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成立团体 6. 第二任的总会长:莱内斯(1521-1565)


创会团体的故事里,如果缺了莱内斯就不够完整,照黎巴代乃拉的看法,除会祖依纳爵之外,对耶稣会贡献最大的就是莱内斯。是他计划要以成立学院来阻挡新教势力不断扩充的浪潮,以之胜过新教的讲道。「在十六世纪两件重大的事件上,他都扮演了举足轻重的角色,特利腾大公会议和成立耶稣会,这使他成为一个不凡的人物。」费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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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太人的血统

莱内斯的祖先是犹太人,这在一个重视纯正血统的国家里,是个不可原谅的原罪;他必须为此付出极高的代价,尽管他是西班牙人,他在西班牙国王菲利普二世的宫廷里并不受欢迎。当他当选总会长的消息传到西班牙时,国王和贵族都公开表示不悦;在西班牙国王菲利普三世和菲利普四世的统治时代,都有机会让他改变别人对他的印象,但就是他的犹太人血统,使得他们无法好好地欣赏这位耶稣会会祖继承者的才干。在耶稣会里,他则深受弥漫在修会里反西班牙情绪的伤害,甚至在他去世后还是这样,这是耶稣会对早期的西班牙人卓越的表现的反应;而他的伟大与始终如一的人性温暖,却不为人知;黎巴代乃拉在执笔时也有困难,后来终于写了传记三部曲: 会祖依纳爵传、莱内斯传和博日亚传。

1620 年沙其尼写了耶稣会史的续集,把它献给莱内斯总会长,因为里面提到莱内斯的犹太人血统,引起一片责难之声;甚至在1622 年的西班牙托利多会省的省会议时,还曾经为了这事故此翻脸,大家认为这是对莱内斯和耶稣会的错误指责和公然的侮辱,总会长维利契神父应该下令把这段令人讨厌的章节删去;为了息事宁人维利契神父屈服了,把莱内斯的犹太人血统这段文字除去,虽然他明明知道莱内斯有犹太人的血统。

经过两个世纪的沈寂,都没有人再提及他的血统,后来在耶稣会史的卷册里,才再度提起他是犹太人,总算恢复他的原貌。

莱内斯于1512 年出生在西班牙索利亚省的阿马占,确实的出生日期不详。大概是从他的祖父西曼开始皈依基督信仰,他的坟在乡下圣母堂,莱内斯很可能也就是在这座圣堂领洗的,尽管他们有犹太人的血统,但这个家族必定是虔诚的基督徒。

莱内斯接受他自己是犹太人的这个事实,而且在罗马至少有三次在公开场合的讲道当中,提及犹太人皈依基督信仰的圣洗之事。最庄严的一次是莱内斯当总会长时,应波罗蜜欧枢机主教的要求,在伯多禄大殿所举行的那次讲道;几乎全罗马城的犹太人都来参加,听众人数高达上万人之多。「虽然伯多禄大殿已经够大了,把祭台摆在大殿的中央,这样四面八方的人都可以听到他的讲道,他以犹太人的皈依为主题,讲了两小时,基督徒和犹太人都听得很满意,他们说五十年来没有听到过讲得这么精采的道理。」这次讲道是以他和他的听众都是犹太人为前提,莱内斯表现出对他的犹太种族的热爱,他以基督是犹太人为傲,在这一点上他的感受和依纳爵一样,他们都将与耶稣同一种族视为荣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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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贵的灵魂

莱内斯个子小,外表并不起眼,但这些他都不在意,他会衣衫槛楼的出现在教宗和一批枢机主教面前「 披着毛绒已磨光露线的小披风,穿的鞋子连脚跟都露出来。」

他不会因为他的犹太人的血统而感到不安或敌视他人;他也许因此有点悲哀,但并不很难堪;这样反而使他更温和,更加善体人意,当他在亚卡拉上大学时,就已经深受同学的爱戴,大家公认他是最有前途的人,但他并不因为自己才高志大而高高在上。

