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云眼中的梅顿 第八章 克服独处
    〖前言〗

    ……对我来说,稳定的誓言成了鲸鱼的肚腹。我不断感到有一股强大的吸引力要我过完全独处的生活,这吸引力可能永不会消失。当我作革则玛尼学生的日子,我经常奇怪这股吸引力为什么不是往其他修会真诚的圣召。……我自己对这问题的答案就是本书的主题。正如先知约纳,天主命令他往尼尼微,我却拥有几乎不能控制的欲望要往相反方向。天主指向一条路,但我所有的“理想”却指向另一条。正当约纳尽快的离开尼尼微,往塔尔史士(tharsis)去,他却被抛下海中,被一条鲸鱼吞掉,它带他到天主要他去的地方……像约纳本人,我自己也在吊诡的腹中向着我的命运前进。

    〖第一:庄严的职分〗

    1946年12月13日

    ……罗夫林希望我为新方向出版社写两本诗文集。我怀疑我能否完成,除非天主愿意。同时,为我自己我只有一个渴望,就是渴望独处——融入上主内,沉浸在祂的平安中,消失在祂面容的奥迹中。

    1946年12月24日

    ……我在院长神父的房内,投诉我不是我心目中的默观者或独居者,我在这里没有任何进展,我应该去做一个嘉尔笃会修士或一个彻底的隐修士……

    1947年2月18日

    倘若耶稣要我留在革责玛尼,正如我的上级坚信祂是这样,那么或许祂不要我成为一个纯粹的默观者吧。这要卡你怎样理解一个纯粹的默观者。

    1947年2月20日

    我再次跟院长神父一边行一边谈论我整个圣召的事,他再次向我保证,要忍耐,每件事都不错,这里是我所属之处。在我骨子里我知道他是很对的而我却是傻瓜。但在表面上,一切看来都是错误的。与往常一样,我产生太多混乱了。

    1947年3月11日

    无论如何,重要的不是为默观而活,而是为天主而或。那是显明的,因为那才是默观的圣召。

    1947年4月3日

    再次,对我来说我应该放弃所有有关亮光和满足感的欲望,它们使我在祈祷时太随自己意愿。我应该一无所求,只要做一个修士平常所做的事,规律地及正常地,没有从它们得到任何特殊满足感的想法。

    1947年5月4日

    我不会再继续用思想和问题伤害自己,它们围绕着我像荆棘:那不是祢对我要求的忏悔。

    祢造了我的灵魂,是为了祢的和平和祢的宁静,但却被我的活动与欲望的喧闹所破坏。我的心思因为整天对经验、对意见、对满足感的饥饿而被钉十字架。我也没有拥有在宁静中的居所……

    我满足于这些文字把我自己显示出来——喧闹,充满着我的不完全和情欲的喧哗,并我的罪恶留下的扩大伤口,充满着我自己的空虚。但是,像我这样破坏的居所,祢却住下来!

    1947年6月13日

    今天我非常肯定独处确实是祂对我的旨意,并且的确是天主召叫我进入沙漠。但这沙漠不必是地理上的,它是内心的独处,在天主里受造的喜乐循环不息。

    1947年8月15日

    无论我多么喜欢成为一个嘉尔笃会士或其他的,我永不会采取行动,除非我有一些正面的指示表明这是天主的旨意。我并没有这等指标,甚至当我尝试从我的导师打听一些肯定或鼓励的表示,我发现自己的良心却有空隙,它清楚告诉我这是错误的。

    1947年10月12日

    倘若我不为默观争取机会,我投诉不是个默观者又有什么用呢?我设想我已得到,但却是错误的方向。我花时间寻找关于默观的书籍来阅读——一些满足我放荡的属灵欲望——取代了关上门和倒空我的心思,让内室的门打开,好叫圣神从里面进入,所有门都上闩,所有我的窗帘都拉下。

    〖第二:院长之死〗

    1948年9月12日

    这是你更需要不断去做的事——关掉所有这些——建筑、修会的精神、默观、礼仪、颂歌——要简朴与贫穷,否则你永不会有任何平安。毫无怨言的接受什么是凶暴的,除非你在某方面正式地被逼去投诉,否则就保持平静。但倘若每件事都真的可怕呢?……

