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德行
前面我们论述了依照道德良心行善避恶的判断、善用自由意志作出善行的道理。在本节中，我们要讨论德行。什么是德行？德行就是人的一种习惯性的坚决行善的倾向。这就是说，德行使人不但事事行善，而且把自己最好的精华贡献出来。一个有德行的人，总是把他所有的感性和精神的力量贡献出来。追求善和选择善，正如圣保禄宗徒鼓励我们修德而说的：“凡是真实的、凡是高尚的、凡是正义的、凡是纯洁的、凡是可爱的、凡是荣誉的，无论是美德，无论是称誉，这一切，你们都应该孜孜以求”（斐理伯书，4：8）。德行可分两大类：人性德行与超性德行。
我们分下列三点论述：
（1）人性的德行
人性的德行，是属于天主给人的美好人性的本性的德行，具体地讲，是属于人的理智、良知（或良心）、意志、和自由主权所表现的坚决行善避恶的修德态度、所表现的稳定的向善倾向、所表现的习惯性的完美人格。人的本性德行遵循天主所赋的理性和信德，来规范人看书的行为，来管理人自己的情感（或情欲），来指导人自己的行动。人性德行使人容易地、自制地、愉快地、善度一个美好的道德生活。一个有德行的人，就是一个自由自愿、自主自发地实践善行的人。人的这种德性，亦称为人的伦理的德行。伦理的德行，是以人力取得的，或者说，是以人本性的能力所取得的道德良好的行为的果实和种子。伦理的德行支配人的所有能力，旨在使人善用天主所定的道德准则和自然规律，实现天主给人所定的人生目的，与天主共融于爱、结合为一。
我们分下列三点，进一步论述一下本性德行（或人性德行）：
〈1〉四枢德的分辨
人的本性德行，以四个主要的德行为枢纽；这四个主要德行被称为“枢德”；人的其他一切德行都环绕着这四个枢德而组合一起。四个枢德就是智德、义德、勇德、和节德。在圣经中，天主启示我们说：“你爱慕正义吗？应知道：德行是智慧工作的效果，因为智慧教训人节制、明智、公义、和勇敢”（智慧篇，8：7）。在这段天主启示的话中，天主把人的本性德行归纳为智德（即“智慧”和“明智”）、义德（即“公义”）、勇德（即“勇敢”）、和节德（即“节制”）四个枢德。这四个枢德，在圣经许多章节中，在别的同义的名称下，屡次出现，备受赞扬。
“智德”是支配人的理性（或理智）活动的德行，使它在任何环境中辨别什么是真善，并选择适当的方式（或方法）予以实现。因此智德被称为其他所有德行的舵手：智德指导别的德行为其他德行指出规则与标准。所以智德直接引导人的良心作出判断，而人的良心道德判断则是人决定和处理自己行为的依据。所以一个明智的人，依照所作的判断决定和处理他的言行举止。智德能使我们在具体境况或场合中，正确无误地运用伦理（或道德）原则来指导自己的自由抉择与行为；并且使我们在选择当行之善和决定当避之恶的关头，克服疑惑不决。圣经对智德的性质和作用，作出了明确的启示，例如：“明智的人，步步谨慎”（箴言，14：15）。“你们应该慎重，应该清醒祈祷”（伯多禄前书，4：7）。教会训导当局也指出：“智德与胆小怕事、口是心非、或虚伪作假，截然有别，不可混淆”（梵二《天主教教理》1806）。圣多玛斯•那奎那和亚里斯多德都指出：智德是“行为的正直规则”（《神学集成》2-2，47，2）。
“义德”使人保持持久和坚定的意愿，给予天主和他人所应得的一切。在对天主的情况下，义德使人承认天主是造物主的至高地位，承认人与万物都是天主从虚无中创造出来的，因此人应该钦崇朝拜、信仰服从、和献身还爱天主于万有之上。故义德对天主而言，又称为“虔敬的德行”（virtueofreligon）。在对人的情况下，义德使人承认每一个人都有天主所赋的、不可剥夺的基本人权：人人都是平等的，都是属于天主的大家庭。因此义德能奠定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保持友善和谐，从而能促进人类之间的平等和公益。在圣经中，屡次提及有义德的人常常保持意愿的正直，坚持对待他人公正不偏。例如，“不可袒护穷人，同样不可偏向有权势的人，唯独依据正义审判你的同胞”（肋未纪，19：15）。“作主人的，要以正义公平对待奴仆，因为该知道，你们在天上也有一位主”（哥罗森书，4：1）。
