贫穷之父(圣味增爵小传)
(一五七六——一六六〇)
纪念日:七月十九日
种子时期
好天主是一个伟大的播种者,他使世上的生命百倍千倍的创造和演进。人的出生好比一粒种子,他将要萌芽,结穗,使收获十倍百倍的果实;但是结实与否,却是随人的自由。
味增爵就是一粒被降福了的种子。
一 小牧童
幼龄的时候,他替父亲看守几头小畜生,就是几头小羊和小牛,随着他还有一只忠心耿耿的小狗:这就是他唯一的小伴侣。
清早起,他就开放了畜棚的小门,领着畜群,唤着小狗,走过了那一片碧绿的,空寂的,无人的旷野;虽然他该小心看顾那群小畜生,到底他也晓得举心向上,鉴赏那大自然的日课。
啊,旷野之中,所有的景物都足以使他怀念天主的!
在特斯(圣人的故乡),他的故居附近,至今在一颗高矗天空的老橡树下的一个大树洞里,还留着这个小牧童所供的一尊圣母像。
这里就是他日常祈祷之所。
他每每在此跪下,合着小手虔诚地祈祷;这不是外力驱迫他,乃是由于他的慈母在他柔懦的心田所布下的种子,而使他内心热情勃发所致。
二 宝贵的心
他固然是热心的,但也是善良的,更是一个轻财好义的孩子。
他的年纪虽还很幼稚,到底发育得比别人迅速,所以家人便叫他去管理水磨,有时也叫他把做好的粮食,带回家内。但是他携回家的东西,常常都有一小部分不翼而飞,他在途中做了什么事呢?不必惊怪,用得很适当:原来他在途中曾施舍了一点给那比自己更贫穷的老媪。
他的爸妈知道了,一点也不生气,却还暗中赞美他仁爱的品质。互相忖度说:“这个见识比众弟兄高尚的孩子,将来要做什么事业呢?”
他那微小而又侠义的工作中,有一件事,不必多疑,他的护守天神必定会鼓掌称善的。小味增爵把父母平日给他的零用,一天一天的积蓄起来,共有三块钱,这笔钱在当时,当地,已算是一笔小小的资金了。这个小牧童在这笔钱上作了什么幻想呢?
看吧!他带了钱出门,在半途上,遇着一个满身疮痍,衣衫褴褛的老公公。他立刻毅然的拿出钱袋来,把储蓄金倒在老公公那颤抖着的手上。待老公公走远以后,他就举目看天,感谢全善的天主指引自己善用了日常储蓄下的零用。
小味增爵呀!如今你的两手已是空无一物了,到底天主尚未满意,还要你再做;他固然爱你的手,但更爱你的心,而且对于你的一生你也要答:“主呀!我在这里”。
首要的事,就是他该先领受他的天主。幸福的日子来到了,在晨光熹微之际,他跟了一班同年的孩子结伴到了乡中那古风凛然的本堂里,端正的跪着,等候那伟大结合的来临。耶稣对他说了什么呢?他奉献了什么呢?……这当然是秘密的。有一个思想是值得可信的,小味增爵定是觉得单单领受耶稣仍不满意,还该献上了自己,这才是一个美满的初领圣体。
三 奋励征途
过了不久,在一个曙光初起的时光,这个小牧童出了家门,流着眼泪,辞别了慈母,兄弟姊妹和家人,跟着那有少许跛脚的爸爸,上了马车。往特斯城的修院去。到了修院,他先拜会了该院的神长,然后和爸爸亲热的亲了一次吻,就留院攻读。这个可怜的父亲,还幻想着这个侠义为怀的小孩,将来会再度归来,供养他的风烛残年哩!然而他却立志要晋升铎品。
他努力进修,不但努力学习拉丁和法文,还致力于谦逊和忍耐等德行。
他的头脑十分清醒,所以德学两方面进步都很快,不久以后,就负了“助教”的责任,减轻双亲的负担。
过了几年,他到西班牙去进了神道大学。首次所进的是沙拉哥萨,以后又转到都洛撒,虽然他的境遇是很可怜,到底也算成功了,在一六〇〇年九月十三日,他被圣为神父。数天以后,在一间简陋的圣母堂中举行首祭,那时参与弥撒的只有一个辅祭和一个教友。
