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成立团体 3. 在罗马的依纳爵〔1541 年—1556 年〕
    
曾是马不停蹄、走遍大半欧洲的旅者,现在却困在罗马,不停的挥笔,几乎很少离开他住的小屋。不过没有任何事可以修剪他如老鹰般的双翼,在那张现今还保存的小书桌上,他翱翔全世界,全心奉献在同伴们所交托的工作上:草拟会宪和管理这个新修会;但他还是会找时间与精力在罗马做宗徒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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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宪的拟稿人

这个工作就是把教宗所批准的会典纲要加以扩展,在1954 年3月的会议里,当他们委任依纳爵和高督尔草拟会宪的条文时,同伴们还拟了一个大纲。高督尔在同年8月29 日去世后,就没有再召开全体会议,拟定会葱的工作重挡, 全部落在依纳自一人身上。

他所定的会宪境界甚高,但这些文字并不是要去压抑精神,因为在序文里,他已经提到把「圣神所铭刻在内心的慈善与爱德的法律,超越任何外在的会宪。」 列为首要。他受托掌理这个组织,是因为「天主上智奇妙的安排,召叫受造物与祂合作」,因为教宗已经祝圣这个修会; 因为过去先圣先贤的教导;也基于理智的判断,依纳爵只得全心委顺,撰写耶耶稣会会宪。

在拟写会宪的过程里,依纳爵所用的方法是研究加上祈祷,祈祷加上研究。这个新的修会有它新的特色,不同于修道院和托缽的修会,但也具有共同特点。这需要仔细研究,从他们的经验得益,吸取他们的智慧。在这方面, 有他的秘书卜兰可协助,但那是在1547 年之后。在那之前,他就开始做好几项初步的研究,其中最引起我们兴趣的是在神贫方面,因为他用的方法相当有启示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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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神贫的规定

这十个同伴决定像宗徒一般,过着神贫的生活来传道,因此他们圣堂就不能有收入。但是在1540 年11 月18 日可达修神父接受了教宗赠予耶稣会的小圣堂——道路圣母堂,是一个有收入的堂区。他们想要在他们所渴望的神贫与新的状况之间取得平衡,就同意圣器室〔只有圣器物,而非圣堂〕可以「有收入来应付日常所需的开销。」

这个决定十分合法,而且完全符合规定,虽然在讨论时依纳爵让它通过,但对他而言,却一直觉得是种背叛,内心痛苦不堪。草拟会宪时,他经过很长的分辨,用了我们在神操里知道的所有方法步骤。在目前所保存的纸条上,都还可以看到他所列举的赞成与反对理由,尤其是他的灵修日记更可以证明这一点。这些书页妥善保存至今,他研究神贫这个主题的确切日期是1544 年2 月2 日到1545 年2 月27 日。

他面临三项抉择:不要有任何的固定收入,毫无限制地拥有收入和只拥有部分的收入,他选择了第一项。他在祈祷中找到决定的理由,在祈祷中他感到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要追随基督,而他所追随的这位修会元首正是「人类的理性所无法理解的全然的贫穷」 而这些全都「导向相同的结论」。

这个情况在他对巩路易描述他的生活史时,曾具体的说明过,「当草拟会宪时,他每天做弥撒,把他所要处理的事情摆在天主面前,而且为这些事祈祷,他神视的频率更超越平常,大部分的神视都在确认会宪里的某些要点。」

卜兰可的到来是天意,因为有了他的帮忙,依纳爵可以加倍奉献自己在会宪的草拟工作上面,卜兰可具备理想的秘书人选所应有的一切条件:工作能干,认同上司,准确无误地执行交办的工作,他是依纳爵的「记忆与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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卜兰可的贡献

卜兰可一来就开始校对整理他所找到的资料,在阅读当中他记下疑点,再阅读古时教会的修会会宪和规条,并且记下笔记,这是非常珍贵的数据。

1550 年的年中,会宪的第一份草稿拟好了,经过依纳爵亲自校订,这样的校订至少两百三十次,改换一个字,一个词组,删去一整段,或做不同的建议。

最后的时刻终于到了,完成的会宪将给能够来到罗马的神父过目。依纳爵在1550 年圣年的年尾召集他们,把他们对会宪的建议归纳起来。他重新研究会宪,然后在155 2 年提出已半成型的会宪,半成型是因为终其一生他都一直不断在修正会宪,他永远没想到要「完成」会宪。这不仅是一种人性的态度,也因他受到不断的神视的启发,深深感到这件工作要有弹性。所以在会宪里他建议:只有基本原则是不变的,其余要因人、因地、因时制宜,会宪是活的;遵守它,同时也要考虑所处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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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理者

