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变得十分沮丧。
忘不了灵界的美好与平静,我非常想回去。
周遭的世界令我害怕,生活令我恐惧,我甚至多次祈祷死亡。我要求天主带我回家,我不要完成我的使命,也不要待在这里。
我变得神经质,不愿出门。有好几次我站在窗口,看着外面的信箱,提不起勇气走过去。
虽然乔伊和孩子给我支持,我却不断畏缩,慢慢在内心死去,离他们愈来愈远。
最后是家人的爱救了我。我意识到自怜对他们不公平,我必须要好好活下去,忘了灵的世界,过我地球上的日子。
我强迫自己走出房子,慢慢参与孩子们的活动——学校工作、义务劳动、上教堂、外出露营、家庭休闲度假,诸如此类。
不是一下子就有进步,不过,人生再度变得可爱。
虽然我的心一直悬挂着灵的世界,但我对今世的爱,渐渐强烈起来。
五年之后,我有股冲动,想回医院去了解一下,当天晚上我的生理状况到底如何。
在这之前,医生从未说什么,而我也没有问。
到了这时候,我把自己的濒死经验和几位好友谈起过,他们的反应几乎差不多,都有共同的疑问。
"但医生到底知不知道你死了呢?"
我不需要医生证实我死了——基督亲口告诉我了——可是我的朋友想确定一下。
于是,我和当时开刀的医生约了时间,到他的办公室去。
候诊室挤满了女病人,他的护士说他迟到了。
那么多人需要他,我还来占用他宝贵的时间,实在是太可耻了。
总之我仍然坐下来等他,并且,终于被带进他的办公室。
当他进来时,他记得我,问我有什么帮得上忙的地方。
我提醒他那一次手术,他说他没忘记。
然后,我表明来意。
他想知道,我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件怪事。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我就把当时奇异的经历告诉他了。四十五分钟过去。
候诊室仍挤满等他的人,他却不为所动。
我的结论是,我绝对不是想告医院之类,我的目的是要查出当时我到底哪里不对劲——那对我很重要。
他一言不发,站起来走向档案柜。他回来时,眼中闪着泪光。不错,他说,当晚我的的确确曾短暂失去生命现象,但事后他们认为不向我提及可能比较好。
接着,他详细解释了经过。在手术进行当中,我发生过大失血,可能后来夜里又发生相同状况。
当护士交班时,我被单独留下来,因为没有在我身上按机器记录,他们不知道我到底死亡多久。
之后,他们全力施救,我相信他们的确尽了最大努力。
我问医生为什么哭?他说他最近才失去亲近的人,听了我的故事感到欣慰,因而留下喜悦的眼泪。
死后的生命。让他见到希望的光芒。
他也告诉我,曾听到另一位濒死的病患,讲过类似的事,连细节都很接近。
能在未来再和亲人团聚,使他松了一口气,而我向他保证,死后的世界比这里好太多了,简直超乎我们的想象。
离开他的办公室后,我感到轻松而自由,现在我不必再去想我短暂的死亡了。我可以回答别人的疑问——虽然我早就知道答案——我的确死过,又活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