    1948年9月20日

    我知道为什么我永不能真正在日记内写任何关于祈祷的事——因为任何你写的事,甚至是日记,起码暗示了其他人的事。当我祈祷时我是以第一人称表达发生在我身上的事。真正被称为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是不属于任何其他人的事。

    〖第三:主要的修会〗

    1948年12月1日

    过去一年来——成为嘉尔笃会会士的试探或多或少已退却了。对我来说它在适当的时刻退却,那时是上半年的退修,当我打开一封由法国寄来的信,里面有一张十三世纪圣路易的画像,是由达美的德麦神父来的。是当·玛利亚·若瑟及当·加俾厄尔的帮助,并我惭愧地说是《七重山》成功的帮助,当·詹姆斯(DomJames)吩咐我正式地宣告,在他委任我为副执事时,我不会企图出走去做嘉尔笃会会士。

    1949年4月6日

    ……我发现自己接受也许没有纯粹默观的圣召的想法。我说“接受”,但我并不相信它。我完全不可能相信这样的事:我里面全然的为独处和惟一天主而呼喊。我却承认我或者不知道那真正的意义,并因我的属灵程度太低以致掌握不到,甚至我是因天主的爱被拒于门外。那种感觉是非常可怕的——吸引的力量看似把整个生命从我身上拉走,从我灵魂的根源撕开——跟着我停留在空白的墙壁上——就是死亡。

    〖第四:向天主的祭坛〗

    1949年5月24日

    并且,在我的祈祷和我所有内在生命中,正是如此,我为更大和更完全内在宁静的需要而焦虑:一种内在的隐秘等于甚至不思想自己。宁静为我的祈祷,为我内在生命的发展,成了绝对的需要,以致我开始相信我应该完全停止为默观写作,除非用最普通的术语。在我看来我好像在人面前成了一个完全不合资格为默观写作的人。那思想使我觉得我需要沐浴更衣。

    1949年6月4日

    南京大主教余斌是给我最深印象的人物之一,他是为百年纪念而来的。事实上,他在全体司铎大会中讲述中国及修道生活和佛教修道主义——并关于佛教徒向我们猛烈的责备,就是我们都很会建设医院却没有默观者。他谈及中国的二百万(也许是五百万?)佛教僧侣和尼姑……

    1949年7月21日

    我发觉我不得不承认我为写作生涯而哀伤是愚蠢的。在那时刻,写作可以让我进入真正的宁静和独处中。我也发觉写作帮助我祈祷,因为当我停顿在我的工作时,我发现我内心的镜子出奇的清洁、深刻和宁静,天主照耀着并立刻被发现,不用寻找。好像在我写作时祂已接近我,但我却没有察觉祂的来临。我想这就是大大喜乐的因由,对我来说确是如此。

    1949年8月8日

    我透过阅读圣经被更新以致整个围绕我的大自然也看似被更新。天空看来是纯净的、更蔚蓝的;树木看似更深绿,光线从树林和山冈的轮廓看来更清晰,整个世界也被天主的荣光改变了,我也感到火焰和音乐从我站着的土地上发出来。

    1949年8月31日

    用伟大的词语来谈论基督是一点好处也没有的。自从我好像不能再用小孩子的说话去谈论祂,我已到达一个地步,就是我只能不充分地谈论祂。所有我的词语都使我羞愧。

    〖第五:鲸鱼与常春藤〗

    1949年9月1日

    倘若我要成为圣人——且我不渴望做任何其他的事——似乎我必须藉着进入苦修院写书拉达到。倘若我要成为圣人,我不单要做修士,就是所有为了成为圣人的修士而做的,我还要写下我成了什么。这听来简单,但却不是一件容易的圣召。

    尽我所能做个好修士,并保存我自己,并把它写下来:把我自己记录下来,在这样的处境,用最完全的简朴和真诚,毫无掩饰,不混乱任何事件;这是很困难的,因为我全被幻象和情感所混乱,这些也必需被放下。当中却没有夸大、重复、无用的强调,亦不需要在任何人面前捶胸及哀伤。但只有祢,天主啊,祢看见我愚昧的深处,率直而不沉闷。它是一种酷刑,不是很戏剧性或痛苦的,但它需要的忠诚却超越过我的本性,这必须从圣神而来。

