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成立团体 7. 不愿随俗的博瓦迪利亚〔1509-1590〕
初次的争斗
「你们是在说谎!你们是在说谎! 」 有个声音大叫说,讲话的人是精明的异端瓦达的弟子,这个弟子正对着瓦达的一群克己甚严的信徒说话。
这是1540 年在那不勒斯,这是博瓦迪利亚的声音,他本打算加入这个团体,但当他听到教宗被冠上反基督的帽子时,他不禁怒火中烧。
「把他捉起来,杀死他」 有人叫说,另一些人则打起架来,因为他们害怕一旦被揭发,会被送到宗教裁判所。
这个事件可以清楚看出博瓦迪利亚的个性:天生的打手,随时准备卷入争端,对手越强越好。
博瓦迪利亚去那不勒斯的任务是使比那莉和她的夫婿孔乐那重修旧好,他是因此才离开罗马。当时葡萄牙的大使马卡斯找他和耶稣会里唯一的葡籍成员罗得里格斯,一起赴葡萄牙,可是博瓦迪利亚生病了,马卡斯因为时间紧迫,方济萨威就被派去顶替他的职务,这只是个暂时的权宜之计而已。
他的全名是尼古拉·博瓦迪利亚,他原籍是卡密诺,这个地方是在卡斯蒂利亚的心脏地区。「他的父亲亚风索和母亲碧瑞是虔诚的基督徒,他就在父母的教育之下成长。」在他的自传里,他以第三人称的口吻叙述。他不提是否有贵族的头衔,也不提自己是个老教友一事;因此使阿罗瓦斯,这个告密者,有机可乘于1552 年写信给依纳爵时说「 有人告诉我说,博瓦迪利亚是所谓的自行领洗者的儿子。」当时大家都是如此称呼新教友。
没有人知道他究竟是犹太人,还是摩尔人的后裔,但这事从未困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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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入德国的混涡
有了那不勒斯的经验,他很有资格在支配欧洲命运的舞台上插上一脚。斯拜耳议会于1542 年召开会议,教宗的使节墨隆向这个新修会求援,依纳爵派法伯尔、克罗德和博瓦迪利亚前去。我们的英雄和教宗的使节墨隆于1542 年l 月4 日前往莫地那,会议于2 月9 日开始,直到4 月11 日; 墨隆于6 月2 日当选枢机主教,改由方瑞洛出任罗马教廷的使节,他也希望博瓦迪利亚随侍在侧。
接着是一连串的会议,几乎是一年一会——从1542 年至1548年:纽伦堡、斯拜耳、法尔姆斯、累根斯堡、奥格斯堡——会议中双方勾心斗角;接下来是神圣罗马帝国皇帝〔 1519 年-1556 年〕查理五世与法国、与土耳其、与新教徒的战争,他们召集会议互相角力;还有他和教宗保禄三世的暗中较劲,威逼利诱。
博瓦迪利亚以神学专家的身分,除了善尽职守为上司服务之外,他还尽力从事讲道和听告解的工作;他尽量与皇帝和他的兄弟菲迪南——继任的神圣罗马帝国皇帝——以及宫廷中的所有人斡旋;他还抢任军中的指导神师,随帝国与教宗的军队出征而受伤;他在他的书信集里,提到这些事以及他对自己的看法,以下就是其中的片段:
「过去四年来,我一直在这个宫廷,或那个宫廷,感谢天
主,大家对我的风评还不错,大部分的人对我还相当满意。」
「国王和他的朝廷以及宗座的使节,都乐意与我共事;但是我坦白告诉他们,我对他们并不满意。」
「我想法尔内塞枢机主教携我共赴沙场,是出于对我的厚爱,也是应会议期间,听我讲道的宫廷人士的要求,我也与这些亲王和高层的神职人员闲话家常,彷佛是他们的其中一员。简单说,大家都说如果耶稣会里的每个会士都像博瓦迪利亚那样该有多好,对我褒扬有加,但他们却也说我们其中一些人的坏话......祈求基督在一切事上赐我坚忍毅力,有耐心对付一些难题,特别是现在发生战争的时候,这与在罗马城内,在花园里,或厨房内闲散度日是不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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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擦与对立
