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成立团体 1. 志同道合〔 1529-1538 〕
  

第一批中坚分子

耶稣会的历史始于1529 年9月的某一天,法国巴黎的圣芭柏学院一间位于楼上、名为「塔」的房间内, 当时的两位房客方济· 萨威和柏铎·法伯尔正迎接新房客: 依尼高· 罗耀拉〔依纳爵的原名〕的到来。

    依尼高当时三十七岁, 他在前一年的2 月2 日就已经到了巴黎,起初他想要在人文科学的学科方面做个彻底的温习,使这方面的基础更加稳固,法伯尔和萨威每天都看到依纳爵在街上跛行。他们都听说过他的性格很有趣,也都知道他是西班牙葛布克地方的贵族, 经历信仰上的大转变,幡然皈依天主;曾与西班牙的宗教裁判所有冲突; 尤有甚者的是:大家都在谈论三个西班牙的学生, 跟随他做了一个月的避静后,把财物都送给穷人,住进圣雅格临终病患安养中心然后以乞讨为生;这事引起轩然大波,三个学生的友人和西班牙的同胞涌入这家临终病患赡养中心,把这倒霉的三个人强行拖走, 一个非常有影响力的人名叫奥兹对这些事件特别反感。

    依尼高当时不在巴黎,他去法国北部的鲁昂帮忙一位正在生死关头的西班牙同胞,这个人曾卷走他全部的财物。九月回到巴黎后,得知圣芭柏学院的校长郭维正在找他,要以被称为「大厅」的处罚方式来处分他,他被控诱拐学生, 泰勒奇尔说「 这是对依尼高最佳描述」。依尼高知道他被告到宗教裁判所,立刻到裁判所那里请求审判官尽快处理本案,因为学期即将开始,他不想耽误学业。依尼高如何使一起同住的同伴接受他的想法?更重要的是方济· 萨威是如何认同他的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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棋逢对手

    萨威〔这个姓氏来自Etxabe-i-Exabierre-Xabie「〕是胡安·杰舒和玛利亚· 艾宾达所生的五个孩子中的么子, 父亲是意大利波罗尼亚大学学养丰富的教授和皇家议会的主席,母亲是西班牙西部纳瓦拉国王的宫廷大臣——马丁· 艾宾达的后代;依纳爵也是家中十三个孩子里的老么。萨威九岁丧父,在母亲的呵护下长大;依尼高十六岁丧父, 母亲也于更早之前便去世。萨威在家中看到的尽是优秀的榜样;而依尼高却不然,他的父亲有好几个私生子,他的兄弟也素行不良。虽然没有明显的证据证明,但依尼高的母语应是西班牙北部的巴斯克语而萨威的母语本来就是巴斯克语。在当时那些争权夺利的宗族当中,罗耀拉家族与奥纳西诺人一起对抗甘波诺人,另一方面萨威的家族则联合阿格曼兹对付宾孟兹人,阿格曼兹人坚决效忠西班牙的纳瓦拉, 宾孟兹则对卡斯蒂利亚人比较让步。

萨威早年学习不须离开自己所居住的城堡,其母亲自课子,〔他随母亲的习惯,在他的名字前后加三条直线与横线〕,及长,随堂区的神长就读。依尼高十五岁到阿瓦罗在卡斯蒂利亚国王的首席财务大臣纠拉尔的家里受教育,他经常返家,但没做什么好事,例如1515 年的嘉年华会,他和他的兄弟佩德罗阿斯佩蒂亚地方上声名狼藉的堂区神父——做了些荒唐事,在后来的审讯上把它描述成「在晚上偷偷摸摸做些犯大罪的事」,因为他曾领过剪发礼〔但他根本没想要担任任何神职工作〕,所以让他躲过了民事审判,而诉诸教会的法庭。萨威也领过剪发礼,但他有令人敬重的动机——他想成为潘普洛纳主教座堂的神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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互相敌对的家庭

依尼高和萨威双方的家庭互相敌对、壁垒分明,罗耀拉家族效忠卡斯蒂利亚的国王,而萨威家族则是纳瓦拉皇室的保皇党。1521 年,罗耀拉家族的继承人马丁·欧纳于瓦内特一役,把萨威家族支持的纳瓦拉并入卡斯蒂利亚的国土。在1447 年时,卡斯蒂利亚国王亨利四世曾下令拆除罗耀拉家的城堡,并且驱逐依纳爵的祖父胡安·比兹,因为他与葛布克地区的几个镇作对。萨威家的城堡则是毁于1516 年, 那是因为萨威家族在菲迪南死后,参与起义,反对卡斯蒂利亚才遭此下场。卡斯蒂利亚王缩短依纳爵的祖父胡安·比兹的流亡时间,而且允许重建部分的城堡。可是萨威家族可没有这么幸运,正如城堡一般,世袭财产也都瓦解消散,而他们所获得的补偿却不过是杯水车薪而已。

萨威家族与罗耀拉家族这次是直接对峙,而且特别的是依尼高本人亲自参与其中。在西罗斯枢机主教逝世后,纳瓦拉又再次反抗卡斯蒂利亚,潘普洛纳陷入危急。1521 年5 月19 日, 一支强盛的法军分遗队伙同纳瓦拉国王的军队进攻潘普洛纳,方济·萨威的一个兄弟和几位表兄堂弟也参与其中,他们进入潘普洛纳,第二天国攻城堡,守城的只有少数几人,其中有两人是罗耀拉家的人:马丁·欧纳,是这个家族的大家长,和众人中表现得最坚决的依尼高,后来是因为法国的大炮车轰断他的左腿,他们才投降的。

胜利很短暂,不到一个月,法国——纳瓦拉联军就在诺安一役输掉了,虽然他们曾经占据了潘普洛纳,法国——纳瓦拉联军还是受到无情的报复,西班牙的驻军占用萨威家的城堡数月之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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皈依

