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中的耶稣 书信四 耶稣:降卑的主
    一九八六年二月二十五日(星期二)

    亲爱的马克:

    这刻我就在法国写信给你了。我的朋友约拿斯和我已度过一段愉快的旅程,其中在斯特拉斯堡(Strasbourg)中途停留一下。我在那里和两个神父同受邀请在大教堂里举行弥撒。能够从教堂的高祭坛处望向庄严的哥特式正堂,和观看阳光灌透那色彩斑澜的玫瑰红玻璃窗,确是一次异常的经验。在讲员的宣讲中,他指向那偌大而弯弯的染色玻璃窗,说:“这是人类所制成的艺术品,但若非天主的光照透这扇玻璃窗,我们便看不到什么。”

    那巍峨的大教堂在约拿斯和我心里留下深刻的印象。那些曾在斯特拉斯堡生活和祈祷的很多世代的人,我们感到与他们是一体的。而现在我已“归回”特鲁斯里,这里每事每物都是细小而毫不矫饰的。约拿斯已返回波士顿,我在一间细小但舒适的房子内写信你,我由八月起已住在这房子内。

    在这一封信里,我想和你谈谈天主在耶稣生命中彰显的爱。当我反躬自问,我如何才表达得最好,我才发现我在这法国小村庄的生活便是最明显的起点。特鲁斯里,接近法国北部的贡比拉(Compiegne),是一处不显眼的地方。若不是一九六四年八月,一个加拿大人范尼云(JeanVanier)在这里购下了一间小屋,邀请了两个残疾人士来这里和他一同居住,开设了这个新的团体“方舟”(L’Arche),我也不会在这里,并要住上一年之久。现在,一九八六年,方舟团体在很多地方已广为人知,也十分受人爱戴了。

    起初,范尼云自己所想的只是与贫穷人一起过贫穷的生活。他其实在一个贵族的环境长大,他的父亲从一九五九至一九六七年出任加拿大的总督。范尼云在海军服役了五年后,便往巴黎修读哲学,后来成为多伦多大学圣弥额尔学院(St.Michael’sCollege)的副教授。他很快便广受欢迎,但他并不满足于成功。他觉得要有另一种生活方式:更简朴、更贫穷,以及更集中于祈祷和更投身于服事。他想着要当神父,但在晋铎前不久,他领悟到基督向他要求另一些东西。起初,他不知道这“另一些东西”是什么,但渐渐地,在道明会修士斐理伯(ThomasPhilippe)的属灵指导下,他终于知道了。基督是要他放弃在大学的事业,邀请两个精神残疾人士拉菲尔(Raphael)和菲利(Philippe)和他同住家里――这样他便开始了效法耶稣极为简朴的生活。

    当他由护理机构接了这两名男子,带他们到他在特鲁斯里的“方舟”时,他知道他所做的是不能反悔的事。拉菲尔和菲利缺乏可以照顾他们的父母和家人,遣送他们回到以往的机构是不可思议的。他自此一生便投身于照顾这两个弱智人士。他自觉这就是与心灵贫乏的连结起来,这关连要求他一生的忠诚。

    一九六四年八月,范尼云除了奉献他的一生给拉菲尔和菲利外,便不作他想。那时他还不大清楚怎样照顾弱智人士,虽然他深深知道,为了接受呼召照顾这两个可怜人而放弃前途无限的学术事业,曾令他的父母极为失望,但他仍然靠赖自己的直觉,以及他属灵导师腓利给他的支持和鼓励。纵然如此,范尼云的抉择传开后,不同地方的年青人相继抵达特鲁斯里,要帮助他。出乎范尼云的意料之外,他的小“方舟”家庭很快便增长成为弱智人士之家的世界性运动。这运动不单在欧洲发展,也扩展到亚洲、非洲和北美洲等地。

    数年前,当我还在耶鲁大学任教时,范尼云藉着友谊,派了一个同工邀请我与他联络,这就是我属灵探索旅程的第一步。结果,这旅程使我决定辞去大学教席,去到特鲁斯里,看看“方舟”团体是否我新的一个家。

