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容若愚
捕捉神的影子--数码空间的追寻
圣经中那位患血漏病的女人,心想只要一摸主耶稣的衣服,就会痊愈。她往挤迫的人群里钻, 她终于摸着耶稣衣服的繸头……广东人叫<摸衫尾>,今日我亦有幸在此<摸衫尾>,因为本人并非神学教授, 尽管叨叨光. 另外, 互联网内交通繁忙,人流频密,欲寻找耶稣,确有捕风捉影的感觉;但愿至少摸着衫尾, 然后见到衪回首一望说:<是谁摸我衣裳﹖> 那时我会自豪地说: <主啊! It's i-dotcom!>
今日,一半以上的香港人是上网一族,大部份属专业人士、知识份子、以及15-18岁的青少年。这族群每晚在电脑前坐上一二小时,当然不只在享受click click click 的手部运动,也不只满足于萤光幕二度空间所提供的资讯娱乐。互联网最引人入胜处在于萤光幕后面偌大之数码空间。是个无疆界、潜力无尽的新领域. 到底是个怎样的空间﹖与我们熟识的物理空间或心灵空间可有关联﹖是否与宗教及灵性空间也搭上关系﹖
作家 Margaret Wertheim 爱探讨西方文化中物理学与宗教的关系,其新作"空间地图"(The Pearly Gates of Cyberspace)指出网路空间具有浓厚的宗教意味,因为能填补现代人心灵的空虚。西方文化一向崇尚二元论哲学,以及纯物质的宇宙观,把非物质的<我>、<精神>、<灵魂>摒弃科学门外,其实纯物理主义断绝了人性某种根本要义,导致心灵出现空隙,以致近期的西方社会渴望精神价值,一旦非物质空间出现,往往招引<精神的>甚至<天国的>梦想。
首先,数码空间提供一种<家>的感觉,人人可以拥有个人的网页,可以在高度自由的气氛里上网滑浪,所谓 surfing the net。在这里,现代人找到意想不到的避难所,因为互联网跨越物理空间之外。虽然上网也要靠物理学副产品,例如光纤、电脑等,但网路空间本身却不在物理世界内,互联网之玄妙处在其本质属性大过其各部份之总和,所以尽管其所属元素在不断扩张,数码空间丝毫不见有尽头。
另外,网路空间活像一种有思考的电子实体。上网时,我身体静坐着,却同时被带进另一境界。这境界绝对是真实的。试问成千上万在ICQ及Chat-room内的网友,谁相信自己活在虚无梦幻中!反之,人人相信数码空间具备人工智能,由个人及族群的心智不断参与创造而成。
网路空间固然不是什么宗教神学的产品,可是它的吸引力显然具有一定宗教性。网路具备不少基督教义的条件,能触动向往灵性之情。Michael Benedikt认为数码空间揉合了两种基督徒情操:渴望原罪前的无邪,梦想末日后的救恩。所以最能体现新耶路撒冷,及新天新地的蓝图。Hans Moravec甚至憧憬有一天,我们可以把思维智能下载,那时便可跳出血肉之躯,在数码天地生活。
诚然,网路空间确有宗教魅力:它令人超越烦恼的物质世界;它取缔界限, 广纳任何人。数码空间到底有何特性﹖在内里可找到神的影子﹖下列将简介一些学者的研究,他们对空间理论都有原创的解构。
空间space,我们一直知其然,只是不知其所以然。 以往哲学家对空间有两极化的概念。Democritus 认为空间只有物理性,拥有长阔高等数学元素,像个大容器,让其他物体在其内移动。相反,康德(Kant)否认空间拥有物性。认为空间只是人官感的发明,加诸物理世界的一种"理" (Anschauungsform a priori),目的令感觉有条理有意义。
传统的西方教会也把精神与物质空间对立起来,而且壁垒分明。以佛罗伦斯诗人但丁的<神曲>为例,他由地球出发,走遍地狱、炼狱、和天堂。他走过当时的物质宇宙,也走过灵界的非物质领域。诗人的肉体既像去了,同时也像没去过,虚虚实实!最后连但丁本人也着迷了。到了<神曲>之末,他竟然疑惑自己究竟是带着肉身旅游抑或是自己灵魂出了窍。显然是根深柢固的二元空间作祟!