在此同时依尼高正在他父母的家里,为自己的生死奋战,还好他士气高昂,而且雄心勃勃,让他度过生命的难关,开始迈向康复之道。天主的恩宠正要临在他身上,内省是做正确分辨的好方法,于是他开始研究内省对灵魂的功效,把世俗与精神方面的盘算放下,不再像过去那样追求功名和享受感官刺激。

他还有一条漫漫长路要走,他想要靠自己的力量来开展灵修生活,他本来打算要去圣地,做很多痛悔与补赎,可是有些事情耽误,而使他留在曼雷萨, 没去圣地朝圣反而整理出后来举世闻名的依纳爵灵修基本要点。对于这段时期,他形容天主像个校长管理学生——一直不断地在教导他,有如一所神操学校,而就是这所学校消除了他的顾忌,把他提升到宗徒之列,努力肖似基督和他的宗徒。不过,他依然想赴圣地——基督生长的土地,在那里停留,也许永远住下。

他终于去到圣地,但不能住在当地,因为方济各会的省会长不许。此番禁令纯属天意,要把他的生命引导到他未曾意料到的方向去,他知道他要承行主旨,但对这样的转变感到困惑,他开始自问「 我该怎么办? 」最后他决定再去求学,如此方能把宗徒的工作做得更好, 同时决定召集一些志同道合的同伴,共同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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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学生涯

依尼高在巴塞隆纳学拉丁文, 在亚卡拉学逻辑学,而且从不间断和人们谈一些灵修方面的事,也吸引许多人皈依。却因此引来天主教宗教裁判所的炮轰,教会当局虽然找不出他在教导上的错误,但还是禁止他做宗徒的工作,除非他得到教会的神学学位。 依纳爵决定就照那样做,他选择当时最富声望的巴黎索邦大学「 就这样,他独自步行前往巴黎。」于15 28 年2 月2 日到达。

十九岁的萨威满怀梦想,已在依尼高之前揖达巴黎,虽然纳瓦拉人的事业和前途已经无望,但萨威家族尚未失去他们的封号, 1524 年4月29日当时的西班牙国王查理五世宽宏大量,指名方济· 萨威的两个兄弟米格尔和胡安,恢复了他们的头衔和财产, 他们才得以重回家园整治房产。

如今一切恢复如往昔,方济· 萨威也已届成年,可以离开城堡追求自己的光明前程,和当年身为波罗尼亚大学教授的父亲一样,前途一片光明。1525年夏末,他告别了母亲和兄弟,策马越过庇利牛斯山脉,首途巴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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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同道合

现在,他要面对的人是他的家族在政治与军事方面的宿敌,当这位葛布克人和这位纳瓦拉人碰面时,他们会想到这些吗?他们在谈话之中会不会避谈此事?方济· 萨威的心中难道没有仇恨与报复的想法吗?

确实如此,一想到前尘往事与自己的前途,方济萨威的确不易释怀,他像他的兄弟对抗卡斯蒂利亚的士兵一样抗拒依纳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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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和的法国萨沃伊人

相较于其它室友, 依尼高比较容易和天使般的伯铎·法伯尔交上朋友,法伯尔身材中等性情愉悦,而且才比萨威晚六天出生;法伯尔是阿尔卑斯山山脚下、法国萨扶伊省的杜屈地区维拉莱村的人。

他在村里的青青草原上长大,很小就开始牧放牛羊,他异常敏锐的灵魂,饱享山村四周景致的纯净与美丽,这就是他的回忆录里之所以弥漫着一股清新气息的原因。他的许多省察都是用田园风格的字词表达,并且,也乐于回味一些童年趣事,例如他以四季的更替,来比喻内在生活的节奏次序。

他的家庭和父母给他美好的培育,对他影响至大,他从六、七岁开始就散发一股讨人喜欢的特质,终其一生都是如此,使他成为良知密友的理想人选。

他很小就会背《儿童要理问答》,他从母亲或堂区神父那里所学得的道理也都毫无保留,白白得来的就白白的给予,站在一块石头上当做讲台,向他的同伴讲道理,甚至大人都听得津津有味,还会送他核桃、苹果和棒子吃。

十岁时他想要求学,因此父母送他到附近小村庄,跟着一位本堂神父学习;十二岁到十九岁又跟另一个神父比耶·维利亚学习,这位神父常常训练学生用拉丁文根据福音的内容讲道。

法伯尔二十一岁时,受到圣神的厉动,誓愿守贞,跟其他人一样,他必须忍受情欲的煎熬,他深感困惑,而且非常愤怒,性冲动困扰着他,还造成严重的脱肠氙气,他实在无法了解自己。

就在这种情欲与疑惧交战的情况下,他来到巴黎继续学业,在法国天主教嘉都西会的隐修士表兄安排下,于1525 年秋天转学到索邦大学。依尼高抵圣芭柏学院,才刚开始要学习,法伯尔已经以优异的成绩完成人文科学的课程,是学有所成的希腊文学者,他的老师胡安·比拉怀疑依纳爵的程度,指定他当依纳爵的希腊文家教,但不久后,依纳爵却当起了法伯尔的老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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惩罚变成颂扬

在有名的三个西班牙人的事件后,可以看出依尼高的审慎明智,他并没有让事件耽误了他的学习和活动;他的活动就是:每个主日邀他的同伴们到嘉都西会隐修士的圣堂相聚,在那里操练他传教的谈话技巧,这位「年轻人的骗子」可是这方面的老手;此处交通便利,因为这里有个大花园供大众使用,在此可以肆无忌阵地自由交谈,不受打扰,也不会打扰到别人。

这事却有了一个出人意料的结果,因为聚会的时间与学院规定的晨间讨论的时段几乎同时,应该参加晨间讨论的学生人数直线下降,胡安- 比拉老师注意到此事,就要依纳爵为此事负责。但情况依旧,于是他向圣芭柏学院的院长郭维抱怨,院长是个严厉执行纪律的人,他决定命令依尼高离开,不许他以后再来,并且要对他施以「大厅」的惩罚,由四位教师好好将他鞭打一顿。