那些箭头是指向谁?很显然是指向那些胆敢批评他的人。他认为控诉他的人在罗马「告状者」一定是萨尔梅隆。可能和克罗德·杰一致,因为他向依纳爵告博瓦迪利亚的状:谣传说他得到几位德国主教的邀请去参加会议;他的为人口无遮栏,又不让别人发言;他无礼地与人争执,甚至和教宗的使节吵架。「他所激怒的那些人,在人前人后都对他出言不善;当他执笔时也是一样没有自制,例如写了一封无礼而且责备人的信给扶加〔也有人称他神学家史考特〕;他的生活没有节制,爱下西洋棋,经常喝得酩酊大醉,有一次甚至几乎回不了家;但克罗德杰说他未曾看过他在重要的事上有所失误,但他相信博瓦迪利亚野蛮的动作,在讨论事情时会使人认为他好像发疯了一样,也许他并非如此,只是因为喝醉酒才会如此。」
对最初的同伴,依纳爵都会直接询问真相,但对博瓦迪利亚这件事却不愿如此,所以透过神学家多瑞斯去了解。博瓦迪利亚对此事的回答是「 每件事都有它的正反面。」显然他也承认某些对他的控诉是真的,但他否认其它的批评,甚至还引用我们看过的一些对他的读美之辞。
从当时的一些事件可看出他和依纳爵的关系,依纳爵想把他们召集在一起,详细指导他们通信的方法,他希望大家时常书信往返;博瓦迪利亚却到处找碴,找出书信中的文法错误,把它提出来讲;他认为写这么多信是在浪费时间;更难听的是——他说他根本没时间去看依纳爵写给他的信。依纳爵迅速响应,他很绅士地回答:如果博瓦迪利亚不重视,且没时间看他的信的话,那么「我要用天主的恩宠所给的时间——而且还要再空出时间——一读再读你写给我的所有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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绑架
有一天,博瓦迪利亚突然离开了德国。1548 年5 月初,某天早上六点,有两个人骑着马,停在他在奥格斯堡所住的房子前面,带着旅途所需用品,把他带上马,一路护送他到特利腾,然后就不见了。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奥格斯堡会议颁布一项法令——「暂时的」——对新教徒做了许多让步。对某些人而言,尤其是以博瓦迪利亚看来是让步让得太多了,他开始发动反对这项法令,奥地利的菲迪南国王听到很不高兴,但博瓦迪利亚的态度并没有缓和,神圣罗马帝国皇帝查理五世则更有效率,就干脆把他架走。
这场绑架案轰动一时,卜兰可激动的写道:「我们的博瓦迪利亚站起来,驳斥这条『暂时的』法令,慷慨激昂,虽然有点不够小心谨慎,可是皇帝无法忍受他这种大胆的举动。」
依纳爵对这事倒是没有乐观其成,博瓦迪利亚回到罗马,反而令依纳爵陷入两难,他不想伤害博瓦迪利亚或者触怒教廷,这些人显然很乐见博瓦迪利亚勇敢的行为;可是博瓦迪利亚也大大地触怒了皇帝。依纳爵拿捏得很恰当,但并没有赞美博瓦迪利亚是英雄,这也许是后者所期盼的。
这就是博瓦迪利亚宗徒事业的第一章,他既是达官贵人,又是士兵,但并不和平民百姓在一起,也不怎么特别喜欢德国人的性格,他以他一向直率的口吻说他自己「 你们知道我天生不知道如何与那些冥顽不灵的人打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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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大利的宗〔一〕
他把他的余生都奉献给意大利,到处讲道,改革教区和修道院,居无定所,应枢机主教和主教们的邀请,来自各方的邀约不断。
