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提要：

    一、撒罗满三部经书的教导，内容区别。

    二、什么样的人不宜冒然阅读《雅歌》。

    三、“歌中之歌”开篇词所引起的疑问。

    四、本书的命名及歌曲的类别。

    五、转向天主的人所唱的伦理之歌。

    六、婚礼歌的特点。

    （一）

    1.　弟兄们，你们不同于在俗的人，为此同你们谈论的，自然也不该与他们相同，至少谈论的方式，应有所区别。对一般人民供给奶汁，不供给硬食，这本是圣保禄宗徒在施教时所采用的方法（格前3:1-2；希5:12-14）。他教训人，都以身作则，他只向属神的人提供较硬食品；“我们宣讲，并不用的智慧所教的言词，百是用圣神所教的言词，给属神的人讲论属神的事”（格前2:13）。他又说：“我们在成全人中也讲智慧”（格前2:6）。我相信，你们长久以来专心致志，研究天上的事，操练五官与感觉，日夜默思天主的法律，这绝非徒劳无功，必已造就为成全的人。为此你们理应启开喉咙，不是喝奶，而是吃饭。我发现在撒罗满的餐桌上，已备有香甜可口的饭食，即这部以“歌中之歌”命名的书。饭菜已经摆好，如果你们乐意，即将分给你们。

    2.　我若估计不错，你们已赖天主的圣宠，从训导篇的教训中受到了足够的启迪，能以认识这个世界的虚幻，决心轻弃世俗。至于箴言，你们已藉其中所提出的格言，端正了你们的生活，改善了你们的品行。品尝了以上两种食物之后，现在可以从朋友的橱柜中，再取用这第三种食物，我相信你们必将觉得其味尤为甘美。有两种特别为人有害的大祸患，即贪恋今世虚幻的事物和过份自私自利。上边提出的两部经书，其目的正是为防止这两种祸患。箴篇以严格的纪律，消除了肉身非份的享受和正当的习惯；训道篇以清醒理智的光，彻底揭穿了隐在荣华富贵及声势排场中的虚伪面目，因而能明辨这些虚幻现象，与固定真理之间的区别。从此，只可将敬畏天主、遵守天主的诫命，置于一切人间知识之上，抛弃各种地上的妄想。的确，这样做完全合乎正理。因为敬畏天主是智慧的开始，遵守天主的诫命是智慧的顶峰。更进一步说：真正圆满的智慧，除非改恶从善，不能用别的方法得到；而人若不敬畏天主，绝不能改恶从善，同样，人若不遵守天主的诫命，也绝不能做什么好事。由此可以证明，这两个条件，绝对必要。

    （二）

    3.　善读上述两部经书，从中得到的效益，即在于清除上述两种祸患，清除了前进道路上的障碍，因此可以稳步进入《雅歌》中所描写的境界。这种境界是前两部经书教导的结果，也是这两部书的精华，这些必须抱着极纯洁的心情方能领受。一个人若尚未以严格的纪律，约束自己的肉身，使之完全附属于精神；若尚未唾弃和割舍虚假的世俗，还不愿摆脱地上沉重的负担，竟敢冒然阅读“雅歌”这部经书，确实是亵圣的行径。太阳的光穿不透瞎子的闭着的眼睛，正如“属血肉的人，不能领受天主圣神的事”（格前2:14）。“实在，施训的圣神远避欺诈，远离无知的思念，不义一到，立刻退去”（智1:5）。他既是真理之神，当然不可能与世界的虚妄相通。从上而来的智慧岂能与世界的智联合吗？因为“这世界的智慧在天主前原是遇妄”（格前3:19），血肉的智慧与天主本是仇敌。我相信，我们在路上遇见的一位朋友，若能尝到为他准备的这第三种食物，他必不会对我们有什麼怨言。

    4.　但是，谁分发这样的食物？无疑是当家的主人：你们应该在分饼时认出主来（路24:25）。其他人谁有这种资格？你们切不可想我这样冒失，竟敢把这样的任务揽在自己身上。决不可能。你们对我不可抱有什么幻想，不要期望我为你们分发这样的恩宠。我也和你们一样，是期待得到这项恩宠的一个乞丐，我自己也需要灵魂的食粮，也正在伸手乞讨施舍。我深知自己的穷困，为此叩向那扇“开了无人能关的门”（默3:7），好能得到理解这项深邃奥秘的光明。主啊！这里所有人的眼睛都注视着你，向你期待！你的孩子们伸手要干粮，没有人能分给他们，只有期待你发慈悲。慈爱的主啊！把你饼分给这些饥饿的人吧！你若不嫌我卑微，肯借我的手分给他们，我知道这也是你的恩赐。

    （三）

    5.　“愿他以自己嘴上的吻吻我”（歌1:2）。请问：这句话是由谁，向谁，指谁说的呢？突然从一篇讲话中，抽出这么一句话，作为一部书的卷头语，这未免太令人迷惘不解。的确，这里说话的口气，似乎另有一个人已经先说了话，然后又引出一个人和他对话，要求先一個人和他接吻。此外，要求或命令任何人与自己接吻，怎么能特别指出要人家以自己的口接吻呢？难道可以不用口，或不用自己的口，而用别人的口接吻吗？尤有甚者，他不仅说：“愿他以自己的口吻我”，而且还用了一种更为奇怪的说话方式：“愿他以自己嘴上的吻吻我”。以接吻开始的谈话，当然令人高兴，这样的描写方式，从一开始就造成一种欢乐的气氛，引人爱读，令读者手不释卷。在探索过程中，若遇到甚么最隐晦的问题，只要能从中感到乐趣，自然不畏艰难，尽力解决。不过，在一本古代的著作中，发现如此特殊的开端，俨如没有开端的开端，以如此新奇的描写手法，谁能不惊异不止呢？由此证明，这部著作不是出自人的聪明才智，而是由圣神的妙手编纂；虽然有些地方晦暗难懂，但研究起来，却乐趣融融。

    （四）

    6.　怎么？我们可以把标题略过不谈吗？当然不能。“一撇一画也不可省略”（玛5:18）。我们有责任“把剩下的碎块收集起来，免得糟蹋了”（若4:12）。这部经书的标题：撒罗满的歌中之歌现在开始。最先请你注意，撒罗满这个名字解释为“和平者”，以和平接吻的标记来开端的这部书非常合适。同时请你认清，惟独和平者，能完全抑制私欲偏情，摆脱令世烦扰，这样的灵魂，方适宜理解如此开端的经书。

    7.　最后，这部经书并非以简单的“歌曲”命名，而名为“歌中之歌”，这其中另有意义。我在圣经上读过许多歌曲，但我不记得有别的歌，获得这样的名称。当时以色列子民逃脱了法郎的剑锋和奴役，唱歌感谢天主，藉海水的奇异功能，拯救了自己的人民，同时又报复了埃及人（出15-19）。可是他们并没有为自己的歌，定名为“歌中之歌”。如果我没有记错，圣经上说：“那时以色列子唱了这篇诗歌，歌颂上主”（出15:1）。后来德波辣（民5:1）、友弟德（友16:1）、撒慕尔的母亲（撒上2:1），和几位先知都唱过歌，但据记载，从没有一个人称自己的歌为“歌中之中”。此外我若没有记错，这些人唱歌的原因，都是因为他们为自己或为自己的人，得到了某种恩惠，比如击败敌人，获得胜利，脱免了某种重大危险，或天主俯允了他们的祈求。为此每人根据自己的动机歌唱，免得被天主指责为忘恩负义。圣咏上说：“只要你赐给他们幸福，人必称颂你”（咏48:19）。然而这位伟大的国王撒罗满，智慧出众，荣耀超群，财富充盈，安享太平，一无所缺，不需要为获得了某种恩惠歌唱赞颂，圣经上也没有指出他歌唱的任何动机。

    8.　可见他是受了天主的默启，唱歌颂扬基督和他的圣教会，称赞他们之间的温柔爱情，表达这项永恒婚礼的奇异奥迹，同时舒发一个神圣灵魂的愿望。他在灵魂欢乐超拔的时刻，谱写了这一部婚礼赞歌，歌词优美感人，只是寓意于形，神秘难测。他之所以如此做，是步梅瑟的后尘，把光耀夺目的事实真象，用习见的普通事物隐蔽起来，像梅瑟用一块面纱，把发光的脸遮住（出34:33；格后3:13），免得当时的人，因没有或很少面对这样的光辉，照得头昏眼花，难以忍受。我认为因这部婚礼赞歌，高超绝伦，撒罗满才为它取了这个特别的名字：“歌中之歌”，犹如歌词中，所称颂的主人翁名为“万王之王，万主之主”（格前6:15）一样。

    （五）

    9.　至于你们，岂不是也亲身经验过，当你们的信德战胜了世俗，“从祸坑与汚泥中被救出”时（咏39:3），不是也“向上主歌唱新歌，因为他行了奇事”吗？（咏97:1）此外，“天主既放你们在磐石上，稳定你们的脚步，也必将新歌置于你们口中，为赞美我们的天主”（咏39:3-4）。每逢你们悔过自新，天主不但宽恕你们的罪过，且许给你们赏报，你们岂不是因来生的幸福有望，而欢欣鼓舞，在上主的道路上歌唱说：“上主的光耀伟大无比”（咏137:5）？你们中若有人发现圣经里有晦暗不易理解之处，一旦被天上的光明所照耀，豁然开朗，他必将因天主慨然赐予天上之粮，表示谢意，向施恩者讴歌赞颂。根据你们每个人不断的经验，“人生在世，岂不像服兵役？”（约7:1）“凡是愿意在基督耶稣内热心生活的人，都必要遭受迫害”（弟后3:12）。肉身、世俗、魔鬼不停地向他们进攻。在日常操练和战斗中，必须天天为获得胜利高唱新歌。每次战胜了诱惑，压制了恶习，逃脱了迫在身边的危险，揭穿了敌人的阴谋诡计，顺利地治愈了日久天长、根深蒂固的偏情，或久求不得的某种德行，终于有一天蒙天主俯允，岂能不和着先知的歌词（依51:3），为每一种恩惠咏唱感恩称颂之歌吗？不然，势将被定为忘恩负义之辈，在最终审判之日，必不能向天主这样说：“在我这客居不定的寓所，你的法令成了我的诗歌”（咏118:54）。

    10.　我相信你们自己已经注意到《圣咏集》里的歌，不是“歌中之歌”，而是“升阶歌”。这些歌之所以如此得名，是因为人沿着在自己心里布置的阶梯，每前进一步，就唱一支新歌，赞颂光荣扶持他的手。若不这做，我认为不能实现达味圣王这句话：“在义人居住的帐幕中，响起了胜利的欢呼声：上主的右手大显威能”（咏117:15）；也不可能实现圣保禄宗徒这番既优美又有益的劝告：“以圣咏、诗词及属神的歌曲，互相对谈，在你们心中歌颂赞美主”（弗5:19）。

    （六）

    11.　有一种歌立意特别高超，歌词特别优雅动人，的确凌驾于上述及其他各种歌曲之上，理应称为“歌中之歌”，因为它是一切歌的精华，集一切歌之大成。不过这样的歌，只有靠内心的灵感才能唱得出，只有靠亲身的经验，才能体会得到。有这样经验的人，深知他们的幸福；尚没有这样经验的，只有热切希望，却无法认识，更尝不到其中滋味。这样的歌不是出自口腔的动作，而是发自内心的欢呼，不是唇舌的响动，而是内部欢乐的诚恳表达，是意志统一的相互关系，非声音与语言的表面和谐。这样的歌不向公众歌唱，外面听不见，只有歌唱的人和被歌颂的人，即新郎与新娘才可听到。这是一首结婚进行曲，充分表现出心心相印热烈拥抱，和步调的一致，标志两情相爱的彼此交融。

    12.　此外新脱离世俗，回心归向天主的人，还不宜听，更不宜唱这样的歌；只有那些经过长期神修操练，思想对秘修生活，受到了足够熏陶的人，换句话说，只有那些赖天主助佑，在修德的道路上已有了长足的进步的，方可认为发育成熟，达到了结婚的年龄——我的意思当然指的是功德的年龄，不是时间的年龄——方宜作天上新郎的配偶。关于这一点，到适当时候，我还要充分加以讨论。现在时间已经到了，按神贫与会规的规定，我们需要去从事手工劳动。今天这篇讲话，讨论的是《雅歌》的书名，从明天起，如果天主许可，我们将接着讨论接吻的问题。

    内容提要：

    一、圣祖们切望基督。这是第一种接吻。

    二、耶稣基督以人而论，进行的是独一无二、特殊的接吻。这是第二种接吻。

    三、启示给古代人的基督奥迹。这是第三种，奥迹中的接吻。

    四、论基督降生成人，居我人间。这是第四种接吻。兼论阿哈次的征兆。

    （一）

    1.　我每想到古圣祖们盼望基督降生的热情，就不禁从心里悲伤惭愧。我们这个时代的人，处在如此悲惨的情况，仍冷淡懈怠，麻木不仁，实在该令人羞愧难当，泪流满面，不能自禁。当初仅因给古圣祖们预许了基督将要降生，就在他们心中燃起了希望的热火，现在基督降生业已成为事实，岂不应该为我们每一个人，带来更大的欢乐吗？多少人为庆祝即将来临的基督诞生、喜欢踊跃！愿我们也为他的诞生喜乐吧！“愿他以自己嘴上的吻吻我”，这个请求，在我看来，正是表达圣祖们热烈的愿望和诚心期待的感情。原来当时无论那一个属神的人，都会感觉到，“他的口唇中流露着多少慈惠”（咏44:3）。所以怀着莫大的希望说：“愿他以自己嘴上的吻吻我”，也就是说，无论如何，希望分享这项重大福份的心愿不要落空。

    2.　当时无论那个成全人，都可以这样说：“请问，这句话是哪位饶舌的先知说的？正是那位‘在世人中最为美丽’（咏44:3），以自己嘴上的吻吻我。”我没有听见梅瑟这样说过，他“原是笨口结舌的人”（出4:10）。不是依撒意亚，“他的唇舌不洁”（依6:5）；不是耶肋米亚，“他还年轻，不会说话”；当然更不是任何一位没有说过话的先知。是先知们预言的那位亲自说的，正是他“以自己嘴上的吻吻我”。他已不再靠先知或藉他们的口向我说话，因为“他四周以黑暗作帷幕，以含雨的浓云为屏障”（咏17:12）。现在他亲自己“以自己嘴上的吻吻我”，他慈祥地站在我面前，他讲的奥妙道理，将为我“成为涌到永生的水泉”（若4:14）。“天主父以喜油敷他，胜过他的伴侣”（咏44:8）。他既肯“以自己嘴上的吻吻我”，岂不情愿把更丰厚的恩宠倾注在我身上吗？“他的话确实是生活的，是有效的”（希4:12），诚如送上我脸颊的热吻。他的话不是嘴唇的开合，因为这样的话往往谎报内心的和平。他的话确能灌输喜乐，启示奥秘，宛如天上的真上与光照的灵魂之间，发生某种奇异的秘密混合。因为“那与主结合的，便是与他成为一神”（格前6:17）。所以我不再接受神视及梦境，不再需象征和谜语，甚至对天使的显形也感到乏味，这个完全合理。因为我主耶稣的形像美丽无比，远超出天使的形像。为此，我不请求别人，也不请求天使，只请求耶稣用自己嘴上的吻吻我。我当然不敢自高自大，冒然请耶稣以自己的口吻我，因为这是被提升到天上的人，独享的福份，是他们格外的特权；只有诚心自认卑微，求他“以自己嘴上的吻吻我”，这是许多人共有的权利，他们人人都可以说：“从他的满盈中，我们都领受了恩宠”（若1:16）。

    （二）

    3.　你们要注意领会：接吻的口是天主的圣言，受吻者是圣言取的肉体；由接吻者与受吻者双方形成的吻，是由双方彼此结合的位格，这一位就是“在天主与人之间的中保，就是降生成人的基督耶稣”（弟前2:5）。为此诸圣中没有一个敢擅称：“他用自己的口吻我”，仅说：“他以自己嘴上的吻吻我”，把上一种特权保留给耶稣基督。只有“在基督内，真实地住有整个圆满的天主性”（哥2:9），天主圣言的口，以特殊的形式，一次印在他脸上。真是幸福的接吻！其奇特正是由于天主惊人的俯就。在这样的接吻中，不是口与口相印，而是天主与人相结合。普通接吻时，唇与唇的接触表示心与心的拥抱，在这样的接吻中，却是两性结成盟约，“使万有，无论是地上的，是天上的，都与自己重归于好，因着他十字架的血立定了和平”（哥1:20）。“因为基督是我们的和平，他使双方合而为一”（弗2:14）。为此古代的的每一个圣人，无不渴望这样的接吻，因为与基督接吻，“可以获得喜乐和愉快的冠冕，叫他承受名垂千古的基业”（德15:6）；“在基督内蕴藏着智慧和知识的一切宝藏”（哥2:3），他们热切期望“从他的满盈中领受恩宠”（若1:16）。

    （三）

    4.　我发现我上面说的话你们很爱听，但我再请你们领会接吻的另一种意义，在救世者降生之前，天主并没有把自己对人类所怀的和平计划，隐瞒当时的圣人（耶29:11）。“的确，吾主上主若不先将自己的计划，启示给自己的先知，什么也不作”（亚3:7）。不过，这个计划对许多人是隐蔽的。即使在期待救赎的以色列民族中，也有相当一部份人，当时信心微薄，望德非常脆弱。只有预先知道的人，才预言基督将要降生，由他带来和平。有一位先知说：“他到来时，我们的境域将出现和平”（米5:5）。先知们根据自己从天上得到的啓示，预言人类必将藉着基督，以全心依恃之情，重新获得天主的欢心。耶稣的前驱圣若翰，当时知道时期已满，因而作证说：“恩宠和真理却是由耶稣基督而来的”（若1:17）。现在全体教友都已体验到这话完全真实。

    5.　此外，先知们虽已预报和平，但缔造和平的天主略作迟延，于是人民的信心发生动摇，抱怨没有人救赎他们，没有人拯救他们。当时的人，因自创世之初，诸圣先知多次预报的和平之王，到那时尚未见出现，遂以等得时间过长为托辞，对天主的预许多发生怀疑，因而向天主索求预许和解的标记，即接吻，好似任何一个人都可以向报信人答覆说：“你们让我们牵心挂肚到几时为呢？你们早已预报和平，而迄今未见和平；你们许下让我们过太平日子，而目前仍扰攘不安。天使曾多次利用各种方式，向我们的祖先，又由我们的祖先向我们报告说：“‘平安、平安！’其实却没有平安”（耶6:14）。天主多次派遣使者许下的诺言并未实现，如果他愿意我确信他的善意，请他“以自己嘴上的吻吻我”，以接吻作和平的标记，好叫我放心。若不这样作，我如何能相信他的话呢？语言需要靠实际行动证实。天主为证明自己使者说的是真话——当然他们还必须真正是天主的使者——理应如他们所许下的，以实际行动作他们的后盾，因为离了天主，他们什么也不能作（若15:5）。当初厄里叟派人拿着自己的棍杖去治好一个妇人的儿子，但孩子并未醒来，并未恢复生命（列下4:26-31）。现在我也和那孩子的母亲一样衰求天主，除非先知亲自下来，“以自己嘴上的吻吻我”，我不起来，不直腰，不抖掉身上的灰尘。

    6.　还有一点需要说明。宣称自己为我们在天主面前做中保的基督，他是天主子，也是天主。“世人算什么，你竟眷顾他？人子算什么，你竟怀念他？”（咏143:3）我有什么仗恃敢信赖如此威严的天主？我这个尘埃灰土的人，有什么可骄傲的？（德10:9）怎敢要求天主照顾我？基督为了天主的美善爱自己的父，他不需要我这样的人，也不需要我的什么财富。从哪里可以证明我的中保绝对不偏不倚呢？若诚如先知们所说，天主已决定怜悯我，计划今后还要对我更加宽厚，请他定立和平的盟约，用他嘴上的吻与我缔结永久的协定，为使他口中说出的话，不致成为空谈，请他“使自己空虚，贬抑自己”（斐2:8），俯身“以自己嘴上的吻吻我”。为使双方都不猜疑他不是不公正的人，请天主，天主之子，自己成人，成为人子，用自己嘴上的吻坚定我的信念。这样我才接受天主之子为中人，承认他是我的中保。这样我才完全放心，因为他已成了我的弟兄，我的骨肉。我相信他已不再抛弃我，不能从我的骨头中剔去一根骨头，也不能从我的肉上割下一块肉。

    7.　当时由于日久天长，令人不耐烦的等待，信心因疲倦而衰落，失去了信心的人民，不胜烦闷，不由地对天主的预许发生怨言，要求这种神圣的接吻，也就是圣言降生的奥迹。你们不可认为这种说法是我个人杜撰，从圣经上不难找出许多证据。的确，圣经上多次提到这种充满怨恨的呼声，如“这只是些命上加命，命上加命，等上加等，等上加等，这里是等一下吧，那里又是等一下吧！”（依28:10）又有许多满怀不安的祈求：“主，求你赏报期待你的人民，好使你的先知们被人认为忠实”（德36:18）。还有：“求你为你首要的功业作证；履行古先知们因你的名所说的预言”（德36:17）。圣经上又记载，天主向自己的人民，作出激动人心，充满慰藉的诺言：“这神视最后必要实现，决无欺诈；若迟延了，你应等待，它必定来，决不误期”（哈2:3）；又许下：“他的时期已来近了，他的日子不会久延”（依13:22）。且以作出诺言的主人身份说：“我要在你们身上广赐和平，有如河流一般；我要赐给你们万国的财宝，好似泛滥的江河”（依66:12）。从这些语句中，足以显示祈求者的急切，同时也可见到人民的不信任。群众怨言纷起，信心动摇，照依撒意亚的预言：“和平使者悲痛涕哭”（依33:7）。为使全人类不致因基督姗姗来迟，猜疑自己不幸被遗弃，对天主的多次反覆承诺与人类重归于好的恩宠，丧失信心，因而悲观失望，自趋灭亡。心神坚定的圣祖先知们，认定基督降生成人必将成为事实，殷切希望其迅速实现，并为怯懦无信的人民，急切要求一个重修和平的标记。

    （四）

    8.　啊，叶瑟的根！（依11:10）你是为人民树立起来的标记。“多少国王和先知愿意看见你，但没有看见！”（路10:24）这些人中只有西默盎非常幸运，他到老年幸蒙天主丰厚的仁慈，因为“他欢欣喜乐地企望看到希望的标记，实际上已经看见了，因而极其高兴”（若8:56）。他在接受了耶稣圣婴和平的接吻之后，平安去了，但在离开前又预报了耶稣将成为反对的记号（路2:25-34）。他的预言完全实现了。自从和平的标记出现以来，一直遭到反对。不过反对的只是那些恼恨和平的人，而“主爱的人在世享平安”（路2:14）。圣伯多禄宗徒说：“和平的标记耶稣，为不信赖的人，实在是一块绊脚石，和一块使人跌倒的磐石”（伯前2:7-8）。“黑落德就为此而惊慌，全耶路撒冷也同他一起惊慌”（玛2:3）。原来“他来到了自己的领域，自己的人却没有接受他”（若1:11）。那些守夜的牧人福气真大，他们有幸得见这个标记（路2:8-20）。从这时起，天主已明白表示：“他将这些事瞒住了智慧和明达的人，而启示给小孩子”（玛11:25）。黑落德愿意看见耶稣，但因他居心不正，自然没有这个福份。和平的标记只显示给心地善良的人，像黑落德和与他同类的人所能看到的，不过是约纳先知的微兆（玛12:39）。天使却向牧人说：“这是给你们的记号。”（路2:12）给你们这些谦卑的人，服从的人，给你们这些不心高妄想、时时警惕，日夜默思天主法律的人一个记号。什么记号？就是天使们当初许下的，以色列人民寻求的，先知们预言的记号。现在吾主耶稣制作了这个记号，并且显示给你们了。藉这个记号外教人得以接受信德，软弱的人有了希望，成全的人有了保证。关于什么事的记号？有关宽赦、恩宠、和平、以及永无止境的和平的记号。这个记号是：“你们将要看见一个婴儿，裹着襁褓，躺在马槽里”（路2:12）。“天主在基督内使世界与自己和好”（格后5:19）。“耶稣曾为了你们的过犯被交付，又为了使你们成义而复活”（罗4:25），“你们既因信德成义，便是藉我们的主耶稣基督，与天主和好了”（罗5:1）。当日先知曾建议阿哈次国王“向上主天主要求一个和平的征兆，或求诸阴府深处，或求诸上天高处”（依7:11），但忤逆不敬的国王没有采纳这个建议。这个可怜的人，不相信藉着这个征兆，低下的可以与高处的和平相处。但在吾主耶稣下降阴府时，被他吻了的人，都领受了和平的标记，而在他上升天国时，上界的神体也分享他永远的福乐。

    9.　今天的讲话应该结束了。为把我们所讨论的题目，简单作一总结，我必须指出，这样的接吻，由于两种原因，为世界十分重要。第一是为软弱的人增加信德，第二是为满足成全人的企望。原来这样的接吻不是别的，正是天主与人之间的中保，人而天主的耶稣基督，他与圣父圣神，同是天主，永生永王于无穷之世。阿们。

    内容提要：

    一、第一种是伦理的接吻，即吻足。

    二、第二种是吻手。

    三、第三种是吻口。

    （一）

    1.　今天我们要根据个人的经验，检查自己。请你们反躬自问，每个人在以下要讲的问题上，检查自己的良心。我说这话的意思，是要你们每一个考察自己，是否经过深思熟虑地说：“请以你嘴上的吻吻我。”因为并非每一个人都能从内心说这番话。无论谁一次与基督接过吻，必然再要求这种灵性的吻。我认为，若不是与基督接过吻，谁也不能明了这种灵性的吻有什么滋味。原来这样的吻是“隐藏的玛纳”（默2:17），惟独吃过的人，才仍感到飢饿（德24:29），这样的吻是“封锁的泉源”（歌4:12），外方人不得共享，“唯独喝过的人，才仍感觉渴”（德24:29）。请你听听亲身经过的人，如何要求这样的接吻：“求你使我重获你救恩的喜乐。”（咏50:14）像我这样罪恶累累，仍被肉情私欲缠绕，尚未尝到精神的宽慰，尚未经历过内心喜乐的人，当然无权提出这样的要求。

    2.　现在我指给这样的人，为救自己的灵魂，应该吻什么地方。他不可冒然站起身来，就吻新郎的口，他当同我一起，战战兢兢地俯伏在严厉主子的脚下，像福音上那个税吏，恐惧万分，不敢举目望天，只可垂首视地，免得自己经常被黑暗笼罩的脸，在日光照射之下，不胜羞愧，双目因不习惯强烈的光线，好似被云雾遮蔽，视而不见。身负罪恶重载的灵魂，你不要轻视耶稣脚下的这个地方！当时那个罪妇，曾在这里卸下了罪恶，穿上了圣德（路7:23）。雇士女子在这里改变了肤色，（耶13:23）重新恢复了洁白，诚实而又理直气壮地答复诋毁自己的人说：“耶路撒冷女郎！我虽黑，却秀丽”（歌1:5）。你惊奇她用什么技巧，修饰得如此美丽，凭什么功绩获得了这么大的恩赐吗？简单告诉你吧！是因为她哭得悲痛，从内心深处长嘘短叹，哽咽不止，直至吐出了胆汁。天上的医生急忙来为她治疗，“他的圣旨立即迅速奔传”（咏147:15）。天主的语言是不是药饵呢？天主的语言确是强劲的、猛烈的，“洞察肺腑和人心”的（咏7:10）。更何况“天主的话确实是生活的，是有效力的，比各种双刃的剑还锐利，直穿入灵魂和神魂，关节与骨髓的分离点，且可辨别心中的感觉和思念”！（希4:12）可怜的灵魂，愿你仿照这位幸运忏悔者的榜样，俯身下跪，好能脱离悲惨的境地；愿你爬在地上，抱住主子的脚，用口亲，用泪洗，并不是洗他，而是洗你自己，以便成为“剪毛后洗洁上来的母绵羊”（歌4:2），愁眉苦脸，满面羞愧，不敢抬头，直至听到主子说：“你的罪得了赦免”（路7:48）；直至听见说：“起来，起来，被掳的耶路撒冷！抖下灰尘，起来吧！”（依52:1-2）

    （二）

    3.　你起初吻足之后，切不要以为诸事完毕，立刻就起来吻主子的口。原来二者之间还有另一种吻，你必须逐级前进。第二个应吻的部分是手。其理由如下：虽然耶稣对我说：“你的罪得了赦免”，然而我若不停止犯罪，为我又有什么用处呢？我固然脱下了汚秽的外衣，但若我再穿上它，又有什么进步可言呢？如果我洗过脚又弄脏了，怎么说是洗过了呢？（参阅歌5:3）我日久躺在汚泥中，一身滚了各种恶习，毫无疑问，重新陷入泥坑比躺在泥里更为糟糕。最后，我记起治愈我的医生曾亲自对我说过：“看，你已痊愈了，不要再犯罪，免得你遭遇更不幸的事（若5:14）。他既然赐给了我悔过的意愿，当然也需要他增加我克制的力量，免得我重犯以前的罪过，而使我“末后的处境比先前更坏”（路11:26）。假如他抽去了扶持我的手，即使我已悔过，结果将仍是不幸的，“因为离了他，我什么也不能”（若15:5）。我说“什么也不能作”，是指我既不能悔过，也不能克制自己。为此智者建议说：“你祈祷时，言语不要重复”（德7:15）。我也实在怕审判官向不结好果子的树所指出的结局（玛3:10）。我承认，为了以上的原因，我决不能满足于最初悔恨罪恶的恩宠，必须得到第二种恩宠，即“结出与悔改相称的果实”（路3:10），“不再来吃自己呕吐之物”（箴24:11），才能如愿以偿。

    4.　为此我首先应该恳求，而必须得到的，并不是依靠自己的力量，达到最高最圣善的境地。我不愿一步迈上最高层，只希望逐步前进。罪人大胆冒失并不能讨天主的欢心，只有怀着羞愧忏悔的心才能悦乐天主。如果你能量力而行，不好高骛远，很快便可以使天主息怒。从脚到口必须跳一大步，还要费很大力气，并且没有适当接近的方法。这并不奇怪。因为一个尚被灰尘蒙蔽的人，如何能接触神圣的口呢？昨天刚从泥坑里爬出来的人，怎敢把自己的脸贴在光耀的脸上呢？所以从脚到脸，必须通过手。必须先用手把你擦净，用手把你扶起来。如何扶法呢？增加你站起来的力量。凭什么增加你这种力量呢？凭克制的功夫，及结与悔改相称的果实。这些果实可把你从粪土中扶起来，并付给你领受更好果实的希望。这些果实可把你从粪土中扶起来，并付给你领受更好果实的希望。接受恩宠无疑就是吻手，也就是说，不把光荣归于你自己，只归于天主的圣名。不但因为天主赦免了你的罪恶，且因为天主赐给了你各种德行，你要一次又一次地光荣天主。至少你要注意护住你的前额，免受如下的打击：“你有什么不是领受的呢？既然是领受的，为什么你还夸耀，好像不是领受的呢？”（格前4:7）

