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上智亭毒医院创办者 圣若瑟·本笃·葛多楞高(赞牧司铎)小传
    上智亭毒医院创办者

    灵修小丛书

    慈幼印书馆印行

    “上智亭毒”医院创办者

    圣若瑟·本笃·葛多楞高(赞牧司铎)小传

    (一八七六——一八四二)

    纪念日:四月三十日

    一  恩宠得到了

    一八二七年九月二日的黄昏,多理诺那有历史性的圣体堂内发生了一件非常的事。一位神父——他是这伟大的圣堂的赞牧司铎,他从离此不远的酒肆匆匆地跑回圣堂来:他的心七上八落地跳动,泪如泉;他性急地命管堂快到恩宠之母祭台点上蜡烛,敲钟去。

    “现在敲钟?不是没有礼节?为什么……”管堂反辩着。

    “敲钟,我叫你。”好的,神父。一切都准备好了,这位神父就跪到圣母像跟前去。这下钟声果然召了几个人来。这位神父就亲自念起圣母祷文。祷文一节节地过去,他的气也一上一下的喘着;他的目光信任地注视着圣母像。越念,他的不安越变为和怡、欢畅。到了“请众同祷”,他的面发光了,天主的光充满了他的心,提示了他——他那将要动手的大胆的高尚的计划。末了儿,他全悉了天主的圣意和耶稣、玛利亚要藉他去做的大事了。他感激着,喜悦地高呼:“感谢圣母!恩宠得到了。”

    他得到了什么盛宠呢?

    起先他到祭台时,有着一个痛苦的感觉:刚才,他被人邀到圣堂侧的酒肆里的一间小房子里伺候一个妇人的临终。这妇人是一个法籍少妇,她和丈夫和三个儿子准备要从米兰回里昂去谋生。不幸,这少妇病倒了。他们本来想投到城里那有名的大医院去。但那里,因为她没有资格进去,把她拒绝了;她被带回酒肆去,被弃在店里一间贫穷的房子——给乞丐等死的房子里去,等死。这末了的时候,有人替他们请了他——这位好神父来给她以圣教会“终傅”的安慰,神父看见了这少妇的光景,小孩子的饮泣,丈夫对狠心的社会的咒骂,心痛惨烈,血往上冲,可怜的!他感动着。他尽心地照料了临终者,安慰了她的丈夫和小孩子以后,就跑回圣堂去设法躲避在这欧洲的伟大城市中可能再发生的可饮泣的事。他像鸽儿般躲到圣母怀中去,求她光照、训诲。

    他离开祭台时,已成了天主亭毒小家庭的会祖了。

    那神父就是圣体堂的赞牧司铎若瑟·本笃·葛多楞高,未来的仁爱事业的大宗徒。

    二  伟大的黎明

    彼蒙省的巴拉小城是圣人的出生地;巴拉这小城,农产物及手工制造是很著名的;但特别著名的还有崇高的公教信仰的居民和圣母奇迹花堂。圣人的弟兄姊妹足有十二个,他是长子。父亲名叫若瑟·安多尼·葛多楞高,母亲叫本笃·加洛地。178年5月3日,是他诞生到世上来的纪念日,就在次日,他在圣安德肋本堂藉圣水而重生于盛宠。这纯洁茂盛的嫩枝,曾受过一个时期的病弱打击。病愈后,身体越来越强壮,尤其是精神方面特别来得壮旺。母亲是他的第一位教师;她为人敏锐、贤明,她的美表深入长子的心里,使他向善。

    耶稣玛利亚的圣名,她很快便教给若瑟了。圣人第一次恭谨热诚地亲吻的是至圣童贞的像。每天念早晚课都是向这像念的。母亲给他说:“爱父母的孩子,很快便学会念经。每天都念经的。”但母亲用不着向他说上一大堆说话,因为小天使的心灵本能地倾向着神功;他从这儿找着了养活精神的粮食。

    他的孩提生活是舒畅而愉快的。当然那个年纪上的小毛病是在所不免的:我们特意提出一件事来看看他是怎样地征服自己吧。一天,人家提醒他的某件不经心的事时,他愤愤地走开了;过后,他是这么悲哀,竞许下永不这样了。又一次,姑母叫他干点儿工作,他很不乐意的样子去干;但晚上爬上了床,回忆起那毛病来,认为是天大的罪过,连忙起来跑到姑母跟前,求姑母宽宥。

    在小学里,起初不见得有什么进步,他常向同学们说:“你们马上明白,我却一点不懂。”说着,便忧苦到放声大哭。但是他善于从天主手中接受这种侮辱,更加强了心志,努力读书。

    那时候,他已有着一颗优良的心,特别爱穷人,他的快乐就在给他们施哀矜,和听穷人回答:“愿为爱主的原故吧!”他很欢喜往穷人家与到医院去看病人。有一次母亲看见他拿着绳子,在测量房子的大小,就问他干什么;他回道:“我想知道这房子里,可以放多少床,我将来长大了,要将这房子放满卧床的。”

    至于演习爱德的机会,他并不怎么少。意大利和拿破仑发生战争时,彼蒙省也受到颇大的影响;京都和各地,穷人的数目一天天增加。小若瑟往校途中,有许多穷人们,老的幼的,小孩子,女人,到处求乞。他慈心大动,将自己所有的金钱、面包、点心分给他们;以后,又走回家去求母亲给他们。有不能尽量施舍的,他便同情他们说:“可怜的,希望天主帮助你们!”