现在他较前更明达了,他每天把祭品和自己一齐奉献。本分虽然是无限的崎岖,到底他没有退缩过一步。
萌芽时期
那粒埋在沃土之内小种子,现在已冲开了泥土,向着阳光发出嫩弱的芽了;可是它的长成和发育,并非跟从肉欲,乃是顺从照顾天地万物的秩序的真主。
四 被掳为奴
当味增爵正在找寻适合圣召的工作的时候——在他灵活的脑袋里,当然是想找一种最完善的工作——他忽然得了一个信息:在本国马西利亚有一个临终的贵妇,选了自己做财产的承继人。于是他启程,离了西班牙境,回来和气的清结了各项手续,又赶回都洛撒;哪知航船在距城岸约三公里的时候,忽然来了一群土耳其的海贼,把船,货,人都掳到突尼斯去。
在一封信里,味增爵这样记载着:
“……我们被掳到一个贩卖人口的市场。那里,有着不少贪虐无厌的买主,到处参览,高声讨价,看待我们好像牛马一样。有些叫我们张开嘴巴,检验牙齿;有些用手在我们身上到处按摩,看我们的身体是否肥硕结实;有些命我们行,跳,跑,举重,角力等。经诸般凌辱后,才断定我们应值的价钱。”
圣人共被卖了三次,第一次是一个鱼商,第二次是一个医士,第三次是一个富农:这是一个背教的硬心汉,他把圣人领回农场内。
在鞭子烈日呻吟之下,味增爵诚切地恳祷,要求天主开导这个可怜的主人的灵魂。
为什么他要挨受这种卑贱的虐待呢?
耶稣为这使自己易于对我们广施仁慈,就甘心地降来尘世,首先尝着最厉害的痛苦和悲伤的滋味。味增爵也仿佛是这样的。因为他将来要做受苦的可怜人的伴侣,所以他便要首先尝尝人世间苦爵的真味。
味增爵承行天主圣意的祷声果然被接纳了,农场主人的一个侍妾,深受到他端庄稳重的态度感动了,就来求他高歌一曲,味增爵便收下锄头,昂首高歌:“万福天主圣母……SALVE REGINA……”
不幸的奴隶,又复怀念着童年的逸事了,他哭而且恳切地求仁慈的圣母加以扶佑。果然,过了不久,他就借着这个女人的手,逃出了奴役的苦轭。
五 前往罗马
解放的日子终于达到了,奴隶和女主人悄悄的踏上一艘小舟,披风带雨。冲破了许多可怕的风浪,魔鬼的圈套,而达到法国的境界。他们先去觐见在亚卫罗尼的教宗代表,然后,这两个以往的主人和奴隶就跟着主教前往罗马。这次的途程,奴隶升为主人,而主人反降为仁慈和情爱的俘虏。
到罗马了,这是一座超越的圣地,信仰的中心。味增爵见了什么呢?那古旧的破坏的历史的陈迹,全在指示着他,世事是虚幻得了不得。所以他便用了许多时间,参观那些初世纪时公教志士成圣了的地窟。另外,他又特别去探望医院的病人。他的态度,使那些受痛苦而致命的不幸者十分满意。同时他专心训练自己的牺牲精神和豁达气度,以便将来易于完成使命。这简直可以说是他未来的仁爱工作的发轫点。
他跟教宗有没有来往呢?不用担忧,因为他的一生,总是很听耶稣基督现世的代表的意见。
六 战场上
他奉了一个秘密而且重要的使命,赶到了他得圣的战争和凯旋的根据地——巴黎,跟法皇恩利格四世磋商要事。
苗现在已是长大了,而且已经快要开花了,到底它仍然要在风雨中加以磨炼。
使命已负在他的肩膀上,他开始缄默,谦逊听命,把自己隐藏起来,这样的做法极相似纳匝肋的耶稣。
在那时,巴黎城中一位德学卓越的神父——是将来的红衣主教——名叫白露尼。味增爵就请他当自己的神师,而且极度信任他的指示,他这种不敢独自在世海的风涛中挣扎的意识,确是十分乖巧;因为能够得着一个良好的向导,乃是一件幸福不过的事情。
暴风不久就来了。
