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修院之父和隐修院之长
在这儿,我并无意回答提出类似问题的人:“您从圣统制想得到什么呢?”或者:“您希望会父为您做什么呢?”很简单,只是因为当我们读《圣本笃会规》时,我们不能避开这个主题,而由于我们刚才对历史情形的回顾,和我作为长辈的身份允许我在傍晚平静的光线中看待这个问题,它们启发给我两个很深的感想。另外,也是因为我认识很多的人,他们自认管理很多的事情,也自认很多的事情都掌握在他们的手心里,但事实上,他们所作的事,就像一条在一个很漂亮的鱼缸内来回游动的红色小鱼那样没有实效。
每一个隐修士都需要在他的隐修院中找到有利于他内心渴望的氛围。在一个隐修团体中,所有令人惊奇的事情,离题的话和意外的事件都被阻止随便地扩散、增加。而后还应该有一个平静的环境,以便于人们时刻注意他们的主要工作。每一个隐修士都需要他们生活中的重要价值,永远公然地保持相同,而且他们昨天所接受的培训在明天和将来仍然有效、有价值。因为每一个改变都要带来骚扰和紊乱,每一个新东西都邀请隐修士从服务天主的工作上收回他的注意力,为了等着人们所说的新东西有什么意义,有什么价值。如果在一个家庭中不停地换家具,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呢?尽管家具只是一个次要的因素,然而在这样的家庭内,主人和仆人们却要丢掉他们对重要工作的兴趣,这也不能是从事一些重要工作的作家或者学者的家庭,因为要做一切重要的工作,首先应该有做这件事的连续性。故此隐修士只能在思想很平静,其生活的大方向也已经决定性的固定下来的环境里完成他的任务。然而所有的这一切重要条件,却取决于会父如何管理他的隐修院。
按照圣本笃,会父应该显示出是这种连续性的卫护者,他还应该是一个对神修生活已经肯定并且不可能再变化这种肯定性的人,因为他既然对隐修生活的目标之高超已经完全肯定,而且还拥有达致此目标的稳妥的方法,那么他应该能够是一个这样的人。否则,隐修士们又怎能追随他,而每一个人只不过是各自按照自己的能力,走在经常不可见的神修之路上呢?
另外,来自长上的、对他所管理的团体的重视是非常必要的。所以会父应该明了他的每一个弟子所付出的努力,而且是必然地按照他们自己所特别拥有的方法所付出的努力。而这种努力是双重的:一方面,每一个人自己的热心生活;另一方面,对团体的忠诚和奉献。事实上,是否有很多的信友为他们的家庭所做的工作,与一个隐修士为他的团体所做的一样多呢?是否也有很多的在俗人士在他们的职业上所倾注的勤奋或兢兢业业的精神,与隐修士在侍奉天主的工作上所倾注的也同样多呢?由于隐修士在这两个层面所做的一切,所以会父给予他的弟子们很高的评价是完全正确的。会父绝对应该器重他的弟兄们,因为他们追求与他相同的目标。并努力完成与他相同的义务。如果一位会父首先重视他们的圣召,应该很容易器重他的弟兄们。
出发点和终点有什么价值,每一个隐修士就值什么价值。那么,既然他们的出发点是天主的召唤,而他们也已经为了踏上走向天主的征程,放弃了他们原来可以拥有的很多的东西;在终点,他们所有的人都将生活于天主内。所以为每一位隐修士,出发点和终点所有的价值都是绝对的。而且这两项绝对的事物,一天一天地使在这二者之间的、他们的整个存在有了无与伦比的价值。至于在这二者中间所有的软弱和可怜,会父自然应该会帮助他们去承担。会父应该按照他的弟子们的软弱程度关爱他们每个人,并且按照他们所有的崇高理想去器重他们。
为了二十年,或者三十年,甚至更多年仍然能够保持这样的情感,肯定需要一颗伟大的心灵,才能在默默的祈祷中埋葬他对他们的很多失望,然后把他自己所拥有的理想置于极崇高的位置。
为了指导别人并且带领别人前进,他自己难道不应该首先怀着深沉的信仰去参与他们的生活吗?那么就应该敢于在我们的时代着手医治隐修会所有的伤痛。只要长上和弟兄们寻找一切机会离开隐修院,而且给人的印象是,他们都在逃避圣召对他们的各种严格要求,我们能够希望有什么样的热心生活的复兴呢?
