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卷 (1997年) 浅谈信仰、哲学和神学的关系
作者:韩大辉 Hon, Tai Fai, Savio

有了信仰,便防碍哲学吗?用了哲学,便毁掉神学吗?

本文尝试简单回答这两个问题。首先,论述为何有人称哲学是信仰的绊脚石;第二,论述哲学与信仰的和谐;第三,哲学可为神学服务;第四,哲学于神学的作用。

人不断在寻找,总想将呈现出来的问题,一一解答,最后能把握和活出真实的人生意义,这个过程,就像回应一个召唤一般。从基督信徒的角度看,那召唤我们的就是天主。祂创造了我们,给予生命,从没有离开过我们的生活,而人与生俱来,就从心底里,不断要寻找祂,并在其历史和文化中,感受到祂的临在。

当人察觉到天主就在历史中,尤其透过基督事件,显示自己,人就把自己的理智和意志完全交给天主,接纳祂启示的真理,即祂为委身和依附的对象,并全人向祂表示自己的同意,这就是信仰。

活出信仰,有不同的方式和层面,例如:参加礼仪庆典(弥撒),积极传福音,善度良好的道德生活,以基督的爱心参与社会建设等。礼仪,福传、道德、爱心就像信仰的外衣,人们看见这外衣,就会看出这是信徒。当然,我们假设或希望,穿这件外衣的人都是诚于中,形于外。

另一方面,人活在此世,亦会按其理性,在自己生活中,了解世界,寻找人生的答案,并按自己所确定的活出来。我们暂且不谈这些答案是否真确、融通、完整、严谨、科学,而笼统地称按此努力得出来的答案为哲学。信仰和哲学都同样地提供人生观,不过,前者源于启示,后者依靠理性。事实上,信仰和哲学提供的人生观有时会很不同。

这里不期然会冒起一些问题:假如信仰是真的,难道哲学就是假的吗?两者是必然彼此对立的吗?假如是不的话,哲学作为严谨的学问对信仰可有益处?何种益虚?

一.哲学是信仰的绊脚石

「你们要小心,免得有人以哲学,以虚伪的妄言,按照人的传授,依据世俗的原理,而不是依据基督,把你们勾引去了。」(哥2:8) 有些人藉保禄这番话来劝人慎防哲学的误导,因为哲学是异端之根源。一些教父,如戴先(Tatian) 和戴都良(Tertullian) 亦引用此言严厉抨击哲学,督促教友,为保全基督教导的纯美,绝不该受哲学的沾染。

「属血气的人,不能领受天主圣神的事」(格前2:14) 有些人认为哲学全赖人的理性,而人在罪的污染下,理性本身也是败坏的。故此,哲学只会阻碍信仰。此外,哲学使人骄傲,因为人会企图以自己的思维取代圣经,甚至以作工取代恩宠。自宗教改革后,不少新教徒从这神学角度去否定哲学的重要性。

有信仰的人只该传达其所接受的真理,为基督徒来说,就是传福音。「我若不传福音,我就有祸了。」(格前9:16)「我没有用高超的言论或智慧,给你们宣讲……我曾决定,在你们中不知道别的,只知道耶稣基督,这被钉在十字架上的耶稣基督。」(格前2:1-2) 因此,为有些人,传基督就不该讲人的智慧,哲学是信仰的绊脚石。

到了所谓现代,笛卡儿为建立哲学体系的必然性,对任何知识全面疑惑,将信仰的真理搁置一旁。休谟则将知识只规范在感官经验中,任何超出此经验的,都不得而知。康德声称纯粹理性不可知悉物自身,只可将宗教作为现象研究,但不能对神自身作理性的肯定,只有透过信仰,人才可接受神。哲学不能达到任何有关神的真理。这理论不知不觉地成为现代哲学的基本预设。

在这启蒙运动下,冒起很多近代哲学的研究,将信仰和理性对立起来,就好像信仰是理性的坟墓。若要运用理性,非要假装没有信仰不可。总之,搁置信仰,理性才可得到释放。这样,所谓「基督徒哲学」为现代的「唯理主义者」简直荒谬绝伦。

