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天主这样仁慈地对待一个大罪人……)(FF707)
结束了前往中国的行程,继续朝着耶路撒冷,作“正确、迅疾而大胆的飞行”。
在这飞驰的旅途中,她关切所有的人。她依旧为人服务,“常以被人视为一个无用的、没有什么价值的人为乐。”(一位修女的证词)
她爱、她原谅众人,她散布喜悦祥和之气:换句话说,她并没有什么出乎寻常的行动。
在圣方济所写的、未经正式盖印的会规里,有以下这段文字:
“必须确实知道,除了罪过之外,我们什么也没有。为了永生,如果我们应受各种困难,或是在这世界上,应受任何忧苦,或精神和肉体上的痛苦,我们应该喜乐。为此,我们全体修士,应该防备一切的骄傲和虚荣。我们应该自卫,抵抗现世的智慧和肉体的聪明。的确,肉体的精神,企图多言少做;他所追求的,不是精神内在的虔诚和圣德,却渴望那种夸耀在人前的虔诚和圣德。就是对这种人,上主说:‘我实在告诉你们,它们已经获得了自己的酬报。’上主的精神,却要肉体受到轻贱、蔑视、刻苦和卑抑,且追求谦逊、忍耐、心神内那种纯洁、简朴和真正的和平;并时常特别渴望能有对天主的敬畏,渴望天主的智慧,以及拥有爱慕父、子、圣神的圣爱。”(FF48-49)
爱和敬畏两者联合在一起,乃是圣神的恩赐。
亚松达像圣方济各那样,常知恩感激,很清楚地看出天主的伟大,以及天主对好不断地所赐的爱?。她把自己的爱化为“容受”;同时她也看清另一个事实,即她自己的虚无,以及她对天主不忠的可能性。
如见别人得罪天主,她就难受。她怎能令天主不欢,即使是在一件最小的事上?为此,与其犯罪,宁可要求天主赐死。事实上,这是在她把自己完全奉献于天主的那一天上,所提出的唯一要求。
她越接近天主,越认识他,越受他圣宠的照明,就越怕自己爱得不够。
苦难玛利亚修女曾说过:“比别人更爱天主,而不比别人更受苦,这是不可能的事。”(1月20日,默想)
亚松达也知道这一点。她在佛罗伦萨,关于这方面,已经显露她那种精细的良心。
她告诉自己的父母说:“我觉得,在这里没有什么苦要受的,更好是为耶稣受一点苦;他为我们受了那么多的苦!”(1902年5月25日)
佛罗伦萨修院的院长作证说:“她爱慕好天主在万有之上。她这爱,表现在怕使天主不乐,为他做得不够的敬畏上。她屡次跟我谈到了这种敬畏之情。虽然她不容易表达自己的思想,可是她的情绪那样热切,使她的容貌足以补充她所说的话。”
1903年1月1日,她曾写信给总会长修女说:没有他的圣宠,我什么也做不成。我相信,我犯的过错,比别人所犯的重大。
1903年12月8日:……我怕没有好好地回应圣宠,因为我太分心……
1904年3月13日:……我害怕;因为耶稣赐给我这么多恩宠,我却觉得自己没有好好地回应;本来我应该是一个更好的人。
我们也许已经丧失了怎样知道自己是罪人的意识。我们很难自视为税吏,或伪善的法利赛人,或痊愈而忘恩的癞病人,或不结果实的无花果树……正因此故,除非我们能够亲自与天主的圣爱有深切的接触,我们对于罪过,就只能一笑置之。
至于亚松达,却有圣方济各那样的体验:
“最后那个修士问方济各说:‘慈父,你对自己有什么想法?’他回答说:‘我觉得自己是一个最大的罪人;因为,假如天主这样仁慈地对待一个大罪人,他一定比我好十倍。’”(ⅡCel.FF707)
在中国山西省那座圣巴斯卦雷修女院的院长玛利亚圣辛福利亚诺修女(M.MariaDiSanSinforiano)作证说:
我们的这位好修女早年夭殇,在传教区没有干下什么轰轰烈烈的伟业。她所追求的,却是隐藏自己,从来不谈论有关她本人的事,除非说自谦自卑的话……她认为自己是一个大罪人,应受众人践踏。屡次她来求恕——她说——因为她给全院上下立了恶表。其实恰好相反;可是,由于她有很精细的良心,所以他常害怕得罪了上主,违反了会规。有时在晚上,我差不多已经熟睡了,却被玛利亚亚松达修女叫醒;只见她跪在地上,满面热泪,向我自承她所犯的一个过错。她常要求准许她做克己苦行。不过,无论在什么情形下,她都显示出对天主的仁慈,怀有无限的信心。
