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九章 德兰与传教地区的昆仲
当吾主要使我受到种种考验时,他皆在事先警告我注意及之,并在心理上作一准备,不仅在对我考验时是如此。在其它方面也是如此。我多年来都渴望着能有一位兄长做神父——那似乎是永不能实现的一种渴望。我想,我的两个小哥哥若不是早早的就被带到天国,我或者可以看到他们走上祭坛!而事实上,天主已决定要他们去做小天使,我的梦想永远也不能实现了。而现在,天主赐给了我那么多我所渴望的恩宠,他仍觉意有未足,他使我和他的两位传教土有了精神上的联系,做我的神昆。亲爱的姆姆,我愿向你详述天主如何满足了我的渴望,且更远超过了我所预期的。我愿有一位神父每天在祭坛上为我祷求—啊,天主满足了我这种心愿,且还不止是一位神父呢。
两位神父中之一位,可说是一八九五年我们神圣的会祖大德兰赐给我的主保瞻礼日的礼物。我正在帮着洗濯,工作得正起劲的时候,依搦丝姆姆将我叫到一旁,将她才收到的一封信念给我听,那是一位年轻的修土寄来的,(他声称)由于圣女大德兰的启发,他愿有一位修女为他的灵魂得救而虔心祷祝,并且,藉了她的祈祷与牺牲的助力,他日后出而传教时,也能成为拯救很多灵魂的工具。在他这方面,他答应当他能够举行弥撒圣祭之时,他将永不忘为这位修女祷祝。
依搦斯姆姆就对我说,她要我做这位传教士的姊姊。姆姆,这事使我感到多大的快乐啊,我简直无法描写了。这真是我的梦想之实现,这原是我所未曾料想到的!我感到童稚般的欢欣:我得使自己恢复童年时的心情,追忆这一类快乐的往事,那种强烈的快乐情绪,真使我的灵魂涵容不下了。我已经很多年未尝到这种快乐了:我觉的我的灵魂又增加了新的弦索,更好似一种遗忘了的曲调,又在我内心深处发出了清音逸响。
同时,我更了解我担当的神圣的责任,并立即开始了我的通功祈祷,且加倍的热心。我自承,起初的时候,我并未受到多大鼓励,要我继续这样祈祷下去。我的那位神父兄弟曾给依搦斯姆姆写来一封很客气的信,说明他对我们的感激。但除了十一月里,我收到一张他寄来的明信片,说明他已入伍,此外便毫无音讯,直到第二年七月间,我们才又得到他一函。
亲爱的姆姆,在天主的照拂下,这神圣的任务,最后的步骤,还得由你来完成。祈祷与牺牲,自是一个人所能给予传教土的最好的帮助:当吾主为了光荣他本身而使两个人有联系时,他有时允许他们交换意见,且在彼此的心中点燃起爱主的火焰:而这只能在修院中的长上的指导下才可行。(不然的话,这样的通信,实在可说是利少害多,即使就这个教土而言并不如此,而就一个隐居潜修每易想到自己的圣衣会修女来讲却是如此:而如她常常兴会外的人通信的话,即使与受信人相距颇遥,也每每使她不能与天主一心契合,而有分心之虞。她也许自以为是从事一种值得一述的历史性的神圣工作,而实际上,却是误把一种无益的分心之事,当成救人灵魂的热情了。这个放之四海而皆准,我们这里也并不例外。我怕我只是任凭已意去挥笔:倘希望在通信上能收到神益,那定得是在长上的指示下写的,写时定该以之为不得不做的苦差事,而不想自搦管中得到乐趣。我对初学者们的谈话亦然;我定以自我抑制为要义,我绝不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而向她们问东问西;并且,如果她们正在谈着有趣味的话题而突然转到一些厌人的话题上时,我绝不引她们再回到原来的题目上。凡是能引起自己兴趣:自谋愉悦的事,都是不值得称道的。)