一天,学生都已上课,校长命令把学院的门统统关上,要大家到大厅集合,老师也已经手握长鞭准备着。经过一长串时间焦躁的等待,门终于打开了,校长牵着依尼高的手走进来,他不但没有下令处罚依尼高, 反而跪在他脚前,请求依尼高宽恕他原先打算要处罚他的妄举,并且把他当成圣热罗默第二介绍给大家。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原来依尼高明白这次的惩罚意义重大,那意谓着要他放弃寻找同伴来实现他做宗徒的梦想;因此, 经过一番内心的挣扎,他直接来到校长面前,说明他早有为基督受苦的打算,但反请校长自问一下,如此一来会不会影响他所教导的年轻学子成为虔诚基督徒的心。性情暴躁又信仰虔诚的校长深受感动,完全被他折服。从此依尼高和他的友人,可在主日和瞻礼日,自由进出嘉都西会隐修士的圣堂,主日的晨间讨论则另外选择时间。依纳爵这位「学生骗子」 连校长都进了他的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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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服万难

不久之后,法伯尔和萨威于1530 年3 月完成第一阶段的学业,得到硕士学位,他们对于前途有三种选择,法伯尔现在是三心两意,有时他想要走婚姻的路,有时又想要当医师、律师、教师、神学家,或者只是个单纯的神职人员,甚至是隐修士,他灵肉交战难以抉择。

他犹豫不决,暴饮暴食,受虚荣心的作祟,拿他自己和同伴比较。有一天,当他向依尼高解说亚里士多德的思想时,终于鼓起勇气,向他吐露心曲,从此有了重大的转变。

犹豫不决的法伯尔碰到一个意志坚定、而且能够直指人心的心人;法伯尔的优柔寡断,遇到有着铁血意志的依尼高;法国萨沃伊人的丰富善感,对上西班牙巴斯克人的冷静含蓄。

依尼高深入法伯尔的内心,从他的灵魂深处改变他;首先把平安带到他心里,劝他办人生的大告解,然后依尼高再来解决他的迟疑,依纳爵过去也曾深深犹豫过,「他助我了解我的良心、诱惑和踌躇,长久以来,我没有察觉我一直受到诱惑和迟疑的捆绑,内心没有平安。」法伯尔后来在他的回忆录中写道。

依尼高在物质方面也助法伯尔一臂之力,他常送他金钱,「我们共享房间,分享餐食,还共享钱包。」 1531年春天,法伯尔开始认真考虑追随他同伴的足迹「我们志趣相投,志同道合,我们决定过修会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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俘获萨威的心

要俘获萨威的心诚属不易,他不像法伯尔那么容易就加入,倒不是世仇的缘故阻止他追随葛布克人依纳爵,而是他对自己的前途自有主张。有一段时间,他担任附近的毕卫斯学院的哲学教授之职,他可以得到人文科学教职员的一切特惠待遇。但他的长远目标是想要领一份潘普洛纳的修道士俸禄,如此一来才可以得到显耀的神职,由于大部分的修道士俸禄都是保留给贵族世家,因此他抓住机会取得由皇家审议会和纳瓦拉高等法院确认的贵族头衔。

可是他的新职和贵族的地位令他所费不赀,他从纳瓦拉所得到的断断续续接济,只不过是杯水车薪而己,是依尼高解决了他的困境。依尼高于1529 年到比利时的法兰德斯成果丰硕,因此1530 年秋假的时候,他又再回去那里,153 1 年甚至去到伦敦。这几趟旅行使他募到足够的献金做日常开销,甚至还可接济他的几位同伴,也因此他可以经常帮助萨威这位纳瓦拉人。

    依纳爵还在另一件事上帮助这位年轻的学者,他使他提防那些「看似善良,但充满异教思想的人」这事萨威稍后才明白。1530年3月,萨威获得硕士学位的那一年,法王方济各一世为希腊文和希伯来文的学者成立四个讲座,这项举动得到全欧洲的人文学者一致赞扬。可是那是个陷阱,人文主义是新教的攻击前锋。皇家教授专用教室挤满热心的听众,有三、四百个学生,里面还有教授学者、政府官员,甚至皇室成员都在内。而毕卫斯学院新出炉的教师方济·萨威也在助理教授之列,我们的这位纳瓦拉人和这个运动的领导人交上朋友是理所当然的事,因为纳瓦拉王国的艾伯特国王和皇后玛格丽特奖励赞助这些革新者,他们和他们的朝臣都是纳瓦拉王国专任神师的忠实听众。虽然也有人怀疑这位教士是异教徒,却仍吸引了三、四千个听众。

虽然方济·萨威后来与那位坏同伴分道扬镳,但他还是继续原来的计划,不想要和依尼高及他的年轻追随者有什么瓜葛,他真是「冥顽不灵,有史以来最难以感化的人」 按照后来大概是法伯尔的一份评述里所形容的。最后,是当时那件震摄巴黎的事件,和依纳爵金钱上的协助,让萨威受到感动,而加入行列。1533 年6月初,法伯尔回到家乡去探亲他的父亲,学者方济·萨威此时已全心委顺,耶稣会现在有了它的伯多禄、保禄和若望,这三人行总算完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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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内斯与萨尔梅隆

在未来印度的宗徒加入之前,依纳爵还征服了另外两人。1533 年,二十一岁来自西班牙阿马占的莱内斯和来自托利多〔的十八岁的萨尔梅隆初抵巴黎,他们都曾在西班牙的亚卡拉求学,是形影不离的朋友,莱内斯身材瘦弱,可是聪明绝顶,他曾听说依纳爵这个人,有些人称赞他是圣人,有人污蔑他是教会宗教裁判所所控诉的异端。在硕士考试后不久,他决定到巴黎大学深造,想要亲自认识这位充满争议的人物。

