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特别奉献的圣召:忠贞与背信
以下这些统计数字,可能帮助我们认清这个问题。
进入人数:比利时圣召中心说:从一九六六年起,至一九七三年止,每年进入教区修院的人数,减少了百分之七十。在法国,依照法国主教团常务委员会报告,在这同一个时期内,进入教区大修院的人数,降低了百分之四十七。各种修会也有同样的情形,也许更恶劣:按照前任耶稣会总会长阿鲁贝神父(P.Arrupe)的报告统计,在一九六五年,耶稣会共有一千九百三十一名初学修士;在一九七二年,却只有六百七十二人。
是天主不再召唤人呢?或是们所提供的和实行的奉献生活,不再能吸引人的作用?
退出人数:伽隆讷枢机(Card, Garrone),在一九七三年十二月举行的一次讨论圣召危机的大会上,曾作了这样的声明:在最近的十二个月里(一九七二年),七千位会士和修女,离开了自己的修会。
在美国,根据一九七零年科夫曼(Kauffman)的报告,自从一九六五年以来,每年出会的人数,增加了百分之二十五(一九六二年,为一百六十七人;一九七零年,增至三千七百人)
在加拿大,哈威(Harvey)所作的关于会士和修女的报告,也发表了类似的百分比。
一九七二年,阿鲁贝神父说:「每个星期,耶稣会内,计有六人进会,七人死亡,二十人出会。」
留存者
有人这样宽慰自己说:今天进会和出会的问题,似乎已经定型了!可是,即使出会的人数已经减少,我们也不应该立刻下定论,认为问题已经解决了。还必须注意以下两件事:
不是每一次有人出会,都是「按教会法」的;就是说,并不是在申请还俗之后才出会的。科夫曼的报告说,在美国,一九六八那一个年里,每两个「按教会法」出会者,就有一个「不按教会法」出会者。这可想而知,出会者并非都觉得自己必须申请还俗;他史要能出会,就算了。
虽然出会的人数已经减少——这一点尚须证实——可是这并非因为危机已经过去,而是改变了形式。不仅出会者有危机,就连那些生活在修会里的人,也可能如同会外人一样。有许多现象,足以证实这样的假设;只要举出几个实例,就够了。
形成自己的「窝巢」:以主观的眼光,来评估圣召的价值;把奉献的生活就合自己所定的尺度;不是捨弃摆脱自己,好能成为「天父光荣的肖像」,却设法自己安排一个方便的位置。
早期的退休:会士和司铎,年纪尚轻,却已告退,过着私人的生活,不是因为已经到了年限,而是因为觉得自己无力应付当前牧职的要求。
寻求一个为社会所承认的职位:一种可以领薪的工作,一份俗人的职业,或一个公职,可能被视作本身有价值的事而把它作为追求的对象,而不是作为一工具,以表现圣召的价值;把它当作一个好机会,藉以确立自己为人和会士的身份;因为司铎之为司铎,已不足以表明一个人的身份。
这是功利主义,不是实事求是:把人生建立在可以衡量的成就上,职业的能力上,各种组织的结构上,而不是建立在虔诚的宗教生活上。贪图新异的尝试,急欲过集体的生活,把它视作可以满足一己嗜好的方法,放弃祈祷,或寻求祈祷,不是藉以瞻仰天主的圣容,而是想藉以体验感官和情绪方面的感受……。
这一切现象,都在说明,一个人可能保留自己的圣召,却并不因此深明其意义。
在这种自私的行动中,并不牵涉到不良的居心,或邪恶的意图。不过,其结果却也同样令人失望:追求自己,作为最终目的,决不会给人带来幸福,却只会使人陷于孤独的境地,落得一场空虚。
孤独感
许多学术的研究,已能给我们作实在的解释:一个人之背弃自己的圣召,是由于自己个人的不满;而这种不满的情绪,大多数是由于不能在牧灵工作上表显自己,或是由于在个人的价值观念与组织机构之间,发生紧张的冲突,因而形成一种孤独和寂寞的感觉。的确,背弃圣召最常见的原因,就是以下几种:「深恐而对不稳定的、晦暗无光的铎职」;「在组织机构面前,感到自己无能」;「觉得对于自己的命运,已经毫无控制的能力」;「感到自己孤独,一无用处」。
希望结婚,与其说是背弃圣召的决定因素,毋宁说是背弃圣召的一个后果。如果一个司铎背弃神职而结婚,可以说,在五种事例之中,有四种是由于有一大堆孤独和寂寞的问题。独身的困难,只不过表示有一种更大危机的一个现象而已。愿意结婚,只是后果,并不是前因。
既然这些都是事实真相,所以面对当前的圣召危机,固然不必感到惊奇,可是,不去追索原因,寻求补救方法,这不是成熟的表示。这就是我们要利用宗教心理学,设法做的工作。以下本书还要分别讨论这些问题;不过,现在先把它们作一综合的概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