    〖(节录自第五章的序言)〗

    而现在我才初次认识什么是孤单的意义。在成为神父之前,我已产生许多关于独处的纷扰,在我要过孤独生活的渴望中,也使我的上级和导师相当讨厌。现在当祝圣晋铎后,我发觉独身圣召的本质就是呼唤我在不可见的天主内畏惧、无助和隔绝。找到这些后,我现在才初次在我生命中尝到一种快乐,是那完全和那么深奥的,以致我不再需要作出反省。不再需要提醒自己,我是快乐的——一种无效的行动去延长短暂的喜悦——因为这种快乐是真实和长久的,甚至是某种意义上是永恒的。它透入意识之下的深处,且在所有风浪,在所有畏惧,在最深的黑暗中,它是永不改变的。

    1949年12月15日

    ……下午在树林里工作,我感到孤单、渺小和卑微——砍劈枯树时我有种感觉,就是或许我不再是个真实的人……

    不然——就是恐惧、被拒绝、不存在的感觉。但它却给我一种满足感;就是察觉我不需要跟其他生物接触,才可恢复我的真实感觉。独处的意思不是为满足你而孤单,却是为恐吓和倒空你,直至它表示甚至从你自己被放逐出来的地步。

    1949年12月22日

    是害怕驱使我进入独处。爱已在我血管内注入恐惧,并在我里面突然产生冰冷,使我因惧怕而晕倒,因为我的心和我的想像偏离天主,进到自己的偶像崇拜中……我被害怕耗尽。

    1950年1月12日

    在深沉的独处中我找到温柔,使我可以真实地爱我的兄弟。我越是孤寂,就越是亲爱他们。这是纯正的亲爱,并充满对他人的独处的尊敬。独处和宁静教导我爱我的兄弟,因他们是什么而不是因他们说什么。

    独处不单是消极的关系,它不单是没有旁人。真正的独处是参与在天主的孤寂中——祂在万有之内。祂的独处不是地域上的不存在,而是形而上的超越)。祂的独处是祂的存有……不能孤独的人是不能找到他们真正的存有,且他们永远比自己微少……(为我们)独处表示从一种人工化和虚构的存有退出,就是人因被原罪分裂而捏造出来的,为要与肉欲和死亡保持和平。但因这事实,独居者在一个更完全的属灵社会的层次中发现自己——这个城市,充满着真正能够承认和光荣天主(就是:生命),并对抗死亡的人。

    〖第六:约纳的标记〗

    1950年11月19日

    爱天主的人应该尝试保存或缔造气氛让祂可以被发现。基督徒应该有安静的家庭,抛掉电视机,若需要的话——不是每个人,却是为那些严肃地处理这等事的人。收音机是无用的。远离电影——我差点想说是“作为忏悔”,但对我来说却是享受过于忏悔。甚至可以在乡村组成小村民团体,没有收音机等东西的。

    让那些喜欢宁静的人可以找到同好,并彼此缔造宁静与和平,在不喊叫的环境下培育他们的儿女。儿童本性是安静的——若他们不受干扰,并且从孩提起就不刺激他们的话,那些刺激使他们发展成为一个人人互相喊叫的国家的公民。

    ……当你获得这份内在宁静时,你可以带着它到世界的每个角落,并在任何地方祈祷。但正如内在禁欲主义若没有确实和外在的禁欲是不能达到的,因此谈论内在宁静却没有外在宁静是荒谬的。

    1950年12月13日

    这世上没有什么东西是不给我痛苦的。市镇内的谈话,修道院的野心。我的意思是什么为天主做大事的野心,那种野心太像市镇内的野心了。

    我觉察到在乡村环绕着我的宁静正好像一个向人们开闭的世界。他们住在其中但它的大门却向他们关上。这种宁静,是遍布每个角落。它是耶稣告诉我们在祈祷时要进入的内室。

    1951年3月3日

    作为一个作家我是何等疲累。作为一个修士是多么需要在田间、在雨中、在阳光下、在泥泞上、在黏土上、在烈风中工作:这些都是我们的属灵导师和我们的入门老师。它们要塑造我们的默观,它们给我们灌输美德。它们使我们像我们居住的土地那样坚定,你是不能从打字机得来的……

    进入修道院为我来说正是适当的撤退,它已给予我远景。它教导了我怎样生活,现在我欠了世上每个人那生命的一份。我首要的任务是开始初次作为人类一份子而活,正是我是我自己那样荒谬。而我第一项人类的行为是认识我欠了每个人有多少。

