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天主,你的工程,何其美妙,你的产品——万物,虽经我们亵渎妄用,但多少还留有原是你手创的痕迹。极端的伪神学者说:万物因着原罪,已完全变质变坏,即使要把它改造过来,也已是不可能了。理由是因为万物已不相称于你。圣教会曾把这种谬论,断然加以拒绝。因为造化之工,因着原罪完全变质,是不正确的,造化之工,因着原罪的连累,成为残弱,那是真的,但只受了创伤,可是并未死去。受伤者并非即是已亡者呀。
万物既是你造化的工程,我即能在万物上面,寻出你的指纹来;既然万物由你而来,它也必将回归于你,而你永远的气息,便在万物之上漂流浮动。主,我愿今夜同你手创的万物一起祈祷。我尝问为什么在我们的瞻礼单里,还没有天主创造天地的瞻礼?人们在万物的概念上,已弄得乌烟瘴气,非教徒不知道把造化之能归功于全能天主圣父,却去归功于神话式的神祗,或归功于自然。这是一个紧急迫切立定新瞻礼的理由,使你的工程,复得其应有的荣誉。有了这个瞻礼,教友们,将在隆重伟大的场面之下,举行着补赎的善功,好似人们在一座被侮辱亵渎的圣堂之内,举行着庄严的赔补大礼一般。
我听到四周,那些自命为大彻大悟者们的深长叹息;他们感到一切无聊厌烦,甚至想有生之日,还不如死去,人生再没有生活的价值;他们从未懂得用质朴诚实的眼光,静静地安稳地去看一切简单质朴事物的美的真相;他们不知道在这些简朴的事物上,原满罩着神圣的光辉;真的,他们一生到死竟没有张开眼来。
你的工程,并未晦暗,你的杰作,从未失掉了鲜艳,你造成了万物后的赞叹之声,至今我们还能在宇宙间听到其回声。万物是这样的美好,人们正怕惧着别流连太甚而停止在对你的赞叹里。当人们同意歌唱你的工程时,他的生活便成为一个永久的欣赏,即使不深入到一个神体的世界,就在可觉的事物上面,也已足够使人不断地钦崇朝拜你。我天主,请你告诉我,我们古老的远祖,他们向参天老树膜拜,他们向涌泉瀑布进香,是否完全错误?是,是,我知道他们错了,他们把制成品和制造者混为一谈。他们钦佩后果,却忘掉追溯原因。可是制成品与制造者之间,并非绝对隔绝,后果没有起源,不能独立自成立。我们远祖们的错误,并不在妄行的动机,而在于归宿的过早,停止得太快。
我对于万物没有适当的尊敬,我好似抢劫格林多的罗马士兵,掷着骰子,拈阄着无价之宝的希腊古画。这一批千千万万传递好消息的奇妙使者,从美丽的牡丹,到焰花似的流星,它们都在给我们诉述你的美妙而叫我爱你。可是我没有听到它们的呼声,因为我只是一个莽汉,我自私的荣华梦,又阻止了我,并使我减低了身价。当一个大宣讲师宣讲他的道理时,我听到他全篇道理密密编结的结构,我听着,我钦佩,而自觉心悦诚服:可是否需要去惊动这些大宣讲师,来给我讲解或给我温习这些古传的万物的真理?你在圣经上,岂不曾叫我们去看田野里的玉簪,天空里的飞鸟?难道圣经上的蝎子,蛇,母鸡,蛋,牛和驴,马槽和油灯,面包和奶,渔船和渔网,镰刀和庄稼,风和浪,甚至鸡的啼鸣,夕阳的晚照,这一切受造之物,不是通过了你,对我们,都是充满着怀念和教训?一个教友,当深夜听到更鸡长啼时,难道不就可在黑夜中的鸡鸣报更时,联想到司教公署和伯多禄的背叛?当我在熊熊炉火之前烤暖时,我不能想起罗马的营兵以及婢女们的窃窃私语?这个无言的夜,这个静静的夜,岂不能叫我听到你往昔教导尼科德摩免陷于死亡的重生的至言明论?
你,处处都在。我转向任何一方,我见到的,就是你的真理和你的爱。你是万物因之受造的圣者,你是造世救世赎世者。神学家告诉我们,我们可以这样说:是造世者,亲临再造了世界,一件艺术的精品,由创作的艺术家自己来修补整理,岂不更好?这就是圣言之所以降生成人。天地之内,宇宙之间我寻不出有两种底稿,两幅图样。好似我们历数世纪造成的伟大的建筑,第一个工程师不能完成,由第二个第三个来继续完工一般。宇宙间,一切由你创造,一切由你再造,你从那个用以握住正在海面上下沉的伯多禄的双手,也即是创造天地及其所包涵的双手,也即是在最后一天将救援我的双手。
主,求你教我时时处处在你的工程里,朝拜你这双神圣的手;教我在欣赏之中澄清我的思想,不许我的口,不许我的心,有一思一行藐视或侮辱你手创的万物。在这个奇妙的万物的行列里,你也把我列在其中,占上一席;我,和一切受造,在你手创之后,你曾加以赞叹,加以批评地说:一切都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