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灵圣经》2008年第五版
作者:神与人
打开旧约的钥匙
天主的肖像 盟约 天主圣言 救主天主
以色列的土地 耶路撒冷和圣殿 司祭和先知 默西亚
打开旧约的钥匙 天主的肖像
    以色列的信仰,在一开始彻底拒绝偶像崇拜时就显示了其特征。我们在一些主要经文注解里(出20:4和申4:15),特别指出那不是对艺术品的拒绝,而是对所有成为敬拜物的偶像的拒绝。天主创造了可见世界中的一切,但他远远超越其上,他拒绝人借助任何中间物来崇拜他。※

    事实上,天主通过创造显示自身。圣经遣责那些为天主造像的人,但同时又要在受造的现实中寻找意像来谈论天主。我们知道天主超越一切可以被论及的范围,远远超出人的感知所及,但我们坚持认为:天主依己之形创造了人,我们最终将在审视人的家庭生活、人的真实自我、人的深层渴望和人的经历中,拥有天主真正的肖像。

    圣经从第一页,在讲述伊甸园和族长时,就毫不犹豫地以人的线条轮廊表现天主,甚至更明确地赋予了他人类的心理:雅威为他的创造物感到忧虑,之后他愤怒,后悔自己太仁慈,这并非过于简单化或幼稚化的写法,而是圣经作者用朴素的语言,讲述神圣者思想的丰富,以及他爱情的专一和深沉。

    只在圣经教导中寻找天主的肖像,是不够的,因为天主在以色列历史中的行为方式,同样给我们一个天主的肖像,或者说一个概念。正是在那里,经常激起现代人的反叛。原因在于:先知书中陈述的历史,以天主惩罚人类可怕的例子,使我们大吃一惊。圣经要展示一位公正、全知、全能的天主,但在读者眼中,他的惩罚是何等残酷!天主根本不顾负罪者的请求;他就像我们在其他宗教中常常遇到的默默无言、无动于衷的神明的形象。

    但是答案是这样的,天主不得不借助粗暴的形象,在这群原始民众进行的一次又一次战斗中,显示自身。当时以色列人的民族生活常在不断的征战中,他们尚处“孩童时期”,天主便以他们听得懂的语言显示自己,于是在他们的理解中,天主显得有点儿残暴严酷。天主完全可以使用智者的语言,但是他要培养子民,让他们渐渐成长以认识他。

    以色列的祖辈是游牧民,他们视天主为家族的首领,是一位将每一个人安置在轨道中运行的超级将领。接着是王国时期,子民视天主为以色列名副其实的、最强有力的君王。

    照理到此可以结束了,就像大多数国家那样:神是国家的君王,或者神是国王的神,神是宇宙的君王。可是历史来了一个转折:民族滑坡,然后遭流放。此时先知和司祭努力发展一种更注重内在的宗教,于是天主的两种肖像出现了:父亲和伴侣。在人类的生活历史中,再找不到比这两种形像更贴切的比喻了。

    父亲的呵护,包含着耐心、期望、牺牲;伴侣的爱蕴藏着奇迹、忌妒、热烈,渴望互相表明,先知们就是从这里出发,向我们展现天主的脸庞:他既是父亲,也是伴侣。

    天主是父亲,他在爱我们的同时又在教育我们;我们一生将不断渴求真理,并通过生活体验而得到。我们生活在世上,为的是达到成熟,圣经说我们是子女,不是儿童,就是为了向我们展示:最终人要以某种方式达到无尽天主的完美和富足。

    天主是伴侣。这表明了一种选择,也表达了一种爱我们的方式。天主之爱诞生于一种个人的、排他的选择——我们每个人都可以享有,但他的爱不会因被分享而少给每一个人。爱只有在此情形下才可达成完满:爱人和被爱者彼此真实展示自己,两者达成完全的结合:虽两个身体,但一个精神。

    事实上在基督徒心中,总有着天主别的肖像,特别是当他们远离“根”时。其中有一个专横的天主形象被广泛应用:他谴责所有不具其真理的人;那些自愿受永火焚身的人;那些违反其命令的人……这些原始、粗糙的肖像扭曲了天主的本意——他召唤、他爱。一些当代人意想的天主形象也是错误的,有害无益。圣经说:你们在浪费时间,因为天主已经说了“他自己”。