因此,当有两个竞争者和他角逐人文学科的硕士荣誉时,莱内斯以谦逊化解了危机。其中一位竞争者是皇帝财务大臣的公予,处理不公的消息,早在几天前就开始不断传出,学校有计划要粉碎这些谣言,因此把个人才干也要纳入考虑,他主动去找考试委员会,要他们给予他应得的成绩。结果考试委员会把第一名颁给了大臣的儿子,莱内斯的同伴都替他打抱不平,要他在授予仪式的演讲当中,迂回地指出他们失当的行为,授予仪式在1532年10 月26 日举行,但他的平和与仁慈的灵魂,使他对师长仍然保持一贯诚恳的感谢。

我们都知道他最要好的朋友是萨尔梅隆,萨尔梅隆比他小三岁,他俩形影不离,后来还决定一起赴巴黎求学。萨尔梅隆于1533 年9 月到莱内斯家,莱内斯的家人对他视如己出。六年后,他在写给莱内斯父亲的信上这么说「 莱内斯和我能够有缘在一起,是因为阿马占你们的家,使我们的友爱一直持续不断,从求学到选择相同的神职工作和生活态度,我们现在情同手足,我把他的事情当成像我的事情一样看待。」

莱内斯并未回他在阿马占的家,但他的同伴每次经过西班牙时,都会去他家拜访,从这些细节可看出他的家人的开放与家庭的温暖,这种情谊使同伴们团结在一起;莱内斯在阿马占的家,也就是他们的家。

接下来就是1539 年6 月的事,这时我们知道同伴们开始分散各处,让我们注意一下,当这些天主内的朋友开始两三个人成为一个团体去工作时,有两个时期只有莱内斯和依纳爵在一起:1537 年,依纳爵、法伯尔和莱内斯一起住在意大利的维发乐;1538 年这三人长途跋涉到罗马,依纳爵在拉斯道达得到神视的经验,他的两位同伴开始记录依纳爵在重大事件方面的言行,法伯尔和莱内斯是会祖的心腹知己。

我们还要告诉各位,依纳爵打算拒绝当总会长一职时,莱内斯曾经做了决定性的干预,他站在依纳爵面前向他说:

「神父,你就接下这个重担吧!我们的天主已经很明显地要让你背负这个担子;就我而言,要不然就解散耶稣会,因为除非是天主想要的人当长上,否则我不要任何其他人来当长上。」

莱内斯的这番话,化解了依纳爵的抗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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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始的传教事业

教宗驻帕尔马的新任大使斐隆那第枢机主教,一直想要两位「来自巴黎有改革思想的神职人员」,依纳爵应教宗保禄三世的要求, 15 39年6月20 日在他慎密的考虑四天后,派法伯尔和莱内斯,陪斐隆那第枢机主教到帕尔马赴任。

他们婉谢枢机主教提供的主教公署,而落脚在当地的医院。他们在帕尔马的传教事业,是一趟成果丰硕的宗徒活动的开始:法伯尔带神操,莱内斯的讲道深受欢迎,不久就声名大噪,各界的邀约不断,人们都来向依纳爵要人,甚至连教宗也一样,而莱内斯也一直没有闲着。

要把莱内斯的事统统都记录下来纯属不易, 1539 年6月到1546 年3 月在特利腾大公会议的开会期间,他从意大利的帕尔马到比圣沙,然后再去罗马、威尼斯、帕度亚、意大利的布雷西亚省〔有好几次往返于后面这三个地方〕、巴撒闹,再回到罗马。有一回碰巧经过一个市镇,他没料到堂区的神父竟然认出他就是鼎鼎大名的莱内斯,就把他的教友赶紧召集来,听这位名闻遐遁的布道家演讲,莱内斯轻而易举地讲了一篇精彩的道理。