1549 年1月依纳爵为使他与耶稣会的关系更加紧密,派他去那不勒斯成立一所学院。他碰到了一些困难,使这事一延再延。依纳爵一向叮嘱博瓦迪利亚要谨慎,于是给了他一连串的选择,博瓦迪利亚在意大利南部的六个传道区讲道之后,才接下在那不勒斯成立学院的任务。
博瓦迪利亚当教育长,而奥维多神父当院长,依纳爵乐见这样的组合,他们俩可以互补;奥维多做事严谨,博瓦迪利亚做事比较随兴,「 一切看天主圣神的意思」 博瓦迪利亚想要自由,他就是需要自由,他也明白他并不适合这个职位,所以就向依纳爵请辞,于1552 年7 月结束这段工作。
他在意大利南部待了一年, 1553 年在卡坦萨罗讲完四旬期的道理之后,他就去极北方的波西纳湖边的蒙费斯孔, 10月初当上安孔纳省的宗教审判委员,住在里瑞多,他的工作之一是查禁当时意大利非常猖獗的异端书籍,他于1554 年2 月l 日在安孔纳的中央广场烧毁价值六千金币的禁书。
五月,依纳爵召他到罗马「 为了减轻罗德里格斯的工作」,依纳爵的密友巩路易写道;他加入后接受其它两项重要的工作:1554 年12 月改革法华修道院,以及1556 年3月改革法毕诺修道院;法华修道院拥有大小不等二十八个镇的堂区和神职人员,法毕诺修道院则有二十四座大小修院,都很散漫,急待整顿。
博瓦迪利亚谨慎处理。他首先倾听,甚至没有表明他的权力,可是一旦弄清楚情况之后,他就召见相关人士,提供或颁布一些办法,他的一贯作风是不假情面,因此使下属有机会得到平反,甚至还会责备长上或院长。
法毕诺的情势非常严重,有一个修道士沙佛多被关在监狱里,博瓦迪利亚要求主持正义和遵守宽厚之道,可是依然无法挽回这位修道士被吊死的命运。
他于四月初回到罗马,照卜兰可的说法,他经常到宗徒宫,此时卡拉法教宗取代法尔内塞教宗,成为教宗保禄四世,这段时间也是依纳爵临终前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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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裂的边缘
这位来自巴林夏的耶稣会士,究竟告诉了这位来自那不勒斯的教宗什么事?
那不难猜到,博瓦迪利亚一定是跟教宗讲了一年之后在耶稣会发生危机的最高潮时期,他用文字写下来的同一件事,亦即依纳爵的接班人的问题;他说的是:虽然创会的会章说明会宪是由最初的十个创始会员所制定,其实都是圣师依纳爵一手策划,因为他就是长上,要做他想做的事;会宪和宣言有太多条文让人看得满头雾水,无所适从;耶稣会竟然有这么多特权和豁免权,真是令人憎厌。
他还写了一条备注,使情况更加变本加厉:「 依纳爵身后有两、三人〔很明显地是指莱内斯、卜可和纳道尔〕想萧规曹随,照着依纳爵的模式来运作,结果害得耶稣会名誉受损;这三人真是万恶之源,因为他们想把圣师依纳爵的一切理想,都当做来自天主圣神的做示,依纳爵是个非常审慎明辨的人,但总有他自己的意思在内,教宗也知道这点。」
在博瓦迪利亚和教宗卡拉法的交谈中,一定对会祖也有尖酸的批评,他曾称呼依纳爵为「恶质的诡辩学者,谄媚的巴斯克人」。博瓦迪利亚只是在一旁扇火,虽然如此,教宗保禄四世倒是一无疑惧,还是一直善意对待耶稣会。后来有人向他建议,西班牙是个召开耶稣会全体会议,选举依纳爵继承人的好地点,他才开始回应博瓦迪利亚的暗示:依纳爵以专制的方式主掌耶稣会,如今他们的偶像己逝,群龙无首,只得信赖天主的照颅,就像一位教宗可以被另一位教宗所取代一样,最后他要求要看一看会宪。
博瓦迪利亚陈述会宪还在草拟当中,四位当时尚存的创始会员设法要将它完成;纳道尔反驳说依纳爵是受托草拟会宪,而且是在博瓦迪利亚不愿参加的会议中,与同伴共同草拟会宪的;因为会宪尚未生效,于是博瓦迪利亚称莱内斯没有当代理总会长的合法权力;权力只是在会祖身上。