    他的救灵神火是用爱情表出的:他常召集小孩子们到小祭台前,将在圣堂里看见的礼节重演出来,请他们祈祷,念短经。热心的神情很教人感动。父母很乐意让他去干,且互相庆幸说:“我们家里出了一位圣人了。”

    游玩对于他失了吸引力。一夜里,他被带去看戏。他心不在焉地看着,后来他说:“我当时不见别的东西,只看见光!”翌晨,两眼争得圆圆的给母亲说:“你不要再领我去看戏。”

    他参加游戏时,很会异想天开;他绝不参加不端正的游戏与赌博。他准人参加的条件是念一遍圣母经。失败了更高兴,回为不得不念圣母经了。

    当下他正准备着初领;他是例外的,九岁时(1794年)复活瞻礼巳初领圣体,同年十月十一日领了坚振。圣体圣事大大的帮助了他成全的勇力,人家都惊奇他的德行。认识他的人都叫他做天使;父亲嚷道:“我的家庭是很有希望的,因为我的长子在圣德上,有着非常长足的进步!”

    三  主的祭台

    小若瑟切盼着攀登德行的高峰。他常说:“我决意要做圣人。”他深深了解自己的虚无,一心倚仗天主,他说:“凭着天主的扶助,我将做大圣人。”他无论在家或在圣堂,总求天主的助佑:他也请人家和他一同念玫瑰经,拜谒圣母奇迹花堂。他的圣召在人家面前明晰地显露着,父母的阻挠不久就被征服了。1802年,他在圣安德肋本堂穿了黑长衣。第一步已踏过了。当下他的神修生活大有进步,这是他能仰报主宠的结果。他才有十六岁。天主的安排垂青着他。可是,直至初中三,考试常在末了的几个位置。他便热心求“学问的天使”圣多玛斯,果然明悟顿时开了,舌头解放了。瞻礼主日上,他有时也去演说,成为那学校的光荣。他穿着圣的衣服,在本乡里研究圣的学问。

    多理诺大学因为战事影响而关了门——两位大学教授:一位是神学博士里安尼,另一位是斐来利博士;他们正在巴拉闲着无事,看见可以教一位这么出色的修士,当然是喜出望外。这学生果然不负他们所望的。每天献出六小时来上课,其他的时候便是自修,看圣书。圣书中,尤其爱看的是圣味增爵行实。

    四年的准备期过去了;起先他也被召去当兵,后来因为是修士,才宽免了,他立刻进了亚斯的修院去。他的口才是那么流利,别人都叫他做“修院里的塞西老”,他的宗徒的姿态及爱德的精神日益活跃!同学们都承认他是修生的范表;一个朝着圣人之路前进的特选的灵魂。

    1810年9月16日,他在加斯大若尼·梦非拉都升了五品,同年三月在多理诺升了六品。1811年在苏拉罗主教之手擢升神品。他的宏愿终于达到了,他带着多大的热情到祭台上去啊!一天早上,他的兄弟依纳爵,给他辅弥撒后,给母亲说:“为什么若瑟在祭台上痛哭?”母亲答道:“让他哭吧,我单给你说,我们家里出了一位圣人!”

    他继续研究告解圣事,在亚美拉诺指导之下,力求深造;他对于这门学问是这么精通的,使人家都说:“即使失掉了阿拉斯亚课本(神学通用的课本),葛多楞高尽可以把它统背出来的。”

    病人都可得到他的最细腻的体贴,穷人都可得到他的救济。由于他手头阔绰,乞丐们都来投奔他。有一个人知道圣人接受了数目相当可观的弥撒献金,便向他借。圣人明知是只有借出而没有回头的,也乐于借给他。

    如许圣德怎能长期隐藏起来?许多本堂区域都竞赛着,以获得他做助手为荣幸:这幸福末了是属于哥尼连诺本堂神父。圣人说:“上司命我到那儿去,我便到那儿去;我只愿承行天主圣意!”

    在新职任上,他马上运用出灵活的说话,稳健的神功,不懈的救灵神火去工作。他首先注意的便是教要理。大清早便举行弥撒,以利便农夫们;他讲道理,务求平易、清晰、有效;他与大众交往,和蔼可亲,平易近人,脸上老是挂着怪有吸引力的笑容。一天,他从理发室出来,立在大司铎住宅前的广场上,没有戴帽子。头上行过剪发礼的圈子,闪闪发光,又大又圆。本堂司铎的侄儿误认他是来强募的兵丁:拿起枪来,向他瞄准;幸而子弹打不出来,不然,我们的圣人定然作了枪下的牺牲品。那青年后来认得是神父,吓得几乎晕过去,圣人却好言安慰他,说自己并没有受伤。

    四 良善的大司铎

    葛多楞高实习时期已结束了;1814年,由于巴拉修院长与教授斐來利的敦请,他再在神学上力求深造。他到大学去考取博士学位。他对朋友说:“我希望今天通过博士学位;但我更愿意从圣母手中接受这恩惠!请你跟我到忧者之慰堂去:我举行弥撒,后来我给你一顿丰美的早点。”

