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位极有影响力的见证,是意大利著名雕刻家方济迈西那的悔改。他的某些伟大作品会像米开兰基罗的那样被列入艺术史册,他为比约神父雕刻的3.7米高的塑像,便被放进了基督宗教最负盛名的圣伯多大殿。
比约神父在我的生活中占据着重要地位。我第一次与他相遇是在1949年4月11日。那次就像雷击一样使我彻底改变了:使我的思考方式、世界观都产生变化,甚至我的艺术创造也有了新的方向。
各大报纸都大事渲染我和比约神父的相遇,似乎从前的我完全是一位无神论者。其实不然,从前我也相信天主,只不过是一位大罪人。的确是比约神父改变了我,我感到有必要,借一封信公开声明:感谢天主使我遇到一位“真正的父亲”,甚至我敢说:“我诞生于1949年4月11日。”
我是一位现实主义者,不轻易相信什么奇迹。自幼便听到朋友们讲比约神父身上的现象:香味、分身、识透人心等等。我对此一概不接受,反而嘲笑。可是他炯炯有神的双眼,使我感到惊奇。我尤其不明白、他那竟连医学也无法解释的奇特的伤痕,因此我很想认识他。
我出生于西西里岛的一贫穷家庭。父母移民到热那亚,我在那里长大。十岁时,我已开始工作。我受了洗,但未受过任何宗教教育。父母都未和我讲过天主的事,他们也未和我谈过圣体和坚振,惟一使我们记得天主的是:贫穷,因为贫穷令我们成为耶稣的亲属。
年轻时即从未去过教堂,可是却常想到耶稣,感到他陪伴着我而且只有他能理解我。我应听从他的话,但我却是一个罪人,陷于虚荣和奢望中,且无恶不作。
就这样到了四十岁。那时我与一位妇女同居,由于她结过婚,因此不能公开地和她在教堂中举行婚礼。米兰的枢机术斯特很爱我,但总无可奈何地说:“教会也无法帮助你啊!”战争期间,情况变了,后来我被批准在教堂结婚,这样我才领了坚振和圣体圣事。的确,我开始感到心灵的释放并尝到内心的平安。然而好景却不长久。
我回到以前的生活:有信仰,却需要一位导师,以作我内心挣扎与怀疑时的灯塔。
那段时期,我非常渴望认识比约神父,正如我说过的:并非由于相信奇迹,而是出于对其五伤的惊叹,那对我来说标志着圣德。
1949春,我在热那亚市德菲拉里广场,举办一次著名的展览会,专家、记者们对艺术品赞不绝口。不知怎的,在鼓掌声中的我,却感到一种莫名的空虚和失意。
在那里逗留的最后一天,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晚上,我和妻子去朋友家赴宴,朋友们都很敬重比约神父,用餐时都在谈论他。那家的桌子上放着一本比约神父的传记,而在扉页上有他一幅清晰的照片。我拿起书,看着他的那双不凡的眼睛,说道:“我应该认识他。”
晚饭后,我们回到了下塌的碧都宾馆。无论如何都难以入睡,辗转反侧的我一直想着比约神父,他的像总出现在我眼前。
早晨五点,电话铃响了。“谁在这个时间打电话?”我自问。总机很抱歉地告诉我有人坚持一定要和我通话。原来是厄爵。小时,我们两家离得很近,经常一起去游泳。厄爵说的话很奇怪:“昨晚,我从德菲拉里广场经过时,我闻到了一股比约神父的芳香……”
我不愉快地打断他的话:“你有其它的事吗?你不是在贩卖比约神父的‘香料’吧?”
“你不要以为我疯了,或许是,但绝不是现在。我在说,当我经过广场时,突然一股香味扑鼻而来。一般闻到这种香味,是说明比约神父在要求什么。我自问为什么在这里闻到它。我向前走几步,味道便消失了。我再走回原来站的地方,便又闻到。我四处观望,看到在我正前方有一幅你展览会的大广告:味道正是从那里来的。我试了好几次,丝毫都不错。只有面对那个广告,才会闻到香味。回到家里我没有合眼,觉得很有必要告诉你。我一直耐心地等到现在。”
“好吧,你到底想怎么样?”我生气地问道。
“我不想怎么样!”他回答:“是比约神父对你有所要求。”
我很想挂掉电话结束谈话,可是想到它是否会与昨晚朋友们的谈话奇怪地巧合。
“你应该去看比约神父,”厄爵说道。
“我还有很多事要做”,我回答:“今天回米兰,请下周再打电话给我,看是否能抽出时间。”
回到米兰,便开始忙碌的工作,可是晚上却总也不能入睡:因为一直挂念比约神父。一周后,我打电话给厄爵:“我需要去比约神父那里”,我对他说:“那位会士一点也不让我休息。”我们决定立即动身。
等我们到罗同道,夜已深了。那时,会士们不再接见任何人,可是由于会士们熟悉厄爵,于是便让我们进了会院。当比约神父看到我们,便对厄爵说:“哦!你这个讨厌的家伙又来了!”