总会长的职务是多方面的,而且必须具备多种资格,是父亲,也是领袖,但要更像个父亲,而不是领袖;是外交家,也是公关人士,而同时又是策略专家。

我们修会的老鹰——会祖依纳爵真备以上种种条件,他的管理是建立在对「儿子们」〔依纳爵避免在会宪上使用这个字眼,他只用了一次〕的爱上面,这些爱与情意,统统归因于他。黎巴代乃拉和他同住了十六年之久,他说每个耶稣会士都深爱依纳爵,而且也感受到依纳爵对他们的爱,「他好像全部都是爱」。

巩路易深有同感,而且还说「 他不管看到什么人,都表现他的好意,好像把那人放在心上一般。」 他有那种天赋,深知与了解他所认识的每一位,他彬彬有礼,而且又满怀诚意。有一次,为了拥抱一位新进的、长得很高大的来自法兰德斯的耶稣会士,依纳爵人很矮,就跳起来去勾他的脖子,他总是散发喜乐的气氛,这就是他在会院内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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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题

依纳爵尽管擅长处理人的问题,但自从在巴黎的时候开始,他和同伴中的罗德里格斯就有一些龃龉,这个事件是他管理生涯里最深的痛,他个人深受打击。罗德里格斯在葡萄牙首都里斯本的宫廷里是个成功的人物,也因此吸引很多人加入这个刚成立的修会。在孔布拉耶稣会的神学院里,有很多年轻人,他们满怀热情,但不甚顺服,而且不会分辨。依纳爵写了两封信给他们,这两封信已成经典之作,呼吁他们要做个成全的人而且要顺服。但是问题并没有解决,罗德里格斯的态度是不合作,依纳爵决定把他调离葡萄牙,任命他为亚拉冈会省的省会长,罗德理格斯抗命,回到家乡,不愿接受新职,依纳爵把他的情况送交四位神父审理;罗德理格斯不接受他们的裁决,有一阵子,他好像就要出会一样。依纳爵最关心的是他的团体,特别是那些初学生。一开始他们和其他人生活在一起,而且他亲自照管他们许多年,但不久就可清楚看出,如果他们只接受成年的男子,那么修会就不会成长,也无法应付来自四面八方的求助。

耶稣会的大门也要为年轻人敞开,因此成立学院培育这些年轻的入会者。不久就成立两种学院:第一种学院,特别陶成打算加入的年轻的耶稣会士;第二种学院是教育一般没有意愿加入耶稣会的年轻人。依纳爵下定决心,他大力推动这些学院的使徒传教工作,后来培养出耶稣会中学教育的先驱者。

依纳爵任总会长期间,在意大利有的家学院,在西班牙有17 家学院,在葡萄牙有4 家学院,在法国有2 家学院,在德国有5 家学院,在印度有5 家学院,在巴西有3 家学院,这后来成为耶稣会的特色,也是依纳爵始料未及的。现在的耶稣会不再是个飘浮不定的小团体,而是有系统的稳定机构,规模扩大,便有了较大的功能。依纳爵草拟会宪时,也把这些事实融入会宪里。

教育的问题并非他唯一的挂心之处。他接到来自各方的要求,他必须按照需要考虑优先级,看哪一件会引发更大的善,他要加强天主教国家的信仰,保卫受到新教威胁的国家,在亚洲和美洲新天地传播福音。

但是我们也必须承认——依纳爵很多时候也受到幻想、不足以及错误的信息所欺骗,以他自己的天真,再加上夸大不实的计画,以致遇到许多失败挫折。他派萨尔梅隆和布罗特去开拓爱尔兰,结果徒劳无功,空手而回,根本就没有到达爱尔兰岛。在开拓衣索匹亚的传教事业方面,依纳爵被人骗得很惨,依纳爵一向不愿意他的人被祝圣为主教,却破例让三个会士祝圣成为主教,他本人甚至准备亲自去传教;他甚至还致函衣索匹亚王,想说服他皈依天主教,但所有的一切就像沙堡倾把一样,瞬间化为乌有。他曾盛大取名为帕特里的主教根本就没有拉达衣索匹亚,另外两个主教的其中一个确实到了那里,但生活悲惨,必须用双手耕地来填饱肚皮,他「想做的事业很大」 ,但得到的信息却是错误的,因此造成计划不符现实,结果事与愿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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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函