士林哲学家较为中肯。认同空间的真实向度,却否认其独立性。即是一种<建基于实体的理性实体 a being of reason founded on real being>,也就是说,空间既属理性也属物性。Jacque Maritain认为:一直以来, 理性实体被认为只属逻辑性概念,是谬误的想法。他指出在数学(无理数),物理学(原子、电子),文学("罪恶的凯旋"),天文学(爱因斯坦式"时间")等学术语言中,都沿用同属理性与物性的理性实体。
新士林哲学喜欢用理气 matter-form 二元论解释宇宙的变易。Space is comprehended as indefinite and indeterminate (matter), once it takes place (i.e. it actualises), it becomes visible and perceivable (form). Maritain 接受不同层面的存在实体,近乎不同程度的存在。例如同时接纳欧氏几何及罗氏几何(Euclidean and Riemannian geometry)的数学空间; 也同时容纳牛顿及笛卡儿式的物理空间(Newtonian and Cartesian physics);这些空间具有不同程度的真实性。
事实上,我们在日常生活中喜欢用<空间>来指物质世界以外的事物,例如:个人空间、心灵空间、文学空间、想像空间;而科学界本身也拥有一大堆非物性的实有空间;例如:分子空间、进化空间、(数学的)拓朴学及矩阵空间、变异空间、病毒空间等,都属非物性的实有空间。1984年,小说家William Gibson首次创作了cyberspace 一词,当年,晓得网路空间的人甚少。以后几年,互联网迅速起飞,初时只被视为另一个新的资料空间;时至今日,已发展成一个多向、互动、公开的网络空间,而且正以惊人速度无定向地扩张。因此,不论数码或虚拟空间都属真实,与物理空间比较,只在其真实程度不同而矣。
按 Maritain 的理论推敲,数码空间最重要的特色在其潜能/可塑性(virtual state),具体一点说,空间一直处于潜能状态,待上网、流通、亘动开始,空间也开始变成现实(actualised),并继续拓展。
Maritain 对空间的研究纯属哲学,与他同时的德日进神父则集自然科学、考古学、神学、及灵修学于一身,以跨科系方法做研究工夫。德日进 Teilhard de Chardin,法籍耶稣会神父,廿世纪着名人类学家,在中国工作多年,1931年,在周口店发现并鉴定了<北京智人Homo Sapiens Pekinensis>。德神父的宇宙空间属全动感,他把进化的概念连结着物理与精神空间。他说:<基督徒把整个现实世界的一切,贯连在一个同心轴上,轴线的一端是天主: 对他来说,宇宙构成一个整体, 当然这只在天地终结时才完成。>
德日进把教会传统的二元论切底改写,他提出<神的氛围>(The Divine Milieu)、<宇宙基督> (Cosmic Christ)等宏观理念,把物质与精神连结起来,令绝对的界线消失了。他相信"天主透入宇宙,就如同光线透过水晶体;因着形形色色不能胜数的受造物,我们遂处处见到祂在工作;祂是那么亲近, 同时又是那么遥远。" "祂是这样包围,渗透着我们的里里外外"。这一来,天主而人的基督进入历史后,当天地终穷之日,也就是救赎完满之时,基督将把整体受造物带回完美的境界。
当日,保禄到雅典传教,当地人着他到亚高拉(Agora)人民广场去,就是着名的Areopagus人民法院,是个人人可以发言、公开辩论的地方。保禄在人民广场宣讲雅典人<尚未认识之神>。德日进在<神的氛围>里引用了当时保禄的证道:"天主是我们生活于其内,像大气一样无所不包,密契不离的神。祂四面八方地包容着我们,就如世界包容着我们。你要拥抱祂还需什么呢﹖只一件事:看清祂。"
要看清天主, 我们还得须要天主帮忙。德日进晚年时说:"世界渐渐在我眼前照明起来,灼热起来,直到我周围的一切,从深处变得完全通明。基督便是宇宙的心脏,衪是足以深透一切的火,衪渐渐蔓延到各处。"