    理论学说和哲学梦想只能给我们安上一时的翅膀,翱翔片刻,讲述天主的一点点真实。圣经重复道:人无法知道天主的真实,除非天主首先让人知道他。我们必须对谈到的天主的部分真理,进行不断的重审和重估,能做好这点的唯一途径就是转向天主的圣言。新约告诉我们:借着耶稣,天主永恒的、活生生的形象化身为人,自愿地交付给我们,使我们得以明白他。

    ※事实上在几百年的时间里,圣经作者都将这些经文解说得非常严厉,他们不仅谴责为天主造的偶像,还斥责所有代表生命的艺术品。显然今天的我们不能理解他们这种近乎疯狂的做法,但是这立场在当时的情况下是必须的:为了与迦南人的宗教作斗争。迦南人试着将自身融于大自然的韵律,他们的敬拜都是庆祝大自然的力量:如时节、性、繁殖力等等,结果导致人价值的疲软,更不用说精神上的盲目了。
打开旧约的钥匙 盟约
    以色列和基督宗教的生命,在于一种确定,即确定天主与他们订立了盟约。出谷纪告诉我们,天主借梅瑟之手领以色列逃出埃及后,是如何与他们订立盟约的。故事里的天主表现得令人生畏、不可捉摸。这是因为在古代,事情并不在平等关系中得到解决,通常是强有力的一方强迫身为弱者的对手签约。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先知们懂得了这并非天主的真面目,所以他们在祖先亚伯郎的历史中放置了一段盟约史,主角是两位朋友,虽然众所周知其中的一方是多么渺小。这就是告诉我们:当天主召唤我们时,他对我们的期望是什么。

    纯朴的人都体验过天主的仁慈和威能。因此,对于亚伯郎在前进的道路上有时受天主扶助,有时又遭天主考验就不足为奇了。但在创15中,我们看到了崭新的篇章:雅威※与亚伯郎订立盟约。

    和亚伯郎说话的雅威是唯一的天主,但他从不炫耀高高在上的优越感;相反,在与人类的关系中,他总是先跨出第一步。

    天主与人的盟约!这如果出现在传奇或小说中,是易于接受的,但如果真有其事,则似乎有点荒唐。难道天主需要人吗?造物主有必要全意关照受造物吗?人不过是朝生暮死的血肉之躯,永恒者该与他们连结在一起吗?

    与亚伯郎订立盟约只不过是第一步。不久在出埃及时,天主将把自己与整个以色列民族紧紧地联结在一起,那时发生的事被记载于历史中。直至今日,无人能否认以色列的历史在世界上是独一无二的。

    与梅瑟、若苏厄、列王订立盟约将被提得更多,我们从先知口中将听到无数次对这个细节的重复。人民会承认对盟约的不忠,祈求天主不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虽然这看起来就和其他所有宗教中“施予和索求”的理论一样,但盟约有其更深的意义:人在天主眼中是重要的。这些如今变得重要的朋友总有许多恳求天主宽恕之处,而盟约之所以能维持,首先是由于天主的仁慈。

    盟约发人深省:在其他宗教里,人遵循神的意旨只是为了得到相应的好处。但在此,天主寻求与亚伯郎的友谊,亚伯郎成为天主真正的朋友,对于双方来说这是多么奇妙啊!

    让我们仔细读一读有关盟约的经文,因为那里为“人”的概念奠定了基础,之后基督徒首先将这一概念传到了西方。盟约是两人之间的对话,所以我们必须讲到天主的圣言:它早已呈现在圣经的首页。

    ※请参见谷3:15中有关这个名字的解释。雅威是以色列天主的专有名字,或者说,是他的子民提到他时所用的称呼。我们知道雅威即唯一者。在圣经的许多版本中,雅威的名字常常被翻译为“上主”或“永恒者”。

    有关天主与亚伯郎订立盟约的最美的经文,可以在创12:1中找到:天主许下卓绝的诺言;然后在第15章,天主按当时的规则订立盟约。注意天主怎样寻求他朋友的热情:创18:1-15,亚伯郎如何对待天主的命令:创18:17-33。天主是主,他要试探亚伯郎的忠诚:创22。创世纪展示了盟约如何延续至亚伯郎的子孙:创28:13;32:30;49:28中再次肯定。天主并没有放弃自由选择的余地,他选择了亚伯郎,也可从他的子孙中选择能承继诺言的人:创21:12;25:23。

