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济会神父小品文
作者:赵必成神父
徒师大会篇
饿时吃饭倦时眠 好消息? 我很丑,但我很可爱 平而不凡
剥落街 包饺子    
徒师大会篇 饿时吃饭倦时眠
    「啊,看招!」

    伦将红缨鎗往地一插,借力腾空一个筋斗,在空中撑出一字马,脚尖直踢明的喉咙。明眼捷手快,一个滚地葫芦,旋即闪开,再一个后空翻,趁机将地上鎗夺去。此时伦一个不小心,落地失准,吃得满口沙土。

    明见势,立即上前搀扶。伦一边拍去身上尘土,一边无奈地说:「可能最近练功过度,晚上因精神紧张,不得安眠,所以落地误点。没事了,谢谢你。」

    师傅泡了壶乌龙,端到园中雨亭小桌上。「来来来,竭一会儿吧!」当看到伦一副腼腆相,满脸沙土,就问个究竟。

    「没什么,最近睡得不甜,加上练功过度,所以」

    「伦,饿时吃饭倦时眠。」

    「什么?」明显得愕然。

    「饿时吃饭倦时眠。」

    华此时把草剪好,浑着一身热汗,正向雨亭走来。「师傅,我嗅到茶香,可来一杯吧!」

    「好!就给你倒一大杯,还有一盘煮花生,快吃!」

    伦眼看华挥一把汗时喝一大囗茶,喝一大口茶时吃一大盘花生,心有不甘,半带酸苦半带妒忌向师傅说:「圣人们教训我们克己苦身,多为炼灵和罪人做补赎,常守严斋及彻夜祈祷,那你说*」

    师傅慢咽了一囗香茶,面露笑容说道:「我们要看,为什么有时饿而不吃,或饿即吃,为什么倦时不眠,或倦时眠。」

    「你的意思是,我们守斋克己要来得明智?」,明张大双眼.伸伸舌头,似懂非懂的答上一句。

    「对!」师傅斩钉切铁道。「现代人,许多时候,倦时不眠,只为虚荣。」

    「虚荣?」伦搔着头。

    「君不见芸芸众生,拼命为了多赚一点足够以外又足够的钱,废寝忘餐吗?他们只懂求财之道,不懂得养生之道。求得财时,赔了健康,甚至赔上生命。君不见人山人海,盲目追寻名誉地位,吃不安,睡不甜,只是为了那么一丁点梦化虚荣吗?饥饿和疲倦,是养生的讯号,是天主特制的讯号,人类不按照讯号做人行事,是违反生生不息的道理。人际关系中,就会出现重重张力,痛苦不堪。逆天不能行道。」

    「守斋克己何出之有?」伦还没开窍。

    「当人体会到天主赋与人类的养生讯号,不吃会饿,不眠会倦,其一道理,众生是众生,不是天主。当人接受自己的无能渺小与无助时,为了众生守斋祈祷,那时,他们已经在主怀中大吃大喝,大睡大眠了。」

    师傅凝望远山,似有感触,「你为何练功?为何失眠?」师傅从远山转过头来,「华,你为何要喝茶吃花生?」

    师傅喝了两囗茶,目露神光,注视园中圣母抱耶稣尸体像,若有所得,「养生做人,要看时辰,如果时辰还没有到,耶稣决不会将自己交出。」(参阅若13:1;17:1)
徒师大会篇 好消息?
    「好消息!好消息!」伦连跑带跳的冲往花园。

    「什么好消息?」明好奇又焦急的问。

    「父母接我下山回家!」

    「还以为什么天大喜讯。小事情,干吗那末兴奋?」华一面修剪玫瑰,一面不屑一望伦,冷冷地说。

    「我想,这是个坏透的消息。」明放下手上的泥耙,面带愁容,远眺山下云雾深处的楼房。

    「唉!你们一个冷傲,一个感性,待我来说句,这是好消息。」友从荔枝树上跳下来,像作调解人。「因为,你可以将所学的武功弘扬家乡,使更多人能够藉此健体强身,不作东亚病夫。」