这个可怜的神父味增爵,因为收入少的缘故,就和一个法官同 住着。某天,神父得了微恙,卧在床上等候药房的小伙计送药给他。孩子进来了,他把食柜的门打开,要替味增爵取杯换药。可是看见食柜里面放着一个钱袋(大约有四百块钱),一时利欲熏心。于是偷偷袋下,工作以后,就装腔作态的走开了。法官回来,发觉这个钱袋不翼而飞,于是凶狠的向味增爵质问,硬要他接受盗窃的罪名。这件事情轰动全市,使神父的名誉受了六年的污辱。
耶稣一言不发的忍受别人的诬赖,味增爵也是一样。到了法官查出了正犯,求他原谅的时候,他坦白地说,六年以前,早已原谅他了。
一个更猛烈的仁爱战争又来临了。他被神师遣到故后玛加利大的宫里去当神师。在这里,他结交了一位受了很大的反信德的诱惑的神父,这位神父因着诱惑的攻击,几乎完全失掉了自己的理智。这时候,侠义的思潮,就在味增爵的脑海中泛起了一个轮廓:“耶稣不是把我们的罪咎毫不犹豫地担负起来么?难道我竟不……但是我这个可怜的受造之物,又何敢自献于主呢?……”
于是自谦和仁爱的心,瞬即激起了一场猛烈的战斗。终于是圣德获胜了。天主垂顾了他的忠仆的祷声,使那位神学博士的灵魂,浓雾渐渐拨开,透来了光明;而另一方面味增爵的灵魂,却开始一点一点的昏暗:总拨不退。宛如大洋之中的波涛,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味增爵用纸抄了一篇信经挂在身上,然后跟天主订约:“当我的脑袋不能完全发信德的时候,就将手按在纸之上,以为我反抗诱惑之凭据。”
味增爵呀!你的性格从此看出了。你的使命已完全被你那祝圣过的手把握着了。从这手里将来就会发出仁爱的灵迹,这就是你那炙热的爱情活跃的信德的记号。
一天,味增爵正在医院里的一间房内,大约是在一个可怜的病人的床前探问吧。忽然内心大起冲突,他的力量不能支持,于是谦抑的跪下,以那病人代表耶稣,叫道:“我的天主,自今以后,我完全是你的,为效法耶稣,我也自献给穷人们!”
好像和加里肋亚湖中圣的师傅平息风浪一样,他心里的安宁,随着祷声一同回来了,但是味增爵这次有点奇异,就是这个工作不是为自己,乃是完全为这穷苦的朋友。
七 善牧
格里其,这是当时巴黎城外一个很大的田庄。神师遣了味增爵赴该地当本堂,在那里他修筑好一座久已废弃了的圣堂。设法开导那些不冷不热的教友,使他们的信德重复活跃。而且又用仁慈的利刃猛力攻袭不守规矩的教友。
两月以后,神师遣他离开那些依恋膝下的小羊。味增爵启程了,挥着泪,跟那些叹“失了父亲!失了恩人!”的民众辞别。
要使这群朴实的乡人回心向善,这种工作,单是数月已够了,如今天主又遣他到一处祂已开辟好的地方去,稍事安歇,然后才再指示他应走的道路。凡欲忠心服事天主,当主的忠仆,或是谦逊的弟子的,就该完全信赖地把自己付给天主的安排,替他举起熊熊的火把,引导普世的民众。
八 神师
味增爵抱着服从神师的心意,又再度克服自己爱好淡薄的性情,当了水师提督干第府内的管堂神父和西宾的任务。这个家族,在当时朝廷上是很有势力的。
“对于提督宛如耶稣,对于伯爵夫人仿若至圣童贞女,对于这家的小孩,要带着几分尊重的心情,而且替他们多立善表。”看吧,这就是他的主意了。他常常都是一样的,做法虽然是简朴,然而却十分高尚。
有一天,弥撒以后,家人都已离开了,只剩下提督还跪在圣体栏杆朝拜圣体,这位谦逊的神父,静悄悄的走到他的跟前,跪下了,然后说:“将军,请见谅——轻声的——我想请问一件事:听说您想跟别人决斗?但是现在我以刚才降来和你现在所朝拜着的救世者的名义警告你,如果你不终止这件恶事,祂将加给你很重的刑罚。”说完就行开了。
不用说,决斗自然是停止了,神父的言语是何等有力呀!