萨尔梅隆也是天资聪颖的人,他中等身材,身体壮硕,眉清口秀,神情愉悦,他不是富家子弟,却很热心求学,他的双亲送他到亚卡拉,因为和莱内斯是密友,就和他一起去巴黎。

他们一到巴黎,就在拉丁区的一家客栈前下马,所碰到的第一个人就是依尼高,他诚挚亲切地欢迎他们,陪他们到圣芭怕学院,给他们一些忠告,甚至给他们「一些临时的急用」 和他们交上了朋友,就这样他们顺理成章地成了嘉都西会圣堂主日聚会的常客,也成了他的忠实门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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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瓦迪利亚和罗德里格斯

1533 年同年的秋天,帕偷西亚教区二十四岁的博瓦迪利亚身无分文抵达巴黎,他曾在亚卡拉求学,还在西班牙北部城市巴利阿多里德教逻辑学,他久仰皇家教授之名,决心到巴黎学习拉丁文、希腊文和希伯来文。有人告诉他依尼高帮助很多学生,因此透过依尼高找到附属在索邦大学的卡尔文学院的哲学教授的工作,这样一来他的求学生涯的生活费就有了着落。依尼高也提醒他,存在于皇家教授之间的信仰危机。博瓦迪利亚发表演说,而且参加这所大学其它中心的学术方面与实证神学的课程。

这个团体的第七位成员,罗德里格斯是一个优秀的葡萄牙人, 1533 年时正值二十三岁,过去六年都在巴黎,他并不认识依尼高,但后者超凡入圣的名声厉动了他,他与依纳爵肝胆相照,依纳爵很快就说服了他。

他们一个接一个统统在依尼高的指导下做神操,对他们而言,此时是他们人生的关键时刻。

1534 年初法伯尔第一个做神操「 在左岸的一幢房子内」,在圣雅格郊外,那年冬天严寒,塞纳-马恩省河结冰,甚至马车都可以在河面上行驶。法伯尔不但没有把屋子弄暖,反而穿短袖的衣服,睡在要给他取火的木头上面,还在雪地里做默想。不止做这样的补赎,还禁食祷告六天,粒米未进,被依尼高发现后,才强制禁止他做这么极端的行为。

莱内斯和萨尔梅隆也随着法伯尔在1534 年的上半年做神操,博瓦迪利亚和罗德里格斯稍后也都做了神操,学者方济·萨威因为要演讲,而延后他的神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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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马特山

在领他们做神操后,依纳爵才一一向他们透露他的计划,在那之前,他没有告诉他们其中任何一人,也有别人与他们有同样的想望。他们在一起经过初步的审慎考虑之后,很快就同意,打算为自己的前途设定一个明确的目标。首先,他们要去耶路撒冷朝圣,为近人付出,与穷人共同生活,效法基督在穷人之间宣讲。这个计划有个立誓的仪式,但预计等到1537 年大家都完成学业之后再进行;他们先行订下立誓的时间与地点,并且决定以祈祷与禁食来预备自己。

还有两件事要解决,首先,如果耶路撒冷之旅不可行的话,那要怎么办?他们决定在等待一年之后,如果朝圣之旅仍是不可行,他们就听从教宗的处置,由教宗来决定他们的去处。其次,他们一旦到了耶路撒冷,是要停留在当地,还是返回阪处?在这方面他们意见分岐,尚未达到共识, 因此暂缓决定,待大家都抵达耶路撒冷再议。

    一个亲密的场合,把他们都带到天主的祭台前:法伯尔的首祭在7月22日「我的护慰者和所有罪人的护慰首」圣德莲的瞻礼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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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值得纪念的早晨

三周后, 在1534 年8月15 日圣母升天节的早上,这七个人离开拉丁区,经过巴黎圣母院主教座堂前面,穿过海利斯市场,走出巨大的域门,朝着蒙马特山的山丘走去。在往山顶的路上,在离山顶的白色本笃会修道院六百英呎处,有一座小教堂,里面有一盏灯从屋顶垂下,这座小教堂叫殉道者小堂,为纪念圣丹尼斯,他是巴黎的首任主教,他和他的同伴在当地一起殉道。〔注:很可惜这座小堂并未保存下来,法国大革命时,修道院及其建筑物都一起被摧毁。1855 年一位专家参考古代的方案找到这座修道院的圣堂和这座名为殉道者的小堂旧址, 恢复旧观,也就是我们目前所看到的蒙马特山小堂,它的地址是维隆德路十一号。 照专家的说法,真正的原址距它有数公尺之遥。〕

这所小堂属修道院所有,而且经常大门深锁,从期克哈默可靠的研究得知,依尼高和他的同作的来索取钥匙时,一个大约二十二岁的年轻修女柏德·罗拉,正轮值当班做门房的工作。

在这幽暗低矮的小圣堂里,这七人都是独一无二的,这是一个多样化的团体,代表这个修会未来的成员也是如此。他们来自不同的国度,性情气质不一,背景各异: 三个卡斯蒂利亚人, 一个葛布克人,一个纳瓦拉人,一个葡萄牙人和一个法国的萨沃伊人。他们的年龄也不一样:依尼高四十三岁,法伯尔和萨威二十八岁,博瓦迪利亚二十五岁,罗德里格斯二十四岁,莱内斯二十二岁,而萨尔梅隆才十九岁。他们的个性也大不相同:依尼高是个天生的领袖人物,法伯尔和蔼可亲,萨威热情洋溢,罗德里格斯性情敏感,博瓦迪利亚直率,莱内斯精明,萨尔梅隆神情快活,但大家都有一个共同的理想。

他们中间唯一的神父法伯尔,主持圣母升天节的弥撤,在领圣体时,他朝着他的同伴举扬圣体,每人都一一跪下,发下誓愿,等最后一位发完誓愿,法伯尔才分送圣体给他们,法伯尔回到祭台后,他才发誓言,而后领圣体。

