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庇岳小兄弟
    方济各约十五岁时,是他人生的转折点。他曾时常对父母、堂区司铎萨瓦托·潘努洛神父和叔父贝莱格诺提及他要当神父的志愿,而他这抉择受到加布遣会卡米洛兄弟很大的影响。

    加布遣会是方济会的三个分会之一,于1528年在意大利成立,成为方济会的一个独立团体,致力恢复圣方济·亚西西于1209年所订会规的原初诠释。

    今日,加布遣会有差不多一万三千名会士,是世界第四大男修会。

    加布遣会士并非「隐修士」:隐修士是长驻于指定的修院的。所有方济会士,包括加布遣会士,却是「会士」;按字面来说,这是「兄弟」的意思;圣方济希望创立一个兄弟的团体,而非一群住在修院的隐修士。就连方济各的父母,很明显也分不清隐修士和会士。不过,加布遣会士很少会去纠正混淆的人,因为他们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处理。

    庇岳神父年轻时,加布遣会士依然保存着「行乞的传统」,那就是背着布袋上街行乞。那时,卡米洛兄弟就住在加布遣会的穆尔科初学院,并在彼镇行乞。方济各开始很仰慕这位身穿棕色会衣、腰束白索、足裹凉鞋的兄弟,而且特别喜欢他的胡子。加布遣会士的胡子是修会中罕有的;打从方济会的加布遣会成立之初,胡子已是该会独一无二的标志,没有其他方济会分会的会士是有留胡子的。

    叔父贝莱格诺希望协助方济各加入加布遣会,故写信给福贾的省会长。可是,那里的初学院,即中学后的培育阶段,经已额满,省会长回复其后,贝莱格诺又尝试说服方济各加入位于圣安杰洛·卡波隆的一个团体,他一再坚持方济各应加入一个比加布遣会生活得更好的团体。不过,方济各只是问:「他们有没有胡子?」答案是否定的,故方济各再次直截了当地回答:「那我不去。」

    贝莱格诺开始不耐烦,并提议了方济会的另一分会,这分会「跟莫尔科的小兄弟不同,反像那些肺结核患者。」他更向方济各咆哮说:「不准再提胡子的事。」后来,庇岳神父回忆说:「我对卡米洛兄弟的胡子情有独锺,任何人也不能使我这热情冷却下来。」

    数月后,会省寄来接受信:不过,还有另一障碍要清除。在方济各正要远赴穆尔科前,一位妒忌他的辅祭,写了一封匿名信给方济各在彼镇的主任司铎潘努洛神父,诬告方济各向彼镇火车站站长的女儿示爱:然而,方济各根本不认识那女孩。

    那封信就在方济各刚要出发往穆尔科前,送到潘努洛神父手中。潘神父没有把这事告诉方济各,只是跟其它堂区司铎商量。在没有任何解释下,潘神父禁止方济各在圣堂内的一切服务:不准他辅助弥撒,不准他穿着祭衣,甚至不准他走近祭衣房。

    与此同时,潘神父委派了一位神父去跟踪方济各,看看他有否与那女孩约会。另一方面,方济各反来覆去,也想不出神父改变态度的原因:最后,他得出的唯一结论是:「这一定是加入成为小兄弟前的习俗。」约一个月后,那位神父透过鉴别笔迹,找出了作恶者,而那男孩也招认了。

    虽然庇岳神父从没忘记这事,但他却没有憎恨那男孩。他告诉神师说:「我一直为那些诬蔑我的人祈祷,我也会继续为他们祈祷。我说过的话最严重的,只是偶尔一句:“主,如果只有鞭打才能使他们归化,那就鞭打他们吧,但除非这真的是为他们好。』」

    在方济各正准备入会前,他变得很虚弱。医生恐防他染了肺结核,故替他作了检查。测试结果并没肺结核的迹象,但却显示他很容易会染上支气管炎。六十五年后,这真的成了他致命的原因。

    在这期间,方济各经验了一次神视,这是他和魔鬼终身搏斗的前奏。那次,他刚领了圣体圣事;他感到好像身处一所瑰丽堂皇的大殿里,一旁是很多样子俊美的人,另一旁则是面目狰狞的人,方济各就在中间。耶稣向他显现,并拖着他的手。这时,一只大妖怪从大殿的末端冲过来要吞噬他,但我主耶稣安慰着他:妖怪走近时,突然有道闪电将它击下,妖怪便在一声惨叫中消失了。耶稣对方济各说:「那就是你要对抗的魔鬼。」神视就此消失了。

    约于这期间,他明显经验了另一次神视。那次,他和几个男孩与潘努洛神父出外散步,他突然停下来,并说:「这香气实在太美了。我嗅到乳香的气味,听到小兄弟唱经的声音。」他指着的那个位置,正是曰后加布遣会会院和圣堂座落之处。就在1928年,路尔吉枢机拉维祝福会院和圣堂的基石时,这预言真的实现了。