任务虽尊,却碍不着他跟贫苦的人往来。看吧,这位神父已经到了一个临终的乡民床前了。在这个两目失神的可怜人身旁,他看到了什么呢?对这个总不肯吐露内心的苦衷的人说些什么话呢?你我都不知道。到底告解以后,那个农民的态度完全改变了,而且对伯爵夫人说:“夫人,如果我不能行这个总告解,我的灵魂必要灭亡了,因为我已经犯了许多亵圣的罪!”
这件事情,还是一粒极小的芥种,这粒芥种将来还要长成一棵很高大的树。这次的善心,乃是味增爵将来全神致力的,和遗给他的博爱工作的承嗣人所奉行工作的发轫点的韧端。
九 第一个女儿
嫩弱的芽,已经生成了很壮健而青绿的茎,开着美丽的花,他在告诉人将要得到很丰富的收获。
味增爵去找他的神师,说明自己的计划,就是脱离提督府的职务。因为他十分渴望回到自己的贫苦人当中。
他又奉命管理一座被异端渗透了,而且人民的风化很坏的乡村去,这村已经很久没有牧者到过了。但味增爵不依靠自己,他晓得天主是全能的,于是依赖主名,接受了这使命到该乡——慕蒂仑——工作。
味增爵到任后第一项步骤,就是组织仁爱会。某一个主日的讲道中,他恳请教友们帮助一个贫苦无依,卧病在床的妇女。
最令人惊奇的,当他抵达那病者的鄙陋的小屋的时候,已见到很大的效果:各式各类的礼物,堆放在屋内的几案上。但是神父却这样想:“今天之多,即使明天之少,这种仁爱的工作,恒心地继续下去不是更好吗?”
现在他心里已筹划了一个方针,这就是未来工作的准则,因着他减轻了累千累万不幸人的困苦。
在慕蒂仑时,他又行了一个像在格里其时所行的圣迹。他把当地著名的和显赫的人完全感化过来,排难解纷,使当地具有活波的公教精神。这确是一件圣宠的奇迹!
因着水师提督的家属催迫太甚,迫不得已重回巴黎,同时那些诚笃的乡人,却同样的仰天长叹:“唉!我们失了这个慈父,什么也失掉了!”
十 在犯人中
还有一个更大的农场等待着他。他毫不吝啬地把自己奉献了。
他奉命管理全国兵船上做苦工的犯人(注:那时候,法国有令犯人在兵船上做苦工赎罪的法律);他接受了这个命令,就看做是自己的使命。
囚犯们的头上,完全刻着被破坏名誉的印鉴,背负着铁链和臭虫,挨饥抵饿,伤痕累累,熬受着人间地狱的苦难。心里充盈着恼恨,唇间完全是咒语,别人见了宛如遇着了魔神。
“我坐监,你们来探我。”味增爵奉行福音的鼓励,单身走进肮脏而黑暗的地牢,去探望犯人。
“我饿了渴了,你们给我吃给我喝。”味增爵探牢的时候,两手总没有空空如也的,因为他想给狱中那些朋友们好好的安慰。
“我病了,你们看顾我。”味增爵来到可怜的人跟前,往往屈膝跪下,口亲他们的铁链,用博爱的精神和言语调教他们那个给怨恼毒虫蛀透了的心。
他喜欢这样做,为的是他爱那给“爱”束缚了的囚犯——耶稣。
有一天,在监牢里遇见了一个囚犯,他是一个父亲,而且又是无辜的。他在狱门眼看着自己的爱儿在远处招手,向他讨面包吃。他想满足他,但是斗不过铁栅和手镣,所以他绝望的狂号,几乎失掉了理智;味增爵进去,和他热烈地吻着,给他安慰……而且代替他被拘禁。于是铁链的痕迹永远在他的脚上存留。这是他在博爱工作上最光彩的一件事。可是他并没有向别人说过。
