还要抛弃世物哩。实施派的他,把自己实地办事的标准用一个各式写出来当作格言:“这个为永远有什么用处呢?”意思是说“这一切的一切为永远有什么用处呢?”—没有丝毫用处。—既是丝毫用处也没有,我要抛弃得一干二净,那就毫无牵连,幸运极了。
现在罗马圣人先前往过的房间中,供有一张别的像。虽不准是圣师伯辣尔弥诺着人绘画的,却也很有他的特别神色。那像上所画的类思已经不著朝服,却身穿耶稣会的黑色敞衣。脸庞比先瘦长了许多,眼光下垂,注视苦像。这是圣人生活最后的写真,以苦像为中心点的耶稣会士生活。
他为穿这身黑色的穷服装好不容易。费了多少的事,经了不少的奋斗,这才得到了最后的胜利!
一五八三年八月十五日圣母升瞻礼,他决意入耶稣会,托母亲代为征求父亲的同意。类思早已那样“心不在焉”地在世俗场中度生,费尔底昂要本当怀疑儿子要弃俗精修。但是被私欲偏情蒙敝的他,特意合上眼睛,不睬那于自己欲望相反的将来,—我们也是如此—渴望类思当大人。一听他提议入会精修弃绝世务,就怒火填胸地硬把他从自己面前逐出去了。
父子总是父子,不得不彼此见面。可是费尔底昂自从发怒以后,也深知儿子类思奉事天主的意志,坚决异常无法挽回,就想使他在世俗中奉事天主。如果类思进个能得圣教尊荣职衔的修会尚有可说,他将来升为总主教,枢机大臣,还能给本家保留一分人间的荣耀。
类思用充满智慧超见的答案对父亲说:“假使我羡慕地位荣耀,我还保留天主赏给我的侯爵封土,决不放着确当的不要,反去望风捕影。我所以要进耶稣会的缘故,正是为避免圣教的尊位荣衔。”
费尔底昂还想使圣方济各会总长方济各公撒格神父当自己的帮手,希望他把类思的圣召打个去消雾散。费尔底昂在这件事上可就大差特差了,公撒格神父考究了类思底环境以后,声明他实蒙天主召叫毫无疑议,还替类思求准返回意大利后入初学院的同意。
西班牙王的太子死后,类思底扈从职务也就此完结,于是同全家人等返回意大利。他虽然有父亲的先期许可,还不能实地作耶稣会士。
他父亲对于他的圣召这件大事,不是反对拒绝,就是推托迟延。还有些人来劝类思不要抛弃尊荣,一位主教,一位加地略的总主教,还有一位赫赫有名的宣讲员,在类思前施展他们的口才,说得天花乱坠,舌敝唇焦,那料竟是徒然,毫无成效。
最后类思用自己的血价战胜了父亲的反对,一天费尔底昂亲眼看见儿子屋中地上鲜血淋漓,晓得类思在天主前用痛哭流泪,苦鞭自打的法子辩护自己。
侯爵费尔底昂是具有信仰的人,于是把自己的爱子许给了耶稣会总长亚瓜未瓦神父。
许是一件事,办又是一件事!
世俗仍旧缠绕类思不肯放松。加地略是罗马神圣帝国的侯爵封土,类思为把这顶侯爵荣冠,让与胞弟乐多尔福,非有君王的同意不可。为此类思还得等候多时,又得托上级人物代为介绍。
在这等待的时期内类思解决了不少难办的事件,他那巧妙的理事手段也就彰显出来了。费尔底昂有见于此,保留儿子在世俗场中的观念又深入了脑海,把不当进会的理由都给类思表白出来。—现在为阻挡人入修会也是离不了这些理由—什么名誉的荣耀啦!世俗场中应办的善举啦!年幼轻浮的胞弟乐多尔福,必须长兄的善表帮助啦!只要他不入修会,在世俗中可以“随心所欲”地度生过活,能自便祈祷,任意克苦,只要不进修会就行。
只因类思决意要随天主的圣召,非弃俗精修不可,遂遭了被咒骂的危险。侯爵大人发下话说,他几时一出本家的门,自己就不以他为子了,看他是个与自己毫无关系的陌生人。
类思虽受了不少的磨难,却再没有比这句话更使他难过忧伤的。虽说如此他仍然毫不退让。只是唤起应当事奉天主在万有以上的原理来就完了。
以后某日类思前去见病苦缠身不能离床的父亲,简单诚朴地说道:“把我交付于你手中,听父亲随意处置,但我实系被召入耶稣会。你反对我随圣召,就是反对天主的圣意。”类思说完这话安安静静地退出去了。
这一回可战胜了他父亲:铁石心肠的费尔底昂竟然眼泪涌流良久方止,随后把类思叫到跟前说道:“我的儿呀!你方才使我的心灵上受了一处疼痛不过的重伤。你晓得我爱你。我把我的希望,并合族的希望,全放在你身上了。按你说的天主既然召你,我再不愿欲反对他的圣意了。我的儿呀!你愿欲往那里去,就往那里去吧!我降福你。”费尔底昂难受得好几个钟头不能说话。类思也感动得利害,一道谢了父亲,就去感谢天主。
不料为一个钱项的问题,类思还得逗留几时。侯爵大人愿欲给儿子四百元的终身年金,及赶一晓得会中贫穷圣愿的严格,就又要取消这一笔款。为了这个不值的利益问题,不能画押签字,行了辞让侯爵封土的仪式。类思为成个穷人的确困难得很呀!