    1817年,圣人远在巴拉城服侍病人。多理诺若望大医院请他任院长,他推辞了。1818年5月29日,他被请为圣体圣堂的神学士司铎会的会员,和圣三堂的赞牧司铎。10月31日正式就职。人家向他说:“获得博士学位之后,你第一个思想还不是回多理诺去吗?”他坦然回道:“没有这回事,我只在想巴拉种种甜薯。”

    升赞牧司铎后,他仍没有改变一向的生活,他把从巴拉带来的一些用具,草草的修饰了小卧室,墙上挂着一张灵迹的画像。另一堵墙上挂着圣母像,像的四周饰着鲜花,前面挂着一盏银灯,及一笼麻鹊;他替麻鹊起名做“圣母的音乐家”。每天替牠们换水和吃的。他常对雀儿说:“我这一切的做作,是使你们为光荣圣母好好儿唱歌,你们明白吗?”

    他在圣体圣堂里任事后,就顷刻不离圣堂,一切的礼节,总准时参加,态度很教人起敬生爱。他尽可能的将圣体的敬礼扩大,用敬礼圣母来炙热信友们的心灵。他常在圣母像前和教友们齐念玫瑰经。念完还加插一句:“童贞玛利亚,耶稣之母,请圣化我们!”在赞牧司铎当中,如今还有这个圣习惯。他教要理的热心好像另一个圣维也纳,小孩子都争着去听,常常说:“听良善的大司铎讲道理去。”

    讲道理的方法,在那时,是没有神父跟得上他的。当时的司铎们,往往在讲道理时高谈阔论,妇孺农夫们听不懂;他把这种恶习剔除了。他的口才简单、坦白、却能折服人心。在告解的法庭上有无数的教友来告解:一大清早,他便登庭,有时一直坐到正午;只有星期一可以给他透透气。他俏皮的说:“我好像麻鹊儿,逢星期一放假一天。”

    本堂外,有什么病人或穷人吗?这是他的产业;他很愿意认识这些苦人儿。他去找他们,给他们办妥灵魂上的事,尤其是给好孩子们面包、钱、衣服、毯子;自己却往往弄得没有衣服替换。

    他有着圣味增爵般仁慈的心,圣斐理伯·尼列的愉快幽默的态度。人家问他的近况如何?他总俏皮地说:“我常常都好,刚从酒肆回来!”他的所谓酒肆,是指圣堂罢了。他叫自己和人家做醉汉,意思是指醉于主爱的人。他经过人家的田地,或果园,人家送给他一个果子,或是一串葡萄时,他接过来,毫无拘束的就在路上大嚼,或是送给相识的人。一回,他在广场上将一包果子献给利纳尼母女,跟她们快乐地谈着吃着。

    讲起吃的问题,他好几次特意的迟迟其来。人家吃光了,他便跑去厨房或在用过饭的桌子上,将残羹冷饭,来一个大集会,津津有味的吃着,算是他的午餐或晚膳。他在圣堂中的生活是可钦佩的,信友们为区别他异于同事起见,便叫他“善良的赞牧司铎”,他一辈子都顶着这衔头。

    五  红色走廊

    有时,他脑海里仿佛涌出什么伟大的计划似的。一次他想做斐利伯会修士;但他的神师方打纳叫他现在祷告与“守心”中加点工夫,静候着天主安排,但时机快要成熟了,他快要认清自己应走的途径了。

    他想创立的不知究竟是一座医院还是一个收容所?总之,他理想中的是一座类乎医院性质的收容所;里面收容的是别的医院不肯或不屑收留的病者———穷人中最贫困的。他极力去找一个适宜的所在。终于,他在巴尔诺大厦的三楼找着了两个房子,这两个房子叫“红色走廊”,原因是房子外的走廊是红色的,就在圣体圣堂斜对面。小房子渐渐增至九个;圣人设法将房子充满卧床,教工人们加工赶做,有时自己也捲起衫袖从旁帮助工作。

    1828年正月17日,天主给他送来一个瘫痪的老妇,他叫这个做“基石”,于是,临时留医所总算是开始了。一个名叫多玛斯的,什么都晓得干点儿,会做木匠、铁匠、苦力,需要时什么职业都可以包办。一天圣人给他说:“喂,多玛斯,我知道你挺高兴喝亚斯的上好红酒,我愿送给你一埕。喂,在蒙加利区某街某家,有一个可怜的病人正等着我们呢;你要拿起一张温和的脸儿,将那病人带来“红色走廊”。当心,不要装出鬼脸儿,吓死他。”

    多玛斯回来时,猛揩着豆大的汗珠,指着病人说:“这便是葛多楞高所称羡的美酒,是喝不醉的。”跑来求收留的病人越来越多,临时留医所俨然成为一座小规模医院呢!圣人起先叫来了十二位“爱德妇女”,和几个“圣味增爵的兄弟”末了加上五个女子,他称她们为“味增爵的姆姆”。

    但这工作的发现,倒教许多人替他担心;圣人的弟弟阿尔培笃(多明我会会士)问他是否有意创立一间比圣若望还来得宏伟的医院。瓦力地,主持圣体圣堂的大司铎由于各方的怨声及经济的恐慌,也向他表示恶感。有人甚至敌意地叫圣人为“银色的害虫”,“新式的凶手”,“小贩的吸血虫。”