讲道理成了他的主要工作;他走遍了所有意大利的重要城镇去讲道理, 像是波隆那、意大利中部的佩鲁贺、理瑞多、布雷西亚〔省〕、亚美丽亚、锡耶纳、比萨、费拉拉、莫利尔、加米诺、热纳亚、马西拉、路佳、佛利尔、那不勒斯、麦西那,特别是佛罗伦萨这个艺术之城,有美地奇家族〔意大利银行家富豪和文艺保护人, 1434 年开始统治佛罗伦萨。〕 ,萨诀纳罗拉〔 1452-1498 〕 , 〔意大利宗教政治改革家,道明会会士,抨击罗马教廷和暴政,领导佛罗伦萨人起〔1494〕,建立该城民主政权,遭教宗谴责、开除后判火刑处死。〕也是出身在这地方。莱内斯身为一个修道人,到处受欢迎,在这几个地方,达到传教事业的最高峰。

美地奇家族的科西莫公爵夫人丽欧娜传唤他,这个飞扬跋扈的女士,是个非常专断的女人,想得到一个人,就非要到手不可。当他来到时,她误认这位杰出的修道人是依纳爵派来送信的一个修士,他就是给人一副寒酸的印象。

「女士,我就是阁下要找的人,就我所知在此没有别人。」莱内斯半开玩笑半带恐惧地说。

但是,他所达到的成功是空前绝后的,大家对萨诀纳罗拉的记忆犹新,才在49 年前这位口才激烈的道明会士,被吊起来处以火刑,很多人都还记得他,且对他爱慕不己。每个传道人要踏上圣堂里萨诀纳罗拉曾用过的讲台讲道之前,都得三思而行,莱内斯通过了这场考验,他第一场布道是在1547 年6 月25 日「在我们这个时代里,他所讲的道理之精采,无人能出其右。」

各界纷纷邀请他去讲道,真是盛情难却; 7 月17 日晚上,他开始在三千人面前,用《若望一书》讲道〔后来这个类型成为耶稣会的经典之作〕,同一年的将临期和第二年的四旬期,都再回来讲道;第二年的四旬期的讲道,听众人数高达八、九千人。他的听众里面三教九流都有;十六世纪的意大利的各色人等,也有一些特别的团体;在特别敬礼的日子,像是将临期和四旬期听众蜂拥而至,他的调适能力超强,他很会调整自己,以适应各种各样人。

他不会划地自限,反而是照顾到各个层面的人,从宗教团体、囚犯到军人,统统都能兼顾。他是维佳于1550 年所组的非洲远征军的指导神师,当军队于6 月24 日到达法纳拉岛,当舰艇云集在等候上岸时,他就对着军人长篇演讲,在非洲三个月,他都待在户外「忍受日夜温差极大之苦。」

不仅是他的讲道吸引人,他整个人都受人爱戴,他非常和蔼可亲,深具魅力,为他将来踏遍意大利传扬圣教,奠定成功的基石。「他口才好,满怀善意,使他得到所有人的敬重,不仅是王公贵族而己,连平民百姓也一样。」有人在佛罗伦萨这样报导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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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利腾大公会议的神学家

1545 年12 月13 日终于举行了特利腾大公会议,排除政治与宗教方面的万难,很多人还以为这是永远做不到的事。但是难题接睡而至,会员分成四派;西班牙人反对新教,但是支持改革,又反对罗马; 法国人倾向和新教妥协; 德国人要求教会要大力改革;意大利人比较偏向罗马教廷的主张。会议有三位主席:蒙特枢机主教也就是未来的教宗犹利三世〔 1487-1555 〕 ,这位意大利籍教宗在位期间〔 1550-1555 〕 限制枢机主教的圣禄,整顿隐修院纪律,支持文艺复兴;西维利也是未来的义大利籍教宗才禄二世,在位不足一月即

接;以及坎特伯里大主教伯尔,是教宗而不是神圣罗马帝国查理皇帝在主持大局,经由他们,在教会改革的松紧之间,获取微妙的平衡。

莱内斯和萨尔梅隆于5 月24 日抵达,而克罗德·杰身为枢机主教蔡琪的代理人,也是从一开始就参加会议,他们租了一幢小房子——圣莉萨之家,三人住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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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班牙人的保留态度