法律上的问题,透过外界的仲裁解决之后,风暴也就结束了,解除了耶稣会内的冲突,还召开全体会议;博瓦迪利亚又再次显现他的性情,他并未参加全体会议,但是保留投票权,以他自己非正式的方式。令人惊讶的是他与教宗卡拉法的希望相左地写下「 对于总会长的任期,我是赞成终身职,正如会宪所规定的;就像教宗阁下您的任期制度已延续了千百年一样;万一你从死者中复活,你依旧是教宗,直到最后的审判......至于团体吟唱日课,有违我们修会的精神,我也赞成取消。」
前嫌尽释,他曾经掀起可能把耶稣会毁于一旦的风暴,现在大家都很乐意看到他如此勇敢面对,他还是恢复他原来云游四方的生活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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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浪四方的宗徒
莱内斯认为这是最适合他的生活方式,所以给他最大的自由;只有卜兰可想要管他,博瓦迪利亚也就让他管「 如果你认为我在罗马有辱名声,那你就有责任把我赶走;我的意思是,如果你自觉如此,不论是对或是错。」
博瓦迪利亚不喜欢罗马的会院,当他生病不得不回到耶稣会的会院休养时,他比较喜欢意大利的底佛利,或者意大利的阿尔卑斯山「 我想那里夏天的空气比较好,不会使你染上疟疾。」这卜兰可也曾又鼓励性又好心地写道。
准许让博瓦迪利亚拥有一匹马是件奢侈的事。他从1561 年开始就有一匹白马,这是奥地利的玛格丽特公主、教宗保禄三世的孙媳所赠,这匹马非常有名。「博瓦迪利亚神父前天晚上骑着白马光临,」 萨尔梅隆1565 年9月23 日写自那不勒斯,「他的大驾光临,给大家带来许多喜乐,他在餐桌上自娱娱人,我们都洗耳恭听。」每次他探视一个耶稣会的团体时,这样的场景都一再出现。
他还有一位仆人名叫盖太欧,侍候他、为他跑腿,比方说,去罗马归还博瓦迪利亚向别人借的一双靴子。卜可兰可写信给他〔 15 55 年12 月4 日〕说,奥利佛要离开耶稣会,说博瓦迪利亚借走他的靴子,请他派盖太欧火速归还。这个跑腿的人还兼做他的厨子,做的菜非常差劲〔 比方煮橡实加橄榄〕,有一天,博瓦迪利亚发现盖太欧欺骗他,就把他解雇了。之后,或至少有段很长的时间,有一位修士照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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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大利的宗徒〔二〕
博瓦迪利亚几乎走遍意大利全境,从阿尔卑斯山的华第利那〔1558 年至1 559 年,亦即第二阶段的初期〕,一直到西西里岛的瑞瓜沙,长期住在那不勒斯和卡拉布里亚,都是应当地主教的邀请,或有力人士的推荐,偶尔也会有来自教宗本人的要求,但都有得到当地首长的批准;他代表的是修院的改革派,同时也是一个颇受欢迎的讲道家,即使他的意大利文夹杂浓厚的西班牙口音。
在华第利那他感到有所匮乏,可是他们答应要成立一所学院;而瑞瓜沙则资源很丰富,可以成立一所学院;博瓦迪利亚以前非常反对成立学院,现在却热烈地赞同。「他燃起了创立学院的理想,」 卜兰可写道,他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 他太轻易地接受成立学院的想法了。」
他到亚德里亚海的另一边,在大马夏工作好几年〔1559 年至15 61 年〕;再往前多伯尼克也就是今天南斯拉夫的克罗地亚,克罗地亚的耶稣会士至今仍视他为第一位到他们国家工作的耶稣会士。当时他感染了严重的疟疾,回到瑞瓜沙附近的克利马的本笃会修道院调养,当他在那附近地区工作时,他把那儿当成他的本部。