在依纳爵庞大的工作当中,写牧函是相当重要的一部分,他按时发布牧函。团体的成员分布全世界,但都必须与他们的领导相连结。博瓦迪利亚就抗议,他一惯的作风就是如此,他说无暇阅读依纳爵所写的牧函,而且也无法如依纳爵所期望的有那么多东西可写。「即使您无暇阅信,对我而言,感谢天主,我有足够且更多的时间,一读再读你们的来函。」依纳爵极谦卑的回信道。

现存的依纳爵所写的七千封信当中,有一千封是1555 年写的,他一天寄出三十封信,每封信看过一遍或两遍后就寄出,他所创设的「年度牧函」, 现在成为研究那个时期的历史和当时他们曾提及的国家的重要史料之一。

那个时代的所有重要人物都出现在他的牧函里,这位受到欧启示要把生命奉献给全世界与医院的人,与达官贵人——神圣罗马帝国皇帝查理五世、菲迪南皇帝,西班牙王菲利普二世和葡萄牙王约翰三世都有所接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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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居罗马的宗徒

依纳爵并没有把自己关在象牙塔里,他与现实直接接触,而且响应他们的需要,他的行动计划有他的特色:当开始一项工作,他会建立一个组织来指导和为它筹款,只要有需要他一定会配合,然后再慢慢退出。

这位定居在罗马的宗徒从社会的最底层着手,需要他帮助的人,都是希望脱离现状的人;来自全欧洲的娼妓,在罗马找到她们的天堂。如果她们愿意的话,他要如何拯救她们?罗马街上有个「皈依妇女的修道院」,至今仍写着「皈依者」这几个字,在1543 年住了八十位从良的妓女。但这些都是愿意发圣愿过修道生活的单身妇女,对于已婚或打算要结婚的妓女,又该怎么办呢?依纳爵想到成立圣玛尔大之家,.他运气很好顺利取得所需的款项,在挖新房子的地基时,在一座古罗马庞培时代的建筑物废墟里,发现大量的大理石,依纳爵把它卖得一百个葡萄牙币,把这些钱都用在这个计划上。当圣玛尔大之家终于建好时,人们经常看到一个有趣的景象——在依纳爵身后几步的距离,跟着愿意进入圣玛尔大之家的妇女。

但是这个全世界最古老的行业,当时是由母亲传给女儿的,许多年轻的女孩,有掉入火坑的危险,依纳爵决定让她们搬家「和交际花〔依纳爵一向用这个字眼来指称妓女〕生活在一起的年轻女孩,才不会被恶表所骗。」为此目的,他于1 545 年,在芳纳利的圣凯瑟琳圣堂成立一个机构,靠近我们的朋友法吉潘尼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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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只为社会底层的百姓

依纳爵也关心皈依天主教的犹太人的物质与灵修生活,他废止仍在实行且受人非难的邪恶风俗——没收他们的财产,和断绝他们的子嗣继承权。这些作法皈依了许多犹太人,也带来出人意料的结果:这些新加入的基督徒住在道路圣母堂的房子里,耶稣会的初学生也住在这里,因此不久就人满为患。奥地利的玛桩丽特公主帮忙解决这个问题,在1543 年初和年中暂时使用她们的房子,她和亚历山大· 法尔内塞枢机主教的母亲欧西妮共同分担。

依纳爵事主的热心不只限于低收入的百姓,他同时也为上流社会的高层人士服务,1552 年11 月几次出访亚维多,为挽救柯罗拉和当时世界最美的女人之一的亚拉冈的乔安娜的婚姻。依纳爵是乔安娜的指导神师,她因为丈夫的行为失当,离家出走前往意大利那不勒斯,依纳爵一听到消息,就立刻跨上马背,要去找这位离家出走的女士,劝她返家;当天早上,天下着大雨,他的秘书卜兰可劝他第二天再出发,依纳爵打断他的话说:

「我们上路吧! 在事奉天主的事上,三十年来我从未延迟,无论扬风下雨,或天气有多么恶劣。」

他到了亚维多公爵领地,讲了二十六个理由劝她回家,她终于带着一路上一直与她同行的儿子马可· 安东尼一起返家。

另一个重要事件是1545 年8 月27 日那天,接到紧急召唤,去玛达马宫〔即今日意大利的立法院址〕,去帮助难产的玛格丽特公主,他给她办告解,做弥撒, 还为她送圣体。结果她生了一对双胞胎,第一个是助产士给他领洗取名卡罗斯; 第二个在现场人士坚持下,由依纳爵为他领洗 取名斐多。 第一个婴儿在出生数个月后夭折,第二个在正式的领洗礼时,另取一个圣名,他就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军事天才和法兰德斯的统治者,亚历山大· 法内塞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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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烛残年