“勇德”确保人在困境和逆境中有坚持行善的毅力和恒心。它坚定人向善的主意；它使人在伦理生活中抵抗向恶的诱惑，它使人克服行善所遇到的困难。勇德使人能够克胜恐惧，使人为了行善而敢于冒险犯难、甘受迫害，视死如归。勇德使人能为了维护正义的事业，而不惜放弃一切，甚至牺牲自己的生命。圣经指出勇敢的性质和来源说：“上主是我的勇力与歌咏”（圣咏，118：14）。“在世界上你们要受苦难；然而你要有勇气，因为我（注：基督自称）已战胜了世俗”（若望福音，16：33）。
“节德”调整和节制人的感觉或感性的活动，使感觉或感性的乐趣和吸收保持中允平衡，符合伦理的规范，从而使人在运用世物、世事时，常能保持符合道德的平衡。节德确保人的意志对本能欲望冲动的自主支配的能力，使人的欲望维持在合乎正理的范围之内。因此，有节德的人常常把自己的情感（或情欲）调节在行善避恶的轨道上。在圣经中，天主启示我们说：“不要顺从你的偏情和能力，去满足你心中的私欲”（德训篇，5：2）。“不要顺从你的欲情，要抑制你的欲望”（德训篇，18：30）。在圣经新约中，天主指示我们应当“有节地、公正地、虔敬地善度现世的生活”（弟铎书，2：12）。
总之，上述的智德、义德、勇德、和节德，就是人的本性德行或伦理德性的四个枢德。人所有的人性德行都以这四个枢德为枢纽而组合起来，形成人的伦理（或道德）生活。圣奥斯定指出：
人若要善度现世生活，应当全心、全灵、全力热爱至善的天主。人（藉节德）为主保持完整的爱，（藉勇德）不为任何不幸所动摇，只服从需要唯一的主（即是义德），清醒地识别一切事物，以免受诡诈和谎言的侵害（即是智德）。（圣奥斯定，《论至圣公教会的习俗》1，25，46）。
〈2〉人的修德与天主圣宠的关系
人性德行，是天主赋给人的美好人性固有的行善避恶的能力，及其所形成的习惯。因此，人通过教育培养、自主的抉择与行为、以及恒心不懈的努力，能够逐渐养成。然而，人的原有的美好人性，由于受到原罪和本罪后果的腐蚀而败坏，因此人本性行善避恶的能力被大大削弱；再加上魔鬼、邪恶世俗、私欲偏情三仇的引诱与攻击，人要保持道德的平衡，不是一件易事，必须依靠基督救恩为人赢得的圣神圣宠的帮助和促成（但不是强迫），才能圆满成功。在天主圣宠助佑下，人性德行受到天主圣神的净化、圣化而诣于圆满成全，从而使人的修养伦理德行，能够锻炼人的性格、使人恒心从善避恶，并且视实行德行为人生一大要务和乐事。因此，有志修德行善的人，必须勤领圣事和祈祷，祈求天主圣神的助佑。
（2）超性的德行
第二类德行，是超性德行。超性德行，是天主直接注入信仰天主的基督信徒灵魂内的恩赐，而不是属于天主赋予人的本性固有的人性德行。所以它被称为“超性德行”，即超越人本性的“神赋德行”。超性德行，使人能以天主子女的身分行事，并赢得天主的神性生命（或超性生命，即永生）。所以超性德行使人能够超越自己本性的水平，被提升到直接归向天主的超性水平，从而善度超性的信仰生活，促使基督信徒（即天主教信友）与天主建立和发展相爱关系，最终与天主圣三共融于爱、结合为一、分享天主超性的永生永福。这种超性德行以三位一体的天主为根源、动机、和对象。人的本性德性（或称人性德行）不能使人上升到超性水平直接与天主结合为一，而只能使人在本性水平上行善避恶及善度人性德性（或伦理德行）的生活。在这基本性质上，人性德行与超性德行完全是两回事，不可混同。但是，天主是唯一最高的立法者，是唯一的道德与伦理准则的制定者，因此，天主赐给人的超性德行必然使人能够激发与实行所有符合天主所定道德与伦理准则的德行，包括人性的德行，并且使之诣于圆满成全。所以人的一切德行都渊源和植根于超性德行，因为超性德行使人的本性官能升华而适于分享天主的性体，从而作出符合天主所定的道德与伦理准则的善行，并诣于圆满成全（参阅：伯多禄后书，1：4）。超性德行，是天主圣神临在于人灵魂内而实行支配及圣化人的官能的保证。凡是忠实保持和实行天主直接赐予的超性德行的教友，必定有天主圣神临寓其内，使之具有超性生命。超性德行有三个，即信德、望德、爱德（参阅：格林多前书，13：13）。我们分别论述于下：
