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照片
天主的措施
在历史上，人多半是用言语一一元论是谈话、或是书写或印刷品来教导人。一般来说对人物的外形多不大注意。很多伟人，多叫人把他们的像刻在石板上但基本上也只是为了满足艺术上的需要。罗马帝国君王的刻像全国到处都是这并不是为满足被统治者对统治者的好奇心那只是一种竞赛让人知道他们是同凯撒联合一致的。假如我们看看古代作家，便不难发现，对人外表的描述极少一一一少得可怜。斯魏都尼亚(Suetionius)(二世纪罗马史学家)在帝王列传中，描述主要人物也仅有一两行而已;并且那还是少有的例外。譬如，对宗徒们的外形，我们一无所知。显然地，我想读传记的人，对人的外表如何，没有多大兴趣。
但自文艺复兴以来，大家开始在意自己的外表，甚至自己的衣着服饰，都成了新兴的傲人之处，因此稍有点地位或财富的人，要有自己的画像。但这种画像为一般人太嫌昂贵，直到发明了照像的技术，连卑微贫贱人的像，也可以永垂不朽。现在我们有电影电视，印刷品已渐渐失去了它的力量，我们也逐渐感到对照片的需要。
假如小德兰活在18世纪，我们不会有她的照片;假如她活在19世纪，而她的姐姐若不是一位照相热狂者，可能我们也不知道她的容貌;假如黎西厄的加尔默罗会，遵照加尔默罗会的标准生活，而不是一个特别松驰的会院，也许我们仅有她去世后，躺在圣堂棺材内的照片而已O或者有人会问:看到她的容貌是重要的吗?那又有什么关系?
对圣女小德兰发生了两件使人感到遗憾的事o第一件我们已经提过，她的姐姐依姆斯姆姆将她原来的手写自传，完全修改过，这使那闪烁的题材及活泼的性格都消失殆尽O其次便是她的照片，至今我们所有的是她过世多年以后，加尔默罗会所颁布的，实在少有的圣人竟被崇拜她的本会人这样糟蹋过这张照片是被批准的，也算是正式的O又在1915年百叶及里修的主教，认为这张照片，是加尔默罗会所有一切照片中最有意义、且经过细心研究后，所得最好照片的总合。
主教本人是善意的并且公正。但他忽略了这张正式照片的缺点:首先，它一点儿也不像圣女小德兰。自然这张照片一定是依揭斯姆姆批准的且也是赛琳自己做的。当时只有一位勇敢的、且冒失的修女敢向赛琳批评这张照片不好。赛琳自称自己是大声佬凶雷女"，任何故意的批评，头上会招到雷轰。
时至今日，我们可以放心大胆地批评:现在赛琳也知道自己搞错了，她也承认，妹妹面上表现的那刚毅的自我控制能力，总不应因加以美化而遭到破坏。直到死她始终认为坐着的照片不能表露人格。不过也必须承认一下就能拍出一张有代表性的照片也是不可能的。那是在她去世前不久，小德兰必须摆好姿式，不要动，三次九秒钟的时间，让赛琳拍了那张满意的照片O不过，我们认为，赛琳以为勉强静止拍的照片会破坏人个性的说法也是错误的O我们只须看看纳达耳拍摄的德包得来尔像再参照约加达味及肋味斯等人的杰作就可以看出从上世纪毫不起眼的照相机中，人的凶残与善良，都能从照片上暴露无遗。
不过赛琳本人和其他加尔默罗会的修女们，对她做的照片都不满意;连对后来成了正式的那张像，也多不以为然。修女们大半也都高兴，在小德兰手下做过初学的一位修女喊说"真好像又看到了她一样。"不过圣女的姐姐，且又是院长拍的这张，同另一位
画的像，当然修女们不会表示不赞同O盖蓝夫妇，身为圣女的舅父母，自由地表示他们很不喜欢那张像。他们的女儿珍及她先生拉尼肋，对赛琳拍的像毫无兴趣。他们另有两张是小德兰初学时的像，是一位神父拍的;他们向人分发这张像，好似与塞琳打对台戏。
不过这张官方照像，同她的真像摆在一起看，虽然有些丑，但在1915年以前，在法国已印了800万张。我们可以用加尔默罗会的一位著名神父的话"德兰用了这张照片使她的名传遍普世。利用它，她的影响进入原始民族的茅屋内、游牧民族的帐幕中和北极人的小舍内。"传说有一位当见到这张官方批准的照片时，不由地惊叫说"它真的像一位女耶稣像。
以上说明真正表明圣女小德兰真人的像的重要性。正如我说过，无论对事对人，我们已习惯要求实际的情况，这样好奇的视觉不会满足。基本上，小德兰长得怎样并不重要，而重要的是，我们给人看的她的像，应该是真的O真理常重要，如果不真，看不看她的照片，也不重要。相信每一张像都完全相似原来的人，也许是迷信。看墨墓血(Himmler)，要想到他做过的事。阅读《罗马帝国的衰亡史~，看到每章中有的基星(Gibbon)画像，大家会惊奇，这样的一位天才家，隐藏在一个看似庄严富贵的假面具背后。
但是也不必在圣女小德兰的容貌上画上光环，告诉我们她是一位圣人。更好的是，我们看"圣"的本身。有一张是她8岁时的照片，看起来很好，是个意志坚强的小女孩。我们还有一张她15岁的像，那是第一次她把头发束得高高的，表现她坚强的意志与聪明，但脸上表现善良。在家庭相簿上更有叫人喜欢的照片。提到在加尔默罗会会院内的照片，几乎张张都不错。有三张特别出色，一张是摄于1896;另一张是同年7月;第三张是1897年6月，去世前三个月。这三张像她都是直向镜头。一张在嘴边及眼睛略带笑
容;另一张没有微笑，庄严却不紧张;第三张已近死期，很有圣人样，容貌不显病态，安详，看后让人不能忘怀，并充满了活力，只有完全同天主合一的人才会有这样的生命O
圣奥斯定曾写过爱天主的成长"有开始、有进展、有长成及臻于成全。"当时更好选择一张照片，正好在小德兰脸上反映出这种成长。最后一张照片上脸上虽不反映她的真像，但在仔细端详之下，可以看到神。正如她姐姐玛利所说"您被天主占有了O"最.后，或许赛琳及加尔默罗会在长久地隐藏圣人的真面目上比我们更分明O不过这种事实使人深感困惑"蒙上她的脸，一切都好了O"官方认可的像也没有行为不好的，人看了她不会觉得不对，反会觉得舒服，但是否让人看到她的神圣性，则是另一回事儿。也许赛琳的画笔及依榻斯姆姆的蓝铅笔是愿将一个看来更温驯的妹妹介绍给全世界对此我们不得而知。并且也无法知道。我们仅仅知道，小德兰的像被人搞得乱七八糟。
对小德兰的这些照片，我们应该永远感谢赛琳、玛利公撒各姆姆及依榻斯姆姆，也感谢两位院长，让赛琳用她的照相机，而赛琳有技术且很热衷于完成这项任务。当时修女院认为照相是一项无聊的消遣，一定不会发生在修女院之内;而里修的加尔默罗会，奇妙地对本会的神修精神置之不理竞鼓励保守者把自己的照相机带到修女院，且一有机会，便让她使用O目前小德兰存有的底片多达41张，有的是单人照，有的是团体照O这好像供给了我们一位圣人的生命发展史。这些宝贵的东西能落在我们手中，很难使人相信是一件偶然的事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