    （三）

    5.　当你赖天主的仁慈，借以上两种吻，得以洗净罪汚，立功行善，或者可以放大胆上升到更神圣的境界，不致于羞愧不安。原来得的恩宠越多，依恃的心情也越强。从此你爱的越热切，越有信心要求自己感觉缺乏的事。“的确，敲的，就必给他开”（路11:10）。对如此热情高涨的人，我相信他无论要求任何高超，任何需要的俯就接吻，都不会遭到拒绝。以下是由低级到高级的途径，你必须顺序遵行。第一步是俯伏在天主脚下，向造生我们的天主恳求，指示我们应当做的事。第二步是寻求天主的手，来扶助我们，“坚固我们颤动的膝”（依35:3）。最后，在我们藉多次的祈祷和不断的泪水，获得了以上恩宠后，方可抬起头来，接近天主光荣的口，不但观赏而且亲吻，当然仍是战战兢兢，怀着敬畏的心情去这样做。因为我们的主基督是“我们的气息”（哀4:20），我们将在神圣接吻时“与主结合”，赖他的慈悲，“与他成为一神”（格前6:17）。

    6.　主耶稣，我从心里向你说：“上主，我在寻求你的仪容”（咏26:8）。因为“你赐我清晨得闻你的仁慈”（咏142:8），当初我尚卧在灰土中，吻你可敬的脚，你便赦免了我往日的罪过；在旭日东升时，“你使你仆人的心灵欢欣”（咏85:4）。后来我吻了你的手，你又赐我善生的恩宠。好天主，现在我还有什么可求的呢？只求你在中午圆满的阳光下，使我的心神热浪翻腾，得以打动你的心，肯准许我吻你的口，“令我在你面前有圆满的喜乐”（咏15:11）。啊！温和的主，严厉的主！“请告诉我：你在那儿放羊？中午又在那儿卧羊？”（歌1:6）弟兄们，不错，“我们在这里真好！”（路9:23）不过，日间苦难的生活又在召唤我们。方才有人报告，有客来访，我们不得不停止这次令人高兴的讲话。现在我出去接待客人，以满全爱德的义务，免得听到这样的责斥：“他们只说不作”（玛23:3）。在这个时间内，你们要祈祷，求天主使我说的话能鼓励你们向善，并成为赞美光荣天主圣名的助力。

    内容提要：

    一、吻脚是什么意思。

    二、吻手是什么意思。

    三、所谓天主的脚，天主的手，天主的口，是指对外的功效而言，并非指其本性而言。天主是一切事物的“存在”。“万有真元”。

    （一）

    1.　昨天的讲话，讨论了灵魂的三种进程，和由此产生的三种不同的接吻。我想你们不会忘记。今天，我要按天主的慈爱，如何照顾我这个贫苦人的程度，继续讨论这个问题。我们曾说过，这三种接吻是指吻脚、吻手、吻口，各有各的不同意义。第一种吻是才弃俗修道的人应当使用的，第二种吻是在修德道路上，已有进步的人应当使用的，至于第三种吻，唯独成全的人，才有这样的经验，而这种成全的人，则为数甚少。现在我们要阐述的《雅歌》，正是这最后一种，极为稀少的亲吻，及由这一种亲吻，所引申出的其他两种吻。至于有没有必要去谈论这些，请你们自己判断吧。至少我认为，此处谈话的表面形式，启发我们作这样的探讨。《雅歌》的作者说：“请以你嘴上的吻吻我”，假使你们没有理会，这里应该把另一种，或另几种吻，与作者说的嘴上的吻，区别开来，那才是件怪事。他若直接了当地说：“请你吻我”，已经足够了，何必不按一般常理的说法，故意画蛇添足，又加上“以你嘴上的吻”呢？无非是有意指明；此处所要求的吻，不是普通的吻，而是极高级的吻。我们彼此说话，谁不是说：“请你吻我”，或“请你送给我一个吻”呢？决没有一个人如此迂腐可笑，竟再加上“用你的口”，甚至更奇怪地加上“以你嘴上的吻吻我”。我们准备彼此接吻时，谁不向对方伸出嘴呢！何必指名作这样的要求呢？再比如福音上叙述出卖耶稣的犹达斯吻了耶稣，只说：“遂口亲了他”（谷14:45），并没有加上“用自己的口”，或“以自己嘴上的吻”。这本是叙事的人和谈话的人通常的作法。可见人灵的情感，或进程有三种，像我们在脆弱的肉身上所能感觉的一样。这三种情感发生的情况各不相同：作了坏事获得了宽恕时，心里是一种感觉，得到某种行善的恩宠时，又是一种感觉；亲见宽恕者或施恩者本人的面时，则另是一种情感。这三种情感，只有实际体验过的人，才能有足够的认识和了解。

    2.　至于我为什么把第一种和第二种情感称之为接吻，现在更清楚地加以说明。大家都知道，接吻是和平的标记。圣经上说：“是你们的罪孽，使你们与你们的天主隔绝”（依59:2）。若从中除掉了隔绝的障碍，自然就出现和平。我们几时作了补偿，除去了使我们与天主隔绝的罪孽，必得与天主和好。我们所得到的宽恕不是别的；无非是我上面说的一种接吻。在这种情况下，不可能是吻别处，只能说是吻脚，因为补偿必须本着羞愧与谦逊的心情来完成，以便改正犯罪时的骄傲态度。

    （二）

    3.　不过，要使生活更为正直，行动更相称天主的尊严，我们必须讨得天主的欢心，使他赐给我们更多的圣宠，好能放心从灰土里抬起头来，吻天主的手。然而在获得这样恩赐之后，切不可归功于自己，只能归于天主，不可自我夸耀，反而要光荣施恩的天主。若不这样做，当然不是吻天主的手，而是吻自己的手，照古圣约伯的意见，“是应受严罚的罪过，是背弃至高的天主”（约31:28）。圣经既然证明，寻求自己的光荣，等于吻自己的手（参阅若7:18），那么，寻求天主的光荣，自然应该说是吻天主的手。我们在人与人的关系中，时常看到这样的情况，奴隶得罪了主人，为恳求主人宽恕，习惯的作法是吻脚，穷人得到富翁的恩惠，则以吻手表示感谢。

    （三）

    4.　天主是神，他的性体绝对单纯，绝不像肉体一样有肢体之分。有人不明白这个道理，或许要求我指出天主的手和天主的脚，从而证明我所说的吻手、吻脚的意义。如果我反过来质问问我的人：“圣经上谈到天主嘴上的吻，你能指出天主的嘴吗？”他将如何答覆我呢？或者天主有嘴，同时也有手有脚；或者天主没有嘴，同样也没有手，没有脚呢？圣经上说：“天主训诫万民，教导人类”（咏93:10），可见天主有嘴；圣经上又说：“天主给一切的生灵供食品”（咏135:25），可见天主有手；圣经上还说：“下地是天主的脚凳”（依44:1），地上悔改的罪人，在天主的脚下，俯身补偿，可见天主有脚。据我看，所谓天主有口、有手、有脚，是指他对外的功效而言，绝非指天主的性体而言。羞愧认罪，从而俯地求饶，爽快虔诚，借以更新改过，称心默观，直至幸福地安息，这莫不是由天主的恩宠而来，天主掌管一切，所以是一切的一切，但决不专属于一切中的某一个。天主的本性，“是住于不可接近的光中”（弟前6:16），“天主的平安超乎各种意想”（斐4:7），“天主所具备的智慧不可估计”（咏146:5），“上主的伟大，高深不可推测”（咏144:3），“人决不能看见天主的面容，因为人看见了天主，就不能再活了”（出33:20）。天主是一切事情的“存在”，离任何事物都不远，没有天主，一切皆为虚无。更令人惊奇的，是没有一样事物比天主更亲近更现实的（Presentius），也没有一件事物比天主是更不可透彻的。因为无论什么事物，难道还有比他自己的存在为他更亲近的现实吗？但是，有什么比一切的“存在”更不可透彻的呢？我说天主是一切的“存在”，并不是说万有皆为天主的所“有”，而是说“万有皆由他，藉着他，在他内存在”（罗11:36）。天主是一切受造物的“存在”，因为天主是一切受造物的创造者，当然不是他们的物质因，而是他们的因果因。至尊威的天主对自己受造物是这样的关系，对一切是他们存在的原因，对动植物是它们生活的原因，对有理智的是光明，对善用理智的是力量，对得胜者是光荣。

    5.　天主为创造、掌握、管理、推动、发展、改进、和保全万物，都不需要任何物质工具，他只用一句话就创造了肉体与神灵。灵魂需要肉体及肉体的官能，藉着肉体和肉体的官能，他们才可以彼此发生关系，彼此互起作用。为全能的天主，情况决不是这样的。天主只凭一个意愿，即可产生充份的效力，按他所愿意的，创造治理万物。他愿意对谁起作用，就对谁起作用，愿意起多大作用就起多大作用，不需要任何肉体的效用或肢体的扶佐。你认为他要看到自己所创造的事物，必须利用肉体的官能作媒介吗？天主是无所不在的光，任何事物决不能隐藏，决不能逃避。为认识一件事物，他决不需要利用某种官能向他汇报。没有肉体，他不但可以认识万物，而且心里一想，就可以把自己的意愿传达给世界。我认为这个题目应该更广泛，更圆满地加以讨论，不过这次讲话该结束了，时间已不可再延长，只好等待明天再继续讨论。

    内容提要：

    一、论四种生灵。牲畜、人类、天使，何以都需要肉体。

    二、有关天使肉体的疑问。

    三、只有天主是纯神。不论为自己或为其他事物，天主都不要肉体。

    （一）

    1.　如你们所知，生灵有四种，有牲畜的生魂，我们人类的灵魂，天使的神魂和创造这一切的纯神。不是所有的事物都不需要肉体或肉体的形状，他们有的是为自己，有的是为别的事物，或者既为自己，又为别的事物，不得不具有肉体或肉体的形状，只有天主除外。一切受造物，不论是肉体的或神性的，都该承认说：“唯有你是我的上主，因为你不需要我的好处。”（咏15:2）很明显的，第一种生灵如此需要肉体，没有肉体无论如何不能存在。牲畜死后，生魂不但不能使身体活动，连生魂本身也不能再活。我们人类固然身后还可以生存，但除非借着肉身，任何人也不能上升或达到真福生活的境地。圣保禄宗徒所说：“天主看不见的美善，都可凭他所造的万物，辨认洞察出来”（罗1:20），正是这个意思。因为一切受造物，即这些有肉体的，可见的事物，只有借肉体作工具才能为人所感觉，然后才能为我们认识。所以像我们这样的神灵受造物，必须有一个肉身，不然绝对不可能获得那样的知识，只有借这种知识，才能一步一步地逐渐认识真福的境界。可能有人质问我说：“新领过洗的婴儿，在认识有形世界以前就离开肉身，我们仍然相信他们过渡到真福的生命，又应作何解释？”我简单答覆他说：“这是圣宠，而不是本性付给了他们这样的权利。”我这里讲的只是自然现象，并不涉及天主所显的奇迹。

    2.　天上的神需要有肉身，我们也相信是确定的事实。圣保禄宗徒明白告诉我们：“众天使岂不都是奉职的神，被派遣给那些要承受救恩的人服务吗？”（希1:14）没有身体，特别对生活在肉身内的人来说，如何完成他们的使命呢？圣经以无可置疑的权威证实，天使多次周游各地，或从某处走到另一处（参阅创19:1；32:1；出14:19；玛9:11；13:49等），没有身体如何办得到呢？我们在圣经中往往读到，天使显现给圣祖，进到他们家里，吃、喝、洗脚。所以低级或高级的天使，都需要一个与自己相称的身体，不过只是借身体帮助人，并非借身体得帮助。

    3.　牲畜生来就应当为人服役，不过只是在暂时和有形的急需中，助人完成某种工作，所以这种生魂，随时间消失，与身体同归于尽。奴隶不会永远住在家里，虽然善用这些奴隶可以借他们提供的暂时利益，求得永远的幸福。天使却与此大不相同，他们照顾人，督促人以自由的精神从事热心神功，迅速爽快地扶助人寻求来生的幸福，把人看作自己将来的同胞和天上产业的共同继承人。牲畜理应为人类服役，天使则热心扶助人，二者为帮助人无疑都需要身体。据我看，二者只有扶佐人达到永生才算帮助人，没有理性的生灵，虽然也是借肉体吸取活动的因素，但决不能由它所感觉的物质事物，协助肉身达到可理解的精神境界。为达到这样的境界，必须善于利用暂时的、有形的事物，协助人“享用这世界的，像不享用的”（格前7:31），使利用暂时的一切事物，都能产生永远的后果。

    4.　天上的神不需要依赖肉身的扶助，也不需要可见的肉体来感觉事物，因为他们与最高最深的事物相近，又因他们本性灵活，所以很容易明了最高的事理，透彻最深的原因。圣保禄宗徒说：“原来天主看不见的美善，可凭他所造的万物，辨认洞察出来”，然后他立刻加上说：“以致人无可推诿。”（罗1:20）可见这句话仅系指人而言，天上的受造物并不是如此。地上所有的灵明居民，受肉身的拖累，只可由观察可见的事物作出发点，才能逐步渐进，努力明了事物。天上的居民则毫不依赖肉身的感觉，绝不借助于肢体的扶佐，不需观察有形的事物，只凭自己生来的精明与高贵性，就可很快、很容易透彻事物。已经在生命册上的（斐4:3）可清楚读过，并毫不费事地透彻事物，何必再在有形的物质中，研究它们的精神意义呢？手中已经掌握了丰富的财产，又何必满面流汗，尽力劳动，从麦稭中抖出麦粒，从葡萄皮中榨出酒，从油渣中挤出油呢？自己家里食物充足，又何必沿街乞讨呢？在自己跟前有一个活泉涌出清水，又何必费力打井，在地心里寻找水源呢？的确，无论牲畜的生魂或天使的神魂，为使这些受造物获得真正的幸福，都不需要身体进行协助。牲畜由于天生没有理智，不可能承受真福，天使由于已经领受了无上光荣的特恩，不再需要寻找幸福。

    5.　人的神灵，居于最高神灵与最低神魂之间，绝对需要肉体。没有肉体，他自己就不能进步，也不能有利于别人，不必说身体的其它肢体或肢体的其它功能，即由耳、口而论，试问没有口如何教育听众，没有耳如何听到别人的教导呢？

    6.　为此，没有肉体的协助，牲畜的生魂不能满全为人服役的责任，天上的天使也无法完成扶助人恭敬天主的使命，有理智的灵魂既不足以为自己的得救效力，更无法有利于别人的得救。由此可见，一切受造的神魂，无论是为帮助别人，或为得到别人的帮助同时又帮助别人，都绝对需要肉身的扶佐。如果一个牲畜的身体发生事故，无论在哪一方面，都不能适应人的急需，它为人还有什么用吗？自然还有用途。它唯不能为人服役，但至少可供人观赏。即便那些表面看来，暂时为人有害的东西，也未尝不能“协助那些按天主的旨意蒙召成圣的人获得益处”（罗8:28）。这些东西虽然不适宜供人食用，供人使用，至少可以锻炼人的思想，使人运用理智，按照一般规律，“凭天主所造的万物，辨别洞察天主看不见的美善”（罗1:20）。例如魔鬼和他的追随者，他们的目的永远是做坏事，时常企图陷害人类，但决不能加害热心行善的人，如圣伯多禄宗徒说：“如果你们热心行善，谁能加害你们呢？”（伯前3:13）魔鬼虽绝对不愿意人得到灵魂的利益，但实际上他们却时常违背自己的心愿，协助善人获得灵魂的益处。

    （二）

    7.　此外，天使的身体是否是他们的神体本来就有的，好像人本来就有的身体一样呢？他们的身体是否也像人的身体一样是动物，只是不死的动物呢？的确，他们无论何时要显现，他们的身体就随着他们的意愿变换形状和模样，并可以随意把身体转变得更精密更坚韧，但由于他们的性体精密，人决不易看见，或摸着它。抑或因为他们是单纯的神性实体，只在需要时，采用肉体，工作完毕，又把肉体分解，成为原来的物质呢？关于这些问题，我不敢自作主张。教父们的意见似乎也不一致，无从明白分辨，究竟应拥护哪一种意见呢？我干脆承认自己无知。何况把这些问题拿来探讨，对你们的进步并没有多大益处。

    8.　我只请你们注意一点：没有一个受造的神魂凭自己的能力，能对我们的思想发生什么作用，也就是说，没有一种受造的神魂能以自己的肉身或我们的肉身作为工具，或作为媒介，如此与我们混合，或与我们互相倾注，能使我们借它们的参与，成为有才能的，或增加才能。没有一个天使，没有一个灵魂能对我产生这样的作用，我也无法对任何一个天使或一个灵魂产生这样的作用。天使们彼此之间也作不到这一步。

    （三）

    这项特权只属于至高无上、无限的神体，惟独这样的神体能传授给天使和人类知识，而且不需要我们用耳听，他自己也不需要用嘴说。他以自身倾注在我们内，借自己为我们所认识；他是单纯的，只为单纯者所占有。惟有他不需要任何其他事物。惟有他只凭自己的全能意愿自给自足，且满足一切人的心愿。

    9.　天主借自己的属下，即有形和无形的受造物，完成无数工作，在这种情况下，他是发令者而不是乞求者。比如，他现在利用我的口舌教导你们，本来毫无疑问地，他可以亲自进行这项工作，而且比利用我更容易、更有效，还能使你们心里更畅快。他利用我并不是需要我，而是向我施恩。他叫你们借我的教导在修德的道路上前进，其目的是让我因此立功，并不是他需要我的协助。正确理解天主借着人所进行的工作，是每个行善的人的责任，免得因天主的恩宠自我夸耀而不光荣天主。有些坏人或败坏了的天使，作好事并不是出自本人情愿，由此可见，借他们所作的好事，并不见得为他们有好处，因为不情愿行善的人，没有一件好事能为他有利。在这种情况下，恶人只是受委托分发恩宠，不过我们往往感觉，借恶人施给我们的恩宠更会使我们高兴，更使我们感激。这正是天主借恶人施恩于善人的原因，并不是天主在施恩时需要恶人协助。

    10.　谁能怀疑，天主向缺乏理智或缺乏感觉的事物所施的恩惠，要比人少得多？但这些事物都为人行善立功起着相当的作用，万物皆为天主服役，都理应向天主说：“万物都是你的仆役。”（咏118:91）。天主当然知道利用什么完成自己的工作更适宜，所以有形的受造物为天主服役，并不是没有他们，天主不能完成自己的工作，而是天主认为利用他们更适宜。此外，请你注意，在天主的安排下，一切有形的事物都在适当的时机，为天主的工程作出适当的贡献。比如，下雨有时是为培育种子发芽，有时是为促使禾苗生长，有时是为维护果实成熟。既然所有天上的、地上的有形事物，无不在天主的命令下俯首服从，那么，天主还要身体有什么用呢？如果没有任何事物不在天主掌握之中，身体为天主就成了多余的。不过，若想在这次讲话中，把上面所讲的全部作一总结，实在篇幅过长，还可能超过某些人的承受能力，所以只好留待下次再讲。

    内容提要：

    一、天主只需一念，即足以造成万有。比较天主造物与救世两项工程。

    二、应该明白天主有两只脚。

    三、从天主这两只脚，可以得到什么恩宠。

    （一）

    1.　为使这篇讲话与上次的讲话互相衔接，你们要牢记上面提出的论点，即惟有至上无限的纯神，可以随心所欲创造万物，使万物形成，不需要任何物体作工具，也不需要任何物体协助。我们可以放心大胆地承认，只有天主真正不死不灭，真正没有形体。惟独天主超越一切有形的神灵，在任何工作中，不需要任何有形的物体，只凭纯神的一个意愿，即能随心所欲地完成一切。只有他无限的尊威不需要任何有形工具协助，无论为自己或为别的事物，都没有这样的需要。他所计划的一切工程，均按照他的意志、丝毫不爽地、毫不迟延地实现。为达到自己的目的，他把高傲的压平，把一切反对者打倒，为保卫自己所创造的一切，不需要任何物质的或神性的干预，也不必求诸外援。他不用口舌就可以教训劝告，不用手就可以掌握供给，不用脚就可以跑，就可以前去救助人免于丧亡。

    2.　威严的天主在创世之初，和随后的年代，不断与我们的祖先打交道。他们当时不止一次亲身体验过他的恩惠，只是不明白施恩者是谁。“智慧施展威力，从地极直达地极，从容治理万物”（智8:1），只是人感觉不到。人只知为天主恩赐而欢乐，却不认识至高的上主，因为他从容治理万物，并不显露自己的威力。人因天主而在，但不同天主一心一德；因天主而生活，却不善于生活；因天主而认识，却不认识天主。因此他们成了远离天主，和忘恩负义的愚蠢人。结果发生了这样的现象：他们固然没有停止存在，没有停止生活，没有失去认识和感觉，但不把这些归功于万物的创造者，反而归功于自然，或更无理地归功于命运。甚至有许多人狂妄自大，以此夸耀自己的能力与计谋。欺骗之神曾经企图为自己抢夺更大的荣耀！愚蠢的人类又把许多的功绩归于太阳，归于月亮，或归于土地和水！有多少人把天主的恩赐当成了自己的产品！又有多少人把草木，甚至极小、极贱的种子，当偶像来崇拜！

    3.　唉！可怜的人，就这样丧失了自己的尊严，“将自己的光荣天主，变成了吃草的牛犊”（咏105:20）！天主怜悯人的错误，甘愿从威严遮盖的山上出来（哈3:3），“为太阳设置了帷帐”（咏18:5）。他为有肉体的人贡献出自己的肉体，以便他们能学会品尝属神的事。因为当他在肉体中，藉着肉体作出非肉体的工作，而作出天主的工作时，他正是向大自然发号施令，超越命运，“将这世上的智慧变成愚妄”（格前1:20），推翻恶魔的暴政，明明显示那些工作当初之所以完成，完全是因他而完成。我这是说，他在肉体中并藉着肉体，表现他自己的大能，作出了许多明显的奇迹，说出了有利于得救的话，他受了他不应受的苦难，这显然证明，他就是当初创造世界的大能而又不可见的造物主，他就是明智管理世界，慈祥维护世界的恩主。当他向忘恩负义的人宣传福音，向无信的人显现奇迹，为钉死自己的人祈祷时，岂不是公开向人宣布，他正是天天同自己的父“使太阳上升，光照恶人，也光照善人；降雨给义人，也给不义的人”吗？（玛5:45）他自己曾经声称：“假使我不作我父的工作，你们就不必信我”（若10:37）。

    4.　他在天上无声无息地教导天使，请听他现在张开肉体的嘴，在山上教导门徒。请看他伸出肉体的手抚摸患病者，麻疯洁净了，瞎子看见了，聋子听见了，僵化的舌头伸开了，几乎被淹没的徒弟浮出水面，这无可怀疑地显示出，他就是达味以前预言的那一位：“你伸出了你的双手，满足众生的需求”（咏144:16）；他又预言说：“你一伸你的手，它们便得饱食”（咏103:28）。请看那位悔改的罪妇俯伏在他脚下，听到了这样的声音：“你的罪得了赦免”（路7:48）。于是他立刻认出，他是古代记载的那一位。当时的记载指出：“魔鬼从他脚前出来”（哈3:5，《七十贤士本》）。的确，罪得了赦免，自然魔鬼就从罪人心中被赶出去。为此福音上普遍指着一切悔改的罪人说：“现在就是这世界应受审判的时候，现在这世界的元首就要被赶出去”（若12:31），这就是说，天主赦免了谦逊承认者的罪，魔鬼当即丧失了霸占人心的权势。

    5.　至于说他以肉身的脚在水上行走，圣咏的作者，早在他尚未取肉体之前，已经预言说：“你的道路虽然经过海底，你的途径虽然穿过大水”（咏74:20）。这正是说；你踏过高傲人膨胀的心，压伏属血肉的人轻浮的妄想，使恶人复义，却使倨傲人受辱。不过这一切都是在不可见的情况下发生，属血肉的人根本察觉不出，由谁发生。为此上述圣咏又继续说：“却没有显露出你的足迹”（同上）。也是由于这种原因，圣父对圣子说：“你坐在我右边，等我使你的仇敌变作你脚的踏板”（咏109:1）。这就是说，我将使一切轻视你的人，屈服于你的意愿；有些是强制的，这时他们的结局将是悲惨的；有些是情愿的，这时他们将成为有福的人。以上是圣神的工程，“然而属血气的人，不能领受天主圣神的事”（格前2:14）。天主圣神使那个罪妇的身体，伏在有骨肉的脚下，好能用由肉形成的嘴唇，吻那两只脚，获得罪恶的赦免。这样，“至高者的右手已经改变”（咏76:11），可异地，但无形地使罪人复义，并显示给属血肉的人。

    （二）

    6.　悔改的罪人最先应当靠精神吻，吻天主属神的脚，这一点我当然不可略而不谈。我知道你们好奇心重，无论什么事不经研究透彻，绝不肯轻易放过。圣经上多次提到天主的脚，这也不可忽视，必须研究清楚。圣经上曾说天主站立，比如：“请大家一同在他双足站立过的地方崇拜他”（咏131:7）；又说天主行走，比如：“他们要为我建造一座圣所，好让我住在他们中间，在他们中间行走”（出25:8；肋26:12）；有时说天主在跑，如说：“他像壮士一样，欣然就道奔放。”（咏18:6）。圣保禄宗徒很正确地认为：“基督的头是天主”（格前11:3），我想我们也可以不无道理地说，基督的脚是他的人性，一只脚是指他的仁慈，另一只脚是指他的审判。你们当然明了仁慈与审判的意义，你们若略加思考，也不难记起，在圣经的许多地方，这两个名词同时出现。因为降生成人的天主，把肉身同自己结合，同时也取了仁慈的脚，所以圣保禄宗徒在致希伯来人书中声称：“基督是一位在各方面与我们相似，受过试探的，只是没有罪过，以获得仁慈”（希4:15）。另一只脚为什么称为审判呢？基督是天主又是人，这一句话的意义明白指出，这另一只脚同样属于他的人性，“由圣父赐给他行审判的权柄，因为他是人子”（若5:27）。

    7.　基督把这两只脚，恰当地会合在一个天主性的头上，“生于女人，生于法律之下”（迦4:4），从此不可见的厄玛努耳“在地上出现，与世人共相往还”（巴3:38）。现在他仍然用这两只脚“巡行各处，施恩行善，治好一切受魔鬼压制的人”（宗10:38），不过利用的方式是精神方面的，不可见的。我这话的意思是说，他仍然用这两只脚，巡行在虔诚人的思想上，无时无刻不洞察人心和肺腑。请你注意，这正是新娘隆重称誉的新郎那两条腿，她把这两条腿比作“一对大理石柱，置于纯金座上”（歌5:15）。这一类比喻非常恰当。因为降生成人的天主，他的上智正好比作纯金，在这个纯金座上，“仁爱和忠信必彼此相迎，正义与和平必彼此相亲”（咏84:11）。何况“上主的一切行径 常是仁爱和忠诚”（咏24:10）。

    （三）

    8.　吾主耶稣若把两只脚同时放在一个灵魂上，这个灵魂真是有福！有两种标记可以认出，一个灵魂上放着吾主耶稣的两只脚，这样的灵魂必然印有天主的脚印。这两个脚印就是敬畏与望德，敬畏是对审判而言，望德是对仁慈而言。既然“敬畏上主是智慧的肇基”（箴1:7），望德是智慧的进程，惟有爱德才是智慧的最终完成，所以“那敬畏上主的人，他才欢喜，信赖他慈爱的人，他才中意”（咏146:11）。可见第一种吻脚的吻，其效果不可小视。不过，请你特别注意，吻脚时两脚不可偏废。当你因痛哭罪恶，畏惧审判，心里悲伤时，可说是嘴唇印上真理与审判的痕迹。当你瞻仰天主的美善，希望得到宽恕，借以减轻畏惧和痛苦时，方可谓抱住了吾主耶稣仁慈的脚。若不是双脚齐吻，只吻这一只，而不吻那一只，对你不会有甚么益处。因为只记忆审判，会把你抛入失望的深渊，而对仁慈的虚妄感觉，势必导致极危险的安全感。

    9.　只要良善的主耶稣容许我这个可怜的人，有机会坐在他脚下，我将交替地拥抱他这一只脚或那一只脚。如果在良心的刺激下，我忘记了主的仁慈，思想主的审判时间稍长，很可能由于无可名言的畏惧和过份的羞愧，坐不安，立不稳，四周被黑暗的恐怖所包围，看不见别的，只看到威严的审判，因而全身战栗，从深渊中呼叫说：“谁能体会你怒愤的威力，谁能觉察你怒火的可畏？”（咏89:11）反过来说，我若不看你的审判，只紧紧抱住你仁慈的脚不放，势将疏忽懈怠，毫不检点，祈祷马上变得冷淡，工作变得懒惰，轻易发笑，说话不经心，最终这两种情况很可能交替出现。为此我应从上面的经验中吸取教训，不单独称颂天主的仁慈，也不单独敬畏天主的审判，“我要同时歌颂仁爱与公正，上主我还要向你吟咏”（咏100:1）。“我永不忘却你的法令”（咏118:93），“我在这客居不定的寓所”（咏118:54），这两方面为我都是应当歌唱的，直至“怜悯得胜审判”（雅2:13），苦难一概消失，只剩下我的光荣向你歌颂，永不羞惭。

    内容提要：

    一、论天主的两只手。

    二、论新郎与新娘，即圣言与人的灵魂。

    三、论新娘的纯洁、神圣及热烈的爱，兼论天使参加人的祈祷及歌唱圣咏。

    四、勉励人热心歌唱圣咏。

    五、希望以精神歌唱圣咏的，应该是什么样的人。

    六、新娘向谁说：“请以你嘴上的吻吻我。”

    （一）

    1.　我自己提起精神，努力工作，也愿意启发你们去寻求工作。我已借讲第一种吻的机会，设法利用特定的名词与适当的定义，充份证明了天主的脚所含的灵性意义，现在你们要继续前进，寻求手的含义，这是我们应当吻的第二个地方。当我赞成你们的意见时，我不只举起一只手，而是举起两只手，现在我分别用适当的名词指出两只手的意义。一只手是指广度，另一只手是指强度，这分别说明施恩的范围极为宽广，并以强大的力量保卫他所施的恩惠。凡不愿作忘恩负义的人，就当吻这两只手，即是承认天主是诸般恩惠的施主，也是诸般恩惠的维护者。