莱内斯在意大利广受欢迎,因为他的名声很好,可是他和萨尔梅隆都感受到来自西班牙人的敌意。教宗的神学家,这项头衔让西班牙人听得很刺耳;而且依纳爵被认为与光照派〔注:十六世纪西班牙的一个默观团体,强调人与天主直接往来。〕关系密切;这个新修会的成员,既不是同一类的人,也不是根据同样的生活方式而组成,并且也还未受到承认;再加上这两个耶稣会士衣衫槛楼,也不注重外表,他们降低西班牙人在外国人眼中的地位;莱内斯是其貌不扬,而依纳爵过去是个很在意外表的人,现在也不一样了,而萨尔梅隆则是「像个乳臭未干的小子」, 他们虽然没有公开和他们作对,但总有些小小的冲突,因为萨尔梅隆曾写道「 我们的国人很难缠,百般刁难,我们的天主帮助我们,使他们受到一些教训,因而改变他们原有的不好的想法。」

终于有一天,这些衣着寒酸的知识分子胜利了,当西班牙的主教们听到他们的演讲时,他们的态度大大改变,不仅以耶稣会士为傲,而且对他们非常满意「一袭破旧的神父袍,掩不住天主的伊比利半岛〔西班牙和葡萄牙〕的光荣。」布鲁迪克说。

莱内斯介入辩护是个转折点,他一直坚持到最后,拒绝那些半新教徒的错误想法;并且在定稿之前,澄清一些争端,他在道理方面的坚实基础,和清楚的表达能力,再加上他的机敏,让他省掉不少力气,不必多加反驳。

这两位耶稣会士不仅公开进行辩护,圣莉萨之家也经常是高朋满座,来自各国的高层神职人员和神学家都来向他们请益,「他们把所写的文本拿给我们看,想要听听我们的意见。」 萨尔梅隆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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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会期间

1547 年3 月因为传染病流行,大公会议移师到意大利的波罗尼亚,神圣罗马帝国皇帝和教宗争执得很厉害,教宗之子比律琪被人谋杀,传说是神圣罗马帝国皇帝的间谍所为的,这使情况更加恶化。在休会期间莱内斯到佛罗伦萨和意大利南部讲道,还去到非洲;依纳爵把他的人都召集起来,把会宪的第一份草案拿给大家看;博日亚则到罗马加入耶稣会;教宗保禄三世去世,蒙特枢机主教被选为教宗,也就是教宗犹利三世。

当情况恢正常后,会议又再继续召开;莱内斯和萨尔梅隆于1551 年7 月10 日离开佛罗伦萨,起初一切并不顺利,莱内斯病倒了,他在非洲感染了疟疾,每隔四天就发烧,当他们到达波罗尼亚时,又找不到投宿的地方,但这只是一连串事故的开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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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道明会神学家卡诺的冲突

9月份大公会议又再度开启,以神学家的预备会议揭开序幕。在这第二次的会期里,莱内斯和萨尔梅隆两位耶稣会士的发言不是被排在最后,而是第一个发言,这样比较冒险,而且需要更充分的准备,西班牙人的团体内高手云集,有像道明会的神学家卡诺这样有才干的人,教宗的神学家更要加倍努力。但莱内斯的情况很艰难,因为发烧的关系体力不支,一星期只有两天的时间做研究。9 月8 日他发表第一次的辩护,前一天,他还躺在床上发烧; 12 月7 日他以弥撒中的祭献为题,讲了三小时,他才只有四小时的准备时间而已; 10 月20 日他谈到告解圣事「给人的印象是他讲得出奇的精采」。萨尔梅隆把他带到离特利腾不远的佳达湖畔的绿霍休息数周,当他们回来时,教宗的使节把他们留在公署里长谈到深夜。

在那几天当中,莱内斯就耶稣会的问题和卡诺有一次著名的唔谈。这位道明会士很讨厌看到这位身材矮小、衣衫槛楼、身边总是围绕着小孩和穷人的耶稣会士。「他很担心,」 黎巴代乃拉说「他的国家的光彩会被抢去,还有莱内斯和他的同伴会在那座世界的舞台得到名声。」