    所以现在我就在这个环境中。我可以说我的大学生涯和在方舟的生活差距,比我起初想像的大。我想这对比不在于聪明的学生和弱智人士之间,而是大学那种“上升的”(ascending)姿态和方舟“降卑的”(decending)的姿态。你可以说,在耶鲁和哈佛,他们主要对往上升感兴趣,而这里他们却相信往下降的重要性。这就是两者最彻底的分别。而我却发现自己在这阶梯上转变方向是如何的举步维艰。

    当范尼云从多伦多搬至特鲁斯里,他生命的方向便彻底的改变了。他放弃了一份可使他平步青云的工作,为了一个召命,下到那些贫穷的、软弱的、患病的和在困苦中的人的位置。现在我也十分清楚知道,你愈降卑,你对人性破碎的状况便愈看得清楚。

    我在这封信开头说过,我想给你写有关天主的爱在耶稣里显明了。那爱如何藉耶稣显明呢?是藉降卑的方法,就是道成肉身的伟大奥秘。天主降生与我们一起成为人,并一次地在我们中间,降至完全被遗弃的地步――被置诸死地。要真真正正地从内心感受和了解耶稣这降卑的的行动,并非易事,我们整个人用每分力要抗拒它。我们并不介意要间或留意贫穷人,但要降至贫穷的境地,与贫穷人一样地贫乏,是我们绝对不想干的事;但这却是耶稣选择让人认识天主的方法。

    在基督教的第一世纪已在一首诗歌,歌颂耶稣降卑之路。保禄把这首诗歌放进他给斐理伯人的书信中,向他们论述这人生阶梯的降卑方向。他这样写道:

    你们该怀有基督耶稣所怀有的心情:

    他虽具有天主的形体,

    并没有以自己与天主同等,

    为应当把持不舍的,

    却使自己空虚,

    取了奴仆的形体,

    与人相似,形状也一见如人;

    他贬抑自己,听命至死,

    且死在十字架上

    (斐2:5-8)

    这里简洁而平白的词藻所形容的,就是天主爱的道路。这是一步一步往下走的道路,走到啊匮乏的地步:罪犯最匮乏的地步莫过于被置诸死地。你或许在这一点上怀疑耶稣是否被虐狂,以寻求苦楚为乐;恰恰相反,耶稣的福音是平安和喜乐的福音,不是自我鄙视或自我摧残的。耶稣降卑的道路,是通往新的共融之路,让我们人类能从中获得新生命,并一同欢欣地彼此祝贺。

    耶稣降卑的道路怎样能够衍生新的群体,并且是基于爱的群体?最重要的是你要从内心了解这件事,以致你有一种渴望以这种降卑的途径来跟随耶稣。

    你也知道,我只间或才回来荷兰,所以这里的改变,比我要这里长期生活更令我印象深刻。我特别留意一件事情:渐进的繁荣,并没有使人彼此更为友善。他们富裕了,但新积累的财富并没有带来新的一体感。我得的印象是,人们愈来愈只关心自己,彼此一起的时间较他们尚未富有的时候更少。他们更多竞争、更多嫉妒、更为不安,也更多忧虑。轻松、闲时相聚和享受生命中小事物的机会更少。成功已隔离了许多许多人,也使他们感到孤单。有些时候,人与人的相遇,像只能在通往其他人和事的路上发生的一样。

    那里总是有更重要、更迫切、更有影响的事情。那些平凡的、简单的、微不足道和家常的事情,必须让路给你真正应该做的事:那龉你应该要看的电影、那个你一定要游览的地方、这件或那件你必须出席的盛事。你愈在成功的阶梯往上爬,便愈难与人一起相聚、一起歌唱、一起祈祷和在感恩的精神下一起庆祝生命。

    正如在其他繁盛的国家一样,在荷兰有这么多人感到孤单、失落和忧虑,并且从来没有真正感到快乐,这岂是出奇的吗?间或我有这样的感觉:在成功的覆盖下,许多人是淌着泪入睡的。而隐藏在许多心灵底下的问题,可能就是爱的问题。“谁人真正关心我?不为我的金钱、我的联系、我的名声或知名度,而单单关心我?哪里我才真正感到有归宿、安全和被珍爱?哪里我才能畅所欲言、随心所想,而不须忧虑因此会失去爱?哪里我才是真正的安全?哪里才有一些人让我可以流露真我,不须顾虑给他们留下的印象?”