    雅威与以色列子民的盟约是出谷纪的中心,1-14章告诉了我们雅威怎样解救以色列逃出埃及的奴役之地。他计划将子民为己所有:出3:10-12;19:4-6,这也是他在西乃旷野所做的:出19:24。历史中这盟约将被更新几次,特别注意苏8:30;24;列下23:21。然而某一天,先知们看到天主与子民订立的这项盟约是有限的:限于一块土地,一项律法。因为这只是圣史的第一步,接下去将有一项新的盟约:耶31:31;厄36:22;拉3:1。

    圣经没有忘记天主是全人类的天主,他每时每刻、无处不在地陪伴人们走人生之旅。在讲述天主与诺厄——全人类之父订立盟约的章节中,天主的仁慈以这种特殊的方式被表达出来:创9。
打开旧约的钥匙 天主圣言
    我们谈论圣经,但在这些文字被记载下来之前,已经有了天主圣言。一打开圣经,我们就可读到有关创造世界的反覆叠句:“天主说…天主说…天主说…”

    我们在第一页上看到的不是一种说教,而是言语。天主的圣言确实为信徒开辟了一条道路,它不同于其他宗教和智慧所展示的途径。最重要的不是天主说什么,而是天主说话这一事实:那一位对我们说话,并期待着回答。

    说话并不只是发命令、提问题或向人诉苦。当一个人说话时,他是在敲对方的门,让对方发现自己的存在,并证明和发现对方是否也真正存在。只有被倾听了,才能证明彼此的存在。

    这些古老的经文在某种程度上颇似其他历史圣书或传统文集,但我们应发现其中蕴含着基督徒信仰的特殊成份:天主与我们交谈。试想:在这大千世界的无限、神秘、黑暗与光明的背后,天主开始了一次后果无法估量的冒险,而其中最危险的一步就是开始与我们对话。

    从一开始,我们就面对基督徒信仰中一个明显的矛盾:天主,如果他是天主,就不会需要我们,他的永恒也不会受任何影响;而且如果他是天主,我们一定能在他的创造中——在他内找到最伟大、最美丽的一切。然而最伟大的并非宇宙的力量和容量,也不是智者的学识或实践者的意愿,而是诗人的创造力、爱人的自由选择和被爱者的忠诚。当然天主远远超出我们的想像,只是我们应循着这个方向探索。

    然后圣经告诉我们,天主既是父亲又是母亲。让我们想一想母亲是怎样对牙牙学语的孩子说话的吧!她耐心重复并纠正孩子的词句。再想一想一位父亲是怎样一次次容忍孩子的失败、拒绝,但从不放弃为他的前途所订立的计划。旧约里同时有天主的行动和圣言,那是天主在教育他的孩子们,引导他面对生活道路上遇到的种种严酷考验。

    这就是那位会说话的天主。他不是等到受造物能够倾听他时才开始说话,他首先作了自我表述。自元始,圣言就在天主内。如果我们也像其他宗教一样宣扬自己的神是公正的、全能的、完美的,那我们更应加上:天主奉献自己,与人类分享他的全能,人类因此得到生命。

    “天主自我表述”的奥秘是创造的开端,我们将在若望福音中读到。因此宇宙就是天主说话的场所。

    基督教的默示同时是圣言和道路。它不只是由天上而来的律法,好像如果人不遵守,就会受罚遭报应。天主是完全不同于我们的“另一位”,他让我们在认识他的同时也认识到自己的存在,他让我们做自己,于是人类减少了孤独和迷茫。
打开旧约的钥匙 救主天主
    敬仰一种神明,却不期待在困难时刻得到神明些许或极大的援助,这样的人极少。绝大多数人都这样求过:“解救我出此困境…救我逃离敌人的魔掌…治好我的病…”很明显,人们在寻求救赎。然而世上的宗教:佛教、伊斯兰教、基督教等,对于“救赎”各执其辞。在这种情况下,我们意识到一种隐蔽的邪恶的存在:它困扰人类的境遇,阻挠对来生幸福的启示。但只要我们遵循一定的告诫,采取一定的生活方式,信仰便会为我们提供一条途径。

    从这层意义上看,整部圣经确实为我们提供了救赎,但它不是从一开始就全盘托出这一讯息,更何况没有人可以向那些不愿寻求解决途径的人提供任何救赎。所以应先给儿童,再给少年,然后给成年人足够的时间和经历,使他们得以分辨何为益,何为害;什么只是表面现象,什么才是真正的富足和祝福。圣经里的所有经历都有着同一个意义:人不能从困境中自我解救。人以为有伟大的目标和良善的愿望就会事事成功,然而他们迟早都失败。人们以为神明嫉妒人,圣经在创3排除了这种猜测,然后呈现了第一个希望的讯息,虽然并不详细:人类最后终将战胜邪恶。