弥撒礼成之后,他们回到修道院,把钥匙归还给柏德修女,而后走到附近的「圣丹尼斯之泉」,在这里欢乐餐叙,一起共融。

萨威利用暑假剩余的时间做神操,他做了很大的补赎:四天不吃不喝,为他过去做为一个运动员的虚荣心做补续,他把自己的双臂和双腿用绳子紧紧缠绕,肿到连绳子都看不见的地步,也几乎无法切断,他没有生坏疽,简直是个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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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七个人到十个人

完成三年的哲学课程之后,依尼高开始攻读神学,但他无法在巴黎完成学业。由于他多年来为肾结石所苦,两个星期就发作一次,他一直用他一贯的耐力忍耐着痛苦,但是同伴们坚持他应该回家乡,希望家乡清新的空气有助于他。法伯尔愿意像长兄般负责这个团体,依尼高长期不在他们身边,对他们的决心与凝聚力是一大考验。他回家乡还有另一个原因:要为少不更事时所立下的恶表做补赎。

    这次返乡不像他当初以步行来到巴黎,同伴们逼他骑螺子代步,在1535年4月初的一个下雨天起程。他此行也为同伴们代传家书,特别是萨威写给他的兄弟胡安上尉的信。他非常担心,因为一直有消息传说萨威有加入异端的危险,他尤其怀疑依尼高的邪恶影响了他的弟弟。萨威的信为此辩护,而且大大地赞扬「依尼高大师」一番,他写道:「在患难时,他在金钱和友谊方面不断协助我,我一辈子也无法报答他的恩情,也因此我已经断绝那些初出茅庐、没有经验、没有认知时所交的恶友」

依尼高走后,这个团体继续定期的集会,「经常.」 莱内斯回忆「 我们拿着自己那份饭菜,到这个人或那个人的住处去吃。」这些聚会与不断的拜访,使天主圣神的热火不断燃烧。

他们还回到1534 年圣母升天节那天去的蒙马特山上的小堂,去重发誓愿, 1535 和1536 年也都这样做。虽然依尼高不在,1535年他们还加入一个新同伴, 1536 年再加入两个,这三个人都是法国人,都是法伯尔带进来的。他们是克罗德·杰,,三十岁,萨扳伊人,和法伯尔是同乡,和他一样也是个惹人喜爱的人;布罗特三十五岁,法国北部辟卡迪省人,和一个名叫高督尔, 二十八岁,法国东南部普罗旺斯地区〔人,前两位都是神父,而第三位也是个年轻的神父,于1541 年就逝世了。

所有的人都在念硕士学位,他们在1 536 年1 0 月3 日拿到硕士学位,于1 0 月1 4 日大学所举办的大会上,接受证书,包括依尼高在内,证明他们统统都完成了巴黎的神学课程,得此头衔之后,未来他们可以自我介绍是巴黎的宗教导师。

现在他们准备离开巴黎,本来决定在1537 年l 月成行,但由于法国国王方济各一世和神圣罗马帝国皇帝查理五世之间的敌对状态,他们不得不提早于1536 年11 月15 日出发。

当他们正忙着为威尼斯之旅做准备时,萨威收到潘普洛纳主教座堂会议的正式通知,他已获选为修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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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故乡

    骑着栗色的坐骑,依尼高离开巴黎,沿着英王詹姆斯一世时期的路线,经法国中北部的奥尔良、法国西部的图尔、波第耶和法国西南部的港市波尔多抵比贺比亚,.经过尔苏比和都瑞兹前往阿斯佩蒂亚,距他的家乡只剩一天的行程。在那里一个友人认出他来,就去通知他的兄弟马丁,马丁派一个教士前来护送他回家,可是依尼高坚辞不受,他威胁要回到巴黎去,教士只得顺从他的意思。依尼高再度出发,但没有直接前往阿斯佩蒂亚,反而走过一条又长又暗的峡谷,北上到赖索欧,.再从赖索欧和他的坐骑越过俄洛拉河,最后去到了圣德莲医院,.但没有进入镇内,当时是4 月的某个星期五的黄昏,大约是五点锺的时候。

根据最近的研究,可能〔只是可能而己,没有事实证明〕是当时在医院里有个麻疯病人,这件事使依尼高的兄弟更加害怕,想尽办法要把依尼高带回家,却都徒劳无功。

他们兄弟之间的争执尚未结束「 他一到家,就决定要每天教儿童要理,但受到他的兄弟强烈反对。他说没有人会来,依尼高回答只要有一个人来就够了。他的道理班开始后,很多人经常来听;甚至连他的兄弟都来听。」 依尼高又再度赢得人心。

连附近的村庄像是瑞吉、拜德尼、哥雅等地的人,也都来听他讲道。他在村内所做的工作让人感动,村民的生活全面革新,甚至还包括神职人员的生活在内,他使交恶的双方和解,推动慈善工作,他还终结教区与方济各会的修道院之间一桩存在已久的争执。

    三个月后,在7月23 日前后他前往潘普洛纳,把他所骑来的螺子留下来。日后,一位耶稣会士在方济·博日雅的陪同之下,参访阿斯佩蒂亚,于1552 年写信给依纳爵神父说「 我们见到了您十七年前留给医院的那匹骤子,牠肥胖又健康,即使现在还可做事,在阿斯佩蒂亚人人喜爱牠,甚至任由牠踏进玉米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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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独自行脚

在前往意大利之前,依尼高拜访同伴的家庭。他首先去拜访萨威家,但不是去城堡,而是去欧本诺斯,带着一封信要给胡安上尉〔萨威的兄弟〕。胡安上尉听说他的旧敌依尼高已经从巴黎来到此地,有人恶意谣传说依尼高会诱拐学生,而方济· 萨威就是受害者之一。现在依尼高本人亲自来到,胡安上尉前去迎接,在这人面前,依尼高的每道呼吸都呼出上主的圣意。