    （二）

    2.　我认为关于第一种和第二种吻，已经说的够多了，现在我们谈谈第三种吻。《雅歌》一开头就说：“请他以自己嘴上的吻吻我。”这话是谁说的？当然是新娘。这位新娘又是何许人？当然是渴望天主的灵魂。不过现在我把其他各种情感放在一边不谈，只将适合于新娘的情感加以阐明。奴隶怕见主人，佣工希望从主人手里得到点什么，徒弟侧耳听老师的讲解，儿子孝顺父亲，至于要求接吻的人则只有爱。在人的天赋中，爱这种情感超越一切其他的情感，特别是针对自己的本原，即天主的爱。我实在找不出同样令人惬意的名称，来表达圣言与善人灵魂之间，互相依恋的情感，只能用新郎与新娘的关系说明一二。新郎与新娘，一切都为共有，不分彼此，谁也没有私产。二者共同继承同一产业，同桌吃饭，同屋居住，同床而眠，甚至同有一个身体。“为此人应离开自己的父母，依附自己的妻子，二人成为一体”（创2:24）。同时也命令子女“忘却自己的民族和自己的父亲的家庭，因为君主恋慕她的美艷雅丽。”（咏44:11-12）如果新郎与新娘主要的，和特别的是彼此相亲相爱，那么把爱的灵魂称为新娘，无疑是非常恰当合理的。新娘要求接吻正是出于爱。她不要求自由，不要求报酬，不要求继承产业，不要求教诲，只要求接吻。这种要求非常纯洁，是新娘极神圣的爱的要求，这种爱在他心中酝酿已久，使他无法掩饰，无法忍受，必须提出而后快。请你留心观察，她开始讲话是如何急不可待，简直是脱口而出。她是向一位伟大人物，要求一件极重要的事情，但又决不像通常人的作法，先说几句恭维的话，也不拐弯抹角，吞吞吐吐说出自己的愿望。她不许愿，也不求情，而是直接了当地提出自己的要求：“请他以自己嘴上的吻吻我。”她似乎明明在说；“在天上除你以外，为我还能有谁？在地上除你以外，为我一无所喜。”（咏72:25）

    （三）

    3.　新娘的爱是纯洁的，她只爱她所找的新郎，不爱新郎所有的任何其他事物。她的爱是神圣的，因为她不以肉体的情欲而爱，只是以纯洁的精神而爱。她的爱是热烈的，她的思想如此专注，以致连新郎的威严也不加考虑。本来新郎的威仪震撼四面八方，“他一垂视，大地抖颤”（咏103:32），然而新娘却敢要求他与自己接吻。她喝醉了吗？当然喝醉了，很可能是在她从酒室里出来时，她曾被新郎引入酒室，且曾以此为荣（歌2:4）。达味圣王曾指某些人向天主说：“他们不但饱尝你宫殿中的盛筵，你还赐他们畅饮你怡人的溪川”（咏35:9）。啊！爱情的力量何其强大！无拘无束的依恃着无坚不摧的上主。“圆满的爱把恐惧驱逐于外”（若一4:18），这岂不是很显然的吗？

    4.　不过新娘似乎非常腼腆，她不直接向新郎说话，她好像指着一个不在跟前的人，向其他人说话：“请他以自己嘴上的吻吻我。”这里求的是一件极关重要的事，所以要慎重提出请求，还要委婉地介绍给被请求的人。可见有必要请主人的管家或知心好友从中斡旋，这样通过第三者，请求一件心腹事更为适宜，更容易达到预期的目的。谁是新郎的知心密友呢？我相信上主的天使就站在祈祷的人中间，把人的愿望和请求呈献于天主面前，只要他们看到人举起的手是清洁的，没有沾染忿怒和纷争的情绪。天使当初向多俾亚证实说：“当你祈祷时，我便把你的恳求呈到上主的荣耀前；当你埋葬死者时，我也同样在你左右。当你毫不踌躇地起来，放下你的饮食，去埋葬那死者的时候，我便被派遣来试探你”（多12:12）。我想你们也可以从其它经书的篇章中，找到足够的证据，证明在我们祈祷时，天使经常站在我们身边。圣咏上更明显地说“歌咏的人在前，首领们在后，在中间还有一队鸣鼓的少女”（咏47:26,28），为此圣咏上还说：“我要在众神前歌颂你。”（咏137:1）

    （四）

    当天使为你们迅速的行动所感动，欢欢喜喜前来参加你们的庆典时，你们中却有人在唱夜课时昏昏睡去，并不尊重这些天上的来宾，在这些首领面前表现的像死人一样，这样的场面，怎能不让我痛心呢？我真害怕他们有一天为我们的疏忽懒惰所激怒，愤然退去，我们只好无可挽回地哭哭涕涕的向天主说：“你叫我的知己弃我远去，你使我被他们痛恨厌恶”（咏87:9）；又说：“你使亲友同伴将我离弃，痛苦成了我的家人知己。”（咏87:19）还说：“我的友朋都袖手旁观，我的亲人都站得很远。追求我命的人，张设网罗，设法害我的人，散布恶谋。”（咏37:12-13）诚然，善神若离我们远去，谁能受得了恶神的攻击呢？为此我向这样的人说：“那怠慢执行上主工作的，是可咒骂的。”（耶48:10）上主也亲自说：“巴不得你或冷或热！但是，你既然是温的，也不冷，也不热，我必要从我口中把你吐出去。”（默3:15-16）所以，当你们站起来祈祷或唱圣咏时，请你们留心你们的首领，要恭恭敬敬、规规矩矩地站着，从心里感到荣幸，“因为你们的天使在天上，常见天主圣父的面”（玛18:10）。的确，“众天使被派遣给那些要承受救恩的人服务”（希1:14），把他们热情的祈祷带到天上，从天上带回恩宠。我们有幸与天使共同祈祷，要善于利用他们的职务，“使天主由赤子乳儿的口中，取得完美的赞颂”（咏8:3）。我们要向天使说：“你们应歌颂，歌颂我们的天主”，倾听他们回答说：“你们应歌颂，歌颂我们的君王。”（咏46:7）

    5.　我们要像“圣徒的同胞，天主的家人”（弗2:19），与天上的歌手同声赞颂，“因为天主是普世的君主，你们都应该以诗歌赞扬”（咏46:8）。饮食香澈人口，诗歌悦乐人心。不过，忠信明智的灵魂切不可忘记，用理智的牙咀嚼诗歌的意义，免得囫囵吞枣，整个咽下，口腔感觉不到其中甘如蜂房，甜如蜜的滋味。我们要同宗徒们一齐，在天国的筵席上，在吾主耶稣的餐桌上，奉献满含蜜汁的蜂巢。腊里面必须包着蜜，文字里面必须注入虔诚的思想。文字没有思想，不但无益，反而有害，好比食物不加调料，不会令人爱吃。圣保禄宗徒说：“文字叫人死，神却叫人活。”（格后3:6）我们应和圣保禄一样，“以神魂歌咏，以理智歌咏”（格前14:15），然后才能理解耶稣说话的真意。耶稣说：“我给你们所讲论的话，就是神，就是生命。”（若6:63）。我们也在智慧书中读过这样的话：“我的神比蜜还甜。”（德24:27）

    6.　这样，你的灵魂必健壮而欢乐，你的全燔祭必因脂膏而肥美。这样，你将使君王息怒，使诸侯喜悦，最终会使宫廷对你表示欢迎。他们在天上嗅到芬芳扑鼻的香气，必将指着你说：“那从旷野上来，状如烟柱，发放没药、乳香以及各种舶来香料香气的，是什么？”（歌3:6）

    （五）

    圣咏上说：“犹大首领和随员，则步隆和纳斐塔里的长官。”（咏67:28）这是指称颂者、自制者和默观者的首领。我们的首领知道，歌咏者的赞颂，自制者的勇气，默观者的纯洁，最足以取悦于君王，所以要时常惦记着向我们索取这几样行动的初熟之果。这些初熟之果不是别的，正是智慧最先产生的极纯洁的效果。你们明白，犹大的意义是称颂者，则步隆的意义是勇气的结约柜，“纳斐塔里是只被释放的母鹿”（创49:21）。这只鹿以自己轻快的跳跃，表示默观者的超拔，而且经常穿过密林的绿荫深处。我们还知道上主说过：“奉献颂谢祭的人，就是给我奉献光荣赞颂。”（咏49:23）

    7.　既然“罪人口中的赞颂并不光彩”（德14:9，《七十贤士本》），所以你们应该把克制的力量，看得十分重要，“以免罪恶在你们必死的身体上为王”（罗6:12）。不过，谁若克制自己，只是为寻求人间的光荣，他这种克制在天主眼里并没有功劳。为此，克制绝对需要有纯洁的意向，只想取悦天主，只企图借克制结合天主。结合天主不是别的，就是看见天主，这是心灵洁净的人，应得的一项特别的福份（玛5:8）。达味圣王当时有一颗洁净的心，因而他向天主说：“我的灵魂紧追随着你。”（咏62:9）又说；“亲近天主对我是多么的美好。”（咏72:28）他当时看见天主，因而结合天主，又因结合天主而看见天主。天上的使者与经天主训练有素的灵魂，时常亲密往来，特别是当他们发现这些灵魂不断祈祷的时候。慈爱的首领们，谁赐给我这样的恩惠，使我的请求借你们的手到达天主面前呢？我不说上达于天主，因为一切思念，天主都知晓，只说到达天主面前，也就是说，让与天主同在的真福天使和脱离了肉体的幸福灵魂都知道我的请求。谁把我这个困乏的人，从地上提起，谁把我这个贫苦的人，从粪土中拖出（咏112:7），使我与首领们同坐，也能在天上占一席光荣的座位呢？这些首领现世肯屈尊看顾人的，毫无疑问地，他们必然甘心情愿把他接到君王宫殿里去。他们既为罪人的悔改欢乐，怎能在他们被提到天国时，不承认他们呢？

    （六）

    8.　我认为，新娘在祈祷中是向这些首领说话，是向他们倾吐自己心中的愿望，为此她说：“请他以自己嘴上的吻吻我。”她切望接吻，因而提出自己的要求。不过她并不提出所爱者的名字，因为她多次和他们谈论过自己的爱人，认定他们都知道他是谁。为此她不说，“请这位或那位吻我”，只说，“请他吻我”，像玛利亚、玛达肋纳并不提名说出找谁；只向她认为是园丁的人说：“先生，若是你把他搬走了，请告诉我，你把他放在那里。”（若20:15）他是谁？她这里没有提名，因为她相信人人都明白，一刻也不能离开她心的是谁。新娘向新郎的同伴也是以同样方式说话。她明知道这些陪伴新郎的人都认识自己，所以不提名，突然指自己所爱的人，向他们发言说：“请他以自己嘴上的吻吻我。”关于上述接吻，我不愿给你们再拖长时间，在明天的讲话中，你们要听到“教训一切的傅油”（若一2:27）将提示给我的事，以满足你们的各种要求。因为不是肉和血启示了这项秘密，而是“就连天主的深奥事理也洞悉”（格前2:10）的圣神，他为圣父与圣子所共发，并和圣父、圣子永生永王于无穷世。阿们。

    内容提要：

    一、论最高超的吻，即天主圣神。

    二、父与子借着这个吻启示自己。认识父与认识子是分不开的。

    三、天主不可见的奥秘，并没有借这样的吻，启示给哲学家。

    四、探索隐秘含义，应谨慎从事。

    五、论新娘的双唇。

    六、论父与子的接吻。

    七、赐给圣人们的吻是由吻形成的吻。

    （一）

    1.　根据我们昨天的许诺，今天应该讨论最高超的吻，即吻口。这个吻，味道更甜蜜，尝到的人更稀少，且更难理解，为此你们要加倍用心细听。福音上说：“除了父外，没有人认识子；除了子和子所愿意启示的人外，也没有人认识父。”（玛11:27）据我看，这句话是指所有受造物，从来没有体验过，这无可名言的吻。父爱子，以特殊的爱拥抱子，这是极高超的爱，这是与自己同等的，永远的爱，这是同为永远的，惟一的爱。不过，子爱父的爱，决不亚于父爱子之爱。子为爱父而死，他亲自证明说：“为叫世界知道我爱父，起来，我们从这里走吧！”（若14:31）无疑地是去受苦受死。父与子这样互相认识，互相爱慕，岂不是最神秘、最称心的吻吗？

    2.　我想任何受造物，即使是天使，也无权享受如此伟大、如此神圣，天主之爱的奥秘。圣保禄尝到这样的奥秘之后，深感其中的“平安超乎各种意想”（斐4:7），甚至超过天使的意想。所以新娘虽然非常自负，也不敢说：“请他以自己的口吻我”，而是把这样的吻惟独保留给父，仅要求次一等的吻：“请他以自己嘴上的吻吻我。”由此可见，新娘接受的不是由口授予的吻，只是由口上的吻授予的吻。福音上记载：“他就向他们——当然是耶稣向宗徒们，即最初的圣教会——嘘了一口气说：“你们领受圣神吧！”（若20:22）圣神无疑就是吻。怎么？由肉身发出的一口气怎能成为吻呢？当然不是有形的气，而是无形的神。此神之所以借吾主耶稣嘘气赐给宗徒们，是为让他们懂得，此神是由耶稣和圣父一同发出，正如吻是授吻者与受吻者所共有。故此新娘若为新郎所吻，新郎就不必以自己的口，即以自己嘴上的吻吻新娘，这为新娘已经够了。切不可认为，以嘴上的吻吻另一个人，是表示轻忽或卑视，因为这样的吻所起的作用，正是倾注圣神。如果父被理解为授吻者，子被理解为受吻者，是合乎事实的，那么，圣神理解为吻，又有什么不合理呢？圣神岂不是父与子之间不可扰乱的和平，父与子之间牢固的胶，不可分解的爱，不能分散的合一吗？

    （二）

    3.　为此，新娘敢于借接吻之名，坚定地要求新郎将圣神倾注在自己身上。原来她掌握着足以自负的某种根据。圣子说：“除了父外，没有人认识子；除了子外，也没有人认识父。”之后，遂即加上说：“和子所愿意启示的人。”（玛11:27）新娘决不怀疑，如果新郎愿意启示给一个人，必然愿意启示给自己。所以她大胆请求赏给自己一个吻，亦即圣神，由这位圣神把父与子啓示给自己。原来父无子，或子无父，绝不可能被人认识。为此耶稣说：“谁看见了我，就是看见了父。”（若14:9）圣若望宗徒也说：“凡否认子的，也否认父；那明认子的，也有父。”（若一2:23）这些话清楚地证明，没有子无从认识父，没有父也无从认识子。可见理应说，不是认识一方，而是认识双方，才能得到真福。关于真福，耶稣曾确定说：“永生就是认识你，唯一的真天主，和你所派遣来的耶稣基督。”（若17:3）默示录中也记载说，“羔羊无论到那里去，这些人常随着羔羊”，“他们的额上都刻着羔羊的名号和他父的名号。”（默14:1-4）这就是说，他们以认识父与子而自豪。

    4.　或者有人说：“既然永生在于认识父与子，而并未提起圣神，可见认识圣神并无必要。”这话说的可能有些道理，但完全认识了父与子，又怎能不认识二者的美善——圣神呢？一个人若不明白另一个人的意思是好是坏，怎能算整个认识这个人呢？福音上所说，“永生就是认识你，唯一的真天主，和你所派遣来的耶稣基督”，这是明明指出派遣者的仁爱，和被派遣者的甘心服从，而双方所表现的仁厚与爱恋正是天主圣神。这里既已着重提出了双方如此互相爱慕，当然不能说对圣神是默而不提。

    5.　新娘请求接吻，无疑是请求新郎，按着自己，尚处于有死的肉身内，所能承受的范围，将认识天主圣三的恩宠，倾注于自己心中。她向圣子请求，因为启示给他所愿启示的人，是圣子的权利。圣子把自己启示给他所愿溻的人，同时也向他启示圣父。启示当然是借着接吻，也就是借着圣神。圣保禄宗徒作证说：“天主借着圣神将这一切启示给我们了”（格前2:20）。天主付给圣神、借圣神启示，而把自己也啓示给人；付给时就启示，启示时就付给。为此，借圣神所作的启示不但开啓理智，使人认识，而且更进一步启发爱情。圣保禄宗徒说：“天主的爱，借着所赐予我们的圣神，已倾注在我们心中了。”（罗5:5）

    （三）

    或者“有些人虽然认识了天主，却没有以他为天主予以光荣”（罗1:21），圣经上并没有说他们是因圣神的啓示认识天主，因为他们虽认识天主，但不爱天主。在这种情况下，虽然“天主已将自己显示给他们了”（罗1:19），却没有加上借着圣神，以免外教人在思想上仅满足于“使人骄傲自大的知识，而不知能立人的爱”（格前8:2），因而玷汚新娘的吻。圣保禄告诉我们，他们是借什么认识天主：“原来他们凭天主所造的万物，辨认洞察出来”（罗1:20）。可见他们的认识不完全，绝不能产生爱。假使他们对天主有完整的认识，必不会不知道，天主愿意为救赎他们降生成人，受苦受死的慈悲心怀。最后请看，究竟关于天主启示给了他们什么：“他永远的大能和他为神的本性”（罗1:20）。由于他们只根据自己的推断，并不是借天主的神，探究天主的高超及威严，因而不能理解天主是良善心谦的。这并不奇怪，原来他们的头像鳄鱼的头，毫不下垂，正如圣经上所说，“它卑视所有的巨兽”（约41:26）。达味圣王却与这些人相反，他说：“上主，我的心灵不知骄傲蛮横，我的眼目不知高视逞能；伟大惊人的事，我不想干，超过能力的事，我不想办”（咏130:1），免得“过于求光荣，反而受累”（箴25:27）。

    （四）

    6.　你们研究奥秘的事也要慎重，时常谨记智者的劝告：“为你太难的事，你不要寻找；超乎你能力的事，你不要研究”（德3:22）。“你们若随从圣神的引导行事，就决不会满足本性的私欲”（迦5:16）。圣神的教训不是为刺激好奇心，而是为燃起心中的爱火。所以新娘寻找她心爱的人时，不相信自己的五官，不满足于人的好奇心所发明的华而不实的推理，只请求接吻，只呼求圣神，期望借圣神获得知识，同时也获得恩宠。因接吻而得来的知识，恰好和爱同时领受，因为接吻原是爱的标记。只会使人傲慢自大而没有爱的知识，不是出自接吻。对天主有热心，但不合乎真知超见的人，同样没有权利要求接吻，接吻的恩宠同时可起两种作用，一是光照人的思想，一是加深人的热情。上智与聪敏之神，好似蜜蜂，既能制腊，又能作蜜，即能点燃知识之光，又能供给爱情的美味。只理解真理而不爱，或只爱而不理解真理的人，都不能认为自己真正接受了吻，因为在这样的接吻中，不可能有认识上的错误，也不可能有感情上的冷淡。

    （五）

    由此可见，为获得神圣接吻的双重恩宠，新娘必须准备好两张嘴唇，一是明辨真理的理智，一是受智慧支配的意志，以便能因获得圆满的吻而自豪，并有幸听到以下的话：“你口唇中流露着慈惠，因此天主永远祝福你。”（咏44:3）

    （六）

    圣父吻圣子，将自己天主性的隐秘，极圆满地传给圣子，又向圣子嘘出甘饴的爱。圣经上以有形的事物比喻天主这一行动说：“日与日侃侃而谈。”（咏18:3）这是一种永恒的，特殊幸福的拥抱，如上所述，没有一样受造物能以参与这个恩赐，只有父与子双方的神，亲临作证，并目睹双方互相认识，互相爱慕。圣保禄宗徒说：“有谁曾知道上主的心意？或者，有谁曾当过他的顾问？”（罗11:34）

    7.　可能有人对我说：“你既认定没有任何受造物有幸参与，那么，接吻的声音如何传到你耳朶里呢？”当然是在圣父怀中的独生子亲自说出来的。我说是他说出来的，并不是说他向我这个可怜而又不配的奴仆说了，只是向新郎的朋友洗者若翰说了，“他侍立静听，一听得新郎的声音，就非常喜欢。”（若3:29）还向圣史若望说了，他原来是耶稣最爱的门徒。他的灵魂足以讨天主欢喜，自然有资格承当新娘的名称，不愧接收送给新娘的彩礼，充份受到新郎的拥抱，而且有权利“紧靠在耶稣的胸膛上”（若13:25），圣若望宗徒从天主独生子怀中，吸取了这位独生子当初从父亲怀中吸取的精神。不但圣若望一个人吸取了，而且凡“神奇的谋士”（依9:6）称他们为朋友的人都吸取了。这位谋士说：“我称你们为朋友，因为凡由我父听来的一切，我都显示给你们了。”（若15:15）圣保禄宗徒同样吸取了这种精神，因而他声称：“弟兄们，我告诉你们：我所宣讲的福音，并不是由人而来的，因为，我不是由人得来的，也不是由人学来的，而是由耶稣基督的啓示得来的。”（迦1:11-12）。

    （七）

    这些人自然都可以既忠实又真诚地说：“是那在父怀里的独生者，他给我们详述了。”（若1:18）这样的述说岂不是接吻？不过，这样的吻是由吻形成，而非由口形成。请你听听什么是由口形成的吻。福音上耶稣说：“我与父原是一体。”（若10:30）又说：“我在父内，父在我内。”（若14:10）这里指的是口与口的接吻，没有人可以办得到。这样的吻当然也是爱情之吻，和平之吻，但“这样的爱是远超人所能知的”（弗3:19），“这样的平安是超乎各种意想的”（斐4:7）。不过，还有眼所未见，耳所未闻，人心所未想到的，天主也借圣神将这一切啓示给圣保禄了（参阅格前2:9-10），这就是由嘴上的吻形成的吻。可见“子在父内，父也在子内”，是指用口接吻；而圣保禄所说，“我们所领受的，不是这世界上的精神，而是出于天主的圣神，为使我们能明了天主所赐予我们的一切”（格前2:12），这是指由接吻形成的吻。

    8.　为了更清楚分析这两种吻，我们可以说，指满盈而言的，是用口接吻；由满盈中分享的部份，则应理解为由接吻形成的吻。圣保禄固然伟大，但无论他把嘴翘得多么高，即便伸到三层天上去（格后12:2），但离至高者的嘴还远得很。你应该有自知之明，满足于自己的存在形式，既不可能达到天主的圣顔，只好自认卑微，请求天主俯身屈就，把吻从高天给自己送来。只有那位“虽具有天主的形体，并没有以自己与天主同等，为应当把持不舍的”（斐2:6），才敢说：“我与父原是一体。”（若10:30）因为他以平等身份与天主父相结合，以平等身份与天主父相拥抱，他并非自低处乞讨接吻，而是以同等高度的口与口相接，凭唯一的特权从嘴上接受吻。为此就基督来说，接吻就是满盈，为圣保禄来说，则是部份，前者是因吻口得到光荣，后者仅是因接吻被吻，而自我夸耀。

    9.　然而这后一种吻，也是个有福气的吻，借着它不但认识天主，而且爱慕天父。除非完全爱父，绝不可能圆满认识父。你们的灵魂有时“在良心深处感觉到儿子的圣神喊说：‘阿爸，父啊！’”（迦4:6）你们的灵魂自认受圣父的爱像儿子一样。所以你们的灵魂无论是怎么样的，请你坚信，坚信不移！你应该以儿子的心情，承认你是天父的儿女，是子的新娘或姐妹。圣经中往往用这两个名称称呼同一个这样的灵魂，你随手可以找到，不必我多费力气，加以证实。新郎招呼新娘说：“我的妹妹，我的新娘！我进入了我的花园。”（歌5:1）她是妹妹，因为她和新娘出自同一个父亲，她也是新娘，因为他和新郎同有一个神。人间的婚姻把二人合为一个肉体，灵魂的结合岂不是更将二人联合成一个神吗？圣保禄宗徒说：“那与主结合的，便是与他成为一神。”（格前6:17）再请你听父是如何疼爱地称她为女儿，并以她是自己亲生的儿媳，请她来接受温柔的拥抱：“女儿！请听，请看，也请侧耳细听：忘却你的民族 和你父的家庭！因为君王恋慕你的美艷雅丽。”（咏44:11-12）。女儿正是向这样的慈父恳请接吻。啊！圣洁的灵魂，请你鞠躬致敬，因为他是你的主子天主，或许你不应该吻他，却应当钦崇他，偕父及圣神至于无穷世。阿们。

    内容提要：

    一、新郎的同伴对新娘的谈话。

    二、新娘表示自己情感的答覆。

    三、新郎的到来和新娘羞愧的解辩。

    四、新郎的一对乳房。

    五、同样的话如何应用于新娘。兼论不断祈祷的人。

    六、如何应用于新郎的同伴（伴郎）。

    七、如何应用于幼稚的灵魂。

    （一）

    1.　现在我们应该阅读经书上的原文，说明新娘说这番话的理由，和这番话所产生的后果。这句话突如其来，没有上文，凭空而出，令人摸不着头绪，所以应该加上几句话，使它的意思适当地连接起来。为此我们提出了我们称之为新郎同伴——伴郎，他们似乎和昨天前天一样，今天又来看望新娘，发现她正在烦恼，怨声喃喃。因为不明原因，他们非常纳闷，遂这样对她说：“出了甚么事呢？为甚么我们看你愁容满面，与平日大不相同呢？你口中低声抱怨，是发生了甚么意外吗？你当日与原来的丈夫反目，被他遗弃，随情人私奔，后来又与情人和不来，不得已又回到原来的丈夫这里，难道你不是哭哭涕涕百般恳求，才得摸着他的脚吗？”新娘说：“我记得。”新郎的同伴说：“你摸着他的脚，又吻了他的脚，蒙他宽恕了你的过错，你现在又不耐烦，对他这么大的宽忍毫不知足，企图与他更加亲密，进而如上次一样，坚持要求第二种恩宠，并如愿以偿，借吻手获得了更多更大的德行。”——新娘说：“我承认这一切都是事实。”——新郎的同伴又说：“你岂不是多次对天起誓，若能蒙恩吻到原来丈夫的手，即将心满意足，不再要求别的甚么吗？”——新娘说：“不错，我起过誓。”——新郎的同伴说：“难道你认为你以前得到的，现在有甚么遗失了吗？”——新娘说：“没有。”——新郎的同伴说：“或许你恐怕，你以前自以为改过的恶习，现在又重犯了吗？——新娘说：“不是。”——新郎的同伴说：“请你告诉我们，怎样才能使你满意？”

    （二）

    2. ——新娘说：除非他用自己嘴上的吻吻我，我不会罢休。感谢他准我吻足，又准我吻手，但是，他若还关心我，请他以自己嘴上的吻吻我。我不是忘恩负义的人，我爱他。我承认，我领受的超过我的功劳，但比我所愿望的要少得多。我重视的是愿望，不是理智。当感情提出强烈的要求时，不必顾忌是否应份。谨慎持重固然反对提出过份的要求，但爱情胜过一切。我不是不知道，你是爱正义大能的君王（咏89:4），但爱情是性急的，来不及等候审断，爱情并不因劝告而采取节制也不因羞愧而有所约束，甚至不爱理智的管束。为此我请求，我恳求，我坚持哀求，请他以他嘴上的吻吻我。我多少年来，一直借他的圣宠度有节、公正、虔敬的生活（铎2:12），我坚持阅读圣经，抵制恶习，不断祈祷，警惕诱惑，还要带着我内心的痛苦，善度我的余年（依38:15）。与弟兄们相处，我想我是尽量作到无瑕可指，我服从上级，出入必先请求长者的允许。我不贪图别人的财物，情愿把我的财物，甚至我自己交给别人。我靠脸上汗流挣得吃喝（创3:19）。此外在一切事上，全按规定去做，决不随自己的好恶，决定取舍。按先知的话：“我无非是一头厄弗辣因驯服的母牛，喜爱打麦。”（欧10:11）最后，按照福音的教训，既做完吩咐的一切，仍然要说：我们是无用的仆人，我们不过做了我们应做的事（路17:10）。我可能处处遵守诫命，但“我的灵魂仍有如干土”（咏142:6）。“为使他悦纳我的全燔祭”（咏19:4），“请他以自己嘴上的吻吻我”。

    3.　我记得，你们中间有许多人，在告解时，往往向我诉说这种心灵干渴憔悴，以及思想迟钝的情况，他们无法透辙天主高深细密的事理，丝毫尝不到，或很少尝到精神生活的甘美。这样的灵魂希求的是甚么呢？无非是接吻。他们从心里希望和期待智慧聪敏之神，是为达到自己所希望的；期待智慧的神，是为品尝自己思想上所理解的，我思想先知说的话时，正是抱着这样的感情在祈祷。他说：“我的灵魂好似饱享了膏脂，我要以欢愉的口唇赞美你。”（咏62:2）他诚恳要求接吻，而且是那样的接吻，在口与口相触时，双唇即流出圣宠的脂膏，随之发生他在另一篇圣咏中所祈求的效果：“我要满口赞颂你，我要终日称扬你。”（咏70:8）然后他又惊叹自己所尝到的滋味说：“上主，你为敬畏你的人所保留的恩泽，何等丰盛！”（咏30:20）我们为阐述这种接吻，所占用的时间已经够长了，不过我当承认，我还不能充份表达出其中的意义。现在我们按照《雅歌》的原文，继续往下讨论，印在我们心中的，要比我们口中所表达的更为明显。

    （三）

    4.　《雅歌》继续写道：“因为你的乳房甜于美酒，你的芬芳胜过最好的香液。”（歌1:2）。这句话是谁说的，作者并未指明，想留给我们自由思考。究竟谁说这话最为适宜呢。据我看，定为新娘，但新郎或新郎的同伴说这话，也并非没有适当理由。首先说明，为甚么这话最适于新娘。正当新娘和新郎的同伴谈话时，话题所说的主人公新郎来了。这种情况经常会发生。当日往厄玛乌去的两位门徒，正谈论耶稣的时候，耶稣就来与他们同行，既亲切又和善，且善于开导（路24:15及后）。耶稣也曾在福音中许下说：“哪里有两个或三个人，因我的名字聚在一起，我就在他们中间。”（玛18:20）以前他也借先知的口说：“那时他们还未呼求，我已答应了；他们还在祈祷，我已俯允了。”（依65:24）“那时，你如呼喊，上主必要俯允，你若哀求，他必答说：‘我在这里。’”（依58:9）所以现在他未经呼求即已到来，一听到说话即提前俯允所求。我想他当时没有等人说话，人的思念一动，他立刻应念而至。凡天主认为合他心意的人，莫不这样说：“上主，你垂允了谦卑者的心愿，坚固他们的心灵，也侧耳俯听。”（咏9:17）你们要处处注意你们自己，认清“天主洞察肺腑和人心”（咏7:10），“知晓人的一切言行”（咏32:15）。新娘发现新郎已经来到跟前，马上停止说话，她明知自己方才的要求有些过份，现在当场被发觉，不免感到难为情，尤其是这场谈话是由新郎 的同伴引起，她自己又是当着他们的面说的，更觉羞愧难当。于是她转向新郎，尽可能为自己的冒昧辩解说：“因为你的乳房甜于美酒。”这句话的意思犹如说：“新郎啊！假如我显得有点心高妄想，是你尽量屈就我，用你甘甜的乳汁哺育了我，使我因为爱你，并非由于我的冒失，消除了一切畏惧，敢于说出或许不适当的话。我只记住了你的仁爱，忘记了你的威严，才有胆这样说。”以上是因新娘的话，所引起的后果而作的辩解。