    1951年11月29日

    但一旦天主召叫你去独处,你接触的每件事都会引导你进入独处。每件感动你的事都会装备你成为隐士,只要你不坚持为自己工作及建立你自己喜好的隐修院。什么是我的新沙漠?它的名字是怜悯。没有旷野像怜悯的旷野那样可怕,那样美丽,那么荒谬荒芜和那样丰盛。它是惟一真正像百合花那样繁盛的沙漠,它将变作水池,它将发芽和开花,并充满喜乐。在怜悯的沙漠里干涸的土地变作泉源,贫穷的拥有一切。

    1952年1月10日

    我越多认识我的教师同事,我就越尊重他们的独立性,也就越多在我的独处中遇见他们。他们最好的,并我最亲密的一位,也是最孤独的,同时也是最慈悲的。所有这些经验取代了我对独处的理论,我不需要隐修院,因为我已在最不期望的地方找到了。当我不甚认识我的兄弟时,我的思想更多投入他们当中。现在我更加认识他们,我可以看见在每个人之内独处的深层,但大部分人都不知道怎样向他们自己或其他人或天主敞开。

    1952年3月17日

    当你的舌头静下来,你可以在森林的宁静中休息。当你的想象力静下来,森林向你说话,告诉你它的虚假和天主的真实。但当你的思想静下来,森林突然变得伟大地真实,并在天主的真实中显明地照耀:因为现在我知道创造首先看似显示祂,在观念上,跟着看似隐藏祂,藉着同一观念,最后在祂里面,在圣神里被显示;我们在天主里的人发现我们本身是在祂里面,与所有本于祂的东西联合。这就是祈祷,这就是荣耀!

    尾声:观火,1952年7月4日

    上主,我的天主,我在黑暗中遇见天主,与祢同在永远都是一样的事!永远是一样的问题,是没有人知道怎样回答的!

    日间我用思想和理性向祢祈祷,晚间祢挑战我,丢弃思想和理性。早晨我用亮光和欲望来到祢面前,但祢却用大大的温柔,最有耐性的宁静临在我身,在这无法解释的晚上,散播光明,击倒所有欲望。我曾多次向祢解释我进入修道院的动机,祢已聆听了,却没有回答,我离去并在羞辱中哭泣。

    我所有的动机是否真的没有意义?我所有的渴望是否真的只是幻象?

    当我求问祢而祢却不回答时,祢却问我一个问题,它太简单以致我不能回答,我甚至不明白问题的意思。

    这晚,并每晚,是同样的问题。

    我想着……所有我的……教师同事,在他们的内心有什么酝酿着诞生呢?苦难?欺诈?英雄主义?失败?和平?背叛?神圣?死亡?荣耀?

    我面对着无法解答的问题从四面八方而来,因为解答的时候还未到。在天主的宁静和我自己灵魂的宁静之间,站着许多委托于我的灵魂的宁静。浸没在这三种宁静里,我察觉到我问关于它们的问题时,只不过是猜测,或许最迫切和实际的弃绝就是弃绝一切的问题。

    在这伟大之夜的上主,祢看见树林吗?祢听见它们孤寂的谣言吗?祢注意它们的隐密吗?祢记得它们的独处吗?祢看见我的灵魂在我里面开始像蜡融化吗?

    Clamaboperdiemetnonexaudies,etnocteetnonadinsipientiammihi!…

    但在宁静的本质里比问题的答案里有更大的安慰。永恒就是现在,永恒就在掌握中,永恒是火种,它的突然生根会破坏屏障,使我的内心不致成为深渊……

    ……问题来临,假设它们是真实的,并也消失。在这时刻我会停止发问,宁静成了我的答案。

    〖《沉思》〗

    当社会由一些不知道内在独处的人组成,它再也不能在爱中团结一致;相反地却是由暴力和滥用的权力所捆缚。但当人在严重地被剥削独处及自由的情况下,他们所生活的社会将成为腐烂的,它蔓延着屈辱、怨恨和憎恶。