    上尉对依纳爵的误会冰释,这位号称会诱拐学生的人再次赢得对手的心。他详细回答胡安上尉所问的有关他们的组织与活动,澄清他心中的一切疑虑。

接着,他去拜访莱内斯的家人;经过马德里,短暂会唔当时年仅八岁的小王子菲利普二世,再去托利多看看萨尔梅隆的家人;之后再前往瓦伦西亚,.从那里登船前往意大利西北部的港市热纳亚。

这时正是十月与十一月之交,这趟航程备极艰辛,遇到暴风雨,几乎发生船难。步行的旅程,也同样艰辛,他打算前往波罗尼亚完成神学的课程但他迷了路,走上一条狭窄的山径, 来到高高耸立的山上,望着下面万丈深渊的河川,进退两难,最后只得手脚并用爬行而过。

他的厄运尚未结束,在进入波罗尼亚时,他从一座木桥上摔进一条沟里〔或是运河的渠道里〕,满身垃圾湿透地从沟里爬上来,还遭到路人的嘲笑,穿过整个波罗尼亚,想要找个投宿的地方「 他发现没人要赏他一毛钱,也没有人要给他一口面包。」困顿中,他突然想起一所为西班牙的学生所成立的学院,他饿着肚子走到那里,运气不错遇到「几个旧识,让他洗个澡吃顿饭。」

但他没有在波罗尼亚久留,因为当他终于要开始学业时,却病倒了,看来波罗尼亚并不适合他,他只得放弃在这所全欧洲最古老的大学就学的计划, 决定前往威尼斯,这时是1535 年12 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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暂居威尼斯

    依纳爵在威尼斯事事顺利,健康、住宿与金钱的资助都没问题,他仍私下继续神学方面的学习。但他还是奉献时间做他心爱的灵修方面的谈话和带神操等传道工作。他的成就之一是来自西班牙马拉加的何塞斯神父。这位神父经常和朝圣者依纳爵长时间讨论,无视于卡拉法一一提阿停修道会的共同创始者、未来的教宗——保禄四世的警告。这是依纳爵第一次领像何塞斯这种重要人物做神操,何塞斯做神操时,随身携带一批书籍以为戒备,准备当他的教导有误时用来反驳他。三、四天后,何塞斯神父释疑了,明白告诉依纳爵,他的疑虑来自「某个人所说的一些事」。

另一次和卡拉法的对峙是直接的,因此使依纳爵和他的工作受到灾殃。这位未来的教宗放弃布尔迪西大主教的职位、奇艾第的主教职位, 和他的世袭财产,只为了和卡耶大努共同合作,成立提阿停修道会第一分会,依纳爵研究这件事,他很惊讶修会的某些成员度完全默观的生活,他们既不讲道,也不服务乡里,因此受到民众的排斥;而且,卡拉法的衣食生活比其他人还要奢华,对依纳爵而言,这可是一件严重的事。

他们对彼此都不了解,依纳爵还写了一封很坦白的信给卡拉法,不十分确定他到底有没有寄给他,但可以肯定的是他们互相对峙。借用维洛拉达所说的,卡拉法是「一个有贵族血统居高位的神职人员,有圣人的德行和那不勒斯人的热情冲动。」斯克哈默则说他「火山口似的脾气,无法容忍任何异议。」由此可知卡拉法是多么愤慨:是哪个外国人敢和他对立?

不久之后I1537 年的9 月27 日教宗召集提阿停修道会到罗马来准备召开特利腾大公会议,同年的1 2月22 日,卡拉法被升为枢机主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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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聚一堂

「九个主内的朋友,全是精通人文学科与神学之宗教导师,其中四人是西班牙人,两个法国人,两个萨沃伊人,一个葡萄牙人,在一月中旬从巴黎来此,通过重重战火,在隆冬跋涉千里。」依纳爵1 537 年7 月24 日在威尼斯写道。

他们在十一月中旬起程,为了避人耳目,他们分成两组,然后在远离首都巴黎四十五公里的墨克斯碰头,他们身着巴黎学生的破旧长袍,身上束着腰带,头戴宽边帽,颈上挂着玫瑰念珠,身上背着装书和笔记的皮制的袋子。

他们在寒冬〔那年冬季特别冷〕徒步全程,当时法国与西班牙关战,因此他们决定尽量避开战场,另外,还做了一些其它的防备。在法国境内,由法国人或法语流利的人代表发言,遇到别人询问他们是什么人,往何处去时,他们一律回答:他们是巴黎的学生,要去圣尼各老港南溪附近的一所圣堂朝圣,他们也确实在那里住了三天。路上状况不少,有一回, 幸赖一个老太太打圆场「 让他们走吧!他们要去改革某个国家。」而救了他们一命。

一旦离开法国领土,进入德国,就换成西班牙人开口,法国人保持沉默,他们会说他们是在巴黎求学的西班牙人, 要去义大利的理瑞多圣堂朝圣,事实也的确如此。

斯克哈默重新建构当时的情况:他们从法国东北部的洛林离开法国,然后经由法国东北部的斯特拉斯堡,瑞士西北部的巴赛尔,德国西南的康斯坦次,奥地利的费尔德基尔西,再前往现在意大利的米瑞诺,波沙乐,特利腾和巴撒闹,离他们的终点目的地只有几步之遥。

经过五十四天的旅程,他们到达威尼斯,虽然疲惫但很开心,在1537 年l 月8 日,终于得以见到久违的依纳爵,他们已经经验了日后会宪里所描写的「极大的内在的喜悦,实行神贫,和全然信赖天主。」

他们有半年的时间,来准备前往圣地朝圣,这段空档时间他们前往圣若望医院、圣保禄医院和临终病人照护中心照顾病患,他们不分日夜地看顾,铺床、倒洗尿壶、刷地、给病人洗澡、喂食、挖坟、安葬亡者,医院的员工和病患对他们的所做所为惊讶不己,这些巴黎来的师傅名声传遍全城。