按照德日进的宇宙蓝图推敲,数码空间里尽是主的影子。
德日进提及保禄在雅典人民广场Areopagus的证道。 无独有偶,当今教宗在1998年世界传播节的牧函中,也提到这广场,他说:"大众传播在现今社会其实担当着「大众论坛」的角色,好像古代雅典的人民论坛(Areopagus),藉着互相交流真理、意见及价值观,以助建设社会。" 教宗提及的人民论坛,实指新一代的网路文化,互联网的确像个无边际的人民广场,教宗呼吁教会人士接受其挑战。
网路空间除了具备物性、理性、以及宗教元素,主要也是个社会性空间。研究social space 的权威也来自法国,Henri Lefebvre 的名作 La production de l'espace (1974, The Production of Space, tr., 1991) 是研究社会空间的经典。他为任何社会空间定下三个标准:空间里的活动(物性空间),空间的符号(理性空间),以及生活的空间(社群空间)。任何社会空间的产生与延续,都与这三项元素息息相关。那末,网络空间又如何呢﹖首先,上网一族的活动必须电气、晶片、光纤、萤光幕、modem、通讯卫星、与及有关工业,均属物性空间里的元素;其次,上网一族必须熟习的语言、软件、程式、学理等则属理性空间的元素;第三,上网一族的族类文化习惯、身份认同、艺术、娱乐、通俗文化、资讯交流等活动都属社群空间的部份。所以,网路空间是典型的社会空间,既属物性,同时跨越物性。还有, Lefebvre指出更重要的一点:空间的扩展完全系于这三项元素之间的互动。即是说:网上的交通、网民的交流、资讯的流通等令数码空间在不断地扩张。
与 Maritain,德日进及 Lefebvre 差不多同期的 Deleuze 及 Guattari 对空间理论有革命性的贡献,其<千高台>一书(A Thousand Plateaus/Mille Plateaux)为现代非线性空间的研究提出划时代的根基。两人也来自法国。<高台>是个没有起点没有终点的空间,永远在 "其间/中间",存在于实与虚之间,an inter-being! 每个高台由多学科的观念,<千高台>本身是个开放系统,作者鼓励读者随意由任何一点任何一个高台进入系统,即由任何一章开始阅读。
"根茎 rhizome"是<千高台>内最重要的概念,也正是<千高台>本身的系统模式。根茎埋于地下,布满网状的无定向根须,向四方八面扩展。每个高台代表一个多元体(multiplicity),多元体与其它多元体的根须连结, 伸展成一蔟根茎。Deleuze 强调的是个开放系统、开放空间。这空间的逻辑不在乎先后高低,而是一种 "与及、兼容"(and)的逻辑,一种建立平等关系的文化,打破因果的直线关系,改变时间顺序的概念,强调多样性互动关系。<千层台>活像一道无比高大的电视墙,由无数电视机组成,影像由不同组合的电视机随意组合,由一部至多部,不时也会由整度幕墙组成"一个"钜大的影像。整个组合既点阵又零碎!Deleuze 强调这类开放系统充满创意思维,但并非说系统本身能思想,思想乃来自系统以外(cf. Foucault),像塞外奔跑飞驰而居无定所的游牧族群,入闯中原,制造新的动力(cf. Nietzsche),Deleuze 形容这种空间是虚拟的(virtual),所谓虚拟空间并非不真实,而是它对既定现成的真实不断地抗争。所以像<千高台>的空间催生思维, 开发新的思想领域,发现新的功能。事实上,Deleuze心目中的虚拟空间没有预定的目的地,像一辆的士,有时慢驶闲逛,有时短暂停泊,总之没有固定预定的目的地。也正因此,虚拟空间充满潜能,充满生机。Deleuze的虚拟空间反对分划领土(deterritorialisation),打破边缘/中心的对立(decentralisation),挑战任何界限(destratification)。 可惜他生不逢时,未能亲身体验互联网上无疆界的空间。话虽如此,他身体力行,示范如何打破哲学与实践之间的界线,把自己原创的时空理论应用于电影研究,撰写了近年革命性的电影哲学 Cinema 1: The movement-image 及 Cinema 2: The time-image。