    「唉!但是他学艺尚浅,羽毛末丰,何来弘扬武术呢?再者,我们一班师兄弟又少一人来切磋互勉。」城惆怅地再继续松土。

    捆了一把玫瑰残枝,伦抢着说:「别再唱什么文艺腔了。我全身发麻!像白燕张活游的台词!」

    「那么,下山好,还是不下山好呢?」伦开始迷惘起来。

    正在此时,师傅端来一大盘豆腐花。「大家一齐来,夏日炎炎,太阳下干粗活,消耗很多啊!」随着把豆腐花放在花园水瓜棚下的小桌上,一面分,一面问:「干吗吵起来?」

    「父母接我下山回家,师傅,这是好消息或坏消息?」

    师傅递过去一碗香滑的豆腐花,继续问:「什么叫做好?什么叫做坏?」

    「好就是弘扬正宗武术。」友半口吞,半口抢答。

    「坏就是他学艺尚浅,而且」放下了碗,明满面愁容,步出瓜棚,往房间那边走。

    「且慢!」师傅喊他回来。「来来来,我们一起坐下乘乘凉吧!」

    「耶稣离世回父家,或留下来千秋万世不死,那样好?」师傅喝了一口清茶,环视五个徒弟,面带笑容的问。

    「一时之间,想不透!」华还是冷冷地回应。

    「是好是坏,不在于机会本身,在于你!」师傅指着园中的十字架。「你看----」

    还没说完,华不服地说:「看什么?在什么?摸不着头脑!」

    师傅没有动怒,反而张开笑囗:「华,你心有不和,岂能练武练功练修养?」

    此时华有点腼腆,双眼左右一扫,见众师兄弟没有揶揄他,才平下心来,说道:「对不起!师傅!」

    「有人希望耶稣死,有人盼望耶稣活,耶稣顺哥情,或是失嫂意。」师傅不慌不忙,再来一囗茶,「他不管哥或嫂,只管自己的使命和责任。」

    「那么是好还是坏?」友开始急躁起来了。

    「耶稣回归父家,因为他已经完成了父亲给他的工作,这些工作,已作出光荣的见证(参阅若17:4,5)。如果为了顺哥情,耶稣在还没有完成工作之前就死掉,可悲!若果顺嫂意,为了满足万众的渴望长生不死,我们将看不到什么是复活和永生。机会是中立的,要它好,在你!要它坏,也在你!」

    「那我下山或不下山?」

    「哈哈哈!」

    「师傅,你笑什么?」众徒非常疑惑地同声问道。

    「你要下山,就下山,你要留,就留」师傅端起一盘空气,一面走向厨房,一面仰天喊道:「晴天阴天下雨天,若是心好,都是好天,晴天阴天下雨天,若是心坏,都是坏天,哈哈哈!」
徒师大会篇 我很丑,但我很可爱
    一天,徒弟问:「师傅,论智慧,我不及阿伦,论爱德,又不及阿友,论相貌,更不及阿城,论运动,比不上阿明,论才华,阿华是老大,论身裁,你是世界先生。那你为什么疼爱我?」

    师傅气定神闲,目露神采,对着徒弟说:「你已经说出理由来了。」

    徒弟大惑不解,不明所指,搔着头,绉着眉。

    「就是因为你智慧偏低、爱心平平、相貌一般、运动普通、才华平庸、身裁矮小。」

    徒弟的圆脸开始涨红起来。

    师傅喝了一囗茶,定睛看着徒弟,「还有!」

    「还有什么?」徒弟急不及待。

    「我看出,你想从我囗中找到自我肯定,看看你自己在我心目中的地位,对吗?」徒弟垂下头,心底里暗呼:「师傅真是师傅。」

    「耶稣说,」师傅翘首仰视漫天星际说:「不是健康的人需要医生,而是有病的人。我不是来召义人,而是召叫众人悔改(参阅路5:31-32)。主这样说,不无道理。」

    徒弟稍为抬头,用了半只眼睛窥看师傅,只见他眼往远处渔光中,定了神,若有所思。一会儿,转身面向徒弟,温柔说道:「其实,爱徒,你又何必常作比较呢?渔光在白昼收藏起来,晚上就大派用场。各人有各人的使命和本份。就是因为你才貌平庸,自信又低,我才特别疼爱你、扶持你,使软弱的你,能够茁壮成长。如果,我单凭才智样貌来作为爱人的标准,那时,我不是在爱人,只是利用别人来满足自己而已,这些『爱』,大街小巷俯拾即是,不稀罕!」