拒绝信仰渗入哲学,免得哲学受损,这种戒心以不同的方式一直伸延到近代。例如,海德格认为哲学本身的功能就是提问,若有人自以为已有答案,又如何真实地提问,为此,基督徒哲学是一个悖理。雅士培宣称谁有先存的答案,在哲学上必注定失败,因为哲学是向超越开放的进程,任何理念上固有的绝对肯定必会阻滞此进程。

二.哲学与信仰的和谐

究竟哲学和信仰是否势不两立?于此问题,硬要塞一个答案,很容易会擦出斗咀的精灵,但平心反省,也许会擦出妙悟的光亮。本文无意省略这问题的复杂性,其企图以有限的篇幅作些基本的肯定。

首先,保禄说过:「我们在成全人中,也讲智慧」(格前2:6),成全的人是指属神的人,已归主的人。智慧是指天主奥秘的智慧,就是基督。为此,教父中也有人称基督徒的教义为真正的哲学,犹思定(Justin) 便是一例,因为他认为这教义正好答覆所有人最基本的问题。哲学家的要务是对现世、来生、神和人的问题提出答案,其次该按真道生活和见证。基督就是真道,就此而论,基督徒是哲学家,其教义是真正的哲学。也有教父把信仰看成基督徒的慧境(Christian gnosis)。亚力山大的克莱孟(Clement) 是其中一个,他认为保禄在哥2:8所述的,仅指错误的哲学(如:享乐主义、物质主义) 而言,故不能一概而论地排斥哲学。相反,为使人接受宗徒的宣讲,该将之套以正确的哲学(如:柏拉图的思想),因为天主给犹太人法律,外邦人哲学,两者都为助人接受基督。

第二,人的理性虽受罪的败坏,但不至连天主的声音也听不到。创世纪在描写人犯罪后,上主天主呼唤他,「你在那里?」(创3:9)。当然。信仰与哲学之间的和谐最终建基于神与人的关系。天主给人自由可辨别祂的召唤,能认出那召唤是指向神的慈爱生命,自由是神让人作回应的选择,而回应是信仰的行动。就此而论,信仰既是人性行为又是神的恩宠,它和人的自然理性互不对立。

第三、哲学可成为信仰的前导。信仰主要是因福音和恩宠而产生。基督要门徒往普天下传福音,是因为福音可使人信耶稣,而信耶稣可得永生。这表示信仰本身亦须有普遍为人接受的特性。这信仰的普及性,按多玛斯的意见,是指人共通的理性。信仰的内容至少不与理性发生矛盾,为众人是可接受的。初接触信仰的人,难以即时接受全部圣经,故向初学基督道理的人,可先诉诸信仰的普及性,亦即人共通的理性。于此而言,哲学可作信仰的前导,即借助哲学的探索,肯定人性是向无限的超越开放,说明理性不足悟透超性的真理,指出基督教义的可信性,和指向信仰的领域。

第四,有了信仰,并不损害理性。换言之,即使将信仰看成答案,仍不会使基督徒做假哲学。这由于信仰提供答案,哲学寻找问题。有了答案,不等于没有问题。人在生活上碰到的问题如此之多,从信仰中悟出的答案,未必能对号入座。基督徒无法从信仰找到答案,除非先弄清楚问题是甚么。哲学按其提问的本质,正好助人把握问题实在的症结,这样,基督徒才容易从圣传和圣经的「信仰宝库」中,寻找合宜的答案。

第五、信仰可提供哲学一些意念,而不损害哲学的独立性,因为哲学本身不可能没有任何先存意念而得以启动,至少哲学家要选择信任或不信任自己的理性,休谟和康德等人选择的知识论是反对形上学的,故无从以理性对神作任何肯定,可是这种选择既非唯一,亦欠说服力。此外,还有另一个事实,不论中外古今,哲学之所以兴盛,乃因宗教信仰与理性不断进行交谈,是批判而有建设的交谈。就人类思想发展而论,宗教信仰和哲学不得不讨论对方和自身关系的问题,两者虽有时互相排斥,但仍可彼此丰富。

三.哲学可为神学服务

上文提过,哲学既不限信仰对立,那么哲学是否有助信徒对自己的信仰仲有系统的反省?