这两位耶稣会士要负责使人了解他们的修会,莱内斯决心接近这位对新修会充满敌意的人——擒贼先擒王!萨尔梅隆和他一起,想藉由善意地对待改善关系,卡诺稍微改变了他一贯的轻蔑态度;这两个耶稣会士忍气吞声,保持泠静,莱内斯用他无懈可击的辩才,证明耶稣会的新意,但卡诺还是旧调重弹,坚持耶稣会是不正当的修会,这些话激怒莱内斯,他认为这是反罗马教廷。卡诺傲慢地说:

「这个新修会滚蛋吧! 」

「狗屎」

莱内斯不禁脱口而出,说出不恰当的话,那时他正要离开,但也知道说了不该说的话,因此他再转身跪在卡诺跟前,请求他的宽恕;但伤害已经造成,这个骄傲的西班牙人一直都没有原谅他。

这个阶段的大公会议并没有什么结果,无论是神圣罗马帝国的皇帝和教会都是一样;因为德国德克萨森州的莫瑞兹的卑劣叛变, 他转身对抗他原先的保护者,这起萧墙之祸,迫使神圣罗马帝国皇帝经由奥地利的因斯布鲁克化妆逃亡,以免被人认出;这是历史上著名的逃亡事件,大公会议也因此解散了。

究竟是将会议延期呢?还是移师他处去开会?主教们的意见分岐,吵得不可开交;这些争论与神学无关,两位耶稣会士于是决定离开,他们在1552 年4 月21 日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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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大利会省

莱内斯于6 月11 日被任命为意大利的省会长,如果要执行他的职务,他就要和两个性格回异的人周旋:灵修大师依纳爵和佛罗伦萨公爵夫人丽欧娜——她彷佛把莱内斯视为她的私人财产。不知是对还是错,莱内斯认为依纳爵干涉意大利会省权限之内的事,某些事他并没有如依纳爵所想要的,巨细靡遗地报告,因此依纳爵有意惩戒莱内斯,他要卜兰可写了一封谴责之信,对他来说亦父亦友的依纳爵没有亲自去函,而是由第三者代劳,正如这封信的内容一样,使他非常伤心,他掉了泪「 对我来说,这是很罕有的事。」 他为他的过犯提出三项补赎'由依纳爵定夺他该做哪一项。

丽欧娜公爵夫人也对他进行迫害,宣称没有她的允许,莱内斯不得离开佛罗伦萨一步,她好像不能没有他,如果他离开,她就勃然大怒,告他忘恩负义,并威胁不准他和其它的耶稣会士进入佛罗伦萨城。莱内斯还成功地拒绝了枢机主教的宝座,犹利三世去逝,继任的才禄二世也于当选二十一天后〔4 月10日到5 月l 日〕就去逝,他的继任者是胆怯的卡拉法,教宗保禄四世,「把罗马的犹太人关在犹太人区的教宗,却在他的宫廷里安置西班牙籍的犹太人;这个人不信任依纳爵,却把莱内斯视为心腹;这个教皇国的首脑又恨又怕西班牙国王菲利普二世,却毫不掩饰他喜爱莱内斯这位西班牙的耶稣会士,甚至选他做枢机主教。」费区说。但莱内斯全力拒绝这项任命,和依纳爵一起想方设法,终于如他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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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选总会长

更强烈的风暴正要降临,也是来自宗徒宫,是莱内斯命中注定如此。当莱内斯接掌依纳爵的职位, 成为总会长后,他和教宗先前的友爱却转变成敌意。

依纳爵去世后,莱内斯被选为代理人,他召集修会全体选举继任者,因为面临众多困难,而再三延误。直到1558 年6 月19日才举行,教宗保禄四世指派柏奇可枢机主教主持总会长的选举,而且表明他的意愿:要保障自由选举,另外,他也明白表示赞成总会长的任期终身制。