    这一切的成功不能没有天主。出谷纪为我们提供了符合基督救赎观的内容:让我们回忆一下当时救主天主的干预吧!梅瑟与一群民众在红海边甩脱了追击者,得到天主的解救。圣经强调:不是一开始就有救赎,而是一开始就有天主救主。“雅威是我的力量,他是我的天主,他是我祖辈的天主。”(出15:2)经文清晰显示以色列人无法摆脱困境,甚至没有勇气面对危险,是雅威进行了干预,自愿地帮助他们。因为他曾对他们的祖先许过诺言,他的干预是出于忠诚,并且希望以色列成为自己的对话者。

    红海岸边的经历无疑只是历史中的区区小事,给予这些游牧民众的救赎绝对不能和全人类的大救赎相提并论,其中的意义已经阐述过了。所需的是很长的时间,人类才可发现天主提供的救赎,如上所述,这不是靠人类自身的力量,而是靠天主的恩慈,他慷慨的给予。最重要的是我们要明白:不是要有一个救赎,而是我们已有一位救主天主。从某种意义上讲,我们已经得到了救赎,所以我们知道天主是一位救主,他干预并爱人类,他是伴侣又是终点——他是我们人生道路上时时刻刻的伴侣;也是道路的终点,我们的目的地。

    人一直是天主的伴侣,但人总是缺乏忠贞,动摇不定。圣经对人的罪恶有长篇论述,当先知们宣讲和平的纪元以及与大自然的和好时,他们宣讲的中心就是“与天主和好,天主宽恕人类的罪恶。”在新约中也一样,耶稣的死亡使我们与天父和好,这正是基督徒救赎观的中心所在。
打开旧约的钥匙 以色列的土地
    在整个地质时期,世界上再没有任何地方像这一小块位于非洲断陷谷边缘的地区如此动荡不安了,可能也没有另外一个地方像它那样在史前阶段为人类的进化踏出了决定性的一步。很少有古迹为我们提供七八千年前的人类活动的线索。公元前十二世纪,梅瑟去世后的若干年,以色列人进入这块被称为迦南的土地,当时这块土地已享有两千多年埃及和美索布达米亚文化的浸润。

    游牧的以色列人(当时被称为希伯来人)认为这块土地是天堂,他们一步步占有了它。圣经中保留了这些回忆,虽然在描写与迦南人的野蛮战争时,常免不了夸张。时间的推移证明了以色列人的刚烈禀性使他们没能被迦南文化同化,他们始终保存了自己的身份,和对弃绝偶像、苛求正义的唯一天主的坚信。

    他们的支派统一了,达味和所罗门的王国通过战争而建立起来,但王国不久便分裂:北有以色列王国,南有犹大王国,战争愈加频繁。两王国很快便衰败,臣服于强大的邻国:阿孟、亚述、加色丁、埃及。先知们于是发出了警告:以色列的土地是天主赐予子民的礼物,只有忠于他的盟约,才可守住国土。

    以色列的土地对以色列人来说,是世界的中心,是美土家园,首都耶路撒冷和所罗门建造的圣殿更是世界的屋脊,因为天主居于其中,不是天主自身(我们都知道:即使宇宙也容纳不下天主),而是他的临在,或者说他的名。

    但是公元前587年,先知们预告的灾难降临了,巴比伦王拿步高占领了耶路撒冷,焚烧了圣殿。接下去就是我们所说的“流放”,因为人民中的精英被掳往巴比伦。这悲剧性的一幕是以色列历史中的重头戏:他们丧失了国土,在以后的岁月里,他们的主要任务就是夺回土地。

    在下一个世纪中,陆续从流放地回来的犹太人于废墟中重建了城池,另外,他们依梅瑟律法和对雅威的忠诚复兴起子民团体。这不是一项轻而易举的任务,因为曾有过外族的入侵、权力的竞争和对律法的背叛。耶稣诞生前的两百年里更是纷争叠起,罗马军队入侵巴勒斯坦,造成迫害。到耶稣诞生时,巴勒斯坦——以色列的土地已成为罗马帝国的区区一省而已。