    当我访问南美洲的玻利维亚和秘鲁两国时,我认识了一群贫穷人。我和柏保、苏菲亚和他们的孩子柏比、玛利亚和庄尼住了两个多月。他们的房子又湿又暗,他们的食物不足,像样的衣服也买不起,好的学校距离太远,而好工作普遍来说都找不到。然而――我在那里学到了什么是喜乐和感恩。我在那房子内学会大笑,甚至几乎笑破肚皮。我在那里学会如何与人接近,如何享受愉快时光;我在那小屋子里,我学会了爱的新功课。

    当那次访问行程完结生,我重返北美与我的学生见面,并再次感受到他们对未来的焦虑、内里灰心的程度和自毁性的抑郁;我要再次向自己询问,为什么天主用耶稣降卑的方法来向我们彰显他的爱。我愈想深一层,就愈察觉耶稣在下面的说话意什么:“有许多在先的,要成为在后的;在后的,要成为在先的。”(谷10:31)我甚至担心,恐怕我和事业成功人士一起,在最后失却了我最渴望的爱和感情。为此我决定寻求另一种途径,所以我结果来到特鲁斯里这里,希望与隐藏在贫穷中的爱靠近一些。

    在福音书里,耶稣明显地选取了降卑的道路。他不只一次这样选择,而是一次又一次的,在每一个重要关头,他都选取降卑的道路。即使在十二岁时,他已在圣殿里一面听教师的教导,一面问他们;他和双亲住在被人轻视的小镇纳匝肋,直到三十岁的时候,并且服从他们。纵使耶稣没有犯罪,他还是自愿与罪人同等,在开始公开传道的时候,他在约旦河边受洗者若翰的洗礼。纵使他拥有神圣的力量,他相信把石头变饼、寻求知名度和在地上被列为最伟大的人,都是试探。

    一次又一次地,你看到耶稣怎样选择那些微不足道的、隐藏的和贫穷的事,并因而拒绝运用影响力。他很多的奇迹,都是用来表达他对受苦的人类那种深厚的怜悯心肠;他从不以此企图吸引人到自己那处。他甚至禁止那些他治愈的人谈及医治的事;这已成为一个规则了。当耶稣的生命不断地展开,他逐渐晓得,他被呼召是要去以受苦和死亡完成他的召命。这整件事情我们都明明的知道,天主藉着一步一步的降卑,深入人类的脆弱处,是定意向世界显明他的爱。在耶稣生活与死亡的四卷记述里,你可以清楚地看见,他对天父赋予他的使命愈清晰,便愈明白到,这使命会使他愈来愈悲惨。他受差遣,不但是要安慰贫穷人,并且自己要成为他们中的一人来安慰他们。成为贫穷,不单意味着放弃房屋和家庭,无处可枕首,以及遭难受逼害;这还意指与朋友、成功,甚至对天主同在的知觉分离。当耶稣最后被挂在十字架上,并大声喊叫:“我的天主,我的天主,你为什么舍弃了我?”(玛27:46)那时我们才明白,天主彰显他的爱给我们,是到了什么程度。因为那里耶稣不单到了最悲惨的地步,也同时彰显了天主最崇高的爱。

    这里我们面对一大奥秘,只可用静默的祈祷才能理解。若你尝试分析它,你只会落入令人可笑的荒谬中,若一个人能避免这事发生,谁愿判决自己爱折磨和受死?耶稣被捕的时候,他说:“你想我不能要求我父,即刻给我调动十二军以上的天使吗?”(玛26:53)但他并没有这样做,因为天主并不以我们的方法表明爱。

    天主的道路只可以藉祈祷掌握。你愈多聆听天主在你里面对你说话,你便愈快听见声音,邀请你追随耶稣的道路。因为耶稣的道路就是天主的道路;而天主的道路不单为耶稣,也是给每一个真正寻找天主的人的。这里我们遇到很难接受的事实,耶稣降卑的道路,也就是我们得以寻找天主的道路。耶稣从不犹疑地表示这事。他结束在旷野的禁食期,呼召第一批跟随他的门徒时,他说:

    神贫的人是有福的,……

    哀恸的人是有福的,……

    温良的人是有福的,……

    饥渴慕义的人是有福的,……

    怜悯人的人是有福的,……

    心里纯洁的人是有福的,……

    缔造和平的人是有福的,……

    为义而受迫害的人是有福的,……

    (玛5:3-8)

    耶稣在这里描绘一幅自画像,并邀请他的门徒像他一样。他会继续不断这样说下去,直至终局。耶稣永不分别他和他的跟随者。他的哀愁就是他们的哀愁;他们也将尝到他的喜悦。他说:“如果人们迫害了我,也要迫害你们;如果他们遵守了我的话,也要遵守你们的。”(若15:20)他说什么,他们也要说什么;他举止怎样,他们也要怎样举止;他受苦,他们也要受苦。在一切的事上,耶稣是他们的榜样;甚至更进一步,是他们的模范。在耶稣向天父最后的伟大祈祷中,他为他的门徒祈祷:“……因为他们不属于世界,就如我不属于世界一样…………就如你派遣我到世界上来,照样我也派遣他们到世界上去……”(若17:14-18)

    在最后的事件中,耶稣表明了,正如天父派遣他一样,感动他派遣门徒的是爱。耶稣对门徒的爱,就如天父对他的爱一样,这爱既使耶稣与天父合而为一,也使门徒与耶稣合而为一。所以,在门徒中继续工作的,乃是耶稣他自己。正如这爱在耶稣降卑的道路上显明,也会在我们降卑的道路上显明。

    当我写这些给你时,我意识到要表达福音的丰盛,是多么的困难。我真的想写及耶稣的每一句说话,因为他一次又一次地藉不同的方式向我们呈现那降卑道路的伟大奥秘。这是受苦的道路,也是通往医治的道路。这是羞辱的道路,也是通往复活的道路。这是流泪的道路,却是从悲哭化为欢欣之泪。这是隐藏的道路,但也是通向照遍世人的光明之路。这是逼害、压制、殉道和死亡的道路,但也是天主的爱完全彰显的道路。

    在若翰福音中,耶稣说:“正如梅瑟曾在旷野里高举了蛇,人子也应照样被举起来。”(若3:14)你可看见在这些话里,耶稣降卑的道路如何成为上升的道路。耶稣所说的“被举起来”,是指他在极度爱辱景况中在十字架上被举起,同时也在完全荣耀的光辉下从死里复活过来。

    那爱的降卑道路,那通往贫穷、破碎和受压制者的道路,成为爱的上升道路,通往喜乐、平安和新生命。十字架从失败的记号转化为胜利的记号,从绝望的记号转化为希望的记号,从死亡的记号转化为生命的记号。

    每次我看到十字架,便思想这个奥秘。试想像有一个人在他的客厅内放置一副绞刑台,为此而感欣喜。你定必说他患了神经病。但对于我们来说,行刑的工具十字架,已成为释放的记号。天主自己使降卑的道路化成光荣的道路。只有在你自己的祈祷和服事生活中,预备体会这些时,你才会领略天主爱的奥秘。

    你可能疑惑,怎样效法耶稣找到那条降卑的道路。这是一个十分个人和切身的问题,我想最终除了你自己以外,没有人能够作答。这并不单是放弃你的金钱、财产、学识、朋友或家庭那回事。对某些人来说,的确会是这样的意思,但只因他们个人感到蒙召选取这条道路。我们每一个人,都要找出他或她自己爱的降卑道路。这需要许多的祈祷、忍耐和导引。这完全与属灵的英雄事迹沾不上关系,仿佛要突然间抛弃一切来“跟随”耶稣似的。降卑的道路,隐藏在每一颗心灵内。因它甚少有人踏足过,便常常杂草丛生。我们慢慢地也肯定的要清除野草,开垦那道路,并无畏地踏步前进。