为能更了解亚松达在这方面的行为,也许应该重读以下圣文德对于圣方济各所写的以下这段文字:
“谦逊原是诸德的藩篱和装饰,对天主的这位忠仆,好像享有合法的权利似的。的确,虽然他因蒙受特恩,而显有许多德行,可是谦德却已经在他身上,占有一种特殊的主权:他是微末者中之微末者。”
“他设法使在自己和他人眼中显得丑陋;为了消除自己那些隐而不显的过失,他当众明认它们,却把至高者所赐给他的那些神恩深藏心底,绝对不肯把它显露出来,以受到光荣,免得可能成为祸因,造成他的失败。”(圣文德,LegMin.FF1351)
苦难玛利亚修女表示了她以下这种看法:
“我给我的女儿们,提示谦逊和忏悔的两个模范,即我们的无玷圣母,站在十字架下,为罪人奉献自己,作为牺牲;以及圣女玛利亚玛达肋纳,在主师之前,流下爱情和忏悔的热泪。我的女儿们,无论你们是否有罪,都要克己苦身,效法纯洁的童贞圣母和痛悔己罪的圣女玛达肋纳;两人都在痛哭那导致耶稣苦难的原因——罪恶。”(“生活方式”,第三章)
“基督的那个穷人,什么也没有,只有两个小钱(参谷十二42),即灵魂和肉身,可以慷慨地用作爱德的分施。但是,为了爱基督,他已经把灵魂和肉身不断地献给天主了;因为他差不多时时刻刻,以厉行的严斋,奉献自己的肉身,而以愿望的烈焰,奉献自己的灵魂:在圣殿的前院里,把自己的肉身在外面献作全燔祭,而在圣殿里面,把自己的灵魂献作缭绕上升的氤氲。”(圣文德,Leg.Magg.FF1167)
亚松达已经献出了一切,可是她还渴望能作更多的奉献,连一些小钱也都完全奉献出来……
她从小就已经感到了苦身克己的渴望;到了她生命的末期,这种渴望又非常炽热地复燃起来。她不厌其烦地一再请求长上,准许她在自己的身体上,厉行补赎苦工;可是,她从未获得这种许可;因为她到了传教区之后,由于气候的转变,而体弱多病。
她哀求长上,至少准她守严斋,只以面包和清水来充饥解渴,但也没有获准。只有以服从为理由,才能使她答应,与院中其他的修女吃同样的食物。但她总是在设法,用别的方式来做克己苦行。
我们无法确切知道,她的热爱究竟高达什么程度,或她究竟“发明”了什么新的克己苦身的方法。只有天主能鉴察隐微而酬报她(参玛六16-18)
不过,修女们记得,有一天,饭桌上放着甜美的葡萄,这原是山西当地丰盛的名产;亚松达却只吃了几粒。午膳,院长命她回去吃完她的那份葡萄。她立即遵命,完全实行了。
上述的那位院长,有时为了考验她,便对她说:“你尽管让别人想你是一个贪吃的人。今天你要得到两倍的水果。”她柔顺地说:“好!院长姆姆,随你的意思……一切都是为耶稣。”对她来说,这是一种最重大的考验:她必须放弃自己的意愿,就是那个正在不断地催促她多行刻苦的渴望。
然而,忧思、灰心和疑虑等阴霾乌云常笼罩着她,使她异常痛苦。
她的忧虑,并不是惊慌,而是热爱。这种心理,虽然产生许多悲痛忧苦,却仍使她照常保持平静愉悦的容色。
天主喜欢这个灵魂,愿意使她经受一种内心的像殉道般的剧苦。虽然她心灵上受着强烈的痛苦,可是她外面却不露丝毫痕迹,而在自己的内心,保持最坚强不屈的忍耐。(玛利亚圣辛福利亚诺修女的证词)
亚松达受着很多苦,曾一度在黑暗中摸索。
她将向总会长修女完全披露自己的心迹;不过,就是在一封家书里,她也稍稍透露了自己内心的状态:
……请你们求上主赐给我这个恩宠,使我能够十分忠贞,并让我少受些苦,因为我觉得自己太安逸自在了。我离开了你们,目的是想补赎罪过,修德成圣。像我这个连一天不见你们也不成的人,只有天主才能使我与你们分离。可是,如果我不能达到目的,那对我有什么用呢?在公审判那天,当我们彼此相见的时候,会发生什么呢?
