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计画中让朋友们感到最不合理的是,我并不是要到非洲当教士,而是去当医生,这样的话,已经三十岁的我还得开始一段吃力的学习。我毫不怀疑这种学习需要极大的努力,可是让我决定选择以医生的身份来奉献自己的理由,其分量是如此的重,以致其它的考虑都轻如尘土了。
多年来我是靠说话来奉献自己,但在未来新的工作中,我则不能以讲「爱的宗教」来表现自己,而只能以实际行动来实践它。根据传教士的报导,在非洲赤道地方对医生的需求是燃眉之急,传教士常常在他们的杂志中抱怨,土人害病前来求治的时候,他们却无法给予所需要的帮助。因此我认为,为了将来有一天能成为这些可怜的人所需要的医生,现在先当医学院的学生是值得的。
一九○五年十月底的某一天,我在浓雾中出门去听第一堂的解剖学课程。
透过对化学、物理、动物、植物、和生理学的研究,我比以前更了解,除了以事实为根据的真理,与它并行的「思想中的真理」又是何等的有理且必要。无疑的,从精神的创造活动而产生的知识,多少都带有一点主观性。可是,这样的知识却比仅建立在事实上的知识有更高的境界,所以一位好医生应兼具仁术与仁心。
一九○五年五月十三日我参加了解剖学、生理学以及自然科学等所谓的「生理考试」,必要的知识得来并不轻松。
一九一一年十月,我参加国家医学考试。十二月十七日,由外科医生马德伦主持最后一场考试。考完后踏出医院,走进寒冬的暮色里,我无法相信从事医学研究这段可怕的紧张生活终于成为过去。下一个阶段,我必须以研究员的身分进医院完成实习的工作,并撰写毕业论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