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时,先看看我们自己。我们曾经生过气吗?不知怎的,这是一个很有争议性的问题。生而为人,我们似乎以两种完全相反的反应来回答这个问题,而且在否定另外一种反应时,也很理直气壮。例如我们说:“当然我会生气,谁都会啊!”或者一概不承认,而且说:“我是个有爱心,有信仰的人。我不是个爱生气的人,我才不会这么自贬身分呢!”其实我们无从选择。感受只是一种反应而已。正如圣多玛斯所说:“感受只不过是一种回应。”感受无所谓对错。它只是在那儿。而且在我们有所选择之前,它就已经存在了。
有一次我把我全新的车停在超级市场前面,有人把我车上的漆刮掉。我看到以后很生气。我举办一家一菜的聚餐时,应该带青菜及甜点的人忘记了,我很生气。有人在校园里撞到我,把我的午餐打翻了,我很生气。
人都有自然的反应,一个人受到伤害时,自然会生气。生气无所谓好坏,那只是一种反应。甚至可以说生气是好事,是天主所给的反应。生气对这个世界的好处,跟爱一样大。想想看,人类因为必须翻山越岭而生气,结果挖掘了多少隧道?生气必须用在有建设性的地方,而不是一味否定。
人类因为总是必须翻山越岭而“生气”,这里生气应该导向正途,而不是加以否认。我们不应该压抑生气、反而应该让生气、挫折和愤怒来推动我们,以找出一个更好的方法到山的另一边。到后来,我们的生气、沮丧和愤怒会产生一个想法,就是挖掘一条隧道,让我们不必再翻山越岭。但是挖掘隧道,该花多大的功夫!我们从哪里得到能力和力量去做这样的事呢?就是从我们的愤怒、挫折得到力量,这些是上主所赐,让我们去改变必须改变的事物。
我们是否把我们的怒气视为朋友?如果是的话,我们是否有一套行为模式,能从中选择适当表达我们生气的感受呢?
耶稣是否生气过?耶稣是否曾感到愤怒?耶稣在什么时候表达过怒气?这些问题好像也很不敬。但是我们若以祈祷的态度,来观看并默想耶稣对法利塞人提高声调,说他们是假善人;或者看耶稣拿起鞭子,把钱贩子赶出圣殿,就能知道这些问题的答案了。
“祸哉,你们经师和法利塞人假善人!因为你们封闭了天国;你们不进去,也不让愿意进去的人进去。祸哉,你们经师和法利塞假善人!因为你们捐献十分之一的薄荷、茴香和莳萝,却放过了法律上最重要的、仁爱与信义;这些固然该作,那些也不可放过。瞎眼的向导!你们滤出蚊蚋,却吞下了骆驼。
祸哉,你们经师和法利塞人假善人!因为你们洗擦杯盘的外面,里面却满是劫夺与贪欲。祸哉,你们经师和法利塞假善人!因为你们好像用石灰刷白的坟墓;外面看来倒华丽,里面却满是死者的骨骸和各样的污秽。同样,你们外面看来倒像义人,你们里面却满是虚伪和不法。蛇啊!毒蛇的种类,你们怎能逃避地狱的处罚?(玛23:13,23-24,27-28,33)
犹太人的逾越节近了,耶稣便上了耶路撒冷。在殿院里,他发现了卖牛、羊、鸽子的,和坐在钱庄上兑换银钱的人,就用绳索做了一条鞭子,把众人连羊带牛,从殿院都赶出去,倾倒了换钱者的银钱,推翻了他们的桌子;给卖鸽子的人说:‘把这些东西从这里拿出去,不要使我父的殿宇成为商场。’他的门徒就想起了经上记载的:‘我对你殿宇所怀热忱,把我耗尽’的话。犹太人便追问他说:‘你给我们显什么神迹,证明你有权柄作这些事?’耶稣回答他们说:‘你们拆毁这座圣殿,三天之内,我要把它重建起来。’犹太人就说:‘这座圣殿建筑了四十六年,你在三天之内就会重建起它来吗?’但耶稣所提的圣所,是指他自己的身体。所以当他从死者复活以后,他的门徒就想起了他曾说过这话,便相信了圣经和耶稣说过的话。”(若2:13-22)
是的,耶稣生气了!非常生气!而且多次生气!所以生气是“神圣的”,因为耶稣是天主的圣德,而耶稣所体验的,正是“神圣”的意义。
这表示生气、觉得生气,以及表现气愤是一件神圣的事,因为耶稣也感到生气,耶稣也会生气,而且耶稣把它表达出来。我们要让天主推动、启发和鼓舞我们,去选择适当的方式表达生气的感觉。
问题是,我们是否把自己的怒气视为“神圣的”?我们必须把过去几小时内生气的体验带进省察之中,并放在耶稣的经验前对照,让天主的恩宠在这里显示出祂的临在。
在祈祷的环境下,在省察中,注视我们生气的经验时,天主的爱让我们接受痛苦,也接受我们的怒气。天主证明祂的临在,是为指导和启发我们,赐给我们毅力、正义、力量和接纳。同样,在这体验中,我们也让天主深切的邀请,召唤我们能更开放,更坦然承认自己是怎样的人。我们在生气的体验中接纳天主圣言。我们再次体验这个感受的许多层面:我们自己的自私,“天主的临在”召叫我们更接近祂,召唤我们更接近自己,也接纳日常生活中生气的经验,正如吾主接纳并爱了他自己的怒气一样。
在这里,我们基督一起反省自己的愤怒。我们与发出义怒的基督一起,以了解的眼光来看自己生气的经验。在省察时。在省察时,天主的恩宠能光照我们正当且神圣的怒气。天主的恩宠可以帮助我们承认,我们的生气是好事,是一种恩赐。在这里,天主的恩宠可以光照我们,让我们知道并选择以适当的行为和态度表达我们的怒气。
让我们反省自己在过去几个小时中的生气经验,以及主耶稣在日常生活中的生气经验。让我们深入这样的祈祷,省察以及反省的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