    （四）

    5.　现在我们应该探求如何理解新郎的乳房。新郎的两个乳房是他本性善良的两种证据。一种是耐心等待罪人悔改，一种是宽厚接待悔改的罪人。从吾主耶稣怀中，涌出两股甘甜的乳汁，一是耐心等待，一是爽快宽恕。这个论断并非我的发明。请听圣经上关于天主耐心等待的记载：“难道你不知道：天主的慈爱是愿引你悔改，而你竟轻视他丰厚的慈爱、宽恕与忍耐吗？”（罗2:4）天主对轻视他的人，迟迟不执行报复判决，是为等他们一旦悔改，向他们实施宽恕。原来“天主决不喜欢恶人丧亡，但却喜欢恶人归正，好能生存”（则33:11）。至于我们所说，新郎的另一个乳房是指他易于赦免宽恕。现在我们举例说。圣经上说：“几时恶人痛哭，他的罪即得到赦免。”（则33:12,16,19）又说：“罪人应离开自己的行径，恶人该抛弃自己的思念，来归附上主，好让上主怜悯他；来归附我们的天主，因为他是富于仁慈的。”（依55:7）达味圣王用很简短的话，概括以上二者说：“上主富于仁爱宽恕，极其慈悲，迟于发怒。”（咏102:8）新娘体验到新郎这两种美善，承认自己心里发出如此强烈的依恃之情，竟敢请求接吻。她并且解释说：“我的新郎，我从你乳房中吸取了如此丰富、甜美的乳汁，因此我在你跟前竟敢这样大胆，又有甚么奇怪呢？可见，我并不是依赖自己的功劳，而是你乳房甜美的滋味鼓励我这样大胆。”

    6.　《雅歌》中所说，“你的乳房甜于美酒”，无疑是说：“你乳房中流出的奶汁，为促进我灵性的提高升华，比长者们震耳的掌声更为有效。你的乳房不但“甜于美酒，而且比最好的香液更为芬芳”；你不但用奶汁内所含的甘甜滋味，哺育在跟前的人，而且你还提出好意见，使不在跟 前的人也闻到你的香气。结果不论在里边或在外边的人，都能受到你的好影响。在里边的人可以吃到奶，在外边的人可以闻到香液的芬芳。没有香气先吸引人，人不会来吃奶得到补养。至于这香液是否含有应当重视的成份，以后在讲“我们将随着你香液的香气奔跑”（歌1:4）这句经文时，再详细讨论。

    （五）

    7.　按照我们以前的诺言，现在我们要看一看原来认为属于新娘的话，是否也适合于新郎。如我上边说的，正当新娘谈论新郎的时候，新郎忽然来到了，满足了她的愿望，与她接了吻，实现了圣经上说的话：“你满全了他心中的渴想，没有拒绝他口中的盼望。”（咏20:3）新娘的乳房饱满，即可作为这段话的证据。神圣的接吻效力极大，新娘与新郎接吻后，立刻怀了孕，并且表现于外，乳房膨胀，奶汁充盈。不断专心祈祷的人，所体验的正是这种效果。我们在心灵冷淡枯燥的时候，走到祭台前，专心祈祷，坚持向天主呼求，天主的圣宠往往突然倾注在我们心中，热情像潮水一般地涌入我们心胸，充满我们的肺腑；如果这时按压我们的心胸，心中藴藏的甘饴奶汁会立刻大量流出。新郎犹如向我们的灵魂说：“新娘你得到了所求，其证据就是：你的乳房甜于美酒。也就是说，因你感觉怀了孕，而知道自己受到了吻。从此你的乳房膨胀，奶汁充足，胜过世俗知识的美酒，因为世俗的知识只能以好奇心醉人，不能以爱醉人；虽然可以暂时满足人心，却不能滋养人灵，只能使人骄傲自大，却不能立人，只能令人沉溺，而不会令人坚强。

    （六）

    8.　我们还可以设想新郎同伴们发言，他们对新娘说；“你这样埋怨新郎不合情理，因为他给你的，远超过你的请求。你请求的事，固然使你喜欢，但为哺育你所生的婴儿，你的乳房更甘饴，比观赏美酒更为重要。设法使一个人，心神畅快固然是好，但能启发别人，使多数人心神坚强却是更好。辣黑耳的相貌虽然美丽，但肋阿却生子繁多（创29:17-31），所以不可过份强调默观中的接吻，因为借宣讲的乳房，能为别人提供营养，要比默观更胜一筹。

    （七）

    9.　《雅歌》开始的一句话，另有一种意义，我前边没有提出，但绝不可略而不谈。我们为什么不说这句话，更适于那些尚需要母亲或乳母照料的婴儿呢？幼稚娇嫩的灵魂，切望接受母亲的教育，充实自己的知识，并用她的榜样造就自己，所以他们不能容忍母亲清闲，放弃教育自己的职责。在这种情况下，虽然他们明明知道，无论如何不可叫醒他所爱的人，但若吵醒了她，也大可不必心感不安。这些灵魂固然深知新娘渴望接吻，寻找幽静的地方，躱避公共场合，少与群众接触，只爱好个人静静休息，不管他人的闲事，但也不得不向她说：“请你不要这样做，你的乳房比拥抱效果更大。你可用你的乳房，把我们从肉情的贪欲中拯救出来，使我们脱离世俗，归向天主。”《雅歌》中所说：“因为你的乳房甜于美酒”，正是这个意思。他们还向她说：“我们不久前，犹如喝醉了酒，被肉情操纵，现在你乳房的乳汁滴在我们口中，克服了我们的肉情。”

    10.　把肉情比作酒十分恰当。葡萄一次被压碎，再不能流出汁来，势必永远干枯，同样，肉身被死亡压碎，必将干枯，不会再感到任何快乐，也不可能重新复活起来寻欢作乐。为此先知说：“凡有血肉的都似草，他的美丽似田野的花；上主的风吹来，草必枯萎，花必凋谢。”（依40:6-7）圣保禄宗徒也说：“那随从肉情撒种的，必由肉情收获败坏。”（迦6:8）“食物是为肚腹，肚腹是为食物，但天主把这两样都要废弃。”（格前6:13）可见不但肉身，就连整个世界，也要遭到同样的命运。本来“这世界和它的贪欲都要过去”（若一2:17），世界上的一切都有终结的一天，而它们的终结并不是一切都完了。乳房并不是这样，乳房的奶被吸完后，又从母亲怀里重新集来，哺育婴儿。为此理应肯定，新娘的乳房比血肉及世俗的爱更甜美，永远不枯竭，经常由心房中流出的爱，而再涨满，重新流出。“从他心中要流出活水的江河”（若7:38），形成涌出永生的水泉。称颂乳房充满香液的香气，是因为乳房不但用甘甜的语言养育人，而且用香气四溢的行动吸引人。至于乳房分几种，因什么样的奶而膨胀，涂上什么香液，我们将在下一次讲话中，赖基督的扶佑加以说明。基督是天主，偕父及圣神永生永王于无穷世。阿们。

    内容提要：

    一、论新娘的两个乳房。

    二、论两个乳房的两种奶汁，特别适合管理人员；兼论不称职的管理人员。

    三、三种香液的区别。

    四、论第一种香液，适宜初学者。

    五、论第二种香液。

    六、什么样的人不足以制造这种香液？为什么？

    （一）

    1.　我的感官不够灵敏，我的思想不够锐利，因此我不能凭自己的力量，发现圣经中新的意义。不过圣保禄宗徒的口，是开向我们的一股储藏丰富、取之不竭的源泉。现在我依照我一向的习惯，也从中汲取一些活水，借以阐明新娘的乳房所含的奥义。圣保禄说：“应与喜乐的一同喜乐，与哭泣的一同哭泣。”（罗12:15）这句话简单地显示出母亲的情感。婴儿无论哭泣，无论表示满意，都不能不牵动母亲的心。不论在什么情况下，母亲的心，必然以婴儿的心思为转移。为此我们按照圣保禄的意见，把以下两种情绪，分别贴合于新娘的两个乳房，把同情心归于一个乳房，把祝贺情归于另一个乳房。如果一个女子不感觉自己能踊跃地与别人同乐，也不容易同情与别人同苦，这证明她仍是一个小姑娘，还没有达到结婚的年龄，还没有长出乳房（歌8:8）。这种情况若发生在一个管理人灵魂的人身上，或是出现在一个有责任宣传的人身上，不但无利于别人，且为他们自己也不免有重大的损害。的确，有责任管理属下的，如果不能与属下同甘共苦，将是何等可耻！

    （二）

    2.　言归正传，现在我们继续谈谈新娘的乳房。由于乳房的不同，我们也该将奶汁加以分类。祝贺流出的奶是劝勉的奶，同情流出的奶是抚慰的奶。一个灵性的母亲，每次接吻，必然感觉到这种奶汁，像从天上降下来的丰富雨露，滋润自己虔诚的心怀。我们可以看到，这样的母亲即刻用饱满的乳房给婴儿喂奶，并视乎每个婴儿的需要，从这个乳房供给抚慰的奶，从那个乳房供给劝勉的奶。比如，她若察觉自己借福音生的儿女中（格前4:15），有人因诱惑过猛，摇摆不定，心慌意乱，忧闷胆怯，已经承受不了诱惑的猛烈攻击，我们可以看到她如何同情，如何悲伤，如何温存，如何安慰，并马上找出许多热心的理由，将悲观失望的人扶持起来！反之，她若发现其中有人在修德的道路上轻快爽利，急步如飞，不断前停，她必然欢喜踊跃，更进一步地加以鼓励，在他心里燃起更强烈的精神火焰，尽可能地操练他，使他坚定于善，不停地再向前进。她使自己适应所有的人，把所有人的情感，都吸引到自己身上，这证明她不但是匮乏者的母亲，且也是前进者的母亲。

    3.　今日有多少负责管理人灵的人，他们的情感正与此背道而驰！说起来实在令人痛心，他们为了谋求世上的肮脏利润，不惜把耶稣所受的凌辱、唾骂、鞭打、铁钉、长矛、十字架及死亡，一并砸碎，放在贪婪的熔炉里冶炼，铸成金钱，并急急放在自己的钱袋里。他们与犹达斯依斯加略所不同的是，犹达斯企图用耶稣的苦难“换三百块‘德纳’”（若12:5），而他们则更贪得无厌，竟要求无限的钱财，作交换条件。他们患得患失，有了财物，日夜又恐惧不安，深怕被人抢去，一旦失掉，则痛苦万分。只有不操心保存或增加财物时，爱财的心才能平息下去。至于灵魂的得救或丧亡，他们一概不理。这些人当然不是灵魂的母亲，他们靠基督钉死在十字架上的遗产，把自己养得肥头大耳，心广体胖，满脸油腻（申32:15），“但对若瑟的崩溃，却漠不关心”（亚6:6）。但真正的母亲决不如此，她坦开乳房，毫不掩饰，表示他的乳房异常饱满。“她与喜乐的一同喜乐，与哭泣的一同哭泣”（罗12:15），不停地从庆祝的乳房中，挤出劝勉鼓励的奶，从同情的乳房中，挤出安慰的奶。这里为阐明新娘的乳房和她乳房的奶，已算谈够了。

    （三）

    4.　至于新娘的乳房，究竟发出什么香液的香气呢？如果赖你们的祈祷，天主赐我明白，也赐我适当的能力，能用语言向听众传达，使他们获得利益。新郎和新娘的乳房确有区别，同样，他们的乳房所涂的香液也确是不同的。前面我们已经说明了，新郎乳房上的香液特点（见前第九篇讲道4），下面我们着重详细说明的，是新娘乳房上涂的是什么香液。圣经上特别称赞了这种香液，不但说它是好的，而且说它是最优良的。现在我提出香液的各种类型，从中选择最适宜新娘乳房的几种。一是痛悔的香液，一是热情的香液，一是虔诚的香液。第一种令人痛苦，第二种减轻痛苦，第三种足以治疗，消除疾病。现将每种进程加以详尽的讨论。

    （四）

    5.　一个罪恶累累的灵魂，“若开始默想他所走的道路”（咏118:59），把自己的种种罪过搜集到一齐，统统放在良心的药鉢内捣碎，再放进瓦釜内，用胸中悔恨痛哭的猛火煎熟，这就是为自己制成一种香液，可以同先知一样说：“我的心在我腔内滚滚沸腾，我愈沉思愈觉得烈火如焚。”（咏38:4）有罪的灵魂必须用这样的香液作为自己悔改的开端，并用以疗治最近的创伤。圣咏上说：“天主，我的祭献就是这痛悔的精神。”（咏50:19）所以穷困的灵魂，若想为自己配制优良宝贵的香液，切不可认为这样的原料轻贱，而弃之不用，因为“天主不轻看痛悔和谦卑的赤心。”（咏50:19）谁在思念自己的罪过时，越感觉自己轻贱，在天主眼中越为尊贵。

    6.　据福音记载，有个犯罪的女子，用有形的香液敷抹了天主肉体的脚。我们既然认为有形的香液象征无形的、精神的香液，当然不能把有形的香液看成可轻贱的，因为福音上说：“屋里便充满了香液的气味。”（若12:3）从罪人手上滴下的香液流在耶稣脚上，芬芳的气味既充满全室，怎么能说是可轻贱的呢？如果我们注意到，一个罪人心里悔改，全圣教会可以闻到那么大的香气，每个悔改的人皆将成为“由生入生的芬芳”（格后2:16）；他若公开认错，自然应该说，“屋里充满香液的气味”。悔改的芬芳甚至可以上升天庭众神圣的住所，吾主耶稣亲自证明说：“对于一个罪人悔改，在天主的使者前，也是这样欢乐。”（路15:10）悔改的人，喜乐吧！软弱的人，坚强起来吧！我告诉你们，你们新近脱离世俗，从邪恶的道路中拔出腿来，你们悔改的心情立刻会感到痛苦羞惭，犹如方才受到创伤，伤口还在流血，疼痛异常，心慌意乱。不过你们的手是稳定的，虽然，滴出的是没药的苦汁，但敷抹在你们灵魂上，却能使你们得救，因为“天主不轻看痛悔和谦卑的赤心。”（咏50:19）绝对不可蔑视或低估这样的敷油，它的香气不但能启发人改过，还可以为天使造成欢乐。

    （五）

    7.　制成这种香液的材料越宝贵，它的价值也越高。制成这种香液的材料不必远求，就在我们每个人身上很容易找到；无论何时需要，就可在我们的田园里搜集一大堆。假如不是存心隐瞒，哪个人在自己身上，找不出足够的邪恶与罪愆呢？你们知道，这些罪恶是第一种香液的材料，我们前面已经讲过了。但第二种香液的原料，我们地球上绝不出产，必须从遥远的地极运来。圣雅各伯宗徒说：“一切美好的赠与，一切完善的恩赐，都是从上，从光明之父降下来的。”（雅1:17）这种香液是天主赐给人类的一种恩惠。谁能聚精会神，怀着感恩的心情，反复思念这种恩惠，真是有福的人！如果把这些恩惠收集到一齐，共同放在人心的鉢盂里，用反复默想的杵子捣碎，然后加拌上喜乐的油，随即制成一种质量更为宝贵、更为优异的香液。为证明第二种香液的高贵，天主亲自举出证据说：“奉献颂谢祭的人，就是给我奉献光荣赞颂。”（咏49:23）可见回忆天主的恩惠，足以启发人赞颂天主。

    8.　虽然圣经上证实第一种香液，说：“天主不轻看痛悔和谦卑的赤心。”（咏50:19）但因此他表明，光荣赞颂的香液更加可贵。第一种香液只是敷抹在脚下，而第二种则是涂在头上。圣保禄宗徒说：“基督的头是天主。”（格前11:3），可见基督的头是指他的天主性。凡感谢基督的，无疑是向他头上涂香液，是抚摸他的天主性，不是抚摸他的人性。这并不是说，基督只是天主不是人，因为天主性与人性结合成一个基督；而是说，一切美善皆是出自基督的天主性，并非出自他的人性，即便那些借他的人性施给我们的恩惠，也是出自他的天主性。福音证明：“使生活的是神，肉一无所用。”（若6:63）为此，“凡信赖世人，以血肉的人为自己臂膊的人，是可咒骂的。”（耶17:5）虽然我们的一切希望，理应完全系于人而天主的基督，但并非因为他是人，实因他是天主。所以第一种香液敷在脚上，第二种香液却敷在头上，原来心中痛悔自卑适于卑贱的肉身，光荣赞颂则应归于威严的天主。请看我为你们提供的是什么样的香液；如果用它敷在威震天庭者的头上，那为众大天使并非不当，而且是一种特殊尊荣，如经上说的“奉献颂谢祭的人，就是给我奉献光荣赞颂。”（咏49:23）

    （六）

    9.　为此穷苦贫乏以及心胸狭窄的人，不能配制这种香液，因为这种香液只有借信心才能得到，而信心则出于心神自由和心地纯洁。心胸狭窄、信德薄弱的人，为家庭琐事所束缚，没有空余时间赞美天主，也无暇思念天主的恩惠，而赞颂天主。有时，他也努力挣扎，企图摆脱俗务，静思自己灵魂的事，但他感觉到心有余而力不足，不得不屈服于自己的软弱。你们若问我，你们陷入这种悲惨境地的原因，我认为你们自己深知，原因就在你们身上，或曾经在你们身上。据我看，这种心理上的病态及缺乏信心，有两种原因，通常发生在弃俗修道的初期，或者弃俗修道时间虽久，但冷淡懈怠，精神振作不起。在这两种情况下，或因时间过短，或因长期冷淡懈怠，私欲偏情未能根除，因而必须费很大力气，铲除心中的邪情荆棘，消灭贪欲的蚜虫，因而良心必然受到压制或扰乱，经常不得安宁，因此很难跳出自己的小圈子，高飞到天主的事理。一个尚在痛哭哀号的人，如何能同时踊跃赞美天主呢？从哀哭和号啕的口中，怎么能发出依撒意亚先知所称道的感谢歌颂的声音呢？（依51:3）智者告诉我们：“不合时宜的言论，有如悲哀中的音乐。”（德22:6）此外，感谢必然在受恩之后，不可能在受恩之前。忧愁烦闷的灵魂，正需要恩惠，还不能为领受恩惠而喜乐。他有理由奉献祈祷，但还没有理由奉献感谢。尚未领受的恩惠，他如何能记忆起来呢？我说穷苦的人不能制作香液，因他必须想念天主的恩惠，才能配制香液，这个理由很明显，因为被黑暗包围的人不能看见光明。各种罪恶记忆犹新，只能痛苦悲伤，不可能同时有任何欢乐。为此先知警告这样的人说；“你们极早起床尽属徒然。”（咏126:2）意思是指：你若不先撤消扰乱人心的罪恶控告，得到安慰人心的光明，你们极早起床，想观看令人高兴的恩惠，纯属徒然。可见配制这样的香液不是穷苦人所能做到的。

    10.　请你们看看，谁有这大量香液，才不算无理自夸呢？宗徒大事录记载宗徒们欢欢喜喜地由公会议前出来，“因为他们配为耶稣的名字受侮辱。”（宗5:14）他们的精神油脂饱满，不停地滴出，不但叱责辱骂，就连鞭打也无法阻止。他们富于爱德，取之不尽，用之不竭，足以用爱德奉献肥美的全燔祭。他们的心胸充满神圣的液膏，当他们照圣神赐给他们的话，用各种语言宣讲天主的丰功伟绩时（宗2:4），自然把这种香液，洒向四面八方。他们所充满的，无疑是圣保禄宗徒所证明的那些香液。圣保禄说；“我时时为你们，对天主在基督耶稣内所赐予你们的恩宠，而感谢我的天主，因为借着他，你们在一切事上，在一切言论和知识上，都成了富有的；并且我为基督所作的证言，在你们中是这样的坚定，以致你们已不缺少任何恩宠。”（格前1:4-7）。希望我也能由于看到你们，在吾主耶稣基督内富于德行，踊跃赞美天主，充满丰富的灵性脂肪，为你们同样感谢天主。

    内容提要：

    一、劝勉人感谢天主。

    二、感恩的主要原因是救赎的方式和救赎的效果。

    三、救赎的效果表现在三方面。

    四、救赎的方式也表现于三方面。

    （一）

    1.　我在上次讲话结尾时说过，现在不厌其烦地重新声明，我希望你们每一个人都能分享这种神圣的香液，借以发出圣善的热情，以欢喜及感恩的心怀，回忆 天主的恩赐。这样的回忆 是十分有益的，因为一方面可以减轻今生的劳苦，使我因赞颂天主而欢欣踊跃，易于忍受现世的劳苦，另一方面，世上没有任何活动，可以如欢快赞颂天主那样，适宜于反映天上生活的境界，如圣咏所说：“上主，居住在你的殿宇，常赞美你的，真是有福。”（咏83:5）我想先知以下的话，主要也是指这种香液先知说：“看，兄弟们同居共处，多么快乐，多么幸福！像珍贵的油流在头上。”（咏132:1-2）因为这句话似乎与前一种香液不相宜。那一种香液即便是好的，也不会是令人快乐的。试想，忆起罪恶，必然造成痛苦，不可能产生快乐。制造那种香液的，既然每人都痛哭自己的罪，为自己的罪而悲伤，必不能同居共处。反而那些时刻怀着感恩之情的人，只瞻仰天主，思念天主，因此他们真正是同居共处。他们制造的那种香液真正是好，因为他们为天主保存着属于他的光荣，必然令人产生快感，令人快乐。

    2.　为此我劝你们，我的朋友们，不时从你们原先所走的道路中拔出脚来，不再被令人烦恼和使人惴惴不安的回忆所缠绕，步入比较平坦的大道，以爽朗的记忆，回念天主的恩惠，不致时常为你们的过犯羞惭愧悔，由于瞻望天主的圣顔，呼吸通顺，心神舒畅。我愿你们亲身体验到先知的建议：“你只管在上主内喜欢，他必满全你心的意愿。”（咏36:4）为罪恶而悲痛固然是必要的，但也不能常久哀伤。理应在悲伤中，不时记起天主的慈爱，惟恐你忧闷过度，心灵硬化，因失望而丧亡。我们必须在苦艾中掺上蜜，以便使医疗的苦味，因掺入糖质而减轻，易于下咽，能及时得到疗效。请听天主亲自告诉我们，他是如何缓和心内痛悔者的痛苦，如何将心地窄狭者，从失望的深渊中召回，如何以欢乐与忠信的预许，抚慰忧愁的人，扶起失去信心的人。他曾借先知之口说过：“为了我名的缘故，我暂缓发怒；为了我荣誉的缘故，我抑制了我自己，而没有消灭你。”（咏48:9）意思是说：为防止你因看到你的罪愆过份悲伤，像脱了缰了马，滨于绝望，跳下悬崖而丧亡，我抑制你，将使你获得我的宽恕，又在你称颂我时扶起你。你原本因你的罪恶羞愧莫名，现在感觉到我的仁爱远胜于你罪恶的重大，因而在我的恩赐之下，得到喘息的机会，假使当初加音受到抑制，决不会丧气失望地说：“我的罪恶太重，不会获得宽恕。”（创4:13）。决不至如此，决不致如此！天主的慈爱超出所有的罪恶。为此义人不是自始至终，仅系于发言之初控告自己，并且最终以赞颂天主，结束自己的发言。最后请你注意，义人的思想是以这样的层次进行的：“我一默想到我所走的道路，就把我的脚转向你的法度。”（咏118:59）致使那些原先在自己的道路，遭受痛苦与不幸的人，现在因迈上天主法度的道路而欢喜高兴，如获得了一切财富（咏118:14）。你们也要以义人为模范，在感觉自己低下卑微时，思念天主的慈爱。因为智者这样说：“你们对上主应有正确的观念，应以诚朴的心寻求上主。”（智1:1）的确，你们若屡次思念，甚至经常记忆上主的恩赐，自然容易从心里认清这番道理。反之，你们若从心里忘却应该感谢天主的恩赐，如何能满全圣保禄关于“事事感谢”（得前5:18）的教导？我不愿意你们受到犹太人所遭受的谴责。圣经上证明：“他们忘却了天主的作为，和他显给他们的奇事。”（咏77:11）

    （二）

    3.　不过，因为经常怀念和反复思索，仁爱慈善的天主，不停地赐给人的诸般恩惠，不是所有的人可能办到的——圣经说上说：“谁能称道上主的大能，谁使他的奇迹不可遗忘？”（咏110:4）——至少最大最主要的救赎的恩典，不应当从我们这些被救赎的人记忆中消失。在这个恩惠中，有最重要的两方面，现在我要使你们铭刻在心，极力研究。这两方面，就是救赎的形式，与救赎的效果。救赎的形式，表现于天主的自我贬抑，而救赎的效果，则表现于我们因此得以满盈。默思救赎的效果，可以培养我们的望德，默思救赎的形式，足以燃起我们极大的爱火。二者为我们的进步都是必要的，免得我们的希望没有圣爱相陪伴，而流为佣工形式，而爱德若不估计效果，易于衰退。

    4.　诚然，我们期待这样的爱德效果，犹如我们所爱的当初预许的：“要用好的，连按带摇，以致外溢的升斗，倒在你们的怀里。”（路6:38）这样的升斗，据我听说，是没有限量的。

    （三）

    我想知道原来应许的那种升斗，或无限的容量将来要成什么。先知说：“天主，除你以外，眼没有看见过你为爱你的人准备的是什么。”（依64:3）天主，既然是你准备的，请你告诉我们，你准备的是什么。我们相信，我们确实信赖你的诺言：“我们得饱享你居所的福乐。”（咏64:5）请问，是什么福乐，什么样的福乐呢？可能是麦子、酒和油吧？可能是金、银、宝石吧？我们认识这些，见过这些，我们看厌了。我们寻找的，是“眼所未见，耳所未闻，人心所未想到的”（格前2:9）。只有这个令人喜爱，令人尝着有滋味，令人找起来高兴，不论这是什么。“先知书上记载：‘众人都要蒙天主的训诲。’”（若6:45）“天主将成为万物之中的万有。”（格前15:28）如我所听说的，我们由天主期待的饱饫，不能是别的，只能是因天主而饱饫。

    5.　不过，谁能明白，“天主将成为万物之中的万有”这短短一句话内，包括着多少、多大的美味？不必说肉身，在灵魂上我看到有三种机能：理智、意志、记忆。这三种共成一个灵魂。“凡随圣神的引导行事”（迦5:16,25）的人，都感觉到，在现世环境中，这三种机能都有所欠缺，都不是完整，尽善尽美的。其原因无他，正是因为天主尚未成为万物中的万有。为此，理智往往判断错误，意志向四方摇摆，记忆忘东忘西。这个尊贵的受造物，“被屈服在这三种败坏的状态之下，并不是出于自愿，但仍怀有希望。”（罗8:20）“是那位赏赐人幸福满盈的”（咏102:5），将成为理智圆满的光明，成为意志各方面的安静，成为记忆不间断的永恒。啊！真理、爱和永恒！啊！真福及造福的天主圣三！我这可怜的三合一，悲惨地向你叹息，因为它不幸离开了你，流亡在外。自离开了你之后，犯了多少错误，遭到了多少痛苦和惊恐呢！祸哉我也！我们为你调换了一个什么样的三合一呀！“我的心颤栗”，因此疼痛难忍；“我的精力衰退”，因此惊骇恐惧，“我眼目的光明也已经消失”，因此错误丛生（咏37:11）。啊！我灵魂的这个三合一呀！你流亡在外，作了多少罪孽，获罪于天主圣三，变得这样不肖啊！

    6.　但是，“我的灵魂，你为何悲伤，为何忧苦？”当错误由理智中除去，疼痛由意志中消除，一切恐惧由记忆中驱散时，“你要期望天主，因为我还要向他颂祝”（咏41:6）；紧接着出现的，将是我们期望的晴朗光辉的天气，喜气洋洋，永世安全。第一种情况是真理的天主造成的，第二种情况是圣爱的天主造成的，第三种情况是大能的天主造成的，为使理智接受了不灭的光明，意志获得了不可扰乱的和平，记忆连接于不竭的源泉之后，天主将成为万物中的万有。你们可以看出，第一种效果理应归功于天主圣子，第二种归功于天主圣神，最后一种归功于天主圣父，不过这样作，决不使圣父、圣子或圣神，失去这些功效的一丝一毫，以免区别分配可能减低三位的圆满，或全部归属有损于三位特点的区别。同时你们也可发现，今世之子所经历的肉情引诱，世界的幻影，魔鬼的排场，也与此有些相似之处，即是：它们虽各有不同，但归根结底是一个整体。现世的生活，借着它们合并起来的势力，戏弄那些不幸的爱好者，如圣若望宗徒所说：“原来世界上的一切：肉身的贪欲，眼目的贪欲，以及人生的骄奢，都是出于世界。”（若一2:16）以上是关于救赎的效果。

    （四）

    7.　关于救赎的形式，我请你回忆，我们在前面已经称为天主的自我贬抑（见前第九篇讲道3），这里主要地请你们观察三个方面，天主的贬抑不是简单或轻微的，他贬抑自己直至结合肉身，直至甘愿受死，且死在十字架上（斐2:7）。光耀威严的天地主宰，取了肉躯，被判死刑，且受被钉在十字架上的汚辱，谁能适当地想象得到，这是多么大的谦逊、良善，这是如何俯就呢？不过可能有人说：“造物主为修复自己的工程，不能不经历这些困难吗？”他能，但他宁愿在苦辱中，完成这项工作，免得那种极坏的、极可恶的忘恩负义的坏习惯，再在人身上找到乘虚而入的机会。他固然受了许多劳累，不过他的目的是让人经常记住自己欠了多少爱情的债。这样，救赎的困难适足以激起感恩的情愫。反之，救赎的条件若比较容易，则将令人减少热情。因为受造而忘恩负义的人，要提出什么托辞呢？他们可能说：“固然我是白白受造的，但造我者并没有经过任何艰难或劳苦：‘因为上主一命，我立刻受造’（咏148:5），如万物一样。这有什么伟大呢？一言之易，算得什么大恩赐呢？”这样，忤逆不孝的人类贬低造世的恩惠，竟将应还爱的原因，变成了忘恩负义的借口，“以倾向邪道”（咏140:4）。现在，天主借自己的苦难，救赎人类，足以“堵塞说谎的口，使之瘖哑失声”（咏62:12）。人吶！他为你花了多大代价，真是比光还要明显。他没有推辞由主子下降为奴隶，由富翁变成穷人，由圣言成为血肉，由天主子成为人子。你必须记住，你虽是由无中受造的，却不是凭空被赎回的。他六天创造了一切，你也在内，但他为你的得救，却整整在人世间操劳了三十年。啊！他吃了多少苦，受多大累呀！他曾负担了肉身的种种急需，遭受了敌人的诱惑。他岂不是又为自己加上了十字架的汚辱，增添了死亡的恐惧吗？这些固然都是必要的。这样，正是这样，“主，你使人畜生命安全。天主，你的慈爱多么可贵可珍。”（咏35:7-8）

    8.　你们要默想这些，要反复思念这些。罪恶的臭气长久以来，薰麻痺了你们的肠胃，你们要用这样的香料，重新振作起来，使它们充满这些既芬芳又有益的香液。不过，你们还没想到那些关于新娘的乳房，所称誉的香液。这样的香液我现在只提起个头，因为这次谈话应当结束，没有时间从长讨论。以上所谈的其他问题，请你们保留在记忆中，在生活上作出实际表现。至于这些则请你们以祈祷扶助我，俾能适当讲述，为新娘造成无比欢乐，又鼓励你们的灵魂更爱新郎，我们的主耶稣基督。