最后于一五八五年十一月二日类思在众位亲戚族人面前画押签字,行了辞让侯爵封土的仪文程式。十一月二日追悼死人的瞻礼日,类思也正式死于世俗了。除掉类思一人眉飞色舞乐不可言以外,别人都痛哭流泪,侯爵费尔底昂哭得像泪人一般。
签字完毕,众人赴筵时,类思把在芒都亚暗地令人作成的耶稣会衣拿出来,请了一位司铎给祝圣,然后穿上这身服装到了席上。他这可不是侯爵公子了!可成了贫穷人了!两天以后就动身往罗马去进初学院。
就表面上观察,类思入耶稣会后也没有办什么惊天动地的奇事,不过如同别位会士一样,肩上抗着口袋往罗马城内大街小巷中去行乞,给孩子们讲解要理,帮助庖丁,攻读哲学神学。因为先前克己过度中,受身体病弱的痛苦,诵经祈祷等等……但是脚踏实地观察,他履行此等圣善的工作,存心何等高尚呀!心灵充满神火,热爱被钉在十字架上的救主耶稣。按圣女玛大肋纳巴齐所说,类思继续不断地从心坎中往圣言心中射爱情的箭。
舍身致命是爱德完善不过的样式,类思能不想望致命舍生吗?
此等观念从早就占据了他的心灵。十七岁的他就盼望有为主致命的福分。入会以后,继续发展不止。为爱慕天主的缘故,恨不能往外方去竭尽心力传扬圣教。最后光明磊落地杀身成仁。这才算全燔祭品,滴血不留地尽数牺牲了。
天主虽没有赏他舍生致命,却赏给他别种长而暗的真正致命。
一五九一年意大利全国大歉,乡间的贫民往城中去的,前前后后络绎不绝,希望能以养家糊口。往罗马去的贫民更是成千累万不计其数,因此衣食的问题更觉困难,不久瘟疫也就随着流行了,耶稣会总长亚瓜味瓦神父自任照管难民的职务,又命立一处临时医院。神父们都争先恐后地请命去服事病人,类思也在其中。他虽不是司铎也不要紧,能作司铎们的前驱,把那病卧街上的人背抱到医院里,服事照管他们,给他们安排床褥,另外帮助他们善终。救护团内的耶稣会士亦有好几位神父染上了瘟疫,有一位修士因此送了命。类思向同伴们说:“若是天主许可,我恨不能地同他换上一换,替他死了才好。”
以后长上怕不康健的类思有被传染的危险,就禁止他服事生传染病的人,可惜来不及了!他已染上了一种送命的热病。虽说如此,却没有马上送命。延长了不少的时日,自从三月五日直至六月二十日,好好歹歹没有什么大变换。因为卧床不起的缘故,身上磨了好几处创伤。这几个月是他渴望天堂的时期,完全奉献自己的时期。最后于二十日夜晚十一点一刻左右,他把苦像紧紧贴在胸前,再三说道:“我欢欣踊跃地前去!我欢欣踊跃地前去!”说罢这话,就气绝身死,一命归天了。他本着莫大的爱情,把自己全奉献给天记了。不多几年以后,圣教会就要在那天次日过耶稣圣心的瞻礼。他手中可以拿贞洁无玷的玉薽花,也能拿致拾命的得胜枝:爱德的致命,克苦的致命。
圣达尼老圣伯尔格满的逸事,与圣类思的很相似,不过有以下几样不同就是了:达尼老比较自动地从家逃走去进初学院;不到一年就去世升天了。伯尔格满用不着与富贵荣华宣战,却被贫穷阻住了升学读书的去路,于是用献身为仆的方法,来解决这个问题。用自己的力气挣日用物口粮,同时也能往公学中上课听讲一举两得,他在同学窗友中也是很数得着的。富贵的磨难,贫寒的磨难,都不要紧,类思,达尼老,伯尔格满经过以上两样的磨难,勇毅不凡,忠诚可奇地随了他们的圣召。现在具有圣召的青年们要决意牺牲一切,达到天主给指定的境界,还有这三位青年圣人作主保作模范。
卷二 模范 第九章 耶稣会辅理修士,圣亚尔方骚S.Alphonse Rodriguez