这些并非像干草的火那么易燃易烬,他确已开始循序就班的看顾犯人的肉身与灵魂了。但是独力难支,因此他便放出自己内心的爱火,灼热一班品性慈善,志气高尚的有心人,使他们看待犯人如自己的兄弟,天主的救赎品。他的仁慈使他的工作推广至波尔多和马赛,这两个都是沿海的门户,然而不论在海上,在流徙中,他的仁爱的心总没有辄止跳动。
十一 圣的友谊
很短的休假。
那时圣方济各. 撒肋爵和圣妇若亚纳.尚达尔在巴黎创立了往见会,想找一个道德高尚的神父当院长。圣人识圣人,味增爵就被聘当这份职分。“我再找不出一位比味增爵更合理想的”。圣方济各说。“而且他还是天主的人哩!”圣妇尚达尔肯定的这样补充说。
他当往见会修院的院长共历四十年,全院的修女总觉得被这神师催迫着,赶快的向天主的高峰迈进。
再加一句,在这些年内,他的仁爱工作仍没停止。常常探访病人和罪犯,而且这种工作,绝对没有妨碍到味增爵灵魂上那种拔除偏见接受天主圣意的善举。凡认识他的都要赞美他,而且加给他以这样的名号:“味增爵长者!”这个名号,是从战争夺来的,是博爱的胜利品。
成熟时期
现在正是六月的时光,猛烈的太阳,正射在左摇右摆的金黄色的麦穗上,他并非单是一粒了,所结的果实,十分沉重,它把杆儿压弯了,摇摇曳曳的像要和地面亲吻,农人看见了,不期而然的生出了满意的微笑。
在高天上的主,也很欣愉地降福田地上成熟了的果实,和那忠信的仆人,而且再借着自己的手布施慈惠。味增爵末期的工作,可算是至完满的。这种仁爱的行事,使他的头上那黄金色的美丽的光轮完成了。
十二 救灵魂去
临终的乡农归正以后,味增爵就跟几位虔敬而且热心救灵的神父联合起来,在各堂口宣讲道理,和到各监牢去宣布永远的真理及基督真徒的本分;同时又不辞劳苦的走进神功架内替痛改恶行的监犯们行告解,勉励他们修爱主爱人的德行,行各种善工。现在小牧已变成善牧了。他把自己整个献于救灵事业。因为他那种良善慈祥的风度,是无孔不入,以故许多虽是十分坚硬的心田,也因他的滋润而发荣。
传教!这是耶稣训谕,救世的工程。良善的味增爵神父对这事花了多少力呢?他自己也不晓得,因为他给这工作的酒弄得酩酊大醉了。
十三 创遣使会
味增爵前数年交结的传教伴侣,现在已经变成了他的长上!何时变成的呢?就当着神父们催逼太甚的时候;他就俯首应允,当了第一任遣使会的院长。
到了干第伯爵夫人逝世后,他不再负神师的职责了,于是就创立一间贫民救济所,这间救济所在法国很受人看重。
耶稣以善言善表铸好他的宗徒,味增爵也是一样铸好他的遣使会会员:“兄弟们,我们该毫不吝啬地把自己献给天主才是。”节目虽然是很少,但事实却要比武士们所做的更为雄壮。味增爵和他的神子都很少担忧物质的事,他们唯一的目的,就是加增天主的光荣和救助同胞的灵魂。听过他的善言善表的,自然就会从心里发出一股热爱的神火,宛如厄玛乌的两个门徒遇着耶稣一般。
十四 创仁爱会
他的爱德工作日益扩大,天主也多给他一个精干的助手,那就是贵显的寡妇罗伊斯(勤克宾之妻),她在少年的时候,早已有志修道,惟因她的体格孱弱,故不为神师所许,而结了婚。
孀居的时候,她也是一样的渴望得着天国的义德,因此天主就领她到味增爵权下。他两人的心情,宛如天堂的圣人一般,互相了解;两者的仁爱,完全熔化在一齐。
圣人派给她的首项职务,就是仁爱会的视察员,后来又命她为仁爱会修女的初学导师。这仁爱会,乃是一队突出的劲旅,她们所抱的基督精神,克制自己的精神,统统都是味增爵培育的功效。看吧,他是怎样的建立这会呢?