    旧约在讲述天主时,总把他与一个民族和一块土地联系在一起。宗教中的这种与一块确定的土地的连结,往往使当今的信徒难以理解,特别是把它与一些更崇尚精神性、摆脱地理条件束缚的宗教相比之后。但正是这为赢回天主“许地”而作的不懈努力,使圣经得以诞生。漫长的历史是提炼信仰和希望的熔炉,直到耶稣改变了景象,邀请我们进入另一块“许地”——这可能就是我们打开圣经要找的。
打开旧约的钥匙 耶路撒冷和圣殿
    若苏厄和民长时期,以色列支派居住在巴勒斯坦。耶路撒冷的山脉地区拒绝他们,并设立了南北支派的分界线。达味王在公元前1000年占领了耶路撒冷,并以它为首都,北统以色列,南辖犹大。也是在那里,达味的儿子所罗门建造了圣殿。影响以色列历史的事件会同样影响他们的信仰,这一新的因素将为后来所有的启示刻上标记。

    耶路撒冷当时既是肋未支派的司祭掌管的圣殿,又有达味子孙的王座。司祭、国王和而后的先知是以色列宗教生命的脊柱。司祭和国王都是父传子承,直到公元前587年的流放时期,这时有了先知,并一直延续下去。

    司祭在圣殿行敬拜献祭之职,国王则维守圣殿和与天主订立的盟约,先知宣告天主圣言(有时他们是收取报酬的)。但是当蒙天主召唤的真正先知出现时,人们却充耳不闻。

    耶路撒冷成为圣城。天主的名居于圣殿中,他隐蔽的临在保护着圣城,使它曾几次神奇地幸免于难。当人民开始明白天主交给了以色列一项全球性的使命时,耶路撒冷被视为世界的中心,是天主亲临统治的地方。在耶路撒冷,天主派遣的救主默西亚将显示自己。

    读完以上所说的一切,我们就能充分理解先知书中所述的耶路撒冷的地位。同样表现在圣咏中,因为许多圣咏都首先地在圣殿中被咏唱。

    于是因这个世界上有了一处可见的中心与不可见的天主王国相连结。我们在此讲述耶路撒冷,不只是为了理解圣经经文,而是要知道此圣城被看成天主统治世界的中心,这一点本身就标明了犹太人和基督徒的信仰。对于基督徒,可见的中心不再是耶路撒冷,而是教会。

    我们在此找到基督教的一个特有启示:救赎不是为让我们逃离世俗和社会结构,隐居在世外桃源。我们地上的宗教确实过于贫瘠,不足以反射人在天主中的生命,但现在圣城已在那里,神秘地与天主子民连结——虽然不乏平庸的人和事,使我们时感困惑。一个基督徒不能驻足旁观,期盼等待一个只符合个人心愿的新教会,在那里找到几个完美的人。我们应该在可见的天主的教会中寻找并完成使命。

    耶路撒冷的古城,在以色列人到来之前是建立在熙雍山上,面对圣殿山的。之后城池渐渐扩大,但很奇怪,圣经仍多处用“熙雍”,而非“圣殿山”来指代圣城。圣经也向我们指出,在尚未有任何人仰望耶路撒冷之前,天主已经拣选了它。对于基督徒的信仰,情况也是如此;基督徒不说:“我选择了这宗教。”因为他知道自己尚未出生之前,天主已经选择了他,圣城也在等待着他。
打开旧约的钥匙 司祭和先知
    整个以色列是天主的子民,但十二支派中的肋未支派,是特别祝圣的,所有司祭毕属这一支派。从列王时代起,只有他们得允在耶路撒冷圣殿中郑重举行宗教仪式。子民在圣殿里供奉的祭品通常是牛羊,和世上所有民族一样,献祭是为了取悦天主,也是为了赎清罪过。司祭谨遵洁净的律法;此外,由于雅威是最苛求正义的天主,司祭们也审断不义,规定严格的赎罪祭品。

    司祭维护律法,忠于职守,但圣经中很少提到他们中的著名人物,除了一些同时是先知的司祭,如:耶肋米亚、厄则克耳、玛拉基亚,因为先知才是传送天主气息的关键人物。

    如果我们要谈论先知,就要知道有各种各样的先知,“先见者”和“预言人”可说是先遣者。关于这个话题,有必要读一读《先知书引言》。渐渐地,以色列认识到:先知不再只是天主的代言人,他们借着天主之光审断民族生活中一切大小事件。

    先知也讲法律,但说得更多的是束缚以色列,使之能朝向天主的盟约。他们看到子民和他们的领袖怎样时时受诱惑,以别国的准则引导自己,忘记了圣召——其中最重要的是发展正义和善良,大多数先知生活在一个动荡的,充满悲惨事件的年代,民族生命似乎正走向彻底的灭亡。正是在那时,先知们赋予了未来新的意义:

    --以色列(和其他民族)正走向一个审判,天主将在那次大危机中摧毁邪恶。

    ——天主预备了一个新纪元,在那里,个人、国家和天主的关系将彻底转变:“我会在他们中间,他们全都会认识我。”

    先知在圣经中占有特殊的位置,我们可以在圣经的许多历史书中再次发现他们的精神。是他们介绍了历史中的“线状神视”※,然后由基督徒传至西方。如果要寻找天主鲜明的见证,我们必须循着先知这一方向,因为天主在他们中显示自身,也要他们不偏不倚地判断历史。先知由天主的气息而生,他们所经之处必然有火光闪现,厄里亚、欧瑟亚、依撒意亚、耶肋米亚、厄则克耳……没有比这些更伟大的名字了。但是先知书中有些地方是很难理解的,为此我们必须努力“透视”它们。
打开旧约的钥匙 默西亚
    圣经中充满了矛盾。天主应许了一块土地,但子民必须自己去占据它;天主选择了耶路撒冷,但是征服它则是达味的主意;先知总要面对子民和司祭的不满,但最后正是他们认出了真正的先知。我们还必须承认:是旧约中伟大的先知宣告担负全宇宙使命的救主的到来,但是这狂热的希望则是扎根在子民中间。

    以色列的大司祭和国王被傅油而祝圣,“祝圣”一词在希伯来文中即“默西亚”,在希腊文中则是“基督”。达味王给人们留下难以磨灭的印象,人们公认天主选择并祝圣他为一个非常特殊的角色。纳堂先知肯定地说达味的王国将延续下去。确实,岁月流逝,王国稳立,于是先知宣告:为了子民之故,王国将永远留存。但达味的子孙,那些继其位的国王们越来越令人失望。先知们没有怀疑,而是坚持说将有一位新达味。国家衰败,几乎消失,直到那时先知宣告了一位默西亚,一位特殊的君王,比达味更卓越。对一些人来说,默西亚是一位征服者;对于另外一些人,他是和平的使者。

    耶路撒冷沦陷,百姓被流放到巴比伦,国王失去了政治权能;当人民从巴比伦回来后,他们在没有国王的情况下自己组织起来。那时引导以色列团体的是司祭,以色列的国土只是波斯帝国的一个省份。对默西亚的期待会越来越淡漠吗?根本不会!有人认为:将有一位达味的子孙来到。也有人相信先知宣告的默西亚一定出自司祭支派,将有人认为整个犹太民族应该担当起默西亚的角色——如达尼尔书中所言,并相信天主统治全球的日子会到来。这样,我们很容易就可理解福音书中所说:当人们知道耶稣时,许多人怀疑他是否是默西亚。

    守住这个希望,就没什么可使我们灰心:天主子民知道自己与天主有一个盟约,而天主要给子民的,绝对超过他们已拥有的。这就是天主的行事方式:他让我们渴望他想给我们的,如果我们的希望坚定,那么对他来说,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我们经常希望天主实现我们的梦想,天主的每一个子民以自己的方式想像默西亚该是怎样的。实际上圣经中已有了一句话,使我们不得不反思一下自己愚蠢的期待观:当国家被摧毁、子民中的精英分子被掳往巴比伦时,一位不知名的先知写下了依撒意亚书的第二部分,预感到天主对他子民的计划,和他想救赎这个世界的方式。默西亚必须是天主的仆人,他将首先遭羞辱,并知道自己将受难;只有在那时,天主将举扬他,赐给他无数的后继者,使他成为救赎全人类的工具。先知懂得天主已经选择了,或者说将要选择以色列子民中的一小部分人,也可能是单独一个人来代表这一群忠实的遗民,做他的仆人。

    这一讯息被很好地放到圣经中来,即依44-55章。但犹太团体并没有重视它,很可能是因为人们不愿听到破坏梦想的事物。当耶稣看到对自己的审判和死刑临近时,他会提醒门徒这个讯息。

    ※经常展开的是周而复始,圆圈状的历史神视。在整条历史长河中重复同样的提纲:民族崛起、树立威望、达到鼎盛。之后又让位于他人。整个历史就是这样结束于一次灾难,又兴起于一个新开端,循环往复。但是“线状神视”看到历史的开端,也清楚它的发展及终点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