一六一七年十月三十一日前往马罗卡Majorque耶稣会大学的热心人士多得无数。总督本人,会议司铎们,各会修士们,还有平常教胞们都去看一次夜间去世的耶稣会士,用圣物挨他的尸身当做圣髑。众人如此尊敬的那位耶稣会士,大概是位声高望重的宣讲员或神师吧?神师,宣讲员,的确不错。但是按照他的样式不曾开工赦罪,不曾登台宣讲。这是一位平庸中的平庸老年辅理修士。他在修院看门不下四十六年之久,名叫亚尔方骚。
一五三一年七月二十五日他生于西班牙塞高维Ségovie他父亲经商,家道很是富庶,子女十一人幸运得很。亚尔方骚在亚尔加拉大学读书,准备美术的职业。
不幸遭了父亲的丧事,只得从速返里继续父亲经商,但因时机不巧,失利亏本不可补救,商业从此完全破产。
家败的祸患一完,紧接着人亡的灾难又来临了。妻子儿女,还有他的母亲相继去世。天主加给他这些患难是为教他断绝爱世物的心。
以后为时不久,亚尔方骚往瓦稜萨Valence去求进耶稣会。
会中上司没有立刻准他入会,为老练他的主意遣他到亚尔戛拉去读书。四十岁的他再读拉丁文。
一年半以后,他又恳求进会,这次蒙了长上的允准,当辅理修士。这是他惟一的希望。不久奉命往玛罗卞公学去了。他一生的时光几乎完全在传达处销磨净尽了。
他接待客人如同接待吾主耶稣,同他们谈话好像对答基督本身。他出来进去手中常常拿着念珠,竟至把指头上磨了一层胼胝。几时有人打铃叫门,他就急忙前去开门招待。有些顽皮儿童来戏弄他,在一个钟头内总有好几次来打铃,然后笑嬉嬉地从速跳走,亚尔方骚常常去开门,面带笑容向那些顽皮说几句好话,并不责怪他们。
这是圣人的含忍,也许是父亲的慈惠。当先自己的儿女年纪与这些孩童不相上下的时候,也许是如此跑跳,这样玩耍……
亚尔方骚见没有客人来,就又关上门回到房间里去。
有许多上级人物往那里前去见他:玛罗卡岛上的总督们,圣教的神长们,以及教授博士,议员顾问等等都前去向这位看门的老辅理修士问主意,给他开肠破肚地诉心。
吾主耶稣圣母玛利亚也多次来顾慰他,这是保等的荣幸何等的甘饴呀!心灵清洁的他,同天朝神圣亲密地来往周旋。他曾坦白地身圣母说:“巴不得你晓得我如何爱你!你爱我一定敌不上我爱你!”圣母却回答他说:“我对于你的慈爱,决不是你爱我的情感所能比得上的!”
圣母说这话时亚尔方骚还年幼得很哩。以后直到他年老,圣母还是常以母亲的心肠照顾他,现有一件事实可以作证。年老力衰的亚尔方骚伴同一位神父往修院恩人某富翁那里去,那人住的堡壨,离耶稣会院有好几公里远,还是建筑在峻险的山顶上。那位神父在前边走着念日课,圣人照常念着串经跟在后面,热得汗流如注。忽然圣母喜形于色蔼然可亲地在崎岖不平地羊肠小道上显现出来了,就天亚尔方骚跟前轻轻地给他擦脸上的汗……
他为汲取战争的勇毅,有屡见耶稣圣母的必要,因为他受的诱感不在埃及古代独修士们受的诱感以下。那么清洁克苦的他,受不洁净的诱感厉害万分。他的心情,知觉,像司都扰乱不安,惟有意志归向天主稳固不摇,总不愿欲离弃天主,他想到天主赏给的种种奇恩异宠:例如说预言显圣迹,预知圣教会将来敬礼自己等等事件,又受了骄傲的诱感。因为他用回忆自己已往的罪过来退骄傲的诱感,见机而作的魔鬼,就又用这个观念来诱感他失望。他那时活像看见自己带着大罪眼看就要咽气受罚。他忧虑的哀祷声,好几个月的工夫也不见垂允。年老的他只能口祷,天主经也几乎念不上来了。这磨难期中的时日显着长得讨厌,真有一日三秋的光景。终于圣母来安定他的心,吾主耶稣用自己被铁钉穿透的圣手握住亚尔方骚的两手向他说:“我从来没有离弃你,将来也永不离弃你。”