有人认为,神学已有严谨的治学方法去研究启示,再者,他们认为哲学企图以人的思维取代天主的启示,这只会使神学败坏。因此,神学为了维护自己本质的纯美而须排斥哲学。

的确,我们承认,神、哲学各有本身的方法,但不同意所有哲学都不能帮助神学。这里我们要注意,他们所排斥的是「以人的思维取代天主的启示」的哲学,这种「取代」意味人在信仰的主动性,而非天主的主动性,这固然不对,但他们并非针对所有的哲学。其实,问题的重心该是,何种哲学才可为神学服务?

首先是那肯定人推理能力的哲学,因为神学需要推理。我们须解释神学的基本推理。神学是研究启示的学问,它的大前提是对天主的信赖,祂确保其自我启示的真确性,当这学问专注某个课题。以启示的内容为起点,并引申其义,只要推理没有出错,神学结论的真确性便可奠基于启示的真确性。

此外,既然天主按其肖象造了人,使人真有理性,又按人的理解程度而降生,启示自己,那么只要神学有正确推理,其结论应是真实无妄的,除非人在推理时出错,或天主给人理性根本是为骗人的。神学的冒升,诚如多玛斯所言,是因为天主赐人信仰和理性,让人能进入天主自我的认识中,犹如天主给犹太法律,外邦人哲学,为帮助他们接受基 督。即使人可因为疏懒而在推理上出错,但并不表示理性一无是处,正由于理性是天主所赐,本身是可信靠的。为此,就人的理性,神学需要那些寻找正确推理的哲学。

由于神学不是纯粹象征性的谈论,与事实无关。神学可贵之处,在于能说出与事实相符的真理,那么其谈论必须指涉神本身的存有。假如耶稣关乎三一之神的宣讲不是空谈,那么为了解其内容,自然就需要形上学的协助。在最初几个世纪,基督二性结合于一位和天主三位一体的道理,已在圣经之外,寻找哲学语言的辅助。事实上,神、哲学的共同点是对真理的敬爱,就此而言,两者不必背道而驰。从神学观点而否定哲学功能的人,与其说排除哲学本身,毋宁说企图摈弃形上学或本体论(即谈论所有存在物本身的学问),或拒绝以形上学论天主。这里我们要声明,形上学不是全能的,不足以表达天主整全的奥迹,但也不至一无是处,连部分的真理也得不到。假如神学要助人了解天主存在的方式,便须接受肯定形上学的哲学。

四.哲学于神学的作用

首先,让我们肯定一下神学的作用。神学诞生于信仰,并在信仰中发展,为信仰而服务。信仰不排除哲学,只有与哲学合作,神学才可成为真正的学问。这说法有几个含义。

第一,人以信仰接受天主的启示,信仰是人生答案,但这答案并不取消问题;哲学使问题更尖锐,使推理更准确;神学使信仰更贴合人生。

第二,信仰论及天主的存有;哲学确立人意识对存有的开放,这开放拥有彻底批判理性自身的价值,洞悉理性的局限,对天主认知的不足;神学则进入信仰的领域,让信仰光照理性,探求天主自我启示的意义。

第三,传福音预设信仰的普及性,此特性超越众多宗教和文化的表象,而诉诸人共通的理性;哲学可确立圣言的聆听者有起码的理性,足以辨别启示的可信性;神学则开发启示的内容,藉以加深信仰。

换言之,假如神学是信仰追求明瞭(fides quaerens intellectum),那末,哲学可助神学为信仰追求文化、真理和智慧(fides quaerens culturam, veritatem, sapientiam)。

1. 追求文化

就如以色列民离开埃及获得解放时,按梅瑟吩咐,同埃及人要求金银和衣服,因为这是他们应得的;同样,基督徒为表达那解放性的真理,亦大胆地取用教外人的文化和哲学,因为凡能表达真理的,就是道的种子(logoi spermatikoi)。原应属于成为人身的道--基督真理。教父们很有智慧地采用了希腊的哲学来说明基督徒的信仰,也因此以信仰而丰富了希腊哲学的内涵。