依纳爵知道自己的终期将至,他已完成一生想做的三件大事:修会得到批准,神操得到认可,以及完成会宪,现在他可以安心地离开人世了。

只剩下一件事是他的同伴希望他做的,纳道尔「坚持要求他向我们说明,从他弃邪归正皈依天主后,天主是如何引导他」,因为「这是这个修会真正的基础。」

在1553 年8 月底,依纳爵终于把他的密友巩路易找来,开始向他细述「他的一生和他年轻时代少不更事时所做的事,巨细靡遗。」期间曾中断过几次, 终于在155 5 年10 月18 日完稿,这是会祖过世前九个半月的事。

自从在曼雷萨做了一些严厉的克苦后,健康一直是依纳爵一项严重的困扰,这也是他为什么一直身体不佳的原因。1522 年冬季,他首次临到腹部疼痛;「 他病得很重」几乎到了鬼门关,他病体衰弱时常腹痛;在罗马的时候他时好时坏。 1550 年有一回他以为自己大限已到,严重到把耶稣会所有重要的神父都召集来,1554 年8 月他写信给方济·博日雅,提到他过去两个月,一天只能下床四小时。

到底是什么病呢?他一直讲他腹痛得厉害,他过世后给他做病理解剖,在他的肝脏找到三个结石,而且胃部硬得不得了,医师下结论说「 他能够存活着,真是一个奇迹」。「 结石病和肝硬化,在当时没有人想到会是这种病.,」 马拉农在他所著的《圣依纳爵的回忆录》中断言;他继续说「 但这并不重要,更重要的部分是病理解剖所无法说出的: 那就是依纳爵的灵修;历经这么多而且又极为严厉的守斋,这才是依纳爵这个游侠似的罗耀拉骑士的死因。无边的热情像扬风狂扫落叶般,把他带离人世,这么巨大的力量,使他一如其它伟大的神秘家一样,渴望走入人世生活的另一面,到天主那里去。」

临终时刻很快就到了,1556 年6 月11 日再次发病,大家以为换一个空气较好、安静的地方,可能对依纳爵的病情有所帮助,所以他搬到罗马学院在爱卫汀农场的房子去住,但是依旧未见好转,所以在7 月27 日又再搬回罗马的会院。

他常旧病复发,大家渐渐等闲视之,这也说明了当时发生的实际情形:医师们去探望会院内其它的病人,只有依纳爵自己知道即将安息主怀。30 日那天傍晚,他把秘书卜兰可找来,告诉他,即将离世,恳请圣座给他降福,同时也为同样病危的莱内斯降福。

「医师并不认为你有那么严重,你真的觉得很严重了吗? 」

「我已经很严重了,马上就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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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大的疏忽

真是不可思议,卜兰可因为当天是星期二,要准备信件给信差送到西班牙,他把这事看得更重要;他是答应了依纳爵要完成他的心愿,请教宗降福,但是他的仍然问依纳爵可不可以拖到明天,依纳爵的回答,任何人想要了解他的意思,都可以很清楚的明白他所说的:

「我希望是今天,而不是明天,越快越好;但是照你所想,我把自己完全交在你手中。」

如果卜兰可有问一下医师的意见的话,情形可能就不一样了,他似乎没有什么警觉性;他还是继续他发信的工作,依纳爵吃晚餐时还好好的,甚至还处理一些小事,于是,卜兰可就放心地去就寝。

根据与依纳爵一起度过最后一晚的卡那洛修士所说,病人在床上辗转难眠,而且口中一直不断的重复着:「哦,天主」

直到午夜才安静下来。

到了早晨,他们才发现他已奄奄一息,他们把依纳爵的神师请来,卜兰可赶到梵蒂冈,教宗保禄四世接见他,尽管是大清早, 还是「非常殷勤周到地给予降福,和一切他所能给的」。

当卜兰可回到会院时,依纳爵已经去世,只有马德里神父和佛洛克斯神父在场,去世的时间是那天早上六点之前,当天是1556 年7 月3 1 日,星期五。

在检视圣人的遗体时,他们很惊讶地发现「他的双足非常坚硬,而且长满了茧,在他人生的旅途上,他一直不断的赤足而行。」这真是一段朝圣之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