提起电影,我想起传媒,也联想到当代传理学的先知:麦鲁汉 Herbert Marshall McLuhan,虔诚天主教徒,文学教授。以精辟独到的眼光分析随着电气化而起的现代资讯革命;他的学理都聚焦在几句着名隽语中。例如:<地球村>(The global village),<媒体就是讯息>(Medium is message),<媒体也是按摩>(Medium is also massage),<媒体是人的伸延>(Media are extension of mankind),<热媒体排斥, 冷媒体涵括>(Hot media exclude, cool media include), <立即全部以及全部整体>(All-at-onceness and all-at-oneness)。
麦鲁汉于1980年去世,当时互联网还在酝酿中,可是麦鲁汉先知式的言论已多次触及数码空间的边缘。其中以他对"音响空间acoustic space"的描述为最接近。先说视觉空间,由于是眼睛的伸延,拥有专一焦点,所以视觉空间是划一的、顺序的、连续的、理性的、线性的、并擅于生产封闭的空间。相对来说,音响空间没有中心、没有边缘,而且能产生回声及共鸣,属直觉而又综合性。人的视线擅于占有,说话则倾向表露。后现代文化以视觉空间为主,所以创造出一个极度零碎化、强烈个体主义、逻辑主导、专门化、以及冷静超脱的环境;相反,以口传为主的文化(例如:古经早期的族裔)生活多姿釆、凝聚力强、率性纯真、情感丰富、且重视精神价值。
目前,网路空间仍然以视觉文化主导,不过,音响空间早已在迅速成长中,今日的ICQ一族不断发明拼音式的语言(例如: icu la; b4; how ru),另外live chat很快将成为电脑的基本装置。网上的视、听文化势将达致平衡。
以上简介的学者,除德日进外,都属思想家,没有生产空间的实际经验。自古以来,生产空间的专业首推建筑师。Lebbeus Woods 是当代的建筑学教授,承接着Deleuze 及 Guattari 的空间哲学,为数码空间提出重要的理念。Deleuze 二人曾讨论 Garin de Troyes 建筑歌德式教堂的故事,这位中世纪隐修士兼建筑师摒弃了蓝图式建筑法,邀请朝圣者及过客协助凿石,不用遵照预定的图则,可按现场的空间即席雕凿石块,背后的理论可归纳为两点:第一他们相信理气二元的动量关系,因而发展更高更长的拱顶,拱顶不只是新的图形,而是石块线条的绵延变奏;第二,他们相信石块拥有无穷的潜能,能缔造成任何形状,就像后来的米高安哲罗要从大理石中把梅瑟解放出来。这套理念其实与前述 Maritain 的新士林宇宙论一脉相承,只是这位隐修士早来了几个世纪。
身为建筑师的Woods完全了解上述建筑哲学,由这里发展了他两个重要的建筑空间理念:freespace and heterarchy (自由空间及另外空间)。
首先,他反对建筑学对空间的功能定义。传统的则师在设计每个空间时一向只问其用途,设计师无非只为把原来没有意义的空间变成有用。其实设计无非为要控制人的行为,更令控制持续。因此建筑落成后, 空间的功能不可以变更,例如课室不可用作寝室,所以上课不准睡觉或唱K. Woods十分推崇建筑大师 Mies van der Rohe,后者的万向空间 universal space 的确创意非凡。原来古代不少神庙最能体现万向空间这意念,庙内空间宽敞而极少人类功能。宽敞的空间邀请人主动参与,邀请人以自己的内涵价值填满空间,也就是说把整个自我交托予宇宙主宰。
Woods 指出:"现代人拥有数不尽的空间--由原子到宇宙,由数码空间到外太空,由郊外别墅到闹市中的空地--可是,以当代科学与艺术所生产的意义,都不可能把空间填满。不论是大众媒体或消费文化,不管是学术讲座抑或政治伟论,每日生产愈多,空间内的空位反而也愈大。" 因此他呼吁不但要重估空间的价值,甚至要重估价值本身。