在巴黎那些进了仁爱会的贵妇们,因为自己有着儿女,家事的牵累;虽然,起先很热心看护病人,但渐渐就懈怠了,她们有些竟遣发仆人代替自己,仆人是受雇的,工作成绩自然不完善了。在这时,可敬的罗依斯提议再立一会,找一群贞女负责推行这等善功。
这渺小的芽儿,因着培养佳良,发展得十分迅速,不久以后,竟长成一棵大树,使味增爵能够随意遣派这班热心慈善的人混进痛苦的人群中去服务。她们竭心惮力,看护那些被遗弃在路旁的婴孩,到战场上照护那些在仇恨下的牺牲品,而且不顾一切的把自己完全献给了染了疫厉的病人。
她们的盾牌,就是端庄;她们的盔甲,就是克苦;唯一目的是服侍贫老病苦的人——天主的肖像。
“姊妹们,你们该尽心调治耶稣的受着痛苦的肢体,不论谁,倘若没有人看护,没有人安慰,你们就该做她们的女儿,姊妹,母亲。”
天主是仁慈的,这群贞女的心也是一样,因着她们工作的尽职,所以贫苦的民众都替这班平民化的仁爱会贞女起了一个雅号,叫“仁爱的女儿”……单是这个名号,已足以显出她们的光荣了。
十五 助神职界
穗的果实已经结得满满了,这完全是神圣的果实。
这些果实如今是随着天主的圣旨任人采摘,他也帮助将领神品的人善领神品,因为那时领神品的人很少有妥当的机会和环境来预备。
味增爵又把这种神圣的工作担在肩上。
他把门开了,接受那些将领神品的人居住,避静,让他们善领神品。当时他又创了一种集会,每主日的瞻礼三,法国各地有许多主教和神父赶到圣拉匝禄——遣使会的根据地,听圣人说如灼如焚,遇心即燃的道理。
这可说是圣人的光荣。他又在巴黎创立了一间修院,以栽植圣地的名花。同时他又引导得了神品的人举行避静,而且常常给他们这句可纪念的说话:神父应该多些离开世俗,隐藏自己,这样做法,必可把神品的圣召更加培育得蓬勃起来。
这种种工作长成之后,渐渐为圣教会所采集,公认是有益灵魂的事情。
十六 援助灵魂
味增爵是这队劲旅的首领,他常常出奇制胜,指挥自己的部下应付那个残酷的战神,开拓天主之国的疆域。圣经这样说:“耶稣给了门徒治魔的权能,遣发他们下乡传道,治病,他们就去了。不久之后,他们回来报说:‘因着主’的圣名,命令一出,魔鬼瞬即逃走了。”
他周游法国,义国,而且在波兰各地做过许多令人惊异的感化工作。成绩到底怎样呢?他驱逐了多少教友心中的魔鬼?治愈了多少抱有灵魄病不冷不热的人呢?引导了多少神目未开的人呢?这是天主的秘密。
味增爵念念不忘那些被土耳其人掳去当奴隶的同胞,因为他自己也尝过其中的滋味。在身尝的时候,他固然震栗,就是当他忆念起那些被掳的,受着反信德的诱惑的同胞的时候,还不断的打寒颤。他于是遣了几位神子去照顾那些可怜的人,吩咐他们在不可逃避的环境中,为弟兄而舍弃自己的生命。其中最著名的就是若望.理.华格,他为了保护自己的信德和女教友的贞操,被缚在炮口上,升了天堂。他善尽味增爵的真儿子的本分,听从圣人的训谕。不怕那些只能伤害肉身不能伤害灵魂的敌人。
遣使会神父的足迹,更普及了蛮烟遍地,混杂着野人和麻风者的马达加斯卞岛。他们不畏艰难,不辞劳苦,出任当地的明灯,赋和平给当地民众,不屈不挠;至今还忠诚地谨守着他们慈父临终的训谕。
有一天,味增爵会见一位颇有名声的总主教,叫做马沙灵卢,是法国很有权势的人物,主教这样对他说:
“味增爵神父,你实在是太过劳动了,还是找些时间休息吧。”
“主教大人”,谦逊的神父答道:“到升天后自然有很多时间可以休息。而且,可惜魔鬼是永不休息的哩!”