他的健康情形每下愈况,为了恢复体力,他常被迫中断讲道的旅程,一旦体力恢复,他又再开始讲道。他又历经博日亚、麦考瑞及阿奎维瓦三任总会长。他们都对他尊敬有加,麦考瑞称自己是博瓦迪利亚的「仆人与儿子」;阿奎维瓦是在这位耶稣会的老将去拜访他的父母亚翠伯爵与伯爵夫人时,与他相识的;这位仅存的耶稣会创会同伴,在阿奎维瓦当选总会长后写了一封郑重的贺文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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缴了械的战士
博瓦迪利亚感到时日不多,于是选择去理瑞多,在靠近圣母院的地方准备他自己,他于1 579 年9 月从底佛利出发,但是受到耽搁,因为要参加麦考瑞当选总会长的那次全体会议〔1581 年2月7日到4月22日〕;然后他追赴西西里岛,甚至还梦想能实现依纳爵从前的一个计划——把博瓦迪利亚派到前往非洲的跳板马耳他,但阿奎维瓦劝阻他要注意身体。
1583 年他又再到理瑞多,但流浪成癖的他静不下来; 1584 年初他去罗马,好像在那里过冬,但没有住太久,就骑着白马到义大利北方,走过布雷西亚省、柯摩、华第利那和米兰,到都灵时就病倒了,于是搬到热纳亚休养。
教宗国瑞十三世去世时,孟德维枢机主教请博瓦迪利亚陪他走海路去罗马,他们差一点就落入回教海盗手中,这批海盗拦截了他们船队中的两艘大船,其它的船得以逃出虎口。
此番冒险过后,博瓦迪利亚第三度回到理瑞多,准备平静地离世,但他才一感到身体稍微恢复了一点,他又再去罗马,然后从罗马再去那不勒斯,去那里收集粮食,因为理瑞多的粮食不足。这次旅行把他的体力消耗殆尽,当他第四次回到理瑞多,在神视中看到自己在圣母的怀抱内去世。12月12 日他认为即将临终,就交代修道院长把玛格丽特公主所赠的白马和他的书籍捐出。
但一切尚未结束, 1587 年他还参加了在罗马举行的耶稣会的代表大会,但那时他卧病在床,阿奎维瓦要他第一个投票;博瓦迪利亚在病床上写投票单,他以他一贯的文情并茂的方式写道:「感谢天主和他的圣子耶稣基督,使我得享长寿,让我看到耶稣会遍布全世界,还参加了代表大会,这是我最后一次参加大会,我是看不到下次的会议了,因为我的时日已到,我形同槁木,死期已近,但我满心喜悦,因我所见的,比我的同伴——耶稣会的创会神父们都多。」
他不急着回到理瑞多;而是回到他心爱的那不勒斯,待到1590 年8 月,完成依纳爵曾交代他要写的自传后,他病了,却又康复了;因为又要召开新的代表大会,他就于8 月1 6 或1 7 日前往罗马,旅途劳顿,再加上罗马天气热,耗掉他仅剩的气力,他没有参加开会;为了满足他的心愿,奄奄一息的他被抬到理瑞多,9 月1 6 日他请人写下遗嘱,于23 日主日下午七点去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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盖棺论定
要刻画博瓦迪利亚很简单,但要说他的公道话却不是件容易的事;大家都把他形容成是不受限制,急性子,爱讲话,幼稚,自负,压不住,没礼貌,好勇斗狠;布鲁迪克还给他加上:脾气不好,傲慢,善变,捉摸不定,坚持己见到极点;但这些评语也有它的另一面,它们并未反映出他明显的特质,或道出他个人的优点。
他和依纳爵意见相左是众所周知的事,可是究竟为了什么,他如此激烈地反对他?依纳爵始终小心翼翼地对待他,给他最大的施展空间,在那不勒斯的挫败之后,他倒是真的不再把他放在管理者的职位上了。
我们猜想他如此反对依纳爵的原因是,他的同伴台聚在依纳爵身旁,好似众星拱月,而博瓦迪利亚却不以为然,他认为这是一种人格的崇拜;我们可以猜想,当他感到被人排挤而生气时,这种恐惧就会导致他想摧毁这座偶像。
其他的同伴惊慌愤怒,特别是纳道尔和卜兰可,这两人是博瓦迪利亚漫骂的主要对象。纳道尔在他的回忆录有段很有名的文字,他满怀怨恨地描写博瓦迪利亚「不服会祖依纳爵;对耶稣会无知;藐视他的同伴;宗徒的工作固然能胜任,但一意孤行;爱夸耀,把弟兄当成仆人般对待;在德国时饮酒无度,德国的亲王把他当丑角看,虽然他夸耀自己的威望很高;他又肆无忌阵地侮辱他们,戏称某人是小孩子,另一个人则是驴子。」
