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武装自卫,反击一切使我头昏目眩的散乱崩溃,这一切都似无政府状态下的乱民,蜂拥起来似要吞噬我,撕碎我。
有人说,在神修上提高警惕,是不需要的,挂心实践,那是减低祈祷的价值,削弱祈祷的能力。说这种话的人真是疯子,好似他们认为服务,就是堕落;联系实际,正是缺点。殊不知一个不走向实际行动的祈祷,只是一种审美的爱好者;坐视浮云,鉴赏白云苍狗,结果只是些一无价值的儿戏。所以我们的祈祷,应该结合实际,纠正错误,纳上正轨;它应该滋生培养我们的灵魂,使之健康强壮,不致弱不禁风,吹弹得破。祈祷应该和实行的善志,融合交流。
我们必须了解定志是什么,定志和祈祷又有什么关系。不知何故,许多人,以为避静的定志,就是避静的果实,而也是避静的唯一的目标。因为竟有人,不敢定一种微小的简单的善志,不敢定平凡的不精彩的定志。在做了三天八天的避静神工之后,在数十钟点,长跪在圣龛或苦像前之后,在听了动人的道理,念了高深的圣书之后,人们就不敢定一个,比如:清晨按时早起,或不再长日空谈,妄论晴雨,或是兴奋时不再破口大笑等等微小的志向。人们以为避静八天,下了无限的能力和苦工,定这些微不足道的善志,真是寓言上大山惊天动地结婚之后,只生了一只小小老鼠的笑话。不是吗?在灵魂总动员的命令之下,在三天八天和尘嚣隔绝,和亲友间断,不言不笑,沉思苦虑,结果只产生这么一点平凡的、简单的、庸俗的志向?试想单为了清晨的按时起身,为了服从闹钟,就需要费这么大的劲?人们教你沉思救灵大事,教你考虑你整个回头的迫切问题,追念致命先烈,缅怀救主言行,而结果,只是个清晨按时早起!真是何苦呢?
为了避免这种雷声大雨点小的笑话,于是人们便造成许多高超的精密的定志;前后顾到,八面玲珑,好似无缝无隙的甲胄,庄严列阵的军队。可是这些动人的精彩志向,只似播撒在石头上的种子,没有朝气,一出静,三天两天便枯萎了。定志务求高远,不顾实际,那就等于囫囵吞枣,这些精彩的志向,结果还是一根鱼尾巴而已。定着许多不切实际的善志,而怠忽每日的实际功课,这同乘着无桨无舵的船去旅行,有什么分别?
善志应该有,可并不是树上的果子,而是瓶口的木塞;善志不是成绩,而是成绩的看守者。
人们制造瓶,并非为了瓶塞,瓶塞也不是玻璃匠工作的对象;可是有了瓶,你要在瓶里贮上好酒,就必须要有瓶塞。同样你要到沙漠去旅行,必须带水袋,但水袋必须用绳扎紧扣住,假如没有细绳扎紧,那么你也不必上清泉灌水,在你未到沙漠,必会先已渴死。祈祷的成绩,是要和你祈祷时展开的努力作比例的;可是这成绩的看守者,外表虽很简单朴实,但只要它能很好地尽看守的职务就行。谁曾把软木雕刻了去做瓶塞?谁又去研究瓶塞上的火漆印的历史?人们不要求瓶塞好看,但要求其结实不烂,能保存内容,并不许尘土细菌侵入。假如你的瓶塞好的话,那么你的美酒便可靠了。
人们很难定信望爱三德或其他四枢德的善志,虽则这些德行都很重要,但最好还是定一个微小而实际的善志,来检查自己的超德枢德;好比人们可叫一个小女牧牛,她能编结着、歌唱着、看守着一大群水牛一样。谁定志按时起身,当然绝不会影响到社会秩序,可是这个慎重的无声的善志,正似墙上的铁钩,只要不失掉弯势,不被人拔去,那么就站得住,而什么东西都可以挂上。正因为你能按时起身,你一天的工作,便会井然有序了。
何况善志,决不能成群结队而来,善志一多,并不说明你定志的坚决。人并不因睡眠无限止的延长而会得到休息,也不因食粮吃得无限制的增多而改进了健康。相反,这正催你患病、迫你死亡。同时的多量的善志,也拥塞你前进之路,好比狭小的太平门,只会使疾驰者塞住出口。定一个善志,要比定二个好,二个也比三个强,三个以上,那是否已定了善志,反而成了疑问。人们找寻百岁以上的老人,这里那里,也许有,可是他们只是风中的残烛而已。
我天主,求你教我认识你和平淡泊的智慧,使我在生活上,赶走那些矫饰的奢望的大志,使我知道我的德行并不在云头里,我的责任也不是在星宿上,而是在心思言行上,同你一起像你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