〈1〉信德
信德（Faith）是天主直接注入信者灵魂内的超性德行。天主教信友（即基督信徒）藉信德的促成而信仰天主，信仰天主所说过的话、信仰天主所启示给我们人类的一切，并且信仰基督亲建、并由圣神领导的天主教会所提出的当信的道理；因为天主是一切真理的根源，而且天主本身就是真理。信德本身即是天主圣神首先主动自由和无条件赐给人的恩宠（或圣宠），它帮助和促成（但不是强迫）人成功地善用理智赞同天主所启示的真信，并且善用自由意志信仰服从及献身还爱天主。所以教会训导当局指出：因着天主给人的信德，“人自由地把自己的一切完全交托给天主”（参阅：梵二文献DV5），并且努力寻求认识和实践表达方式的圣意（或旨意）；故圣保禄宗徒指出：“义人因信德而生活”（罗马书，1：17），这就是说，信德乃是天主教信友生活行为的主导和指南。这“信德”，来自于天主，是天主的德能，并且指导信友的生活；而“天主就是爱”（若望一书，4：8，16），所以生活的信德使我们教友“以爱德行事”（迦拉达书，5：6）；使我们教友善度天主的超性生活。由于天主的自我启示和天主救恩史的事实，证明天主无限忠信的，既许必践，绝对可靠。所以，信德常与望德和爱德结合在一起：缺少了望德和爱德，信德就不能使信者与基督完全结合，不能使信者成为基督奥体上生活的肢体。信德是望德与爱德的基础；但缺乏了望德与爱德，信德便不是真实的信德，不是活的信德，而是死的。正如圣雅各伯宗徒所说：“信德若是没有行为，便是死的”（雅各伯书，2：26）。因此，天主赐给信者的信德恩宠，只要我们不犯违反信德的罪这信德恩宠就常存在于我们灵魂内，使我们有超性生命。但是，如果我们妄用自由意志犯下违反信德的罪，这就表示我们背离和自绝于天主。这时，天主不会强迫我们接受和信仰他，因为天主尊重人的自由意志；但天主仍赐给我们圣宠，帮助我们皈依天主。我们若是执迷不悟，便咎由自取地失落了信德。失落信德，等于失落永生，陷于永死。
所以，基督信徒必须在天主所赐信德助佑下，坚持善用理智赞同天主启示的真理，特别是坚持善用自由意志信仰服从及献身还爱天主，以保持天主赐给我们的无限宝贵的信德恩宠。我们教友不仅应该保持信德，实行信德，而且应该宣扬信德，为信德作证，向他人宣讲信德，引导他人信仰救主耶稣基督。教会训导当局教导我们说：“所有的人都要准备好在人前承认基督，并在天主教会经常遭遇的迫害中，坚持跟随基督走十字架苦路”（梵二文献LG42）。为信德服务、为信德作证，是我们得救的条件。耶稣亲口说过：“凡在人前承认我的，我在我天上的父前也必承认他；但谁若在人前否认我，我在我天上的父前也必否认他”（玛窦福音，10：32-33）。
（3）望德
望德（hope）是超性德行。它像信德与爱德一样，也是直接赐给教友的神赋德行。天主知道我们软弱的本性，在三仇引诱和攻击下，容易动摇跌倒，所以仁慈地赐给我们超性德行望德，来支持和坚定我们对天主的信赖依靠之心，保持跟随基督背十字架的忠诚和热心，一心响往天国。望德，使信者追求与天主共融于爱，期盼天国永生，并以此为我们的最大和幸福；望德，使我们教友坚定地信赖依靠基督的许诺，而不是凭仗我们自己的力量；望德，使我们在软弱、惶惑、动摇中获得天主的支持、光照、和导引扶助，保持旺盛的信赖天主、勇往直前的热情。圣经启示我们说：“应该坚持所明认的望德，毫不动摇，因为应许的那位（注：指天主）是忠信的”（希伯来书，10：23）。“这圣神（注指天主自我授与的恩宠及赋予者天主圣神，包括望德恩宠）是天主（注：指天主圣父）基督我们的救主耶稣基督而充沛地倾注在我们身上的，好使我们因圣神的恩宠而成义，得以本着望德而成为永生的继承人”（弟铎书，3：6-7）。