    1831年天主的臂助来了。多理诺给霍乱威胁着,内政部视红色走廊为眼中钉,下了一道命令,命瓦力地将医院封闭,罪名说是不合卫生。瓦力地对圣人说:“看你给我们  来的好结果,我老早知道暴风雨定然已打在我肩上……你弄来多漂亮的好声誉……你口口声声说忍耐、忍耐,然而我们大司铎的名誉可要扫地啦……”

    圣人俏皮十足地说:“你这么说,由于你不是巴拉的产品,不明白种卷心菜的秘诀。我呢,是从那地方出生的。我知道卷心菜需要移植才生长的好。天主要移植临时医所,这,要长成巨大的卷心菜。”果真巨大的厉害呦!他死前两年,向国王报告:“小家庭”收养着一千三百名病人,场年经费达一百万元之钜。

    红色走廊的三十五名病人走了以后,圣人并不袖手闲观;一个寡妇纳西自愿帮助他,又叫来了第二批基石:工人们的婴孩,准备创办育婴会。圣人同纳西、多玛斯两人不时到穷人家里去探望安慰病人。

    六    伟大的“小家庭”

    1832年4月27日,他到了华道角,一头驴子拉着一辆车,身上有一些家具和一个可怜的人,这个人一双脚上生毒瘤。他给加尼地博士说:“我要在华道角再开红色走廊;我有两个小房子,都塞满了多年不治之症的病人。我买了一头母牛和牠的小牛,一头母驴和牠的小驴子,榨点儿奶给我的病人吃。”

    上述的“味增爵的姆姆”还是跟着他。但是这些房子被病人占满了,晚上她们便得到马厩去。她们想及白冷的山洞,倒也欢天喜地的笑开了。

    病人逐渐的加多:圣人买了制帽厂的一半,多放了二十五张床。过了四个月,把制帽厂的另一半也买了,全座房子又立刻挤满了。还不够用,于是在另一间房子里又放上二百张床。好事的人及寡信的人都来拜访圣人,圣人对他们说:“被收容的可怜者将达数千,全靠天主养活,这里将变成一座小城。”他的弟弟阿尔培笃埋怨他办事糊涂。圣人却说:“你看吧,我已经看见这一带平原,撒满了天主安排所建的屋宇。”人家问他:“亲爱的赞牧司铎,你在干什么?”他答:“没有什么,“小家庭”犹如小芥子,将会长大,收容大量的病人,成为多理诺与整个彼蒙省的小城。”

    这里的环境极不适宜于工作的:无赖青年们不时将石头、污泥向玻璃窗投掷,百般的侮辱好姆姆们;附近的一间酒肆里有着各种各样的毛病———酗酒、野话、谩骂。“将来酒肆有一天要换过招牌。”圣人说。果然这句话不久就实现了。1835年霍乱症刚在多理诺停止,人们为永留纪念,特于忧者之慰堂竖了一条大理石柱永留纪念。可是一个患霍乱的妇人,仍留在圣类斯疗养院里;没有人肯照料她。结果是由圣人收留了。两天后,加尼地博士在晚上八时发觉疗养室有好几个染了霍乱的;看护、修女也一样,还继续传染着。医生急起来,马上要将患者隔离,但是到什么地方去?

    医生只是埋怨圣人施行爱德的不明智。圣人安详自若的,他袋里不名一文,却跑到附近的酒肆去,对老板说:“你可以拿点儿酒来,让我们一同饮个畅快吗?生意好吗?”老板答:“很冷落,似乎世上没有人再欢喜喝酒了。”圣人说:“生意既然不好,你将房子出卖不是更上算么?”“这是我求之不得的,但谁肯买呢?”我想将全座房子出卖,桌子、椅子、酒埕、酒樽……”“那最好没有了,我们多喝几杯吧;但我想你也许未必要出卖你的家庭吧。很好,让我来买它,但你如今要马上让与这房子。”老板惊讶地接受了,把楼下搬个精光。圣人兴高采烈地回去通知医生,已经有了一间房子,离“小家庭”不远的。前后不出三小时,疗养所已准备停当了,霍乱患者已抬到那里去,每房子有一张床,一个火炉,一个姆姆看护。圣人最大的快乐就是替那些地方洗礼。他笑盈盈的说:“感谢主恩,使酒肆站不稳。”

    那时候,小“家庭”已有十座房屋,一经购买,便给它领洗,取一个圣名;譬如:“亭毒家庭”、“主之家庭”、“圣母家庭”、“白冷家庭”、“信德家庭”。老板的酒肆,也变成“望德家庭”。这些家庭继续扩展着,围着最初的核心。起初,没有正常的形状。不规则,不对称。可是渐渐有了阔大的广场,宽阔的幽径,宏伟而富有美术性的圣堂,终于构成了一座小城,一座二十万方公尺,八千居民的小城。

    七  爱德的百科全书

    你们想认识这城里的居民吗?构成这古怪的城,共有三十四个家庭,我们是颇难一一介绍给读者的。这儿有着病苦、不幸、可怜、应有尽有,不分国籍,不分阶级,不分宗教信仰。进“小家庭”的唯一资格是别的医院或“收容所”所不肯不屑和不能收容的;没有钱的;没有人保护的;不然便不行。圣人说:“既然有世人保护,用不着进来这里;我们不要不分皂白,弄的一团糟;这小家庭是上智亭毒的家庭!”