这些奇恩异宠都是天主无条件的赏赐,严格地说来谁也不应分领受,但是亚尔方骚按照人类能有的忠诚,用三愿的圣德预备自己的心灵,承受天主特另的待遇。
他手中常拿着念珠念串经,至于苦身克己的工夫,从肌黄面瘦,皮包骨头的神色上就可以看得出来。为此别人给了他个“死辅士”的徽号。守大斋,打苦鞭,束茨带,吃不好的食物,住的房间穷得利害,连把椅子也没有。在光地上睡觉,后来只因上司说了话,这才让人给送了床褥子去。这是他待自己肉身的办法。除了自己情愿行的苦工以外,还有天主加给的病苦。他本着信德的原理甘心乐受,不论受什么苦总觉着不足以赔补自己认为重大的罪过。
他对于自己的性命也不大重视,一只西班牙国的军舰上瘟疫盛行,及赶这军舰舶到玛罗卡岛岸,居民都纷纷逃走,医院中的病人们,晓得生瘟疫的水手们也入了病院,他们也从医院中逃出来了。亚尔方骚却求上司准他服事那些生瘟疫的人,好几点钟的工夫服事他们,如同在修院病房中一样,非上司出命不肯离去。服从长命是耶稣会士的特征德行,亚尔方骚服从上司,到了无可复加的地步。他曾说过:“再没有比一味儿服从长命,更聪明更智慧的国。因为这是效法顺命至死的吾主耶稣,所以不能有丝毫的错廖。”
他服从长命的逸事似乎是费烈德Fioretti的回声。有一天上司教他往印度去,他马上转身就往外走,及至走到门前被人拦阻住了。别人问他指望着什么过海,我听命而行深信吾主耶稣必要供给我应用的银钱船只。设若什么也没有,我就服从长命往海里跳,几时不能再往前进了,就再退回来,以为我按力所能为的听了长命,也就于心无愧了。
前往印度辅助教的命令是他盼之不得的,上司却没有遣派他前去。天主为满他拯救人灵的欲望,给他打发去了个优秀的徒弟,美洲的宗徒伯多禄克辣未尔。
往玛罗卡去读神学的这位青年克辣未尔,与那位老人不久就缔结了一种牢不可破的友谊,这友谊把他二人热爱天主的心灵紧紧地连合起来了。
亚尔方骚对于天主上智在克辣未尔身上所有的计划却还一字不知。一次神魂超拔时,见了为克辣未尔预备的那个宝座,护守天神向他说:“这个座位是给你的徒弟克辣未尔预备的,为酬报他的种种大德行,并在西印度为天主拯救的无数人灵。”
亚尔方骚于是催迫克辣未尔往美洲去传教。他自从偕带着老朋友的几本手书起身放洋以后,在今世不能再见在了。克辣未尔将要去世的时候,得见新近印刷出来的亚尔方骚生活一本,便把封面上印的亚尔方骚的写真定睛注视了良久,又把那本生活紧紧贴在胸上,全心感谢天主赏赐他这个今生最后的愉快。
亚尔方骚在克辣未尔以先升了天堂,他死前的那几年是一种长期的致命:两脚肿涨,满腿净疮。老人的伤风症使呼吸困难,还有石淋症疼痛难当,消化器也坏得不敷使用了。
未了的那几个月,不能离床,因为气塞的缘故,连躺也躺不下去,只得在床上坐着。不能睡眠的时期内,受了五个月的失望诱感。那时的他,还是依然心平气和不怨不尤。
别人问他说:“神兄亚尔方骚好吗?”他答应道“幸赖天主大恩往后不好得很了!”别人又问:“什么使你最难受呢?”他又答说:“唉!最使我难受的,是自爱及私心太胜!”
圣母玛利亚赏赐心灵安定以后,他三番五次地说:“至饴耶稣圣母圣名!”