就像每个人都知道的,隐修士必需在隐修院的禁地内生活,远避世俗,以礼仪日课为第一要务,然后做好默祷和日常的手工工作。如果他们善尽这些义务,人们自然会认为他们真的热爱他们生活中的这些要素,并且准备好小心翼翼地保卫它们。但是,他们自己的领路者却经常利用他们的名衔,寻找一切机会,怀着不容置疑的可以说明问题的急切心情,跑到隐修院外边去兜风。事实上,还怎么能够更清楚地显示,他们所喜欢的东西不在隐修院禁区之内,而且也不是与世俗的分离、礼仪日课和隐修生活中的其它因素呢?而这有意识或无意识地指出,人们然后会相信他们的行为可以极为有效地,使他们的下属热爱隐修院禁区内的生活、远避世俗、礼仪日课、默祷和隐修生活中的其它东西?我们肯定可以期望天主给予一些奇迹,但是奇迹难道会在这种条件下发生吗?以前有些时代,熙笃的那些大老先生们主要照顾他们的坐骑和他们的华丽彩车,人们回想起他们来时就像回想隐修生活的黄金时代吗?只要长上们不给自己加上不离开隐修院的义务,隐修会就限于生活在矛盾之困境中。为了给您写最后的这一句话,我肯定必需有真正的超脱自己的态度,因为我知道得很清楚,它足以使您把我所写的这一切都一下子扔进垃圾桶里,而我却付出了多少心血才写成这点东西!
在我们的时代,在哪里还有能够创造一种新方式来实行外在管理工作的会父呢?在哪位会父身上还有因着一点批评精神而保有高贵的自由?这面对“不可能躲避离开隐修院的义务”之自由,而这些所谓的义务,大多数却只是约定俗成的,因而他们的行为之后果,同样也成为约定俗成的,也就是说只能有否定的结果,简单又纯粹的拒绝走出隐修院是缺乏现实思想?是不明智或者搞特殊?但是不论怎么说,此种特殊只会使隐修生活的楷模复活起来,而且非常成功,这一点由我们可敬的圣罗伯尔、圣安伯利和圣艾简纳的表率显示得极为清晰。对于所有的人,甚至对于所有的隐修士,在我们的尘世生活中最艰难的工作,是长时间关注我们伟大的天主。这就是为什么一个长上不能对他所负责照顾的羊群说:“我必需离开隐修院出去办事,你们要在我不在时把一切主要工作做好。”这也就是为什么在会父短暂地离开他的羊群时,他所有的如下担心还应该萦绕在他的心头:“如果我不留在我的羊群中,和他们一块完成我们的职业中最困难的那部分工作,他们自己怎么能够完成呢?”这就是我们所处的环境的真实情况。
可敬的邵达尔会父平生做了很多的旅行,因为他所身负的一个令人难以置信的责任网拉扯他离开隐修院。有那么一年,他被委托巡视位于布列塔尼地区的第玛德克隐修院。然而在那时,在圣亚纳-德-奥瑞市,人们正在庆祝布列塔尼人的“伟大的宽恕”节日。由于第玛德克隐修院的会父的强烈要求,可敬的邵达尔会父被迫随他去参加此庆典。庆典之后,有人邀请可敬的邵达尔会父即席咏诵一首祝兴词表示祝贺。他于是站起来,说了下面的话:“从前,我对于大圣女亚纳曾经来过布列塔尼地区的传说表示怀疑,但今天我不再怀疑了,使我改变的原因,是因为在此极美好的礼仪中她显现给我了。真的,就是她亲自显现的。她显现时给我说了下面的话:‘由于你也成为特别敬爱我的人,我很受感动。但是,你是隐修士,因为你是隐修士,那么你老老实实留在你的隐修院内,你会以更好的方式敬爱我,你对我的恭敬也更让我喜欢’。”
在座的诸位,由于大部分是布列塔尼人,应该是赞同他简短的谈话的,事实上,布列塔尼地区的人,由于他们长期与大海打交道,他们都知道不论有任何借口,一个船长总不得离开他的岗位。如此可敬的邵达尔会父可以公开地给自己一条这样的教训。因为如果说他平生旅行很多,但他永远是那么真诚,而决不允许延长在外的时间,不论是因为需要休息,或者是因为好奇心!因为他害怕由此养成喜欢离开隐修院的坏毛病,因而他总是想方设法暗暗地使他的旅行并不怎么舒服。
我想在这一点上不需要我再过度强调其重要性。另外,有谁会给予我的反思和见证以注意呢?一篇这样的文章,可能仅仅是随风而飘的一粒种子而已,它又能成为什么呢?又有谁会读我所写的这篇文章呢?可能是在很长时间之后,在非洲建立的几座小隐修院内,仅仅有一些看门的小弟兄们读读而已。但是我在此篇文章内所做的深度反思却与他们几乎没有什么关系。我设想至少这些小弟兄们会以我可以理解的快乐心情去读我这篇文章,而且他们也在我很微弱的见证内,找到一些和他们的理想一致的东西。
在这篇文章的末尾,难道不是最好的再次重复我们一开始就已经写过的下面这句拉丁格言的位置:“所有被接受的东西,都是按照接受者所接受的方法而被接受的。”
可敬的神父,我衷心地祝愿您,作为本隐修院的长上,您能够欢欣愉快地实行您的职责十年、十五年,或者更多年,如果真是这样,如果做那么些年的长上之后,您敢于在您所管理的团体前,让人宣读这篇文章上面的一段话,而无需担心在您的弟兄们中间,会有人挤眉弄眼表示讽刺或者听到嘲笑声,那么您可以因为找到了一大份圣本笃的真精神而欢喜、而心神欢悦,因为它也将为您带来真正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