噢,姆姆,我简直是无可救药了——我又离题过远了!我自己又犯了平时的老毛病,说了这些枝枝节节的话,请你原谅我,让我说一下要讲的话吧;我总得以这样一种方式来报告我的一些事。姆姆,你知道,向你说话是和向天主讲话一样,他耐心的听着我诉说喜乐悲欢、绝不厌烦,就好像他全然不晓得这些细事似的。姆姆,你对我也是这样的;你有很多的机会了解我对事情的看法,且对我生命中的大事极为清楚;我没有什么新奇的事件向你报告了。我向你絮絮叨叨的说了这么多的事情,其实,你对它们的了解,原不亚于我自己,而我竞连篇累牍的向你说个不停,这真使我不禁哑然自笑。但是,亲爱的姆姆,这是遵你之命而写的。目前你如果对我写的这些不感兴趣,将来也许可以读它以娱晚年,然后将它投在火里,我也不算是白写了它了。我像小孩子们似的写着,兴趣所在,挥笔乱涂;你莫以为我自己会觉得这些可怜的材料还有什么用处,我是遵命而行,此外更无其它目的;即使你看都不看,当着我的面将它焚毁,我也毫不在意。
啊,我又该回过头来接着讲我的那些事了,说说那两个目前在我生命中占如此重要位置的兄长吧。我记得那是去年五月底,在我们到膳堂去以前,你派人来叫我。姆姆,我可以对你坦白的说,当我走进你的室中时,我的心跳得很快;你叫我有什么事呢?这还是你第一次这样召唤我。你要我坐下来,问我可否负责促成一位传教士的精神愿望,他就要接受神父的品位了,且在祝圣后不久则将派到 国外去,你将一位年轻的神父的信念给我听,使我了解他的目的。
我起初很高兴,但遂即我又惶悚起来了。我曾为了一位将要成为宗徒的人,献上我那可怜的神功了;那在我已觉着是不可以的了,岂能又为第二位再同样的效劳,况且,还有很多比我好的修女;她们当中的一位难道不可以为那神父做他所希求的神功吗?但是,你却不顾我的推辞,告诉我说,一个人原可以有两位神父兄长的。我说,也许我对你的服从可以使我的善功有双重的功劳,你说是的,会是这样的,并又加上好多种其它的理由,暗示我对多认一位神昆的事,不必多所疑虑。我的心中己与你同意了;实在的,因为(宛如我们所接受的训示)一个圣衣会的修女的雄心,应该包括全世界,当然可以依赖天主的恩宠,同时为两个以上的传教土祈祷了。我岂能不为四方的所有的传教士祈祷呢?我也要为一些普通堂区中的神父们祈祷,他们的工作,有时像到远方向信异教的人们传道一般艰巨。不,我要像我们的会祖大德兰似的,要做教会的好女儿,并为教宗的意愿祈祷,那是概括了全世界的传教事业的;这便是我大体上的目的;但是如果我自己的两个哥哥未早日登天做了天使,而做了神父我也会为他们祷求,特别将我自己与他们宗徒的工作合而为一。
与天主赏我做兄长的神父们的精神上的合作,全部经过就是如此。我所做的一切善功皆同样的属于他们,属于他们每一个;天主是太好了,他绝不会把一份恩宠分剖开来赐与,两人都能得到全份。天主是如此的富足,我所要求的他可以随意给予多少。我不要费时间来一项项的列举我所要求的了。我已有了两位兄长,且有会中所有的初学者做我的幼妹;如果我仟仔细细的为他们需求的事祈祷,一天的时间会觉得不够,并且,我还会为了疏忽了一件更重要的事而抱遗憾。祈祷的一些复杂的方式是很好的,但那不适合于我这样单纯的灵魂。因此,一天早晨,当我感恩之际,为了使我的依恃之情得到满足,他教给了我一个极简单的秘诀。他使我了解了圣咏中一个字句的义蕴:「请吸引我追随着你至于处处,看啊,我们受了那熏香芬芳的吸引,急急的追踪于你之后。」亲爱的耶稣,你甚至不必等我们说:「不要只吸引我,也吸引那些我所爱者前来吧!」这种说法「吸引我」已含有那种意思在内了。主啊,我深知你的一切皆带着芬芳,当我受到那香气的吸引,我并非只以第一人称单数追随在你的身后——一切我所爱者都跟着我向前奔跑。这些并非出于勉强或被迫;那是你对我的吸引力的自然影响所致,那淙淙的河流就是这样的奔向大海,途程中所遇到的一切皆偕之俱去。耶稣,你的爱就是海洋,茫无涯畔:如果我纵身投入它的万顷沧波,我也将我的所有全携与之俱。主,你知道,这一切属於我的是什么,——就是那些你认为适合与我联系合作的灵魂,更无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