他领临终圣事怎样热心,读者可以想见。一六一七年十月三十日半夜左右,他神情热烈地与耶稣苦像接了次吻,又说了声耶稣圣名,就气绝身死了。
亚尔方骚的一生,除掉无时间断的奇受以外,并没有别样特殊的事迹。他是耶稣会辅理修士们的模范,辅理修士们也能如同他一样,在平常的职务上修高超的对德。
圣教会没有把这师徒两个分开。教宗良第十三于一八八八年一月十五日把看门的亚尔方骚并黑人的宗徒克辣未尔一同列入圣品了。
卷二 模范 附录一 中华耶稣会士,利玛窦

注意 耶稣会对于中华民族中华圣教的贡献,是众人通知共晓的。耶稣会士于明末清初时相继来华,输运欧洲的文化:例如天文、地理、科学、算术、绘画、建筑等等,颇为文人学士所敬仰,连当时莫尊的帝王也极其佩服。至于他们著作的书籍至今仍为人称道,列于四库全书中的作本,也不只一二。虽说圣方济各会士于中古时代就来到中国开教,可惜未能继续下来,终于绝踪了。明末清初耶稣会士先足来华宣传圣教,后有他会修士相继前来,现在中华圣教的成绩可观,实系开始于耶稣会。全国教胞公诵的经文,几乎都是耶稣会士译成的。现下耶稣会为数不少,内中国籍会士并不乏人,他们仍继续为中华圣教效劳出力,为中华民族谋幸福。
利玛窦生于意大利北境马柴拉达Macerata时在一五五二年十月六日。他虽不是生来的中华人,却为了圣召的缘故,情愿入中华国籍,当时中华政府,也以本国子民看待他,殁后赐以莹地。
他也可以做中华耶稣会士的代表。罗马圣依纳爵大堂内绘有耶稣会祖传教的成绩胜利,人格化的四方,明证他的事业伟大。进堂瞻礼的明白教胞见此,自然不能不忆及耶稣会敬重的名人。代表亚洲的当然是东洋宗徒传教主保圣方济各沙勿略,却也有先给华人讲解天文,然后宣传福音的利玛窦,并继承利玛窦精神法术的鄂伟烈de Nobili神父,他在印度劝化波罗门教徒 归向耶稣基督。
此等身后的荣耀,明明作证利玛窦在中国并在自己本会中的位置。“中华耶稣会士”的名称与他的实际完全符合。
谁也晓得孟德郎白Montalembert在自己热烈的著作中,写述修士们在修院中的友爱,无穷的甘饴,并修士们著作上流露的心灵兴奋。我们也可以照样把离乡背井的传教士们给—为天主与圣教会的缘故离开的—亲爱的父母亲友所写富有情感的信件,联结起来作成卓绝的一东。利玛窦神父年幼时代的情感,在他的文集中可以隐约地看得出来。他乘着顺便机会每年一两次写信,同隔绝的亲朋享几时聚谈的欢乐。
“请想我们在这里,好似在自愿的流徙地方一般,不但远离父母兄弟亲戚朋友,还与我们的教胞本乡隔绝。有时在一个地方一连一二十年工夫连一个欧洲人也见不着。”
他处在交通不便的当时中,五六年以后才接到回信,那时已往的事迹又重新复显于目前,快乐无比甘饴动人。
回忆自己家庭最亲不过的人们。母亲因为结记众多子女所以她的回忆略形糢糊些。想那以母亲心肠教养自己的姑母,药房经理兼任产业干事的荣耀父亲,自己的兄弟胞妹,以及亲戚朋友等等熟人。这回忆使他得到一种甘饴的快味。父母亲友都是马柴拉达地方的居民,利玛窦也常打听那里的消息。他曾向某人这样写道:“请你还照样给我写述吧!再多写述些才好。因为我不应忘记我的本乡。那里生活方便,极爱耶稣会,给天主贡献优良的工人。”
另外那里与罗肋圣母灵室Lorette相去不远,更使他不能忘记。他曾在书信中这样写道:“在中国人中,我有时称述我的生身地,有耶稣圣母先前住过天主移到的灵室,以此自荣。”
利玛窦神父在信上还提念自己的同学窗友:最初有在司铎指导以下的同伴,继而有在耶稣会新建设的小公学里读书的窗友,最后在罗马攻读法律时的同窗。在新兴的圣母会善举会议时的朋友。
他于一五七一年八月十五圣母升开瞻礼日,进耶稣会,给那可爱的少年时代,加上了一顶荣冠。自从以后,直到一五七七年五月十八日离京东来时,厄我略大学是他精神情感的发源主要地点。这是他的“第二个家乡”他说自己在那‘泉源里汲收了智识与热心。一世纪前古典主义使人崇拜外教的美术,远离天主。所以当时为对症下药不但应该设法使天主与人和好,还得使人与天主和好。为使天主与人和好,有圣伯多禄亚尔刚达拉,圣十字架若望,圣嘉禄主教等内修诸人,他们用自己的严厉苦工,来平息天主的义怒。利玛窦不像同会兄弟圣类思公撒格似的,在此等热心人的数中,却和圣斐理伯纳利、圣伯辣尔弥诺、圣方济各撒肋爵极其相似。他们把苦身克己的工夫,密秘掩藏起来,带着满面的春光,令人可亲可近,可则可效。如此能以引令众人亲向救主,同天主复归和好。
利玛窦的可亲可爱似乎不免有失于太过的危险。天主上智照管一切,使他远离极爱的厄我略大学,先往葡萄牙逗留几时,后又往印度寄居多年。把他本性的情感铲除得一干二净。在气候不良的果阿生病时的他,学得了弃绝自己,怜恤别人的真正学问。至于他的知己朋友,前前后后也都与他作别了。连那将要流血致命杀身成仁的乐多而福良友,也与他分了手。利玛窦虽然没有得到渴望的流血致命,却有坚忍的致命,等候着他哩。
以前的事实,都预兆利玛窦要当大学的教员。他曾在果阿交趾那冠冕堂皇地教授过拉丁希腊文学。除了上课讲书,攻读神学以外,时常欠安的他,一有休息的余暇,就给历史家马服义神父调查事实,或根据新近的探访绘画准确的地图。或在印书馆,机器厂中开始应用算术。就在那里忽然接到上司遣发他上中国来的使命,时在一五八二年复活瞻礼以前。
中国要求一位精通算术的会士,还提着名地要求利玛窦,因为他在罗成厄我略大学中跟着有名声的葛来维神父读书时,就有才能卓著的铁证。
这位新近来华的利玛窦,不但学问深沉知识广博,还有审断正当,看事清楚,智慧的果敢,爽快的克己,等等特长哩。
他当先听传教士写述弃邪归正的成千累万,有些神昏目眩,及至一到澳门马上觉悟了。一五六七年上,圣方济各玻尔日来曾向他说过:“不在乎付洗许多的外教人,却在乎为耶稣基督受苦,婴儿般的学习方言土语。”学习方言土语,已是枯窘至极,扫兴莫甚的了,余外还有其他想不到的苦楚等着他呢!