    内容提要：

    一、论第三种，即仁爱的香液（Pietais）。

    二、发出这种香液气味的各种实例。

    三、我们每一个人应如何发出这样的香味。

    四、论傅抹吾主耶稣身体的香液及其意义。

    五、在什么事情上，应将福音中那个女人的模范，贴合在自己身上。

    六、论贪图高位及判断别人的这两个孪生诱惑。

    七、新娘乳房——即是圣教会——所发的这种特别香气。

    （一）

    1.　我记得我交给了你两种香液（见前第十篇讲道4）：一样是痛悔的香液，包括痛悔一切过犯；一样是热情的香液，包括感谢各种恩惠。两样香液都是为人得救有益的，两样都是令人惬意的。第一种激发人痛悔，因为回念自己的罪恶，心中不免痛苦，推动人懊悔痛哭；第二种安抚人心，由于瞻仰天主的慈爱，心中得到安慰，平息痛苦。此外还有一种香液，远远胜过前两种，我们可称之为仁爱的香液，它足以供给穷苦人的急需，解除被压迫者的困厄，镇静忧愁者的慌乱，免去犯罪的衍尤，最后拯救各种悲惨者于所有祸患，甚至解救仇人的灾难。制造这种香液的原料，看起来似乎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但制成的香液，“芬芳超越一切香料”（歌4:10）。这种香液可以医治疾病，如福音上说：“怜悯人的人是有福的，因为他们要受怜悯。”（玛5:7）为此人生中的各种忧患，聚集在一起，以仁爱的眼光观察，正是配制超级香液的原料，制成的香液适宜傅抹新娘的乳房，引起新郎的快感。幸福的灵魂，利用这些香料的混合物，加进怜悯的油脂，放在爱德的火上焙炙，以治疗自己的疾病，增加自己的体力，使精神焕发。你想，谁是这样可喜可爱的人，“富于仁爱慈悲，乐善好施”（咏111:4,5），乐于同情，不轻易发怒，完全不贪图报复，在一切事情上，把别人的堓要看成自己的需要呢？无论你的灵魂是怎样，只要你抱有这样的心怀，只要你被慈悲的雨露所滋润，只要你流露出仁爱的心肠，“只要你对一切人成为一切”（格前9:22），只要你情愿“被人全心忘掉，有如死人”（咏30:13），以便时刻准备帮助别人，不论在哪里遇到什么，无不伸手支援，此外，只要你死于自己，为众人而生活，你定可幸运地得到第三种最好的香液，“你的手指将滴下纯正的没药”（歌5:5）。这样的香液在恶劣的天气，也不会干枯，无论多么猛烈的迫害，也不会吸尽；“天主常追念你的一切祭献，悦纳你的全燔祭献”（咏19:4）。

    （二）

    2. “在万军上主的城里，有许多富有的人。”（咏47:9）请问，在什么人那里可以找到这样的香液呢？一如平素一样，我想起的第一个人就是圣保禄，“天主拣选的器皿”（宗9:15），他确实是盛香料的器皿，发出香味，且是装满配制香料的粉末的器皿。“他到处播扬认识基督的芬芳，因为他就是献与天主的，基督的馨香。”（格后2:15）他的胸怀“时常挂虑众教会”（格后11:28）。请看他胸中贮藏的是什么样的香料，他曾亲自宣布说：“我天天为你们的荣耀冒死。”（格前15:31）又说：“谁软弱，我不软弱呢？谁跌倒，我不心焦呢？”（格后11:29）你们很清楚，这位富有者备有许多这样的香料，专供配制最好的香液。当然应该用第一等极纯的香料，薰涂基督肢体吸吮的乳房：圣保禄确实是这些肢体的母亲，“他愿一再受产痛，直到基督在他们内形成”（迦4:19），直到肢体重新与头结合。

    3.　我还听说过另一个富人，他手下备有精选的药料，用以制成超级香液。他曾说：“外方人没有睡在露天地里，我的门常为旅客敞开。”（约31:32）他又说过：“我作了盲人的眼，破者的脚。我成了穷人之父，我打碎恶人的獠牙，由他牙齿中夺出了猎物。”（约29:15-17）“我何时曾拒绝了穷苦人的渴望，我何时曾使寡妇的眼目頽丧？我何时独自吃食物，而没有与孤儿共享？”（约31:16-17）“如果我见了无衣蔽体的乞丐，无遮盖的穷人，如果他的心没有向我道谢，没有以我的羊毛获得温暖。”（约31:19-20）这样的人借以上这些善功，以多么大的香气洒遍了大地？每一样善功正是一种香料。他用这些香料装满自己的良心，腐朽肉身的臭气，自然被内心发出的香气掩盖，减轻了恶臭的程度。

    4.　古圣若瑟，先拉着全埃及“随着他芬芳怡人的香气奔跑”（歌1:3-4），后来甚至把同样香气供献给了出卖他的人。他虽然表面上怒容厉色责斥他们，但从内心里涌出热泪，不是发泄怒气的泪，而是表示高兴的泪（创42:7；43:30）。撒慕尔痛哭寻机杀害他的撒乌耳（撒上15:35），心里爱火中烧，仁爱的膏脂在胸中熔化，通过双眼流到外边。因为他到处出好主意，发出香气，所以圣经上记载：“于是全以色列，从丹直到贝尔舍巴，都知道撒慕尔是上主的先知。”（撒上3:20）我关于梅瑟该说什么呢？他的心脏里装着多少仁爱的膏脂啊！他当时置身于那样粗野不驯的民族中，不论他们如何抱怨狂怒，从未能影响他心神的安宁。他自浸透了这种谦和精神之日起，向来不能被激怒，即便在以色列人连续不断发生纷争，及日日争吵的情况下，始终保持温和良善的本色，致使天主圣神恰当地为他作证说：“梅瑟为人十分谦和，超过地上所有的人。”（户12:3）的确，他虽与恼恨和平的人同处，“却言谈无非和平”（咏119:7），无论人民如何不知恩，如何叛逆成性，他不但不发怒，反而从中说项，平息天主的怒气，如圣经所载：“若非他拣选的梅瑟出场，站立在当地裂口的前方，挽回他存心灭绝的怒浪，他早下令全将他们灭亡。”（咏105:23）后来梅瑟说：“现在只求你赦免他们的罪，不然，就把我从你所记录的册子上抹去吧！”（出32:31-32）啊！这才真是傅过慈悯油膏的人！他完全以慈母的感情说话。一个母亲在她所生的儿女出走之后，不可能有什么样的享受使她欢乐。比如有一个富翁对一个穷苦的女人说：“你进来参加我的午餐吧，不过必须把你抱的婴儿留在外边，因为我们讨厌他哭叫。”难道那个女人会照他的话办吗？他岂不是宁可挨饿，也不肯把自己心爱的宝宝留作人质，独自参加富翁的午餐吗？同样，梅瑟独自进入上主的福乐，把人民留在外边，也不会安心。他的人民虽然不知恩，不安分，但他依然以母亲的身份和感情，与他们联结在一起。他与那个穷母亲一样，虽然飢饿难忍，但总觉得飢肠辘辘，比被人从怀中夺去儿子更好受些。

    5.　有谁比达味更良善？撒乌耳当初时刻渴望他死，他却为撒乌耳的死痛哭流涕。有谁比他更宽仁？他竟为自己将继承他王位者的去世，哀痛悲伤。他甚至为弑父的儿子的死悲痛不止，拒绝安慰！这样的感情当然胜过最好的傅油。为此他心安理得地祈祷说：“上主，求你以慈爱怀念达味和他所有的一切温良。”（咏131:1）所以上述这些人都备妥了最好的香液，今日在全世各教会内，发出极为悦人的香气。不仅这些人，凡在今生表现如此乐善好施，如此慷慨宽仁，以及设法在人与人之间，本着人道主义精神生活者，皆将发出这样的香气，而且他们并不把表面施于人的一切恩惠，归功于自己，反而归功于全体，一直认为自己对一切人，不论是朋友或是仇人，“不但对智慧的人，也对愚笨的人，都是一个欠债者”（罗1:14）。他们既有利于所有的人，而且在一切事上谦卑自下，所以实际上超出所有的人，“为天主和人的钟爱，人一提念他们，就都赞扬”（德45:1）。我再说一遍，这样的人才真正超越一切人，他们的香液所发出的馨香，才能为当时的人所欢迎，才能流芳百世，直至今日。

    （三）

    以你而论，如果你把从天上得来的恩宠，甘心情愿分给你的同胞弟兄，处处表现殷勤和善、富于热情、和蔼可亲、团结友爱、虚心谦诚，人人必将证明，你确实是以最好的香液取悦于众人。你们中间每一个人，如果不但容忍担待弟兄们肉身及心灵上的弱点，而且在许可与可能的范围内，以实际服务帮助别人，以言语鼓励别人，以明智的建议启发别人，如不可能用亲身的好榜样，至少用持久的祈祷不停地支援弱者：我说，凡你们中这样做的，他正是在弟兄中间，散发芬芳的香气，正是以最好的香液，洒在弟兄们身上。这样的弟兄在团体内，犹如含在口中的槟榔，人人将竖起大拇指称道说：“这是爱护弟兄的人，他就是常为百姓及圣城祈祷的。”（加下15:14）

    （四）

    6.　现在我们应该重新回到福音上来。福音记载：“玛利亚玛达肋纳、雅各伯的母亲 玛利亚和撒罗默买了香料，要去傅抹耶稣。”（谷16:1）这些香料是多么宝贵，配为基督的身体准备和购买？又有多大份量，足以傅抹全身？可见前面说的两种香液，都不是买来或制造，特别为耶稣使用，何况据福音记载也没有倒在全身上。只是说，“忽然来了一个妇人”（路7:38），并且另一处说，“她口亲他的脚，以后抹上香液”（同上），而另一处则说，“她亲自”或是另一个妇人，“拿着一玉瓶香液，倒在他头上”（玛26:7；谷14:3）。她们买的不是香液，而是香料，并且没有说，为主进行的傅油已经完毕，反而说香料是新制成的；更进一层，这里没有说，只傅抹身体的某一部分，比如脚或头，而是按福音记载，“要去傅抹耶稣”，意思是说包括全身，并不分那一部份。

    7.　至于你，“你若穿上怜悯的心肠”（哥3:12），不但对你的亲戚知己，或过去的恩人，或将来渴望施恩于你的，表现慷慨大方，宽厚慈福，——“外邦人不是这样做吗？”（玛5:47）——而且按照圣保禄的教训，“向众人行善”（迦6:10），为天主的缘故，不撤消也不拒绝向仇人尽到肉体与精神的义务，这样方可证明你照样备足了最好的香液，不但可以傅抹耶稣的头和脚，而且可以按你的力量，接受傅抹全身，即全圣教会的责任。可能正是由于这个原因，吾主耶稣事先作出安排，不让制备好的香液用于自己已死的身体，好保留下来，用于自己活的身体。因为全体圣教会，“吃从天上降下来的生活食粮，必要生活”（若6:51）。圣教会是基督更可贵的身体，为使这个身体不尝到死味，没有一个教友不知道，他把那一个身体交给了死亡（参阅希2:9）。他希望圣教会傅上油，保持应有的温度，希望他患病的肢体，以更有效的止痛剂，恢复健康。他提前自己复活的时刻，加速自己光荣的来临，并不是为戏弄，反而是为激起妇女们的热情，因此为圣教会保留了宝贵的香液。他不等妇女们为他的身体傅抹香液，不是由于轻视，而是为俭省；不是拒绝为他服务，而是为保存香液的效力。仁慈的师傅为仁爱的香液所节省的，正是这样的效力，好能大量供给自己的肢体，精神与肉体方面的需要。此外，在这不久以前，当香液倒在他头上及脚上时，这些香液也是相当贵重的，为什么他没有阻止？他甚至拦住了阻止的人。在东道主西满家，因他准许那个罪妇动他的身，表示不满时，他反而举出了一个长长的比喻责斥他（路7:39-49），又答覆其余认为用这样贵重的香液，为浪费的人说：“你们为什么叫这个女人难受？”（玛26:10）

    （五）

    8.　我有时记起自己的罪，不揣冒味，绝望地坐在耶稣脚下，“奉献痛悔精神的祭献”（咏50:19），或遇有很少的机会，我靠近耶稣的头站着，念及他的诸般恩德，心神鼓舞，就会听见有人说：“为什么这样浪费？”（玛26:8）他们是在责怪我只顾自己。按他们的意思，我本来可以作许多有益的事。所以他们又说：“这香液原可卖得许多钱，施舍给穷人。”（玛26:9）但是，“人纵然赚得了全世界，却丢了自己，赔上了自己的灵魂”（玛16:26），决不能算是好买卖。从此我明白了，以上这些话正如圣经所说：“将死的苍蝇，败坏香膏的香气”（训10:1），因为我记起了天主的断语：“我的百姓啊！祝福你的，引你陷入错误。”（依3:12）然而他们听见吾主耶稣替我辩护，答覆那些控告我空闲无事的人说：“你们为什么叫这个女人难受？”意思是说，你们只看表面，因而只能按表面判断。他不是男子，而是一个女子，当然不能照你们所想的，着手进行更繁重的工作。“你们为什么试探天主，在他的颈项上放上，以我看来他无力负荷的轭呢？”（宗15:10）“他在我身上原是作了一件善事。”（谷14:6）他现在只能作这样的善事，至到他力量强大起来，再从事更繁重的工作。如果有一天，他由女子进督到男子，到发育成熟的男子，他才能担得起成熟的工作。

    （六）

    9.　弟兄们，我们要尊敬主教，尊重他们的劳苦：如果我们衡量他们的劳苦，必不致再奢望他们的光荣。我们应自认力量达不到相应的程度；以妇女娇嫩的双肩，承担男子汉大丈夫的负荷，确实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所以不可侦察他们，反而要敬重他们。你一方面指责他们的工作，另一方面却逃避他们肩负的重担，这是不合情理的作法，无异于一个女人坐在家里织布，却冒然责怪从战场返回的男子。我对你说：你住在修院里，若看到在群众中生活的主教，有时作事不够严肃，不够谨慎，比如在言语上、饮食上、睡眠上、喜笑嗔怒上，或在判断上，有什么欠缺，不可急于尽行判断，反而要记住圣经上的话：“男人的邪恶胜于施惠的妇女。”（德42:14）因为你醒寤谨防自己，固然作得好，但那扶助许多人的，作得更好，更像男子汉大丈夫。若没有任何邪恶，亦即没有任何生活上或行为上的缺欠，不足以完成任务，请你记住，“爱德遮盖许多罪恶。”（伯前4:8）以上这些话，旨在反对因魔鬼的煽动，在修士心中激起的两种诱惑：一是贪图主教的荣耀，一是冒然判断他们的过失。

    （七）

    10.　现在我们应该转回来，继续讨论新娘的香液。你是否看出，仁爱的香液是如何超出其他香液的？只有这种香液不准浪费。这项禁令如此严格，“连一杯冷水的恩惠也决失不了它的赏报。”（玛10:42）不过痛悔的香液仍然是好的，因为这是因念及自己的罪过所制成，且倒在吾主耶稣的脚上。圣咏上说：“天主，你不轻看痛悔和谦卑的赤心。”（咏50:19）然而由回念天主的恩惠所制成的知恩的香液，远远超出痛悔的香液之上，原因是这种香液适宜用在头上，为此天主亲自作证说：“奉献颂谢祭的人，就是给我奉献光荣赞颂。”（咏49:23）由怜悯悲惨者制成的仁爱香液，又胜过以上两种，堪当傅抹吾主耶稣全身。我说全身，不是指被钉的那个肉身，而是指因受苦受难获得的那个身体。这最后一种香液确实是最好的，与它相比，其他两种，天主均表示不值一顾，如福音所说：“我喜欢仁爱胜过祭献。”（玛9:13）我认为在一切德行中，新娘的乳房所发出的香气，主要是仁爱的香气，新娘渴望用这样的香气，使新郎万事如意。塔彼达（宗9:36-41）慈善的香气，岂不是死后仍芬芳宜人吗？因为她生命的气味，效力更大，所以很快脱离死亡，重获健康。

    11.　请听这一章的简单总结。凡用语言令人醉饱，借施舍美名传四方者，可以把下面的话贴合在自己身上：“因为你的乳房胜于美酒，你的香气芬芳怡人，远超最佳的香液。”（歌1:2-3）谁能当得起这样的称赞呢？我们中间那一个完整又圆满地具备其中一项，庶不致有时在讲话中，意尽辞穷，或在工作中，疏懒松懈呢？不过圣教会无疑地可以这样荣耀自豪，因为圣教会以她的普遍性，从不缺乏令人醉饱，或香气袭人的地方。“按照基督赐恩的尺度”（弗4:7），以及“圣神随他的心愿，个别分配与人的限量”（格前12:11），圣教会在某一处缺乏的，可以在另一处补足。圣教会在这些人身上香气四溢，“他们用不义的钱财交结朋友”（路16:9）；借宣讲的使者，令人醉饱，他们将灵性的喜酒倾注于大地，使大地滋润（参阅咏64:10），“以坚忍结出果实”（路8:15）。只有圣教会可以大胆而稳妥地自称为新娘，好像她真有“胜于美酒，及香气远超最佳香液的乳房”。我们中间虽然没有一个人这样自负，竟敢称自己的灵魂，为吾主耶稣的新娘，但因我们都是属于圣教会的一份子，而圣教会则无论以名以实，皆理应称为基督的新娘，所以我们都有名份，分享这种尊称。其中理由不难明了：凡众人共同占有某个圆满的整体时，各个人毫无疑义地应分得一份。主耶主，我们感谢你，因为你屈尊将我们集合在你钟爱的圣教会内，不但使我们成为信徒，并且容许我们以新娘的身份，在欢乐、纯洁及永远的拥抱中与你结合，亲身“以揭开的脸面”（格后3:18），瞻仰你与圣父及圣神同样共有的光荣于无穷世。阿们。

    第十三篇讲道

    内容提要：

    一、一切江河出自大海，一切德能出自基督。

    二、论法利塞人的谢恩，及其他口头上的谢恩。

    三、真正的谢恩应当是纯洁的、真诚的。

    四、天主乐意为自己保留什么，赐给我们什么。

    五、天主借圣人们所作的一切，不是圣人们自己作的。

    六、在什么事上应当自豪，在什么事上绝对不可自豪。

    七、如何将我们所行的善事，归光荣于天主。

    八、如何将这些话与《雅歌》本节原文联系，成为原文的结果呢？

    （一）

    1.　一切水泉和江河的来源是大海，一切德能和知识的来源是主基督。圣咏上说：“谁是这位光荣的君主！其实这位光荣的君主，就是万军之军的上主。”（咏23:10）撒慕尔的母亲亚纳的颂谢诗里也说：“上主是全知的天主。”（撒上2:3）节制肉情，心神振奋，意志端正，都是从这个泉源里发出来的。不仅是这些，无论谁思想每锐。口才出众，品行令人喜爱，也都是从这里来的。此处是知识及智慧语言的发源地。“因为在他内蕴藏着智慧和知识的一切宝藏。”（哥2:3）此外，正直的计划、公正的判断、圣洁的希望，都不过是这泉源的支流。在有形的世界上，丰富的地下水，通过地下的暗流，返复流淌，又从地下涌出地面，供人应用，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为什么精神的河不能同样有一个发源地，随时不间断地涌出，以浇灌我们的心田？“恩宠的江河流入大海，大海总不满溢；江河仍向所往之处，川流不息。”（训1:7）天上的水重返原来的出处，才能更丰富地又从那里倾注于地面。你或者要问：“这样的循环如何形成？”圣保禄提出了循环的方式：“事事感谢。”（得前5:18）不论你自认有什么智慧，有什么德行，皆应归功于“天主的德能及天主的智慧——耶稣基督。”（格前1:24）

    （二）

    2.　你或者要说：“谁这样狂妄，竟至将自己的智慧与德行不归功于天主，反而归功于别人呢？”当然没人敢这样作，所以连那个法利塞人也只有感谢天主（路18:11），不过法利塞人的义德，不能“由天主那里获得称誉”（格前4:5）。如果你用心研究福音，不难看出，像法利塞人这样的感谢，不会使天主欢心。为什么？因为他口中无论发出怎样虔诚的声音，都不足以掩盖他心中的傲气，“对骄傲的人远远旁眺”（咏137:6）的天主，不可能不发现他这种口是心非的丑态。“法利塞人呀！‘天主是嘲笑不得的’（迦6:7），‘你有什么不是领受的呢？’（格前4:7）”他可能答覆说：“没有一样，所以我向施恩者致谢。”——“你既然一无所有，可见你以前并没有什么功绩，足以使你领受的，你借以自豪的事物。你若承认这一点，第一你自然不应该自我夸耀，贬低那个税吏；因为他领受的不如你多，当然也不像你有那么多。其次你还应该检查，是不是没有把天主的恩赐，一样不剩地完全记在天主名下，是不是有盗窃天主光荣的事情呢？你若从中作弊，就是欺骗天主，理应受到斥责。如果你从你赖以夸耀的事物中，为你自己扣留下什么，我相信你不但是有意诈骗，而且更是自欺，我必将纠正你的错误。现在你既感谢天主，证明你没有归功自己，反而明智地承认，你的功绩都是天主的恩赐。如此，你当然不应该轻视别人，自暴己是‘嘴唇圆滑，口是心非’（咏11:3），一方面‘言谈虚伪’（同上），一方面窃取说真话的美名。因为你若不是自以为比那个税吏更值得尊敬，必不判断他比你更可轻视。圣保禄宗徒曾训令说：‘尊崇和光荣应归于惟一天主’（弟前1:17）；天使也曾分别指出，天主愿意为自己保留什么，分给世人什么，因为他们在空中歌唱说：‘天主受享光荣于高天，主爱的人在世享平安！’（路2:14）你对这些话将如何答覆呢？”你们看出来了吗？法利塞人感谢天主，“只是用嘴唇尊敬天主”（玛15:8），其实他们心里想的，却只有他们自己。为此你们必须注意，许多人的感谢，只限于口头上，不过是用惯了的口头语，并不是真诚的感情。甚至有些穷凶极恶的人，由于自己不正确的感觉，认为顺利满足了邪恶的意愿，也是靠 天主的允许，通常也顺口说出：“感谢天主。”比如一个贼，由于自己盗窃的伎俩得逞，一次又一次地把贪图的脏物弄到手，你也会发现他暗中兴高彩烈，自言自语地说：“感谢天主！我没有白熬眼，一夜的劳苦总算没有白费！”同样，一个人杀了人，岂不是也由于自己打倒了对手，报了仇，雪了恨，自感庆幸，随口向天主致谢吗？再比如一个与人通奸的人，朝思暮想与某人苟合，终于如愿以偿，也会欢欣踊跃，随口赞颂天主。

    （三）

    3.　可见并非一切感谢皆为天主所悦纳，只有发自内心的、纯洁而真诚的感谢，才是天主所喜悦的。我说感谢应是纯洁的，是因为有些人，往往夸耀自己所作的坏事，且因此感谢天主，好像天主与他们的心思相同，每当他们作了坏事就高兴，每当他们有穷凶极恶的行动，就欢喜踊跃（参阅箴2:14）。这类恶徒势必要听到以下的话：“难道你竟以为我真能与你一般？我要责斥你，将一切放在你眼前。”（咏49:21）我又加上说，感谢应是真诚的，因为那些假善人，固然因自己的善功称颂天主，但仅限于口头，他们嘴里贡献的，心里又扣回，“他们满口尽是虚伪与诈欺，早已把智慧与善行抛弃。”（咏35:4）前一种人恶意为天主栽脏，后一种人盗取天主的恩赐，无耻地归功于自己。前一种人的行径如此愚蠢，如此放肆，几无异于禽兽，为众人所不齿，我认为没有必要劝告你们防止；后一种主要的是为修士及灵性的人，因为这个经常是危险的陷阱。作了大事业不自以为伟大，你的圣德已为众人所公认，反而只有你一人看不到，这的确是稀有的、高尚的品德。你的表现超群出众，都自以为卑微不足道，我认为你这样的思想，比德行本身尤为可贵。你若能从心里断定，天主的种种光荣，没有一样是由你而来，只是从你身上经过，因而丝毫不敢乘机抓住不放，才真正是忠信的仆人。这时按照先知的说法，“你才是鄙弃欺诈入息的，摇手不受贿赂的”（依33:15）。这时，按照主的命令，“你的光将在人前照耀，好使人看见你的善行”，不是光荣你，而是“光荣你在天之父”（玛5:16）。你将步圣保禄及所有忠实宣传耶稣基督者的后尘，“不宣传你自己”（格后4:5），“也不谋求你自己的事，而谋求基督耶稣的事”（斐2:21）。这样，你也可以听到说：“好！善良忠信的仆人，你既在少许事上忠信，我必委派你管理许多大事。”（玛25:21）

    4.　古圣若瑟虽然明知他的埃及主人，把全家和全部财产，都交给他掌管，但他也并非不晓得，家主母是例外，为此不同意触摸她，反而对她说：“凡他所有的一切，都交在我手中，没有一样不在我权下。他没有留下一样不交给我，只有你除外，因为你是他的妻子。”（创39:9）他明白妻子是丈夫的光荣，他认为是那个埃及人抬举了他，赐他荣耀，自己现在使他受到汚辱，实在是极恶的事。天主的人借明智的慧眼看到，男人固执地、一丝不让地维护自己的妻子，作为自己的光荣，牢牢地掌握她，只为自己保留她，决不肯信托别人，所以决不愿轻举妄动，伸手作不许可的事。

    （四）

    人为什么固执地贪图自己的光荣，竟至愿意欺骗天主，好似天主并不希望他的光荣呢？你应当听天主自己的话，他说：“我决不将我的光荣让与别人。”（依48:11）——“那末，上主，”我们说，“你给我们什么呢？，你给我们什么呢？”——“我把平安，”主说，“留给你们，我把我的平安赐给你们。”（若14:27）——“这为我足够了，”我说，“我白白领受你留下的平安，已经足够了，我把你保留的留给你。我不怀疑这样会令你欢心，这样必为我有益。我起誓决不接受任何光荣，庶不致妄用不允许的，而失去所奉献的。我愿意平安，我希望平安，此外再无所求。谁不以平安为满足，你也不能满足他。‘因为你是我们的和平，你使双方合而为一。’（弗2:14）我与你和解，你与我和解，这为我是必要的，这为我就足够了。‘因为，只要你让我与你作对，我即成为我自己的重担。’（约7:20）我严加防范，免得我领受了你和平的恩赐之后，反而忘恩负义；免得我成为亵圣者，侵犯你的光荣。吾主，你的光荣属于你，愿你的光荣常存，丝毫不受损害。我只要得享和平，就心满意足了。”

    5.　哥肋雅被打倒后，恢复了和平，以色列人民欢喜歌唱（撒上18:6），但只有达味一个人享受了荣耀。若苏厄、厄胡得、基德红、三松等人，还有友弟德，他虽是女流，都在他们的时代战胜了敌人，功绩彪炳史册；但在其余的人与他们共享和平时，都没有一个人分得他们的光荣。犹大、玛加伯历经百战，战绩辉煌，多次以英勇战斗赢得和平，使人民欢喜庆祝，但是他曾在什么时候把光荣分给了另一个人？圣经记载：“民众皆大欢喜”（加上4:58），但并不是民众都获得光荣。万物的创造者比以上这些作得少吗？他岂不应单独享有光荣？他单独创造了一切，单独战胜敌人，凯旋而归，单独拯救了俘虏，为什么应与别人共享光荣？天主曾亲自声明：“惟有用我的手臂自行拯救。”（依63:5）又说：“唯独我一人践踏了酒醡，我的人民中，没有一个与我在一起。”（依63:3）所以，我既未曾参加战斗，胜利于我又有什么份？不经战斗窃取胜利，或未获胜利枉受光荣，为我都是极可耻的行为。圣咏上说：“愿高山给人民带来和平。”（咏71:3）请注意，为我们带来的是和平，不是光荣。只有天主单独作了战，只有天主单独取得了胜利，所以只应单独为天主保留光荣。为此，以下的分配办法是极公正、极合理的：“天主受享光荣于高天，主爱的人在世享平安。”（路2:14）不过，从来不以和平为满足，“高视阔步，心高气傲”（咏100:5），一直贪图天主光荣的人，不是主爱的人，反而是心地邪恶的人，这样的人既保持不住和平，又达不到光荣。

    （五）

    假如墙壁冒称，它从窗外接受的光线，是它自己产生的，谁能相信？假如云雾自夸产生雨露，谁听了不发笑？我明明知道，从小沟里涌不出江河，虽然肉体的感觉达不到非物质的事物，我也可以证明，智慧的语言不是从嘴唇或牙齿产生的。

    6.　我若在圣人们身上看到有什么值得赞扬，值得惊奇的，在真理的光照下加以研究，立即可以发现，另有一个根源使他们成为可赞扬，可惊奇的，因而只有这个根源，实际上是可赞扬，可惊奇的，“于是我在众圣者身上赞美天主”（咏150:1）。当初无论是厄里叟，无论是厄里亚，他们虽然是大先知，虽然复活了死人（列下4:18-37），但并非他们自己的能力，他们不过是作为应用的工具，表面上作出了我们认为是新奇不寻常的事，实际 上存在于他们内的天主，亲自完成了这些奇迹（列上17:17-24）。天主本是不可见的、无法接近的，只有借他工作的效果，成为可见的、奇异的，所以只有天主是可惊奇的，“只有他独自作出了奇妙的化工”（咏71:18）。一幅精美的字画，不应归功于笔，一篇励人的讲演，不应归于舌头或嘴唇。因此，先知也说：“斧头岂能对用斧头砍伐的人自豪？锯子岂能向拉锯的人自夸？难道棍杖能挥动那举它的人？木棒能举起那不是木头的人？”（依10:15）所以凡不因主夸耀，而自我夸耀的人，就是反对天主。圣保禄宗徒曾教训我们，应该因什么，在什么事情上夸耀；他说：“我们认为光荣的事，就是有我们的良心作证。”（格后1:12）

    （六）

    如果由良心作证，我毫未盗窃造物主的光荣，我自我夸耀就是心安理得的。因为我不是反对主，而是因主夸耀，当我的心是安稳的。这样的夸耀不但不禁止，而且受到鼓励。福音上说：“你们彼此寻求光荣，而不寻求出于唯一天主的光荣”（若5:44），可见因唯一天主夸耀，正是出于唯一天主。这样的光荣不是微不足道的：因为这样的光荣是出自真理，所以是真正的光荣；即使在真理中，也是这样稀少，以致连在成全人中，也很少有人能因而夸耀。“庶民不过是口气，显贵也无非是幻影；放在天秤上必然浮起，合计还比气轻。”（咏61:10）因为聪明的夸耀者，必先衡量自己的作为，在真理的光照下用心检查；“这样，对自己也许有可夸耀之处。但不是以别人的口夸耀”（迦6:4）。我若把我的光荣，寄托在你的两片嘴唇上，确实是一个愚蠢人，因为在这种情况下，我若愿意得到光荣，必须向你伸手乞讨，岂不是要由你随意褒贬我吗！所以我要将评判权留给我自己，只有我自己是我最忠信的仆人。甚至连我自己也不能靠；最妥善的办法，是交由那一位保管，“他有能力保管好我的寄托，直至那一日”（弟后1:12），谨慎看守，忠于补偿。只有那些轻弃人间称誉的人，“那时，各人才可由天主那里获得称誉”（格前4:5）。“谁若只思念地上的事，就是以羞辱为光荣”（斐3:19），达味圣王也作证说：“凡悦乐人者，必将蒙羞，因为天主已经将他们弃舍。”（咏52:6）

