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二三年春天,我完成了『文明的哲学』的头两卷,这两卷并在同年出版。第一卷标题为『文明的衰败与重建』,第二卷标题为『文明与伦理』。我在『文明的衰败与重建』中,叙述文明与世界观之间的关系。现代人因为过度劳碌,因此变成无法真正认识自己的人;他们失去精神上的独立,各方面都走向肤浅,对历史和现实生活做了错误的评价,并因而产生国家主义,最后他们则受到这种国家主义以及可怕的无人道主义所左右。因此,我们必须用新的思考方法再回到含有真正文明理想的人生观。只有当我们再度探讨有关伦理以及我们对世界的精神的关系,我们才能拓展出从非文明通向文明的道路。
「尊重生命」的世界观对现实世界的看法是采取其原本的样子。这个世界意味着在荣耀中的战憟,在明净中的混沌,在欢喜中的苦恼。不管怎么看,这个世界对人类都是不可理解的谜。但这并不是说因为我们必须放弃把世界现象当作有意义的东西来了解的希望,我们就可以不再思考人生的问题。「尊重生命」把我们带入跟世界互动的一种精神关系,这与对整个世界的所有客观认识是无关的。「尊重生命」可帮助我们通过无望的黑暗山谷,藉一种内在的必然性,把我们带向对世界采取伦理的肯定态度的光明山顶。
我们跟世界的关连并非通过认识,而是通过体验。所有能贯穿到深处的思想终将成为伦理的神秘主义。理性的东西将进而走进超理性的东西之中。「尊重生命」的伦理的神秘主义是理性主义发展到极致后产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