罗明坚神父在他进京以前脱去本会服装,著上僧徒的衣冠,以“西僧”为名。利玛窦神父也甘心乐意地领受了相似僧徒 的侮辱。因为僧徒既无学问,又没声势,被中华知识阶级上等人物的藐视。虽说如此利玛窦也得以施展自己科学的知识,在文人学士前博得卓人的美名。若说愚民对于洋人的恐怖与仇恨,仍未解除。
他有时觉着失望败兴的观念骚扰心灵,入中国内地以后七八年的他,曾这样写述道:“关于我在外教人中这好多年的境遇,有我要声明的一个事实。就是假使我忘掉了辞别父母亲友时,天主指示我的一切环境斩回忆,我的危险困难,当然要重大几倍。我看着年年得经些意外的灾难,巨大的危险,多次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别的传教区写述所得的成绩,我们在这里除了受苦就是遭难。”
但是他并不灰心丧气,表示屈服于恶劣的环境。他曾这样说道:“若但用人的眼光看来,我可算是零丁至极孤苦莫甚了。但是想到天主是我们的救援这一层,却又感到一种生平未有的愉快。因为天主以为我堪为爱慕他的缘故受些磨难遭些危险。”
利玛窦在中国生活的第一时期,到脱卸僧徒 服装,改换文人衣冠时为止。从此以后到处受人尊敬,在此环境中的他曾这样说过:“我们自然不当营求尊荣,但因此地还不曾晓得吾主耶稣的真教,圣教的名誉专以传教士的声望为转移。故此我们为应付环境,在表面上不得不采用中国衣冠,仿效华人举止……我们开始享受的名誉声望,为我们的灵魂没有害处。因为吾主耶稣先教我们经历了那些轻慢,凌辱,磋磨,难为,整整十二年之久,这已足够修成坚固的德行了。我始终被人看得分文不值,为此吾主耶稣既然赏赐我们因着种种工作能以恒心,我希望他还赏赐我们在这荣耀的环境中不发骄傲。还有一层,我们应当继续前进,将来为吾主耶稣受苦的机会,定然少不了!”
将来的事实果真一点不错,一五九五年六月二十九日由南京被逐的利玛窦神父,愁肠百结地乘船由渤阳湖回江西省南昌。
那一天他从早到晚寻思应当如何办理,夜中梦见一个不相识的人,一边走着,一边向他说:“你要往那里去毁坏本地的旧教,建设一个新教吗?”直至那时不曾向人吐露传教志愿的利玛窦神父,就紧接着回答说:“你既晓得我的计划,不是天主,就是魔鬼。”那个不相识的人向他说:“我是天主,不是魔鬼。”利玛窦神父一听这话立刻跪在他跟前说:“主呀!你既晓得我的计划,为什么到现在不帮助我呢?”说完这话,就在他脚前放声哭起来了。吾主耶稣安慰他说:“你箭直地往这座城里去吧!我要辅助你。”—当时利玛窦神父以为是北京,后来在南京时,梦中见的一切都应验了,这才知道是指南京。—以后就把这回事述说给同伴钟巴相,用以安慰他那因不幸而悲伤的心灵,因为这不像光是个无条理的梦。
实事有什么准确的价值且不必管,但看利玛窦先后两次述说虽然相去时间很久,却都用了同样的语辞。光就这一方面看来,也能见得他心中的情感了。可是实际上他那德行才学的声望也传开了。他采用文人学士的种种习尚,也不当众宣讲。那时的儒者很憎恶这一类的聚会,官吏也一见人民团聚就很怀疑,怕发生反乱的变动。至于教学一节,是用谈话的样式,在书院或客厅中举行。
那时利玛窦也开始用纯正的中国文言著作书籍,用以讲解圣教道理是极高无上的智慧,完美无绽的法典。他为打倒民众公有的迷信,推翻大半文人的无神—这是因为受了宋朝朱熹先生的影响—只要在可能的范围内常利用孔子的权威,设法儿证明耶稣基督所立的教,与中国古书的良好道理两相符合,所以不是洋教。凡是四书五经上不提或糢糊的地方—例如天主存在,灵魂不死,天堂地狱等等……道理—他就特意把那双关可疑的原文取用过来,使他与公教道理不相背廖。他把中国古圣先贤寻得的好道理,从此完成了。