哲学的培育在于领导学员(不论平信徒或将来成为神父的修生),从经验开始,对现象进行观察、反省和推理,根据万古常新的哲学真理,对人、对宇宙和对天主,获得一个有根据而又和谐的认识。同时亦应熟习当代的哲学潮流,尤其那些在其本国影响较大者,认识现代科学的进步,建立与现代人交往的能力。

2. 追求真理

早期基督徒的艺术有很好的提示。在第三世纪,基督徒石棺上,常刻有三个角色:牧者、祈祷者和爱智者(哲人)。这三个角色都与基督有关,而且对死亡提出的问题,能给予答案。牧者使人记起圣咏23篇,「上主是我的牧者……纵使经过死荫的幽谷,我也一无惧怕。」祈祷者指出人所渴求的最高境界,是在祈祷中达到。爱智者本来代表那四处宣讲智慧的人,在面对死亡的事实,提出生命的意义,而基督作为真理,就是最完美的爱智者,因为祂的答案并非推理出来,而是祂本人。祂就是复活和生命。

在天主教神学院中,智能培育不可脱离人格、灵修、牧民的幅度,其关键在于读哲学的阶段。哲学的重要性不容低估,它一方面保证客观真理的确切性,另一方面指出启示真理的可信性,真理是人将自己完全奉献给基督和教会的基础。了解事情不算太难,但若不能保证真理的确切性,或指出启示的可信性,就难于作彻底的奉献。哲学的探索与其说确定真理,倒不如说在于加强对真理的敬和爱,使人领悟真理非人所创造或主宰,而是天主赐给人的礼物。

由于目前的文化对宗教冷漠,人强调主观的判准,欠缺对客观理性的信任,高科技又带来新的困惑,那么哲学的训练,应注意人基本的需要,即分享天主理性的光辉,寻求智慧,渐渐向天主和人更开放。这要强调人对心灵与真理之间关系的基本觉醒,藉此,启发学员严格地探索真理,承认人的限度,关注哲学与生活之间的和谐,以及激发学员进入问题中,务使将来读神学时,在信德的光照下,能以救赎奥迹构思符合人生的答案。

3. 追求智慧

敬爱真理的人,容易活出爱智者的气质。他们在忧患意识启迪中,澈悟生命之可贵,在内心良知督导下,常以悲天悯人之情行事,在动心忍性考验里,孕育豁达的风骨。这样,智慧油然而生,使人以纯然真我之心深深融入天地宇宙的幽邃奥秘中,与万物生机相通,将其璀灿的生命景象投射到实际人生中。追求真、善、美的人自然对人生慧境心仪。

在第十二世纪,西方的经院神学开始强调理性、逻辑的运用,当时的寺院(隐修院) 神学为平衡过分的理性幅度,仍坚持虔敬的心性,基本上是指以祈祷的态度研读圣经(Lectio Divina),目的主要不是求知识,而是求取与降生圣言的造访(Visit from above),与祂亲密相聚的神契经验(mystical experience)。这一点对今日从事神学工作者来说,不容忽视。

奥思定的传统也是为了追求智慧,「我相信为了解,我了解为相信」,「我希望用理性去看我所相信的,所辩论过的和所辛苦耕耘过的。」(1)。

中世纪的寺院神学,多次引用圣咏的话:「敬畏上主是智慧的开端」(initium sapientiae timor Domini咏110:10) 假如神学工作者以天主为大前提而推理的,那末,他(她) 必须在主前满怀敬畏。这只是智慧的开端,但智慧逐渐在爱内增长。最后,圆满的爱会驱除怕惧(若一4:18)。

安瑟莫认为由于爱(affectio),人才从信仰追求了解。同样伯纳认为,「教使人博学,爱令人生智。」(2) 确实,哲学的外文字源是解作爱智(philosophia)。智慧一向被视为德行,无非是强调一种以爱为主导的灵修生活。

伯纳又说:「那里有爱,就没有辛劳,却令人回味不已。也许智慧(sapientia) 一词源于滋味(sapor),正因为智慧加于德行,犹如在无味或苦涩的东西上加入调味品一般,使之美味非常。若将智慧定义为好事的滋味,亦无可厚非。」(3) 辛劳是指做学问的过程,但有爱的陪伴,就有滋味(智慧) 了。