    1903年1月6曰,正要出发往穆尔科前,方济各请母亲祝福他。她说:「亲爱的孩子,我的心正在淌血;但圣方济召叫了你,所以你一定要去。」

    此时,方济各的父亲在美洲,方济各写信给他说:「你不用担心弟弟,他很安份守纪,对妈妈也很好,妹妹们也是一样;妈妈和弟弟亦时常照顾她们。」

    那年1月22曰,方济各在穆尔科获授方济会衣,当时他只有十五岁。此外,他给起名为庇岳,象征追随教宗圣庇岳五世。从这时起直至晋铎为止,他便被称为庇岳小兄弟,正式成为加布遣会穆尔科会院的初学生。这是他灵修培育时期的开始,但在这期间不必承诺终身留在会内。他终于成为了加布遣会士,过着完整的方济会生活,包括留了一撮胡子。

    他领受了修会的传统棕色长袍、凉鞋和一根用作腰带的白色幼小圣索,还有「加布遣尼」,即风帽。加布遣会的风帽别具特色,所以该会发源地卡梅里诺的孩子,都取笑这新兴的团体为「加布遣尼」,意即身穿奇怪风帽的人。

    一年后,他向天主作出首次正式但暂时(三年期)的奉献;他与同学们一起誓愿,根据圣方济·亚西西的规定,在往后的三年里,度贫穷、贞洁和服从的生活。他用了这三年,修读了一般为培训司铎而设的神学课程,属于大专程度,主修哲学。

    在这段所谓「暂愿」时期里,他又回复以前虚弱的身体状况。有时候,他会无缘无故发高热至华氏125度(摄氏52度)。与他同住的加布遣会士米凯神父说:「没有一支普通体温计,能量度庇岳神父的体温?需要的是浴室温度计。有一次,医生正准备量度他的体温,当时我也在场,但庇岳小兄弟说:「不,体温计会破的!』可是,医生就是想庇岳弄破体温计,所以将之递给他。立时水银飙升,接着「砰』的一声,体温计随即破了,根本量度不到他的体温。

    一位医生问他发高热的原因:究竟这些高热代表甚么?庇岳神父答道:「你是医生,你告诉我。」

    米凯神父视发高烧为庇岳小兄弟受苦的外在标记;也许这是对的但这是真正的解释吗?医生也不能解释,故我们只能猜测而已。

    可能庇岳神父曾给我们解释过,他经常写关于「一团将我整个人焚烧的火」、「一团神秘的火,从心中烧出来,这是我也不能理解的」。那团火是那样真实,以致他说:「我感到有需要拿冰来,扑熄这团燃烧着我的火。」

    后来,卡尔多医生回忆他在庇岳小兄弟初学那年之后,替他检查的情况。他说:「医生们都诊断他染上肺结核,并预计他不能再活多过数月;但当我替他检查时,我立刻准确地得出相反的结论。的确,他十分虚弱,甚至完全虚脱,这是由于他守斋、失眠、进行克修和补赎,以及他那依然活跃的支气管炎所致,这病是他在乡间罗马纳地用作祈祷的小屋那里染来的。

    「然而,那是完全另一回事,跟肺结核毫无关系。纵使他接受了多次结核菌素注射,病情也没好转。如果他真的有肺结核,我们现在便不会在谈论他了。那时,我和他叔父甚至带他到尼布斯,去看当时十分有名的医生卡斯泰教授:他也认为那不可能是肺结核。」

    卡尔多医生为庇岳小兄弟医治了三年,他说:「庇岳小兄弟一度虚脱,我替他医治。之后他康复了,便返回修院。」医生讲述在检查期间,庇岳小兄弟「外表如常,就如其它兄弟一样,并没有任何异样。」

    1907年,庇岳小兄弟发终身愿,这是他以加布遣会士的身分,向天主作出最终及永久的奉献。「我,庇岳小兄弟,向全能的天主、荣福童贞玛利亚、会祖圣方济、诸位圣人,以及神父阁下,誓愿与许诺,终身遵守由教宗何理诺确立的小兄弟会会规,度服从、贫穷和贞洁的生活。」虽然他从没有怀疑过自己的想法,但他现在得到教会的再三肯定,他就在自己属于的地方。他以心里的歌声伴着这重大的决定,永不言悔。

    发了终身愿后,他前往圣马科·拉卡托拉的学院,在那里完成了哲学课程。之后,他再往福贾省的塞拉卡,开始四年的神学课程。他的教授之一奥斯定神父,后来成了他的神师,也是有关庇岳神父生平大量资料的来源。

    可惜,他的健康再度恶化,长上们批准他返回彼镇家里休养。晋铎前后约七年间,庇岳小兄弟穿梭于修院和老家之间。在家期间,便由他的老朋友潘努洛神父替他补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