莱内斯得到十三票当选总会长,柏奇可枢机主教向大家告别,并自掏腰包宴请修会全体。7 月6 日教宗召见有选举权的耶稣会士,他非常仁慈也感谢天主为「这样一桩根据教会法,虔诚而且神圣的选举,他用他的权能予以确认。」莱内斯则奉献自己和整个修会为教宗服务,并求教宗降福修会所承担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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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宗的介入

一切都很顺利,直到最后一刻;修会全体会议承认依纳爵所订的会宪是修会的法规,而且包括总会长的终身任期和取消团体吟唱日课的规定。但在8 月24 日遇到打击,教宗保禄四世告诉他们,应该讨论取消团体吟唱日课是否妥当,以及总会长是否应该有个任期限制;神父们一致认为没有讨论的空间,他们创先例反对教宗,并且起草一篇相当克制又富灵修的文章,呈献给教宗。

莱内斯和萨尔梅隆于9 月6 日观见教宗, 场面十分火爆。教宗保绿四世首先开火,指责依纳爵是专制的暴君,接下来他长篇大论讲团体吟唱日课的事并且指责莱内斯和萨尔梅隆,因为他们一直不顺服教宗的命令;另外,他也一直反对耶稣会太过轻易接受「来自那么多国家的年轻人」。

莱内斯认为在这样的气氛下,呈上修会全体会议的决议文给教宗是不智之举;但他判断必须响应教宗保融四世之前的长篇大论,因此他请求教宗让他发言,他表现得很冷静也很谦虚,所以教宗的态度开始软化;两天后,一位枢机主教私下前来通知将两要点加在会宪上,这些文字写在一张纸上,最后才补在会议记录上。但这样的方式并不好,将会引起一场夏日风暴,教宗保禄四世在一年后去世,因为他的命令只是口头传达,所以只有在他生前才有效.。

莱内斯把他的时间与精力分成两部分,一方面为选他当总会

长的弟兄们工作,男一方面为教宗无数重要的任命效劳,唯有像

他这样能力高强的人,方能胜任这两种不同的角色。

总之,他引导这个快速成长的修会,因为他的热情心火与小心行事「耶稣会的会院,大量增加」 到处都是这种景象「 了解情况的人,都认为耶峰会将拯救当时的教会,所以大家都找耶稣会士帮忙,就算我们训练了几于人,我想在几个月内,就统统被吸收光了。」莱内斯依旧是那副简朴的模样,他擦桌端菜和大家一样在厨房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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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内斯要当教宗?

保禄四世1559 年8 月18 日去世,接着下来就是为期四个月沸沸扬扬的秘密会议,再加上来自马德里和巴黎的宫廷穷凶恶极的干扰。让我们好奇的是在这一团混乱当中,莱内斯居然被提名为教宗的可能人选,秘密会议在12 月2 日的傍晚紧急召见他,「所有的枢机主教都要见你」秘密会议的主席告诉他。据说十二位枢机主教提名他,而且「全体一致通过,他们就是要他当教宗。」 黎巴代乃拉说。但莱内斯断然拒绝,而且大力辩称他是「新墓督徒」。

最后是美第奇当选教宗,也就是后来的教宗碧岳四世,教宗很快就对莱内斯委以重任:派他参加波西会议,担任教宗使节艾斯特枢机主教的神学顾问,波西会议是法国的摄政女王凯撒琳所召集,目的是要天主教徒与胡格诺派教徒〔十六至十七世纪的法国新教徒〕能够和协一致。会议从1561 年9 月9 日开到10 月18 日,许多人打算把罗马排除在议程之外,幸好教宗的使节到来,阻止此事。莱内斯大胆陈述,他面对新教徒立场坚定,结果不仅没有得到和解,反而在四个月后,爆发了第一次的法国宗教战争。参加那些对谈,大大伤害莱内斯与西班牙国王菲利普二世之间的关系;因为所有的法国贵族都是艾斯特枢机主教的亲戚, 而马德里宫廷视他是与西班牙积极作对的人,西班牙国王把莱内斯和艾斯特枢机主教在一起,解读成莱内斯对国王个人的不忠,莱内斯在波西会议的态度使他稍微息怒,但并未化解一切的偏见。