    送来了一个老气横秋满身毛病的人,他便说:“啊!天主的上智给我打发来的;要开老人院为可怜的老人们。”来了一个患羊角疯的人,他说:“感谢天主,我们应替羊角疯的患者着想。”来了又聋又哑的人,又说:“该有一个家庭为聋子哑子。”一天,人家送来一个遗婴,圣人抱在手中,热烈地吻着,柔抚着,洁净他的口鼻说:“可怜的小受造物呦!来吧,天主上智也有你的分儿呢!”他立了两个家庭,一男一女。门口写着:“你是孤儿的守护者。”

    第二天,捧来一个私生子,这是罪恶产品下的清白儿子。“感谢主!”于是又有两个家庭为两性的私生子。疯人也是一样,也有两个家庭,圣人唤他们做“好儿子”和“好女儿”。同样瞎子、哑子、病夫、蠢人、衰老的老人及人类间的怪物;一切精神、肉身的畸形发展,常有应运而生的新家庭。

    看!这里又一座新家庭:这是女青年们的修院,这里产生良好的姆姆服侍穷人们。看!这儿又另一座修院为“味增爵兄弟”,这里栽培出看护、工人、宣道者。其次还有别的家庭像“小兄弟”、“小多玛斯”“小罗依斯”、“小玛尔大”。十数个家庭,各有各的服色、职任、义务,但都由一个意志统辖着,由“父亲”统治着。各家庭有着同一的纪律、同一的热心、同一的神粮、同一的爱德目标为人类的可怜的“百货店”工作着。庇护九世称这伟大的“小家庭”做“奇迹的家庭”。

    八  给穷人传布福音

    然而,最令人咋舌的,并不是建筑物的数量或庞大的居民的数量,而是会祖在里面散布下的会风———爱德的新法则;这个,使救世主的“给穷人传布福音”复活起来了。圣人的爱德并不限于收容大量的可怜人:他的爱德是精细、熨贴、周到的,是基督爱德的大全。在他心目中,穷人病人不但是收容在主爱膀翅下的人,也不单是基督的兄弟,而是该奉承周到熨贴的主人。这是他特有的观念,他设法使助手们也具着同样崇高的观念。他说:“我们该待这些主人;否则他们必然要生气,而离开小家庭。”

    每天,他好几个钟头,立在门口接待他的所谓的“主人”,所谓亲爱的朋友,询问他们家庭的可怜状况,查出入证,分派位置:但他们进去之先,若是公教徒,该跪下跟他向圣母像念一遍圣母经。那圣母像就站在入口处。

    有时候,当他忙着跟穷人们交谈,忽然来了什么大人先生、贵妇小姐,他着人回答:“一会见,我如今该同这些主人办事,事后,我马上就来。”一天,他跟一个“好儿子”玩着木球,总主教安正尼来访他。圣人手里拿着木球,问候总主教说:“总主教大人,看,我正跟这个好人儿玩开,应先玩完这一趟,否则他便不作兴了。玩完了,我马上就来。”总主教倒乐意等待他,很钦佩他的坦白和爱德。

    圣人称他们“主人”还不满意,简直愿意叫他们做国王。因他想起耶稣穿上王者的衣冠,给恶者戏笑侮弄,无所不用其极,却被人称做国王。他认教师们、看护、姆姆、修士、司铎们是“主人”们的公仆,自己占着末座,是最卑贱的公仆中的公仆。

    九    新式的工人

    他往那里去找这许多养活这么多的人的金钱呢?内政部长东道尼问圣人小家庭的经费从哪里来的?他说:“小家庭是靠着天主生活的。”“但要是天主的安排缺少了呢?”“大人,人的法子有缺少的一天,天主的手不会短缺,永远不缺的。”

    总没有见过一位圣人比他更为宁静地依靠天主。天主什么也给他:是天主的上智给他干着一切。圣人认为自己什么也不会干,是一个游手好闲的闲汉,只会喝酒、玩耍、种卷心菜。实在,却是天主上智的小工人。看门女仆问他:“父亲,您出外时,为什么不带钥匙?”“什么钥匙?这个是由主人拿的,在这儿,唯一的主人是天主上智。”

    他有着古怪不过的财政管理法,困难越多,工作范围越大,越需要收入,支出越大;积债如山,他却填上新的债务。一天,他只有几个铜元,他把铜元放在掌心,敲着响声说:“我们的银库全在这儿,如今可以知道使小家庭生活,是我呢?还是天主?”又一次,杂物库的保管姆姆说只还有一枚金元。圣人说:“给我看看。”圣人接过来,把它从窗门抛到田间去。“啊,父亲,你玩什么把戏?”那天晚上,大批的哀妗到了小家庭。

    他的依赖心是没有止境的,他不但不留下给自己用,就连施主送来的东西,也大量的施给别人。外出时,衣袋常充满金钱,遇到任何穷人,伸手入袋,掏出什么便给什么。没有钱吗?施衣服、手帕、鞋子、袜、裤、黑长衣、新送给他的大衣、表。总之,拿到什么便给什么。他吩咐守门的女仆也这样对待来求哀妗的穷人。此外还打发救济的东西给人家,叫姆姆们去人家探望病人;还有,他要养活的,是多少人啊!