处于这种范表之下,他的神子怎能不努力工作呢?当着格郎威尔发生排教风潮的时候,他们有不少人刚毅地守着自己的岗位而致命,而且在鼠疫流行之时,游行步道。他们总是尽心竭力的做去。他们的人数日益增加,撒殚的王权日益衰落,基督的神国一天一天的广扬起来,这是味增爵的愿望。
十七 贫苦之交
十七世纪时,欧洲遭了一场很残酷的战祸,当时法国陷在可怖的景象中。杀人,报复,毁坏,饥荒,疫症到处流行着。这景象刺激了味增爵,他四方奔走,进行救济的工作。他为灾区的平民所费的力,真是数之不尽,是由于当时的兵士缺粮食而到处抢掠。
饥荒的,他找食物给他们吃;务农的,他送给他们种子和犁;没有屋舍的,他给他们帐幕居住,有病或受伤的,他设医院遣人治理他们,死了的,他替他们埋葬,而且,并不是敷衍了事,他所做的极有规则,是从爱的的京都圣拉匝禄里分施出来的。当着佛兰德革命发生以后,他设立了一个公共食堂,用着半布施的方法养活了累千累万的饥者,同时他将此事登载于报章,用以激发众人同善的心怀,协助此种工作,使处于痛苦之中的可怜人多得施助的慈惠。
这个庞大的家庭,称味增爵做他们的父亲,实不为过。你们道他是何等爱人呢?贫民困苦的环境,令他十分看不过眼,使他尽力节省自己日常的需要,以图补救,同时劝诫各神子也这样做,以帮助在困苦之中的可怜人。
但是最大的光荣,还是设立育婴堂,至今他的圣像,多绘着他的怀中亲热地抱着一个婴儿,就是这个意思。每天入夜以后,他就到处逡巡,遇着了被遗弃的婴儿(注:当时法国,经济贫困,人们多无以为生,所以路多弃儿),就抱到热心的贵妇家里,勗勉她们,请她们设法照料,和给婴孩受教育。
有一天,仁爱会的会员通知他热爱之泉已经干涸了,就是她们不愿意维持下去了。味增爵听了,猜透她们的心理而说出下面的话:“女士们,这些婴孩的父母,实在是狠心至极的,如今你们是代了她们的位置,你们不愿当他们的母亲,而要当她们的法官吗?如果真的是这样,他们就要死了,除了你们继续下去,他们是不能生存的。”
工作是继续了,因为凡是热心的人,是决不能离开基督的博爱之道。
十八 权贵群中
味增爵也是贵人的顾问,他帮助了法皇路易十三世的临终,又协助奥国太后亚纳办理公共事业救济会的事宜——因为太后也是该会的董事——和他来往的常有许多许多各国的王子,主教,以及高级的官员。
他也是一个富有基督精神的顾问。圣味增爵的意思和圣经一样,有财势的人,并非财产的主人,他们只是天主的工具。施济不是随意,却是本分。“你们有多余的,就该以之施济穷人。”
在味增爵的书信中我们尽可见到他所具备的圣史的精神,就是谦逊,刚毅;患难不能挫折他,人情不能摇撼他,他乃是耶稣的门徒:为义而受困难,于他是幸福不过的事。
十九 步武基督
现在大家来欣赏一会儿圣人灵魂的生命,呼吸一下他那金黄色的穗头所发出的香气吧。
我们在味增爵的圣像上,许多次也已看到他手握十字架,两眼紧紧的热烈的注视那无价的牺牲,这就是他心灵上最适当的写照。
“除了耶稣基督以外,我再找不着兴趣。”耶稣乃是他的顾问,导师,范表。每次开始工作,他必跪到圣体龛前商量,写一封信,也必先到耶稣跟前默想;不论在什么工作之前,皆必谒见耶稣,领受训导:和人私语时,耶稣也是存于他心中。
在尊位之中,很难找着味增爵,最高的位置,常常是让给了耶稣,在耶稣跟前,他常常看待自己是一件没用的工具,惟愿承行工匠的意思,他没有一次喧嚷争先,可是若因着圣的名号践行一事,什么艰难都不能阻止他,这种艰难恍如一朵彩云,决不能妨碍太阳的行动。
二十 最后一刻
当穗成熟,天主就来收割。
味增爵的精力渐渐衰竭了,他那被铁镣弄伤了的脚所行的路,实在太多了。身体也因为劳苦过度而佝偻了,以前是他的灵魂把握着肉身,但是现在肉身开始罢工,吁请休息了。
睡魔开始令他的眼皮沉重地垂下,于是味增爵笑着说:“兄弟来了,姊妹也快要随着来了。”姊妹就是表示死亡。他已经很久没有力量行祭了:单只有在床上领圣体。他十分乐观,油盏已经点着,油也准备得满满了,现在只是等待新郎的来临。
他在生时有两个上主特拣的灵魂帮助他工作:就是勤克宾的夫人和安多尼巴尔泰:女的是他的右臂,男的就是他的伴侣,忠心耿耿的助手。
一六六〇年九月廿七日早上四时,他照常离开了那坚硬寒冻的卧榻,继续他那奉献和忠使的生活,在圣事中找回了力量:三小时以后,就在那些涕哭不止的人跟前辞别了世界。开始了义人所享的永乐之生命。
哀悼充满了人心,但涕哭最甚的还是贫人,他的殡礼确是十分隆重。
实用时期
穗的成熟不是为自己,乃是为作世人的日用粮!他开始放在坚硬的磨石下磨成粉末,做成面包。
圣人不死,他是天主的面包。在他那里,贫苦的人就找得了力量。
二一 发祥地
基利斯督的坟墓,是给他的复活的光荣而彰显了;圣人的墓也是一个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仓廪,味增爵的骨灰,发出了天堂馨香之味。
他的神子到来谒墓,往往会听着从高天传来慈父的训谕,这种声音,常常传来勗勉他们行更高尚的苦工。谁会拒绝这个要求呢?