莱内斯因长期不在罗马,他就指派萨尔梅隆代理他的职务,莱内斯于1561 年7 月l 日离开罗马,参加波西会议;会议结束后〔 1561 年10 月18 日〕,他继续留在巴黎处理耶稣会的一些事务,也讲一些道理,但不甚成功,因为他用意大利文讲,当他改为使用法语讲道时,自然得到热烈的回响; 1562 年6 月8 日他赴布鲁塞尔,去探视在比利时和德国的耶稣会士,于1562 年8 月1 3 日抵特利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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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平最后的一次会议:特利腾大公会议

虽然大家都很期待他的光临,因为有个棘手问题,令他无法在会议中取得一席之地,他必须再多等几天,待主席把问题解决后再去。他于8 月27 日发表他的第一篇演讲,大家都不想漏掉一个字,因此不得不把讲台移动了三、四次,才找到一个大家都满意的位置,他讲了两个半小时,谈弥撒牺牲奉献的本质; 9 月6 日他又再度演讲,谈饼酒形下的基督圣体〔 「空前绝后最令人信服的演讲人」依巴斯特言〕; 10 月2 0 日用三小时谈主教的神权;12 月9 日讲了两小时的圣统制的起源。在与会相互争斗的各派人士之间,他坚持中间立场,不偏向任何一方,如此一来却招致双方的批评, 最重要的是他拥护教宗的威权,到令人指控他把自己出卖给教宗的程度,为此西班牙的主教们很不谅解他。

特利腾大公会议困难重重,提出来讨论的每一点,都要经过神学的辩证,莱内斯一直以权威人士的身分倾听各方意见;1563年6 月16 日,他讲了一小时以上有关教宗的威权,因为不想使听众太累,而想暂时停住,但他们却催促他把这个题目讲完。

最后一次的会期是在12 月4 日,这是「他一生中最痛苦的时期之一」西瑞西达这么说。在最后的那几个月里,他的每一场演讲,都招致抱怨连连,因为有某些人的利益受损,大家怨声载道,不过一旦愤怒过后,因为信理上的看法不同而中断的友谊,又再度恢复,大家又再重修旧好。

因为莱内斯是个「不会树敌的人」;整个耶稣会还有外面的人统统都喜欢他,他天性善良,和蔼可亲,很好沟通而且神情安祥。」柯哥达如此说过,柯哥达曾对莱内斯心怀愤恨。「他位高权重博学多才,但却平易近人,关心每个人,在依纳爵之后,很难找到一位像他那样,那么信任属下的人。」西瑞西达说,他还补充道:「他和纳道尔个性不同,却完全信任他,赋予他相当于总会长那么大的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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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罗马

睽违两年半后,莱内斯于1564 年2 月12 日回到罗马,他已不似往日,他年老体迈,白发苍苍,肾脏炎、气喘、疟疾都潜藏在他体内,病情不断发作,春天来临并没有减轻他的病苦;还加上头痛,因为罗马神学院这项棘手的问题;枢机主教想要把它交给耶稣会,但罗马的神职人员却强烈反对这项更动。

秋高气爽,莱内斯觉得身体好多了;他甚至有力气在道路圣母堂做将临期的讲道。「一位宽宏大量的人,鞠躬尽萍、死而后已。」卜兰可写道「 他讲了前三个主日的道理,向大批听众解释〔路加福音〕第一章第二十六节,大家都听得赞不绝口。」

他无法再继续下去,气喘和疲劳抑制了他的声音,他终于放弃了。过新年那天,他起来领圣体;然后病况更糟. 1 月16 日他要求做临终圣事,还领了圣体。17 日下午接受傅油,博日雅随侍在侧,他告诉我们整个经过,他说「 当他领受圣油时,他注视着我,抬起双眼邀请我,因为他即将满心喜悦地离去,他再抬起双眼,又再看我。」

他于1565 年l 月19 日天黑之后,大约晚上七点十五分离世,平安地过去,正如他五十三年的人生一般,走得平易又稳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