    债务可以吓坏他么?一天,国王加禄·阿尔培笃给他提起一笔十万元的巨债;圣人说:“十万元吗?足以支持小家庭三个月的经费;我认为不必担心,因为这是天主负责的。”是以国王于1833年8月27日下令,公认圣人巨大的“小家庭”为国有的,命该家庭由圣人一手管理,当局不得过问,国王还想擢升他为骑士,称他为“天主安排小家庭创立者”,圣人怫然不悦说:“什么安排不安排,世上有这许多的安排,这里只有主的安排。”

    法国也颁给功牌一面,由王子维多利·厄玛奴亲自送给他,教他佩在胸前,他却说自己不配有这么大的光荣,他有的只是光荣巴拉的一个卷心菜,天主是唯一值得光荣的!金牌仍是变卖了来帮助穷人。

    这种只知支出而不知收入的财政管理法,是他植在小家庭里的。国王说他不幸死了,要找继承人变得大费心血了。圣人答说:“这不是我该过问的事。我只是一个小工人,一名卫兵……赐下看见那在站岗的卫兵么?”他说着指住那在窗外站岗的卫兵,“过一会儿,这卫兵就换岗的了。可是王宫仍像在先的森严地被保护着。小家庭也是这样的。我换岗的时候一到,天主就会差遣别个卫兵来,工作仍继续着,只有更加进步。”事实上是这样,小家庭一天比一天发达,不上一百年,这没有一元作基本金的小家庭,居然收养着二十五万贫病的人。初次欧战前,常年经费平均为三百万意元,战后,超过八百万。

    十    天主安排!天主安排!

    我们该说天主总没有停止过帮助这个忠于职守的卫兵。请看下面的几个例。

    监工哥白疏欠工友三千块钱。他着了慌地对圣人说:“明日我该分派工钱了,你可有钱吗?”“哥白疏,你看,我所有的钱就是这些,但你别担忧,天主会安排的。”“不错,但明天工友们来向我讨钱时,我该说什么?”“我再给你说,天主会安排的你好好的,去睡觉吧!”哥白疏不晓得怎样回答好,心里荷着一块沉重的铅,一上一下地思量着:“你好好去睡觉吧;说来多容易?”到了家里,正在煮饭吃,阁,阁,阁,有人在敲门,谁?……原来一个欠债的人来还债。这一来,明天工钱有了着落,而且还有多余哩。

    木匠戴斐利伯的事更是离奇不过,他去向圣人讨钱还债,圣人却在门首跟穷人们扯谈,看见他来,只冷冷的说:“稍待片刻,我快来的。”接着继续同这个那个谈话,全不睬木匠。木匠不住的咬牙顿脚,圣人却不理他。等了半个钟头的工夫,突然来了一位先生,亲吻了圣人的手,递给他一卷东西。圣人立刻转身向木匠道:“朋友,到这儿来,拿它回家去;但你该替我给某人三十块钱。”木匠不明白,就要打开那卷东西看,圣人说:“不要打开,回家去,照我吩咐的做好了。”木匠惊奇的带着那卷东西,跑回家去,打开一看,原来有的是自己要的债和三十块钱。

    这些债主倒算好心,有些等的失了忍耐,没头没脑的用凌辱谩骂给圣人盖下来;有一个,甚至拿出匕首来恫吓圣人,圣人颤抖的放手到袋里去,啊,奇迹,他掏出了一卷东西,使那人的匕首下不了。有些向总主教府控告圣人。一次,圣人被人控告了,准备到元老院去,突然一位修女端来一位刚入初学院的学生带来的基本金;同时另一位初学生的父亲,也带着一笔基本金给圣人。圣人欢呼道:“啊!天主奇妙的处置呦!我的腿儿不愿到元老院去啦!有了这笔款子,不用去了。”他马上将这笔钱送给自己的债主。

    除了监工哥白疏外,欠人债最多的,首推粮食管事;这个欠下人家一万八千块钱,手足无措,圣人说:“静下来,你将见主的安排!”粮食管事听了, 比先前那个更不放心,更静不下来。突然一个素未谋面的人问他道:“小家庭欠债多少?”“一万八千。”“拿去吧!”陌生的人马上就给了他。这个说声:“谢谢!”圣人欢呼道:“感谢主!昨日你我都没有一文钱,今天你有了一万八千块钱,我则减少一笔小债。”圣人欠加利纳夫人买盐的钱一千元,圣人说:“我有的钱是这么多。”他在掌心嘘了一口气,表示空空如也。夫人不肯干休,圣人对她说:“你快往圣堂祈祷去吧。”以后圣人教她到哀怜箱去找;奇怪,刚才只有几粒衣纽、石块和铜元的,如今却又许多金元来,清了债,还有多余呢。

    他的抽屉也会行神迹!一个晚上,下着倾盆大雨,一个忠信的仆人说欠下了别人一笔巨款。“你不信任天主的安排吗?去看我的抽屉……”那仆人狂笑着;因为刚才他在抽屉里只找到几个铜元。你去看便知分晓了。那仆人走去一看,只见抽屉里满了都是金元。圣人笑道:“如今你该做补赎,冒雨去给那三个债主还债。”