    （七）

    7.　弟兄们，你们若知道这些，必没有一个人想在今生受到赞扬，因为你在此世无论获得什么称赞，若不归于天主，就是盗窃行为。发臭的粪土，你从那里来的光荣？从哪里？凭你的圣德？但只有神圣化的人。我说的不是你的神，而是天主的神。即便你以奇迹著称，固然是你的手所为，却必须靠天主的德能。你口才出众，语言流利，足以博得众人的赞誉吗？但必须认清，这是基督赐给了你口才与智慧。你的口舌有什么能力？不过是一支书写的笔，还是借来的。塔冷通托给了你，将来要向你追还，并且还要索取利息。主人若发现你作事勤快，能作出丰硕的成绩，你将因功受奬。反之，必将从你手中夺去塔冷通，还要追讨利息，你势将落一个坏仆人、懒仆的恶名。为此，所有在你们身上表现出来的善行，都应该归功于创造及分施一切美善的天主，而且不能虚心假意，像假善人那样，也不可纯粹由于习惯，如俗人之所为，更不可出于迫不得已，如牵去负重载的牲口，反而要“合乎圣徒的身份”（弗5:3），忠诚老实，谨慎虔敬，心情舒畅，但不是心不在焉，满不在乎。“我们要献给上主赞美之祭”（咏115:17），“日日偿还我们的誓约”（咏60:9），在高度警惕中行事，使日常生活富有意义，使感觉充满热情，使欢喜与爱慕相结合，在踊跃中，表现庄重，在庄重中，表现谦虚，在谦虚中，不失自由，以便在涤除了思想中的偏情之后，可以轻装前进，越过一些反常的情绪，在庆祝的喝彩声中，在天主的光照下，“以慈惠，以圣神”（格后6:6），证明我们的灵性的喜乐。我们在这样欢乐的笼罩下，犹如当日先知见到这样的人时说：“上主，他们在你慈颜光中行走，他们常常因你的名而欢跃，你的正义使他们引以自豪。”（咏88:16-17）不过，可能有人向我说：

    （八）

    8.　“你的建议很好，但是否合于你所定的题目？”请你稍等片刻，我没有忘记。我们不是在讨论“你的令名香液四射”（歌1:2）吗？这是我们的任务，我们应在这上面动脑筋。以上所说，是否为完成这项任务是必要的，你们自己可以评断。以我看来，这些并未脱离本题，请你们稍加注意。你们不记得我曾介绍涂在新娘乳房上的香液，香气异常浓郁吗？（见前第九篇讲道，6）最自然的结果必定是：新娘并不把这样的香气归功于自己，只认为是新郎的恩赐。你们可以明白，我们上面所提出的各种论述，究竟是为帮助你们理解什么意义。我们好像听得新娘说：“我的乳房发出这样浓厚的香气，这样令人欣喜，我并不归功于我处理得法，也并不自认有功，只是由于你，我的新郎，由于你的恩赐，由于你的令名香液四射。”以上可视作本节文字的自然结果。

    9.　此外，在讨论本节时，我们乘机从长阐明了忘恩负义，这个极坏的恶习，以后再遇到机会，希望能开始阐述另一个题目。现在我们认为，只劝你们一件事就足够了。既然新娘尚且不敢把任何德行、任何恩宠归功于自己，我们这些还在少女时期的人，更应如何呢？为此我们应当步新娘的芳踪，向新郎说：“上主，光荣不要归于我们，不要归于我们！只愿那个光荣完全归于你的圣名。”（咏113:9）“我们不可只用言语，也不可只用口舌，而要用行动和事实”（若一3:18），表达这样的思想。不然，我深恐以下的断语要落在我们头上：“他们满口欺骗，以舌头向他说出谎言。他们的心对他毫无诚意，不忠于与他所立的约誓。”（咏77:36-37）。因此我们应该说，应该从肺腑中，而不只是用唇舌呼求说：“上主，我们的天主，求你拯救我们，由异民召回我们重逢，为赞美你的圣名，——不是我们的名，——并以赞美你——不是赞美我们——为光荣”（咏105:47），于无穷世。

    内容提要：

    一、论犹太教会或会堂的判别。

    二、为什么理由圣教会代替了会堂。

    三、论新娘与贞女或邻家女的区别。

    四、论新娘初期的情感，及为什么理由我们也要照样作。

    五、会堂所有的油，非香气四射的油；以油比喻新郎的令名。

    （一）

    1. “天主在犹大地显示了自身，在以色列广扬了自己的名。”（咏75:2）“在黑暗中行走的外邦百姓看见了一道皓光”（依9:1），这道皓光出现在犹大地，出现在以色列，所以他们愿去受光照。“他们从前不是天主的人民，如今却是天主的人民”（伯前2:10），并且是一块屋角基石，可以承担从相反两方会合的两道墙壁，它安放的位置仍然是稳固的。一位邀请者的声音，使人充满信心，这个声音高呼说：“异民！你们要和他的百姓一同欢乐！”（罗15:10）所以异民愿意前来；但会堂禁止他们前来接近，声称由异民组成的团体是不洁的，不堪接近的，甚至辱骂他们是敬拜偶像的秽物，是无知的瞎子，因而向他们说：“你有什么资格？不许触动我！”异民反驳说：“为什么？难道天主惟独是犹太人的天主，不是外邦人的天主吗？我当然没有资格，但天主并不缺乏慈心。难道天主只是公义的吗？他不也是仁慈的吗？圣咏上说：‘上主，愿你的仁爱临于我，使我生活’（咏118:77）；又说：‘上主，你的仁爱何其广阔，按照你的谕旨，赐我生活’（咏118:156）。可见天主的谕旨由于他的仁慈是有节制的。”公义而仁义的天主将怎么办呢？一方面因法律自夸，欢呼自己的义德，认为自己不需要仁慈，甚至蔑视需要仁慈的人；另一方面，自知己罪，承认自己没有任何资格，不同意判决，坚持请求仁慈：天主面对两造的态度，究竟如何处理呢？审判官，那位经常断案又习于广施慈爱的审判官，究竟将怎么作才能使双方都满意呢？最恰当的办法，岂不是令双方都得到他们所期望的吗？前一个得到判决，后一个得到仁慈。犹太人寻求判决，就让他们得到判决吧；外邦人请求仁慈，“就让他们因主的怜悯而光荣天主”！（罗15:9）判决是这样的：谁轻视天主仁慈的正义，反而企图建立自己的正义，这样的正义定不能令他成义，反而要控告他，留给他的只有他自己的义德，压迫人的义德，而不是使人成义的义德。

    2. “法律本来就不能成就什么”（希7:19），法律加给人的，不过是“连他们自己和他们的祖先都不能负荷的轭”（宗15:10）。会堂是强项的，不顾负荷的轻重，也不顾轭是否柔软。它是健康的，不需要医生（参阅路5:31），也不需要敷圣神的油。它信赖法律，法律若有能力，就该救它。不过，“没有付给法律能赐与人生命的能力”（迦3:21），更有甚者，法律置人于死地：“因为文字叫人死”（格后3:6）。吾主耶稣亲自说：“因此，我对你们说：你们要死在你们的罪恶中”（若8:24）。会堂啊！这就是你要求的判决！你既眼瞎而又执拗，必将被遗弃，任你一直错误，直到你傲慢地摒弃，及嫉妬地排斥的“外帮人，全数进入”（罗11:25），也认识“犹大地显了自身，在以色列广扬了自己圣名的天主”（咏75:2）。因为耶稣曾说：“我是为了判别，才到这世界上来，叫那些看不见的，看得见，叫那些看得见的，反而成为瞎子。”（若9:39）不过这样的犹太人仅是一部份，因为上主并非全部弃绝自己的百姓”（咏96:3，《罗马圣咏集》），为自己保留了种子，即宗徒及众信徒，“他们都是一心一意”（宗4:32）。“天主也不是永远把他们抛弃”（咏43:24），必将拯救遗留的人。“因为他将回忆起自己的仁慈，再一次接收自己的仆人以色列”（路1:54），以便在怜悯没有落脚之地时，不舍弃审判作为伴侣。不然，如果天主非因有功不肯接收，那末“对不行怜悯的人，审判时也决不会有怜悯”（雅2:13）。

    （二）

    犹太人拥有许多认识天主的油，却吝啬地据为己有，封存在一个不能开口的缸内。我求他，他不发慈悲，不肯出借。他企图单独掌握恭敬天主的权利，单独封闭天主的知识，单独把持天主的圣名。自己不热心照管，反而嫉妬我。

    3.　所以，“我主，请你辩护我的案件（咏118:154），使你的圣名更加显扬，使你丰富的油更加丰富，希望你的油增长，沸腾、倾注、流到各国人民身上，“使凡有血肉的，都要看见天主的救援”（路3:6）。为什么按照忘恩负义的犹太的愿望，把拯救的傅油全部留在亚郎的胡须上（咏132:2）？本来油是傅在头上，不是傅在胡须上的。头不是胡须专有的头，而是全身的头。当然胡须可以最先傅油，但并非只傅在胡须上。从上面流到胡须上的油，应该继续向下流至到下面的肢体上。上面的油向下流，向下流，一直流到圣教会的乳房。圣教会过份想得到这样的油，连从胡须上往外挤也不忽视。当她全身被圣宠的雨露浸透时，为证明自己不是忘恩负义的人，遂即声称：“你的令名如香液四射。”（歌1:2）不过我仍然请求这样的香液，再向外溢出，直到衣服的边缘，直到我这个最末、最不称的人，因为我仍属于衣服的一部份，我作为在基督内的婴孩，借母亲的慈爱，当然有权利从母亲的乳房要求这香液。倘若那“因为我好就眼红的人”（玛20:15），说长道短，吾主，请你替我答覆。“愿我的案件在你面前判决”（咏16:2），而不是在以色列尖刻的眼光下。而且请替你自己答覆，请你向无理诬蔑的人说，——因为他诬蔑你是白白施予——请你告诉他：“我愿意给这最后来的和给你的一样。”（玛20:14）法利塞人若不满意，我可以向他说：“你小声抱怨什么？审判官的意见就是我的权利。以功劳而论，什么算更公平？以赏报而论，什么算更丰厚？难道不许可审判官愿意做什么就做什么吗？（玛20:15）他对我固然仁厚，但对你毫未亏待。‘拿你的走吧！’（玛20:14）他决定连我也拯救，你有什么损失？”

    4.　不管你如何夸大你立过多少功劳，流过多少汗水；无论如何，“上主的慈爱比命更宝贵”（咏62:4）。我承认我没有整天受苦受热（玛20:12），但由于家主人的慈祥宽厚，我带的是柔软的轭，担的是轻松的担子（玛11:30）。诚然，“我工作了不过一个时辰”（玛20:12），不过，即便 工作再多些，由于爱，我也不觉多。犹太人锻炼自己的力量，我只需要“辩别什么是天主的旨意，什么是善事，什么是悦乐天主的事，什么是成全的事”（罗12:2）。我只靠这些补偿我工作与时间的损失。犹太人依仗的是协定盟约，我依仗的却是天主旨意的嘉许。我相信，这决不是由于我愚蠢，“因为他的恩爱终生绵延”（咏29:6）。他的旨意使我与父亲和好，他的旨意恢复我的产业，使我恩宠尤加，奏乐歌唱，欢宴畅饮，全家欢腾（参阅路15:25-32）。如果我的长兄生气，宁愿在外边与他的朋友吃山羊肉，不愿同我父家共餐肥牛犊，必将答覆他说：“只因为这个弟弟死而复生，失而复得，应当欢宴喜乐！”（路15:32）现今会堂还在同它的魔鬼朋友宴饮，魔鬼看到愚蠢的会堂，大口大口吞食罪恶的山羊，把山羊肉塡进，好似藏在自己懒惰而愚昧的肚腹内，轻视天主的正义，企图建立自己的正义，自以为没有罪，不需要用肥牛犊的死来救赎，认为自己因法律的功行，就是清洁的、正义的，魔鬼看到这些，心里相当高兴。圣教会却不然，她借被钉于十字架的圣言之死，撕破了“叫人死的文字”（格后3:6）的帐幔，以自由之神为先导，大胆闯进了圣言的密室，当她被认出之后，获得了宠幸，胜过其他竞争者，占据了优先的位置，成了新娘，最先享受拥抱，以热烈的心神，靠在主基督怀中，反覆磨擦，“到处傅以喜油，接待他胜过其他伴侣”（咏44:8），因而说：“你的令名香液四射。”她既拥抱被傅者，她自己身上沾上油又有什么奇怪？

    （三）

    5.　教会在密室内偃卧，但此时的教会只是成全人的教会。我们这些人仅能希望。我们既尚不够成全，只好躺在外边，“在望德中喜乐”（罗12:12）。此时新郎和新娘单独在室内，亲密地互相拥抱，没有任何世俗愿望的惊动，没有任何肉情幻觉的骚扰。还没有摆脱种种这类干扰的一群少女，在外面等候。她们安心等待，明知圣咏上记载的那种情况必将属于自己。圣咏上说：“成群的童女陪伴着她，被引到君王面前，邻家的女儿也到她身边，一齐进入了王宫”（咏44:15-16）。为使每个少女知道，自己是属于什么神的，这里把那些在投入世界怀抱之前，与基督订立婚约，坚定地依附于基督，献身越早越感觉幸福的少女，称为童女；而把那些往日放纵肉欲，在一个时期内，无耻地卖身投靠世界的统治者，即不洁之神，与这个世界同流合汚，以致把自己作贱得扭曲变形，后来终于翻然悔悟，自惭形秽，奋力跳出泥潭，虽为时稍晚，然而更加诚心努力，急起直追，务期把自己改造成为新人的少女，称为邻家女。这两种人当然都在向前奔，不半途而废，不感觉疲倦，虽然尚不明了其所以然，但已不禁说出：“你的令名香液四射。”因为这样的少女，不敢直接与新郎交谈。不过她竭力紧随家主母的芳踪，至少可以嗅到香液四射的气味，因而心旷神怡，也可以被香气所激励，意气风发，向更高处追寻。

    （四）

    6.　我不羞于承认，我由于心硬，心冷，尤其在入修院初期，往往寻找我灵魂愿意爱的人——因为他还不能爱他尚未找到的，当然也不爱他不怎么愿意的，为此他寻找，以便更爱他从未找过的，除非他已在某种程度上爱过——我全身麻木，衰弱不堪，所以寻找使我精神复甦，并可使我安定的人，但到处遇不到人扶助我，也没有人能使凝固在我内部严冬的感觉解冻，使大地回春。于是我的灵魂更加烦闷，更加软弱无力，因忧伤而昏昏欲睡，愁眉不展，几乎丧气绝望，因而自言自语说：“谁能受得了这样的严寒？”（咏147:17）幸而我忽然听见有说话的声音，甚至望见不知是那一个灵性的面貌，有时只是一个死过的人，或不在跟前人的记忆，“一股和风吹来，冰水即刻流动”（咏147:18），“我的眼泪竟变成了我昼夜的饮食”（咏41:4）。这是怎么回事？岂不是四射的香液发出的香气使然？原来若不是以人为媒介，没有任何香液可以达到我身上。为此我虽然因所受的宠遇自感庆幸，但同时又自感羞惭，自认卑微，因为我所接受的仅系微弱的气味，而不是大量香液的冲淋。使我心神舒畅的不过是气味，并非实际接触，所以我自认不堪，当不起品尝天主自身的甘美。现在天主亲自光临，我一方面固然如飢似渴地接受他的恩赐，承认这是白白的施予，但另一方面却哀叹自己本不配手递手地接受，虽然这正是我求之不得的。我念及自己不是因想起天主，反而是因想起人才动心，自觉对不起天主，于是痛哭呼号说：“我何时来，能把天主的仪容目睹？”（咏41:3）我想你们中间有些人，以前也有过同样的经验，现在仍有时有这样的感觉。你们认为这种情况能起什么作用？岂不是可以克服骄傲，保存谦逊，滋养兄弟之爱，激起希望？同样一种食物为病人是药。为恢复健康的人是补品；的确，它可以滋补弱者，又能使强壮人欢喜。同样一种食物，能治疗疾病，保持健康，养育身体，增加滋味。

    （五）

    7.　书归正传，现在接着讨论新娘的话。我们要注意听新娘说什么，设法从中品出她说话的意思。我前面说过，（见本篇讲道，4），新娘就是圣教会。她被赦免的多，所以爱的也多（路7:47）。她的情敌高声指责她，她却把这种指责转变为促自己前进的动力。因此他纠正人时更加温和，在劳苦中更加忍耐，爱的更热切，防守自己更严谨，因自知更加谦虚，因谦恭更加受人爱戴；服从爽快，谢恩迅速而周到。此外，在情敌心怀不满，居功自负，夸耀自己整天受苦受热时，圣教会却念念不忘自己所受的恩惠，向新郎说：“你的令名香液四射。”

    8.　这确实是“按照以色列的法律称颂上主的名字”（咏121:4）；不过不是按血统的以色列（格前10:18），而是按神的以色列，因为按血统的以色列，凭什么说这话呢？不是说他没有油，而是说他没有香液四射的油。他固然也有这样的油，但藏起来不让人见；他的油只是在经典里，并不在心里。他从外表上看，是紧紧把持着经典的文字，但只用手抚摸满满的、封闭起来的瓶子，并不打开涂抹里面的油。精神的油就在里面，你打开吧，涂抹吧！抹上油你就不是“叛逆的家族”（则2:5）了。如果不把油涂抹在肢体上，使人感觉到它的效力，装在瓶子里有什么用？你把救世主慈善的名字在书本里读得烂熟，若不在行动上表现慈善，能为你有什么益处！油的性质就是这样：你把它倒出来，遂即觉出它的效力。它的效力分三种。但是犹太人厌弃这些效力；你们不可和他一样，你们要注意听。我愿意告诉你们，为什么新郎的名字比作油。这一点我以前还没有讲过。这件事有三种原因。不过因为新郎有许多称呼，找不到一个专用的名称——因为他是无可名言的——我们最先应呼求圣神，从这许多名称中选出一个，使我们在此处按他的意愿加以理解，因为他已不愿用文字指明，却屈尊俯就我们，亲自为我们揭开其中奥秘。但是这要等在别处再讲。现在虽然一切应该从速，而且你们既不累，我也不疲倦，不过结束的时间已到，不能再迟延。请你们记住，我讲到了什么地方，免得明天再重复。我们正讲的是，为什么新郎的名字比作油，以及论新郎名字的种类。不过因为我没有能力凭我自己说什么，所以必须祈祷，求新郎我们的主耶稣基督，“借他的圣神启示给我们”（格前2:10），愿敬礼与光荣归于他，至于无穷之世。阿们。

    内容提要：

    一、论新郎的名字。新郎的所有名字，都指的是慈爱与大能。

    二、新郎的名字，耶稣基督怎么样倾注，倾注到什么程度。

    三、论新郎的名字耶稣与油相似的三方面。

    四、耶稣的名字如何是一味药。

    五、有人空空地带着耶稣的名字，像当日那根不能复活死人的棍杖。

    （一）

    1.　“智慧是爱人的神”（智1:6），通常不难呼求，往往在人呼求他之前，“他已答说：‘我在这里。’”（依58:9）我们昨天把这件事推迟到今天，现在你们听，他已俯听了你们的祈求，借我屈尊向你们指出你们祈祷的结果，请你们收获你们祈祷成熟的果实。现在请你们注意看，我指给你们，为什么新郎的名字理应比作油。新郎的称呼，有各式各样，圣经中到处可见，不过我可以用两个名称，把它们全部概括起来。我想你们找不到一个名字，不是称呼天主慈爱的恩宠，或天主威严的大能的。圣神借他习用的喉舌也这样说：“我确实也听过两次：‘威能属于天主；我主，慈爱也非你莫属。’”（咏61:12-13）所以按威能说：“他的名是神圣而可敬”（咏119:9）；按慈爱说：“在天下人间，没有赐下别的名字，使我们赖以得救的”（宗4:12）。

    取些实际例子，可能使我们看得更清楚。先知说：“人将称他为：‘上主是我们的正义。’”（耶23:6）这里提出的是大能的名字；又说：“给他起名叫厄玛奴耳”（依7:14）。这个名字意味着慈爱。还有耶稣关于自己说：“你们称我‘师傅’、‘主子’，说得正对。”（若13:13）第一个名字是施予恩宠的名字，第二个名字是威严的名字。因为它教给人灵魂方面的知识，其慈爱并不亚于供给人肉身方面的食物。先知也说：“他的名字要称为神奇的谋士、强有力的天主、永远之父、和平之王。”（依9:6）神奇的、强有力的、天主，这三个名称说明天主的威能，其余名称则说明天主的慈爱。这些名字如何倾注？威严与大能的名字，当然是通过慈爱与恩宠的名字，以某种形式倾注，而慈爱与恩宠的名字，“则借我们的救主耶稣基督，丰富地倾注在我们身上”（铎3:6）。比如“天主”这个名字，岂不是通过“厄玛奴耳”，即“天主与我们同在”这个名字，得以溶化，失去严厉的威力？同样，“神奇的”通过“谋士”；“强有力的”及“天主”，通过“永远之父”及“和平之王”；“我们公义之主”通过“慈爱而温良之主”，起到相同的作用。不必说新的，古代也有这样的例子，当初“亚巴郎”的名字，通过“亚巴辣罕’（创17:5）；“撒辣依”的名字，通过“撒辣”（创17:15），倾注于外，已经宣布并预示着倾注救恩的奥迹。

    2.　昔日天主对古代人多次厉声喝叱说：“我是上主，我是上主！”（比如出20:2及5）现在这样怒喝的口气哪里去了？与此相反，他亲自教给我们祈祷，头一句就是以慈祥的父亲名字，开始，然后才祈求希望得的恩惠，确实加强了我依恃之情。奴隶称为朋友（若15:14），在复活后，不说报告给徒弟们，而说报告给我的兄弟（玛28:10）。

    （二）

    现在既然时期已满（迦4:4），圆满了天主当日借岳厄尔先知所预许的，“将他的油倾注在一切有血肉的人身上”（岳3:1），所以我并不惊奇他的名倾注于人间，因为圣经记载，旧日在希伯来人面前，已发生过这样的事。我相信你们的思想，已经飞到我前面，预先知道我要说的是什么事。究竟是什么事呢？当日梅瑟问天主是谁，最初答复他说，“我是自有者”（出3:14），后来又说，“那‘自有者’打发我到你们这里来”（同上）。倘若这个名字不是倾注到梅瑟思想中，我不知道他自己是否会懂得这名字的意思。事实上已倾注了，他也懂得了；不但倾注了，而且射向四方，因为里面早已灌满了。诸天已充满了这个名字，天使们都认识了，然后传到外面。不过是这样倾注在天使身上，有的天使竟失落了。又倾注在人身上；若不是忘恩负义的人民固执己见，加以抵制，理应从地上发出呼声说：“你的令名香液四射。”因为天主说：“我是你父亲的天主，亚巴郎的天主，依撒格的天主，雅各伯的天主。”（出3:6）

    3.　各国的人民，快向前跪吧！救恩就在眼前，他的名字已经四射，“凡呼号上主名字的人，必将获救”（宗2:21）。天使的天主也称自己为人的天主。他把油撒在雅各伯头上，滴到以色列身上。请告诉你们的兄弟：“把你们的油分些给我们吧！”（玛25:8）他们若是不肯，你们就乞求油的主人，送一些给你们。你们可以向他说：“你要除去我们的耻辱。”（依4:1）请你不要让心怀恶意的人汚辱你所爱的。她无论如何不配，你却不弃卑微，情愿把她从地极召回来。请问，宽厚的家主人请来的客人，能让坏仆人逐出去吗？这怎么能行？你说：“我是亚巴郎的天主，依撒格的天主，雅各伯的天主”（出3:6），不能再往下数了吗？你向外倒，再向外倒！“把你的手再张大些，满足众生的需求。”（咏144:16）“将有许多人从东方和西方来，同亚巴郎、依撒格和雅各伯，在天国里一起坐席。”（玛8:11）“各支派，上主的各支派都齐集在那里，按照以色列的法律，称颂上主的名字。”（咏121:4）有许多人来坐席，尽情畅饮，“在愉快之中加倍喜悦”（咏67:4），宴饮歌唱的人群，“从各处一口同声欢呼赞颂”（咏41:5）说：“你的令名香液四射。”我只知道一件事：如果我们以安德肋与斐理伯作守门人，无论谁要油，无论谁要拜见耶稣，绝对不会遭到拒绝。斐理伯必然立刻告诉安德肋；斐理伯和安德肋必然共同告诉耶稣（若12:20-22）。耶稣将怎么办呢？耶稣必然说：“一粒麦子如果不落在地里死了，仍只是一粒；如果死了，才结出许多子粒来。”（若12:24）所以种子必须死，然后才能结出世界各族人民的禾苗。“基督必须死，从死者中复活，并且因他的名，不但在犹太，而且向万邦宣讲悔改，以得罪之赦”（路24:46-47），以便成千上万的信众，因基督一人之名称为基督徒，一起宣称，“你的令名香液四射。”

    4.　我认出了这个名字，因为我在依撒意亚先知书中读过：“但是我的仆人要有另一个名字作称呼。所以那在地上为自己求福的，要向真实的天主求福。阿们。”（依65:15-16）啊，可称颂的名字！啊，倾注于各地的油！倾注到什么地方呢？从天上直至犹太，且从此奔流至全球，因此圣教会从全球高呼说：“你的令名香液四射。”当然是四射，因为不但射到天上和地上，而且射到地下，“致使上天、地上和地下的一切，一听到耶稣的名字，无不屈膝叩拜；一切唇舌无不明认耶稣基督是主”（斐2:10-11），而且声称：“你的令名香液四射。”这就是基督的名字，这就是耶稣的名字，这两个名字一并倾注于天使，一并倾注于世人，倾注在那些像牲畜一样，滚在粪堆上的人身上，因为这个名字拯救人和牲畜。“天主，你的慈爱多么可贵可珍！”（咏35:8）你的名字何其可贵，何其微贱！正因为微贱，才有拯救的效力。假如不微贱，就不得倾注在我身上，若没有拯救的效力，就不能赚得我。我分享他的名字。因而也分享他的产业。我是基督徒，是基督的兄弟。我若能名实相符，“便是天主的继承者，是基督的同继承者”（罗8:17）。新郎本身既已倾注于人间，新郎的“令名香液四射”又有什么奇怪？因为“他使自己空虚，取了奴仆的形体”（斐2:7）。最后他说：“我好像倾泻的水一般”（咏21:15），“圆满的天主性倾注于人间”（哥2:9），“圣言成了血肉，寄居在我们中间”（若1:14），为使我们带着将死肉身的人，“从他的满盈中领受恩宠”（若1:16），而且充满生命的气味，大家同声说：“你的令名香液四射。”以上讲的是基督的名字倾注于外，以及如何倾注，倾注到什么程度。

    （三）

    5.　为什么把耶稣的名字比作香液？这一点我还没有讲。在上一篇讲话中（见前第十四篇讲道，8），我刚开始讲到这里，忽然想起有另一件应该讲的事，不得不讲，只好停下刚刚开始的，不料想讲得太多，超过了我的预料。我相信这里说的香液不是别的，正是那位勇敢贤淑的妇人（箴31:10-21），即智慧本身，“她手执纺锤，手指旋转纱锭”（箴31:19），把羊毛和细麻纺成长线，织成宽布，“因此全家上下，都穿双料衣裳”（箴31:21）。在新郎的名字与油之间，毫无疑问有某种相似处，不然天主圣神不会凭白无故地拿二者相比。如果你提不出更好的意见，我说油在质量方面有三项特点，即可以照亮，可以养人，可以傅抹。油保持火力，养育身体，减轻疼痛，具备光明、食物及药品三种效能。现在看新郎的名字，也有同样三种效能。宣讲这个名字，可以照亮理智，思念这个名字，可以保养灵魂，呼号这个名字可以减轻精神的痛苦，等于傅抹止疼剂。现在我们逐一加以研究。

    6.　你想，从什么地方忽然出现了如此明亮的信德之光？岂不是由于宣讲耶稣的名号？难道天主不是“因这个名字召叫我们，进入他奇妙的光”（伯前2:9）？我们受到这样的光照，在这样的光明中看见光明，如圣保禄很恰当地说：“从前你们原是黑暗，但现在你们在主内却是光明。”（弗5:8）圣保禄宗徒奉命“把这个名字带到外邦人、国王和以色列子民前”（宗9:15）；他带着这个名字，如同带着光，照亮自己的本乡，到处呼喊说：“黑夜深了，白日已近，所以我们该脱去黑暗的行为，佩带光明的武器；行动要端庄，好像在白天一样。”（罗13:12-13）他把灯放在灯台上，照耀所有的人（玛5:15），他在各处传扬耶稣基督，而且是被钉十字架的耶稣基督（格前2:2）。当日从圣伯多禄口中发出个名字，像闪电一般，使一个瘸子肉身上的脚和踝骨立即坚强了（宗3:6-7），又在灵性方面开啓了许多人的盲目，这道光是如何令所有看到的人眼睛惊奇不止啊！当圣伯多禄说，“因纳匝肋人耶稣的名字，你起来行走吧！”（宗3:6）他说这句话时，岂不是放出了一股火？耶稣的名字不但是光，而且也是食物，你每次想起这个名字，不是常感觉力量倍增吗？是什么同样使思想更加敏锐？是什么把感觉恢复得如此灵敏？是什么加强德行，滋养圣善端庄的品行，维护纯洁的感情？一切灵魂的食物，如不加进这种油，都是枯燥难咽的，如不调入这种盐，都是淡薄无味的。你无论写什么，我若在中间读不到耶稣的名字，将感不到任何兴趣。讨论或谈话，如不以耶稣为题目，必提不起我的精神。耶稣是口中之蜜，耳中的音乐，心中的快乐。

    （四）

    耶稣的名字又是药品。你们中有人忧愁苦闷吗？耶稣来到他心里，从心里跳到嘴里，不必等多久，这个名字的光芒就能驱散云雾，晴空万里。有人滑入罪恶吗？特别是陷入死神的罗网，悲观失望吗？他若呼号生命的名字，岂不是立刻呼吸到生命的气息？谁站在这个施救的名字前面，还能和平常一样，心硬如铁，软弱胆怯，精神萎靡，疏忽懈怠呢？谁若是泪泉干涸，一呼号耶稣的圣名，岂不是立即泪流如注，心旷神怡？谁若在危险中，胆战心惊，走头无路，呼求这个大能的名字，不是立刻有恃无恐，畏惧全消呢？请问，谁在疑惑不解，犹豫不决，左右为难时，呼号这个清朗的名字，能不豁然得到确定呢？谁在逆境 中失去信心，几乎灰心丧气，呼求这个名字，请加助佑时，不是勇气倍增呢？原来以上这些现象，都是灵魂的疾病与衰弱，而耶稣的圣名则是对症的良药。天主自己在圣咏上也证明说：“你在困厄的时日呼号我，我必拯救你，你要光荣我。”（咏49:15）没有一样事物可以如耶稣的圣名一样，平息忿怒的波浪，遏止骄傲的骚乱，医治嫉妒的创伤，约束肉欲的振荡，熄灭邪情的火燄，节制贪婪的渴望，驱逐一切如发痒一样，不正常的贪图。因为我一提起耶稣的圣名，就是在你面前摆出一位良善心谦、温和、有节、纯洁、慈祥、具备一切为人所景仰的正义与圣德人的形象，而且显示出全能天主本身；作为人，他将以自己的榜样医治我，作为天主，他将以自己的助佑加强我。每当耶稣这个名字的声音在我耳中响动，随即在我思想上反映出以上这一切高尚尊威的特征。因此我可以从身上采取榜样，从大能者手中接受援助：榜样等于各味药材，援助犹如研磨药材的力量，我将借以配制任何医生所制作不来的药品。