谒墓者中,也有仁爱会的女儿,她们每逢度过初学,或遇着不易解决的纷争和苦闷时,都来求这仁慈的父亲降福,这墓也是他们奉献的泉源。
在这墓中,他的继位者常常想出新的方法施惠贫民。圣方济各. 沙勿略仅在死前,遥见中国,圣味增爵却在绘成了这困厄使命的轮廓以后才去世,而且这个轮廓的效用能够适合各个时代。
圣人最伟大的成就,就是仁爱会;这会竟在大国大革命中,完全解散了。柯山兰吸收了这宝贵的香气,再度发起他,命名为圣味增爵济贫会,起先只是在本国,而现在已经传遍普世了。
二二 圣人之荣
圣人的墓是光荣的。
一七二九年,圣人的遗骸,被掘出了。供在祭台上,因为不能舛错的罗马公会已把这贫人之父列进真福品。
一七三七年,教宗克莱孟十二世将他列入了圣品,亲自向他行第一次祈求:“圣味增爵,为我等祈!”他的光荣真个达到了极顶,他的瞻礼订为七月十九日。
他的敬礼,很快就传遍了普世,不论贫,富,贵,贱,修道,俗人,神子神女,统统都恭颂他为仁慈的圣者。
一七八九年,法国发生大革命,圣人的遗骸被收藏着,连耶稣也隐藏了。到了一八三〇年,虽然他的遗骸又在巴黎受着盛大的欢迎,但不是圣拉匝禄,而是换了一处新的位置,从新开始散布他那热诚的火种。
在那几天内,他对一个谦逊的受了至圣童贞默示,创始了显灵圣牌的仁爱会修女显露了自己的心,告诉她这心不停地为他们跳跃,担忧,直至世界末日。
一八八五年教宗良十三世替他加上了荣冕,钦定他为普世仁爱会的主保。
二三 荣冕
善举的施行,至今还在不绝如注的进行着。
遣使会神父,已传遍了普世;仁爱会修女,更不停地进行着宗徒的事业。
仁爱会现在又增加了少年的一部分,各部都在不停地增加,依味增爵的精神照顾,看护,服侍了千万的贫苦民众。
跟着圣人的芳踪,同时又发起了无数的慈善组织,圣人在世时的伟大的思想,如今已实现了。啊,巴不得天主把爱德的火灼热世人的心。
向味增爵敬礼诵
(启) 主惟专于我扶佑。
(应) 主速格以救助我。
(启) 钦颂荣福,天主圣父,及圣子,及圣神,吾愿其获光荣。
(应) 厥出如何,今兹亦然,以迨永远,及世之世,亚孟。
吁!光荣之圣味增爵,汝常有耶稣之精神,汝之家产,荡然无存,身执贱役,躬侍贫贱,备尝人间苦痛。我等求尔,使圣而公教会及尔神圣玄妙之家庭,能秉尔之博爱精神,俾尔所钟爱之儿女,世之贫困者得获恩泽。
(天主经,圣母经,圣三光荣经各一遍)。
圣味增爵贫苦之父,为我等祈:
以致我等,幸承基利斯督,所许洪锡,
请众同祷:吁!天主,尔因圣味增爵之功,在圣教会内,建一新家庭。拯救贫苦之人,训练神职班,我等求尔,俯纳此哀祷,俾能秉其精神,爱主所爱,行主所训,为我等主耶稣基利斯督,亚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