    “天主的安排”不但给金钱,也打发粮食。酒断少了,姆姆将份量减少一半配给众人,省得明天不敷用。圣人说:“谁教你忧虑明天?快去,照常将酒分给他们。”过了一刻工夫,来了一辆车,满载着酒。看门的姆姆问车夫是谁送来的?车夫说:“快拿酒去,我要赶着走路。”他不要拉车的工钱。有时不单一辆车。而是好几辆,酒室于是挤的满满的。

    锅里没有东西呢?姆姆慌张的去见“父亲”;圣人说:“我的女儿,你想天主会让这许多人没有饭吃吗?”他就到卧室去加工祈祷。同时看门的修女来说:“父亲,有一位先生想跟您说话。”“很好,你给他奉上一杯上好的咖啡,然后陪他来。”过了片晌,那位先生来见圣人,说:“天主安排小家庭的咖啡挺好!”接着,将五百元钞票塞在圣人手里。“感谢主!”圣人说,“天主不防多来几次喝杯天主安排的咖啡。”

    一天正午时分,厨房里烧着水,却没有东西下锅,修女们急的不知怎样。圣人去祈祷。当下在多理诺的另一角,炮兵们刚刚表演完了,少将对于炮卫表演,表示很满意,要犒赏他们。兵士们不知怎的竟散开了;犒赏的东西已准备好,怎么办呢?少将命人将犒赏的东西送到小家庭去,这天的饭碗问题也就解决了。

    蜡烛方面也发生过同样的事。圣味增爵瞻礼前夕,缺少了蜡烛:“你们干的好,圣味增爵并不高兴站在黑暗里说。”不久便来了一车上等蜡烛———是关税员稽来的走私货。看了诸如此类的事实,我们也应称呼这是“奇迹的家庭。”

    十一    愉快的圣徳

    圣人成功秘诀的钥匙,是依赖“天主的安排”。他的神工是多超凡入圣啊!与天主的契合是多么密切啊!爱德多热切!信德多真切啊!望徳多稳健啊!

    他是一个祈祷专家,他常说:“祈祷是小家庭里第一重要的工作。”他以身作则:早上四时起身,祈祷至少三个钟头!然后举行圣祭,再望一台弥撒,才去为他的“主人”工作。小家庭困厄时,他把自己软禁起来,加工祈祷,结果发生的是一连串的奇迹。他要小家庭里的祷声川流不息;为达到这目的,他立了无间歇的拜苦路拜圣体,勤领圣体———“永远光荣天主”的热心神工,末了这神工日夜轮流在圣体龛前举行着,这样,每时每刻,祈祷的乳香一缕缕的上升到圣的座前。

    他又是刻苦的健将。外表上看去,老是笑盈盈地、幽默地、愉快地,好像是天之骄子,其实时刻都在行着惊人的苦工!他嘴里满口酒肆、酒杯;吃、喝,这只是隐藏克苦的艺术。其实呢,十多年来,酒肉都不曾沾过唇。几片薄薄的面包,一些蔬菜瓜果之类,便是他的日用粮。穿的破旧不堪,苦衣苦帶刻不离身,苦鞭是鞭鞭见血的。这一切,门外汉的眼,都不得饱眼福。他愿意人家算他一个闲汉,一个好吃懒做的寄生虫。再其次他又是一个工作不懈的机械人,日间经过极度困顿的工作之后,夜里许多次还去看护病人、看书、写字,有时通宵不跟床接触过。他也愿意小家庭上下人等一律工作,残废的人也有相当轻便的工作,目的是使他们从工作中赚回相当的入息。

    他的信德由于有着这么稳健的基础,使他备受人们的爱戴。在圣徳中他有一个特点的,是“愉快的圣徳”,这个圣徳近似圣斐利伯·列利的坦白而类乎圣五伤方济各的所谓幸福。他由于契合主旨,委顺天主,所以就无不自得,泰然地去应付万事,外表上常显出愉快轻松的神气,交织成怪可喜的轶事。人家问他近况如何,他爽口地回答:“挺好,你高兴跟我玩一趟吗?或到酒肆去干一杯呢?”早上,在草场上打圈子时,人人都向他祝候声早安,这个给他卷心菜,那个给他白菜,另一个给他豆子;他说:“感谢主!小家庭的人的胃口幸而不坏的哩”。有时还拿着这些天主的恩惠时说:“你们老了,小家庭里也可有一个位置给你们的。”

    他跟一总人打趣,他和自己的同事———大司铎们打趣。一天,大司铎迪尼基遇着圣人,说:“你的肩膊有点像牲口的肩膊。”圣人回道:“你说的对,试试看将二三百块钱放在我的肩上,我会很驯熟的把钱驴回小家庭去的。”迪尼基说:“慢着,我去取来。”说着便去取钱。另一次遇着大司铎利纳地,利纳地说:“什么风吹你来的?如今它又要把你吹到那去?”圣人笑道:“风儿要吹我到美国去干一杯上好的酒。”利纳地说:“好我们一道儿乘风去吧。”于是强牵着圣人到美国去。圣人坐定了立刻向老板说。“喂,老板,请到酒窑去把祖传下来的远年陈酒拿一瓶来。”老板三步两脚的拿来了。大司铎说:“多漂亮的酒!”圣人说:“你说的对。”反转身向老板说:“喂,你听见吗?他说这酒挺漂亮哩;快送六缸酒到小家庭去给他们举行弥撒用,我这个阔绰的朋友肯做东道主。”大司铎本想推辞,由于难为情,只好默认了。