如果我不是一个圣善的修女,耶稣真正的净配,你们就要对我说:“你自己说过,为了爱天主而离开了我们;可是,你立的功劳,却比我们所立的少。”为什么要受这样的责问呢?希望借着天主的恩宠,因我们的至圣慈母玛利亚的转求,不至于受到这样的责问。(1904年10月8日)
此外,还有一封更显露她心态的信,后来被人发现;虽然信上没有注明日期,但是可以推测是她在那年的秋季写的:
最可敬的总会长姆姆:
愿耶稣报答你为我所做的一切,且派我到山西来,你的女儿们曾经流过热血的地方。我当不起这个大恩!
我求你因爱德而稍稍为我祈祷,求耶稣赐给我这个恩宠,使我能对他十分忠贞,完善地奉行他的至圣旨意。
好天主赐我恩宠,使我能忍受一些苦。我天天都求他赐我这个恩宠,不要让我有片刻不是为爱他而受苦的时间。
自从我进会以来,差不多常多疑;可是,我想现在比以前更甚。已有两次我到神师跟前去告明;但他却问我,是否确实知道自己犯了什么过错。我不知道,因为我怀疑。我就回答他说,我想自己没有故意地做了什么。他答复我说:“那你尽管去领圣体和服从吧!”说罢,连痛悔经也不让我念,就叫我走开。愿天主的旨意常承行。
此外,我也怀疑自己所得的圣召大恩,又觉得自己所做的补赎不够。
不过,我希望,天主容许这一切,都是为他更大的光荣,也为我灵魂更大的益处;因为我只愿意他所愿意的。我向他只求这个恩宠,就是不要让我得罪他;此外,他尽可随意去做。
在洞尔沟,我的身体仍像以前那样健康。我很高兴能够同中国人在一起。我负责管理厨房和帮助藏衣室的工作。有一个中国女子同我一起工作。我屡次讲话,为能学会这里的方言,如果这是天主的旨意。
我已经听得懂,也会讲几句。
关于我对圣召的怀疑,我希望常服从我的长上;这是我唯一的安慰。希望你能因爱德而给我写几行答复的话。
请你祝福我……
你的不肖女儿玛利亚亚松达修女
后书:在我已经得到了这样的大恩,被人因爱德而收在修会里之后,还怀疑自己的圣召,在我看来,真是一件可羞的事。我实在希望,这是天主所容许的事;否则我就太安逸自在了,或者会骄傲自大了。
这封信并没有得到回音;因为会祖修女已在1904年11月15日逝世。很可能是从天上帮助了她;果然其后不久,她又获得了光明。她从那提炼的烈焰中出来之后,比以前更绝己忘私,献身服务,而热爱他人,甚至在她的神师跟前,许愿做一切的事,这都是为了爱。
在她去世之后,有人发现她所写的许多善志;大概也是在经受那个考验的时期中写的。
我们现在的作法不同:首先我们注意自己对天主和对人的态度。我们认为长长一大篇,写下许多善志,后来却很难予以实行,这种作法似乎已经过时了。亚松达却两方面都做到了。如果我们重读她写的那些善志,有时几乎得到这样的印象,觉得它们与圣方济的精神遗嘱有些相似;有时却又觉得好像面对她的一本自传。
我许下,因着天主的圣宠,经由至圣童贞的转求,为效法真福若望•白克曼士(B.GiovanniBerch-mans),实行以下的事:
我进修会是为了成圣。如果不能达到这个目的,长寿对我有什么用?即使能得到普世,也不牺牲灵魂最小的利益。