    7.　我的灵魂，这就是为你精选的良药，密封在耶稣圣名这个小盒内，保险可以救你的命，医治百病，药到病除。但愿耶稣的名字常抱在你怀中，握在你手中，使你的五官三思，诸凡行为，无不以耶稣为向往的目标。最后你还要被邀请说：“请将我有如印壐，放在你的心上，有如印壐放在你肩上。”（歌8:6）不过这段话的意义，后来到适当时机再讲。现在，你已经有药可以治你的臂膊，治你的心。我这话的意思是说，因耶稣的名，你将改正你的坏行为，补足你不够完善的行为，而且防护你的五官三思，不致遭受败坏，万一被败坏，也可及时治疗。

    （五）

    8.　犹大地曾经出过几个叫耶稣的人，不过都是空有其名，不足以使犹大地自豪。因为这些名称既不发光，又不养人，又不治病。为此，会堂直到现在仍然处于黑暗中，仍在忍饥挨饿，衰弱无力，并且无法医治，无法充饥，直至“他们知道：我的耶稣在雅各伯为王，直达地极。他们晚上归来，饥肠碌碌，如丧家之犬，他们环绕城池，四周围转。”（咏58:14-15）有人在先知之前，被派拿着棍杖到死者身边（列下4:29-31），然而他们没有报自己的名字，因为他们的名字是空的。他们把棍杖放在死者身上，既没有声音，也没有知觉，因为棍杖不过是棍杖。及至派遣者亲自下来，“立刻把自己的民族，由他们的罪恶中拯救出来”（玛1:21），证明自己正是人们心中问的那一位：“这人是谁？他竟然赦免罪过！”（路7:49）原来他亲自说过：“我是你的救星。”（咏34:3）他一来到，死者立即发出声音，立即有了知觉，明显他不像前边来的人一样，空有其名。救星一注入，自然有感觉，领受的恩惠也不甘缄默。内部一恢复知觉，外部随即发出声音。我忏悔，我承认己罪，承认即表示生命。“因为从死者方面，他既然等于无，也就终止了承认。”（德17:26）请看，这就是生命，请看，这就是知觉。我完全甦醒过来了，复活是完整的。难道肉身的死人，不是失去知觉，失去生命，还能是别的吗？罪恶是灵魂的死人，罪恶当初没有为我留下痛悔的感觉，也没有为我保留承认的声音，我原来是一个死过去了的人。那位赦罪者来到，既恢复了我的知觉，又恢复了我的声音，而且向我的灵魂说：“我是你的救星。”在生命降来的地方，死人自然退出，这有什么奇怪？“因为心里相信，可使人成义；口里承认，可使人获得救恩。”（罗10:10）孩子已开始打呵欠，呵了七口气（列下4:35），并且说：“主，我一日要赞美你七次。”（咏118:164）你要注意七这个的数，七是个圣数，不会不起作用。不过，我们最好把这个题目留待另一次谈话再讲，到那时我的心情如饥似渴，没有任何烦恼，将欢欢喜喜赶赴盛大的筵席，因为圣教会的新郎要邀请我们，就是我们的主耶稣基督，“他是在万有之上，世世代代应受赞美的天主！阿们。”（罗9:5）

    内容提要：

    一、讨论应按着高瞻远瞩的方式进行，或如猎人一样，紧紧尾随另一只野兽。

    二、论厄里叟先知所行的奇迹：他把口、眼、手对住死者的同一部位，这是指什么呢？

    三、论呵七口气是指什么呢？

    四、论两种害羞。

    五、论两种畏惧。

    六、论三种认错，先论第一种虚心的认错。

    七、论诚实的认错。

    八、论忠信的认错及吾主耶稣拿来的七个金盂，其中五个盛满了油，两个盛满了酒。

    （一）

    1.　七这个数字究竟有什么意思呢？我不知道我们中间是否有人头脑如此简单，竟以为这些次数毫无意义，把七当成偶然的数字。我也认为“先知伏在死孩子身上，屈身与孩子的身量相等，把自己的口对住孩子的口，把自己的眼对住孩子的眼，把自己的手按住孩子的手”（列下4:34），并不是没有意义的。圣神默示这一切事如此进行，并如实记载出来，无疑是为教育那些被腐朽的肉身，无信的社会所欺骗，及为世间愚蠢的智慧，所迷惑的灵魂，“因为这必腐朽的肉身，重压着灵魂；这属于土的寓所，迫使精神多虑”（智9:15）。为此，如果我在研究这些情节时，像进入圣神的酒窖，表现好奇，不会有人见怪或感觉不耐烦，因为我知道，正是在这样的情节上，我精神的生命力，才能活跃起来。不过我告诉那些思想习于飞在别人前边的人，他们在听任何讲话时，经常不注意开始，而提前要求结尾，我告诉这些人，我也是，而最主要的是迟钝欠债者；我也并不重视多说话，更重视感动人心。我应自己先饮足，然后劝人饮，不可匆忙向前跑，如走马观花，反而要仔细研究，反复劝勉。虽然如此，但我们讨论这些奥秘的事理，时间太久，出乎我意料之外。我承认，我本来估计这个题目用一次讲话就是足够了，差不多走一天的路程，很快就可以穿过这片遍布譬喻的、浓荫密蔽的幽暗丛林，但事与愿违。我们为这个题目已经花费了两天时间，结果仍停留在半路途中。抬眼向上望，可以穿过枝叶的顶端，飞上山峰，但低头向下看，山谷内辽阔茂密的丛林却挡住了视线。比如，当我们正在讨论天主如何召叫外邦人，反而舍弃犹太人时，怎么能预见到会忽然联系上厄里叟先知的奇迹？不过，现在既然碰巧遇上了，切不可不愿稍作躭搁，至于那暂时放弃了的，后来再回头找回来，因为这也是灵魂的一种食物。猎人和猎犬也往往有这种情况，暂时停止追逐以前追逐的野兽，改而尾随另一只无意中发现的野兽。

    （二）

    2.　我虽贱如尘埃灰土，但那位伟大的先知，“行事说话都有权力”（路24:19），竟肯屈尊从诸天极高的山上降下看顾我，确实为我增加了不少依恃的力量，他怜悯死过去的人，把自己的身子，伏在僵卧者身上，缩小自己的躯体，使与小儿相等，把自己眼睛的光分给盲目者，亲自以口吻哑子的口，解开束缚他唇舌的锁炼，用自己的手抚摸死者衰竭的手，使之恢复活力，坚强起来。我细细咀嚼，耐心回味这些情况，顿觉甘美无比，于是我的脏腑充盈，五内血液膨胀，每节骨骸都发出赞颂的歌声。这位先知普遍为全世界，一次提供了这样的例子，我们每一个人，都感觉同样的事实，每天在我们身上重演，亦即借聪慧的光，照亮我们的心，用建树的语言启发我们的口，使我们的手进行正义的工作。他赐人感觉忠诚，出言有益，竣工有效。“三股绳不易折断。”（训4:12）。如果你感觉正确，谈话得当，并以实际生活证实你的话，就能从魔鬼的控制下，拯救人的灵魂，引他们跟随你上升天国。他用自己的眼遮盖我的眼；他以信德及聪敏的两道光线，使我内在人的前额大放光彩。他把自己的口接合于我的口，把和平的标记，印在我僵死的唇间，“因为当我还是罪人的时候，他使我与天主和好”（罗5:10），令死亡的人重新成义。他把嘴紧贴我的嘴，一再向我脸上呼出生命之气（创2:7），而且第二口气比第一口气更神圣：因为第一口气固然创造了我，“使我成了一个有灵的生物”（创2:7），然而第二口气改造了我，“使我成为使人生活的神”（格前15:45）。他把手猛烈地活动，“教我的手能斗，教我的指能战”（咏143:1）

    （三）

    3.　圣经上又记载：“先知对着孩子呵了七口气。”（列下4:35）本来为显示奇迹的光辉，呵一口气已经足够了，但奥迹的多次出现，与含有特殊意义的数字，更可以提醒人。如果你注意观察全人类，那第一个硕大无朋的、毫无生气的身体，处处可以发现，圣教会由于那位先知伏在他上面，因而领受了生命，一日七次发出赞颂的声音（咏118:164），好像七次打呵欠。你若转而检查你自己，更可以看出，只要把你五官的感觉，由两种爱德约束起来，按照圣保禄宗徒的教导，“将你的肢体当作奴隶，献与正义，行圣善的事，改变从前把肢体当作奴隶，献与不洁和不法，行不法的事”（罗6:19）；或至少将这五种感官，用于别人的得救，再加上“歌颂主的仁爱与公正”（咏100:1）这两样，以完成七的数目，你必能度神性的生活，满足这项奥秘的数字。

    4.　另有七次呵欠，即七种经验，没有这些，复苏的灵魂决不能获得真正的、确定的救恩。这七种经验，四种属于忏悔的感觉，三种属于认罪的声音。如果你活了，你发出声音，你有了感觉，你必然也可以在你自己身上，发现这些经验。的确，你若感觉自己的良心，被四种忏悔之情所刺痛，两种由于羞惭，两种由于畏惧，方可证实你完全恢复了知觉；而三种认罪则证明你有了生命，这样就满全了七的数目。关于二种认罪，以后再讲。耶肋米亚先知在自己的哀歌中，不是也保持了同样的数字吗！（即《哀歌》一书中所记载的四首哀歌）

    （四）

    所以你在哀伤自己时，也要采用先知的形式，先思念造生你的天主，再思念你的施恩者，思念你的父亲，最后思念你的主子。无论从哪一方面说，你统统负有罪责。你要为每一项痛哭。为第一项和最后一项，理应产生畏惧之心，为中间两项，则应发生羞惭之情。当然父亲不必畏惧，因为他是父亲，永久怜悯，永久宽恕。父亲即便责打，也是用教鞭，不用棍棒，他责打是为治疗。以下正是父亲说话的口气：“我击伤人，也加以治疗。”（申32:29）为此，不必害怕父亲，虽然他有时也击伤，但用意只是为纠正，却永不是为报复。不过，想起得罪了父亲，虽然不致于恐惧，必然要感到羞愧。“光明之父自愿用真理之言生了我”（雅1:18），不像生我这肉身的父亲，由于肉欲的刺激，无意中抖落了我。这位光明之父甚至为我这个由肉欲生的人，“没有怜惜他的独生子”（罗8:32）。这样他确确实实对我表现了自己作父亲的心肠，然而我却没有以德报德，对他表现作儿子的态度。像我这样忤逆不孝的儿子，有什么脸抬眼观望这么好的父亲的慈颜？以我这类儿子，作了如此对不住父亲的事，确实可耻，我的生活如此卑鄙不肖，面对如此伟大的父亲，实觉无地自容。“愿我的眼泪滴滴下流有如溪水”（咏118:136）；“愿羞愧笼罩我的面容”（咏68:8），愿我的脸因羞耻涨红，如被云雾遮蔽。“愿我的生命因忧伤而耗尽，我的岁月在涕泣中消逝”（咏30:11）。唉呀！实在羞愧难言！“我究竟得了什么效果？只是叫我现在，以那些事为可耻”（罗6:21）。假如“我随从肉情撒了种，必由肉情收获败坏”（迦6:8）；假如我随从世界撒了种，“这世界本身和它的贪欲都要过去”（若2:17）。这是什么意思？无非是说，世界的贪欲是脆弱的、虚幻的、几乎等于无，“贪图世界的人，其结局是丧亡”（斐3:19），我竟如此不幸，如此狂妄，不耻于把贪图世界，放在爱慕和孝敬永远的父亲之上！我实在惭愧，确实羞于听在天大父这样的话：“如果我是父亲，对我的孝敬在哪里？”（拉1:6）

    5.　即便他不是父亲，他所赐的恩惠已足以使我无言答对。他可提出大量证据控告我，不必说其他无数事实，仅以此身的衣食及利用今生的时间而论，已足以为我定罪，何况在这一切之上，更有他爱子的血由地上喊冤（创4:10）。我这样忘恩负义，实在使我羞愧莫名，无地自容。除以上种种足以使我羞惭的原因之外，我还被控告“以恶心回报他的善心，用恨情回报他的爱情”（咏108:5）。固然我毫不必由施恩者畏惧什么，也像我不必由父亲畏惧什么一样。因为真正的施恩者赐与优厚，却不急于讨还。他不急于追回恩赐，原来恩赐就是恩赐；恩惠是他白白给的，不是出卖的。何况“他的恩赐是决不会撤回的”（罗11:29）。而且他越宽厚大方，我越不得不感觉受之有愧。我的灵魂，你羞惭吧，不停地痛哭吧！因为你的恩人虽然不宜于反悔，追回自己的恩赐，但你也绝对不可成为忘恩负义的人。唉！时至今日，我岂不是终于“应该报谢他赐给我的一切恩佑？”（咏115:12）

    6.　即使羞愧之情，迟迟起不到应有的作用，至少畏惧之心，可以起而协助。激起畏惧，正是为了鼓励人奋发。

    （五）

    我们此刻暂时放下不提恩人及父亲这些名词，转而思念更严厉的名词。因为圣经固然称呼他为“仁慈的父和施与各种安慰的天主”（格后1:13），但也称他为“上主，申冤的天主”（咏93:1），为“公义的审判者，对怙恶的人终日怒吓”（咏7:12），说“他对世人所作的事，实在可奇”（咏65:5），且“以他为忌邪的天主”（出20:5）。所谓他是父亲，所谓他是施恩者，是对你而言；所谓他是主，是造化者，是对他自己而言：因为圣经证明，“他为自己造化了一切”（箴16:4）。所以凡属于你的，他必尽力为你防护和保全，你想他为自己何时能不忌邪？你想他能不要求自己最高权位的荣誉吗？为此，作恶的人是激怒天主，因为“他心下自语，‘他决不会追究’”（咏9:34）。他心里说，“他决不会追究”，是什么意思？无非是说，他不怕天主追究。然而天主实际上非追究不可，“直到他还了最后一文”（玛5:26）。不但要追究，而且“对蛮横的人，必加以严厉的报复”（咏30:24）。他要向被赎出的人要求彻底的服务，向他用泥土塑成的人要求孝敬与赞颂。

    7.　退一步说，即使作父亲的有意掩饰，作施恩者的存心姑息，然而作主子的，作创造者的决不如此；他可以宽恕儿子，但决不宽恕冒名顶替的，决不宽恕恶仆。请你衡量衡量，轻慢了创造你和万物的主宰，得罪了威严的上主，应如何恐惧，如何惊慌？威严是必须惊惧的，主子是必须畏服的，尤其是如此崇高的威严，如此伟大的上主。因为冒犯了世间皇帝的尊严，按人间的法律，尚且应予以斩首处决，那么冒犯天主的全能，更应获得什么样的结局呢？“上主一触摸群山，群山立即冒烟”（咏143:5）。微贱的一星尘埃，轻轻吹一口气，就可以吹散，决不能再收敛起来，怎么敢激怒如此令人颤栗的威能？“你们应当害怕杀了以后，有权柄把人投入地狱的那一位”（路12:5），惟有他是应该害怕的。我畏惧地狱，畏惧审判官的容颜，他的容颜连权能的天使，也将望之而颤栗。我因大能者的义怒，因他发怒的脸色，因世界坠毁时的爆炸声，因元质被焚烧时的熊熊烈火，因暴风雨的怒吼，因总领天使的呼喊，因刺耳的话而惊慌失措。我仿佛看见凶猛的野兽张牙舞爪，地狱敞开了脏腑，“群魔咆哮，准备吞噬我”（德51:4），因而胆战心惊。我恐惧咬心的虫，烧尽一切的火，我恐惧烟蒸气、硫磺和狂暴的风，我恐惧外面的黑暗。谁将往我头上洒水，谁将在我眼中打开一道泪泉，使我在别人哭涕以前先哭涕，谁将使我咬牙切齿，谁将在我手上和脚上，捆绑坚固的绳索，谁将在我颈上套上沉重的锁炼？这些锁炼压得重，箍得紧，烧得焦，但烧不死。“我的母亲！我真不幸！你为什么竟生了我这个悲痛的儿子，酸苦的儿子，永远遭忿怒，永远涕泣的儿子”（耶15:10）“为何你两膝接住我？为何你两乳哺养我？”（约3:12）为何我生来就被燃烧，竟成为火的食物？

    8.　凡这样思念的人，无疑恢复了知觉，并借这双重畏惧同那双重羞愧，打四次呵欠。

    （六）

    还剩下三次呵欠，可以由认罪的声音来补充。只要那样的认罪是出自谦虚，诚实，和怀有信心，绝不能说这不是一种声音，也不能说这不是一种感觉。所以，凡扰乱良心，使之不得安宁的事，都应该谦逊地、一丝不漏地、满怀信心地加以承认，这样就补足了七次呵欠的数。有些人作了坏事，反而自我夸耀，甚至为极坏的事欢欣鼓舞，正如先知所指出的：“他们像索多玛人一样，揭示了自己的邪恶。”（依3:9）不过，这些人是世俗人，我这里暂且撇开，不加讨论。因为“审断教外的人，关我们何事？”（格前5:12）

    9.　然而有些穿上了修士的衣服、发了圣愿的人，我们听说其中也不时有些怀念，甚至无耻地吹嘘他们过去所作的坏事，比如甚么时候在击剑中，勇敢地刺伤了对手，或在以文学互相攻击时，巧妙地压倒了对方，或按世俗的虚荣而论，另一种什么光彩的事。不过这些荣耀为救灵魂都是有害的，招灾贴祸的：这仍然是世俗的标志，而这些人所穿的粗衣贱服，并不表示新圣德的功劳，反而是往日旧恶习的掩饰。另有一些人提起这些往事，外表上似乎痛哭悔恨，但他们的目的是企图得到别人的赞扬，所以决不能涤除他们的过犯，只不过是嘲笑自己；然而“天主是嘲笑不得的”（迦4:7）。故此他们脱不了旧人，只是把新人披在旧人外面（哥3:9）。那样的认罪不可能揭露或“除净旧酵母”（格前5:7），反而使旧酵母固定下来，如圣咏上说：“就在我终日呼喊时，我的骨骸已趋衰老。”（咏31:3）我每一念及有些人如此厚颜无耻，实感羞惭，他们不害羞手舞足蹈，夸耀那些本为可悲痛的事，如接受了神圣的修士服装后，仍狡猾地陷害人，“在事务中仍侵犯损害自己的弟兄”（得前4:6），或受了责难与辱骂，即肆无忌惮地施行报复，亦即“以恶报恶，以骂还骂”（伯前3:9）。

    10.　另有一种认罪，因其伪装得更为巧妙，故而更为有害。在这样认罪时，我们甚至不怕暴露自己丑恶可耻的面貌，并不是因为我们谦逊，而是为让人认为我们谦逊。然而企图借谦逊获得赞扬，决不是谦逊的德行，反而是毁灭谦逊。真正谦逊人希望别人把自己当成卑贱的，不希望别人宣传自己是谦逊人。外表谦逊内藏骄傲者，喜欢轻慢自己，至少在轻视赞扬这一点上，他是自满自足的。认罪本来应该是谦逊的护卫，现在却成了为骄傲冲锋的马前卒，在本来应被当作下等的地方，反而愿意被视为最优等，还有比这更丑恶，更不堪的吗？不为穷凶极恶则不得为圣人，这是多么奇怪的一种骄矜自大的形式？不过，这样的认罪貌似谦逊，实非德行，不但不能获得宽恕，反而必将招致义怒。撒乌尔当初承认自己犯了罪，应受撒慕尔先知的申斥（撒上15:30），难道为他有什么用处吗？那样的认罪无疑是罪上加罪，决不能消除罪过。谦逊的导师本来就是赐给谦逊人恩宠的（雅4:6），什么时候能轻视谦逊的认罪？如果口中发出认罪的声音，心里随即点燃谦逊的光，他是决不会不息怒的。我以上的话，是让人懂清楚，为什么认罪应当是谦逊的。

    （七）

    11.　认罪还应该是诚实的。如果作事的意向是有罪的，不可因为别人看不出，而自我庆幸，加以原谅；也不可把重罪当成轻罪，且不可以别人挑拨为借口，掩饰自己的过错，因为没有任何人强迫你。第一种情况简直不是认罪，反而是护罪。故此得不到宽恕，只能激起义怒；第二种情况表示不知恩，原来罪过估计得越小，宽恕这项罪恶的光荣越减少。因为赐恩者不甚情愿赐给人，他感觉不太重要，或不值得感谢的恩宠。故此，凡低估施恩者的恩惠的，无异于拒绝宽恕，而设法用语言减轻自己罪责的，莫不是这样的作为。至于最后一种情况，可以从原祖亚当身上采取教训。他并没有否认自己的罪，然而也没有获得宽恕，无疑与女人同罪（创3:12）。你既自责，同时又控告别人，正是一种推卸责任的举动。的确，当你被指责时，愿意推卸责任，不但毫无效果，而且是有危害的。关于这一点，请你向达味圣王领教。他把推卸罪责，称为奸诈的语言，恳求天主，“莫让他的心倾向邪道”（咏140:4）。他这样作是非常合理的。因为推卸自己的罪责“是犯罪害自己的灵魂”（德19:6），因而是拒绝医治，拒绝宽恕，这样他用自己的口，为自己截断了生命之路。武装起来危害自己本人的得救，磨尖舌头刺伤自己，还有比这更恶劣的行为吗？正如圣经所说：“虐待自己的，怎能善待他人？”（德14:5）

    （八）

    12.　认罪还应该是有信心的，要抱着希望认罪，要对得到赦免深信不疑，免得因你的口不但不能成义，反而遭到惩罚。出卖主的犹达斯，和杀害兄弟的加音，当然也认了罪，但他二人都没有抱任何希望。一个说：“我的罪罚太重，无法承担。”（创4:13）他们说的是实话，但这样没有信心的认罪，为他们是没有用处的。这三种认罪的守则，与前边所说的四样痛悔的必要条件联合到一起，正好满全了七的数字。

    13.　你若能这样痛悔，这样认罪，而且保证自己的生活不再重蹈覆辙，我相信你同样也会有坚定的把握，呼号耶稣的圣名，决不致于落空。耶稣有能力，而且愿意在你身上作这些事，你不会空空跟随他预先令人拿去的棍杖（列下4:31）他不可能空来，因为他不是空手的。既然满盈寄居在他内，他怎么能是空手的？“因为天主把圣神无限量地赏赐了他。”（若3:34）此外，“他是时期已满才来的”（迦4:4），指明他是满载而来。他确实是满盈的，“因为天主以喜油傅了他，胜过他的伴侣”（咏44:8）。天主给他傅了油，然后打发他来，“满溢恩宠和真理”（若1:14）。天主给他傅了油，是为叫他给别人傅油。凡被傅油的，“皆得以从他的满盈中领受恩宠”（若1:16）。为此他说：“吾主上主的神临到我身上，因为上主给我傅了油，派遣我向贫苦的人传报喜信，治疗破碎了的心灵，向俘虏宣告自由，释放狱中的囚徒，宣布上主恩慈的喜年。”（依66:1-12）你听了这段话可以知道，他当初来，是为向我们忏悔的心傅油，减轻我们的痛苦；因此他来时是傅了油的，“又良善又慈悯，凡呼号他的，也必待他宽任”（咏85:5）。他明了自己降来是为医治病人，他也实际作到了他应当作的。因为有多种多样的药品。他带来了“智慧和聪敏的神，超见和刚毅的神，明达和孝爱的神，以及敬畏上主的神”（依11:2-3）

    14.　你看天上的医生准备了多少“盛满了香料的金盂”（默5:8），以治疗那个路遇强盗而被难的人的创伤（路10:30及后）。金盂的数目有七个，可能是为配合以上所说的，即将激起的七次呵欠。因为在那些金盂里有生命之神。他显然是从这些金盂里，向我受伤处注上了油，也注上了酒（路10:34），不过油注的多，酒注的少。这为我来说，正是对症下药，“使怜悯得胜审判”（雅2:13），如倾注的油超过酒。为此他带来了五桶油，却只带来了两桶酒。的确，酒只代表敬畏与刚毅，其余五项，则各以其本身所含特殊的香味表示油。此外，他借刚毅之神，“好像酒后欢乐的勇士”（咏77:65），下降阴府，“把铜门摧毁，又把铁门击碎”（咏106:16），“先把壮士捆住，然后夺他抢掠来的家具”（玛12:29）。他同样借敬畏之神降来，并不胆怯，反而震摄一切。

    15.　啊！智慧！你以何等巧妙的医疗技术，用酒和油恢复我灵魂的健康！你真是刚中有柔，柔中有刚。为保障我，你力大无穷，然而你对待我却温柔有加。广而言之，“你施展威力，从地极直达地极，从容治理万物”（智8:1），压倒仇敌，保卫弱小。“上主，求你医治我，我必能痊愈”（耶17:14），“我要称谢上主的公道，歌颂至高上主的名号”（咏7:18），从而说：“你的令名香液四射”（歌1:3）。并不是酒四射——“因为我不愿你被传唤，同你的仆人前去受审”（咏142:2）——而是油四射，因为“是他用仁慈以及爱情给你作冠冕”（咏102:4）当然是油，当他漂浮在其他一切掺在它里面的液体表面时，明明指出他的令名超越所有名号之上。噢！多么温柔，多么甘饴的名号啊！噢！这个名号何其超越，何其卓绝，何其高贵！应极受称赞，极受颂扬，直到永远（达3:52）。“这确实是那种油，可以用来涂面润身”（咏103:15）。“可以润泽禁食者的头”（玛6:17），使之不再发出罪人的油的气味。“这是新的名号，是上主亲口所指定的”（依62:2），是在他被怀孕之前，由天使所预报的（路2:21）。不但犹太人，而且“凡呼号这名号的人，必然获救”（岳3:5），原因是这个名号已散布于各处。父把这个名号赐给了子，圣教会的新郎，我们的主耶稣基督，“他是永远可赞美的，阿们”（罗1:25）。

    内容提要：

    一、论圣神的临在和不临在。

    二、论离开圣神的临在时，发生的怀疑或谬误。

    三、关于魔鬼的断案，是在天上早已作出的。

    四、在这两种断案中，卑下的人都受到安慰。把以上的理论，应用于伦理方面。

    （一）

    1.　当我们研究天主奇异的奥秘时，难道我们想，已在天主的圣所内，前进的够多了吗？如果尚有未探明的地方，是否敢跟随圣神，进入更深奥的区域，继续探讨？这位圣神“洞察肺腑和人心”（咏7:10），不但“洞察一切，就连天主的深奥事理，他也洞悉”（格前2:10）。无论关于人间的事或天上的事，不管他走到那里，我都可以安全地追随他，不过应当求他护卫我们的心，和我们的理智，不让我们误入歧途，免得于他不在的时候，误以为他仍在，竟将随我们自己的感觉，当成随从他的指引“因为他随意来去，无人知道他从哪里来，往哪里去”（若3:8）。不知道这一点，固然为得救没有什么害处，然而不知道他几时来，几时去，却大有危险。如果不加警惕，不注意观察，圣神分施恩泽不断变化的情况，结果当他不在时，必不盼望他，当他已来到时，也不光荣他。原来他离开是有用意的，是为使我们更殷切地寻求他，假使不知他不在，如何能寻求？他肯屈尊返回，同样是有用意的，是为安慰我们，假使感觉不到他已来临，如何能以与他威严相称的敬礼接待他？所以不知他离去的灵魂，明显是受了迷惑，而没有觉察到他回来的，则必是对他的看顾不知恩。

    2.　当初厄里叟感觉他师傅即将离去时，曾向他请求过什么，不过，我们知道，除非他看见师傅被接走，他不可能得到手（列下2:9-10）。这件事实发生在他们身上，是一种寓意，圣经上把这一切都记载下来，是为给人作鉴戒（格前10:11）。我们应当时刻警惕，关心我们的得救。天主圣神为了救我们，不停地以天主独有的技术，异常精细、异常谨愼地在我们以内工作着。以上先知的例子，是为我们提出教训与劝告。只要我们不疏忽大意，注意圣神来与去的动向，不致有误我们上述的双重责任，“天主圣神教训我们一切的傅油”（若一2:27），从来不会于我们不知不觉中被抹掉。希望圣神来的时候，永不发现我们毫无准备，而是看到我们时刻聚精会神，敞开胸怀，接受主丰盛的赐福。圣神究竟寻找的是什么样的人呢？他寻找的是“如同那些等候自己的主人，由婚筵回来的人”（路12:36）。主人在天上的盛筵中，享尽了无比的福乐，当然不可能空手而归。“所以我们要醒寤，经常醒寤，因为我们不知道什么时候圣神要来，或重新离去”（玛24:42）。圣神来去无定时，在圣神扶持下站得稳的，他一松手，必然跌倒；不过“不致颠仆，因为上主重新用手托住他”（咏36:24）。圣神来去的次数是互相穿插的，在属神的人身上，或更好说，在圣神自己有意造成为属神的人身上，交替出现，一方面“天天早晨看护他”，另一方面“又忽然考验他”（约7:18）。圣经上指出：“义人七次跌倒，又七次起来。”（箴24:16）不过，他跌倒是在白天，可以看到自己跌倒，也知道自己跌倒了，因而企图起来，并寻求援助者的手说：“上主，你恩待了我，使我立足于稳固的山岗；但是你一掩面，我便立即感觉到失措惊惶。”（咏29:8）

    （二）

    3.　怀疑真理是一回事，这种情况，在圣神毫不激起灵感时，是必然要发生的。爱好虚伪则另是一回事，如果你并非不知道，你也有同样的错误，这种情况是不难防范的。此时你也可以说：“我若实在错了，错自有我承当。”（约19:4）以上是古圣约伯的意见。你们要分辨清楚。错误这个最坏的母亲，有两个女儿，同样是最坏的。一是虚伪，一是怀疑。虚为是更悲惨的，怀疑是较为可怜悯的；虚为是更有害的，怀疑是更烦人的。圣神一旦发言，二者均将消除。原来圣神不但是真理，而且是确定的真理。因为“他是真理之神”（若15:26），一切虚伪皆与他水火不相容；他也是智慧之神，智慧既是“永远生命的反映”（智7:26），“由于她如此精纯，能渗透深入一切”（智7:24），所以不容许任何晦暗、双关的事理浸入她内。在圣神不发言时，要切实防备，虽然不一定排除烦人的怀疑，至少要摒弃虚伪，因为在不能确定的情况下，固然可以这样或那样推测，却不可冒然肯定你所不明了的。所以，或者是圣神常常发言——但这绝非我们得以随意支配的——或者是他愿意沉默，这样的沉默本身即指明他不愿发言，免得我们错误地认为，是他在引导我们，因而抱着不正当的安全感，随从我们自己的私意，误以为是随从圣神的指引，结果陷入错误。仍在犹豫不定时，并没有说谎的罪过。凡处于怀疑状态中，发出的谎言，都不能算说谎，而肯定自己所不明了的真理者，却是说谎。因为前者肯定的“是”并不是“非”，只是说，他相信自己信以为真的，所以说的是真话，即使他相信的，实际上并非真；而后者则肯定他不能确定的为确定的，所以说的不是真话，即使他肯定的实际上是真的。