他用这根本的辩护法,按部就班地引领人们看别的书籍,内中陈明整个的基督教义并信条,超性道理教诲训言。但因他不愿欲自己的计划遭一败涂地的危险,所以不得不节制自己积极的传信工作。他以为将来天主公教得到朝庭宠幸作靠山时,民众自然要信奉的。
那时他曾这样写道:“我所领受的使命真是不易得很,最令我难受的是中国关口紧闭,不容任何外籍人士入内地。因为弟兄们在一齐彼此帮助,彼此安慰,连死也着实不觉得难受。”他又说:“不要问我劝化了几千几万人领洗入教,只可问我有几千几万人头一次听见了福音。为我们已是陈而且旧的,有一个造天地万物的真神等等道理,有好些人听了以后,回去的时候两眼望天叹道:『实在有个天地的真神,秩序有序地掌管万物呀!』从此天主的圣名,在这地大人众的中华国中,已不像前几世纪那样无人知晓了。我们可也劝了些弃邪归正的人,令我们充满快慰。就如父母见自己费心劳力照管的儿女长大成人,能不心旷神怡吗!”
一六○一年一月二十四日利玛窦在北京时,明知先期请求万历皇帝恩准传教也是徒劳无益,因为传教略行早些,就几乎闹出大差错,不得不用智慧来办理。因为在民间传教的风声,弄得震耳欲聋了,很有被人认为宣传旁门左道的危险。
利玛窦见那时有许多翰林学士以平辈同僚看待自己,就乘此机会用印刷的书籍来作道理的宣传,同时也依照欧洲堂口的样式,组织一个小小的教胞团。使那些热心出众的加入圣母会,举行圣依纳爵神操。
对于好些没有佛老气味的习行,
但设法把那的确恶劣的取消铲除,至于别的习惯虽然扎欧人的眼,他看着不是绝对应弃舍的,就用温和的手段来迁就。这并不是绝对否认其中的迷信性质,不过希望将来因着讲解,并与圣教典礼联结起来中,能以完全除去迷信的意义。如此行事的他,始终服从有权上司的决断,同时也设法使人归向圣教会的过渡,越不牵强越好。
他在荣耀至极的胜利中,所写的书信,真令人受益良多感动异常。故此在下面节奶一些以资观感。
他曾于一六○五年五月十日,这样写道:“极爱的神父呀!请你为我代祷,求天主赏我能以用致命的圣死来完成我的工作,务使我们的中华教会,不次于他处被汗血浇灌的教会。”
他未能如极爱的乐多而福一样,得到此等幸福,他的教区在他去世以前,不曾戴过血红的致命荣冠。
他于一六○六年八月十五日给总长神父上书道:“我年已五十有五了,因着从二十五六年来就着手的这个如此困难的事业,累得现在力尽筋疲了。我的身体还算健康,我见这几年内教胞不断产生增加。颇觉快愉。但因我的缺失并不神工圣业上的退步,多次感到一种极大的痛苦。我怕年强力壮时没有造到成全的地步,现在年老力衰更难造到了。”
“现在我们工作的效果固然是在乎收获,但是尤其在乎播种。故此从教胞的数目上就可以见得我们本会人等在这里做什么了……及至0神父大人接到这封信时,我已是六十多岁,离死期也就不远了。巴不得我能完成这件为奉事天主要履行的大事,能改我已往的过错!……”
“在新堂口中受人反对是不足见怪的;故此欠也不因此败兴失望……我们的事业蒸蒸日上,越来越好。但是此等顺利常有患难参杂其中,很与教会在古代的进步相似,这真予我一种极大的快慰国。因为在这件事上我明见天主的工作,我也晓得天主要建设持久的事业。”
这个死期将至的预料,并稳固地建设中国新教会的渴望,不久竟成了一种深刻的自信。这是他的知己朋友们多次听见他亲口说过的国。例如有一次他这样说道:“我寻思良久,看着为这个教会有益不过的,就是死在中国国。”这句先知的预言,的确实地应验了。因劳成疾的利玛窦神父病了几天以后,于一六一○年五月十一日安然长逝了,教胞哀伤至极痛苦莫甚。这时节华人对于利玛窦神父的深沈情感,也明明显露出来了。他仿效中国人,真得了人心。万历皇帝因着朝中官员的奏请,赐以茔地,这真是身后莫大的荣耀。现在的栅栏教士公坟,就是利玛窦神父在中国声名昭著的一个有形可见的铁证。还有一个令人感动的事实,足证了的计划在中国的深入:就是他著的书籍直到现在,依然受人景仰崇拜。的确于此能以见到革新的署光。因为那时中国智识与公教哲学,初次见面握手接吻了。