    师傅将手中纸扇向自己扇了两下,再向徒弟扇了三下,继续说:「你知道我是爱你的,但不肯定,也不敢肯定,所以转弯抹角来问个究竟,原因.*」师傅稍顿,坐在靠窗的椅子上,再喝一口茶,「你不相信自己是可爱的。」

    徒弟此时脑海中涌现了儿时一幕又一幕的情景----

    「你又矮又丑,一点也不像我年轻时英明神武,别人还以为我从街上检你回来收养的。」父亲像诉苦又像责备的说。

    「唉!教你念ABC,老半天还是BAC,你看邻家David,幼儿园时已经会说IamagoodboyandIlovemyparents了。生块叉烧比生你还好!」母亲长嗟短叹。

    「你考试不合格,实在是个没用的大饭桶。」老师扭着他的大耳朵,当着全班同学耻笑说。「看你丑不丑?各位同学,我们都不要学他,现在,全班一起『丑』他!」「丑死鬼!」小朋友们立刻变作拉拉队,但不是在打气。

    徒弟心一酸,眼泪直流。

    师傅从椅上起来,关切地按着徒弟的肩膊。

    徒弟开始真正感受到师傅一直以来无私的支持和鼓励。沉思良久之后,抬头望着师傅的慈容,破涕为笑,投入师傅怀中,说:

    「我很丑,但我很可爱!」
徒师大会篇 平而不凡
    「华」,你今天辛劳了一整天,来,多吃一块。」师傅夹了一块鸡腿肉在华的饭碗里。

    「师傅,」华突然想起一个问题,放下饭碗,「如果天主立即显现,宣布这一刻就是世界末日,我们该作些什么?」

    「老土又老套!你这个问题实在是白痴问题,谁都跟圣类斯一起说:继续吃饭。我不会说什么办告解啦,发痛悔啦,求宽恕啦.*」伦一边大嚼,一边抢着说。

    「你错了!」友放下饭碗。

    「错什么?」伦吞下菜,怒视阿友。

    「你说的那位圣人,不是圣类斯。」友答道。

    「我曾听说是耶稣会的圣类斯,不是吗?」明也放下饭碗,眉头皱着的问。

    「明,别听他们瞎扯,一派胡言!」伦也夹了一块鸡腿,毫不在乎的往嘴里塞。

    「管他圣什么,有这个圣人就是了,我只记得有一次,他们修士之间在打篮球,神师跑来问他们:如果此刻就是世界末日,你们会做什么?有些说办告解,有些说发痛悔,而圣什么就回答:继续打球。后来神师认同他的答案是最好的,因为天主此时此刻安排了他们打球,就应尽力而为,直到最后一刻。对吗?」城搔着秃头,环视各人的反应。

    师傅放下碗筷,浅尝了一囗清茶,微笑道:「他不是圣什么,也不是圣类斯,而是辅祭会主保----圣若望碧文(JohnBerchmans)。一五九九牛,圣若望碧文出生于比利时迪诗市(Diest)一个小康之家,十来岁告别家庭及病榻中的母亲,加入耶稣会,哲学毕业后,被派往罗马进修及接受培育。一天,嗯,不知道那个年代有没有篮球,修士们在散心时,神师灵机一触.就问他们这个问题。」

    「师傅,如果真的犯了严重的大罪,也要继续吃饭打球吗?」华也放下碗筷,半疑半信的问。

    「可别急,我还没有说完呢!圣若望碧文死时二十二岁,一生没有做过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但是,逝世的消息一传出,可知道,那时没有电视、收音机或传真机,当天就有四千多人到修院来瞻仰遗容,行告别礼。你们想想,他英年早逝,又没有干过轰天大事,这个跟『继续打球』有什么关系?」