    这就是我们的沙漠:生活着面对绝望,但不去同意它,却要在十字架的希望之下践踏它。

    因为倘若我们的感情真的在沙漠中死亡,我们的人性也跟着逝去。我们必须像耶稣或洗者若翰从沙漠中归返,并带着能力去感受扩大和加深,坚定自己对虚假的辨认和对试探、伟大、堂皇及纯朴的警惕。

    生活就是思想在生命中及生命在思想中的不断调节,使我们不断成长,不断在旧事物中经验新事物,在新事物中经验旧事物,如此生命才永远是新的。

    追求美德的欲望,使许多有善意的人受挫,因为他们感受到那些所谓神圣的人,其实是徒负虚名。罪人对虚假的美德非常敏锐,而对善人的美德,却有很严格的标准。倘若在那些所谓善人身上,他们发现的“美德”,远不及他们本身的恶行那样活泼与兴奋,他们会认定那种美德毫无意义,并会继续保持这些恶行,虽然他们也感到厌恶。

    若在祈祷之时,我们对天主是那么缺乏信心,以致忙于为我们的祈求计划自己的答案,祈祷为我们又有什么用呢?

    我们在希望中享受受造物,我们享受的不是创造物本身,而是因它们在基督内——充满着应许。

    在默观祈祷中,一个人不单用脑来思想,用嘴唇来说话,而是把他的整个存有投入。故此祈祷不只是一种言语的公式,或是一连串发自内心的欲望——它是我们的整个身体、心思和灵魂,在宁静、倾注和朝拜中向天主的投入。所有美好的默观式祈祷就是向天主“整个自我的皈依”。

    贫穷是自由之门……因为发现我们一无所有正是希望之源,我们知道在我们本身没有什么值得去防卫的,在我们本身并没有什么特别值得去爱的。因此我们走出自我并安息在祂内,惟有祂是我们的希望。

    若你想得到属灵生命,你必须使你的生命合一。生命只会完全属灵的或完全不属灵的,没有人能服侍两个主人。

    通常在团体中贫穷的人,就是任何人都可以支配的人,他可以被所有人使用,但却从不花功夫特别为自己做任何事情。

    我的生命是不断的聆听,祂的生命却是不断的呼唤。我的拯救是聆听和回应,为此,我的生命应该是宁静的。因此,我的宁静就是我的拯救。

    ……智慧的开端便是承认罪过,这种认罪为我们取得天主的怜悯。它使祂真理的光,照明我们的良知,否则我们便无法脱离罪恶。

    一个人成为独居者,不在于外在的环境,是在于他突然察觉到他本身被不可分割的独处围绕,并看见他永远只是一个独居者。

    我主我天主,我不晓得我将往何处去。我看不见前面的路,我不知道何处是尽头,我也不清楚认识自己。我认为我在遵行祢旨意,但这并不表示我真实地在做着。但我相信只要有着取悦祢的欲望,实在已使祢喜悦了。我希望我所做的一切事上,我都有这种欲望。我希望无论做任何事,都不会离开这个欲望。我知道若我这样做,祢将会引导我走正路,虽然我对它一无所知。因此我会永远信赖祢,虽然我可能会迷失,并在阴森的幽谷下。我不会惧怕,因祢与我同在,而且祢永不会让我独自面对危险。

    基本上,如玛斯·毕克所说:只要生活在宁静中,我们内心的矛盾可取得协调,虽然它们仍留在我的内心,但已不再是问题了。

    我们使言语成为人与事物的工具。在人的言语领域内,甚至天主也变成了另一种虚幻的概念,以致人与天主之间不能有真实的契合。

    当我们寻找祂(天主),才可找到。当我们不再寻找祂,祂逃避我们。当我们希望聆听祂,才能听见祂。倘若我们以为满足了希望,我们停止了聆听祂,祂也停止说话。祂的宁静于我们不再是生气,而是死寂,虽然我们仍可以用我们自己感性的回音重燃它。

    因此,让我们寻找宁静的恩典、贫穷和独处,我所接触的东西都变成祈祷:天空是我的祈祷、雀鸟是我的祈祷、微风是我的祈祷,因为天主在一切之内。

    把天主的无限尽量的挤进我们浅窄的心灵中,还不如在无限的祂内生活,及为祂是无限而喜乐。这岂不是更重要的事和更好的祈祷呢?

    不要从团体中逃循去独处。首先要在团体中寻找天主,那么祂会引导你进入独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