方济·萨威、法伯尔和莱内斯就住在临终病人照护中心,照顾梅毒的患者,当他们清洗那些长着烂疮恶臭的身躯时,这批来自巴黎的师傅,时常要克服嫌恶的心情。有一天,一位病人向萨威招手要他帮忙抓背,萨威照做了,但是心里很害怕会被传染,为了克服这种恐惧,他就大力吸吮抓过背的手指,当天晚上,他梦到他真的得了病,又是咳嗽又是吐。第二天早晨,他向同伴描述此事,这个故事在他的传记里也有提及,几乎成了广为人知的事迹。

前往罗马请求教宗让他们去圣地的时刻终于到了,所以他们就在3 月1 6 日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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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变初衷

并非所有的同伴都前往罗马,依纳爵留守后方,他担心有他的出现,可能有两个人会为难他们:第一位是神学家奥兹,在巴黎投效依纳爵的西班牙人当中,有一位是他的亲戚,他对此深感不满;第二位是新上任很有权力的卡拉法枢机。其实神学家奥兹不仅对他们没有敌意,甚至还在4 月3 日复活节、圣周的星期二,在圣安杰拉堡和教宗保禄三世成为他们的听众。那一天,教宗要他们在几位枢机主教面前讲解神学,教宗对他们的表现非常满意,不论他们要求什么都要予以准许成全,但他们只要求教宗的降福和允许他们去耶路撒冷。教宗保禄三世不仅准许他们前往,而且还赠送六十个金币当做程仪,加上其他枢机主教与教廷官员的捐赠,总共收到两百六十个金币。

五月初,他们起程回到威尼斯,在那里继续做宗徒的服务工作,六月本是适合朝圣者出发的月份,但1537 年那年是三十八年来第一次朝圣团的航程无人赞助;战争的谣言到处流传,据说威尼斯共和国已秘密联合教宗和皇帝对抗土耳其,如果传闻属实的话, 那就不可能去朝圣了。

在被迫等待的这段期间,像依纳爵、萨威、罗德理格斯、博瓦迪利亚和高都尔,他们都还未被祝圣成为神父领受圣职;另外,萨尔梅隆也尚未被祝圣,但他是因为还未达到规定的年龄。他们6 月10 日领受小品的职;15日领受副执事的职位;17 日领受执事的职位;于24 日洗者若翰的瞻礼领受铎职,他们想待时机成熟时才举行首祭, 他们用四十天的祈祷和接下来的时间准备自己直到10 月,他们都在操练神父的传教工作。

他们两、三人分成一组,总共分成五组,用抽签来决定去处。依纳爵,法伯尔和莱内斯去意大利东北部的维琴察,萨威和萨尔梅隆去茫斯利斯〔,布罗特和博瓦迪利亚去意大利北部的城市维罗那〔 Ve, 克罗德· 杰和罗德理格斯去意大利的格拉巴的巴撒闯,高都尔和何塞斯去翠夫索他们在7 月25 日分道扬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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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个曼雷萨

    依纳爵、法伯尔和莱内斯三人隐居在维琴察的市郊维发乐一所名为圣伯铎的废弃修道院内〔注:这所古老的修道院只剩下一些废墟,当同伴们离去后, 这地方充斥着罪犯和妓女;后来是由嘉布遣会修士使用,使它恢复旧观并保留一个房间,相传依纳爵曾经在此住过,上面有铭文写道:HUNC VENERARE LOCUM: FUIT HlC lGNATIUS HOSPESSANCTUS QU I TOTO GRANDIOR ORBE FU IT。1810 年4 月25 日拿破仑下令,压制隐修院和修道院, 修道院和教堂被夷为平地;只剩几棵古老的愉树依然屹立在那里,但这些也在1848 年被奥地利的军队给破坏殆尽。〕,在此,依纳爵后来自己透露,他经历了第二次的曼雷萨经验「 他看到许多神视,几乎是习惯性的, 经历许多神慰,跟在巴黎的时候不一样。」

三人中的两个人出去求乞日用食粮,但所得很难温饱,都只有几块粗劣发霉的面包而己,通常都是依纳爵留守在家「 会把这几块面包用一点水煮一煮来吃。」

    四十天的默观生活结束之后,他们就开始在公开场合传教讲道。他们经常是大声高喊,还挥舞帽子来召集台众,大家不太了解他们究竟在讲些什么;比方说,依纳爵深信他所说的是真正的意大利语,有一天,大概是9 月8 日圣母诞辰庆日的瞻礼,他竟用一半法文一半拉丁文开始讲道,尽管他的意大利文很破,但是他所讲的道理还是深深感动很多人,就像他以前那样,收到的献金也就越来越多。

有一天依纳爵和莱内斯都生病了,但是从巴撒闹传来紧急消息,得知罗德理格斯病重,依纳爵让莱内斯去维琴察的一所医院就医;他自己虽然发着高烧,但是在法伯尔的陪伴下「 他三步 并成两步〔他在自传中曾述及 ,法伯尔几乎赶不上他的脚步,他一到巴撒闹,病人深受安慰,很快就痊愈了。」依纳爵和法伯尔在9 月l 日回到维琴察。

大家所一直担心的消息在九月中旬终于传开了:威尼斯加入皇帝与教宗的联盟对抗土耳其人,耶路撒冷的朝圣之旅是无法成行了,他们必须决定何去何从,依纳爵把他的同伴都召集到维琴察,要在九月底开会。

当时刚祝圣的神父都举行了他们的首祭,依纳爵却想把他的首祭留在稍后再举行,「他已决定一年不做弥撒,准备他自己,求童贞圣母玛利亚把他和她的圣子放在一起。」他这段时间特别认真;而且他显然还梦想在白冷举行他的首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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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稣会

他们要讨论和决定的重点是他们还要等多久,才去耶路撒冷朝圣,以及在等待的期间要做什么事。他们还没放弃希望,因为在这期间还有许多外交往来,而奥斯曼帝国苏丹,苏莱曼一世和威尼斯之间的战争也可避开,于是他们决定如果明年无法登船的话,他们就考虑不去朝圣,而接受教宗的安排。在第二度等待的期间,他们也是分头进行工作,但不是去意大利东北部的威尼斯地区,而是去意大利的北部和中部的大学,在大学生中寻找新同伴。依纳爵、法伯尔和莱内斯去罗马;高督尔和何塞斯去帕多瓦,克罗德·杰和罗德理格斯去费拉拉,萨威和博瓦迪利亚去波罗尼亚,布罗特和萨尔梅隆去意大利中部的锡耶纳。