    4.　以上所说，是为使没有经验过这些情况的人注意防范。我自信，今后我将尽可能以同样谨愼的态度，跟随临在的圣神，并将努力作到我所讲的，庶不致令人向我说：“你这教导别人的，就不教导你自己吗？”（罗2:21）的确，应当分清明显的与可怀疑的，也就是不可对明显的发生疑惑，也不可冒然肯定可疑的。这样作，本身就是请求圣神加以教导，因为作到这一点决非人力所能及的。

    （三）

    谁能知道，人间作出的判断，是从天主来的？谁又能知道是否在天上已预先作出了判断？这一点在前边一次谈话中已经说明了（见前第十四篇讲道，1）。

    5.　我这里是指：那位升起如朝霞，没等多久就趾高气扬的路济弗尔（依14:12），在他返回黑暗之前（约3:4），是否嫉妒了我们人类，是否当时已经怒气冲冲，心里自言自语地抱怨说：“为什么这样浪费？”（玛26:8）我提出这样的问题，并不是肯定圣神这样说过，但也不是说，圣神反对这样的说法，因为我不知道。不过，若不认为这是不可信的，这样的事情是可以发生的。“路济弗尔，原是满备智慧，十分美观的”（则28:12），他很可能预知人将得到与他相等的光荣，甚至更提高一等。但他的预知，毫无疑问地是在天主圣言内看见，于是因不满而嫉妒，耻于与人为伴侣，故阴谋将人贬低为他的属下。他说：“人本是比较弱小的，以本性而论，低他一等，不适宜与我为同胞，不应当与我有同等的光荣。”他那不知自量的骄傲，擅自坐于上位，俨然为师尊的姿态，岂不是暴露了他这种恶毒的技俩？他曾说：“我要直冲霄汉，高置我的御座在天主的星宿以上；我要坐在盛会的山上，极北之处；我要升越云表，与高者相平衡！（依14:13-14）至高者‘坐于革鲁宾上’（撒上4:4），掌管受造的天使，我也要像他一样，坐在高处，统治人类。”但是绝对办不到。“他在床上筹划作恶，立于邪道，满口谎言。”（咏35:5）除了造物主外，我们不承认别的审判官。并不是魔鬼，而是上主将审判全球；“他永远是我们的天主至于无穷世，他始终领导我们至于无穷世。”（咏47:15）

    6.　所以骄傲在天上怀孕了痛苦，在乐园产生了邪恶，奸诈的后代，死亡及忧患的母亲：骄傲是一切灾祸的始祖。“虽然因魔鬼的嫉妒，死亡才进入了世界”（智2:24），“但骄傲是一切罪恶的起源”（德10:15）。不过，这为魔鬼有什么用处？“上主，仍然是你常在我们之中”（耶4:19），我们呼号了你的名字，“特选的种族”（伯前2:9），被赎出者的团体，一口同声地说：“你的令名香液四射。”（歌1:2）当我被遗弃时，你把香液洒在我后面，倾注在我心中，“因为你发怒时，也怀念仁慈”（哈3:2）。但是撒殚在所有的骄傲子孙中，建立了王国，成了“这黑暗世界的霸主”（弗6:12），致使骄傲与谦逊的王国战斗，在他暂时这样统治时期，把许多谦逊人，立为永久崇高的国王。这真是一件大快人心的定案，使那个骄矜自负、磨难谦逊人的家伙，处处攻击人，又处处屈服于人，于不知不觉中，为谦逊人制造永久的冠冕。因为上主将时常在各处审判万民，“救助穷苦人的子孙，蹂躏欺压人的暴民”（咏71:4）。上主将时常在各处保护自己的人，赶走害人者，“不让恶人的权杖，来统治义人的家当，免得义人伸出手掌，为非作歹效尤学样”（咏124:3）；他终于将“彻底断弓毁矛，烧甲焚盔”（咏45:10）。这个悲惨者，“竟将你的座位，置于极北处”（依14:13），那里是云雾缭绕的区域，终年冰天雪地；你看，“上主由尘埃中提拔卑贱者，从粪土中高举贫穷者，使他与王侯同席，承受光荣座位”（撒上2:8；咏112:7），这样满全了圣咏上的话：“愿受压迫的人不要含羞回程，愿贫苦穷乏的人歌颂上主的名”（咏73:21），而你却为此悲伤哀痛。

    7.　“天主，你是孤儿的慈父，寡妇的保护，”（咏67:6），我感谢你：“我们上面那座凝固的山发热了，那座富饶的山发热了”（咏67:16），“诸天融化，滴下细雨，西乃山在天主面前颤栗不休”（咏67:9），香液到处倾流，你的圣名同样倾注在我们身上，也滴在那个嫉视我们的恶鬼身上；的确，你的圣名像香液一样，一直滴入小孩子们的心中及口中，“因而天主由婴儿和吃奶者的口中，备受赞美”（玛21:16）。但是，“罪人见到必要愤恨满腔”（咏111:10）；他的怒气是无法平息的，犹如那为他及他的使者们所准备的“不灭的火焰”（谷9:44）。“万军上主的热诚必要完成这事。”（依9:6）

    （四）

    我的天主，我的爱，你爱我到了什么程度！你到处挂记着我，到处急切拯救贫乏困穷的人，不但阻止骄傲的人手，而且拦住居于高位的天使！“上主，求你在天上也在地下，审判那些加害我的人，求你攻击那些攻击我的人”（咏34:1）；你到处助佑我，到处扶持我，“你到处在我右边，免得我动摇。”（咏15:8）“只要我活着，我要歌颂上主，只要我存在，我要咏赞上主。”（咏103:33；咏145:2）“我们要传报上主的光荣和威能，他所施展的奇迹和异行。”（咏77:4）“那位把一切秘密，默存在心中的童贞女玛利亚”（路2:15），向我们揭露了天主这项头等的、最大的决定，她说：“他从高座上推下权势者却举扬了卑微贫困的人。他曾使饥饿者饱飨美物，反使那富有者空手而去。”（路1:52-53）第二项与此相似的决定，你们已经听过了：“为叫那些看不见的，看得见；叫那些看得见的，反而成为瞎子。”（若9:39）在这两项决定中，贫穷人都受到安慰，于是说：“我一思念到你永恒的断定，上主，我是多么安慰而高兴”（咏118:52）

    8.　现在反回头，看看我们自己，“检查检查我们自己的行为”（哀3:40）。为能使我们在检查中发现真实情况，要呼求“真理之神”（若14:17），将这位圣神，从他要领我们到达的高处请回来，请他再回到我们这里领导我们，“因为离了他，我们什么也不能作”（若15:5）。不要怕他不屑迁就我们，正好相反，假如我们自恃己力，想不靠圣神的扶助，独自完成某项极微小的善事，他方感到于心不悦。“他不是那去而不复返的唏嘘”（咏77:39），而是反复引导我们，由光明进入光明。“他正如主的神”（格后3:17），有时集中于自己的光明中，有时适应我们的需要，光照我们的黑暗，以便我们无论对超越我们的事情，或对我们眼前的事情，时时处于光明中，“生活自然像光明之子一样”（弗5:8）。我们已经穿过了寓言的阴影，达到了追求实际行动的领域。信德建立起来了，生活也应该受到熏陶；理智经过了锻炼，行动也必须接受领导，因为“实行敬畏的人，算有智慧”（咏110:10）。不过，行动和思想“都要为光荣赞美我的主耶稣基督”（斐1:11），“他是永远可赞美的，阿们！”（罗1:25）

    内容提要：

    一、论圣神的两项工作，即注入和发出。

    二、论那些自己尚未注入之前，即急于寻求输出者。

    三、在我们输出之前，应注入多少。

    （一）

    1.“你的令名香液四射”（歌1:3），在这句话里圣神究竟在我们身上为我们表示什么？依当时的情况说，当然是指明他的两种工作：第一是对内部，先在内部坚固我们的力量，藉以救自己的灵魂，另一种是对外的，赐给我们恩惠，用以救别人的灵魂。我们领受前一种是为我们自己，而领受后一种则是为别人。比如信、望、爱三德，是为我们而赐给我们的：没有这三样德行，我们就不能得救。从另一方面说，知识或智慧的语言，治疗疾病的奇恩，说先知话，以及其他类似的神恩（格前12:8-10），我们即使完全缺乏，也对本人的得救没有防碍，毫无疑问是为协助别人得救而赐给我们的。圣神的这些恩宠，我们既然有的是为自己领受，有的是为协助别人领受，若以实名，当可以称之为“注入”及“输出”。圣经上提出的“你的令名香液四射”这样的恩宠，究竟应归于哪一类呢？岂不应归于“输出”吗？假使是“注入”，圣经上必然要说“香液倾注”，而不能说“香液四射”。原来新娘说：“你的令名香液四射”，是由于乳房从外面倒上香液，然后流露香气，把这股香气归功于新郎的令名。凡感觉自己被外向的恩宠所浸润，因而可以把恩宠向外传给别人的，也可以应用这句话向他说：“你的令名香液四射。”

    2.不过，对待上述两种恩宠皆应谨防，不可把领来为自己用的交给别人，或把领来分散给别人的，留作己用。比如，你若诸德齐全，对外又俱备知识与口才，但可能由于怯懦或疏懒，或由于不够明智谦虚，竟将为众人有利的话，以令人愤慨的缄默，封闭于自己口中，这当然无异于扣留别人的财物。圣经上说：“屯积粮食的人，必受人民诅咒。”（箴11:26）正是这个意思。相反，你若于未被注满之前，像半瓶子醋一样，急于倒出来，必然把你自己的老本也丢掉，这正违背梅瑟的法律：“不可使头胎公牛耕作，不可剪头胎公羊的毛。”（申15:9）更进一步说，你若在分发你所领受的恩宠时，缺乏正确的意向，被虚荣的风吹得飘飘然，或染上世间贪欲的毒素，甚至目空一切，竟沉没于背弃信德的自戕境地，岂不是救活了别人，反而断送了自己的性命？

    3.所以你若善于分辨，切不可学鸭子的做法，反而要师法绯螺——一种喷出红色液体的海螺（译者注）——。因为鸭子差不多是同时吞进，同时吐出，而绯螺则必等到红液储存饱满方才喷出，所以它公之于人的，是它所富余的，自己并不受损失。它深知俗话说得好：“败坏自己那一份的，是可诅咒的。”你不要认为我的建议无足轻重，请听比我更明智者的意见，智王撒罗满说：“愚人尽情发泄；明智的人，必自知抑制，等候时机。”（箴19:11）可惜今日在圣教会内，鸭子成群成堆，绯螺则少得可怜！有些人本来应该由他们把天上的河流引到我们身上来，现在他们却不愿于输送之前，先把自己灌满，只急于说，不准备听，自己尚未学会的，匆匆教授他人，渴望管理别人，却不知管束自己，他们的爱德何其大哉！

    （二）

    我认为不应该把任何虔敬的等级，置于智者所布置的等级之上，智者说：“对你的灵魂要有爱情，又要悦乐天主。”（德30:24）我若只有少许油润身，你想应当交给你，使我自己手内空空吗？我要为我自己保留，没有先知的命令，我决不会拿出来（列下4:2-5）。如果有人认为我有超过他所见的，因而坚持向我要求“超过他在我身上所见到的，或由我所听到的”（格后12:6），我将答复他说：“怕为我和你都不够，更好你到卖油的那里去，为自己买吧！”（玛25:9）但是，你可能要说：“爱不求己益。”（格前13:5）。不过，他也知道为什么缘故吗？“不求己益”，当然是因为他们不缺乏。什么人寻求他已经有了的？爱从来不缺乏为他本人得救所必需的事物；不但不缺乏，而且非常丰富。他愿意自己富足，以便可使众人都富足。他为自己保留足够用的，以便任何人都不缺少。的确，他自己若不丰满，就不能算是齐备的。

    4.此外，我的兄弟，你自己的得救不够有保障，你尚毫无爱德，或爱德如此娇嫩，如此脆弱，一有风吹草动，立即随风而倒，“凡神就信”（若一4:1），“为各种教义之风所飘荡，所卷去”（弗4:14），而且你的爱德那样大，甚至超出天主的诫命，爱近人超过爱自己，反过来说，你的爱德又是那样小，别人几句褒奬，随即软化，不怕违反诫命；遭到恐吓，当即背叛；每遇忧愁，就心慌意乱；悭吝拖着你搜刮，野心牵着你奔向高位；猜疑别人，终日惴惴不安；遭到侮辱，马上怒不可遏；事务繁忙时，精神耗尽；受人尊敬时，自吹自擂，嫉妒攻心时，神情消沉：你对于个人的心情，尚且有如此感觉，请问，你包揽别人的事情，或一直沉溺于别人的事务中，岂不是疯狂吗？相反，你要听一听谨愼醒寤的爱德如何向你建议：“这不是说使别人轻松，叫你们为难；而是说要出于均匀。”（格后8:13）“不要过于正义。”（训7:16）“爱近人如你自己”（谷12:31）就够了。这就是均匀。达味圣王说：“我的灵魂好似饱享了膏脂，我要以欢愉的口唇赞美你”（咏62:6），也就是先愿意注入，然后才输出，不但先注入，而且先注满，好能由满盈中喷出，而不是空张嘴，吐不出东西。的确，应当注意，“不可使别人轻松，反让自己为难”，而且还要切实努力，效法我们众人从他的满盈中，领受的那一位。你也要练习，不等自己灌满不流出，不可妄想比天主还慷慨。绯螺是以水泉为法：水泉不装足了水，决不泄出江河，也不扩展为湖泊。绯螺不耻于和自己的榜样水泉，同样节俭。此外，“他本身就是生命的泉源，是自满自足的圆满”（咏35:10），难道不是他最先向邻近处洋溢及涌出天国的秘密？难道不是他以慈爱，使一切充盈？及至所有突出和偏僻部份，都被水浸满，然后涌出地面，以富余部份“使人畜生命安全。他的慈爱多么可贵可珍！”（咏35:7-8）他先灌满内部，然后涌现出来，表现为大慈大悲。“他眷顾大地，普降甘霖，使大地丰收。”（咏64:10）“所以你也照样做吧！”（路10:37）先把自己灌满，然后才关心向外输送。慈祥明智的爱德，通常的作法是灌注，而不是外溢。撒罗满说：“我儿，你应保持明智和愼重，不要让它们离开你的视线。”（箴3:21）圣保禄宗徒说：“为此，我们必须更应注重所听的道理，免得为潮流所冲去。”（希2:1）你怎么样呢？难道你比圣保禄更有圣德，比撒罗满更有智慧吗？不然将不能把你耗尽，使我不劳而致富。“虐待自己的，怎能善待他人？”（德14:15）如有可能，请从你的盈余中援助我；不然，则请爱惜你自己。

    （三）

    5.现在请听，为个人的得救，什么以及多少是必要的。在我们自以为可以输出之前，应该注入什么，注入多少；不过我目下只能简单作一统计。因为时间已经不早了，而我们的谈话又急需结束。圣神对于灵魂，可比作医生对受伤的人。最初医生没有发现那人已被魔鬼的剑所砍伤，虽然他以前由于恶曾经受过伤，后经圣洗的灵药治愈。及至那个灵魂呻吟说：“我的创痍溃烂流浓，完全由于我的愚蒙”（咏37:6），方才来到他跟前。医生来到后第一件任务是什么呢？假如创口肿胀，或发生痈疽，很可能扩散，阻碍治疗，他必最先切除。所以他拿起痛悔的锋利手术刀，毫不怜惜地把根深蒂固的恶习割掉。当然这种手术是很疼的，于是他涂上热忱的油，减轻疼痛。热忱的油不是别的，正是心中希望宽恕的欢乐。这种希望是由克制的能力和压服罪恶的胜利产生的。这时灵魂已在感谢天主说：“你将我的锁炼给我开释，我要献给你赞美之祭。”（咏115:16-17）然后拿给他补赎的药品，贴上斋戒、守戒、祈祷的膏药，又开出其他可能开出的补赎神工。在劳动中应以善功作食物。耶稣亲自在福音上教导说，善功就是食物：“我的食物就是承行派遣我者的旨意，完成他的工程。”（若4:34）可见补赎的劳苦要由热心神工陪伴，以便增加力量。圣经上又说：“施舍在至高者台前，为人提供强大的依靠。”（多4:11）食物激起干渴，必须进饮料。用过善功的食物，应喝祈祷的饮料，把消化好了的食物，在良心的胃口里调和均匀，奉献于天主。祈祷正如“美酒，人饮了舒畅心神”（咏103:15）；祈祷是圣神的酒，饮了使人沉醉，忘却邪情肉欲。祈祷从内部滋润枯槁的良心，消化善功的食物，而且坚固信德，加强望德，培育并整理爱德，使习俗更加淳厚，借着灵魂的某些肢体，陪伴人行善功，引导善功达到预期的目的。

    6.用过饮食之后，余下的时间只有让病人休息，使他在工作中流汗之后，从事默观的休息。在默观中睡着了的灵魂梦见天主，因为他当时只是“借着镜子，像猜谜一样，而不是面对面看”（格前13:12）。这时与其说是观看，不如说是揣测。不过，在这种情况下，他好似突然碰上了一闪即过的火星，刚刚轻轻一接触，遂即燃起爱，禁不住说：“我的心灵在夜间渴望你，我的心神在清晨寻觅你。”（依26:9）这样的爱嫉视别的爱；这样的爱适宜于“新郎的朋友”（若3:29），“忠信聪明的仆人，主人派他管理自己的家仆”（玛24:45），正需要这样的心火。这样的爱满足人心，这样的爱烧热人心，这样的爱令人心中沸腾，这样的爱即将以淹没一切，冲破一切之势，安全地向外扩散，而且说出这样的话：“谁软弱我不软弱呢？谁跌倒，我不心焦呢？”（格后11:29）于是他宣讲，他结下果实，“他重显神迹，重行奇事（德36:6）。爱全部占领着他，因而虚幻不得惨杂其中，因为“爱是法律的满全”（罗13:10），也是人心的满全。不过，爱的本身应该先是满全的。归根结底，“天主是爱”（若一4:16），除本身是爱的天主而外，其余任何事物，都不可能满足“按照天主的肖像造成的受造物”（创1:27），只有天主大于那样的受造物。在尚未得到爱之前，不论其他德行看起来有多大，向外扩张总是极危险的。“他若有各种知识，他若把所有的财产全施舍给穷人，他若舍身投火被焚；但他若没有爱，一概毫无益处。”（格前13:2-3）以下是我们敢于向外输出之前，先要注入多少，好能从满盈中，而不是从贫乏中施舍：第一当然是痛悔，其次是热情，第三是补赎的劳苦，第四是慈善的功行，第五是专心致志祈祷，第六是默观的清闲，第七是爱德的满全。“可是，这一切都是这唯一而同一的圣神，按照他被称为注入的工作所行的”（格前12:11），以便上述那些输出，得以纯洁地，也是安全地进行，为赞美并光荣我们的主耶稣基督，他与圣父及同一圣神，永生永王于无穷世。阿们。

    内容提要

    一、雅歌所说“少女都极度爱慕你”，这句话有何结果。

    二、第一品真福之神，以什么理由爱慕主基督。

    三、为什么少女爱慕基督。谴责那些不满共同生活的初学修士。

    （一）

    1.新娘仍在说情话，更进一步继续赞颂新郎；当她表示自己没有使所领受的恩宠落空时，又招来了新恩宠。请听她接着说：“为此少女都过份爱慕你”（歌1:3），好似说：“新郎啊！你的名字没有白白，也没有毫无效果地，空虚地，涂在我的乳房上；原来少女为此都过份爱慕你。”她们从此感情被激动，爱慕新郎，她们从此吸取了借以爱慕的养份。新娘一接受了注入的任务，少女们因为离母亲决不会远，所以马上感觉到芬芳扑鼻，而且她们饱尝到香味之后说：“天主的爱，借着所赐与我们的圣神，已倾注在我们心中了。”（罗5:5）所以新娘推荐她们的热情说：“新郎，这是你令名四射的效果，因此少女都爱慕你。她们感觉到你四射的令名，无法全部承受，为此她们爱慕你。”可见输送使天主的圣名可以承受，使承受后的圣名成为可爱的，不过只限于少女。其中能量较大的全部享受，不需要输送。

    （二）

    2.受造的天使，以他们思想无坚不穿的锐利，看到天主种种决定的许多深渊（咏35:7），他们以无可言喻的真福喜悦，观察这些决定间无比高超的平衡，特别由于其中有些决定，是借自己的扶佐得以实现，或得以彰显，因此自感荣幸；为此理应爱主基督。圣保禄宗徒说：“众天使岂不都是奉职的神，被派遣给那些要承受救恩的人服务吗？”（希1:14）的确，总领天使——我们把他们与普通天使区别开来，赋给了他们这样的名称——我相信他们异常欣喜，因为他们被恩准，更亲密地参与永远上智的决策，并将这些决策，遵照最高的权衡，在一定的地点与时间，借他们付诸实现。这正是这些天使爱主基督的原因。还有那些真福之神——他们可能因此称为德能者，因为他们被天主安排在适当位置，得以幸福的好奇心，窥探并欣赏各种能力，及奇异现象秘密的永久原因，愿意在什么时候显什么奇迹，就可以随心所欲，用大能的手操纵各种物质，使之呈现于地上——因此他们也理应发出爱火，爱德能之主，并爱“天主的德能基督”（格前1:24）。原来在智慧本身中，观赏智慧的隐密及其各种潜能，是充满愉快和情趣的，用他们的手，亲自指挥隐藏在天主圣言内的，各种计划实现，令世界得以瞻仰惊奇，这是无比的荣耀与光荣。

    3.然而还有那些称为掌权者，当他们观赏和庆祝，我们被钉于十字架的主耶稣基督的天主全能时，“施展威力，达到各处”（智8:1），因而欢欣踊跃的同时，粉碎并制服了魔鬼及恶人的反对势力，使“那些要承受救恩的人”（希1:14）领受权柄。这些天使岂不是有极正当的理由，爱主耶稣吗？在上述天使之上，尚有率领者，他们从更高处观察主基督，清楚地看到，他是宇宙的本原，“他是一切受造物的首生者”（哥1:15），为此他们被授予率领者，如此高贵的尊位，好似他们从事物的某一最高中枢接受了权力，得以在普世各处，随意更换和布署国家、领袖以及任何权力机构，并依照他们的功过，“把最先的贬为最后的，把最后的提升为最先的”（玛19:30），“从高座上推下权势者，却举扬卑微贫困的人”（路1:52）。这些天使也同样有理由爱。可是，宰制者照样在爱。为什么？我不知道他们为某种可佳的自信所催促，要对基督不可限量、不可摧毁的统治权，作什么更细密、更高超的探察，也就是探究，为什么基督在整个宇宙内，不但到处有权能，而且到处临在，不论上下古今，时间的进程，物体的运行，思想的倾向，莫不以极恰当的秩序，强迫它们遵循自己的意志；而且照顾如此周到，像圣经所说，“一撇一划也不会”（玛5:18），所有以上种种，绝不可减少它的服务程度。从掌管者一方面说，管理工作又是如此简单轻松，从不感觉慌乱或犹豫不决。所以这些天使，在瞻仰万军的上主如此安祥地决断一切时，由于凝目注视，心中无比欢悦，又由欢悦转为过份惊愕，不过又非常清醒地被抛入天主光明的辽阔海洋，只好退到一个安静得令人吃惊的幽僻处，在那里享受如此稳定的和平与安全，以致其他众天使，在他们休息时，由于尊敬他们的优先地位，殷勤服事他们，为他们放哨，犹如真正的宰制者。

    4.天主坐在上座者上面。我想这些天使位于以上所提出的众天使之上，他们有更正当爱的理由，有更丰富爱的资料。因为像在人间的王宫一样，在天上的王宫，岂不是也摆满了凳子、椅子、宝座，而国王的座位则放在最显著的位置吗？不必寻找国王通常坐在哪里，一眼就可以看到他的座位高于其他座位，也比其他座位更华丽。由此可见，上座者因其各种光华的装饰，超越其他一切天使。威严的天主选择他们为自己的座位，这一特殊的职务，是天主惊人的宠幸。如果座位表示导师的讲坛，我想那位天上地下惟一的导师，“天主的上智基督”（格前1:24），既然在其他方面，由于他的精纯，“从地极直达地极”（智8:1），当然更主要也更特别，以自己的临在，光照这些天使，犹如光照自己的宝座，而且从这宝座上，好似从庄严的接见厅内，教诲天使和人类知识。天使们从这里获悉天主的断定，总领天使从这里得知天主的决策。德能者在这里听取，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施行什么样的奇迹。最后，所有天使，不论是权能者、率领者、宰制者，当然都要在这里学习，按本身的职务应作什么，凭自己的尊位可以主动作什么，特别是全体皆应谨愼，不得以所领受的权柄，擅自顺从自己的私意，谋取本身的光荣。

    5.至于那称为革鲁宾的队伍，顾名思意，他们没有什么是由自己或借自己领受的，因为当吾主耶稣主动屈尊，把他们引入圆满的真理，“并将在他内蕴藏着智慧和知识的一切宝藏”（哥2:3），极丰盛地向他们揭示，他们可以从这个源泉本身，尽量汲取以达到满盈。同样，那称为色拉芬的队伍，也没有从自己借自己领受什么，因为爱的本身——天主——把他们吸到自己内，把他们消化，把他们劫持到自己圣爱的火焰中，使他们看起来“同天主成为一神”（格前6:17），正像火烧铜锭一样，火将自己的全部热力传给铜锭，又把它变成自己的颜色，这时铜锭看起来，已不是火烧的铜锭，简直成了火。可见革鲁宾主要的喜欢，是在天主内观赏“不可估计的知识”（咏146:5），而色辣芬的主要爱好是亲近“永久不朽”的爱”（格前13:8）。这两类天使的名号，就是从他们最优先得来的品质而为名：因为革鲁宾的意义正是圆满的知识，而色辣芬则指的是燃火或焚烧。

    6.可见天主是由于各断定的最高平衡，为天使所爱，由于各种决策的最高协调，为总领天使所爱；德能者爱天主，则是由于他广施慈爱，显示奇迹，乐意借此将无信者引入信德之门；而掌权者爱天主，是由于他经常用自己极公义的大能力量，排除恶人的虐待，使虔诚的人免遭其害；至于率领者爱天主，则是由于天主那种永远‘作为万有根源的能力，使万物皆因此得到存在及存在的原动力，不论高级的、低级的、精神的、物质的受造物，都离不开这个根源，“所以他的威力，从地极直达地极”（智8:1）；宰制者同样爱天主，是由于天主极平和的意志，他的意志虽然用自己强有力的手臂，到处施行统治，但又以自己天然的宽厚，及不可扰乱的安祥，更有力地“从容治理万物”（智8:1）。天主又以亲切教诲人的上智，“豪爽地把自己分施与人”（智7:13），且以无偿地教诲一切的傅油，博得上座者的爱。此外，“因为天主是全知的上主”（撒上2:3），晓得每个人为获得救恩需要什么，故此以自己先见之明，把他认为有益的恩赐，分施与请求得当的人，因而为革鲁宾所爱。又因为“天主是爱”（若一4:8），“爱一切所有，不恨任何他所造的”（智11:25），“他愿意所有的人都得救，并得以认识真理”（弟前2:4），故此也为色辣芬所爱。

    （三）

    7.可见所有的这些天使，都按他们力所能及的程度爱慕天主。然而少女知识不够多，能力不够大，决不足以上升到这样的高度：“因为他们还是在基督内的婴孩，需要用奶和油喂养。”（格前3:1-2）所以她们必须从新娘的乳房吸取所以爱的养份。只有新娘有四射的油，油的香气足以激发她们品尝并体验，“上主是何等和蔼慈善”（咏33:9）。当新娘觉察到这些少女已被火烧热，遂即回过头来对新郎说：“你的令名香液四射，为此少女都过份爱慕你。”（歌1:3）“过份”如何解释？“过份”意味着：很强烈、很热烈。灵性的语言或者更能触动你们这些新来的，纠正你们那种分辨不够明白的过激情绪，甚至那种完全过份固执的不节制。当然我们也时常在努力克制这种冲动。你们不愿以共同生活为满足，会规指定的斋戒，你们认为不够，隆重的夜课，为你们规定的纪律，我们分给你们衣食的份量，你们都不满意，总之，你们把私人想出来的克制方法，认为比共同的规定更为优越。你们中哪一个人把照管你们的责任，一次托靠给我们？关于你们自己的事，你们又引进了多少自己的意见？你们的良心可以作证，你们每次得罪天主，都是由于随私人的意志。现在，你们看，你们又在以自己的意志为师，不听我的命令。私人意志教导你们，不要宽容本性，不要服从理智，不要听从长上的劝告，不要以他们的善表为法，不要听我们的命令。你们岂不知，“听从上主的命令，胜过全燔祭和牺牲”？（撒上15:22）你们在会规上没有读过，“凡没有神师的意见和同意的事，皆将列为虚荣，得不到赏报”吗？（圣本笃会规第49章）你们在福音上没有读过，耶稣在儿童时期，为神圣的儿童们，缔造了什么样的服从典型吗？（路2:42-49）耶稣独自留在耶路撒冷，并说，“我必须在我父亲那里”（路2:49），然而由于他的父母不同意，他并没有拒绝随从他们回到纳匝肋（路2:51）。师傅随了徒弟们的意，天主随了人的意，天主的圣言和天主的上智，随了匠人和女子的意。圣史又加上了一句什么话呢？他说：“他属他们管辖。”（路2:51）你们在自己心目中，聪明到了什么程度呢？天主把自己托靠给将死的人，属他们管辖，而你们却仍遵行自己的道路吗？你们本来领受了圣善的神，但没有好好利用。我惟恐你们接受别的神，代替这个神；而那个别的神，将以善神的面貌哄骗你们跌倒，“使你们以圣神开始，如今又以肉身结束”（迦3:3）。难道你们不知道，“撒殚的使者多次冒充光明的天使”吗？（格后11:14）天主的上智，愿意人从容地爱他，但也要求明智地爱他。为此圣保禄宗徒说：“这才是你们合理的敬礼。”（罗12:1）不然，你们若疏忽知识，则错误之神很容易以你们自己的热情戏弄你们。狡诈的敌人没有别的更有效的伎俩，从你们心中消除爱，除非他能成功地引你们于不愼之中不依理智行事。所以我想向爱天主的人，提出几种他们应遵守的，保持行为价值的方法。但因今天的谈话必须结束，如果天主明天仍保留我的生命，又赐给我空闲时间，我将尽力把现在应讨论的，讲解清楚。现在，请你们利用夜间的休息，舒展你们的感官，而且，这是主要的，先进行祈祷，以便我们能作到所应当作的，更轻快地进行谈论爱。恳求吾主耶稣基督助佑，愿荣耀和光荣归于他至于无穷之世。阿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