    「想不到,我这刻愿意继续吃饭,管他!」伦只顾低下头,把饭菜狂塞囗中。

    「伦,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尊重你的选择,继续吃饭。但是,我感觉到你有不少积怨,对吗?」师傅夹了一片鱼给阿伦。

    「没有!」

    「好,此刻我继续说。如果天主愿意某人做一些特别的事,唤醒也好,警告也好,提示也好,希望世人因此与天地人和谐共处,某人依样做了,他在承行主旨,这是圣人所为。如果天主愿意某人以平常心及平常生去活出福音精神,某人依样做了,他在承行主旨,这是圣人所为。圣人,不在乎有什么所谓『壮志雄风』,只在乎『尔旨承行』。天主愿意你作的事情,妄顾他事。
徒师大会篇 剥落街
    「师傅,我觉得闷死了!」明放下毛巾,不再擦尘封的窗台。师傅听后,将手上扫帚靠墙半倚,关切问道;「为何将心深锁门内?」

    「看你还是下山吧,抵受不住山上严规了。」伦一面抹窗,一面嘲弄明。

    友好打不平,连忙插咀:「伦,兄弟闷死,难道你以嘲笑作陪葬?抹你的窗吧!」

    此时城挑着两桶水走过,准备清洗地板,看见兄弟间吵起来,不觉为怪,只管高声唱着短诵,踏着大步。不到五步,突然转过头来,装个鬼脸:「吵甚么?哈哈!」哈哈的他走了。

    师傅觉得气氛甚不舒服,于是请各徒弟暂时停工,还从厨房找来正在洗菜的华。「兄弟的心给锁在门内,怎办?」「用锁匙开了它。」华答道。

    「爽!」城使劲拍一下华的肩膊。

    「用甚么匙?」师傅再问各徒弟。

    「百合匙。」伦从囗袋中取出钥匙把弄,爱理不理的叉着腰,震动着腿,脸向天花板。

    师傅凝重地望着伦,目露恕光,「剥落街有位圣人。」

    「甚么?」城搔着秃头问个明白。

    「剥落街(Molokai),夏威夷附近的一个小岛,是个麻疯岛。在上一个世纪,麻疯病是传染绝症,没有治疗药物,更没有人敢去照顾剥落街的病人。在地球的另一端,一位出自富家的耶稣圣母圣心会的神父戴觅安(Damiaan)遵从圣神的引导,从比利时绕过南美洲,登上这个麻疯岛。他不会土语,更没有药物,但是,他有耶稣圣心的爱火、圣母圣心的温柔,服侍痳疯病人。从初期的到溃烂不堪的末期病人,秒复秒,时复时,日复日,月复月,年复年,十年复十年。」

    明听得双眼浮泪。

    师傅接着说:「戴觅安神父没有厌恶他们,他们也没有厌恶戴神父,戴神父的红须绿眼没有吓怕他们,他们全身的烂肉也没有吓怕戴神父,因为」

    「因为甚么?因为甚么啊?」友抢问。

    「很简单,也很重要,因为他们彼此之间在爱内沟通。戴神父不只是照顾他们的起居饮食,还跟他们一起盖房子,做器皿,改善生活质素。最重要的,他以有血有肉的生活,将基督给他们介绍了。」

    「结果怎样?」华好奇的追问。

    「很多人信主。戴神父还在圣方济各沙勿略站过的地方,高举十字架,拍了一张照片,激励自己终身为主传扬福音。」

    「他不怕染上麻疯病吗?」友问。

    「他怕!戴神父曾经祈求天主免他染上麻疯。过了一段长时间,没有事。突然有一天,不慎弄翻铁锅,沸水无情也无意烫到手上来,眼看皮肤都烫到了,但是,一点感觉都没有,他知道已患上初期麻疯。当时,只有等死!」

    明一时感怀身世,哭了出来。师傅递上纸巾,顿了一会,继续说:「他继续积极地以同一命运,去安慰及鼓励同一命运的病人,直到他全身长出毒瘤,直到他皮肉溃烂腐蚀,直到他死在病床上,以美丽的句号完结了一生。」