天主按自己的天主形象创造了人。天主把响往幸福的天性种植在人的内心深处，使之成为人的最基本的本性之一。天下没有一个人是不响往幸福的，问题是人所响往的幸福是否真正的最高。人因受原罪及本罪后果的影响，并受三仇（魔鬼、邪恶世俗、和私欲偏情）的引诱，往往分辨不出真幸福与假幸福的区别而误入歧途。望德不仅适应人本性响往幸福的要求，而且把人追求幸福的种种愿望和希望纳入正确的方向和轨道，予以净化和圣化，使之导向天国永生，归向天主——我们无限幸福的根源。望德是我们教友善度信仰生活的支持：它在我们灰心丧气时，振作和激励我们；它在我们无依无靠时，支持扶助我们勇往直前；它扩大和畅开我们的胸怀，使我们摆脱尘忧俗虑的牵挂，一心响往永恒的真福；它鼓舞我们的希望，使我们免于跌进自私自利的陷阱，引导我们追求爱德滋生的幸福。
天主教信友（即基督信徒）的望德，是旧约时期天主选民以色列的望德的延伸和成全，而以色列选民的望德，则是以天主给亚巴郎的望德为典范的。亚巴郎坚持对天主许诺抱着不可动摇的望德，毫不怀疑动摇，达二十年之久，终于在他九十九岁那年，与老妻撒辣一起生育了独子依撒格。等到依撒格长大成青年时，天主要亚巴郎把独生爱子依撒格作为全燔祭的祭品献给天主，同时天主曾许诺亚巴郎他的子孙将多如繁星滨沙，蔚然成为大国。这是一个对亚巴郎望德无比重大的考验。但亚巴郎坚定信赖依靠天主，坚信天主的忠信，既许必践；不会食言悔约。正在他举刀宰杀祭献依撒格之时，天主派天使喝阻了他，给他一头公羊代替依撒格作祭品（参阅：创世纪，17：4-8；22：1-18）。亚巴郎的望德，来自天主，又受到天主的严峻考验：“他在绝望中仍然怀着望德而坚信天主，因此成了万民之父”（罗马书，4：18）。
基督信徒（即天主教信友）的望德，渊源于基督的救恩，渊源于的基督的教导。耶稣基督在宣布天国福音之初，就向我们们揭示了人生的真谛就是跟随基督背十字架，争取天国的真福。基督又以自己的生活实践，身体力行，为我们树立了榜样。最后基督以他的受苦受难，死于十字架上，和第三日复活的逾越奥迹，为我们人类赢得了罪赦与救恩。救恩即是天主圣神的降临并居住在信友之心，将天主圣宠生命充满信者之身，使我们同基督一起，因着基督的救赎之功，依靠圣神恩宠的德能，响往天国真福，沿着基督指出的道路，克服各种考验困难，奋勇前进，抵达天国，在这过程中，望德是我们“灵魂的铁锚”，使我们牢固地稳定于耶稣的航道（参阅：希伯来书，6：19-20）。望德，成为教友在人生征途中作战克服三仇的武器，如同圣保禄宗徒所说：穿上信德和爱德的铁甲，“戴上得救的望德铜盔”（得撒洛尼前书，5：8），矛头所指，向所披靡。望德又给我们带来喜乐，因为“望德使我们充满喜乐，使我们在困苦中坚韧不屈”（参阅：罗马书，12：12）。望德表现在祈祷中，并在祈祷中获得滋养：耶稣亲自教给我们的天主经（即“我们在天的大父”），就向我们指明了望德所指望的一切。宗徒们和天主教会训导当局不断鼓励我们坚持望德，因为天主对一切热爱天主和承行天主圣意的人，是绝对忠信的，必定会把天主所许诺的天国荣福赐给他们（参阅：罗马书，8：28-30）。在望德中，教会祈求“所有的人都得救”（弟茂德前书，2：4）。
（4）爱德
爱德（Charity）是天主圣父通过圣子基督的救赎功勋而直接注入我们信友灵魂内的天主圣神恩宠——即超性德行（或“神赋德行”）之一。它在三个超性德行中，是顶峰，是最伟大的一个，因为天主本身就是爱（参阅：若望一书，4：8，16）。我们生来受原罪后果的腐蚀，处于罪恶及永死状态，与天主隔绝，更谈不到爱天主；但是，天主赐给我们的爱德恩宠，使我们为了天主本身的无限美善而爱天主于万有之上，并且为了爱天主而爱天主所爱的一切人，甚至包括我们的仇人（注：天主要我们痛恨罪恶，但要我们博爱罪人）。信德是望德及爱德的基础，望德是信德及爱德的支持，然而爱德则是信德及望德的指归与成全。