Woods 由此推敲其自由空间的概念。于1990年完成Berlin Free-Zone(柏林自由区)计划,首次落实自由空间这概念。建筑物之下隐藏着一个高科技智慧型都市,人们活在光速电子传讯系统内,资讯流通与人际关系完全摆脱传统的束缚。所有纪念东西柏林合并的建筑都异乎现有的历史建筑物。自由空间要求全新的活动模式,不能有先例可循。
Woods 的第二个重要概念:< heterarchy 另外空间>,与< hierarchy建制空间>相对。如果建制代表权威,heterarchy 乃指另外的权威,也就是众多的权威, 并暗示权威不停转手。可是另外空间也是动态的,空间内的人与物、有机体与无机组织在不停对话,空间内外亦在不断交流,另外空间因此不断扩张。一般认为, Berlin Free-Zone 最具备数码空间的条件。
三年后,Woods完成了Sarajevo Free-Zone计划。内战期间,Sarajevo 的公屋完全失去其功能,公屋的建筑蓝图原由政府统筹,一切水电通讯设计均中央化,设计首先方便政府,其次才方便住客。由于空袭延续,居民只住最低层,形成高层单位全部空置。可见当设施失去功能,建筑物也失去价值。所以Woods十分强调空间的自由性。对他来说,空间的"空"字实则与"自由"同义。
他的自由空间及另外空间实则也是今日的网路空间之最佳写照。
以上我尝试做导游,带大家在数码空间的边缘游走半圈--由于行也匆匆,未提爱因斯坦及霍金的多维空间,只算游了半圈。可是此刻,游纵却好像刚刚开始; 在数码空间里滑浪冲浪的感觉很好,动态中的景象看的不稳定,好像王家卫惯用的偷格(strobe)效果,带强烈的跳跃感。不时更来个dissolve,真个浪漫,有点渐臻化境的感觉。到底甚么是"化"的境界﹖所谓"睇化","本地化","现代化" ……是否暗示"停下来歇歇"的意思﹖
当然不是!"化"充满动态,代表界线的消失,代表过程,而并非成果,意味着不断的变易,不停upgrade! 管它是本族、本国、本位、本地、本港、本院、本人……这个"化"境形成一股动力,促使空间里的个体不断生产,并向四方八面融化!
网路空间本来就不分国土疆域,也没有界限,人人可以自由自主地滑浪,不分种族,与任何网友say hi! 这样的大公文化大概在挑战一般谈"本地化"人士。我想网路文化本质具兼容性,根本不可能对任何研究构成威胁。反过来说,今日"本地化"的研究也宜走向跨科、跨系、跨文化的方向。数码空间势将成为教会本地化的新平台。
当年,圣母说"我愿意Fiat"的一刻,造物主进入人类历史,天主而人的耶稣也同时进入了希伯来文化。祂选择了一位母亲,马上成为一个族类的成员,沿用一种语言,继承一种职业,祂接受了一个受造物躯体的全部限制。以后,祂跨越了可朽的躯体,让教会也跨越民族国界,走向普世。Incarnation 也是一种界线的消失!
数码空间一直给与我某种宗教感觉,好像德日进神父描述的一种"神的氛围"。他曾用音乐描绘"神的氛围"的空间:"在神的氛围的怀里,各受造物的个别音响虽不混同,却同唱一个主调,构成悦耳的和弦,在一片和谐中,连不协和弦也融合在壮丽的大合奏中。" 那天在大球场,在圣伯多禄大殿广场,成千上万的声音,同唱 "Amen, Amen, Amen",不管是高八度,低八度,不协调音效,全部融合在和谐中,从物理空间,伸延至另一向度 ……。
感谢蔡校长让我在此<摸衫尾>,很荣幸能参加母校的30周年庆典,转眼间,原来自己已经有20多届的师弟师妹!过去几年,我对学院依然有不解的情意结。每次找不到外景场地,同事马上想起它,在那宽敞辽阔的空间,总会找到合适的场景(最多改改剧本罢!)。修院的外围,最令我心仪的是它的入口,好像数码空间,也无铁闸也无门!总是欢迎我们回去,好一种家的感觉!在此,我诚心祝福学院,继续发挥无限的学术空间。但愿有一天,看见衪回首一望:<是谁摸我衣裳﹖> 到时我们都自豪地说:<主啊!It's i-dot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