但「纳道尔也是人,他会被愤怒淹没,他过分热心地维持公正,为了使耶稣会保持完美无缺,而诋毁博瓦迪利亚也是不对。」耶稣会史的编辑组看到这段文字时这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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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声的另一面
编辑组指出,当一个人曾经针对他的工作,几乎每周写信给他的同伴,并且提及他们聚在蒙马特山的美好回忆,实在不能说博瓦迪利亚轻视他们;至于德国亲王把他当成丑角的说法也不公允,神圣罗马帝国皇帝查理五世就喜悦地接纳他,对他恩待有加「许多亲王想要有他随侍在侧」,「 有好多人都很喜欢他」卜兰可也如此承认;而因为查理五世的一纸命令,他就从奥格斯堡消失,使大家都很难过;他的缺点是太喜爱热闹,如萨尔梅隆所讲的,他想要广受欢迎,不惜和人打赌谁可以喝酒喝得较多;而如纳道尔所指责的,他脱下神父袍,徒手和大家所公认的一位罪人的同党打架;但所有这些事,都只是他过度天真的表现,并不损及他事主的热火。
至于教会当局竞相邀他改革教区和修道院,他的作为倒是绘炙人口,只是他常常一意孤行,而且脾气急躁。我们可用一件事为他这个人下结论,由此看出他的为人处世,像只公牛般横冲直撞守护耶稣会,也可藉此了解在他那个时代的教会高层,了解他怪异的个性而原谅他。
「博瓦迪利亚神父和我共进晚餐」,何休斯枢机主教,这位法米亚深具影响力的亲王主教,于1 573 年l 月3 1 日写道「 我开始谈到盎格鲁撒克逊人,说应把他们归入基督的羊栈,如果有耶稣会士能向他们讲道理,如他们对印度人那样,一定很好。博瓦迪利亚立即斥责我说:
『枢机主教,你最好走开;那就是你为何戴小红帽的原因,那是你的责任,你却忘了那就是你的责任,你一味享受人生,却把重担放在可怜的耶稣会士身上。」
博瓦迪利亚的这番话,并没有触怒何休斯枢机主教,因为当他提及这事时,他还接着说「 我爱他,而且赞扬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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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声
博瓦迪利亚不是个寻常的耶稣会士,他很个人主义,又很叛逆,这个新成立的修会很难适应他这个人,但终于还是适应了,经过了多年的岁月,他变得受人欢迎,甚至受人喜爱,喜爱他的特立独行,和他不容置疑的功劳。
他的徒子徒孙也不少,在整个耶稣会的历史当中,有许多像博瓦迪利亚那样的会士和像法伯尔与萨威那样的会士们并肩工作;耶稣会里像他这样的人,个人主义、不爱追随常轨,但他们却是开路的先锋,开拓了一片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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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声
博瓦迪利亚不是个寻常的耶稣会士,他很个人主义,又很叛逆,这个新成立的修会很难适应他这个人,但终于还是适应了,经过了多年的岁月,他变得受人欢迎,甚至受人喜爱,喜爱他的特立独行,和他不容置疑的功劳。
他的徒子徒孙也不少,在整个耶稣会的历史当中,有许多像博瓦迪利亚那样的会士和像法伯尔与萨威那样的会士们并肩工作;耶稣会里像他这样的人,个人主义、不爱追随常轨,但他们却是开路的先锋,开拓了一片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