    「好伟大啊!」城又在搔着自己的秃头,兴旧地说。

    「现在,有无数人正患上腐蚀心灵的麻疯病,他们得不到谅解和支持,到处被人孤立,这是人类最大的悲剧。」

    「兄弟的心给锁在门内,要打开的,不是门,阿伦,要开的,是心!」
徒师大会篇 包饺子
    「各位兄弟,今天是阿友的主保节日,我们来顿饺子,庆祝庆祝,赞成不?」师傅高舆地间。

    「好哇!」大伙儿齐声答道。

    阿伦擦桌子,明去和面粉,华弄馅料,城准备上汤,友坐在师傅跟前闲聊。

    「师傅,你太有我心了!徒弟感激不尽!」友向师傅下跪谢恩。

    「免!」师傅阻止友行礼,「我们都是手足,彼此高兴高舆,不须隆桓!」

    「师傅,面粉和好了。」明喊说。

    「好!我们大家一起来包饺子吧!」

    「六个人,师傅,好不好三个负责作饺皮,另外三个包饺子?」

    「好!」

    「只有两根小棒,怎么办呢?」明问师傅。

    伦抢答说:「拿一个玻璃瓶就行了。」

    「对!」师傅点头。

    伦续说:「明,你用玻璃瓶作饺皮吧!」

    由于玻璃瓶质料不够坚硬,明又使劲的想把饺皮弄薄,一不小心,瓶破手伤,流得满桌是血。

    「瓶没用了,把它丢掉。」伦还没说完,已将破瓶丢进垃圾箱。

    「手痛不痛?」城高声问道。

    「看你那末紧张,干吗?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伦若无其事的继续包饺子。

    「当然不痛,因为不是你的手!」友沉不着气。

    此时师傅已经不动声色地拿来药箱,替明洗净伤口,再喷上消毒药水,细心地用纱布包扎,然后关切地问:「现在觉得怎么样?」

    「好多了,谢谢你!师傅。」

    「不谢!不如你坐在我身旁,跟我聊聊天吧。有一次,」。师傅一面包饺子,一面说:「是二十年前的事,师兄与我到魔鬼山郊游,天晚了,一起骑着脚踏车下山,冲风迎风的下山,刺激极了。不料.我的脚踏车轮胎爆了,只好与师兄同坐他的脚踏车下山去。两个人一起冲,实在惊险剌激。山路迂回曲折,比过山车更好玩。」

    「你们不担心,一下子出意外吗?」明半带惊讶问道。

    「那个时候,师兄和我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末路狂徒,哈哈!」

    城好奇接问:「后来怎么样?」

    「到中途,由于急弯太多,况且左面是山崖,不慎就会一车两命。师兄开始减速,但是,太迟了,原来脚踏车的煞掣坏了。」

    「哇!后来怎皮样?」城又在搔着自己的秃头,不管弄得一头面粉。

    「我们都给吓呆了,因为山路的出囗是一条双线公路,出囗处满是大石,来往的汽车司机绝对看不到有人会从山上冲出来的。更由于地心吸力,车越来越速,但是,我们都没有考虑自己的安危,只管安慰对方。」

    伦这时也停下来,紧张地间:「后来怎么样?」

    「眼看公路就在一百公尺以外,我们惟有一起祈祷,希望没有汽车冲过。但是,彼此心中有数,这个机会太微了。但是,师兄眼捷手快腿也快,近公路不到一公尺处正放着大堆碎石,师兄立刻将车冲向碎石堆,车翻人倒,路旁的人家看得目定囗呆。我俩立即跳起来,齐声问候对方。奇迹!两个顽童身上半公分伤痕都没有。我们立刻感谢天主。」

    华听得入神,错将馅料作皮,皮作馅料。

    「师兄和我就是这么肝胆相照,就算在危急时,也首先关心对方。奇怪的是,当耶稣从死里复活之后,多次显现给门徒们,没有一人间候他被钉的感受,更没有一人向耶稣道歉,但是,耶稣仍是不记旧恶,祝门徒们平安。」

    「师傅,你在讽刺我!」伦心有不甘。

    「是就说是,非就说非,是我的性格,如果你心中没剌,我的话如何讽刺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