我们人生的最高和最终目的，就是与天主共融于爱。所以耶稣把爱德定为他给我们信友的“新诫命”（参阅：若望福音，13：34），并且以身作则，因为热爱和服从天主圣父而热爱和救赎人类，而且“爱他们到底”（若望福音，13：1），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并且从死者中复活，以为他们赢得罪赦及救恩。耶稣基督为我们赢得的救恩，就是天主圣神的恩宠，包括天主自我授与的纯爱恩宠，即爱德。因此，耶稣对我们教友说：“正如父爱了我，同样我也爱了你们；你们应生活在我的爱内”（若望福音，15：9）。“你们只要守好我的诫命，就是生活在我的爱内…这就是我的命令：你们该彼此相爱，如同我爱了你们一样”（若望福音，15：10，12）。这样，耶稣把旧约中天主授给梅瑟的两条最大的诫命：“爱天主于万有之上”，和“爱人如己”，提到同一水平上，合并成一条耶稣的新诫命：爱天主于万有之上是爱人如己的的根源；爱人如同耶稣爱我们一样是爱天主于万有之上的具体表现。任何人若单靠自己本性的能力，根本不可能守好这条诫命；但是基督已为我们赢得了圣神的降临和寓居于我们灵魂内，给我们带来了超性德行爱德，即带来了天主自我授与的纯爱，使我们能依靠这神赋德行爱德，而像耶稣爱我们一样地博爱众人，包括陌生人和穷苦人，甚至我们的仇人。
所以，圣保禄宗徒指出：“若是没有爱德，我纵然能讲各种语言，甚至天使的语言，还是等于一个喧鼓嘈锣。若是没有爱德，我纵然有预言的才赋，精通各种知识，明了各种奥迹，甚至有移山的信德，还是等于虚无。若是没有爱德，我们纵然倾家荡产赈济贫苦，甚至献身自焚，还是一无所得”（格林多前书，13：1-3）。这就是说，爱德是一切德行（包括一切超性德行和本性德行）的大成。爱德就是一切德行的枢纽，把一切德行联系起来，使它们诣于圆满成全（参阅：格罗森书，3：14）。爱德是一切德行的核心与模式，是基督信徒修道行善的起点与终点，是确保、净化、和神化我们爱心的圣神德能，是把人性之爱提升到天主之爱超性完美境界的天主自我授与之爱。所以实行爱德超越所有德行。圣保禄宗徒指出：“归根到底，最后只有三件事存在，即信德、望德、爱德，其中最大的是爱德”（格林多前书，13：13）。
实践由爱德激发的道德生活，使我们教友享有天主子女属神的自由：在天主前，他不再是一个心怀恐惧的奴隶，也不再是一个斤斤计较得失的庸佣，而是像一个儿子或女儿，一心只是热爱那位“首先爱了我们”的天主（参阅：若望一书，4：19）。爱德，就是天主自我授与之爱，它的果实是喜乐、平安、和仁慈；它要求我们乐善好施和诚恳地实行弟兄手足般的规劝匡正；它是一腔善意，激发互相关怀，保持大公无私，待人慷慨大量；爱德就是友爱与共融。
圣保禄宗徒描述爱德说：
“爱是含忍的；爱是慈祥的；爱不嫉妒，不夸张，不自大，不作无礼的事，不求私利，不动怒，不图谋恶事，不以非义为乐，却与真理同乐；凡事包容，凡事相信，凡事希望，凡事坚忍”（格林多前书，13：4-7）。
（3）圣神七恩与圣神果实
基督为我们赢得救恩，即赢得天主圣神的降临心中。天主圣神即是天主自我授与的恩赐的赋予者。所以，我们身为天主的子女，就是因基督救赎之功而在圣神内生活。我们从圣神领受的恩赐，除天主圣化圣宠和信、望、爱三德外，还有圣神七恩及圣神果实。
圣神七恩是：上智、聪敏、超见、刚毅、明达、孝爱、和敬畏天主。这七恩，在耶稣基督身上圆满体现，因为圣神即是天主圣子耶稣基督之神。（参阅：依撒意亚，11：1-2；路加福音，4：17-21）。圣神七恩使领受者修德行善，诣于德行完美的境界；使之温顺良善，豪爽地承行天主的圣意。
圣神的果实，是圣神在我们教友身上形成的美德，作为永恒光荣的初果。教会传统列出十二个：“仁慈、喜乐、平安、忍耐、容忍、厚道、温和、忠信、端庄、节制、贞洁”（迦拉达书，5：22-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