卷二 模范 附录二 耶稣会士的经文

注意 圣人都有自己心爱的经文,例如圣五伤方济格常口诵心维地说:“吾主天主吾万有!”原来经文很能表现人的心灵情感。现在把耶稣会祖圣依纳爵并东洋宗徒圣方济格沙勿略常念瓣两端经文繙译出来,当作耶稣会士的模范经文。
一 圣依纳爵的经文
极爱的天主圣主呀!使我慷慨大量吧!使我相称祢的尊威奉事祢吧!使我毫不吝惜地牺牲吧!使我不怕受伤地奋斗吧!使我不怕受伤地奋斗吧!使我不停地工作吧!使我不图别的酬报为你勤劳吧!只要教我晓得我遵行祢的旨意就够了。
二 圣方济格沙勿略的爱德诵
“天主呀!我爱祢。我爱祢不是为使我得救,也不是因为不爱祢的就得受永火烧。我的耶稣呀!祢在十字架上亲怀抱了我。你被铁钉穿透长枪刺,祢受了许多轻慢凌辱无数痛苦,出9流汗血忧闷至死。这都是为我,为我大罪人。极其爱我的耶稣呀!我为什么不爱祢呢?我爱祢不是盼望祢救我升天堂,也不是怕祢罚我下地狱,也不是希望得什么酬报。因为祢这样爱了我,我也照样爱祢,永远爱祢。因为祢是我的君王,我的天主。”
结论
圣依纳爵瞻礼祝文上有这句话说:“天主呀!祢用新的救助,充实了战争的教会。”依纳爵真按祝文所说的救助了战争的圣教会吗?
我本着诚朴的心,坦白地译述了本书。我以为别人责怪耶稣会的过错,没有什么客观的价值。耶稣会士所有的过错,别人反不责怪。不多几年以前,一位大德不凡的耶稣会士说:“生活平庸是通常的缺失。”耶稣会士在总司令基督跟前,都应谦下捶胸,自认没有把圣依纳爵在神操中给自己指定的光华模范,履行得尽善尽美。
但是耶稣会却也不曾完全旷职。现在我但说一个明如观火,容易考察的事实。就是耶稣会受了不少的难为。
近代精通耶稣会史的某神父的著作中有这一句话说:“幸赖天主大恩,不光有耶稣会亲向宗座,办理教育,具有学问,往远方去传教,舍生致命杀身成仁。若说世俗的确加倍毁谤耶稣会,并没有什么令人生气的地方。”
难为依纳爵的主动员,自从一五三八年开始,直到现在,还是不停地来难为他的神子们,圣教会的仇人那样找寻耶稣会从未间断。
十六世纪耶稣会在罗马。西班牙、巴黎、德意志、波希米亚、日本等十处受了十二三次难为。十七世纪是倾流热血舍生致命的时代。除了一六○六年威尼斯下的逐客令,一六一○年巴黎的捣乱,并一六三九年被逐出玛尔大岛以外,耶稣会士在中国广东,菲律宾群岛、锡兰、印度、玛都拉等处,在美洲、加利福尼亚、墨西哥、加拿大等处致命被杀的实在不少。在三十年战争期内━自一六一八年至一六四八年━誓反教徒于德意志境内残杀耶稣会士,抢掠他们的修院。英人荷人在巴西、摩鹿加、锡兰、日本等处也照样的待他们,随后又有西班牙在南美的战争,俄国裂教挑动的圣教艰难,杨森异产端宣布的死战。十八世经杨森信徒并其他异教徒还没有达到目的时,耶稣会士业已被逐出荷兰、西西利、俄罗斯、葡萄牙、法兰西、西班牙、那不肋斯巴尔玛境外。最后一七七三年教宗格赖孟十四出了一道上谕,把在公教国中生存的耶稣会解散了。
复兴耶稣会一年以后,被逐出圣彼德堡━即现在的列宁格勒━五年以后,被逐出俄国。十九世纪他们在法兰西、葡萄牙、西班牙、瑞士,意大利、日尔曼、南美洲受了很激烈的攻击。圣保禄宗徒说得好:“凡愿欲热心生活于耶稣基督的人,就必受窘难。”这受窘难的缘故虽不是耶稣会独有的,但是只要为这个缘故受窘难就行了。天主赏赐耶稣会多受窘难很使我放心:圣教会折仇人如此恼恨耶稣会的缘故,是因为会士还能为圣教会出力效劳。
几时圣教会的仇人不恨耶稣会了,我就要怀疑她的伟大,她的德能,悲伤他的任务扫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