他们还有另一个问题,也是他们争论的主题,而争论的结果则为这个团体的历史划下新的里程碑;那就是当别人问及他们是何方人士时,他们该如何回答?他们将会说自己是耶稣会士,「因为他们当中还没有一个领导,而除了耶稣基督之外,他们不愿去侍奉任何其他的领袖,对他们而言,以基督元首的名字为名,称自己是耶稣会士是再恰当不过了。」

一定是依纳爵提议要用这个名称,他还排除众议来保卫这个名称「 他绝不同意更换名称,即使所有耶稣会士都认为应该改名,在名称上面他绝不让步。」耶稣会的名称将在拉斯道达做决定性的确认。

在前往罗马之前,依纳爵要对一个不明人士指控他是异端做出答辩,依纳爵个人亲自对他所受的指控进行答辩,经过长期的调查,研究依纳爵所提出的答辩,教廷大使馆的官员在1537年10 月13日, 证明依纳爵无罪,而且还大大赞扬他一番。

就这样,他很轻松地在十月底首途罗马,在锡耶纳他走罗马古道Via Cassia ,法伯尔和莱内斯每天举行圣祭,依纳爵领圣体,而「整段旅程里,他最常受到天主的照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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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斯道达

    他们来到距罗马大约十六公里的拉斯道达,这是在到罗马之前最后一个更换马匹的驿站,路边有一座小堂,他们走了进去,当他正在祈祷时,他经历了他自己灵魂的改变,他清楚地看到天主圣父,把他和圣子耶稣放在一起, 他绝对不敢怀疑——天主圣父把他和祂的圣子摆在一起。」〔注:这座古老的小堂依然蛇立在往罗马的古道边,已有多处修复,最近一次的修复是在1983 年,画家卡山诺瓦以现代风格,用一幅壁画描写1537 年11 月发生的事,中央的形体的肌理是用线条来表达,以此强调波浪的上升与破碎的视觉壳果,以此构成此画的中心部分。〕

依纳爵一定曾和他的两个同伴提及此事, 而这两人后来也有好几次说起此事。关于这件事有两个不同的版本,从伯铎·嘉尼修处得知法伯尔所说的,和莱内斯在1559 年给在罗马的耶稣会士的牧函中所说的有所不同。法伯尔说天父告诉依纳爵「 我将与你同在罗马。」关于这点莱内斯说的是「 在罗马我会帮助你。」另外还加上「 他好像看到十字架上的基督在他身边,而天主父在旁边对基督说道「 我希望你接受这个人做你的仆人。』而基督也同样地接受他,并且说「 我希望你侍奉我们。」」

在拉斯道达的经验是天主赏赐给依纳爵个人的圣宠·这也是给耶稣会这个团体的一个主要的恩宠。依纳爵要记念这独特的降幅,他在1544 年2 月23 日的日记里说,当「我忆起天主父如何把我和祂的圣子放在一起。」那天的恩宠,又再次降临就整个修会而言,在维琴察所取的名称,藉由拉斯道达的神秘经验,得到一个赞同的印记。依纳爵热爱基督圣名,希望这个新团体叫耶稣会,做为一个耶稣会士,就是列名在基督的旗下,全然奉献做天主的工作。 这些话在后来所订的会宪里,还会有更详细更具体的说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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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会有什么事降临到我们身上」

当依纳爵向他的同伴述说拉斯道达的经验时,他还说了:「我不知会有什么事降临到我们身上,或许我们会在罗马被钉在卡字架上。」而且,有一次在罗马他说他看到「窗户都关起来」意味着「他们会遭到许多反对。」

此刻他们一无所有,一切对他们而言都是有利的,他们得到友好的款待和工作;依纳爵给社会的贤达人士带神操,法伯尔和莱内斯在拉莎宾萨大学任教。

1538年的四旬期里发生一场风暴,法伯尔和莱内斯参加一位名叫明纳迪的牧师讲道,这位牧师吸引大批群众,他们警觉到他所教的道理是路德派的,他们也曾私下和他见过面,但他的反应好似无赖之徒,他甚至在罗马教廷里具影响力的西班牙人当中,找到一批同伙。于是就有人谣传说这些「改革派的神父」是路德派教徒偏装的,而且他们曾经受到亚卡拉、巴黎和威尼斯的宗教裁判所的审判。这就是在复活节后不久,其它同伴们抵达罗马时的情形。

这件事影响至大,从依纳爵的一位娃辈阿罗瓦斯身上就可知一二:在依纳爵1535 年回故乡阿斯佩带亚之后,受到他的名声吸引,阿罗瓦斯决定到罗马寻访依纳爵,当时在罗马这个谣言甚嚣,因为耻于和如此声名狼籍的人有关系,他竟然隐瞒和依纳爵之间的关系,悄悄的回到维卡拉。

依纳爵还是依照他以往的作风处理这件事,他要求控诉他的人向教廷当局正式起诉,如此他才能接受审判。事情就是如此巧合,以前审判过依纳爵的人当时就在罗马:神学家费格罗阿,「 以前在亚卡拉曾经逮捕而且审判我的人神学家欧利」; 「 他也曾在巴黎审判过我」; 而神学家达克第斯他也曾在我们开始在威尼斯地区讲道之后审判过我,所有这些都是对我们有利的证明。」所以依纳爵当然是无罪开释。

风暴平息后, 原订要去圣地朝圣的日期已过,他们就遵照在蒙马特山的誓言,随教宗的意愿安排他们的去处。11月18 日到23日之间就依此行事,而教宗保祷三世也很乐意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