    一天,不知是什么节日,有什么庆典,大司铎们都穿上礼服,八字形排开,迎接神长。一个卖水果的妇人拿着一筐梨子,是糖渍浸酒的,热辣辣的,喷着扑鼻的香气,圣人欠身看了一会———还穿着黑长衣和白短衣,买了一大堆梨子,要拿回小家庭去。他忽看见走过一个朋友,就对他说:“老友,烦劳你拿这些梨子到小家庭去,对看门的说:是给可怜的老人们的,他们一定很高兴吃这个。”在场的人都笑破了肚子。他待施主们许多次也是这样。一天他道经一个叫做类斯的家,这个正因为四肢关节作痛,不能动弹,圣人就去探望他。他感谢圣人的美意;圣人却说:“别多谢我,我有我的打算。一个向我讨债,另一个向我取粮食用费,我打算来你这儿厮混;我想回去时一定不会两手空空的。”类斯说:“你来的正好,自己去取吧。”说着递给他一把钥匙,给他指示钱柜;圣人左手拿着帽子,右手取钱,半带俏皮半带郑重的说:“不用客气,类斯先生,够了时候,给我说一声够好了。”病人老是大笑,他老是取钱,直至帽子满了钱。这些笑一方面表出他的一片好心,一方面却充分地表出他的谦忠。

    一天,他看见一枚银币,一面铸有“天主眷顾”,一面有一头熊。他说:“这是我的银币:一面是天主眷顾安排一切;一面是野熊,就是我。”他教人将这银币挂在卧室的墙上。上面我们说过,他称麻鹊为“圣母的音乐家”。小家庭里也养着一些肥鹅,他们经过圣堂前,吵的了不得。圣人走来说:“喂,漂亮的鹅太太,你们吵乱圣堂的礼节,是不对的!东奔西跑,是有失体统的;今后,到水里去的时候该一对对的,不准吵!打那儿去。”说着,指出一条去路。这些肥鹅太太,马上静下来,遵命而行。有些兔子,在墙根下打窟洞,墙壁受害不少;圣人警戒过一次,牠们便再也不在墙根下打窟洞了。这种精神,可说是五伤方济各式的全部超性的生活。

    十二  丑陋的世界!美丽的天堂!

    圣人努力地不渐的工作,无间歇的活动、减睡、斋戒、都是消削他体力的。1830年,他叫人拿一张铁床到基爱里类斯弟弟那儿去。一位修女说:“拿铁床用在多理诺更好。”圣人回道:“遵我命去做吧,这样我在基爱里死时,它为我很有用。”他准备这个生死关头已很久了。一八四一年,他去拜望妹妹德肋撒,谈话间,突然打断话头高呼道:“死是多愉快呦!天堂,你是多美丽呦!”一八四二年春天,他跟弟弟阿尔培笃神父来一天手语之情的亲密生活:那是诀别的一天,圣人说:“一小块天堂,已足够补回世上的痛楚了。”

    1842年最初的几个月里,小家庭里,伤寒夺去了许多人的生命。

    安琪削,圣人的承继人也染了这病;他病愈后,却轮到圣人病倒。圣人马上准备到基爱里去。到他那浮肿的腿儿没有劲儿走路,圣人笑道:“驴子不肯跑啦!”

    4月21日和小家庭诀别时,一连说了大约三十次“丑恶的世界!美丽的天堂!”旅途中,参观过好几座隐修院,末了儿抵达基爱里,在弟弟的家里,把自己软禁起来,三天的工夫,除了弟弟,绝对不见人。他潜心默想祈祷,频频呼道:“天堂!天堂!”弟弟问道:“医生呢?”“这三天不需要什么医生!以后,小家庭的医生要来的。”三天之后,他的卧室只给最亲密的人打开了,他喃喃的说:“让天主安排一切罢。”在呓语中,他吐出了高尚的思想和超性的叮嘱。他的朋友给他说:“到了领圣事的时候了。”他说:“啊!多快活呦!……我万分乐意接受圣事!玛利亚我的妈妈……我是你的……天堂!天堂!”领了圣事,还说着天主的安排,然后,合上眼皮,仿佛要安静地休息。将近晚上八时左右,他说:“我将到天主之宫去了。”面上没有抽搐的线条,微笑的呼出最后一口气。那时是1842年4月30日,瞻礼七。小家庭的丧钟敲着,报告他逝世的消息,他的子女们都痛哭着死了自己的慈父。多理诺城哀悼着,因为自己最纯美的光荣去世了。圣体圣堂为一位可敬的同事哭吊着。圣教会追忆着一位极高贵的司铎。但是一切的人都在天上多得了一位圣的守护者。

    向葛多楞高祝文

    天主,尔以慈父之心,慰藉依靠尔者,因圣人若瑟·本笃·葛多楞高转祷,求尔倍加我等之信德,委顺尔之安排,切愿希望天上事物,耶稣爱德之甜美,使吾人交结为兄弟者。亚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