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你曾禁止我们熄灭灯光;你既不愿我们把自己减低身价;也不许我们取缔可以发生光辉的一切。我惊奇,但我深怕不能了解你的命令,反利用你的命令来给我可笑的硬心供奉立品,并促进我虚伪的夸大和自负。发生光辉,便是暴露才能,一切投机钻空子的人,一切愤愤不平的人,一切自认为被压制在人下的人,必将利用你的命令,借口你今日说的那“斗”来自作辩护。多言的人,从此不会缄默,既然他们常自认自己的口若悬河,所以滔滔不绝者,流出来的,无非是清泉活水。自认彻悟或初出茅庐的人,必将要求着灯烛台,以得耀炫示众于是一切端庄,自制,韬晦,谦让诸德,都将成为可笑甚至不善了……当人昏迷糊涂动摇不定时,必将把自己的缺点弱点,认为是一种最适宜的掩护的“斗”;他们可以给自己的卑劣畏怯做借口,他们可以责怪时代,痛骂环境;自以为假如他们能在灯檠之上,蜡台之顶,那么他们必将如何成就云云。难道莫非谦逊者才给你光荣,你岂不曾教我在被人邀请时,勿占首席而自觉地去奉陪末座?
我说的斗,并不是说我们有权利去伪装我们的德行,或是打扮我们的才能,这不是自制,不是端庄,也不是保密韬晦,这一切德行都很需要,我说的这斗,便是小人气派,不信任,习惯说虚话,一贯的卑劣。这斗,便是小气,藏起吝啬的火光,并不是为了避风自卫,使能燃得更亮,但是只为了要照亮自己,不肯光照别人。自私自利,便足以包括我们熄灭灯光的一切。许多人,终生成为无用,就是因为自私自利,美其名曰明哲保身。假如他们肯给人服务一点,对自己牺牲一点,他们便可照耀一方。斗,就是舒适的生活,怠于努力,封疆自守自满于他的小天下,拒绝光照整个的屋子,惟按自己的私意,自己的小聪明,而营营工作。斗下的灯,衣袋内的钱,埋藏着的元宝,同样都受到可怕的斥责;一切不生利的财富,将来我们都得交代,一切由于我们怠忽而遭受的损失,将来也得清算。
在基督徒体质里,应该含有一种神圣的宽阔的胸襟。为什么要怕惧光明?为什么要去讲使人泄气的道理?为什么只顾小小的信者之群,而疏忽了在黑暗里等待着的光明的广大群众?主,我厌恶人们把世界这样划分,好似把一间大屋子,一小间一小间的分割开来,说:这里是我们,那里是他们;这里是教友那里不是教友;这里是朋友那里是仇敌……这样的分疆划界,你从未规定过,你却说我们应该成为世界之光,我们的爱,应该如你圣宠一般的无远不届。我们今日的仇敌,也许在冥冥之中,你正筹备着成为我们明日得力的同志,一如往昔在大马士革路上的扫禄一般:一个着意难为教会的人,竟成了传扬基督于普世的大宗徒;我们的教友群,已不占首要地位,他们已有所有得救之道,他们已能站住,只需防止跌倒而已。有着真理的信仰,便不用害怕面临哄骗和错误:黑暗并无能力来熄灭光明的呀。有着圣宠的信仰,也即不用怕要求人们去修英烈的德行;也不必担心他们的方法,是否能配合他们的责任;也不必顾虑他们的财源,是否负担得起;我们只在叫他们一心倚靠天主,倚靠他的全能以及他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恩宠,并督促他们相称于基督。
无信德的胆怯,促成了我们的失败。我们被许多拒绝共同作战的人们所充塞,按照他们的说法,是不愿受累,他们只愿在胜利之后加入同盟,一切退缩,他们都欢迎,他们从不肯在无我的博爱大道上迈步前进。他们也从不肯同意毫无保留地为着众人的利益而发扬光辉;他们的德行,只是狭窄的,不信任的,他们第一桩关心的,便似那些可耻的士兵,在上阵开火之前,先得找一个隐蔽之所。
光照众人,我是属于众人的,我没有权利只为我个人的利益而运用我的思想,癖嗜主义常包含着重大的罪过性;我的精力体力,以及我一切使人羡慕的,都是我的“灯光”而应该烛照全屋的;一切平凡庸俗,为柔弱的我们,常充满着幻惑性,当一件职务使我不便时,我立刻回答说:这不关我事。
主,在和我同时代的人中,在我生活的人群中,我认识几个可给你保证的人,他们并非像人们说的那么坏,也没有自己说的那么不堪,他们,一如他们的长兄们,抱着极大的服务心,不愿一无目的地生活着。他们不拒绝工作,甚至肯为工作牺牲,只要他们的工作不落空,死得有意义。他们如上阵的士兵,需要有一个进攻的目标,一个桥头堡,由此可以大举进兵,发挥全力。由你圣宠在耳边的鼓励他们将开始服务。他们未来的职务,因着在众人心里燃起的光明,而光耀显赫;这些人将在真理的信心内,得到解放,在正义里,得到救援,在基督的宽赦之内,他们将说应该说的,做应该做的;这些人,将如天空的星星,常放光明,直至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