“神父,我感到有必要为你带来这位朋友!”
“你太着迷了!”神父说道。随后转向我:“你想做什么?”
“我愿认识您!很久以前我就想来这里,现在,看!我把自己都交给您了!”
“你的运气还不错!”说着,神父要我们去教堂准备办告解。我其实并不想办,心理上还缺乏准备,可是还未等我解释,比约神父已经走了。
等比约神父回来,我过去告诉他觉得还未准备妥当。他却以一种不可反驳的语气说:“你不需要对我说什么,只回答就行了。”接着,他以一种令人难以置信的准确,开始罗列我的罪过:像是他看到了我的灵魂。
次日早晨望完弥撒,领了圣体。我们去告别比约神父。他对我说:“怎么?刚到就要离开了?”
“我在米兰还有很多事情,我不久还会再来。”
从那时起比约神父对我便成了一位特殊的导师、一位“真正的父亲”。我经常去他那里办告解、交谈,也常将需要安慰的朋友带到他跟前。
正如我说过的,对奇迹我向来漠不关心,即便是真的,因为我想比约神父的圣德更在于他思考和生活的方式。不过,一天,我也亲自经历一件难以解释的事情。我很少讲它,或者有必要在这里提及。
我是著名作家若望巴比尼的好朋友,他死于1956年。后半生,他完全瘫痪了,连话也不能说,只能借舌头发出呀呀吚吚的声音与人沟通,这些也只有他的侄女听得懂。他身上惟一比较健康的器官是他的右眼,尚能看到一线光芒,偶而借此能读几行字,这是他最大的喜乐。
一天上午,巴比尼的太太打电话告诉我:一段时间前,巴比尼跌倒在浴室,右眼眶被撞破,眼睛也全瞎了,最好的眼科医生都束手无策,因此他很难过。所以太太请求我说:“你既是比约神父的好朋友,能不能求求他?”她的话使我很为难。我很爱巴比尼,可是……,我问道:“我们该怎么做?”
“我想将他的一张相片给你,你去交给比约神父,或许他会帮忙的!”
“好办法!”我回答,然后便动身了。
途经斐冷翠拿了巴比尼的相片,便去了罗同道。一周前我刚去过那里。比约神父看见我便问:“你还在这里啊?”
“有一件痛心的事”我回答:“医生对我亲爱的巴比尼都没办法!他是著名的作家,你一定也知道他。”
“我怎么会知道他!”比约神父回答:“是写《基督史》的那人吧,很多人都写类似的书!”
我继续说:“我的朋友很难过,以前还能稍微看到些,可是自从摔倒在浴室后,便完全丧失了视力。”说着我将巴比尼的相片递给他。
比约神父注视了一会儿,将它装在胸前的口袋里,并以一种极为关切地声音说道:“如果真是这样,我会想办法的!你去吧!告诉他们不必担心,我会想办法的!”
回到斐冷翠,转告了比约神父的话。我的内心焦虑不安,因为看到巴比尼无限痛苦的样子,而我又肯定不会发生什么事情。接下来的几天,我没有勇气打电话到他家。一周后,是巴比尼太太打来了:“你知道吗?巴比尼又恢复了视力,就像摔倒前一样了!”她高兴地说。
“可见那只眼睛没有真正的被碰伤”,我回答。
“不,不!”她坚持说:“这是不可能的!所有检查过的医生都说:他的眼睛已经永远失明了,而现在也不能解释为什么又能看见。只有你和我明白是怎么回事!”
“好吧”,我说:“最好我们不要乱讲,以免人们过于夸张。”
巴比尼重获视力直到他离世。正如我要求的,他的太太从未对人讲过这事,我不明白巴比尼恢复视力的原因,但我肯定比约神父介入了这事,并为他做了祈祷。
方济各迈西那是罗同道“十四处雕像”的作者。
那是我最后的作品,我本不想做,因为手部患了关节炎,可是1967年方济各会的神父们再三要求,并说这也是比约神父的意思,我才不得不接受。
我工作期间不断去罗同道,经常遇到比约神父,并停下来和他说话。那时他已病得很重,走路极其缓慢,双脚剧烈地疼痛。我问他:“神父,您好吗?”
他回答:“不好,不好,非常难受!”
比约神父未能看到十四处的完工,但是他祝福了第一块石头。今日就在他举行祝福仪式的地方,竖起了我为他雕刻的2.2米高的、青铜色的塑像。