做学问尽管很重要,但追求智慧更重要。卢柏说:「我并不遣责做学问的工作(七艺)……但那些不用学问来追求智慧果实的人,显然有罪,因为天主将研究学艺的功夫赐给我们,正是要我们在认知中拥有天主,和将荣耀归于祂。」(4)

为此,文德说:「

千万不要这样想:

只求阅读,不求热诚,

只求推敲,不求灵性悦乐,

只求工作,不求虔敬,

只求知识,不求爱德,

只求了解,不求谦逊,

只求钻研,不求天主恩宠,

只求认识自我,不求天主倾注的智慧。」(5)

追求智慧的人,必会寻找与耶稣亲密的时刻,就像那位被选的宗徒,在最后晚餐时,将自己的头靠着主的胸膛,在那里拥有一切的洞悉和智慧的宝库。主说:「玛利亚选择了更好的一分,是不能从她夺去的。」(路10:42) 基本上,神学中的哲学幅度,也是为打好智慧灵修的基础。

作为本文结论,我们可说:有了信仰,并不防碍哲学。甚至会丰富哲学的内涵。用了哲学,绝不毁掉神学,反而助长神学的智慧。不过,这一切该以爱为起点,以爱为终点,如保禄说:「在爱中,追求真理。」(弗4:25)

 

  1. "Credo ut intelligarn, intelligo lit credam". Augustine, Sermones 43, 7, 9.

"Desideravi intellectu videre quod credidi, et multum disputavi et laboravi", De Trinitale XV 28.

2. "Instructio doctos reddit, affectio sapientes". Bernard of Clairvaux Sermones super Cantica Canticorum 23:14)

3. "Ubi autem amor est, labor non est, sed sapor. Forte sapientia a sapore denominatur, quod virtuti accedens, quoddam veluti condimentum, sapidam reddat, quae per se insulsa quodam modo et aspera sentiebatur. Nec duxerim reprehendendum, si quis sapientiam saporem boni definiat". (Ibidem 85:8)

4. "Non ergo studia condemnat (...) sed hoc in eis culpat, quod non quaesierunt ex eis sapientiae fructum, propter quern artes istae a Deo data sunt, id est in notitia habere Deum et glorificare sicut Deum". Rupert of Deutz, De operibus Spiritus Sancti, 6:6.

5. S. Bonaventura, Itinerarium mentis in Deum, Prol. 4

参考书目

1. 罗光,《士林哲学.理论篇》,台北 学生书局 1988。

2. 曾仰如,《十大哲学问题之探微》,台北 辅大 1991。

3. 李震,《基本哲学探讨》,台北 辅大(二版) 1996。

4. 李震,《中外形上学比较研究》,台北 中华文化复兴运动推行委员会 中央文物供应社 1989。

5. 邬昆如,《哲学概论》,台北 五南图书出版有限公司(第四版) 1992。

6. 尹大贻,《基督教哲学》,四川人民出版 1987。

7. Sacred Congregation for Catholic Education, Ratio Fundamentalis Institutionis Sacerdotalis (6 January 1970).

8. Idem, The Theological Formation of Future Priests (22 February 1976).

9. John Paul II, Pastores dabo vobis Apostolic Exhortation (Vatican 1992).

10. Maurice Nedoncelle, Existe-t-il une philosophic Chretienne? (Paris : Artheme Foyard 1956).

11. Hans Urs von Balthasar, On the task of Catholic philosophy in our time, in Communio 20 (Spring 1993) 147-187.

12. Joseph Ratzinger, Faith, philosophy and theology, in Communio 12 (Fall 1985)351-361.

13. Mark D. Jordan, The terms of the debate over "Christian philosophy", in Communio 12 (Fall 1985) 293-311.

14. Giovanni B Mondin, Relazione tra filosofia e teologia, in Seminarium 29 (1989) 26-36.

15. Rino Fisichella, Oportet philosophari in theologia. Delineazione di un sentiero per una valutazione del rapporto tra teologia e filosofia, in Gregorianum 76, 2 (1955) 221-26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