    对我来说,这除草的过程常常与祈祷有关。因为祈祷是腾出时间给天主,即使你正为某些事情而忙碌不堪。每次你腾出时间给天主,你便把这降卑的道路清理了一点,你也看见在爱的道路上你所能踏足之地。没有壮观或激动的事将会发生,可能单单是你所说的话和所读的文章、你所说话的人、你消磨一个下午的地方,或是你对自己和他人的观感。令人鼓舞的是,第一步每每使第二步轻松一点。你开始发现爱衍生出爱,并且一步一步趋前在走向天主的道路上。渐渐地,你摆脱对爱的道路的顾虑;你明白到“在爱内没有恐惧”(若一4:18),并且感到你自己被吸引,愈行愈深,走在这耶稣曾在你前面行过的降卑的道路。

    这使我返回圣体圣事的庆典了。在我前一封信中,曾写过有关圣体圣事的庆典。我想在这里再写,因为弥撒圣祭是爱的祭宴,让我们藉此在心里找出耶稣降卑的道路。耶稣自己说:“我是天上给你的活粮,任何人吃了必得永恒生命。”你在这里看见耶稣的降卑道路,可以成为你自己的道路。每当你吃这天上的粮,你不单与耶稣联系得更紧密,而且你也渐渐学会如何与他一起,走这降卑的道路。

    耶稣十分想将他自己赐予我们,以致他成了我们的粮。无论何时我们吃这粮,我们便产生一种渴望,将自己也给予他人。我们在弥撒圣祭中遇到的自我牺牲的爱,是真实基督徒群体的源头。保禄清楚阐述耶稣降卑的道路,作为我们群体生活的模范。他说:“……你们就应彼此意见一致,同气相爱,同心合意,思念同样的事,以满全我的喜乐。不论做什么,不从私见,也不求虚荣,只存心谦下,彼此该想自己不如人;各人不可只顾自己的事,也该顾及别人的事。”(斐2:2-4)

    这心态使耶稣降卑的道路具体而形象化地表现出来,他“他虽具有天主的形体,并没有以自己与天主同等,为应当把持不舍的,却使自己空虚,取了奴仆的形体,与人相似,形状也一见如人”(斐2:6-7)这就是弥撒圣祭的心思。每当我们吃耶稣的身体,喝他的血,我们便参与了他降卑的道路,其中竞争和敌对已让路给天主的爱。

    若你自己十分认真地寻求独特的途径,一定要依此而跟随耶稣,我恳求你不要单靠自己,乃要在庆祝弥撒的群体内寻求。我越发肯定,耶稣的道路是不可在这群体以外寻求的;其中的人相信耶稣,并藉一同围绕祭台来他们的信仰。弥撒是成为教会(being-the-church)的核心和重心。没有它,便没有天主的子民,没有信仰的群体,也没有教会。事情常常是这样的,你所看见的那些放弃教会的人,在信靠耶稣方面亦有困难。当你想一想教会是感恩聚会的群体,耶稣藉以为我们付出了他的身体和血,作为礼物,从天而降,也助我们在自己的生命中找到爱的道路。

    这也是结束这一封信的时候了。我希望已能使耶稣和你靠近一些。在特鲁斯里这里,我们常常谈及耶稣。每天晚上,弱智人士的群体和他们的护理员走在一起,共同举行弥撒圣祭。接着托玛士(PereThomas)便讲一篇颇长的道理,往往是不易明白的。每日如是,每个人都十分留心听,甚至是那些不能明白半点的弱智人士。但这些贫穷人感到他们十分投入。他们带着感情和常常的信靠,望着这位被圣神充满的老神父,好像他们十分明白他说什么,即使他们很难跟随他的思路。然后当他们都领受了耶稣的圣体和圣血,他们眼里便充满喜乐。他们感到享有成为天主的了民的特权,并迅速地表达他们的感激。

    在未来数月,你若能到来住数天,我会十分高兴。我愿意介绍我结交的朋友给你认识,让你看看残疾人士和他们的护理员每一天的生活。这可能会是使你感受到天主的爱的最佳方法。无论怎样,考虑一下。

    为家中的每一位献上爱。

    下次续谈

    卢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