关于精神方面的事,你要做一个商人,可是要做一个精打细算的商人。
常要记得耶稣赐给我的大恩,叫我进修会:我原是一个忘恩的受造物,满身罪恶,应该永远在地狱里被火焚烧的。
感谢天主使我成为一个基督信徒。
屡次重宣领洗誓愿。
常要记得,当耶稣赐给我修会圣召的大恩时,即使要做一个女佣,我也高兴进修会的。相反地,耶稣却因至圣童贞的转求,赐给了我这个恩宠,使我被人因爱德而收在修会里。
他也赐我圣宠,使我领会衣;当我做备修生的时候,使我因着服从而战胜了许多诱惑。
我在初学时,曾生病,却没有送我重回世俗。
我也没有申请,竟然准我发初愿。当时我只希望仁善的耶稣,不要看我忘恩无德,仍然准许我做他的净配。
后来他又赐我圣宠,使我由于服从而战胜了许多诱惑。
他准我发最后的终身愿,做他的净配。
当我只想以服从来爱他,赐我别无所思时,他却不顾我卑微不堪,赐给了我这个恩宠,使我动身前往中国传教。
耶稣把我所愿的都赐给了我;我想他不能做得比这更多了。
现在我应该回应这许多恩宠;可是,只靠我自己的力量,我什么也做不到。不过,经由至圣童贞和我们的圣祖圣方济的转求,有了天主的圣宠,我就什么都能做到。
我誓许连最小故意不守会规的罪也不犯。没有必要和许可,不可放弃祈祷。
凡有权命我的,我都要时常立刻服从。
要以信德,在一切事上盲目地服从,确实认为长上所命的事,就如同天主所命的一样。
遵守神贫,常要记住,凡我所有的,已太丰富。必须小心,什么也不可浪费。
常要记住,保存贞洁美德最好的方法,就是恭敬至圣童贞,谨守感官,以及克己苦行。
我许下,在一切长上所准许的事上,我要刻苦自己,接受好天主所赐给我的一切。
没有必要,不要说话……而且只是为了爱德才说。
尽量谨守眼目。此外……刻苦一总的感官,尤其是味觉,接受长上所给的一切。如要成圣,就应该紧闭口舌,做个哑女。
对众人要有爱德。
尽量多次记得天主神圣的临在。
应把我的姐妹视为耶稣的净配,效法她们的美德,原谅她们的缺点。
应该记住,我当不起同她们在一起。
如果长上命我做一件我不能胜任的事,就应该这样想:有了耶稣的助佑,一切我都做得好。
不要谈论我自己。
总不要为自己辩护。
尽力效法至圣童贞的谦逊,以及爱主爱人的爱德。
做一切的事,只是为了爱天主:我要用血把这写下来。
天主是爱。
他愿意全人类都得救恩,
组成他的子民;
因此,天父召叫我们,
使我们借圣神,
在基督内归化。
我们借圣洗,
祝圣于基督的圣死和复活中;
实践福音的生活,
建设天主的王国。
这王国已存在,
正迈向圆满的境界。
天主个别地召叫我们
更进一步追随基督
——道路、真理、生命——
在教会内从事特殊的服务。
我们所做出的爱的回应是恒久的,
借着修会圣愿表达出来。
天主在修会中祝圣我们,
作为他和子民间盟约的标记,
按照创会的特恩,
履行先知的角色。
我们忠于这奉献生活,
就是为爱天主至上作见证。(会宪,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